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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1 部分阅读

    洪虎说:“不急,还是等王行长来了,再问也不迟。”

    后来,夏天看看有一个单独的机会,便对洪虎说:“你那个苏警官说话口气很大,好像因为福利床业公司的案子,我们经办人就要进局子一样。他对王行长,也是‘阿王’、‘阿王’的叫。我看就是你们局长,也不会以这样的称谓叫他。”

    洪虎听夏天说完,知道苏公安又在办案的时候摆谱,把对案情的摸底调查而请银行工作人员提供情况,当作提审从社会上抓来的小偷一般对付,显然用错了手段。脸上有了点说不出由头的笑意,这笑意好像是一个成熟干警对一个不成熟干警在成长过程中的谅解,又好像也不太赞赏他的工作手段,总是感觉他对于国家公权力的认识与运用不到位。过了一会儿,洪虎小声对夏天说:“只是问一问,没有固定的观点。事情很简单,大家都要依法办事。”

    夏天听他如此说,心里有了底,便说道:“谢谢你!”

    洪虎又说:“唉,老头喜欢他,我们也没有办法。”说完,看到王显耀已经停好车,正一步一个台阶往三楼走上来,洪虎与他摆了摆手,说了一句:“王行长!”看到王显耀以微笑回应,便开始往他的办公室走去。

    根据总行的部署,支行召开了清分工作会议。组织资金信贷部、产品开发部全体同志和营业部的谭飞燕、吴冬梅参加。所谓“清分”,就是对现有贷款,按照国际通行做法,清清楚楚地分成五类,第一类叫“正常”是最好的;第二类叫“关注”,还算过得去的;第三类叫“次级”算是较差的了;依次类推,第四类叫“可疑”、第五类叫“损失”,则是难以收回的了,也就是说,银行本身认为基本上是不行的了。

    在会议上,支行成立了清分小组,由陈作业任组长,高丽平、夏天任副组长,成员包括徐东海、汪洋、吴冬梅。

    陈作业在会议上说:“希望老夏和老徐要重视这项工作,从今天开始要加快进度,这是人民银行布置的工作,我们要按质按量完成好任务。分管的信贷员要把表发到企业,并及时的拿回来汇总。”

    夏天补充说:“谁经办、谁收回来,要写入填表人,以对这个事情负责。”

    李国兰问道:“文件上有主办信贷员一栏,要不要填上去?”

    这时,徐东海马上说:“我看这就不要填了!”

    夏天则说:“如果信贷员不填,到了我们正式上报的时候,可能还要填。从文件的本意来说,是分析这笔贷款在什么状态时形成的原因,譬如:谁办的?谁管的?好与坏为什么会这样?从这个意义上来看,我看还是要填的。”

    第二天上午,夏天和徐东海到总行参加清分工作会议,刚刚被任命为总行信贷部副总经理的郝见光在讲话时踌躇满志,评价说:各支行的清分工作落后于全市的进度,跟不上形势发展。而主管这项工作的沈意民副行长在会议发言时则强调:“各支行在将贷款考虑划进第四、第五类时要十分慎重。……”云云。

    夏天问徐东海:“你觉得沈行长讲话的出发点是什么?”

    徐东海说:“划多了,尾大不掉,资产质量差了,影响市民银行的形象。”

    “这就难为我们了。”夏天说。

    会议结束后,两人回到支行,向王显耀和陈作业汇报会议精神。行长听后,觉得这是务虚的工作,因而谁都不愿意在这种务虚的工作中多花时间。王显耀说:“就按总行的会议精神,你俩多动脑筋,商量着加快进度,我看报表到了老夏的手上时,清分的档次就要有基本的结论了,然后找个时间,开一次清分小组会议,把事情定下来。”

    夏天和徐东海相视一笑,结束了汇报。

    6月23日一大早,苏公安科夏天,说要找欧忠诚了解宝安福利床业公司办理贷款时的情况。夏天答应帮他联系欧忠诚前来支行。

    夏天放下与苏公安的电话,马上与欧忠诚联系,欧忠诚就像他的名字一样,的确是个忠诚之人,听到自己老领导的电话,答应马上过来。

    不到半个小时,他就来到夏天的办公室,欧忠诚对夏天说:“让我先看一下贷款档案,熟悉一下。”

    夏天说:“好的。”于是,叫来汪洋,拿出宝安福利床业公司的贷款档案给欧忠诚推敲一遍,直到他说:“行了,回忆起来了。”夏天才将贷款档案交回给汪洋。然后对欧忠诚说:“你仅仅是作为证明人和经办人作证,你知道的事情,是怎么样的,就是怎么样;不知道的事,就是不知道;自己去作过调查的,就是作过调查的;对方当时怎么说,就是怎么说。总之,一切都要实事求是,以历史事实为根本。”

