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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6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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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件不如意的事在王显耀的大脑中挥之不去,几天之后,他头上的病更严重了,表现在原来一天发作三、五次,每次持续的时间也较短,而现在,每天发作近十次,持继续的时间也比原来长了一倍。他也想开一个行务会,但总感到精力不济。无奈之下,他来到陈作业办公室,与陈作业聊了一会儿后,打了一个电话给办公室主任许爱群,要求她通知中层干部:“每人写一篇开展‘三讲两提高’的小结,由许爱群收上来,交给行里看过后,开一次行务会,再行讨论第二季度的工作安排。”

    另外,他又交办陈作业说:“行里的事,请你多担待一些,看来我可能不太行了,弄不好要住院了。再过些日子看看。”

    陈作业利用机会,向王显耀汇报了资产防损部召开的中院专项执行会议情况。末了,陈作业说:“对了,老夏对不把安延公司当作清收入重点而改为重点皇龙大酒店,有点看法,还提出皇龙大酒店房产拍卖款没有结清的问题。”

    王显耀知道夏天有看法的事情一时很难改变,对陈作业说:“说来也是,一个那么大的房地产卖掉了,也是要搞一个根据记入贷款档案,在我们内部才下得了台,我跟法院联系看看手续怎么整。”

    聊了一会儿,王显耀又说:“下午,我直接到总行参加防损部对深圳建华公司贷款问题处理协调会议,家里你看着。”

    陈作业说:“好!你还是要注意身体,不要勉强撑着。”

    王显耀说:“开会倒不怕,有老夏在一起,有个照应。”

    王显耀回到自己办公室后在思考着:“难道老夏开始瘪下去了?对市民银行的工作再也提不起劲了?有情绪也不奇怪,还是要疏导一下。现在是要看看他是不是有思想问题。”他看看时间已经到了十一点半钟,于是,他科了夏天的科机,没有复;他又科了第二遍,还是没有复。这样,王显耀心中的疑团就更大了。

    当天下午,夏天和王行长一起参加会议,王显耀并没有说科机的事。第二天上午在行长室,王、陈、夏三人谈到清收入工作时,对昨天会议上争取到对建华公司清收数的成绩考核,按总行防损部与支行五五分的比例,王显耀说:“这个比例已经比较理想的了。老夏,你负责写一个请示,看总行四月份如何统筹处理营运牌。”

    夏天说:“好的。”

    王显耀看了看夏天,说:“我昨天科你三次,你也忙啊,没复机?”

    夏天着急地说:“有这么回事?我的科机两天都没有响过了!”说完,从身上取下科机,看到没有显示,便打开电池盒一看,不过好意思地说:“啊!没电了,对不起,误事了。”

    王显耀对夏天的解释不置可否。

    几天后,王显耀看了中层干部写的开展‘三讲两提高’活动的小结,组织召开了一次行务会,要求大家对各项任务指标要当作吃饭的饭碗一样高度重视,否则,就对不起自己了。这次会议之后,王显耀只是偶尔会来一下支行,更多的是往医院跑,治他那个怪怪的神经官能症去了。

    在王显耀不在行里的时候,总行不少部、室的电话很多打到了夏天的办公室,让夏天觉得莫名其妙:“为什么不打给陈行长呢?”

    这天上午,夏天在电话上刚刚与总行防损部徐海涛商议完有关建华公司第一期拍卖设想,刚从总行办公室调到计划部任职的黄文省打来电话,了解资金状况。这电话絮絮哆哆地讲了半个钟头。夏天刚刚松了一口气,接着,他从未谋面的总行机构改革部门的孙滔又打来电话,询问王行长的情况。夏天不知道对方问询的用意,只能说王行长工作很努力,虽然身体不好,但很多事还是亲力亲为,云云。

    这个电话打完后,夏天总觉得最近有些事情怪怪的,不知所云。

    受到发财梦的诱使,徐东海的牌友曾小强经过多方努力,终于从朋友那里联系到可以拿出房地产作抵押,而且也有朋友愿意将原来存在其它银行的存款转到湖贝支行。徐东海看了拟抵押房地产的复印件,是市政府早年建设的、位于深南中路的统建楼的一个单元,房地产的位置尚可,但属于旧楼,市值每平方米充其量是4000元左右,看这200平方米的房子,大致可以贷款50万元左右。于是,徐东海跟曾小强说:“这房子是旧楼,不怎么值钱,初算一下,只能贷款50万元,做还是不做?”

    曾小强说:“能不能多一点,搞个80万?”

