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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4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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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还在人事争斗中意犹未尽的陈作业,一方面觉得夏天不尊重自己,另一方面认为自己应该阻挡庄宇签批贷款的权威。于是,立即叫营业部的谭飞燕终止贷款,办理帐务还原手续。

    帐务还原——这对谭飞燕来说也是闻所未闻的新鲜事。而且,贷款户还使用了贷款,这怎么还原呢?

    无奈之下,谭飞燕来到陈作业的办公室,对陈作业说:“陈总,贷款户都支了现金了,怎么还原?”

    陈作业怒气冲冲地说:“怎么还原我不管,就是不能出帐。你告诉老夏。”

    于是,谭飞燕在陈作业办公室挂了个电话给夏天,说:“夏经理呀,你好!你刚才办理的那笔贷款,陈总说不能出帐。”

    夏天问:“是不是没有办好手续?”

    谭飞燕说:“这我就不知道了。”

    夏天说:“营业部出不出帐,我确实没有办法控制。其实这笔贷款我也不想办,只是与人民银行有点关系,我硬着头皮跑腿,你们看着办就行了。”

    两人放下电话都没有闲着:谭飞燕马上向陈作业转述夏天说的:这笔贷款与人民银行有关系。而夏天觉得陈作业阻挠出帐是老总之间的公开角力,应该告诉庄宇,于是来到庄宇办公室,跟庄宇说了。

    庄宇没有特别激动,对夏天说:“明天开会时,我说说。”

    反而是陈作业,听了夏天的说法,觉得得罪人民银行的同事,日后必然吃亏,还真不好下台。就这样,他在忐忑不安的心态中在办公室走来走去,就是没有人来解套。

    其实,夏天对陈作业发展到现在这样业务上与庄宇打擂台是早有估计的,这就是为什么夏天向庄宇建议要协调关系的初衷。

    而夏天对陈作业的看法,不是毫无保留的,夏天的资历和根基也比陈作业厚实得多。对陈作业现在这种在人事争斗中的手段也曾经领教过:

    夏天在七十年代中期上山下乡(回乡)后,经一年多的磨练,在十八岁的时候,就被镇党委任命为一个大队(村)的主要干部,三年中深得农村父老乡亲的信赖,多次在乡镇的考核中名列前茅。这就急坏了他的顶头上司,以至他在加入共产党组织的问题上被消极设绊,让镇党委又气又急。后来,夏天强烈要求参军,镇党委坚持不放人,以致对夏天任用的种种传闻成了干部们的茶余饭后的话题。这更使一些心计多端的人处处设防。后来,夏天在改革开放的春天里,春风满面地准备赴广州就读的时候,这些人则一个个异口同声向镇党委建议,要抓紧发展已经考验成熟的夏天入党。

    这多少让镇党委书记哭笑不得,他对来人说:“你现在知道他成熟了?我们早就知道了。问题是你们没有成熟,才弄成这样。”

    后来,镇党委负责任地写了一个公函给夏天就读的学院党组织,介绍他经党组织多年培养的经过,请学院加以重视。

    毕业后,到了工作岗位,夏天很快在政治上被确定为单位第三梯队领导人选。在业务上,也在国家开展的第一次职称评定中,获得经济员职称。这多少让不少老同志心里难受,因为他们干了一辈子也不过如此,临到退休了就是弄了个“经济员”当当。更有甚者,夏天刚参加工作就被上级定为单位领导的候任人选,这无异于像一堵墙一样,挡住了一些年富力强、正当其时的中年干部的升迁之路。这样,平时各自独行独往穿梭在人事关节中的中年干部们,在讲到夏天时,评价方向总是惊人的一致。就这样,夏天在人们的口水战中,凭着自的执着和毅力,加入了中国共产党;1984年,在专业银行分行党组书记出面与其所在县委组织部的协调后,提升为单位的中层干部,继续当他的第三梯队。

    奇怪的一幕总是惊人的相似。当夏天准备到深圳工作的时候,夏天的同事们如数家珍般地历陈他的优点、事迹、功劳、为人、能力,并写好了激|情四射的组织鉴定,看那架势,评个烈士什么的都是够格的,问题只有一个:夏天还活着。原单位把组织鉴定密封好,挂号寄到夏天的新单位——深圳特区总公司。而夏天的原上级管理部门则不肯放人,放出话来说:“培养一个干部那么容易吗?”

