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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 部分阅读

    接着,陈士清将一张纸递给夏天。夏天看那题目,写着:《请求申请服装生产出口贷款由》,内容大致说,本公司名叫深圳花花儿实业有限公司,是经营服装生产出口的公司。目前,经营形势大好,出口业务畅旺。为了增加出口,公司决定增加两条服装生产线,为此,急需资金,特要求申请80万抵押担保贷款,云云。

    夏天看完,笑着说:“好,陈经理发展的客户,我大力支持。”

    陈士清说:“抵押的房地产是他们公司的出口代理企业的,有商品房抵押,风险是没有的。”

    “我看什么时候叫她来一下就是了。”夏天说。

    陈士清急忙说:“她约了我,说晚上邀请我和你一起吃个饭,算认识。”

    夏天说:“不用那么客气吧?”

    “去吧!”陈士清笑着说,“利用这个机会,也算给我这个单身汉改善、改善伙食吧!”

    夏天哈哈大笑:“那么,晚上我就跟你走了。”

    其实,在当日,夏天因为肠胃不适,正在拉着肚子。但是,因为这是陈士清的客户,他还是硬着头皮、捏着肚皮,预先吃了六粒喇叭正露丸,温文尔雅地应了这个饭局。

    下午三点多,皇龙国际大酒店的黄忠惠和他的律师罗加日到了服务社,夏天看了他们提交给国土局抵押申请后,国土局开出的抵押回单,知道办妥抵押手续没有大碍了。于是,应黄忠惠的要求,填好了500万元的借据,根据月利息两分三的利率,算出借一年的500万贷款,必须支付64。08万元的利差。

    黄忠惠看了计算单,想了想说:“夏经理,反正我的贷款合同做了3000万元,日后还有很多机会扣利差,这次我急着用钱,我开一张三个月才支付的支票给你们。要照顾我一下。”

    夏天从来没有碰到这样的情况,也思考了一会儿,说:“这事没有先例,看庄总的意见怎么样。走,我们一起去庄总办公室。”

    黄忠惠见到庄宇,用他那三寸不烂之舌,极尽协调功夫,不但使庄宇痛快地签了字,而且也破例地收下了他开出的三个月为期的支票。

    却说市民银行接管服务社后,派了一些熟悉服务社内外两本帐运作的行家,查看了内部帐(即小钱柜),当看到这张支票时,万般不解。还是夏天用了近半个小时一一道来,他们才明白个中乾坤。这是后话。

    也是这天下午,信贷一部的徐东海主办的王老吉的今日吉利电子有限公司的600万元贷款,在律师楼签署了土地抵押的见证书后,也出帐了。

    夏天看那王老吉,是一个长着高个子的人缘挺好的性情中人。稍有点可惜的是:自从贷款到了他的帐上,湖贝金融服务社的人和后来市民银行的人,就没有再看见到这位王老吉先生。当然,他这笔600万元贷款,除了第一个月的利息在做贷款时扣下来交了之外,其余本息分文未还。

    有诗为证:

    堂堂魁伟一帅哥,心机叵测坠贪河;

    空空妙手套白狼,升天遁地不见啰!

    第二部 81、急刹车刘处长监管,钻空子服务社调帐

    “喂,杨总吗?我是夏天,你那个贷款的抵押手续,什么时候跟我的信贷员小欧一起到国土局一趟,把房地产证拿回来?”早上一到办公室,夏天打通了杨铭文的电话。

    杨铭文说:“夏经理,我正要找你,上午我到你那里一趟吧,见面谈,好吗?”

    “好的,那么,我在服务社等你。”夏天说。

    上班时间到了,秦现虹通知说:“九点钟,部门经理到会议室开会。”

    徐东海说:“我们就是会多,又有什么指示了?”

    夏天和卜一定都笑了笑。

    话说卜一定做出了第一笔贷款,实现了零的突破,心情十分愉悦。心里想:银行业务也不见得有多复杂,就大着胆子干吧!说不定我还能比徐东海、夏天他们做得更好呢!