    徐东海说:“你可以这样申请,如果贷个50万元我的把握比较大。如果是80万元来考虑的话,先来个150万元的定期存款,我们开始操作。”

    曾小强说:“拜托你!我说啊:尽量多一点,能多则多。”

    “这还用你说。”徐东海充满朋友义气地说。

    第二天上午一上班,徐东海便将这个企业的贷款意向跟陈作业做了汇报,陈作业听后想道:“最近,我们的业务是做得少了,存款也没有什么增长,王行长身体不好,工作重心慢慢转到我的头上了。还是要有所作为,不要让上面产生这样的印象:王行长不在,一个支行都不能正常运转。”考虑到这些,他对徐东海说:“做吧!”

    徐东海十分高兴,他想想,还是要给总行信贷部郝见光拉拉近乎。于是,又向郝见光请示一番。郝见光作为刚刚上任的部门负责人,对部下的尊重向来有特别的偏好,听完徐东海的请示,觉得几十万的贷款事前也郑重其事的请示一番,虽然有点小题大作,但还是很受用,连连说:“好的,好的,好的!你报上来吧,我给你批。”

    于是,徐东海便如此这般地与曾小强商量完善贷款呈报材料。几天后,150万元个人储蓄存款转进了湖贝支行并开出一年期定期存单,贷款呈报资料也由舒光荣、徐东海签字后送到了夏天管辖的资金信贷部的审查岗汪洋手上。

    徐东海对汪洋说:“小汪,这笔抵押贷款陈行长和郝见光已经同意的了,你签个意见,拿给老夏。然后,抓紧给我送到总行去。”

    汪洋听徐东海介绍说陈行长和总行郝见光已经同意,便做了例行审查,打了分,写了同意贷款80万元的审查意见,报给夏天。

    夏天看那借款企业是深圳达明实业发展有限公司,抵押方是广东跃华(深圳)有限公司,便说:“这个抵押企业是省里面的直属公司,为什么愿意把公司的写字楼拿给一家民营公司作贷款抵押?省里面有文件规定要他们国有资产管理部门同意才行的啊!”

    汪洋说:“要不,我再问问徐经理?”

    恰恰在这段时间,深圳市民银行因为有几个贷款纠纷案涉及到省属企业的房地产作抵押,官司上诉到省高院后被判抵押无效,导致市民银行追收无望。总行资产防损部提出凡是涉及到国有企业房地产做抵押的必须要由国有资产主管机构出具核准同意的书面意见,才可以抵押。夏天对这笔贷款迟疑了几天,没有签字。

    一天上午,夏天来到支行后,在走廊里走着,迎面碰上刚刚上班的陈作业从二楼往三楼走来。他见了夏天,不是很高兴地说:“老夏,老徐那笔贷款,抓紧批了,报给我。”

    夏天稍感诧异,随即说道:“好。”

    夏天回到办公室后,一边想:“看来老徐是真的运动开了行长和总行,说明他还在跟我较劲。”一边审查着这笔贷款资料。也就是因为陈作业说的那句话,让夏天稍加认真起来,详细看了徐东海报上来的贷款资料。也怪徐东海学艺不精,平时懒散惯了,对客户提供的材料,看了跟没看一般,不甚了了,竟然让夏天看出一宗未遂诈骗案来。夏天推敲再三,确定自己没有看走眼后,提起笔,在资金信贷部主任审批栏上写道:

    该笔贷款呈报材料是以假公章、假材料、假签名为特点的骗贷材料。据此,本人不同意贷款。

    夏天,1999/4/5

    看官听说,夏天这回所写,已经没有像上次那样,以与行长商量的口吻讨论是该贷还是不该贷的问题,而是直截了当地提出否定意见。当然,行长也可以自行其事地否定夏天的意见,继续批准贷出该款,但是,日后若是这笔贷款出了问题,就要有独到之见的行长或者其他审批人承担全部责任了。所以,聪明的行长通常都不会写出与上一岗位相左的审批意见。

    为了让行长对夏天不会产生意气用事的印象,夏天觉得仅仅写着上面几个字是不够的,还要再说明清楚不同意贷款的详细原因。也要让行长心里觉得踏实。于是,他另附纸写道:

    关于深圳达明实业发展公司贷款审查情况

    一、借款方的不符点:

    (1)借款方经营情况较差。在我行笋岗办事处开帐户半年多仍无结算。为慎重起见,本部在审查期间告知调查员舒光荣通知该公司能否提供该公司在他行开户的去年12月和今年二月的结算清单,以示经营正常,也提供不出。