    欧忠诚说:“这个我知道。”

    夏天又说:“这个公司的贷款,已经在省高院终审结案,都是我们胜诉,说银行是合法的。你注意把握分寸。”然后,拿出了省高院的判决书给欧忠诚看。

    欧忠诚看完后,对夏天说:“好。情况我已经清楚了。”将判决书还给夏天,然后说:“我先到李朝阳他们那里聊天,他们来了,你叫我。”

    夏天说:“行吧。”

    九点钟,苏公安开着一部警车一个人来到湖贝支行,到了三楼,见到夏天后,笑容满面地与夏天握手、寒暄,坐下后并不急于要办他的公事。后来,夏天看到王行长来到了支行,觉得让他见见王行长也许对这位原本本质不坏的老乡,而现在身担重任的年轻警官的进步有好处,便试探着问道:“你要见见我们的王行长吗?”

    苏公安说:“好。”

    夏天说:“现在我带你去见他。”

    说完,带着他来到行长室,夏天说:“王行长,这位是调查宝安福利床业公司案件的苏警官,今天约了小欧来做笔录。他想见见你,你俩先聊。”说完先行离开了行长室。

    于是,王、苏两人便在行长室,聊起了天。也是应了一句话,叫做“少不更事”,这苏公安一旦天南海北地吹起牛皮来,半个小时都探不到边,好像他今天来就是来找王显耀聊天似的。到了十点多钟终于出来了,夏天安排他与欧忠诚接上头,给了他一个单房,做他的笔录去了。

    夏天把这事安排停当,来到王显耀办公室。王显耀说:“中午你招呼他吃饭,请他一顿?”

    夏天吸取上次在宝安请他吃饭时,他话中有话的教训,不以为然地说:“这年轻人虽说是我的老乡,但不懂得别人的尊重,请饭就没有必要了。一旦我们热情起来,他反倒以为我的屁股有屎还是什么的。他的午饭我掏钱,买三个盒饭,我和欧忠诚陪同他一起吃,刹刹他的威风,让他长点见识。”

    王显耀看了看夏天,也没有反对。

    到了将近十二点钟,欧忠诚走出了问话的办公室,夏天关切地问道:“问完了?他难为你没有?”

    欧忠诚说:“问完了,还可以。说是下午还要问刘爱华。”

    夏天对欧忠诚说:“本来,我们大家一起共事这么久,好不容易才见到一次面,应该请你喝喝酒,加上行长也有这个意思,我们几个上酒楼吃个午饭。但是,这个年轻人是我的老乡,为了教育他学会做人,做一个好警官,今天中午你要受点委屈,陪我和他吃一顿盒饭。”

    欧忠诚笑着说:“没有关系。”

    夏天从公文包里拿出30元钱,笑着说:“你就帮我到半岛酒家买三个盒饭回来,我们一起吃。”

    欧忠诚说:“我就去办。”说完,拿了夏天给的钱,到了半岛酒家买了盒饭回来。而这时,苏公安也从那个办公室走了出来,来到夏天的办公室。夏天马上招呼他吃午饭。于是,三人打开各自的塑料饭盒,吃起午饭来。

    苏公安端起盒饭冷冷地说:“这就是夏经理请的午宴!”

    夏天说:“说实话,支行有饭堂,免费给员工供应早、中两顿饭。但是,大家知道我对这免费的午餐很少吃,我喜欢亲情的环境,一般都回家吃饭。今天就很特别了,一个是当警官的老乡,一个是曾经的老同事、老部下,三人聚在一起,机会难得,可以说一生就这么一次机会,比亲情更亲情。所以,我个人掏钱,一起共进午餐,远比行里掏钱请大家吃一顿海鲜来得舒服。”

    苏公安听了夏天的话哭笑不得,默默地吃着他的饭。

    吃完饭后,欧忠诚与夏天道别回去了。夏天让出办公室让苏公安休息,对他说:“你就在我的办公室休息吧,我到外面溜达溜达”。

    苏公安说:“下午两点钟,你叫刘爱华再跟我录口供。”

    夏天说:“可以。”

    两点钟后,夏天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苏公安显然对中午的款待不满意,在中午休息时躺在沙发上越想越气愤。于是,看到夏天到来,冷冷地说:“你要补一个华昌公司的说明和开户情况。要找到邵敏前来对证。”

    夏天说:“有关华昌公司和存款户的情况,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至于邵敏,市公安局也在找他,我个人无能为力。”

    苏公安强硬地说:“这个案子,我们一定要追到底!你找不到他,你就脱不了关系,你就不清白!”