    夏天无奈,又通过省银行干部处协调才准予放行。后来,当夏天回到管辖自己人事权的分行办理调动手续的时候,人事部门仍极不情愿地办理调出手续,最后,在正而八经地收了夏天5000元“人才培训费”后,才开出了调令。

    夏天以深圳市属一级企业中层正职备案干部的身份在湖贝金融服务社也是绝无仅有的。何况他也是深圳市审计学会的成员。就说陈作业原来工作过的人民银行,他也有不少人脉,足以可以与陈作业摊牌。但是,考虑到陈作业年轻,夏天想,有时意气一点也算属男人血性之举,让着他一点也未尝不可。

    因此,夏天当作没有事情发生一样,继续干自己的事。

    在中国,若有人提起1995年5月19日,只要稍加提醒,人们也许会幸福地回忆往事。

    的确,这天据说是因为国家看到股市低迷,出台救市政策:国务院宣布暂停国债期货试点。消息一出,沪深股市引发了著名的“5。19”爆长行情,酿就了很多新的百万富翁。也许直到今天,这些当年的百万富翁和他们的儿孙们还在享受着这天股市爆长给他们带来的好运。当然罗,也许也有人因为这天的爆长,对股市情有独钟,以致进去了从此不愿说“再见”,不论熊市牛市都端坐其中,赚了笑、亏了哭,成了股市悲欢离合交响乐的伴奏者。十年下来,有的人不得不说“再见”,以致凄凉地聊度残生。

    夏天的腰间戴着一个花了6000元买来的科机与股票机合二为一的中文机。但是,他既不是上面说的幸运儿中的一员,也不是那些不肯说再见的一族。不能说夏天不会炒股票,在T+0的操作环境下,夏天也曾经有过只打了两个电话,一买一卖,就在十几分钟内赚了五万多元的经历。

    事情很简单,这次没有赶上趟是因为服务社多事。

    这天一上班,庄宇通知部门经理以上干部开会。议题两个:一是审计局的审计组发了传真,湖贝服务社的贷款户还有21个没有交回贷款征询函确认债务,如果到期不确认,就有可能不承担贷款,问题是很严重的,服务社要求各部办的贷款要落实好。二是鉴于服务社目前的困境,没有办法了,大家可以组织不同期限的存款进来,在大帐出利差,保开门为要,顾不了那么多了。

    会议开到行将结束的时候,庄宇对陈作业说:“昨天那笔贷款是我跟总行信贷处商量要出帐的贷款,营业部不要再堵了。你们不听我的,也应该听总行的吗!现在我们就抓紧进存款解决资金紧张的问题。”

    陈作业没有再吱声,谭飞燕红着脸点了点头。

    会议一开完,夏天迅速通知原来有意向要进存款的和豪、侯通知、陈善为和黄忠惠,在请他们办好转抵押贷款户贷款确认手续的同时,考虑组织存款到服务社。同时,也建议一些近期到期的贷款户适当帮助引存款。这样,忙下来就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了。

    下午,石岩贸易公司的法律顾问申公豹敲了夏天办公室的门,走进来说:“夏经理,我又来打扰你了。”

    夏天说:“不打不相识,打一场官司,也算朋友了。坐吧!”

    申公豹说:“夏经理,中院的调解书我带过来了,还要麻烦你将我们的房产证退还给我们。”说完,拿出一份法院文书给夏天。

    夏天细心地把这份《民事裁定书》看完:

    广东省深圳市中级人民法院

    民事裁定书

    (1995)深中法经调字第0181号

    原告:深圳市宝安区石岩贸易大厦管理公司。

    地址:深圳市宝安区石岩镇贸易大厦。

    法定代表人:谢来运,经理。

    委托代理人,申公豹,该公司法律顾问。

    被告:深圳市凝风实业发展有限公司。

    地址:深圳市福田区赛格科技工业园四栋。

    法定代表人:钟凝风,总经理。

    委托代理人:罗加日,该公司法律顾问。

    第三人:深圳湖贝金融服务社。

    地址:深圳市罗湖区湖贝路。

    法定代表人:庄宇,总经理。

    委托代理人:夏天,深圳湖贝金融服务社信贷二部经理。

    本院审理上列原告与被告、第三人委托贷款协议纠纷一案中,原告以已与被告、第三人协商解决本纠纷为由,向本院申请撤回起诉。

    本院认为:原告与被告、第三人自行和解,符合法律规定,应以准许。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三十一条第一款.第一百四十条第一款第(五)项和人民法院诉讼收费办法》第二十三条第一款之规定,裁定如下:

    一、准许原告撤回起诉。

    二、本案案件受理费人民币48010元,减半收取即21506元,由原告负担。

    审判员:李建华

    深圳市中级人民法院(章)

    一九九五年五月十八日

    书记员:王秀丽

    申公豹看到夏天已经看完裁定书,从书包里拿出一张收条,问道:“夏经理,你看我这张条子这样写行吗?”

