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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部分阅读

    。”

    许爱群放下电话,便急如星火地跑到王显耀办公室,进得门来,看见在场的三人,知道可能有什么不愉快的事。说了一句:“王行长?”

    王显耀板起脸孔,说:“老夏跟我俩说起业务用车的事,你最近是怎么考虑的?”

    许爱群看了一下夏天,又看着王显耀,说:“办公室这边对夏经理那里的用车,最近做得不错的。可能有点误会,导致夏经理发了一次火。不过,夏经理的火也发得大了一点,把电话都丢了。我们姐弟俩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

    夏天说:“坦率地说,我个人不用公家的车,因为车的问题与许主任有矛盾,是因为这车用在做共产党的工作方面。我有一个看法,就是当我要用车开展工作时,你不给我车,我的工作打不开局面,我就混不下去,是不是?你再看看,离开支行的人:高友华、张波、袁爱平都在我面前说你管的车的事。你想,为了公家的事,一而再、再而三地在单位内部碰钉子,你以为我是后娘养的?”

    许爱群说:“可能昨天你们科要车到石岩没有要到而肠子不顺,但我也是有我的考虑,因为前几天,李国兰已经去过一趟石岩了,我考虑他们是不是挂羊头卖狗肉,所以没有给。想不到还真是公事。”

    这时,陈作业插话说:“李国兰上次去的是石岩的宝岛实业公司,而昨天准备去的是镇政府,两回事。”

    许爱群说:“是啊,这就是误会了。但是夏经理,你能说你科里的用车,每一次都是出于业务需要吗?”

    夏天觉得奇怪,问道:“这话怎么说?”

    “就说前天晚上吧,”许爱群说,“你们科申请晚上用车。”

    夏天打断许爱群的话,问道:“谁申请的?”

    许爱群说:“是李国兰。”

    她说完后看了一眼王显耀,然后继续说道:“结果我安排陈司机出车,他连晚饭都不敢吃,在这个停车场等到晚上七点钟,你们一科人才出门。听说到了上步食街,就是摆了两张桌,自己人在那里吃起饭来。回来的时候,又把他们从华侨城一路送回家。到了晚上十一点钟还没有忙完。你说,办公室应该这样服务吗?”

    许爱群说的情况,夏天并不知道,说:“你说的这事我还真不知情,我调查后看怎么处理。”

    王显耀听了两人的对话,觉得双方都有人在背后挑事。但说开了,对自己平衡两人的关系更有好处。于是说道:“我听了你们两人的说话,觉得双方都有点误会,造成误会的原因,不是你们本人,也确实不是你们个人要用这个车。我看这样,我们三人都是支委,要讲团结,讲有利于工作,这事说开了就好了。我看信贷科用车,是不是意向上用小梁开的那部,尽量满足。但是,你们两人要保持警惕,都不要受人利用。”

    许爱群接过王显耀的话说:“我听王行长的。本来吗,夏经理,我与你的年龄相比,我都是做大姐的人了,我是很注意支持你工作的。就说上次你叫乔一族来领三个切水果的礼品,说是要送给远大公司等单位,我都支持你。我也没有向行长说起。”

    夏天的脸上显现不屑的神情,在心里说:“我自己丢掉的钱还不下100万呢,我是看得起这些小礼物的人吗?”

    王显耀打圆场道:“好了,这事过了,不要影响工作了啊?”

    夏天说:“我去了解一下,那天晚上是怎么回事。”

    夏天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立即叫来任尔为,了解到当时是李国兰牵头,中午已经通知大家:晚上宝岛实业(深圳)有限公司请客,请大家吃饭。后来,任尔为问办公室的陈司机去不去,如果去的话,就跟许爱群联系。结果,陈司机就在支行大院与许爱群通电话,称信贷部门用车。许爱群同意出车。后来,叫来了宝岛实业(深圳)公司的财务人员买单,大约吃了四千元的样子。

    夏天在准备让任尔为离开的时候,先打了一个电话,叫李国兰前来。李国兰到来后,夏天才叫任尔为回到信贷办公室去。

    夏天问李国兰:“听说你们那天向办公室申请用车,是在晚上,干什么去?”

    李国兰红着脸,说:“当时,信贷员都吵着要我请客,吵得多了,不就请了一顿。”

    夏天盯着李国兰的脸,严肃地问道:“你掏钱还是贷款户掏钱?”

    李国兰不敢正视夏天,低着头说:“我掏的钱。”

    夏天又问:“贷款户的财务人员到食街干什么?”