    夏天针锋相对地说:“清者自清。你说我有问题,请你拿出证据来。至于你追不追到底,你自便,与我没有什么关系!”

    苏公安看到夏天有点对着干了,狠话说出了口,也不是很好收场。这时,夏天问道:“现在叫刘爱华上来吧?”

    苏公安说:“叫她来吧!”

    于是,夏天来到营业部叫刘爱华,对她说:“苏警官找小欧做了笔录,再找你核实一下。还是和上次一样,要实事求是,不要受人摆布。”

    刘爱华说:“是!”

    话说苏公安找来刘爱华再问话,言语中多次试图通过提出欧忠诚说的与刘爱华说的对不上口,而叫刘爱华改口。刘爱华说:“我记得很清楚,因为去以前夏经理有交带,回来后要详细汇报调查情况,所以我做得很认真,因此印象也很深刻。我看到的是怎么样,就是怎么样。”

    苏公安无奈,只得于三点半钟结束了对刘爱华的问话,自己一个人关起门来苦苦思考。

    刘爱华出来后,来到夏天的办公室,向夏天汇报问话的情况,她说:“他老是说,我说的与欧忠诚说的不一样,我说我见到的就是那样。”

    夏天问道:“小苏说了哪些方面与小欧说的不一样吗?”

    刘爱华说:“就是到工业村的细节,说见到村长的情况、村长的相貌、房子的位置,还有问那证明的情形。”

    夏天说:“看来,他还问得很细的,想通过细节的否定来确认贷款手续的非法。所以不能上当,一定要忠实于当时的情况。”

    刘爱华说:“是,我对他说:别人怎么说我管不了,我的印象就是那样。”

    夏天说:“你辛苦了!谢谢你啊。”

    “没关系。”刘爱华说完,回营业部去了。

    夏天看到苏公安还是一个人猫在办公室里不出来。在心里想:“这人比起洪虎来怪多了,问完话了,也应该来说一声,还有什么要协助的问题没有?他是因为公权在握,要别人守着他?我偏不理他!”于是,锁了办公室的门,下了楼,发动了轿车往外面开去。

    时间很快到了四点半钟,苏公安的闭关功课做完了,走出办公室后发现夏天已经走了。便回到原来的办公室,用办公室的座机电话科夏天。夏天复过机去。他问夏天:“你现在在哪里?”

    夏天回答说:“我在人民银行办点事,你的事忙完了?”

    苏公安说:“你的问题还是不清楚的,要洗脱关系,你就要找到邵敏说清楚。”

    夏天说:“我估计你讲的是组织存款的利差问题,全部都是转到公司帐上的,钱进了他公司的帐,他们双方签了合同,来龙去脉是很清楚的。你说我有问题,我就有问题了?坦率地说,我长期在敏感岗位工作,经常在风口浪尖上打滚。这320万元贷款是小意思了,你爱怎么想你自己想去吧!我深信历史是人民写的,不怕什么是是非非的东西。”

    苏公安听到夏天越说越不把他当一回事,没有再说话,“啪”的一声放下了电话,走出过道。这时他才发现:不但夏天的办公室锁着门,就连王显耀、陈作业也不在行里,办公室一样由铁将军把持着。他气不打一处来,“噔、噔、噔”下了楼,开着警车离开了湖贝支行。后来,他再也没有踏足湖贝支行。

    看官:不瞒您说,当日委托小的写这部作品的朋友,讲到这个情节时,对政法战线的同志深怀敬意,每每说到人民法院的判决书时,他总是如数家珍般的娓娓道来。他深情地说,我们国家法制越来越健全,确实是人民之福。后来,他还喃喃自语地说:“也不知道这苏公安进步了没有?”

    小的不知轻重地说了一句:“公安战线正是用人之际,应该能升个科长、处长的官了吧?”

    这位朋友说:“我讲的是他身上的缺点,不知道他自己发现了没有?改了没有?改好了没有?如果没有改,甚至没有发现,还是那样自以为是,先入为主地办他的案件,当了官就更坑人了!”

    话说苏公安离开湖贝支行的第二天早上,夏天来到行长室,向王显耀汇报昨天下午与苏公安交锋的情况,王显耀听完汇报后平静而坚定地对夏天说:“以后不理他们了,由他们搞去!”