    (2)借款资料的逻辑性不足。其购销合同大致已经履行完毕,但在过去的“库存”中有大量的相同钢材,而“应付款”与合同供方无任何关系,说明不是最近的购销活动需要支付款项。

    二、抵押方的不符点:

    (1)抵押方广东跃华(深圳)有限公司对第三者抵押的权力受到限制。该公司章程第六章第二十八条云:“……董事、经理不得以公司资产为本公司的股东或者它人债务提供担保。”第二章第七条称:股东有下列权利:“……公司侵害其合法利益时,有权向有管辖权的人民法院提出要求,纠正该行为,造成了经济损失的,可要求予以赔偿。”

    另,该公司作为省属企业,广东省国有资产管理局、中国人民银行广东省分行联合发文(粤国资评(1996)30号《关于国有资产抵押贷款有关问题的通知》的规定也不能不重视。该文规定:“一、凡是国有资产占用单位以其依法占用的各项资产作为抵押物向银行或其它金融机构取得贷款时,须经县(区)以上同级(按财务隶属关系)国有资产管理部门批准。……五、未经同级国有资产管理部门批准擅自以国有资产进行抵押的,该抵押合同无效。未经批准并进行评估的国有资产抵押物,抵押失败时抵押权人不得处置。否则,由此造成国有资产流失的,按有关规定查处。”

    (2)申报材料中好像两个公章交替使用,其边宽、五星、“实业”的“实”字明显不同。说明该公司有两个以上的公章,或一真一假,又或者在与我行打交道时用的两个公章都是假的。

    另,董事李一民与股东李一民的签字也有差别。

    三、贷款可能通过的条件:

    (1)借款方经营情况确实比较正常。

    (2)抵押方的唯一股东是省直属局,因此,广东跃华(深圳)有限公司是省局在深圳设立的全资、独资公司,应取得该局同意抵押的书面承诺,因为公司章程依法受到保护。

    (3)贷款呈报表中似不应引用旧手段“存贷挂钩”、“以贷引存”,避免顶风违纪。

    夏天

    1999年4月5日

    夏天写好后,看了一遍,认为还是比较客观的,甚至对呈报材料中的假公章、假签字也说成是有两个公章,并没有说诈骗贷款等字眼。目的是让行长能不带观点地看完内容后由自己去判断。于是,将该材料放到卷宗里。

    夏天叫来审查员汪洋,对她说:“老徐这笔贷款材料我审查了一下,看来还是有问题的。你看一下吧,看完后,你原来的意见要不要收回,由你独立考虑。”

    汪洋听到夏天的看法与自己的审查意见不一致,思想上十分紧张,接过卷宗,翻开夏天写的审查意见,一气呵成看完后,又按照夏天文中所述,比对了两个公章的模式,和李一民的签字清样,觉得夏天言之有据。便对夏天说:“夏经理,对不起,我粗心了,我把我原来的意见用涂改液涂掉!”说完,从夏天的大班台上拿了涂改液,把原来的同意贷款的意见覆盖了。

    夏天看那涂改液干了,笑着问道,“你敢签上不同意贷款的审查意见吗?”

    汪洋说:“有什么不敢!公章都是假的,要是同意贷款的话,日后不是追到我们头上来了?”说完便拿起笔写了起来,夏天只听见“刷、刷、刷”的笔声,不一会儿汪洋就把审查意见写好了。

    于是,夏天将贷款呈批表套回卷宗内,将整个卷宗交给陈作业。然后,立即离开了陈作业办公室。

    陈作业看到夏天和汪洋都写了不同意贷款的意见,气不打一处来。但是,再翻开第二页,看到了夏天写的审查意见,转眼又成了有苦说不出的主儿。在心里生气地想道:“这徐东海就是扶不起的刘禅,做一笔业务,出一回洋相,这样怎么当他的主任?”

    想归想,这事涉及到对部下的判断,他也不敢作主,要等到王显耀看了夏天写的东西后,商量出了正式意见,才敢找夏天或徐东海交换意见。要不然,会使局面搞得很复杂,还是让王显耀来处理这种事吧!

    第二天上午,王显耀来到陈作业办公室看了夏天写的审查材料,又看了舒光荣写的调查报告,对陈作业说:“这徐东海搞什么名堂,要在老夏面前出这个洋相,上次那笔贴现的洋相还没有出够吗?”