    夏天知道申公豹问话是假,催夏天抓紧退房产证给她是真,但还是看了一眼,只见申公豹在一张印有“深圳市宝安区石岩贸易大厦管理公司便笺”的纸上歪歪扭扭地写着:

    收条

    收到深圳湖贝服务社退还我公司用于抵押的房产证一本(号码为:粤房证字第19665930号),所有权人为:宝安县石岩镇贸易发展公司。

    特立此据。

    深圳市宝安区石岩贸易大厦管理公司(章)

    一九九五、五、十九

    夏天认为没有什么不妥,于是,写了一个给营业部的申请退回房产证的办事单,来到庄宇办公室,请庄宇签批。

    庄宇批完意见,对夏天说:“晚上,你还要跟我一起找朱赤儿,金凯歌公司因为担保了岸尾经济发展公司5900万元安延汽车城的贷款,现在看到审计局要确认担保了,又来劲了,要3000万贷款。”

    夏天说:“有这样搞的?一次次开大口。庄总,你当初是怎么认识这种人的?”

    庄宇说:“还不是朋友介绍的。对了,有一个朋友对我说,有一回不知道因为什么事,他曾经被东莞公安局抓住。抓住后要上车了,他突然口吐白沫装死,弄得公安局都知难而退。”

    夏天笑着说:“有这样离奇古怪的事?那你就更不应该跟他深交了。”

    “哎!”庄宇叹了口气,解释说:“还不是停业整顿后,病急乱投医,搞成这样。”

    夏天觉得多聊无益,便对庄宇说:“我先走了,那边律师还等着我。”

    夏天说完,离开庄宇办公室,到营业部拿出了房地产证回到信贷二部,对申公豹说:“小姐,让你久等了。”

    “没关系。”申公豹将房地产证装进包里,站起来对夏天说:“这件事给你添乱了。我知道你们有很多法律上的业务,有机会的话关照我啊?”

    夏天若有所指地说:“古语说:‘上山擒虎易,开口告人难。’你这口饭是要靠牙尖嘴利才吃得上的,总的来讲你是称职的。”

    申公豹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说:“当你是我的东主的时候,吃我牙尖嘴利之亏的是对方,我不敢骂您,您放心。”

    “你说得有道理,应该这样。”夏天送走了申公豹。

    下午下班后,夏天坐上庄宇的轿车,和庄宇、秦现虹一起来到东湖公园里面的东湖山庄海鲜酒家,准备与朱赤儿、周凯歌和刘森林村长商谈岸尾经济发展公司担保贷款的有关问题。

    这酒家设在能看见深圳水库湖景的山上,周围幽静有加,每当夜色降临的时候,配上或明或暗的灯光,远远看去,就像湖上的盏盏渔火,忽闪忽闪的,让人充满联想。因此,劳累了一天的白领们都喜欢到这里来舒缓一下压力。于是,这酒家的生意自然红火得紧要。

    庄宇一行当然不是来舒缓压力的。现在,他们吃饭时都还在为自己的饭碗到底能捧多久而担忧,自然没有什么心情看这湖光山色。他们走进酒家,看到朱赤儿、肖一林、刘村长已经到来。于是,大家一一打过招呼。坐下后,喝着茶等待今天晚上的另一个主角——周凯歌的到来。

    你别看刘村长长得土里土气,衣服也穿得不怎么地道,但这回还带了一个年轻的女秘书一起来到酒家。这不但使秦现虹、夏天大跌眼镜,就连庄宇也有点坐不住了。因为庄宇自从把王花安排做人事专干后,因为忙,招聘女秘书的事还没有落实下来。庄宇在心里说:“现在,你看村官都走在我的前头,有模有样地带了一个姑娘出门,说是他的秘书,我这个老总不是有点失礼于人吗?”

    话说这周凯歌是个会演戏的主儿,明知庄宇约的时间是七点,他的公司到东湖与湖贝服务社到东湖的距离也差不多,但是,周凯歌就是沉得住气,八点不见他的踪迹,八点半还是见不到他。

    这时,平时老实巴交的刘村长突然拉长脸孔,咬着牙根说道:“什么老总,有本事的人我看得多了!哪个有本事的人会这样?担保了几千万就像个无赖一样!他再不来我走了,老子不奉陪!”

    肖一林安抚着他说:“你老别生气,请庄总马上与他联系,看他到了哪里了。”

    然后,叫庄宇打通了周凯歌的电话。庄宇问:“周总,我们到了,你现在在哪里?”

