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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部分阅读

    王大伦还真是这样想,他根本不重视教育这块,历来就是一个理论:乡里娃读那么多书干啥?会写个信捎个话、能算账做买卖就成了,读多了也是白费。

    张德发没有说话,陈刚看王大伦犹豫,只好又加了一句:“总要有人管管才行,景明书记才来,先熟悉一下情况也是好的,以后再慢慢调整么。要不,现在还真不好分工。”

    王大伦还要说话,景明抢先表态:“那我就先抓抓教育吧,陈书记说得对,我才来,一下子给我重担子我也未必挑的动。”

    他态度真诚,毫无被闲置了的情绪,王大伦想想似乎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就点头答应:“行,党务方面的本职工作要搞,这些事你就先干着,不行咱们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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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先把心稳住

    nbsp;景明召集几个相关单位过来开会。

    镇里的工作交叉很多,所谓的党委zhèngfu政协人大,其实就是那百十来号人转来转去。教办、农科站、卫生站和文化站都属于zhèngfu职能,但最后还得听党的话。所以主管镇长杨洪还得配合景明干工作。

    听说景副书记要联系分管自己这一块的工作,杨洪一万个不乐意。话说镇委那边就一正两副书记,王大伦又不在乎这些工作,他一心一意就是提高收成,把粮食产量搞上去,张德发自然跟着忙活那头。杨洪落了真空,管着几个小单位非常滋润,现在多了个平级婆婆,心想自己跟他算是怎么回事?说话是汇报呢,是商量呢?这么个嫩头小子,自己快四十岁的人了,见了他还真有些别扭。

    当然,还有些暗疾,这是杨洪不能说的。

    听说景明要召集单位开会,这是题中应有的东西,杨洪不能反对,只好选择了参加。

    在镇zhèngfu这边的会议室,围着几张桌子,几杯清茶,几个大烟灰缸,这就算张罗起来了。

    景明笑着给每一个人递烟,借这个机会先熟悉一下面孔。让他有些意外的是,昨天大会上那几个撇嘴的居然都在。其中一个就是鹤停镇教办主任杨小强。

    今天杨小强的态度明显要恭敬得多,估计他是因为直面自己的缘故。想来昨天的不以为然,多半是自己太年轻了,让这些基层工作多年的老人心里产生很大的不平衡。景明知道这个没法解释,只有以后尽量弥补这种成见。包括副镇长杨洪,虽然面子上客气,但低下的隔阂还是能明显感受得到。

    杨洪靠在沙发背上,淡淡笑着说:“今天景副书记把大家找来,一是见见面,彼此熟悉一下,另外就是各位汇报一下自己的工作,咱们都听景副书记的指示!”

    杨洪把“指示”两个字说得特别重。景明心里就有些不舒服,好像是故意,这俩字跟自己的年龄形成的强烈反差,不但不会让那几个镇干部重视自己,恐怕反过来会更抵触。

    果然不出所料,卫生站站长赵红梅用严肃遮盖了自己的稍稍不满,简单介绍鹤停镇卫生站共有站长一人,副站长一人,轮班医生两个,护士两个。其余各村共有赤脚医生8人,又简要介绍了一下医疗条件,完了就静静坐着,不再说话。

    景明微笑着点点头表示谢意,接下来农科站站长王进福、文化站站长张京也照葫芦画瓢介绍了各自的工作。

    总共没用上十分钟。

    杨洪心里暗暗高兴,自己的暗示还是很起作用。领导召集开会,下面人全都如此敷衍了事,估计这位新来的小书记心里不痛快之余,还会有些压力吧?呵呵,小家雀最后还得听自己这个老斑鸠的。

    最后轮到杨小强发言。杨小强却一改前几个三言两语的风格,张嘴就诉苦:“景书记,你来了可太好了,一定要重视我们镇的教育问题啊。现在咱们镇的条件太差了,总共才五个公办教师,剩下十几个全都是民办。镇上就一座中心学校,小、初混在一起还没开到八个班,升学质量太低了,高中升学率才不到10%。没办法啊,条件不好,教室年久失修·····,教师工资都开不出来,还有那么多民办代课教师,一个月只能开20元钱,人家工作不安心·······”

    景明一直拿着本子用心记录,不时抬头看着他,认同地点头。杨小强说完情况,跟着提出三个建议,建议镇里加大拨款力度,改善教学条件,增加教师福利,增加民转公名额。最后说:“景副书记来了,我们镇的教育工作就有了盼头,希望景副书记能尽快到下面去实地视察,也给农村的老师们打打气,咱们镇真的该好好重视这块工作了!”