    陈作业看到王显耀的态度是支持夏天的,马上转弯说:“当初徐东海跟我说,有150万元存款,我出于好心帮他完成任务,没有想到借款户的公章都是假的,真的是会被他害死。”

    王显耀说:“贷款就不要做了,叫老夏来一下。”

    于是,陈作业拨通了夏天的电话,说:“老夏,你来一下。”

    夏天来到陈作业办公室,看到王行长正在拿着自己写的贷款审查意见,便与他打了招呼:“王行长也在这里?”

    王显耀说:“是啊!我和陈行长正在研究你写的东西,我说舒光荣也是的,在调查报告上还忘不了喝酒,说什么:‘装修饭店开业后,日后又是一个好去处。’这帮人整天就忘不了吃喝。”

    夏天听了王行长的讲话,抿着嘴笑了起来。

    王显耀继续说:“你的审查意见,我和陈行长都看了。我们都不傻,谁在为支行负责我心中有数。材料里面假公章的问题很明显,你看那个‘实业’的‘实’字的捺,一个是写成了点,而另一个是捺,就说明是假的。这笔贷款就不要做了,做了会吃不了兜着走。至于那个国有资产管理局的承诺问题,郝见光说,倒是不一定要。”

    夏天在心里想道,郝见光能管得了省高院判案子?或许他连省高院的大门向东还是向西都没有弄清楚呢!便对行长说:“我只提供意见给行长参考,行长也可以否决我们的审查意见的。”

    王显耀说:“按理说我们有这个权,这回就这样定了。你还有其它什么想法没有?”

    夏天说:“没有。好了,没有其它事的话,我出去了。”

    说完,离开了陈作业办公室。

    王显耀看到夏天已经走出了陈作业办公室,对陈作业说道:“对徐东海,要严肃地找他谈。和上次那笔贴现一样,老是出这样的毛病是不行的,这方面不能出事。但是,对老夏这边也要控制好,不要把事情闹大。若是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了,对大家都不好。”

    陈作业说:“我同意你的意见。现在就叫徐东海过来?”

    王显耀说:“好!对他的谈话你先跟他说,看他的反应怎么样。”

    陈作业说:“好!”便开始打徐东海的电话。这时,王显耀站起身,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不一会,徐东海来到陈作业办公室,陈作业如此这般地埋怨他做事不认真,弄了一套假手续到行里来,被他累死了。而徐东海对这些假东西确实不知情,被陈作业一说,也很难堪,脸上现出十分难为情的表情。着急地问道:“哪里是假的?哪里是假的?”

    陈作业按照夏天的提点,一一告诉他后,他才服气地说:“我没看仔细。”

    接着,陈作业将夏天写的《关于深圳达明实业发展公司贷款审查意见》从卷宗内抽出留着,将包括夏天写了不同意贷款的贷款呈报表在内的全套资料如数退回给他。徐东海看了夏天的批办意见,感到又一次栽在夏天的手上。

    他回到办公室,马上打电话给牌友曾小强,叫他来一趟支行。然后,叫来舒光荣谈了这笔贷款呈批时出现的情况,叫舒光荣等会儿帮着说项。不到半个小时,曾小强气喘吁吁地赶到了徐东海办公室,起初还以为贷款批下来了,有钱花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银行压根儿就不同意贷款。

    这时,好一个曾小强,立即怒由心上起,骂从口中出,对着自己的牌友破口大骂起来。反观徐东海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不敢出声,倒是舒光荣还不失为是个场面上的人物,左哄右劝,让徐东海感到宽慰。就这样吵闹了二十分钟后,徐东海的办公室又恢复了平静。

    你道为何?原来舒光荣在劝说的过程中,口中念念有词说出一句合听的话来,顿时让曾小强续上了他那发财梦,于是整个大脑继续做梦去了,便没有功夫再与徐东海吵架。

    当时,舒光荣说的是:“曾老板,没关系,我们行里不贷,我给你介绍到宾馆支行去,一定搞掂。”

    人们知道,舒光荣的业务水平不怎么样,也没有多少事业心,但是他身上有的是江湖义气。这事他真的介绍到他老婆所在的宾馆支行。话说这家支行的行长王耀武是一个有副高职称的学究,而信贷主任李清英是他的外甥,这舅甥二人因为血管里流的血液大部分相同,做起贷款来,配合倒还算默契,说干就干,就以送给湖贝支行的原套申报材料为根据做了50万元半年期贷款给曾小强。