    周凯歌在电话里说:“我马上就到了。啊,啊,找到了,看见酒家的招牌了。”

    庄宇放下电话,到了酒家的门外,看见一部挂军牌的黑色轿车徐徐驶来,停好后,从车上下来一人,整了整西装,拿着部手机信步走来。庄宇脸带笑容,对周凯歌说道:“欢迎周总!你真是个大忙人。”

    “哪里,我忙的都是俗事、琐事。”周凯歌说道。两人在说话间已经来到了包房。庄宇忙着向周凯歌介绍认识朱赤儿、肖一林、刘村长。当庄宇把周凯歌介绍给刘森林村长时,刘村长鄙视了一眼周凯歌,竟然没有出声。

    肖一林看到气氛有点尴尬,对大家说:“是不是大家围坐桌旁,开始边吃边聊?”

    庄宇说:“好!刘村长、周总,请坐上来吧!”

    于是,在一个大圆桌旁,最上的位子坐着刘村长,他的左手旁是他的女秘书,然后是秦现虹、夏天、钟梅昌;刘村长的右手往下算起,依次是:朱赤儿、周凯歌、庄宇、肖一林和朱赤儿的司机孙勇。

    这九男一女坐下后,周凯歌说:“其实,我这人特简单,我跟庄总说:‘我担保了5900万元,借款人是谁都还不知道,有点滑稽,要求在有机会的时候认识一下。’这不,现在看到了做大事业的朱总,看到了富有的地主刘村长,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周凯歌说完,端起桌上服务员刚刚倒好的酒,站起来说道:“来,今天我是借花献佛,敬村长、朱总、庄总一杯。我先干为敬了。”他那拿着酒杯的手向左右比了一下,看到大家也站起来了,随即喝干了杯中酒。

    刘村长看到周凯歌倒还识趣,会主动哄人喝酒,慢慢地也就没有和酒过不去,有规有矩地喝起酒来。

    席间,朱赤儿对周凯歌有点猩猩相惜的味儿,不断问他的企业、项目和融资渠道。周凯歌也是半真半假地对答着。朱赤儿保持他那不喝酒的习惯,周凯歌则一边喝着酒,一边装醉地对朱赤儿说:“朱总,你是做大事业的,我搞一个振奋大厦就让我着急到跳楼了!你还是要向我传授你的经验,同时,别忘了要拉我一把,啊?”

    朱赤儿笑着说:“好说,你要我怎样帮你?”

    周凯歌故作神秘地把嘴巴凑近到朱赤儿的耳朵旁,小声说道:“我跟庄总说好了,我向他申请贷款3000万元,只要这3000万投下去,我的振奋大厦就可以卖楼了。也就是这么一年的时间,你给我担保一下?”

    朱赤儿知道自己的公司在深圳已经很难成为担保单位,但这不妨碍他做个顺手人情。这样,没有喝酒的朱赤儿,痛快答应喝了酒装醉的周凯歌纯粹是嘴上痛快,何乐而不为?朱赤儿想:退一步讲,他真的在别的银行找到贷款承诺,敢用我的担保,我也不用过份担心。因为,我身上多3000万债务与少3000万债务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于是,他对周凯歌说:“难得你看得起我,没有问题。”

    其实,真的如朱赤儿知道的那样,在深圳,敢赞同他的企业作贷款担保的银行不多,而庄宇的湖贝服务社就更不用说了,被人民银行折腾过一回,就是打死他也不敢贷款他担保的企业3000万元的。

    而周凯歌说这话的目的,是让朱赤儿知道:我曾经的担保,还有既得利益没有兑现,现在是要钱来了。

    话说周凯歌与朱赤儿像兄弟俩一样聊得正酣的同时,秦现虹、庄宇也在不停地给刘村长他们挟菜、劝酒。一般说来,刘村长是个实心的人儿,被人哄两句就很受用,而且他是南方亚热带地区混了一辈子的人,不喜欢喝高度酒。况且他的酒量又不大,三杯下肚,脸上就有点扛不住了。以至他的秘书有时含情脉脉抢了他的酒杯,有时又寓爱于骂地说:“不能喝了!再喝就出丑了。”

    但刘村长也是男人,哪能让女人说不喝就不喝——尤其是这么多男人面前。于是,他有时两眼圆睁,近乎生气地抢回女人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干完了杯中酒,然后才把大嘴凑近秘书的小耳朵上,小声对秘书说:“对不起!”

    当这群人酒醉饭饱准备离开的时候,周凯歌还是没有忘记向庄宇要好处,他可能真的醉了:走着碎步,把左手搭在庄宇的肩上,鼓捣着嘴上的硬舌,好不容易对庄宇说出一句话来:“庄…总,明天我…还要找…你,明…天下午!”