    李国兰说:“作为朋友,知道我们在那里吃饭,她过来看我们。”

    夏天又问:“你为什么考虑用支行的车拉一科人去吃呢?我就是问的用车问题。”

    李国兰说:“这是我考虑不周。”

    夏天觉得问得差不多了,同样打了一个电话给李朝阳,叫他来一下。

    李朝阳来后,李国兰用家乡话跟他叽哩咕噜地说了一通,明眼人一看也知道是串供,但是夏天没有说破。待李国兰说完走了,夏天问李朝阳:“你知道我在问你什么事了吧?”

    李朝阳不置可否,在尴尬地看着夏天。

    夏天说:“李国兰已经跟你说了一通,我就不问你什么了。一个在领导眼中做得比较好的信贷员,要大模大样的用公家的车张扬地请人吃饭,还给别人留下口实,让大家难堪,你觉得合适吗?而且还涉嫌叫贷款户买单,这些都留给别人看的。你与李国兰的关系不一般,把我的话带到。”

    李朝阳说:“是。”说完后,离开了夏天办公室。

    夏天在办公室思考着如下问题:

    与三人谈话后认定:李国兰是以叫贷款户买单的方式请全科吃喝,并且胆子不小地向支行办公室要车接送。

    联想到上个月深圳顺风工贸集团公司做200万元借新还旧贷款,李国兰组织300万元存款配套,她向夏天报的存款利率是21%,而事后该公司的法人代表王丰收在貌似不经意间告诉夏天的利率是23%。这无形中就差了六万元。那么,她是怕自己知道利率高了感到不安而在报告时压低利率水平的说法呢,还是真的是以23%结算后,而由存款方实收21%,剩下两个点是自己的?这里就有一个为人的诚信问题。

    接下来的,是许爱群谈到的乔一族领水果刀礼品的问题,我当初是考察他的办事能力和可以不可以用的问题。难道叫他去领一下,就在许爱群那里搬弄那么多是非?如此看来,许爱群、乔一族和与他搭档的黄华林就真的成了问题了?

    “刑不上众”——同时那么多人有问题,就像下象棋一样,考虑走子的次序是最重要的问题。

    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又像《水浒传》上说的:“只瞒了徽宗皇帝一人。”难怪王显耀要在同事和部下之间设立相互制衡的机制。

    在行长办公室,王显耀行长正在传达市民银行总行会议精神,王显耀说:“总行要求,年底前对服务社时期的贷款,要么进行起诉,要么借新还旧,不能有其他状态。”

    夏天想:这样,湖贝支行90%的贷款户都将成为被告。

    王显耀继续说:“我们同志之间,尤其是中层干部,在工作方法上,在对上反映问题时要注意客观,实事求是,要协调好关系。我最近处理行里的一些事,找了除了古丁力行长以外的所有领导。这说明什么呢?上上下下都为一些似是而非的问题劳心。”

    在湖贝支行,能在总行搅出要找那么多领导协调的是非之人是谁呢?

    下午,夏天正在在信贷员办公室,布置上午王显耀传达的总行会议精神的贯彻意见。

    夏天说:“在春节前,我们对每个贷款户都要传达到‘准备起诉’这个信息。我再强调几点:第一,要向贷款户强调这是总行的决定。第二,要强调这是最后一批了,从情面上已经拖了很长时间了。第三,这是市民银行转制评级的需要,是分析历史责任的需要。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第四,每一个信贷员不能暗示甚至强调是支行哪一级领导要求这样做,要考虑到当事人的情况和支行的利益。”

    夏天的话刚刚讲完,有国安背景的深圳市安定富发实业公司的法人代表王一国的爱人的公司,送来七箱苹果和七份挂历。夏天板手一算:李朝阳、舒光荣、任尔为、黄华林、乔一族、汪洋、李国兰,正好是七个信贷员,这说明:主管这个企业的李国兰,事前是联系好的送礼收礼活动。

    夏天想:李国兰的胆子也确实太大了一点,接二连三的越线,前次行长给的购物卡她还可以说她也不知情而推掉,上次宝岛实业(深圳)有限公司请饭买单的事件还没有处理,这次又在大庭广众之中,让客户把礼物送到办公室。而且事前不通气,太不像话了。

    送礼人走了后,夏天问:“这是怎么回事?”

    李国兰解释说:“王总的爱人说:‘元旦要到了,给我们送几份挂历。’”

    夏天问:“这仅仅是挂历吗?”

    后来,夏天来到行长室,对王显耀说:“真的被李国兰气死了!”