    这贷款到期后,几经催收,就是不见曾小强他们还款,宾馆支行把官司打到法院,应诉的抵押方当庭表示,广东跃华(深圳)有限公司的房地产没有拿来抵押,法人代表的签字不是他们提供的,公章也不是他们的。原来,除了夏天所发现的问题外,曾小强三人还凭着广东跃华(深圳)有限公司的房地产证复印件,搞了一本同一编码的假证,在国土局办了抵押登记。这事很快转为诈骗案处理。不久,《深圳特区报》在A2版刊登了大约30平方厘米的消息,报道该诈骗案开庭,涉案的三个不法分子受到了法律制裁。而宾馆支行行长王耀武舅甥俩也受到了查处。

    这时,介绍这笔贷款的舒光荣已经离开市民银行,算没有什么事。这是后话。

    看官:人们常说,一个好的领导,关键是要用人。从上面这件事上,您也许能感悟出,为什么像王显耀这样过去从来没有涉足经济工作、半路出家的人,也不见得他有多大的魄力,却能够在临危受命当了湖贝支行的一把手之后,面对纷繁复杂和漫无头绪的局面,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出来,把他领导的湖贝支行从落后变为先进?个中的关键就是认识人、把握人。就说他对夏天的任用吧,他也没有提夏天当什么官,只是维持了夏天在服务社时期的原有地位。但是,当他一旦分析透了夏天的品质后,任凭社会上、总行相关当事人,甚至政法机关的涉案调查对夏天说什么,在拿不出确凿证据的情况下,还是给予必要的支持与信任。有几回,上面示意要他换了夏天,而夏天本人也多次表示不想当这个敏感岗位的是非官,要去办事处当主任,王显耀就是坚持不为所动。几年间换来的是,夏天全权为他在敏感问题上挡风遮雨,在是非问题上成了一个缓冲带,在工作质量方面,是一把闸门,几乎撑起了半个支行。就拿这笔贷款来说吧,如果不是夏天最后把住了关口,那么,在诈骗案中被追究责任的就不是王耀武而是王显耀了。

    小的说了一段后话,还是把话说回当日。

    话说当日,王显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一方面在等待陈作业与徐东海谈话的情况,另一方面在思考着怎样解开夏天与徐东海之间形成的隔阂。

    他在心里想:“看来,自己是要走的人了,走之前还是要把这事处理好,安定团结为上,大家毕竟是同事一场啊!”

    而夏天回到办公室后,也在思考着:“听到王行长一方面肯定查出的假材料,一方面又问:‘你还有其它什么想法没有?’这话显然认为我有点多事的意思。他想当和事佬不假,但我也不想把事情闹得轰轰烈烈,只是是非要分清。上一回,就是因为两个行长没有对老徐给予必要的教育,才使他气焰更为嚣张,好像阻碍了他发财似的。因为行长不管,逼使我出面在会议上说他,给他造舆论,让他警醒。看到行长这样的态度,这回还是要给他下点重药,他才能好得快一点。”

    夏天在考虑着给徐东海开一副药方。

    第三部 154山重水复怀疑无路,柳暗花明激动欢欣

    话分两头,各叙一方。

    却说深圳中院开庭审理了岸尾经济发展公司主张的与湖贝支行的贷款纠纷再审案后,发现从朱赤儿处取回的原出帐于安延汽车城有限公司帐上的原始借款借据的金额与湖贝支行主张的贷款金额少了350万元。深圳中院为了理清究竟在哪儿出错,要求湖贝支行补充证据。但是,事情反映到王显耀、陈作业那儿,大家也不知道这个证据要从哪儿补充到法庭去,人人都是一脸茫然。

    这也不能怪湖贝支行现任领导把这笔有一亿多本金的贷款不当一回事就放弃了,因为他们遇到的借款人朱赤儿是一个有心计的空空妙手中的佼佼者。照他自己的话来说,工、农、中、建四大国有银行都怕他。就连小的也认为,真是这样的。试想,你是一个借了钱压根儿就不还的主儿,见凡开银行的、放债收息的,就好像开饭馆的碰上一帮黑社会的白吃,不但不给钱,还要伺候好,谁见了不怕?而湖贝服务社方面与之打交道的庄宇、徐东海等贷款决策、经办人则是刚刚在开放的金融天空下,就像那啼声初试的小雀儿,他们在朱赤儿的教练示范之下干起了“存贷挂钩”发放贷款的业务,也是在他的要求之下改了安延公司的借款帐。所不同的是,湖贝服务社的改帐是真改,改完之后,把据以记老帐的凭证一股脑儿汇集在庄宇办公室里,而庄宇生怕这些凭证日后带来祸根,也是一股脑儿用碎纸机打得粉碎。然后,好像掩耳盗铃者一样,松了一口气地对自己说:“这事就再也没有人知道了。”