    庄宇看到他都醉成这样了,还不忘事,只能说:“好。”然后扶他上了车,由等在他的车上的专职司机把他送回家。

    正是:

    人心不足蛇吞象,南方无虎猴称王;

    软柿捏成摇钱树,三千余万血口张。

    第二部 95、危机现市民行接管,玩调包老部下挡驾

    “我们对湖贝服务社进行了半个多月的审计,然后在局里又汇总了情况,现在请来市民银行筹备组的代表,和服务社的代表以及我们,一起来交换审计看法。”在湖贝服务社会议室里,市审计局委派的审计组长姚琼当着参加会议人员的面,作了会议的开场白。

    在服务社的椭圆型会议室里,坐着市民银行的代表李纳、李辉,湖贝服务社的代表庄宇、杨或然、秦现虹、陈作业、夏天,深圳市审计局的代表除了审计组的全体成员外,还一个局领导:罗副局长。从上面参加会议的人员构成可以看出,各方对这个会议是重视的。

    姚琼组长继续说道:“我们在审计中尚有几个问题要讨论:一是岸尾公司是不是股东的问题,我们发现岸尾公司实际上没有注资,股本金是深圳浩荡股份有限公司打入,后来又以这个股本金抵押给这家公司贷了同额贷款,这在人民银行稽核的时候也提出过同样问题;二是建设安延汽车城项目的岸尾公司在表外挂着一个800万元贷款,这就成了一个问题:这个公司究竟现在的贷款余金额是7700万元,还是8500万元。这个问题涉及到你们的股权价值问题。三是员工的集体人寿保险的返回冲不冲成本的问题,也要请市民银行表个态。”

    姚琼说完,看了罗副局长一眼,说:“罗局长,您看?”

    罗副局长说:“事情都由小姚说开了。我们审计局参与的目的,是判断服务社经营的真实性,当然罗,问题提出来后,大家可以发表不同看法,以求得客观的结论。李处长,你说说?”

    市民银行的李纳说:“我想听听服务社的意见。”

    这时,庄宇说:“总的来讲我是感谢审计组近一个月来的工作,比较客观地判断了我们服务社的经营情况。关于股权问题,确实是岸尾公司的,这点我可以写一个补充说明。第二个是800万的问题,这点比较复杂,我们正在做工作,叫安延汽车城公司把贷款还掉。第三,关于保险返还冲成本的问题,我的意见是这样:返还的款项实际上是用在了发展业务上,不是哪一个人吃掉花掉的,这点估计李处长有同感,我看没有必要冲成本了。看看大家有什么看法?”

    罗局长看了李纳一眼,说:“李处长你看?”

    庄宇在讲第三个问题的时候,要拉出李纳做挡箭牌的目的,是想请李纳暗示人寿保险返还的钱进了小钱柜,也是在服务社的业务核算中。李纳处长深谙其意,对审计组说:“第三个问题,我看就算了,作为服务社体制下的产物,不计较了。前面两个问题涉及到市民银行的股东的真实性和资产的数量、质量问题,还是要搞清楚的。”

    罗局长说:“那么就请庄总辛苦一下,写一个说明,明天给我们,三天后,大家返回来签字。好不好?”

    “只能这样了。”杨或然说。庄宇也说:“好。”

    电话铃响过后,刘爱华接了电话,知道是找夏天的,递给夏天说:“夏经理,找你的。”

    夏天接过电话问:“你好,哪位?”

    “喂,夏经理吗?”

    “是啊,你是?”夏天接了电话问道。

    “真是贵人多忘事,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我是冯人文,老兄。”冯人文说。

    “好,好,好!听到你的声音,就是听到福音,有什么关照?”夏天高兴地问道。

    冯人文说:“你就知道发财,我们不可以见见面,聊聊天?”

    夏天说:“好说,好说!你说到哪里吧,我请客。”

    冯人文说:“夏经理,我先讲正事啊!你老兄是名声在外,我们的老总童科想见你。”

    冯人文所在的公司是在深交所挂牌的上市公司,他的老总要见自然有好事,夏天很高兴地问道:“老总脑海中关于我的信息是你告诉他的?”

    冯人文说:“我们公司在你那里搞的业务是我推荐的,但是,我从他嘴里听到的好像他还了解你的为人什么的。”

    夏天说:“这就怪了,我以前跟他没有接触。对了,童科的为人怎样?”