    夏天应付完苏公安的纠缠后,虽然说让他碰了一个软钉子,各经办人的口供也录了。但是,存款户深圳金鸿达公司的真正介绍方和南山区家喻户晓公司的老总侯通知毕竟是认识夏天的,夏天担心苏公安没完没了地找上他们后,若他们担心沾上已经涉案的邵敏会使他们的“利差”受损,而只说认识作为银行方代表的夏天而不认识邵敏,把组织存款的责任完全落实到夏天的头上。要是这样的话,作为存款方来说与银行打交道是再合理不过,但是对于夏天自己来说,就更加脱离不了关系,又会沾上新的官非。于是,夏天分别去电与他们作了联系。

    这天早上,夏天正在办公室审定支行贷款清分的工作底稿,有两个男同志,敲了一下门,走了进来。夏天抬头看这两人,一老一少,老一点的长得高大结实,像似北方人;而少的则像南方人般,不但身材矮小,而且比较瘦弱。只见老者看着门上写的“经理”两个字的铜牌,问道:“经理?你是银行哪个部门的经理?”

    夏天听后,觉得以这样方式问话的人不多,便说:“我是银行的信贷科长,请问你们是?”

    老一点的同志显得有点矜持地说:“监察局的!姓罗,王显耀在哪儿?”

    夏天一听,口气不小,而且直呼王行长其名,显然不是来谈银行业务的。那么,他们是来谈什么的呢?便招呼他俩坐下。然后,到门口看了一下行长室,还没有开门,便说:“他还没有到支行。”

    这时,这位老同志说:“你给他打个电话,就说监察局找,叫他抓紧到支行来!”

    夏天随即用手机科了王显耀的科机,留言道:“行长,有急事,请即复!”

    不一会,王显耀打通了夏天的手机,夏天走到韩小妞的办公室,对他说:“监察局的两个同志找你,叫你马上到支行来。”

    王显耀听到这个消息,十分紧张,竟语无伦次地问:“他们,他们……他们跟你说了什么事吗?”

    我说:“这倒没有,不过口气好像有点硬。”

    王显耀说:“你告诉他们,请他们等一等,我半小时能到。”

    夏天说:“好的,我先应付着。”

    不到半小时,王显耀开的轿车进了支行的停车场,下得车来,他心急如焚地上着楼梯,还没有打开自己办公室的门,就来到夏天办公室,见了两个来人,把他们带到自己办公室,关上门,开始交谈起来。

    原来,监察局是因为查处一笔人事部门的存款利差问题而到湖贝支行。

    第三部 126糊涂利差糊涂记忆,翔实纪录详细摊牌

    汪洋来到夏天的办公室,对夏天说:“夏经理,我跟你汇报一件事。”

    夏天看着这位与自己共处多年的部下,脸带笑意,说:“慢慢说。”

    汪洋说:“昨天下午高丽平助理打电话给我,了解贷款户的事。”

    夏天听后,来了精神,问道:“她都了解了哪些贷款户的事?”

    汪洋说:“她先是对我说,看到那么多应收利息收不回来,想问问贷款户的真实情况。然后问了三八公司、安延公司、皇龙大酒店的贷款。”

    夏天又问道:“那你怎么回答她呢?”

    汪洋说:“我介绍了一般情况后,对她说:‘这几个公司都已经打完官司了,由任尔为、李朝阳他们在跟进追收,具体到公司目前的情况,他们最清楚。’然后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夏天说:“好的。你做得很好。就应该这样,互相协补岗位、互相通气。”

    汪洋说:“这是我应该做的。”说完,离开了夏天办公室。

    夏天想:“高丽平刚来不久,就背着我向我的部下问这问那,她想干什么呢?如果她想跟我建立密切关系,要了解贷款户收利息的情况,不就找到了与我接触的机会了吗?但是她不是这样做,反而背着我了解我所管辖的事,就是另有所图了。应该对她保持一份戒心。”

    7月6日下午,洪虎带着专案组又来到行长室,洪虎对王显耀如此这般地说了一通后,王显耀打了一个电话给陈作业,陈作业迅速来到行长室,随即关上门,双方在一起谈起事情来。

    洪虎说:“我们在中山取得老朱提供的材料中,查到有一张收据,是服务社开出的106。2万元的收据,经过与安延公司的财务核对,发现确实是支付了钱的收据,但是支票上不是打给服务社,而是转到了一个叫三八股份有限公司的帐上。我们想了解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王显耀一听是三八股份公司的,脑子里马上与夏天联系起来,因为,三八股份公司一直是夏天对口管的。便问洪虎道:“你把收据带来了吗?”