    而朱赤儿却在起事之初就不是这样想:在贷款出帐的时候嘴上说的是抵押,但实际是抵而不押,只把东西放在服务社的铁柜里,哄你把钱借出来给他花。以至后来说抵押的土地没有红线图;说抵押的汽车被海南岛的生产组装厂家来了六、七十个司机一溜烟开回岛上去了;当要改帐的时候,他也是嘴上天花乱坠说得如何如何的好,当服务社真的上了圈套,把帐改了,他在表面上也把安延公司的帐和岸尾公司的帐重做了一遍,好像与服务社的帐吻合了。而私下把换下来的原来的借据偷偷地用牛皮纸包好,再外加一个塑料袋装了,捆结实了,拿到中山市保管起来。到了大家撕破脸皮要还钱的时候,便拿出来派上用场了。这样一来,好了——钱不用还了,当事人一个个都不清不楚,人人自危。——这是所有当初参与改帐的人所始料不及的。

    话说深圳中院审监庭的孙萍小姐打电话给夏天催了几次补充证据,夏天请示行长得到的正式答复是不再举证,以此转告法庭后,合议庭根据“谁主张、谁举证”的原则,认为:既然湖贝支行无法推翻岸尾经济发展公司的新证据,那么,就只能以岸尾公司的新证据确定贷款金额。据此判岸尾经济发展公司再审得值。于是,案经深圳市中级人民法院审判委员会开会讨论,形成了判决文书。择日通知当事各方领取。

    “汪洋,你来一下我办公室。”陈作业用内线电话通知汪洋。

    汪洋来到陈作业办公室后说:“陈行长,你找我?”

    陈作业说:“是,我要你写一份给总行电脑部的报告,请总行给我们产品开发部设计一套新业务开发的管理程序。……”

    陈作业的话还没有讲完,汪洋不高兴地说:“这是产品开发部的事,他们有很多大学生,为什么要我写?我有很多工作,又有存款任务。”

    陈作业提高声调说:“汪洋,你们两个部门怎么分得那么清楚,多干一点都不行?”

    汪洋顶嘴说:“每个人的工作任务摆在那里,没有完成任务,不但没有工资,还被认为表现不好。谁愿意多管闲事?”

    陈作业气呼呼地说:“算了,我自己写!”

    汪洋知道没有自己什么事了,也气呼呼地离开了陈作业的办公室。

    这天中午,总行资产防损部的陈山石科夏天。夏天复过机去,陈山石要求湖贝支行要补充上报请求中院执行案件的相关内容。夏天根据昨天与陈作业交谈的结果,向陈山石汇报说:“登报查找财产的增加深圳三八股份有限公司,拟审计的增加安延汽车城有限公司。”

    下午,夏天回到行里,列出了安延公司的相关企业,向陈作业请示工作。不料,他的想法又变回了协商前的态度,他对夏天说:“安延公司的企业可能已经资不抵债了,审计没有多大作用。”

    夏天说:“我是按照昨天我们两人商议的意见往上报的,如果安延公司没有什么了,那么,他那两家在别的行贴现了那么多钱的企业,总可以作为审计对象吧?”

    陈作业不耐烦地说:“那就报那两家吧!”说完后,他又说:“老夏,你们资金信贷部和产品开发部最近两个月好像分得太清楚,一张表也要部门领导批准了才做。你和老徐不要把界限分得太清楚吗!你看,今天我叫汪洋写一个报告给总行,汪洋都不愿意干。”

    夏天直截了当地说:“我看你是比较喜欢这样搞的。部门和部门之间有不和谐的声音好像对行长来讲不是坏事,这里哄一下,那里压一下,好控制。”

    夏天讲这几句话的调门并不高,语速也控制得比平时慢。陈作业听出夏天话中有话,脸上霎时红了少许。

    夏天看了陈作业一眼,继续批评他说:“有些事不照路子,被人利用。”说完,离开了陈作业办公室。

    夏天这几句话,当天下午就传到了王显耀的耳朵里。

    第二天上午,夏天来到王显耀办公室,将写好的对深圳建华公司系列贷款处理建议交给王显耀审定。

    王显耀看了文稿,签了同意的意见后,将文稿退回给夏天。然后说:“老夏,我最近老是不好睡觉,躺在床上左脸就似痛非痛的很不舒服。有时又好像阵发性地跟刀割了一样难受。但几分钟后又没有事了,原来一天就这么折腾两三次。现在次数多了,有时候刚刚入睡,又开始疼痛起来,就闹醒了。”