    景明本来笑吟吟地听着,最后这句话让他眉头稍稍紧了一下。这是在暗示什么?他瞬间调整好表情呵呵笑道:“谢谢杨主任介绍得这么详细,既然组织上安排我配合杨副镇长的工作,那没说的,我一定尽力帮助大家把工作干好。”

    他好像给自己定了位子,对杨洪的工作他是配合,不是分管。果然,杨洪的脸上明显好看了许多,眉宇间都豁然开朗。

    “抽个时间,我跟着大家到处转转,好好把咱们的工作摸摸底。我看不光是教育,其他工作也需要大力支撑嘛。有时候你们下面也很难,遇到困难不敢多说。不过请放心,到我这里想说啥就说啥,别藏着掖着的。你们不好吐的苦水都朝我来,只要有道理,我跟上头反映去。会哭的娃才有nǎi吃呢是吧!”

    “嘿嘿!”

    “哈哈!”

    会议室响起心照不宣的笑声,他们原本没指望景明会表什么态的,一般新官上任,装逼第一,故作深沉地表示了解就行了。像景明这种头回开会就直言不讳地表达观点的还真不多见。赵红梅、张京等人都对景明多少有了些另眼相看。

    景明抽口烟接着又说:“其实我觉得,咱们干工作也没什么复杂的,就是一条,做好自己的本分就成。你们的工作我是外行啊,不懂多少,不过我认准一条:我只负责给你们做好后勤支持,完了你们干出成绩来,我如实向上给你们请功。“

    就这么简单?有这种好事?

    张京几个有些不相信新领导的表白。官场官场,不都是踩着别人的肩膀上去的?下面工作做好了,上面表扬下来,还不是领导落下好处?换句话说,这几个站长主任,也都是这么干的。景明的话好像在告诉他们,自己绝不会抢他们的功劳。

    景明知道他们不敢相信。心里笑笑,这也难怪,积习难改。他也不可能说得再深,那就假了。

    散了会,杨洪留下来跟景明独处:“景明同志,你今天这个态表得很好,今后大家工作就更顺手了。”杨洪笑着对景明说:“回头我让他们整理一下,各项工作的计划、审批和资金情况,你也摸个底,方面你今后指导zhèngfu这边的工作。”

    景明赶紧摆手:“这个不忙杨镇,咱们只是商量着干工作,你这么搞我很难受。那是你们zhèngfu管的事。我还是那句话,抽空摸摸底,了解一下基层情况,到时候需要我支持的我就大力支持!”

    景明的表态让杨洪着实放心,他也就是投石问路,看看景明的反应。要是这厮不知好歹点头答应,那就意味着真想伸手过来了,呵呵,规矩你要是不懂,老子可以教教你!这是杨洪的真实想法。不过景明这么一说,他就高兴了,这一亩三分地还是自己的。看来这小子不算愣头青,知道尊重老同志,很好,暂时大家相安无事。

    隔天景明去了教办,教办离镇党委不远,属于一个建筑群。景明去的时候,杨小强不知道在哪儿灌饱了黄汤,正敞开衬衣领,斜靠在沙发上打呼噜,那声音扯得隔着五十米都能听见。

    景明走到门口,教办的办事员小张眼睛尖,一下就认出了这个新来的副书记,他正写大标语呢,大排笔都来不及放下赶紧立正:“景书记。”

    “嗯嗯,你好。杨主任在睡觉?”景明站在门口笑笑,伸头朝里面看,杨小强毫无形象地朝天裂开大嘴,哈喇子和气泡不停地从嘴里潺潺流出,参合着浓郁的酒气。

    “他刚吃饭回来,我叫他。”小张忙走到杨小强身边,轻轻推动:“杨主任,杨主任,景书记来了。”