    洪虎从公文包里拿出该收据的复印件,递给王显耀,王显耀看后对陈作业说:“作业,你有印象吗?”随即把该复印件转给陈作业看。

    陈作业端详了片刻,看到该收据是1995年10月份的,离现在已经满三年了,有一排回忆,干脆推掉更主动,便说:“我也没有什么印象,应该是在市民银行接管服务社后,管理还不是很规范时期的事。可以问一问夏天和徐东海是怎么回事。”

    人们不知道洪虎是对两个行长的回答在他的预料之中,还是对于此事另有解读,表现出并不急于想知道答案的神情。过了一会儿,笑着对陈作业问道:“陈行长过去也与安延公司打过不少交道?”

    陈作业不知道洪虎问的是什么事,忙说道:“不,我是在人民银行查了安延公司的问题后,才来到服务社的,从那个时候开始,服务社已经停止对安延公司和岸尾公司发放贷款。”

    洪虎听后,并不争辩,对王显耀说:“王行长,我们在查帐的过程中,还是发现服务社在安延公司报销了一些费用,但这些事已经不是庄宇搞的了。”

    王显耀听洪虎讲的这几句话,就像太极高手打出的太极拳一样,柔中带刚,棉里藏针,点到即止,让当事人充满联想。在心里想:“看来宝安分局已经成竹在胸,要收集对湖贝支行领导班子不利的证据,形成防火墙,以便在为岸尾公司的抵押房产脱责的过程中噤声不语。这是洪虎讲话的目的。”

    接下来,洪虎没有再谈工作上的事,改而跟王显耀、陈作业吹起了牛皮。十点多钟,他对王显耀说:“行长,我还有点事,要到市局一趟,不阻你们办公了。对了,这张收条的事情,还是要请行长重视,帮我查一下,明天我再过来问问。”

    王显耀对洪虎得体的谈吐还是很有好感,站起身送他们离开办公室。

    洪虎走后,王显耀回到座位上,对陈作业说:“这个洪虎已经把火烧到我们头上来了。让我们也觉得执行安延公司的案子不能全身而退,看来我们得放慢一点。对了,这张收据是怎么回事?”

    “我也觉得纳闷,怎么服务社开收据,钱打给了三八股份公司?这会不会是我们让老夏耍了,钱到了老夏的口袋里?”陈作业怀疑地说。

    王显耀说:“一笔100多万,老夏有那么狼?”

    “要不叫他来问问?”陈作业出点子道。

    王显耀说:“我们放冷静一点,中午想好了,再想个办法点夏天一下,看他怎么说。”

    陈作业表示默许。

    王显耀又说:“从刚才洪虎的讲话来说,朱赤儿传真中讲的事,他显然知道。我们用他的钱支付利差的事,看来已经被洪虎掌握。现在总行的情况也很复杂,我们不能得罪他,以免他往上一捅,我们成了牺牲品。拖一拖,充其量,安延、岸尾公司的贷款收不回来,也跟我俩沾不到什么边。”

    陈作业附和着说:“要是这样,那庄宇的问题就更大了,单一个渎职罪就够他折腾的了。”

    王显耀说:“对了,贷款清分的事你还要向夏天跟进一下,不要拖全行的后腿。”

    陈作业说:“我看老夏搞得差不多了。这种手头上的活,到了夏天手上,应该是放心的。”

    下午,夏天正在审定贷款清分明细表,分别找了李国兰、舒光荣、申平、任尔为、李朝阳,就他们在清分调查报告中的措词问题,交谈修改意见。临近尾声,王显耀把电话打到夏天办公室,对夏天说:“老夏,忙什么呢?”

    夏天说:“还不是清分的调查报告的事,要与总行的新精神合上拍,在修改呢!”

    王显耀说:“你来一下。”

    夏天放下手中工作,来到行长室,只有王显耀一个人,他对夏天说:“那天不是监察局的两个同志来了支行吗?是问人才招聘中心的500万元存款到我们行的情况的。你写一个证明,就说该存款我行没有付利差,贷款户也没有付利差。”

    其实,夏天根本不知道该存款的事,问道:“是用支行的印,还是资金信贷部的印?”

    王显耀说:“就用你的部门印就行了,作为业务部门证明。”

    夏天说:“行。”便回到自己办公室写了一个证明,再折返回行长室。这时,行长室已经多了一个陈作业坐在王显耀的对面了。夏天将证明交给王显耀,问道:“行吗?”

    王显耀看了后说:“行。你先坐下。”

    夏天坐下后,王显耀说道:“对了,老夏,前几年有一笔蛇口港航有限公司的1000万元存款到我们行,是三八股份有限公司的引存款,好像又由安延公司补利差。你还有印象吗?”