    王显耀看到夏天板着脸孔,平静地说:“坐下说。”

    夏天说:“这个李国兰,牛事未了,马事又来,接二连三的犯禁。上次你叫我处理的两张购物卡,我觉得不要退给企业,给她留个面子,就分别给了汪洋、任尔为。说实话,你给我卡的时候,我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接下来,就是宝岛公司请饭买单,事后了解到是在当日下午三点钟李国兰就通知信贷员:晚上宝岛公司请饭。你看,这就像《水浒传》上讲的:‘独瞒了徽宗皇帝一人’,闹得我和许爱群多难堪。这次因为安定富国公司的王总跟你认识,大家聊过以后,他提出对他爱人的私营公司那一百多万元的贷款宽容一点时间,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你看,就弄出个在办公室一人一箱苹果,不咸不淡,多丢人现眼的!”

    王显耀平静而坚定地说:“老夏,此风不可长。叫李国兰把苹果给她退回去。”

    夏天站起身,说:“我这就跟她说去。”

    夏天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打电话叫李国兰过来。夏天说:“我多次表扬过你的工作做得不错,与客户打交道有办法。但是,你自己要保持与客户的距离。你看,最近的三件事,都与你有关,有的闹得满城风雨。你觉得我不敢处置你还是怎么的?”

    李国兰红着脸说:“哪三件事?”

    夏天说:“今天是苹果送到办公室的事,前几天是贷款户请饭轰动全行,再往前是购物卡。”夏天说完,注意看李国兰的脸上表情。李国兰听完后没有吱声,由此判断,宝岛公司拿购物卡给行长,她也是知情的。那么,她与企业只是着意避开夏天自己一人而已。

    夏天说:“我严肃地提醒你:你不要再出什么差错。你要知道我是个说一不二的人。这七箱苹果你马上通知送礼人:立即拿回去,在下班之前必须搬走。这是湖贝支行的正式意见。”

    李国兰小声说:“我这就去打电话。”

    从此,夏天对李国兰的看法就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正是:

    小妞无知惹祸秧,要了苹果七箩筐;

    贪占之心露端倪,敏感岗位要设防。

    第一部 41、贵州招商顿成招牌,出访深圳二次调查

    一大早,舒光荣来到夏天办公室,集中谈他管辖下的可能转换贷款形态的三个企业的情况;一是国际物业园林公司400万元,一个是深圳花花儿实业有限公司的130万元,另一个是深圳市蛇口海陆运输贸易公司的400万元。上述三家企业中,前两家大家没有什么异议,就是协调适当还一部分本金,清完利息的问题。后一家看来是从比较头疼的:它现在搞了二十多块不知道是真还是假的军车牌跑起了运输,但是有三家企业,不知道挂在哪家。搞得不好,这个施云里在玩起金蝉脱壳的把戏,一旦贷款做新,他争取到时间,一年半载之后到期了不还,打起官司来,公司里什么东西都没有了。这贷款的经办人和审批人就要承担责任了。

    夏天问舒光荣:“上次我叫你去了解的他的军车牌究竟挂在哪家公司的头上?”

    舒光荣说:“车辆入户在广州的一家军医学院,但是,又与施云里新办的公司签署的联营协议。”

    夏天说:“那么,他现在这个什么海陆运输贸易公司,不就是一个空架子了?”

    舒光荣说:“现在,他在花果山的的公司挂两个牌子。”

    夏天说:“牌子一多,就叫别人云里雾里看不懂了。”

    后来,舒光荣转移话题,对夏天说:“夏经理,我也要请你给我开张处方。”

    夏天说:“你怎么知道我会开处方?”

    舒光荣说:“一是你在开会的时候讲过药方的事,二是我知道你给李朝阳开过方,听说还挺灵的。”

    夏天笑着问:“你跟李朝阳的病是一样的吗?”

    舒光荣连连摆手,笑着说:“不,不,不!我不会生他那样的病。”

    夏天问道:“那你讲的是胃方面的问题吧?”

    “是啊!”舒光荣认真地说:“我的胃,通常在痛的时候,在肚心凹下去的那个地方就会发烧。痛也痛得十分难受,有时又有点肚胀。”

    夏天说:“我猜你这是有点灼烧型胃窦炎的症状;也可能是胃胀痛等问题。”

    舒光荣说:“这问题好解决吗?”

    夏天说:“从理论上来看很好治,广告上不是说了吗:‘通则不痛,痛则不通。’所以你这个病关键是要它通,气通、血通、水谷通,首当其冲的是气通。但是,从实践上来讲,见凡涉及胃、肠、肾以及两便的病,是不好治的。为什么呢?因为身体生命的维持天天要靠它们。这是难点。”

    舒光荣听了夏天的讲法,更感兴趣,说:“你无论如何也要给张药方让我试试。”

    夏天开玩笑说:“你是要简单一点的方子,还是要复杂的?”