    杨小强睡意正浓,又是喝醉了的,脑子没反应过来。被人推动就特别烦躁,夸张而无力地猛摆胳膊:“嗬、嗬,过去点,什么**景书记松书记?”嘟囔着骂完又侧身向内继续打呼。小张大为尴尬,扭头不好意思地看着景明:“景书记,杨主任喝醉了。”

    “呵呵,没事,那我先走了,等他醒过来让他去我那儿一趟。哦,记住别告诉他说过醉话。”景明若无其事笑笑,转身离开。

    他上班两天,清闲自在。手里的文件要不了几个钟头就全看完了。王大伦和张德发他们都跑向下去指导夏粮种植,党委这边还真没个人跟他说话。他才想起既然自己主管文教卫生,也该关心关心工作,这才溜达过来想跟杨小强扯扯淡,谁这这人醉得跟孙子似的,还朦胧中骂了自己一句。虽说无意,终归扫兴,只好又原地转回。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杨小强终于急冲冲跑了过来,进门就喘气笑道:“景书记,听说你找我?”

    景明看着他一双金鱼眼还充着血,满脸的酒气,估计是现在才醒。就笑了:“没事,刚才本来想请你过来聊聊的,听说你早上累了在休息就算了。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哈,书记召唤,怎么敢不来?有啥指示啊,我立马执行。”

    “也没什么是,就是想找你商量商量,我想抽个空下去转转,想请你一到去,给我做个向导,咋样?”

    “好事啊,那咱现在就走?”

    “杨主任你睡糊涂了吧,呵呵,现在都下班了去哪儿?要不这样吧,明天我跟王书记说一声,要是不忙呢,咱们明天下午就下去转转。”

    “行,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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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夜访

    nbsp;“镇长,下午景明去找我了。<冰火#中文”杨小强离开景明办公室,转身就去了杨洪那里。杨洪慢条斯理喝着茶:“说什么了?”

    “他让我陪他去下面转转。”

    “好事啊,陪嘛。这你都来跟我汇报?”

    “不是,这人咱们不是没摸透吗,到时候怎么整你得拿个主意啊!”杨小强说。杨洪这才淡淡笑笑,顺手递给杨小强一根烟:“年轻人嘛,又是京里下来的,要对人家尊重,人家才喜欢。”

    听了杨洪的话,杨小强露出会意的笑:“我明白怎么做了。”

    目送杨小强离开,杨洪拨通了镇委办电话:“老钟在不在?我杨洪啊!我说钟主任,你架子也太他妈大了,一个破电话还要别人替你接,去你妈的吧。跟你说个正事儿,这两天有钱了,你把书记那几张餐票拿过来吧,嗯嗯,这不记在心里呢么,你再啰嗦我可拨下去了啊!”

    笑骂了几句,杨洪笑眯眯挂断电话。

    这几天天气不好,yin雨绵绵的,路上全是泥泞。景明坐在镇上派的破吉普上,觉得身子都要散架了。几十年了,他哪儿受过这份罪?可回头一想,这可是自己重生的必须经历,连这点苦都吃不了,那就啥也别谈了。

    来到鹤停这几天,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也会想想上辈子那些人和事,忽然才发现,自己好像对谁都没什么感情。包括原配老婆和两个孩子,他都印象模糊起来,思念之情淡而又淡。反倒是想起以前那些身材火辣柔媚入骨的女人,呵呵,男xing的冲动使他不由自主地硬邦邦的。唉,还是当少爷舒服!

    景明想着想着,忍不住抬起手来仔细看看:“委屈你了兄弟,这不是没办法么?咱得忍住啊,不吃现在的苦,哪能有以后的甜呢?”

    这时候在车上颠厉害了,他又忍不住想起昨晚自己的对话来,激励自己勇敢前行。

    他是副书记,乡里规矩,车上最大的官必须坐副驾驶。农村人,就知道谁坐前面谁威风。后排坐着杨小强和小张,一脸拘谨。杨小强还时不时地谈过身子指着前面风景给景明介绍各种特sè,一面观察他的表情。景明总是笑呵呵地听着,不住地点头。

    车子走了十来公里,就到了鹤停镇最大的行政村老塘村,顺着崎岖的小路走进去,老远就看到村子坝上一群人冒着细雨等着。走进了才看清楚,那群人头上还拉了条大红的横幅——热烈欢迎景副书记到老塘村视察!