    九点钟,会议开始了。

    庄宇说:“现在开一个短会,主要内容是:昨天下午接到人民银行通知,人民银行会计处明天要来查帐。我们要准备一下,针对人民银行要查的内容,自己先过滤一遍,免得到时措手不及。现在,看看三个信贷部和营业部手头上有哪些遗留工作说一下。信贷部先说说。”

    徐东海看看夏天,夏天说:“你是一部,你先说。”

    徐东海说:“我这个部,急着要贷款的客户没有了。剩下的就是领导交办的安延公司与岸尾村分贷款帐的问题。这个工作量大,我要求社里要增加人手帮帮我。另外,也要叫安延公司的肖工要专下心来协助,因为岸尾村不可能听我的,他们才叫得动。我说完了。”

    庄宇说:“好,徐经理说的第一个问题,三个信贷部要做到全社一盘棋,现在是应急工作,要协助一部。关于请肖一林与岸尾村协调的问题,我负责。现在马上叫王花给他打一个电话请他过来。现在,二部说说。”

    夏天说:“二部准备出帐的贷款,剩下三八公司的800万元,花花儿实业公司80万,揭鹏公司的700万元。但这些公司的贷款手续还剩下抵押登记没有搞完……”

    夏天还没有说完,庄宇说:“现在时间紧,出了帐再说,今天,这三个公司的贷款就出帐。然后,叫欧忠诚跟着把手续搞完就行了。夏经理,你最近要抽出时间,侧重应付服务社的大事。要做到全社一盘棋,分工不分家,就是分了工也不要像楚河汉界一样,分得太明确。”

    夏天估计,庄宇是担心他以信贷部一个经理的身份,不肯承担服务社领导层出面干的工作而提前打预防针,便说:“好的。”

    “三部说说。”庄宇说。

    卜一定说:“三部做秦总的贷款客户,昨天做完了。没有什么事了。”

    庄宇说:“你比较喜欢出门,这对信贷人员来说不是坏事,但是,最近服务社事情较多,你要专下心来,帮徐东海重新整理安延公司的贷款手续。”

    “好,我听庄总安排。”卜一定说。

    庄宇看了吴冬梅一眼,友善地说:“小吴,营业部怎样?每天的帐务做完了吗?”

    吴冬梅红着脸,努着小嘴说:“当然做完了,没有做完敢下班吗!”

    大家都在笑。笑完后,秦现虹还是面带笑容地说:“庄总是问你,最近营业部有什么事没有。”

    吴冬梅说:“原来有张老师、黄林,我不觉得有什么,现在他们走了,总帐我管,觉得比较忙、压力大。”

    “慢慢就能适应了。”庄宇鼓励她说,“这两天你会很忙的。下午开始,安延公司与岸尾经济发展公司就要分贷款帐,以前那些借据、划款凭证、帐务要重新搞,你要抽出人手与徐经理配合好,晚上加班,把事情做完。”

    “反正领导交办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吴冬梅说。

    庄宇说:“好,事情大家知道了,现在就开始做事。散会。”

    夏天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欧忠诚说:“夏经理,三八公司的贷款手续拿过来了。”

    “昨天说的那些抵押方的文书都搞齐了?”夏天问。

    欧忠诚说:“我检查过了,都齐了。”

    夏天跟欧忠诚说:“我们刚刚开了会,老总要求我们部的三个贷款户,今天都出帐,剩下的抵押手续由你和借款企业跟进办理。哎,三八公司谁过来了?”

    “是我们昨天见到的李会计。他说陈总过珠海了。”欧忠诚说。

    夏天苦笑着说:“你看,我们服务社找人贷款,给他送钱,他还不来呢!”说完,叫欧忠诚把李文峰从信贷员办公室叫过来。

    李文峰见到夏天便说:“夏经理,陈总叫我给你道歉,他在昨天晚上有急事到珠海去了,说回来再当面向你谢罪。”

    “不敢当,谢罪不敢当。”夏天说,“那么,你这个贷款今天就给你出帐800万元?”

    李文峰说:“好。”

    于是,夏天叫欧忠诚拿来贷款资料卷宗,在自己应该签名的地方签了名,并计算了利差清单,带上李文峰到了庄宇办公室,李文峰也向庄宇解释了陈善为到珠海的事,庄宇没有介意,在借据上签了“同意。”两个字。这样,三八股份有限公司的800万贷款就到了该公司的结算帐户上。

    上午十点多钟,安延汽车城有限公司的肖一林满头大汗出现在庄宇办公室的前门接待间,他身后站着一个身板微弯,脸色灰黄,年龄大约五十来岁的男人。

    王花看到肖一林满头大汗的样子,顿时感悟到在深圳谋生不易,同情地说:“肖工,什么事让你忙成这样?”

    “还不是命嘛!我就是这个跑腿的命,跑腿不出汗行吗?”肖一林苦笑着说,“庄总在里面?”