    舒光荣问道:“简单的先说说看。”

    夏天笑着说:“简单的估计你不敢用。”

    舒光荣不以为然地说:“那又未必!男子汉死都不怕,还怕吃药?”

    夏天说:“有种!方子很简单,我和你们湖南老家农村不是有黄牛吗?这黄牛每天早上都要牵出来在田头路边吃草。牛出来以后吃了东西总想拉屎,当它的屎拉下后掉在地上还冒着袅袅热气的时候,把它装起来晒干磨成粉末。然后买二两白胡椒也磨成粉末。两末分别包装。要用的时候,用牛屎末9克配白胡椒末2克,混在一起再磨就成为一服。然后,每天一服,白开水冲服。这是秘方,不能外传。”

    舒光荣听完,极不情愿地说:“你这药好是好,只是我每天要在你的领导下搞‘两清’,没有时间去磨牛屎。”

    夏天说:“你都傻的,叫老家磨好用特快专递寄到深圳来不就得了。”

    舒光荣说:“你还是搞一个复杂一点的方子给我吧!”

    夏天说:“也好,我回去详细给你推敲,优化一个方子给你。不过你放心,对治好你的病,我已经有50%的把握了。”说完笑了起来。然后问道:“你知道50%的把握是什么意思吗?”

    舒光荣说:“你不是讲过这个故事吗!治得好和治不好都是50%,等于没说。”

    两人在笑着。

    在夏天的四口之家,母亲年老,在家做点家务,儿子在上小学毕业班。樊婷自从深圳特区公司被申请破产后,工作到清算完,就没有再上班了。

    当时,虽然湖贝金融服务社也因为内部争权夺利,觉得不太理想,但是夏天的收入高,业务水平也让他人刮目相看,家庭生存风险相对较小。所以,樊婷也没有再上班。

    最近一年多来,夫妻俩看到市民银行内部不停的折腾,夏天是个就像下象棋的选手一样,看三步、走一步的人,同时,又长期在敏感岗位工作。夏天觉得:自己和家庭的生计不能建立在盼望他人施舍的基础上。与樊婷商量之后,作为后着,还是要考虑让樊婷上班,找一个公司的财会当当也好。

    有了想法后,夫妻二人在人才中心兜了几圈,找了一个离家比较近,就在北京大厦办公,让樊婷觉得家庭与工作两不误的私营企业当主办会计,并已正式上班。

    这天,夏天顺路送樊婷到了北京大厦,然后到支行上班。

    到了支行,王显耀给夏天打了一个电话,说:“老夏,你来一下。”

    夏天来到行长室,王显耀说:“贵州方面因为邵华的事又来人了。除了原来那个王为夫之外,还有一个叫什么来着?等一下会过来。”

    夏天仍然不失微笑:“到深圳办案办上瘾了?”

    王显耀认真地说:“他们这次来,除了上次讲的那340万元贷款的疑点之外,还想就服务社办这笔贷款的动机了解一下。”

    夏天说:“这点问题不大。”

    “他们还提到深圳特区仪表公司,说营业执照上的法人代表是你。”王显耀说,“我跟他们说,你是从那里正式调过来的。”

    夏天说:“啊,他们去了工商局了?我当时在总公司任职。仪表公司是下属公司,但当时深圳办执照的法人要有深圳的正式户口,他们不就叫我挂名当了不管事的法人代表。我早就书面要求他们更换了。”

    王显耀又说:“据说,他们在检查邵华办公室、财务室的时候,发现了一个通讯录和一些收据。在通讯录上意外发现邵华行贿的记录。”

    夏天迅速猜测王行长讲这番讲话的用意,觉得他有提醒自己的意思,夏天回应道:“他这两个公司的贷款,就我个人而言,应该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但是讲到收据,关键是存款的利差和服务社的小帐,都实实在在开了收据的。除了这两个方面就没有什么的了。你看到时候,我是据实把支行的小帐说出来呢,还是不说?”

    王显耀说:“涉及到银行小帐的事最好就不要说了,以免越搞越大。”

    夏天问:“如果他们拿出当初服务社的公司开的收据要对帐怎么办?”