    “卧槽!”景明忍不住心里骂了一句,这是吃多了吧?他回头看看杨小强,杨小强眼睛瞪得大大的:“哎,他们怎么回事啊?我就是昨天通知了一下说你要来,这整的!”

    “嗯,可惜了,要是有锣鼓敲着才热闹呢!”景明淡淡笑着下了车,老塘村支书赵宏魁率领村长赵宏志和几个村委热情地迎上来,伸出双手:“欢迎景副书记来指导工作啊,欢迎欢迎!”

    景明沉着脸跟他握了握:“谁让你们弄这个的?”眼睛看着横幅。

    赵宏魁愣住,刚想说话,杨小强在一旁插话道:“景副书记就是来看看咱们村的学校情况嘛,你们这是······唉!”

    赵宏魁更加不解,正要分辨,忽然发现杨小强挤眉眨眼的,只好忍住,心里骂道不是你狗ri的说新书记喜欢这些么我cāo!算了,鬼知道他们绕啥花花肠子,不喜欢就收起来呗,赵宏魁回头吩咐:“把标语收了。”转脸对景明笑着说:“景书记,我们陪你去看看学校。”

    “不必了,连条幅都拉的出来,你们准备挺好的,我外行看不出什么花样,走了,改天再来。”景明虎着脸扭头就上了车,把一帮子人傻愣愣地抛在那儿。

    杨小强和小张赶紧跟着上了车,杨小强热心劝着:“景副书记,你看这来都来了,好歹下去跟他们应付一下,要不他们也没面子不是?”

    “这面子我不给,明显要糊弄我嘛,这回给了,下回他们更蹬鼻子上脸。走,咱们去别处。”景明二话不说就吩咐驾驶员开车。杨小强和小张对视一眼,只好郁闷地坐在后面不说话。

    “领导,那咱去哪儿?”驾驶员陈师傅发动车子问道。

    “咱们镇最远的学校在哪儿?”他问了一句,陈师傅没答话,小张想说,又看看杨小强。杨小强只好回答:“在黄泥村,不过那里只有一个老师,十来个学生,只有三年级。”

    “哦,那去看看。”

    “不是,景书记,路不好走,条件太差,没多大意思,要不改天去吧?”杨小强还打算做做工作打消他的念头。景明摆摆手:“越是条件不好越要去看看,不看怎么知道你们条件不好呢,呵呵!”

    他这么说,杨小强没话了,只好点头不再反对。

    坐在车上景明心里知道,今天老塘村拉横幅欢迎自己多半就是这老小子支使的。刚才朝赵宏魁那挤眉弄眼的样子以为自己没看见呢。算了,估计也就是一般的拍马屁。话说如果自己不是重生,对这套还是很受用的。不好深究他。

    路果然不好,短短二十公里不到的黄泥村,吉普车慢悠悠竟晃了差不多一个半小时,比骑单车还慢。主要是路太窄,到处都是黄泥,轮子一陷进去就要搅好半天。

    等到了黄泥村已经是下午四点过了,黄泥小学早就放学。这学校虽然只有十多个学生,却都是从其他自然村汇聚过来的,有些远的天不亮就要起身爬山过来,所以早上到下午三点上课,过了三点放学。

    景明跟着杨小强的带领来到黄泥小学,一间又破有矮的土坯房,外面斜斜撑了三根碗口粗的柱子把墙支着。一个百十个平方左右的小院就当是cāo场了。中间立一根扭来扭去的枣木旗杆,挂着面破破烂烂的国旗,颜sè都掉了。

    教室门锁着,景明站在窗口朝里面望,黑漆漆的光线太暗,只看到十几张破桌子,地下反光,好像还有积水。

    还有比这个更糟的教室吗?

    景明摇摇头心里暗笑,这跟他几十年以后在网上看到的照片一模一样,甚至还要差。这将会是自己以后的政绩啊!

    他要改变自己的人生,自然要从最容易出成绩,最容易产生变化的事情做起,这将给他今后的前途带来无比的光明!