    “在。”王花说完,迅速站起身,打开庄宇的房门,说:“庄总,肖工来了。”

    庄宇说:“请进、请进。”

    肖一林到了庄宇办公室,说:“庄总,我接到你的电话,马上找到刘村长,这不,连人带公章都来了。公章在村长的怀里揣着,你说要怎么办就怎么办,今天把事情办完。”

    “谢谢!谢谢刘村长。”庄宇客气地说。

    这时,黄花端来两杯开水,分别递给肖一林和刘村长。

    庄宇说:“人民银行明天就要来检查了,主要是针对安延汽车城公司的贷款,这也怪朱总闹的动作太大,弄到上面一直往下查。我想,我们这边自己先做好工作,会没事的。”

    “庄总直说,要怎么操作吧。”肖一林说。

    庄宇说:“我们服务社商量的意见,一是看能不能还一点,譬如存款单抵押的,就直接还了算了。二是分开一点,安延公司在岸尾村建设汽车城,用的是岸尾村的土地,受益的也是岸尾村,本来是一家人,就由岸尾公司贷款出来划到安延公司的帐上,供安延公司建设汽车城使用。这样,不就没事了?”

    肖一林问刘村长:“您老看这样可以吗?”

    “我看没有什么问题。”刘村长说。

    肖一林问庄宇:“庄总,您看?”

    庄宇说:“我们干脆到营业厅那里去,操作起来方便一点。”

    “好,我们走。”

    “杨总,我多次要求你要把抵押手续拿回来,到现在都没有拿回来,你看,今天服务社有钱想贷款给你,却没有办法操作。”夏天对杨铭文说。

    杨铭文说:“我昨天还叫小林到了国土局,国土局的人说,要叫银行的信贷科长去,才能把房地产证拿回来。”

    “今天怎么办?”夏天问。

    “这样,能不能把剩下的700万给我贷出来?”杨铭文说。

    “我看不行的。最后怎样,要看庄总的意见。”夏天说。

    杨铭文看到了希望,说:“那么,我们现在一起去找庄总?”

    “好吧!”夏天刚想与杨铭文一起去庄宇办公室,在门口看到了庄宇与肖一林来到了营业厅。

    杨铭文迎上前去,说:“庄总好!”

    庄宇说:“杨总来了?”

    杨铭文说:“我来想与你商量剩下的700万元给我出帐,夏经理要你拍板。”

    “老夏,”庄宇转身问夏天:“你的意见怎样?”

    夏天把庄宇拉到一边说:“杨总的抵押手续到了时间,国土局不肯给回我们,我担心有什么变化。如果今天要出帐的话,也不能全给。不然我们被动。”

    “那就给他200万吧,剩下500万一定要手续做好了才给了。”庄宇说。

    夏天觉得这还算一个折中的方法,有500万拖住他,叫他主动拿回抵押手续。便说:“好,我这就给他开借据。”

    庄宇他们进了秦现虹的办公室。

    夏天、杨铭文重新回到办公室,两人办理了借据手续。写好后,送给庄宇签了字,然后,送到营业部出帐不提。

    话说庄宇来到秦现虹的办公室招呼大家坐下,叫来了吴冬梅和徐东海,与肖一林、刘村长研究安延公司与岸尾经济发展公司分贷款帐的具体数额。

    最后的定案是:在开业前发放的4650万元的贷款,作为安延公司的,不做任何变动;此后,累计发放的1。69亿元都作为岸尾经济发展公司贷款,并在贷款到帐后立即划归安延公司帐上,供安延公司使用。另一个问题是,虽然累计发放到岸尾经济发展公司的贷款有1。69亿元,但是目前余额只有8900万元。这说明,已经还了8000万元。重新记录的还款过程也是由安延公司在湖贝服务社的帐户上将款划到岸尾经济发展公司在本社的帐户,然后由该公司开支票还款。这样就避免了应该通过人民银行的在联行业务问题上的麻烦。

    大家都觉得可行,于是就开始实质操作起来。

    徐东海、卜一定要做近20笔累计1。69亿元的贷款资料,而吴冬梅组织人手把帐调过来,实际上是重新做帐。吴冬梅觉得营业部要做的事情是最多的,便叫了林运、高文娟一起做帐。高文娟听出了弦外之音是:改帐。一种训练有素的职业意识迅速占据了大脑,对吴冬梅说:“我学的是会计专业,这事我不可以做,你安排其他人做。”

    这林运因为丢了一张存款单,大家认识了。而高文娟则没有听说过。她是外贸学院会计系毕业的大学生,当时安排在内地,结了婚。他老公上年调入深圳,于是,她就抱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狐狸满山走”的心态,辞职随迁来深。当湖贝服务社招聘人员时,外表长得朴实大方的她,怀揣着大学会计系的文凭,成了服务社的员工。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她会不听领导的吩咐,不愿意调帐。

    吴冬梅向庄宇、秦现虹汇报说:“高文娟说:‘我学的是会计专业,不可以做这种事。’”

    庄宇也算是一个明智的领导,并没有报复高文娟,只是淡淡地说:“那就叫吴丽仪帮忙吗!”