    王显耀也觉得难办,说:“走一步看一步吧,你准备一下?他们来了我叫他们找你。”

    夏天说:“好的。”

    夏天回到办公室,一方面对王行长的善意表示感激,另一方面也迅速查了工作台帐,看了贵州招商(深圳)公司和泰山工贸有限公司贷款时的利差收取情况与存款配对的单位,心里已经坦然了不少。夏天在心里想:好在我办事心细,对应的工作底稿和存款对应台帐完整保留,要不然,几年以后的今天,别人东一铁锹,西一榔头的敲下来,谁有那个记性?

    是的,几年以后,夏天得益于自己的记录,不仅应对了像贵州方面这种锲而不舍的对手,而且还游刃有余地对付着深圳的黑白两道的穷追猛打。最后,全身而退。

    夏天注意到:在他们两个公司的总贷款中,有一半是用服务社的富余存款做的,那么利差就全由服务社的小帐收了;另一半是由社会上的存款配套出帐的,服务社除了收他们五厘外,剩下的利差就由存款方或引进存款的中介方收了。这里涉及到作为中介方的华侨公司、特区仪表公司、嘉兴电子公司、黑河证券公司等等。另外,还有一两个是个人存款。

    上午十点钟,王为夫穿着便装出现在夏天办公室门口,轻轻敲了两下门,笑容满面地等待着夏天的回应。

    夏天听到敲门声抬头望去,看到王为夫及他后面还站着一个人,便有礼貌地点头,让他们进来。问道:“又来了?”

    王为夫说:“是啊,又来了!我向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同行钟冠军科长。”然后,他面向钟冠军介绍说:“这就是我们的夏经理。”

    钟冠军看了夏天一眼,矜持地点了点头。

    夏天看这钟冠军,大约四十左右的年龄,可能因为经常办案的原因,从脸上看去,显得比较焦悴和苍老,但这并不影响他作为长期在政法战线工作的老同志所积累的经验的发挥。他坐下后,王为夫就成了配角,拿出询问笔录在准备做记录。而他则开始与夏天交锋。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纸,在夏天不经意间展开,随即压在桌上。

    反观夏天真有点像心底无私天地宽的样子,除了看对方的脸部表情,注意他的说话外,并没有在意他手上的小动作。

    然后,钟冠军开始问一些与贵州招商(深圳)公司和深圳泰山工贸公司贷款有关的问题。夏天都一一作了回答。

    后来,钟冠军问道:“邵华把贷款做下来后,不断地把钱打走,你们管过吗?”

    夏天说:“开始时,贷款贷下来以后,我们并不管他怎么用;后来,服务社说要加强监督,才有了大额审批制度,我们会批一下。”

    钟冠军又问:“听说有不少款项打到邵华不情愿的地方去了?”

    夏天严肃地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作为贷款经办人,从来没有要求他打一笔资金到哪里去。”

    钟冠军说:“那邵华为什么说,有一百多万的利息支出与主管部门扯皮?”

    夏天说:“你这样一说,我明白了!邵华讲的,也就是你关心的,是利差问题。这样跟你说吧,我搞银行也有二十个年头了,对于利差问题,也是来到深圳的金融服务社才碰到的,可以说是老革命碰到新问题,挺新鲜的。”

    钟冠军说:“你能不能给我们介绍一下?”

    夏天说:“在我们深圳金融服务社要做贷款,除了有抵押、有担保外,还得有存款。在内地,一般说来,这存款的问题是银行自己的事情,就是银行有钱才放贷款,没钱就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不可以放贷款的。但是,在深圳一切都成为可能。银行没有存款,由借款企业带来存入银行,银行再把贷款放给它。然而,这个带来的存款是要代价的,也是有一个市场价格的,它超过人民银行规定的利率的部分,就叫利差,是要贷款户买下来的。”

    钟冠军问道:“这合法吗?”

    夏天说:“合不合法,我不敢说。一是借款人与存款人的自愿行为,周瑜打黄盖,一个敢打,一个愿挨,银行装着看不见,乐得其成。二是我们市民银行行长在全行职工大会上说的:‘深圳的这个情况,人民银行总行不知道吗?国务院不知道吗?正是因为这个情况越来越严重,才有了市民银行。’你能正面理解我们行长讲话的意思吗?”

    钟冠军笑着说:“听出了一点。你可以不可以将邵华两个公司贷款的存款配套情况给我们一点资料?”