    夏天略思考片刻,答道:“蛇口港航公司来1000万元存款有印象,原来是想做三八股份有限公司的借新还旧贷款的配套存款。”

    这时,陈作业突然问道:“为什么由服务社开收据?”

    夏天被这突如其来的提问扰得心里一紧,说道:“是服务社开出的收据吗?”

    王显耀看着夏天,陈作业则看着王显耀的脸,回答说:“是啊!”

    夏天随即恢复了平静,说道:“你俩别急,既然是我经办的,总是有根据的,我去拿工作底稿给你们看。”说完,离开行长室,来到自己的办公室,拿出工作方案本,翻到组织存款部份,找到蛇口港航1000万元的记录,再查到自己写的请示,竟是陈作业自己签字批准的。于是,拿了本子来到行长室,理直气壮地对陈作业说:“陈行长,这是你亲自批准的,你怎么连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说完,将该报告的内容给陈作业看了一遍。夏天看到陈作业看了自己批过字的东西后脸色微红,然后继续解释道:“深圳三八股份有限公司于10月17日调来了1000万存款,先补了18‰以上的利差,没有钱再补了,而他们公司的贷款手续也挡在总行。而当时安延公司也想做800万元贷款的借新还旧,则没有存款到帐。结果,我于24日请示陈行长由安延公司先垫付18‰以内的利差,其收据上的金额是这样计算出来的:

    (18‰-9。15‰)×1000万元×12个月=106。2万元。

    当日陈行长签字同意我的方案,安延公司给利差支票划还三八股份公司转给存款户,服务社给安延公司收据,而三八股份公司则给服务社开收据。第二天蛇口港航公司才将1000万元转成定期。后来到了十一月一日,安延公司交齐准备贷款的材料,准备做800万元存单质押贷款。几经周折,到了十一月三十日,总行冯老刀副行长召集易木子、万中易和你们两位参加讨论,拟以新存单抵押借新还旧。十二月十三日,冯老刀副行长打电话给我,认为抵押方存单的承诺人和持有人的法律关系不清,没有根据,要求弄清楚。当天下午我们三人到总行解释,但总行认为仍不清楚。十二月二十日,决定不做抵押了。二十四日将800万元定期存单提前支取,打到安延公司帐上后用于支付利差,作为安延公司对湖贝支行的支持。虽然安延公司也没有做下贷款,但是因为这1000万元定期存款算它组织的,也由陈行长批准将安延公司1000万元贷款的逾期利息从18‰降低到12‰,而三八股份公司的贷款则没有降。我这样一说,大家能回忆起来吗?”

    王显耀听到夏天每句话都点明具体的日期,暗暗佩服他做事细心,有备无患,是个可信赖的同事和部下;但转念一想,他同时也是一个可怕的对手。如果让他知道很多敏感的问题,像现在一样,原来服务社的问题,连庄宇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唯有夏天记忆犹新,日后不是很难缠?他心里这样想,而嘴上则说:“你一说我有印象了,是这么回事。还是老夏办事认真,回忆起来有根有据。”

    夏天接口说:“说实在话,不但我经手的存款问题我有工作底稿,就是老卜、老徐搞的存贷挂钩、以贷引存的对应客户,我都有他们的文字根据。”

    夏天说完,心里还是有点不高兴,觉得王行长、陈行长两人在一唱一和,演双簧似的,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心里想:“要是我没有书面记录,像今天这种场面不就栽跟斗了吗?而刚刚代行长写的证明,实际上就有可能成为日后代人受过的把柄。”

    陈作业听完夏天的话,虽然觉得这笔利差帐是走清楚了,“但是,夏天是老手,鬼知道他与三八公司的陈善为在背后有什么交易呢?”——陈作业自个儿在心里想。

    夏天联想到刚才陈作业在提到服务社开收据的神态,让他想起了自己准备调动到深圳的时候,移交自己所担任的经济信息公司经理的一个细节。

    当年他在移交时,由会计奋儿和支行稽核股长先查实帐项,清理应收应付款项,然后造册移交。当时,查到一张5000元的应收款的传票划到了储蓄所,支行稽核股长忙问:“是怎么一回事?”

    也怪奋儿年轻多忘事,一时竟回答不出来。于是,马上成了一个问题反映到新官上任的行长那里。而这位行长恰恰是夏天的竞争对手,在没有提职前,与夏天同是支行三人领导小组成员。这时,他以为发现了夏天的经济问题,竟表现得十分兴奋,以为好戏就要开场了。

    这天中午,奋儿偷偷来找夏天,告诉夏天说:“支行查出了我们划出去的5000元,已经报行长了。”

    夏天说:“那张传票是什么时候的事?”