    杨小强看他一脸严肃,怎么知道他心里啥算盘。自己到忐忑开了,万一这小子虎着脸给自己来顿批评教育,老脸往哪儿放?

    还好,景明点点头,没批评他,只是沉痛地说:“农村真的苦,我以前还不知道呢!是该想想办法了。杨主任,这位老师叫什么,住哪里?我想去看看他!”

    杨小强放下心,扭头看小张,示意他回答。

    “景书记,这里的老师姓刘,叫刘涛,他是代课老师,每天下午要去赶集做生意,估计不在家。”

    景明一脸失望,想想又笑道:“那没关系,咱们在这儿住一晚,明天顺便听听他讲课。杨主任麻烦你安排一下。”

    “额,这个,景书记,农村条件太差,这里连个大车店都没有,找不到住处啊!”杨小强为难了,他可打死都不愿意住这儿。

    “那没关系,找他们支书吧,是叫何大庆吧?走,咱们找他安排去。”景明兴冲冲地非要住下,杨小强实在没胆量阻拦,只好给小张递个眼sè,让他去找村支书何大庆安排。

    黄泥村支书何大庆听说景副书记不告而至,还真吓了一跳。问明来意,赶紧茶饭相待,又叫老婆马上把自家正房腾出来,铺上干净被褥给书记住下。景明这时候也不客气了,作秀是有技巧的,有人看的时候装,没人看了你装啥啊?

    当晚何大庆家里摆下腊肉香肠自家地里的蔬菜,又打来十斤酒招待景书记。景明什么酒量?用不着多大会就把何大庆、杨小强还有几个来陪酒的村委灌得晕晕乎乎的。只有小张和驾驶员他不让喝,说是要保证安全和办事的人清醒。

    一个个都东倒西歪了,景明还两眼放光透着jing神,等杨小强在何大庆等人偏来偏去的搀扶下去休息,景明扭头对还老老实实坐在旁边伺候的小张笑道:“去找把手电,咱们出去一趟。”

    “啊?这时候还要出去啊景书记,去哪儿?”

    “去看看那个刘老师。”

    小张犹豫了一下:“好,我去找电筒。”

    景明很满意地笑了,要干事,不听真话怎么行?刚才要去,这些人多半怕人家胡说八道,一定要拦着。现在去就比较合适了。

    小张在教办工作也有好几年了,对乡下每个教师的情况还是很熟悉的,他来过几次黄泥村,知道刘老师家住哪里。他拎着电筒走在景明侧面,俩人踩着烂泥路走着。这时候雨已经停了,凉风嗖嗖地吹在身上,景明jing神为之一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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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夜半私语时

    nbsp;(俺也不会说点啥,如果觉得开头这几章不算讨厌的话,投几张推荐票吧!真的,应该不亏!)

    黑漆漆地大概走了十来分钟,景明踩得两腿都是烂泥。

    小张属于比较闷sāo型的人,高低不说话,只是细心地把电筒光凝聚到景副书记脚下,让他不至于被坑。

    “到了,景书记,就是那家。”小张放缓脚步,用电筒光摇摇指着前面一所房子转了两圈。黑夜里景明用力看,大概是一座茅草顶的土坯房,一堵窗户里还隐隐透出不太明亮的灯光。

    景明点点头,放慢脚步朝房子走去,这时候四面的人家都已经休息,只有到处的蛙声和远远的狗叫。

    等走近房子,小张正要上前敲门,景明忽然抬手止住了他。他听见里面好像有说话的声音。虽然听墙根绝对不是什么好行为,不过先了解了解探访对象也不错。

    里面是一个女人在讲话:“早点睡吧,费油呢!”

    “唉,一会儿就睡,等我把这课再备详细点,明天镇里的副书记要来听课,我得准备准备。”

    外面景明听到这话,更来了兴致,更不愿意敲门了,就这么放低了呼吸,静静地听着。

    “来了来了,来了多少回了?还不是水上打一棍子?”