    这天,营业部的吴冬梅、林运、吴丽仪一直工作到晚上十二点多。

    实际上,人民银行的同志在第二天并没有来到湖贝金融服务社。过了一天,又到了星期天,人们在休假,而湖贝服务社的同志则在临战状态下度过。

    1994年6月20日,人民银行的刘处长带了一个查帐组,终于来到了湖贝服务社。他们没有到庄宇的办公室,而是直接找到靠近营业部的秦现虹办公室,请秦总打电话叫庄宇到营业部。庄宇接了电话,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营业大厅,在走进信贷经理办公室的时候,庄宇对夏天说:“老夏,你跟我来。”

    夏天跟着庄宇来到了秦现虹办公室,与查帐组的同志一一握手,感谢他们前来指导工作。随后,庄宇将在场人一一介绍刘处长认识。

    寒暄完毕,刘处长将查帐的意图和做法跟庄宇说了。庄宇说:“请你放心,我全力配合。”

    服务社空出了行政办公室和信贷员办公室供查帐组使用。第一天的查帐就这样在平和的气氛中结束。

    第二天,查帐组还是准时前来。起先,刘处长拿了服务社的总帐在翻查起来,发现了一些问题后,就拿着总帐去问秦现虹,秦现虹没有办法讲清楚,便打电话叫庄宇前来作答。在这个空隙间,刘处长将总帐还回给了营业部的林运。刘处长回到秦现虹办公室后,庄宇到来,两人交换意见后,刘处长觉得庄宇谈的数据不对,便到营业部去拿总帐。这时,发现林运在改那总帐。刘处长顿时怒从心上起,骂从口中出。喝道:“你这小斯,竟敢在我面前改帐,谁指使你的?”

    林运正在改帐,冷不防后面站着一个大男人,还一声断喝,这一惊非同小可,竟战战兢兢地没有说出完整的话来,随即哭了起来。

    刘处长看看自己整哭了一个女的,也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大本事,一句话在他脑海里翻滚:“好男不跟女斗。”于是,他迅速退出营业厅,来到秦现虹的办公室,怒气冲冲地对庄宇说:“庄宇,你竟敢当着人民银行查帐组的面,改帐!你想干什么?”

    庄宇不知就里,满脸涨得通红,委屈地说:“我没有叫人改帐啊!谁在改帐?”

    秦现虹也问:“刘处长,发生什么事了?”

    “你们去看看吧,你们营业部的小姐当着我的面在改股本金呐!”

    庄宇随即走到营业部叫出了吴冬梅和林运,当着刘处长的面喝问道:“你们谁改帐,谁交带你们的,跟刘处长说清楚。”

    林运哭丧着脸说:“我自己觉得帐记错了,想把它改过来,没想到,刘处长就在我身后,像老虎似的猛吼一声,吓了我一大跳。”

    任你怎么解释,不论怎么说,刘处长就是不相信没有人指使。庄宇没办法,忽然想到夏天可能可以做个中间人。便说道:“我请一个你可能相信的人来分析这件事。”

    “谁?”刘处长问。

    “你听我说,这个人是人民银行的领导介绍来的,又是深圳审计局备案的审计部长,就是你昨天见到的夏天。”

    “我们一起去,找他评评。”

    庄宇和刘处长来到夏天的办公室,庄宇说:“老夏,刘处长找你。”

    刘处长怒气冲冲地对夏天说:“听说你是搞审计出身的,你说说,营业部的小姐当着我的面改帐,如果没有人指使,她们敢吗?”

    也就是在昨天晚上,夏天看了广州金融高等专科学校刚刚寄来的《建校以来校友通讯录》,知道这个刘处长是他的学弟。忙说:“刘处长不要心急,当时是怎么回事?”

    “我刚刚跟秦总说股本金的帐不对,差200万元,秦总打电话叫庄总来谈。后来,我把帐还给了营业部,回到秦总办公室没有十分钟,再回去的时候,这个叫什么?啊,林运小姐就在那里改起来了。”

    “处长别急,说起来我们还是校友。”夏天友善地对刘处长说:“你说的帐务不平的问题,我抽时间帮您扎一扎。你放心,是怎么样就怎么样。至于这位小姐,原来也丢过定期存单,她做的事,别人有时不好理解,不一定与两个老总有关系。”

    刘处长稍为平静地说:“我们只要稍有点会计知识的人都知道,记帐要帐实、帐款、帐据、帐表、帐帐相符,那有拿起一本帐来,想改就改的?”