    冯人文说:“这样说吧,在廉洁方面没得说,一个上市公司的老总,还没有专车,就连董事会都过意不去。他也是市里的一个典型,这方面你不用担心。”

    夏天又问:“据你所知,他有什么意向?给我通通水。”

    “老兄,我们公司原来准备更新换代纺织生产线的,但现在形势有变,想停下来看一看,这不就多出了很多钱。大概也有三、五千万要给出路,现在各家银行每天都上门,但童总另有考虑。想来想去想到你,叫我与你联系,就看你有没有兴趣。”冯人文说。

    夏天高兴地说:“有,你们两个那么关照我,我当然愿意来。这样吧,请你跟他约个时间,今天下午,还是明天一天都可以。总之,见面的时间由他定,我随叫随到,好吗?”

    冯人文说:“我跟他联系后给你电话?”

    夏天说:“好的。”

    计划员熊自伦将头寸表送到夏天桌上,说道:“夏经理,这是最新的一期。”

    夏天看了该表一眼,问道:“怎么,又拆出去2000万元?”

    “是啊!”熊自伦说,“昨天刚走的,去了增城。”

    “这钱去增城干什么?”夏天问道。

    熊自伦笑着说:“你问我,我问谁?哪里有钱赚就到那里吗!”

    “说来也是。”夏天自嘲道。

    熊自伦走后,夏天拿出计划部提供的资金报表,分析了他们拆出拆进的资金往来,总是感到十分奇怪,在本月不惜违规用营业部大帐出钱买存款的情况下,竟然仍然拆出7000多万元,不少还是一年期的。这让夏天觉得庄宇在业务上的作为不可谅解。因为他无视服务社所面临的支付风险,在常人看来,事情到了这样的节骨眼上,根本不是一个负责任的法人代表应该做的。

    夏天沉思道:“庄总和老卜在搞什么名堂呢?”

    庄宇在拆借上的做法,正像古诗说的:

    二月卖新丝,五月粜新谷。医得眼前疮,剜却心头肉。

    庄宇在办公室踱着方步,在思考着怎样为深圳浩荡股份有限公司的暗股与岸尾村的明股做一个了结,免得日后误人误己,纠缠不清。庄宇想道:“原来发动大家参股的设想,现在看来有点天真。”

    庄宇想,这个问题还不能大张旗鼓地让大家知道,写好后叫夏天去处理就行了。

    他提起笔在信纸上写道:“东风浩荡公司关于请求将我公司贷款和股权同时转移给岸尾公司的申请……”。

    深圳三八股份有限公司的陈善为真的想把集资的份额筹够,准备对三八大厦项目开工了。这几天也不断到服务来与庄宇、陈作业他们拉关系。如果说陈作业与庄宇在很多问题上谈不拢,但是很奇怪,两人却对三八股份有限公司情有独钟,对他的融资、吸存都不反对。甚至在市民银行接管后的一年多,陈作业作为业务副行长,都对这个企业持支持态度——这是后话。

    下午,陈善为打来电话问夏天:“我准备和你们签署一个中长期的贷款和存款协议,以排除在建楼过程中还贷款可能带来的风险,现在市民银行也成立了,贷款也不受540万元限制了,我想把旧贷款重新办理手续,免得大楼建到一半的时候,贷款已经逾期两三年了,大家不好做。”

    夏天说:“我看你的想法是很好的,我问问老总们的态度。”

    其实,夏天也希望他重新办理贷款手续,以彻底解决服务社为了躲避人民银监控而搞的“灵活变通”。但是,对于三八公司的情况,夏天不像在内地搞信贷时那么心中有数,内地是:每一个企业都是看着它生产、销售乃至赚钱亏本,想瞒都瞒不成;在深圳就不同了,环境复杂、情况多变,企业诡计多端,让银行防不胜防。就说这个三八股份有限公司吧,虽然靠制药赚了点钱,但是它的办公地址变了又变,也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开始,在金通大厦租了一层,过不了几个月,又搬到东门八角楼。后来,说八角楼车辆来往不便,挺别扭的,又搬到爱国路轻工大厦办公。不要说别的,就是这样搬家的举动,便让夏天看不太顺眼。但是,陈善为对银行的困难还是有很多帮助的,每当服务社支付困难时,他都愿意大手笔融资帮助解决头寸。这点,老总们也看到了。

    转眼间,一个五月就过去了。晚上,夏天在家里写着日记。他思考片刻,写道:

    “纵观最近一段时间的工作,有四件事是做得比较及时,而免以误事的:一是深圳揭鹏公司和深圳凝风公司更换抵押物的工作,经积极协调,终于办妥;二是,皇龙大酒店的系列贷款,在贷款户前来查帐核对后,终于在审计局的限期前将《确认书》送到了审计局并经确认。三是在服务社资金紧张的关头,还是进了数千万元大额存款,解支付于危情之中。四是与社领导的关系有分有合,服从而不盲从,不该做的不做,有分寸感。日后做事也应该尽可能慎重一些。”

    写完后,夏天觉得能表达自己的意思,收了日记本,喝起茶来。这时,科机响了。夏天用手机复过去,是市民银行信贷处副处长李纳科的:“我是市民银行的李纳,你是夏天吗?”