    “这回可不一样,人家杨主任陪着来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兴奋。好像杨主任比景明还厉害,还招人喜欢。

    “哼,我看那个杨主任就是一只在糊弄你,要是他肯帮忙,早都有指标了。上次咱们还卖了一头猪呢!”很明显,里面那女人撇嘴了。

    景明心里一动。

    旁边小张也是听得心里一跳,不敢吭声。

    “哎,领导有领导的难处嘛,这么大个镇,要转正的教师那么多,他肯定顾不过来。不过我的情况他很了解的,都干了二十多年了,这县里镇里,也有我的好多学生呢!”那男人宽慰女人说,也透着很自豪的语气。

    “难个屁,都多少年了?咱们给他送东西他怎么不难?欺负你老实呢你傻呀?我算是看透了,你爱教书你教你的,今后别想从我这儿拿一分钱去胀那些王八蛋!”女人明显情绪激动了,说话带了呜咽和愤怒。

    黑压压的云层下面,小张看到景明呆立不动的样子。他心里一沉,知道糟糕了!这么难听的话被新来的副书记听到,那杨小强还能有好?

    这时里面传来男人低声哄着老婆的声音,好像还在轻轻拍背。景明轻轻摇头,不好敲门了。他挥挥手,两人悄无声息地轻轻远离了刘家。

    一路上小张偷偷观察景明,发现他面sè平静,既不愤怒,也不沉痛,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等到了何大庆家里,景明只是淡淡说了一句:“早点睡吧。”就自己进了正房。何大庆也喝多了,只有他老婆领着一个儿子出来忙前忙后招呼景明。

    小张当晚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今天偷听到的对话,要不要告诉杨小强?

    第二天一早,景明神清气爽地醒来,何大庆那浑家早就打好了洗脸水咧着笑容等着。景明谢过接水洗脸,又坐着抽了一根烟,何家的早饭摆好过来请他去吃。

    “景副书记,吃了早饭,时间就差不多了,咱们可以去看看黄泥小学上课。”杨小强呵呵笑着,伸手拿起玉米饼子,就着小菜,一面大口嚼一面喝稀饭。

    大家好像是故意,昨晚上剩的那点肉菜就放在景明面前,没人去动。景明伸手把香肠腊肉往桌子中间挪挪:“大家别光吃素的,来点油水。吃完咱们好去听课。”

    小张闷头吃早餐,一句话也不说。

    差不多九点,景明吃完起身:“走吧。”何大庆赶紧起来领着几个人朝黄泥小学走去。

    老远就听见书声琅琅,景明面带微笑站在cāo场里听了一会儿,好像是下课了,十来个孩子乌央乌央地跑出来,本打算打闹的,忽然看见cāo场里站了几个大人,全都吓住,有个机灵的就跑进去:“老师,老师有人来了!”

    刘涛赶紧出来,陪着笑脸看着何大庆杨小强他们,询问的目光从厚厚的镜片里闪现。

    “刘老师,这是镇上的景副书记,昨天就来了,特意来看看你!”何大庆对刘涛很尊重,笑着给刘涛介绍。

    刘涛赶紧上前几步双手握住景明的手:“谢谢领导关心!”重复了好几句,这才放开去握杨小强和小张的。

    景明笑道:“刘老师很艰苦啊,昨天我就来看过咱们学校,很了不起,这种条件还坚持教学,向你学习!”

    一边说一边抬腿朝教室里走去。

    走到门口一看,糟糕至极,土墙上全是大裂缝,面目破败,那些课桌全都七拼八凑的看不出原来啥鬼样子,板凳缺胳膊少腿,光线又暗,几个木格子小窗户透进来的光只能让人朦胧辨识到黑板上的字迹。地下果然一滩一滩的积水。

    景明本想亲民到底,干脆进去坐坐,摆足样子听一堂课表示声援。可这般景象,他哪里还下的去脚?只好停步回头,看向cāo场里发呆的学生,一个个衣衫褴褛,光着没穿袜子的脚踩着的全是绿sè解放鞋。大概六七个男孩四五个女孩,都一样。

    景明乘势回头去逮着一个发呆的熊孩子,弯下腰笑眯眯地问长问短,几岁了,几年级啊,家在哪儿?反正对方有一句答一句他也没认真听。

    做完过场,他站起来对刘涛说:“农村孩子挺苦的。”

    “是,咱们条件差,能来已经不错了。以前有三四十个,后来家里农活多,都不太来了!”瘦瘦的刘涛,花白的头发,圆圆的塑料框眼镜,洗得发白的蓝中山装,看得出这还是昨晚认真压过的。

    “刘老师教了多长时间?”