    “这正说明这位小姐的无知。这样做是不行的。请你多包涵。”庄宇说。

    “另外,”刘处长说,“你们把岸尾经济发展公司的贷款资料复印一份给我带回去。”

    庄宇说:“好,下午给你。”

    ……

    这事过后,夏天猜测林运当时改帐的初衷:也许林运觉得,昨天下午和晚上服务社都改了一天的帐,都没有人说不对。他们改得,我为领导着想,为什么就改不得?没想到闹出了这么大的风波。

    “夏经理,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下午一上班,庄宇就把电话打到了夏天的办公室。

    “好的。”夏天放下电话,拿了个公文包往庄宇办公室走去。

    到了接待间,王花热情地说:“夏经理,庄总在等你,请——”随即帮夏天打开了庄宇的门。

    夏天走到里面,与在办公室的庄宇、秦现虹、陈士清打招呼。

    庄宇说:“坐下谈。”

    待夏天坐下后,庄宇问:“你对上午刘处长发火的事怎么看?”

    夏天说:“第一个问题,我们的股本金是否真的到帐。第二个问题,如果到帐,又少了200万,是什么原因,帐错在什么时间,要弄清楚。第三,在知道哪一张传票出错的前提下,有根据地把帐冲过来是可以的,但在没有根据的情况下,去改帐是不行的。这样做,必出大事。”

    “好,你的想法很好。”庄宇说,“你看,我们的股本金当时存在福田服务社,这是当时划款的进帐单,你帮我分析一下。”说完,从抽屉里拿出了三十多张盖了“转讫”章的进帐单的回单存根,交给夏天。

    夏天说:“只有六个股东,为什么有那么多进帐单?”

    这时,陈士清插话说:“有不少股东当时没有钱,叫我们想办法垫付,后来打回给我们;有的股东,自己就分两三次才把钱划来。不就变成几十张了。”

    后来,庄宇凭记忆把这三十多张进帐单分成六堆,然后,拿出一个本子,抵对给他们垫款的数额后,也不少于1800万元。

    夏天又问:“当时垫款是服务社垫,还是拐了弯由企业代垫?”

    庄宇说:“企业垫的。”

    夏天下结论说:“可能看起来帐上比较混乱,但是股本金还是有的。”

    庄宇说:“等一下,人民银行的同志走后,我们都到营业部去,查一下帐,夏经理,要发挥你的智慧,看看我们的帐能不能过关。”

    “好吧。如果没事,我先下去了。”夏天说。

    下午四点多,深圳特区人民银行开来一部印有“特区人民银行”字样的中巴车,把刘处长和查帐组接回人民银行。庄宇、秦现虹送走他们后,立即叫了徐东海、夏天和营业部的吴冬梅、林运到秦现虹的办公室开会。

    庄宇说:“今天不是开会,我说两句以后马上开展工作。今天晚上我们内部分析和检查一下我们的帐,自己看能不能过关。现在,请吴冬梅拿出总帐来。”

    吴冬梅到营业厅拿来总帐,交给庄宇,庄宇说:“老夏,你看一下。”

    夏天接过帐本,重点看了股本金的记录,然后看了每天的分户帐的收方发生、付方发生、和余额的扎差大数。然后,问吴冬梅:“这个总帐每天扎差平不平?”

    吴冬梅说:“这个帐以前不是我记,我就是把这几天的累总数字加上去。”

    这时,信贷三部的卜一定不请自来,也到了办公室。

    夏天看了帐后评价说:“从股本金的记录来说,这种记帐方法显然是不对的。因为股本金是在不同的时间段分三十多次陆续到帐的,不能一笔把六个股东都是300万记上去,因为这样不真实,叫做帐据、帐帐不符。所以,这样错了的话,你就没有办法查了。”

    林运插话说:“不就是每个股东都是300万吗?有什么错?”

    夏天说:“这就得回到今天上午刘处长说,股本金不对的问题上来说了。大家想,为什么刘处长会说股本金不对?我判断,就是我们服务社的总帐与分户帐的勾稽关系对不上。你信不信?”

    “我们的帐是对的。”林运说。

    夏天有点不高兴地说:“我们现在就打‘四平’,看看我们的帐究竟对不对。”

    林运问:“什么叫‘四平’?”

    徐东海说:“你连‘四平’都不知道,还敢在营业厅记总帐?”