    夏天说:“可以。”

    说完,他随即站起身,到左手边的保险柜里取出工作台帐,准备拿到桌上。就在这时,夏天看到钟冠军面前压着的把原来小于64开的纸张放大成A4纸大小的深圳特区仪表公司的利差收据。这也是作为公司财会的夏天自己的老婆樊婷开出来的。

    夏天在心里想道:“邵华这家伙,把火烧到我身上来了。难怪邵华的弟弟来找我时话中有话、欲言又止的样子。邵华当初以为这利差是我吃掉了?这就能解释为什么给他做了一千多万的贷款,连一顿饭都不请的道理了。”

    夏天一边想着,一边不动声色地写了一个协查函,写好后,对他们说:“你们等一下,我叫王行长批一下,叫营业部去办。”

    夏天来到行长室,将要协查的内容告诉了王显耀,王行长签了个字,夏天回到办公室,打了一个电话,叫汪洋前来。汪洋来后,当着钟冠军两人的面,交办说:“这个你拿到营业部去,叫谭主任查一下,钱划到对方时,要把传票复印下来。明天上午九点拿上来吧。”

    汪洋走后,钟冠军继续问道:“夏经理,你知道黑河证券在哪里吗?”

    夏天说:“我真的不清楚,没有跟他们打过交道。有关存款人或中介人现在在哪里的问题,与我没有什么关系,与银行也没有什么关系,还是要你们自己去找。银行对这个问题,从一开始做贷款的时候就不想知道的。”

    到了这里,钟冠军好像没有话问了。夏天反问道:“你还要不要问我为什么是特区仪表公司法人代表的问题?”

    钟冠军急忙说:“这个已经不是问题了。”

    然后,王为夫将询问笔录拿给夏天看,钟冠军认真地说:“你觉得记录与你的意思有出入的,可以改,以你的说法为准。”

    夏天说:“好的。”

    看完后,夏天写道:

    笔录与本人说法无异,需要说明的是:我作为一名受党教育多年的共产党员,本着对事业负责的精神提供意见,并补充如下:

    1、这两家公司的贷款,手续合法,程序有效。到目前为止,都可以说是市民银行办得比较好的贷款之一。虽然被法院判为无效合同,但这只是服务社超经营范围的意思,被告仍然要承担责任。

    2、贵州招商公司的两级公司从来没有说,邵华是承包人,深圳工商局的资料也显示,到今天为止,邵华仍然是法人代表而不是承包人。

    3、湖贝服务社对两家公司的贷款是集体研究的行为。目前,除了作为信贷经理的我仍在支行以外,参加研究的还有当时服务社的两个副总经理陈作业、秦现虹也在支行,可以调查。

    夏天写完,自己看了一遍,觉得能说明问题,便拿给钟冠军看。钟冠军看完,笑着说:“按个手印给我们,以示负责。”

    夏天也笑着问:“左手还是右手哇?”

    王为夫说:“右手压一下吧。”

    王为夫走时对夏天说:“夏科长,我明天上午到回来拿那些复印件。”

    夏天说:“好的。”

    王为夫、钟冠军两人随即来到行长室,对王显耀说:“王行长,打扰了!”

    王显耀问道:“情况怎么样?”

    钟冠军说:“夏科长是强势科长,是个人物,不愧是行长的干将。”

    王行长笑着说:“我怎么没看出来?”

    钟冠军说:“你没有看出来你会用他?哎,明天上午王为夫再回来拿那些复印件,请你支持啊!”

    “你放心。”王显耀与两人握手道别。

    下午,王显耀对陈作业不慌不忙地说了两句,两个行长就到了夏天办公室。王显耀说:“老夏,你把总行已经批准的借新还旧的材料拿出来推敲一下。”

    夏天随即叫汪洋将国际物业园林公司、深圳花花儿公司、深圳蛇口海陆运输贸易公司的材料送来。两个行长看后,王显耀表态说:“就这施云里的企业比较虚,我赞成信贷科的初步看法,暂时不要出帐。”

    陈作业说:“那就先放一放吧!”

    然后,两个行长分别谈了送到法院的拟起诉企业情况,安延汽车城公司做贷款的难度,最近的存款问题。

    夏天觉得两个行长下午的话特别多,是不是与上午贵州方面的案件有什么关系。

    这时,陈作业问道:“老夏,上午贵州方面问到支行的小帐了吗?”

    夏天笑着说:“他问了,这个钟冠军可是一个老公安,问得非常委婉。他问我知道不知道黑河证券在哪里,可能想了解卜一定搞的500万三个月存款的利差问题。我回答他说:‘有关存款户方面的问题,我们银行一概不问,做贷款的时候就不想知道。’”

    王显耀说:“那姓钟的对你评价好像还不低。”

    夏天说:“估计邵华在里面说了什么,我把当初的工作台帐摊出给他看,他还能说什么?”