    “呵呵,教了二十年了,都是本乡本土的孩子。”刘涛朴实地回答,就像昨晚跟他老婆说话一样,透着自豪。可不是么,现在村里、镇里包括县里都有很多人是他当年教过的,虽然没沾到什么好处,但教师天生的使命让他很有收获感。

    “有什么困难没有?”

    “额,就是教师条件太差,是危房了,要是镇上能给点钱修一下就好了!”刘涛迟疑了半天,最后还是没敢提自己转正的事,改说教室。因为他余光好像看见杨小强很严肃地看着自己。

    “嗯嗯嗯嗯。”景明反正说了无数个嗯字,回头对小张说:“把刘老师说的话都记一记,回去研究研究。”

    说完又跟刘涛说了几句别的,露出笑容伸手跟他握着:“今天看到了刘老师甘于清贫坚守岗位,我很感动,也很感谢。因为有了你们这些尽职尽责的老师,咱们国家的教育才会一步步发展起来。不打搅你上课了,下次再来看你!”

    他真诚的语气和眼神,燃起了刘涛内心的希望,不由得颤抖起来,哆哆嗦嗦念叨谢谢领导。

    离开黄泥小学,景明和何大庆扯了几句淡便转身上了车。

    “杨主任,昨天你说这个刘老师是代课老师?”景明好像很随意地问。

    “呃,是的,他一直代课。”

    “像他这样的老师,已经教了二十年了,还没有个转正的机会?”

    “呵呵,书记可能不太了解,从85年以后,国家就不允许民办代课老师转正了。”

    “哦?既然这样,那怎么还让人家一直代课?清退不行吗?”

    “这不是咱们属于边远山区吗,没办法,正式的人家不愿意来啊!”杨小强哼苦。

    “呵呵,杨主任这话我还真不懂了。既然国家不允许代课老师,你们又请不来,就这么让人家吊着?你们是所有的代课老师都没安排转正?”

    “呃!”杨小强开始有些发急。咋没有,县里通过指标运作,用考试录取的方式,每年能解决一个代课老师转正。不过话说这个刘涛脑子死点,舍不得下本钱。再加上自己三亲六戚、领导打招呼的都在排队,那些可都指望着他,哪还能记得这个刘涛?反正那家伙老实,每年过年给自己送那几块腊肉火腿加上点罐头香烟,屁都打不出一个来放下就走,挺好对付的,也就没在意。

    可是现在被景明逼到这份上,他只好勉强笑着回答:“有倒是有,县里每年给咱们镇能解决一个名额,通过考试招收。不过这位刘老师水平不怎么样,比他困难的又多,所以总是轮不着他。”言下之意,他也没办法。

    “嗯,是这样!”景明不再说话。

    回到镇上过了两天,景明遇到杨洪:“杨镇,教办杨主任在不在?”其实他昨天就得到通知,杨小强去县教育局开会去了。

    “你找他?上县里开回去了!”杨洪果然回答。

    “我正要找他有点事儿呢。”景明有些郁闷地说。

    “什么事?我帮得上忙不?”杨洪笑道。

    “呵呵,也没什么,就是想找他要些以前的政策文件来看看,我这儿都不齐。你有没有?”

    杨洪被将了一军,他有个屁?文件来都是顺手签批出去,自己当甩手大掌柜的说。当然,除了些他认为比较重要的。

    “呵呵,我倒是有一些,不过估计不怎么齐,这样吧,回头我让小张给你收集一下送来。”杨洪笑道。

    “好啊,呵呵,谢谢杨镇,主要是想多了解了解,怕以后做不好支撑工作闹笑话。卫生文化方面的下一步看,贪多嚼不烂嘛!”

    景明正中下怀,赶紧谢谢杨洪。寒暄几句互相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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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书记不重视

    nbsp;(话说,咱躲开高峰期上传,各位可以看看了吧?投两票呗?)