    林运说:“我过去在银行是搞计划的。”

    “我来告诉你,”徐东海说:“‘四平’就是帐上的昨日余额、今日收方发生额、今日付方发生额、今日余额,这些扎差后与分户帐的今日余额对得上,当天的帐就对了;假如对不上就是错的。”

    夏天对吴冬梅说:“现在扎出三个数字来分析,一是四月底的四平数字,二是五月底的四平数字,三是六月一日到今天的数字,看看问题出在哪个月,或者是不是每个月都不平。”

    吴冬梅马上拿着帐本到营业厅计算去了。

    这时,林运对徐东海说:“徐经理,大家都是打工的,你不给我留面子。你日后也会有事的。”

    不到半个小时,吴冬梅已经把三组共十二个数字计算出来了,并说:“是四月份的数字多了600多万元。”

    夏天,接过计算单,扎差了五、六两个月的余额,没有错,说道:“这就对了,开业以后没有大错是好事,但是四月底以前虽然表象上多了600万,可能不一定只是600万,因为刘处长说少了200万,一多一少,有个记帐方向的问题。我建议:开业前的帐要按照时序一笔一笔重来。只有把这个基础打好了,后面的帐才是对的。”

    庄宇待夏天说完,问:“大家有什么不同意见没有?”

    秦现虹说:“我看就按照夏经理的意见,营业部辛苦一点,把开业前那一段,一笔一笔重新记过,把帐搞准确。”

    “那好,”庄宇说,“小吴,你们营业部再加个夜班,明天再努力一下,把这帐做好。”

    散会后,夏天和徐东海打同一辆的士回家,夏天说:“你看,庄总尊重的张老师,弄了一个月,连帐都平不了,多坑人。”

    “我看庄总请的那些老头子,这顾问那顾问的,图有虚名。”徐东海说。

    第二部 82、出证明事务所接单,写检讨在人行挨训

    自从夏天发现服务社的帐目不平之后,庄宇的心一直没有放下来。他考虑再三,还是要请会计师事务所来查一下帐,看看营业部的帐究竟有多大问题。这点,连他自己也心中没底。原来的设想,是高薪聘请张老师来把把关的,他干了一个月,看来也不见得称职。这种后院起火的局面,是要改善的。从长期来说,要聘请新的营业部主任,而短期呢,刘处长说的,股本金200万元的问题,要有一张审计说明,这样才能在人民银行过关。

    主意一定,庄宇立即给为服务社出过《验资报告》的深圳深州会计师事务所打电话,请他们派两个经验丰富的注册会计师过来,做一单业务。事务所乐得接银行的业务,没有什么风险,钱来得多、来得快。于是,所长喜滋滋地派了两人来到湖贝服务社查帐。

    也不知他们是因为水平特别高,还是看不懂银行帐务,半天下来,就有结论了。说:“帐是没有问题的,钱还在。”

    庄宇特别高兴,叫营业部划了一万元给会计师事务所。并嘱咐他们说:“晚上我会到你们所里,请所长不要走。”

    两个会计师高兴的走了。

    下午临下班时,庄宇要求夏天不要走,晚上跟他去一个地方。

    庄宇和夏天在服务社吃了晚饭。

    吃过饭后,庄宇、夏天、王花坐上钟梅昌开的奔驰车往南山开去。一个多小时后,停在南油大厦的广场上,司机在车上等他们,三人上了电梯,来到了在这栋大厦办公的深圳深州会计师事务所。

    所长果然等在办公室里,没有下班。

    庄宇说明来意,与所长推敲良久,想写一张审计结论给人民银行。但是,这个所长只是派了两个人到服务社走马观花一趟,弄了个一万元花花而已。至于要下什么结论,而且是给人民银行,弄不好不但丢了饭碗,到头来还可能关门。任凭庄宇怎么说,也不同意。

    还是庄宇粗中有细,在服务社就估计到会计师事务所不肯出审计结论,早就写好了一张字条,要所长盖章。所长戴上老花眼镜,将那字条逐字逐句读出声来。读完后,觉得没有什么大碍,准备盖章。

    只听庄宇说:“所长,且慢!”

    所长问:“又怎么了?”

    庄宇说:“你给一张你们的便笺,我把这些字重新抄一遍,这样严肃一点。”

    所长说:“好吧。”

    于是,给了一张页眉印有“深圳深州会计师事务所审计工作记录”字样的便笺,给庄宇。庄宇在这张便笺上写道:

    深圳湖贝金融服务社:

    贵社委托我所对贵社五月份一张200万元的会计凭证进行审计鉴定,现已查清。此凭证是有关会计事项处理不规范,其相关事项需作帐户调整。

    特此说明。

    深圳深州会计师事务所

    1994年6月24日

    庄宇写完后,交给所长说:“你看行吗?可以的话,就给我盖个公章。”

    所长看后说:“庄总的字,有老知识分子的风骨,我十分佩服。”