    夏天同情地说:“行长的身体还是要注意,你的病究竟是三叉神经的问题还是神经官能症?要是后者则很麻烦,我曾经碰到一个病友,是钢铁厂的工人,平时能吃能睡,但是只要一到厂里的高炉旁就不能工作,人们说他是好吃懒做。后来,到了广州几家大医院,用仪器检查查不出有什么病,最后搞出了一个名词,叫做大脑植物神经紊乱,在中医院住着。我曾经看到过另一个病例,那是在我十八岁当农村干部管理大队合作医疗的时候,有一个干部也就是患这个病,发展到后来歪了嘴巴,最后还是医好了。当时在农村的干部,没有多少钱用于治病,他也没有花很多钱就医好了。怎么样,你敢不敢吃我开的药?”

    “可以试试。”王显耀半信半疑地说,末了又开玩笑说:“你也许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未可知。”

    夏天笑着没有再搭话。

    这天下午,夏天召开资金信贷部会议,会议一是对前一段部门工作的总结,二是对本月工作的安排。在谈到春节后的工作时,夏天说:“春节后大家是动起来的了,都有一种愿望努力把工作做好,这是应该肯定的。在完成存款任务方面,增加比较大的是高尚同志,她利用工作的空隙发动存款,两次就挖掘到100万元的增量。这说明什么呢?说明只要我们重视起来,还是很有潜力可挖的。另一方面,我们在贷款审查岗位上也取得了成绩,前几天我们又堵住了产品开发部报上来的一笔企图利用假抵押、假公章骗取贷款的业务,为支行的信贷资金安全做出了贡献,当然,也保护了经办人的安全。在这件事情上,老徐是有责任的。我要强调说一下,我们在这里把关,只要产品开发部再这样不伦不类地开发他们的‘新产品’,他开发一单,我就堵一单,绝不让这种目无法纪、唯利是图的案件在我的眼皮底下发生并成为现实。”

    夏天说到这里,板起脸孔,看了在座诸位一眼,只见汪洋红着脸,好像还为自己当初写了同意贷款的意见而内疚。

    接着,夏天谈了四月份的工作安排。

    会议行将结束的时候,夏天办公室的座机响了,来电的是深圳中院的孙萍小姐,她告诉夏天:“你们行与岸尾经济发展公司的贷款纠纷再审案的判决书已经出来了,你们过来领一下。”

    夏天说:“好的。明天上午,我派人过来,你在吗?”

    孙萍说:“在,派人过来取吧。”

    放下电话后,夏天对任尔为说:“明天上午,你到中院审监庭孙萍法官那里,拿判决书。”

    任尔为机灵的大眼睛闪了闪,问道:“岸尾公司的案子判下来了?”

    夏天平静地说:“判下来了。”

    散会后,夏天在会上讲的关于徐东海的内容正像夏天当初预料的那样,很快反馈到王显耀和徐东海的耳朵里。夏天乐得其所,在观察着他俩的应变态度。

    王显耀听到消息后,联系到昨天陈作业跟他说的话,觉得这事要处理了,如果再放任不管,支行就要乱套了。于是,他思考了几天,在考虑着从谁开始下手,怎样开始谈起。

    夏天接过任尔为从深圳中院拿回来的审监庭的再审判决书后,在办公室全神贯注地阅读着:

    广东省深圳市中级人民法院

    民事判决书

    (1998)深中法审监经字第0155X-0156X号

    申请再审人(原审被告):深圳市宝安区岸尾经济发展公司。

    地址:宝安区岸尾村。

    法定代表人:林村木,总经理。

    委托代理人:李华,该公司干部,岸尾村村委主任。

    委托代理人:羽大海,广州市外贸律师事务所律师。

    被申请再审人(原审原告):深圳市民银行湖贝支行(原深圳湖贝金融服务社)。

    地址:深圳市罗湖区湖贝路。

    负责人:王显耀,行长。

    委托代理人:郝文婷,该行法律顾问。

    委托代理人:夏天,该行信贷部主任。

    原审被告:深圳市安延汽车城有限公司

    地址:宝安区岸尾村。

    法定代表人:朱赤儿,总经理。

    委托代理人:肖明,该公司法律顾问。

    原审被告:深圳金凯歌发展有限公司。

    地址:(不详)