    夏天说:“我是,李处长你好。”

    李纳说:“我有几件事想问你。”

    夏天说:“李处长请讲。”

    接着,李纳问到了对安延公司贷款的看法和服务社的其他一些敏感问题,夏天一一作了谨慎而客观的回答。

    第二天,深圳市审计局、市民银行和湖贝服务社的代表又坐在了一起,统一了对审计结果的看法。最后议定股东股权由每股一元增至一元二毛四分。于是,大家皆大欢喜。中午,杨或然提议:服务社做东,在京鹏酒店二楼,请大家吃个“工作餐”。一顿饭下来,已近两点,人们回到服务社,有的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有的在会议室的沙发上打着盹儿。两点半钟,李纳的手机响了,他接到市民银行的通知:“湖贝金融服务社的股权价值最终确定为每股一元二毛二分。”这比上午说的每股少了两分钱。

    杨或然说:“少两分就少两分吧,没有什么关系。”

    于是,大家开始办理签字确认手续。

    签字的时候,庄宇写完了自己的名字,问道:“今天是多少号?”

    秦现虹说:“五月二十六号。”

    李纳笑着说:“庄总日子过得真是痛快,人家是乐不思蜀,你是乐而忘日。”

    庄宇没有搭理李纳的取笑,在三方的确认书上第一个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接下来,杨或然、李纳、姚琼分别签了字。

    话说夏天应了冯人文之约,拜会了纺织公司的童科总经理。两人谈得很默契。童科正如冯人文说的那样,没有提出任何个人要求,只是要求夏天要以自己的名誉保证他们公司的资金安全。也就是说,童科对夏天的信任要高于对湖贝服务社的信任。夏天还是答应:“在碰到非常情况的时候会第一时间将消息告诉给童总。”后来,两人谈定第一笔先给1000万元,存期一年,年息18%就行了。夏天回去落实好了利差,就由公司结算中心办理手续。其实,这个利率在当时是相对比较低的,夏天十分满意。

    夏天回到服务社马上向庄宇和陈作业做了汇报,由于这笔存款利率水平低,他们两个也说不出不同意的理由,只是说小帐没有利差。

    夏天说:“我看服务社没有利差,就叫老贷款户补充一下就行了。我查了一下,深汕化工公司的贷款差不多到期了,我去跟他们商量,这1000万存款,正好补充他的650万贷款的头寸。你们看行吗?”

    庄宇说:“你先去跟他谈谈。”

    陈作业则说:“他展过一次期,我考虑一下。”

    这事过了一个星期天,深汕公司倒是觉得贷款没有还,补一点资金可以接受。于是在展期手续没有办理的情况下,就在夏天的撮合下与纺织公司结算中心签了协议,将纺织公司的1000万元划进了湖贝服务社,转成了一年定期存款。

    而陈作业看到纺织公司的存款到了,知道是准备给深汕公司贷款展期做配套的。便私下对谭飞燕说:“像深汕公司这样的贷款,已经展过一次期,到期之后直接转入逾期,不用考虑。”

    但陈作业这话,没有对夏天说。

    夏天拿着深汕化工公司补了利差的存款单复印件,将一整套贷款延期手续拿到庄宇办公室。庄宇看后,对夏天说:“我要见过他的老总才签。”

    夏天回到信贷二部办公室,打了一个电话给凌华,凌华放下手中工作,马上赶到庄宇办公室与庄宇见面。双方在交谈中,庄宇一直没有笑容。夏天觉得很奇怪。

    看官:你知道夏天奇怪什么吗?通常说来,银行的贷款逾期率高的话,表明信贷资产质量不行,而质量不行的最后受害者就是行长。作为一个行长,一般考虑是:由于银行要经营下去,贷款户还是需要的。在一般情况下,只要企业能清利息、能协调,银行都会做借新还旧或还旧借新贷款给企业的。像深汕公司这样,接二连三地组织大额存款补充金融服务社头寸不足的企业一般是不多见的,作为银行行长要感谢人家才对,哪有自己吊高来卖跟自己过不去的?而陈作业就不同了,他曾经在存款奖金上得过深汕公司的好处,是个受益者。而现在进来的存款没有自己的好处了,有失落感,不愿意配合,尚在情理之中。又或是他还在人事争斗中不能自拔也未可知。虽然可以说他心眼小,人品不见得那么伟大,但可以理解。

    夏天从庄宇办公室出来,坐在转椅上,心里在思考着:“看来,庄总在总经理的位子上不会呆满三个月了。”

    下午,夏天准备下班,忽然接到庄宇的电话:“夏经理,我想问你一件事。”

    夏天说:“庄总有什么指教,请讲。”

    庄宇说:“服务社现有一套集资房,你要不要?”