    说完,所长从抽屉里拿出一枚公章,用口中的气将印章“呵呵”的吹了两下,就盖在了便笺的落款处。庄宇看那印文是:“深圳深州会计师事务所业务专用章”,还算清晰。

    庄宇将这张盖好印的纸,小心收进公文包里。然后,对所长说了一通客气话,作为道别。三人便离开了会计师事务所。

    人民银行的刘处长,在对湖贝金融服务社查了两天帐后,没有再到服务社来。而是在办公室写起他的查帐报告来了。

    实际上,他对湖贝服务社的印象并不好,因此,难免影响到他写报告时的遣词用字。他在报告行将结束的那段文字中,请求人民银行领导高度重视湖贝服务社出现的股东股本金可能不实,股东贷款严重违规,大额放贷,营业部现场改帐等内容,极大地刺激了人民银行领导的反感情绪。出于防范风险的考虑,人民银行准备进行干涉。

    另一方面,服务社也没有闲着,庄宇、秦现虹他们也在四处活动,与人民银行的领导套近乎。

    这天上午,庄宇、秦现虹带上夏天来到人民银行,上了电梯,先找到吴清处长,庄宇客气了一番,并汇报了最近防范风险的工作。吴清没有讲什么话,说:“上午我带你们见两个行长,你们说什么,行长说什么,我都管不住,你们好自为之。”吴清说完,带庄宇等人来到七楼,首先敲开了马应龙副行长的办公室,吴清对马应龙说:“马行长,湖贝服务社的庄宇他们到了。”

    马应龙说:“到了?坐吧。”

    庄宇没有马上坐下,而是说:“马行长,您好!又来找你麻烦了。”

    马应龙说:“你来我这里,不见得找我麻烦,不来我这里的时候,却是麻烦不断。是不是?不论怎么样,先坐下。”

    这时,庄宇、秦现虹、夏天他们找了座位坐下。

    大家坐下后,马应龙说:“庄宇同志,现在离你上次找我有十天时间了吧?这十天你都干了些什么?”

    庄宇说:“我按照人民银行的要求,在努力排除经营风险,还是做了工作的。”

    马应龙说:“我听会计处的同志回来汇报说,你们那里不仅仅是贷款给安延公司的问题,股东贷款问题、股本金问题也比较突出,啊?”

    庄宇说:“股本金的问题我们请了会计师事务所的人查清楚了,没有问题的,你看他们写了结论。”说完成,拿出了深州会计师事务所盖了章的那张纸,递到马应龙的面前,马应龙接过纸,,看完后说:“对于查帐,我不够专业,但是,我们这里有专业的人,改天由稽核处牵头,组成工作组到你们那里去,你好好跟他们说。我要强调的是:你们要本着对党的事业负责的精神、对股东负责的精神,还有对社会负责的精神,承担起责任。如果你们有这种精神和境界,我想,一切问题就好解决。”

    庄宇说:“是。”

    “我就说那么多了,说多了你也难以接受。”

    吴清看到马应龙希望他们离开了,便知趣地带着庄宇离开了马应龙办公室。

    不一会儿,他们敲开了另一个副行长李清的办公室。

    李清副行长是本地人,原来在市政府办工作,相对来说,对各家银行支持深圳的项目,看得比较开,也持宽容的态度。会计处的汇报他是听了的,虽然对庄宇违反规定的做法,觉得有点离谱,但钱撒在深圳,没有流出外面。这点,从地方的角度来说,没有什么大了不起的。因此,当吴清带着庄宇一行来到办公室时,李清还是起来让座,然后问吴清:“都谈了?”

    吴清说:“刚从马副行长办公室出来。”

    李清说:“谈了就好,你们作为集体金融企业,风险是你们自己要积极控制的。不要在两年以后,天天来人民银行告急,向我要钱,到了那个时候,你们就知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道理了。如果我现在跟你们讲太多,你们总觉得人民银行在刁难你们,不让你们发展业务,不让你们发财。防范风险主要靠你们自己的控制力。否则,人民银行查得再严,你们如果不从思想上解决问题,也能想出办法对付。”

    庄宇和秦现虹都点了点头。

    李清问道:“听说这次会计处到你们那里查帐,你们就对着干在改帐?”