    第二天一大早,夏天刚刚打开办公室的门,王为夫就笑容满面地站在门口。夏天说:“你来得那么早,营业部还没有搞出来呢!”

    王为夫说:“不碍事,没有搞出来就与夏科长聊聊天。”

    两人坐下后,夏天说:“你俩这次来好像走了不少地方。”

    王为夫说:“本来我们上次回去后,以为就可以交差了。但后来,邵华在北京的业务与北京市原来的领导的案件有牵连,中央指示要加大力度查处,结果重新成立了一个专案组,要把邵华所有的公司都查清楚。这样任务就重了。”

    夏天说:“想不到邵华还真能折腾。”

    王为夫说:“他父亲有人脉。不瞒你说,我们在搜查邵华财务室的时候,查到了他做贷款时的一些收据,和一本送过礼的通讯录。凡是开过收据的单位,我们都去过,但是效果不好。”

    夏天问道:“在邵华的通讯录里,我们的庄总有反映吗?”

    王为夫好像很善解人意地说:“庄总最后有没有事要问过他才知道。你没有在本子里。倒是有一个叫曾行长的人,写着十万元,我们也要落实一下。”

    夏天也跟他交心说:“贵州招商公司是这个曾行长带来的庄总的客户,我们作为下属给他做贷款,连一顿饭都没有吃上的。只是在贷款出帐以后,那个被你们抓起来的财务总监,和深圳公司的会计,邀请我和信贷员小欧到南方大酒店的二楼大厅,吃了一盘猪脚,四个人共花了100来块钱。在当时,我是谁要请我吃饭都要事前商量的,不是谁都随便可以请到我的,吃了你们省的企业花钱买的猪脚,可以说是对得起山区省的表示。你看,我们行员工每天两顿饭是不用掏钱的,但没有多少人能看到我吃这种不花钱的饭。”

    过了一会儿,王为夫说:“你昨天说的邵华的贷款,陈行长他们参加了研究。我们问过他。他说不清楚。”

    夏天问:“他真的这么说?要是在党内可以说他党性原则不强,不敢承担历史责任。好在他不是共产党员。在战争年代,这种人不就成了叛徒?事情是怎么样就是怎么样,有什么大不了的!”

    眼看九点钟了,营业部还没有把王为夫要的材料送来。王为夫说:“夏科长,你的电话借给我打一下。”

    夏天说:“可以,可以!你要打长途短途自便。”

    王为夫说:“就打给深圳的一个朋友。”说完拨通了电话,用贵阳话说:“大姐,你好。我是为夫。”

    电话那边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你好,几时过来的?”

    王为夫说:“过来几天了,什么时候请我吃饭?”

    女的说:“要吃饭过来呀!你现在在哪里?”

    王为夫笑着说:“我现在在银行夏科长这里。”

    女的说:“到了银行,还愁没有饭吃?”

    王为夫说:“夏科长不请我吃饭哪。”

    王为夫讲的虽然是贵阳话,但因为是与女人讲话的原因,他既放慢了节奏,又有点缠绵,夏天好像基本上听得懂。

    他说的请饭的事,夏天是比较敏感的。这些承担着办案任务的人,是最不好接待的:你如果热情一点,他会把你往坏处想;你如果完全不理他,有可能他在内心跟你过不去。所以,跟他们打交道必须把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

    当然,也许王为夫是一个例外,夏天接触他两次,都看到他非常客气,脸带笑容。也许就是因为这种笑意,并不容于他那个圈子,没有过多久,他就被人撺出了专案组,失去了一而再、再而三到深圳出差兼旅游的机会。

    上午十点多钟的时候,营业部的吴冬梅将王为夫要的材料送到了夏天手上。夏天到了行长室,跟王显耀通了一下气,便到许爱群处盖了行章,交给王为夫。

    夏天与王为夫握手道别后,在心里说:“看来这案子是没完没了的了。记得在适当的时候问一下庄宇,看他们找了他没有。”

    话说王为夫、钟冠军花了几天时间,把公事忙得七七八八后,并没有急着回去,而是叫了几个老乡,把他们带着到了华侨城,走进了世界之窗的大门,在里面推敲起人与自然的造化来。

    正是:

    谁说专案苦差事?出访深圳是乐事;

    办了公差奔景点,长了见识美滋滋。

    第一部 42、强调安全偏偏出事,人事变动保守旧权

    总行派到湖贝支行的“三清”联络员宋精英算是一个多事的角儿,他到了支行听到下面对信贷处有点看法,两次要求湖贝支行写一个请求协调的业务公函由他从中协调、协调,遭到王显耀的反对。他虽然没有拿到书面要求他协调的文字根据,但他还是到信贷处协调开了。