    奋儿说出了大至的月份,夏天说:“你不用急,没事的。当初,我们是按照市公司要求,为了避所得税的问题,把钱处理到储蓄所,准备给大家买热水器用的,后来不是整顿财经纪律吗?加上老行长也出了问题了,我在支部会议提出来,让大家研究是退是留,最后做出决定,退回来了。一划一退两张传票,拿给他们一看,不就行了。会有什么问题?”

    当天下午,夏天当着众人的面,把两张传票一摆开,把原委一说,这行长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再也兴奋不起来了。

    夏天看到他这个样子,又说了一句:“你们看我这个帐,在经理基金这块还有六万元,要是在别的分公司早就分光了,就是我当经理的公司还留着没有动。你想想,我有权动、可以动的钱都没有动,为什么会去打不可以动的钱的主意呢?”

    几句话,说得那行长脸红脖子粗,屁股如坐针毡般难受。

    ……

    第二天上班后,夏天接到省高院的电话通知,说是要求湖贝支行补充家乐大酒店的抵押方——皇龙大酒店的房地产处理情况的说明,也就是说它的抵押责任还能不能履行。法院要求银行抓紧提供,搞好后先传真到省高院,原件挂号寄来。不日就要判决了。

    夏天来到行长室,征询王行长的意见。王显耀听后说:“就说皇龙酒店已经处理完毕。由法院去下判。”

    于是,夏天写了一个皇龙酒店的抵押房地产经法院主持处分完毕的说明,盖好章,先传真一份到省高院,原件准备叫任尔为用挂号寄送到省高院去。

    上午九点多钟,洪虎带着警员又来到行长室,寒暄过后,直奔主题,对王显耀说:“王行长,我们今天来,是要了解昨天说的那张收据的情况,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王显耀说:“我叫夏经理过来跟你说一下。”说完,他分别打通了夏天和陈作业的电话,叫两人过来。当夏天过来后,王显耀对夏天说:“老夏,洪组长想了解昨天查实的那张收据的情况,你介绍一下。”

    夏天说:“好的。”

    夏天看了洪虎一眼,对他说:“当时,湖贝服务社虽然刚刚被市民银行接管,但是一切业务手段还是服务社那一套。95年10月前,深圳三八股份有限公司和安延汽车城有限公司都准备做借新还旧贷款。当时,三八公司组织了3000多万定期存款进来了,而贷款手续在十月下旬办到市民银行总行的时候卡住了,不能做了。但是,它组织的最后一笔存款又进来没几天,还没有转成定期,就是这蛇口港航公司的1000万元。这笔存款的月息18‰以下的利差是没有给存款户补的,如果不补,就意味着存款要走。因此,信贷部门为处理不再做贷款的三八公司组织来的存款的善后工作,将这笔存款作为安延公司准备借新还旧的引存款,商量18‰以下的利差由安延公司补完。这件事当初是经支行研究的,有文字根据的,不是个人行为。”

    洪虎问道:“那么,安延公司的借新还旧做了没有?”

    夏天说:“安延公司原拟借新还旧800万元存单质押贷款,也是与总行磨了四个月时间,表面上纠缠于存款单的一些枝节问题,实际上是因为朱赤儿名声在外,总行信贷处的爷们又精过猴子,不愿接这个烫手山芋,总是能找到理由推、拖,不肯签字,到了12月底,终于决定不批了。那么,这笔由服务社开了收据,安延公司给了支票又由服务社转给三八股份公司,而三八股份公司又给服务社开了收据的存款,便算在安延公司头上。银行虽然没有做成借新还旧,但作为对安延公司的回报,还是将安延公司的1000万逾期贷款的利率由18‰降为12‰。算起帐来,安延公司并没有吃多大的亏。”

    洪虎听后,笑着说:“看来银行的业务是够复杂的,我这辈子要弄懂也是很难的了。”

    这时,陈作业说:“夏经理刚才介绍的情况,当时确实是这样的。”

    洪虎说:“我相信。这样吧,行里把刚才讲的情况写成一个书面,盖个章,我拿回去就算交了差了。”

    于是,王显耀说:“这个说明就由陈行长写了。夏经理,你将原来那个请示和三八股份公司的收据附上去。表明当时是怎么样就是怎么样。洪组长,你看行吗?”