    秦现虹说:“一场误会!我们那里有一个不成熟的小女孩,做了个小动作。”

    “这也说明员工的素质有问题。”李清说。

    “是。”庄宇答道。

    李清又说:“你们回去后,写一份工作检查报告给人民银行,我们研究后,看怎么处理。”

    庄宇诚恳地说:“我们刚刚开业,请李行长要网开一面,高抬贵手。能帮到的话帮我们一把。”

    李清说:“这点我心中有数。”

    ……

    1994年6月26日,星期天。

    在湖贝服务社里,星期天除了营业部有一些人员因为对外的储蓄业务不能停下来要上班外,其他人员都休息。

    夏天像往常一样早早起来,吃了早饭,准备到书店找一点最新金融业务的书来充实一下自己。刚走到笋岗村门口,科机响了。

    夏天看见庄宇在科机上留言:“请速到服务社集中。”

    夏天心里想:庄宇的老总当得也不容易,整天一惊一乍的,没有病都会吓出病来。估计又是人民银行方面有什么动静。

    夏天返回家里,交带樊婷:“我到服务社加班,中午可能在服务社吃饭。”然后,骑着自行车往服务社赶去。

    到了服务社,各部门经理和老总都聚集在一楼的行政办公室里。庄宇看看大家到齐了。开始说道:“今天是星期天,我们为了服务社的事业,不分节假日,体现出我们服务社的精神。这很好。今天叫大家来,是因为昨天晚上接到人民银行的正式通知,人民银行组织的稽核组要来我们这里稽核,组长是黄金银,他是一个很严肃认真的老同志,所以,我们自己先准备一下。”

    这时,徐东海问:“他们什么时候来?”

    “星期二,也就是我们正式开业两个月的纪念日当天。”庄宇苦笑着说,“我们要干点事多么不容易呀!开业两个月就碰到了那么多的问题,真是举步维艰。”

    秦现虹看到庄宇有点伤感,接下庄宇的话说:“这次人民银行来,与前几天是不同的,可以说,前几天他们只是摸了个底,这次是比较全面的、要做结论的。我看三个部门要注意:一是行政部门要服务好他们,茶水、饮料,主动一点征求他们的意见,吃饭问题怎么解决;二是信贷部门,哪些资料有没有要完善的?要抓紧搞好,该办妥公证的抓紧办;三是营业部,上次夏经理他们一起分析的问题解决了没有?开业前的帐重新建好了没有?这是我最担心的。如果我们做了事连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本糊涂帐,说也说不清楚,我们自己怎样去见人?这点,就是人民银行不来检查,我们都要做好。庄总,你看?”

    这时,庄宇的心情已经平和了许多,说:“秦总说得很好,上午开始,大家自查,也是星期天,没有多少干扰,中午大家在这里吃饭。”

    说完大家都回自己的办公室自查去了,而庄宇也在自己的办公室写他的“检查”。

    三个信贷部的经理聚在一起,也认真地自查了一下,并交换了看法:贷款集中在一、二部,关键是不少贷款没有办妥抵押登记;另一方面,信贷员都忙于抓存款,对贷款的三级审批,没有怎么执行。还有是超范围经营,如吸收全民企业的存款和给全民企业放贷款这些通病性问题,这点可能无关紧要。

    ……

    下午五点多钟,前来应急上班自查的经理都回家了,庄宇留住夏天。在秦现虹的办公室里,庄宇、秦现虹、陈士清、夏天依次而坐。

    庄宇不慌不忙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手稿,掂在手上,对夏天说:“老夏,我们相处也比别的员工时间长,有四个月了。这四个月,你对服务社做了不少工作,我和秦总都是看得到的。是不是,秦总?”

    秦现虹马上说:“对。”

    庄宇继续说道:“所以我不把你当外人。那天,在人民银行你也听到了,我就按照他们的要求写了一个检查,你帮我改改。”

    庄宇说完,将掂在手上许久的手稿,终于交给了夏天。

    夏天认真地看完了全文,因为担心自己的讲话刺激庄宇,又放慢节奏再看了一遍。然后,看了庄宇一眼。夏天这一看,是要判断庄宇是故作姿态要他说好话呢,还是真的要他发表看法。

    夏天的结论是后者。

    于是,夏天说道:“庄总,我的看法,人民银行要我们服务社写一个检查,一是他们自己要有一个台阶下,说明他们认真地查处过这个事;二是我们也要从风险的角度,遵照人民银行的批评做改进工作,或者表决心。但是,绝对不能刚性的否定人民银行的看法。你如果否定,他就偏偏十分认真地找你的不是。毛主席说过:‘世界上怕就怕认真二字,而共产党最讲认真。’我有一个体会:查处问题,真的到了认真起来的时候,没有人能挺直腰杆站起来的。如果这样的话,我们不如不写这个检查。庄总,您看呢?”

    庄宇腼腆地应承着。

    陈士清说:“夏经理说得有道理。”

    这时,秦现虹顺手推舟地说:“我看不?( 危险啊孩子 http://www.xlawen.org/kan/86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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