    法定代表人:周凯歌,该公司董事长。

    委托代理人:王非,该公司法律顾问。

    上列当事人因借款合同纠纷案,业经本院于1997年11月20日(1997)深中法经初字第1561、1562号民事调解书,并已发生法律效力。申请再审人深圳市宝安区岸尾经济发展公司(下称岸尾公司)不服,向本院申请再审。1998年11月25日本院作出(1998)深中法审监经字第01X4-01X5号民事裁定,决定对该二案进行再审。本院依法组成合议庭,公开开庭审理了该案。申请再审人岸尾公司、被申请再审人深圳市民银行湖贝支行(下称湖贝支行)、原审被告深圳市安延汽车城有限公司(下称安延公司)及委托代理人均到庭参加了诉讼,深圳金凯歌发展有限公司送达开庭传票后未到庭。现已审理终结。

    本院再审查明:1994年3月至6月初,深圳湖贝服务社(下称服务社)违反金融管理有关规定,在无资信调查、无担保、无抵押,甚至不签订借款合同情况下,以借款借据形式,先后分18笔,贷给安延公司人民币16400万元。同年6月上旬,中国人民银行深圳经济特区分行(下称市人行)组成工作组,派驻服务社对安延公司扰乱金融秩序所涉及的金融机构违规经营情况进行调查。信用社当时的负责人庄X为了逃避上级主管部门的查处和监管,与安延公司法定代表人朱赤儿互相串通,商议对策,决定将安延公司在服务社的借款进行分解和改换,提出把安延公司的借款改以岸尾公司名义贷款。随即找到岸尾公司法人代表及岸尾村负责人,服务社向其表示:由岸尾公司先出具手续将安延公司在服务社的贷款换到岸尾公司名下,待市人行工作组检查过关后,即重新改为安延公司贷款,保证今后不会向岸尾公司追讨该债务,决不会给岸尾公司及岸尾村集体造成任何经济损失。安延公司则以不改帐,将取消安延公司在岸尾村的建设计划,由此造成损失由岸尾公司承担为要挟,迫使岸尾村答允了服务社和安延公司的要求,于1994年6月20日,与服务社签订了18张借款借据和两份贷款合同,以此承接顶替安延公司向服务社所借的16400万元借款。经查,岸尾公司所签的18张借据与安延公司上述所签的18张借据每笔借款时间和金额(除一张由原来的500万元改为1000万元外)均相一致。两份贷款合同,一份为《抵押贷款合同》,金额为人民币200O万元;一份为《担保贷款合同》金额为人民币5900万元,担保人为深圳金凯歌发展有限公司(下称金凯歌公司),该公司也是在服务社许以重利才答应充当担保人。该两份合同的金额7900万包含在18张借款借据16900万元中。服务社凭籍与岸尾公司所签的借款借据、合同以及由其工作人员进行相应的改帐手续,蒙混过了市人行工作组的检查和惩处。1994年7月,安延公司法定代表人朱赤儿被公安机关羁押,1995年7月,服务社被市民银行接管。安延公司未能归还服务社的借款,岸尾公司顶替借款的帐也未改回到安延公司。湖贝支行于1997年10月向本院起诉,请求判令岸尾公司承担两份贷款合同的本金及利息,要求金凯歌公司承担其担保责任。

    本院受理该二案后,查明岸尾公司贷款的真正使用人是安延公司,贷款实际投入到“安延汽车城”的开发建设中。安延公司于1997年9月20日致函本院称:如果岸尾公司在银行限期的1998年8月30日前不能偿还该二笔贷款。我公司愿交出“安延汽车城”的部分物业作为抵押偿还物交由银行(湖贝支行)处理还债。为此,湖贝支行于1997年10月16日向本院申请追加安延公司为被告。本院支持湖贝支行的申请,将安延公司追加为本案被告。1997年11月20日本院作出(1997)深中法经初字第1561、1562号民事调解书,调解协议如下:岸尾公司尚欠湖贝支行贷款本金1800万元和5700万元(两合同各扣除了已还的200万元)及利息,逾期利息(按国家规定计算),于1997年12月30日前各还500万元,以后每月30日前还500万元和1000万元,至1998年5月30日前还清余额。金凯歌公司对5700万元在1997年8月30日前的债务承担连带清偿责任。安延公司对岸尾公司欠湖贝支行的债务承担连带清偿责任。案件受理费520000元由安延公司承担(安延公司应迳付湖贝支行)。调解生效后,岸尾公司以借款借据、贷款合同是虚假的,调解不是其真实意思表示,向本院申请再审。本院受理后,于1998年11月25日作出前述的(1998)深中法审监经字第01X4-01X5号民事裁定,对本案进行再审。

    本院再审又查明:安延公司于1994年5月23日归还服务社人民币900万元、6月2日归还500万元、6月10日归还4000万元、6?( 危险啊孩子 http://www.xlawen.org/kan/86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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