    过去,夏天参加讨论过几次服务社为部门经理以上干部买商品房分配的方案,但都没有成事,从来没有听说过服务社买集资房。听庄宇问起,灵机一动回答说:“关键是看帐怎么走。”

    庄宇说:“没有什么帐怎么走的问题,房款30多万元,你自己交清,房子就是你的了。”

    夏天已经明白庄宇说的是什么,马上表态说:“那我不要。”

    在服务社转换到市民银行这样两种体制交接的过程中,老总有老总们的考虑,他们在保权、升官、免职、离开的旋涡里打滚,在绞尽脑汁;部门经理有部门经理的考虑,一般说来,大多数人可以留用,但是当什么官、在什么岗位就很难说了。当然,也有的人可能觉得不适应新的体制,心里在思考着选择离开。想留、想走的人们必然在行动中有所表现。

    湖贝服务社的三个信贷经理也不例外。

    一部的徐东海自从做完了深圳建华公司系列的4000多万元的贷款后,基本上就充当着打打边鼓的角色,偶尔做一笔贷款,进点存款。表明他这个人还存在。

    二部的夏天看到了服务社可能产生的支付危机,心里比较着急。因为他的打算是要在银行做下去的,因此对贷款户的行为是高度警觉的。他总是觉得贷款户多了不好管理,因此,不愿多做贷款,想在原贷款户中选择好的客户群,做巩固和发展存款的工作。但是,他最近发现,组织存款也很难在老总中得到长效和比较一致的支持。

    三部的卜一定倒是在徐、夏两人不太愿意做资产业务的时候,有了用武之地,不但把拆借业务搞得风生水起,以至服务社资金状况频频告急,还做了几笔颇有争议的贷款,以至后来居上,贷款余额赶上了一、二部。最近,曾经在春节后与黄忠惠、钟凝风一起喝酒才与夏天认识的深圳市蛇口海陆运输贸易公司的法人代表施云里频繁地出入信贷三部;另一家有点背景的深圳雄鹰工贸有限公司也准备做3000万的第三者存单质押贷款。可以看得出来,卜一定采取这种人静我动的策略,正是他准备离开服务社前的举动。这也为日后留在服务社的夏天、徐东海增加了不少的清收压力。

    话说这天,由服务社股东蔡家公司法人代表蔡锦辉介绍的深圳福野贸易公司的贷款即将到期,夏天约到公司经理张华前来商量办理展期还是借新还旧手续。这张华虽然脸上长得不怎么丰润,看不出有多少财气,但在做人方面倒还是一条汉子。他带着他老婆一起来到服务社找夏天。

    夏天提出了服务社的想法之后,张华说:“我公司干脆就来个还旧借新,说实话,我现在拿不出30万元,但是,我叫我朋友从福建打过钱来还掉后,你贷出来,我再划给他。”

    夏天说:“这样也可以。”

    接着,张华说:“夏经理,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跟你说,去年我找你贷款的时候,是我一生中最危险的时候。当时,我和我老婆到了武夷山,得到得道高僧的点拨,给我写了四个字:‘遇夏而生’。我半信半疑来到深圳,真的就遇到了您,一口水没喝,一顿饭没吃,给了我30万,让我起死回生。说实话,当时做贷款的时候,我连请一顿饭的钱都拿不出。我讲的您要不信,你可以问我老婆。”

    张华的老婆长得很老相,看到夏天听完张华讲完,将视线移向了她。她说:“真的,夏经理。”

    夏天礼貌地回应道:“有那么巧吗?”

    夏天没有觉得自己贷了30万元有这么大的功劳。反而觉得30万元只是例行公事罢了,能把事情做好一点就做好一点。于是,当场对欧忠诚说:“小欧,你把他的调查报告做了,处理一下。”

    夏天说这话时是星期五,当信贷二部要签字的时候已经是第二个星期的星期二了。

    这天,张华一大早就来到服务社,本来,夏天也是准备给他办理的。当夏天要签字的那一刻,想着要去洗手间小便,于是,夏天往洗手间走去( 危险啊孩子 http://www.xlawen.org/kan/86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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