    其实不协调还不要紧,他这一出面,就像拿着一根搅屎棍,在诺大一个粪池里来回捣动,让原本蹲在屎上得以休养生息的苍蝇、蚊子、臭虫全都在“嗡嗡”声中往粪池上面扑来,那臭气更是难闻。着实让王显耀做了一回消防队员。

    接着,这小子就不太愿意来支行了,要求支行计划部门每星期五传真一份报表给他,就算是联络过了。

    宋精英不来,夏天觉得也算清静了不少,就由他去吧。

    怎奈他摇身一变利用稽核处到湖贝开展信贷专项稽核的机会,插上一脚,当起主笔来了。前几天,稽核处把征求意见稿发到了湖贝支行,明显与上个月古丁力的评价唱反调。当然,现在古丁力准备调动,也许没有多少人听他的了。但这篇文稿还是让支行的主要领导气不打一处来。王显耀毕竟在总行关系多,问了万人处长是怎么一回事?万处长告诉他:“是你的联络员宋精英写的。你有什么看法,改天我带他下来,你当面说他。”

    这天,就是万人与王显耀约好的“当面说他”的见面场合,正式的名称定为“征求稽核结论会议”。

    早上一上班,王显耀叫陈作业、夏天到了他的办公室,商量上午与稽核处谈话的角度和分寸。商量后的共识是:既要把我们的工作介绍清楚,又不要给人称功道劳的感觉;既要批评这篇文章不客观,又不要过份得罪他们;既要叫苦,又不能使他们认为我们不接受批评。要适当的把宋精英与万人他们区别开来。三人中,由夏天、陈作业多说不是,最后由王显耀协调。

    三人定好调子后,分头准备自己的发言材料去了。

    九点半钟,万人处长带领稽核处的四个同志加上宋精英来到支行。王显耀忙活了一阵,叫韩小妞请陈作业、夏天速到行长办公室来。两人来到后又是一阵寒暄,完了,王显耀好像对夏天说,又好像对陈作业说,又好像是说给万人他们听的——说道:“万处长他们对我们很关心,说到底,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那感觉就是不同的,很关心我们。要是没有记错的话,我和他从开始时的一起来湖贝支行开展稽核和人事考察到现在,万处长已经带队开展过三次稽核了。而且时间都不短。我从心底里说:这种关心是真关心。如果只有我在说,湖贝支行的老问题有多严重,历史包袱有多大。一来你们会说我不懂银行业务,说了也是白说。二来有人会说故弄玄虚,打死也不相信。但是万处长大笔一挥,画龙画凤地写下‘万人’两个字来,看过的人就信服了。这就是水平。所以,我们以后要主动请万处长多来指导工作。下面请万处长指示。”

    万人在王显耀讲话的时候始终没有吱声。在王显耀让他讲话时,他说:“刚才显耀在挖苦我。讲到来湖贝支行,我真的还比显耀先到十几天,直到他临危受命当了这里的行长,我还在这里搞审计。湖贝支行的历史包袱是比较重的,显耀在这里两年来的精神压力、工作压力是够呛的,但成绩也确实不小,应该总结。今天我们来征求大家的意见,没有带什么框框,从善如流,文稿中不恰当的部分要改的一定改,不能对上起到误导作用。王行长,下面怎么样,请支行的同志谈谈看法?”

    王显耀说:“好。看看,作业还是夏天,你们谁先汇报一下看法?”

    陈作业说:“我先说。刚才王行长说了,感谢总行各处、室对我们支行的大力支持,我是从服务社的副老总转制到市民银行的。亲历过这家支行的几个危难时期:当年在服务社违规经营,面临很集中风险的时候,组织上把我调来,管理营业部。亲身经历了存款走、贷款不还,要关门的情景;市民银行接管的一年之中,向总行借钱借到不肯借,那个走投无路的境况,让当行长的觉得好像被人抓去坐在热锅上一样难受;今年下半年,我们阶段性地解决了这个问题,情况已经有了很大的改观。我敢说,从九七年一季度开始,将很难看到我们支行透支的情况了。”

    万人说:“王行长,那就应该祝贺一下。”

    王显耀说:“应该感谢总行的关怀。”

    陈作业继续说道:“总行稽核处是一直很支持我们的,但是,这篇文稿的基调是一个否定的基调。我推敲一下,可能作者比较年轻,刚从大学的课堂里走出来,充满浪漫的情调( 危险啊孩子 http://www.xlawen.org/kan/86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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