    洪虎满面笑容,说:“行,对于王行长,我是绝对信赖。你也是我们的老领导,我不听话还行吗?”

    于是,夏天和陈作业退出了行长室,各忙各的事情去了。

    第三部 127家乐贷款终审结案,黔驴技穷无奈结业

    转眼就到了七月中旬了。

    在夏天家里,夏宇这个星期六回来后十分高兴,对他的母亲樊婷说:“妈妈,我这次期末考试的成绩让老师大吃一惊。”

    樊婷听后很开心,高兴地说:“好儿子,也让妈妈露脸了?”

    夏天听到后,怀疑地问道:“你考到多少分,让老师都能大吃一惊?”

    夏宇说:“不是多少分的问题,而是我的能力让老师不敢小看我。”

    夏天笑着说:“你说说看。”

    夏宇说:“首先吧,学校考数学,有两条题,很多同学都没有做出来,恰恰是我和几个同学做对了。结果试卷交上去之后,老师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夏宇能发挥那么好呢?’班主任的心思就想歪了,以为我作弊,就把我调到前排继续考其他的。我看出老师的怀疑,在心里说:‘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偏要考给你看看,我到底有没有料。’后来在语文中我又发挥得不错。班主任便开始表扬我了!”

    夏天说:“读书关键是要坚持努力,一次一次积累,不能放弃。古时候说:‘十年寒窗苦读’,要有苦字的氛围才能成才。”

    樊婷接话说:“现在是什么年代了,还要求儿子要把握一个苦字?要巧,用上巧劲,四两拨千斤,事半功倍,才是最好的。”

    夏宇附和着说:“对了,现在不兴忆苦思甜那一套了。你唱的那歌:‘万恶的旧社会,穷人的血泪恨……’如果在我们学校唱出来,大家的牙齿都会笑掉。”

    夏天听罢,也是无奈的笑了起来。

    夏天在办公室正在看着刚刚收到的省高院对家乐大酒店的终审判决书:

    ……本院依法组成合议庭审理了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经审理查明:1994年11月25日,深圳市民银行湖贝支行(下称湖贝支行)与家乐大酒店(下称家乐酒店)、深圳皇龙国际大酒店(下称皇龙酒店)签订一份担保贷款合同,约定湖贝支行贷款给家乐酒店540万元,作流动资金使用,由皇龙酒店作连带责任的担保,并在此前的1994年9月18日向湖贝支行出具了一份不可撤销担保书,保证期限直至还清贷款本息为止。同年11月28日,保证人皇龙酒店又与湖贝支行签订《贷款抵押补充协议书》,约定皇龙酒店以已抵押在湖贝支行的皇龙酒店房产(粤房字第N2833748号)作为家乐酒店贷款补充抵押。签约后,湖贝支行先后于1994年12月1日划款160万元,12月9日划款300万元,1995年1月3日划款80万元,合计540万元,上述款项均划至家乐酒店在湖贝支行开立的帐号上,家乐酒店除了在帐上备付部分利息外,余款用该酒店支票划往皇龙酒店帐户。贷款到期后,湖贝支行只从其帐户上扣收到26万余元利息。家乐酒店仍欠本金540万元和其余欠息,追收无果,遂向法院提起诉讼。

    案经深圳市中级人民法院审理认为,上述担保贷款合同、不可撤销担保书真实有效,受法律保护。《贷款抵押补充协议书》是湖贝支行与皇龙酒店对原担保合同的补充、完善和修改,应视为有效。家乐酒店在合同上所盖公章经深圳市公安局鉴定证实无误,且在签约时向原告出具法人代表人身份证明和授权委托书,故其辩称不知道该笔贷款的理由不成立,其将到帐贷款转汇给担保人使用应视为对贷款的实际处分,与原告无关。家乐酒店与皇龙酒店应各自承担违约责任。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经济合同法》第六条、第四十条第一款第二项和《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通则》第八十九条第一款第一、第二项的规定,原审法院作出如下判决:一、家乐酒店尚欠湖贝支行贷款本金540万元和利息、逾期利息(利息、逾期利息按中国人民银行同期利率计算,逾期利息计至清偿之日止)应如数偿还。并于本判决生效之日起二十日内付清,逾期加倍支付迟延履行期间的债务利息。二、皇龙酒店对家乐酒店上述债务承担连带清偿责任。家乐酒店到期不能清偿债务,湖贝支行有权依法变卖抵押房产,所得价款优先得到受偿。一审案件受理费43250元,委托鉴定费1000元由家乐酒店承担。

    家乐酒店?( 危险啊孩子 http://www.xlawen.org/kan/86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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