    景明集两辈子加起来六十多年的社会经验,对一个道理深有研究:官场如商场,商场如战场,要想在里面取得利益,必须仔细分析各种环境因素和利弊条件,同时要对已经形成的既得利益集团小心应付。冰@火!中文

    他把这几天来镇上大大小小的干部职工大概分成那么几类,一类是想往上爬的,譬如镇长张德发、陈刚之类。都到这份上了,还不赶紧滴找个空子往上钻?当然,利是要看的,不过会稍微薄一点而已。

    另一类是名也要利也要的,譬如杨洪就是这种。一个副镇长,干得好也能进一步。可是上面路子虽然多,人也挤,加上各种人情关系必须打点走动,估计捞钱要比前一类的狠点。反正有盼头就上,没盼头就捞呗!

    还有一类就是杨小强这种乡镇股级干部,年纪也大了,怎么折腾都是到头,手里又有那么一点权力,管着一个镇某个口子。只好闷声发大财,图个享受带着数钱玩儿。

    景明自认不算是个高尚的人,肯重新回到原点下苦力无非就是被上辈子的结局吓怕了,想走一条既能干出事业,又能名利双收的安全路子来。再有一点小小心愿,能重新把田雨萌泡到手就比较完美了。所以看到农村教育各种艰苦和刘涛那副穷酸相,他根本没有产生什么同情心和责任感,有的只是窃喜,那代表他的机会!

    他可不愿意去故意触动谁的利益来挑战自己。何必呢?能把事情做了就好,非要搞的惊天动地的,今后给人留下个心狠手辣的印象,对自己可没好处。

    官场最怕异类!

    因此一到鹤停,虽然立刻察觉出杨小强和杨洪必定有些勾搭。但这不值得自己去干什么,人家勾搭人家的,只要别妨碍自己就成。所以他对前两天听到的看到的同样保持了若无其事就是这个道理。

    其实还有一类,就是小张那种基层办事人员,二十好几了,前途渺茫,苦活累活都是他干,挨批受训多半也是家常便饭,跟着领导打酱油,顶多就是混点吃喝,成天巴望着头头退休,自己找机会钻钻门路努把力,看看能不能爬到主任这一角。

    景明知道自己赤手空拳来到这鬼地方,不找个帮手是不行的。找谁却是个问题!他第一次看到小张,马上就看出了这小子(其实人家比他还大几岁)眼里流露出的闷sāo。

    那天两人在刘涛家门口偷听,第二天他一句都没漏给杨小强听。呵呵,是个材料!足以证明两点,第一,领导没交代的事情他不会乱说乱动。第二,他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也许还存着一份巴不得领导挪挪屁股的幻想。虽然不会来事,却很会看事。

    这样的人虽然不能完全放心,但是暂时是没问题了,只要有根骨头吸引着,绝对是会全心全意替自己卖命的。

    考察成功!

    这就是景明的分析,故而他才用一种既不让杨洪jing惕、杨小强防范,又能拉拢帮手的方式,让杨洪自动把小张乖乖滴送到自己面前来。

    “景书记,你要的文件,我给你送来了。”小张一脸的谦和站在门口,手里抱着四五个厚厚的大文件袋。他从听到杨洪打电话交代到出现在景明办公室门口,前后不到半个小时。

    景明非常满意,这就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啊!不错。

    “哦,这么快就来了?呵呵,谢谢你小张,坐,咱们聊聊。”景明示意小张把文件放在桌上,又让他坐下,顺手扔过去一支烟。小张接住,赶紧摸出火机给景明先点上,自己才点着。

    烟雾舒缓了室内的气氛。景明很惬意地笑问道:“对了,光知道你姓张,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叫张欣,今年26。”张欣简洁不失恭谨地回答。

    “呵呵,比我还大两岁,我可把你叫小了。”景明摇摇头笑着说:“以后还是叫你张欣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摆谱呢。好了,既然来了,咱们就谈谈,你对现在镇教办这块工作有什么看法?”

    张欣谦和地点点头,认真思考了几秒钟,才缓缓说话:“现在的教办工作还是挺正常的,镇上基本上都能按照政策要求开展。不过,某些地方也许还存在一些差距。”

    “哪些地方?”

    “嗯,我们镇的升学率不是很高,各种比赛评比排名也不是很好,资金有些缺口,没法满足改善办学条件的需要······”张欣一番回答对事不对人,只是把存在的现象说了一下。

    景明听完点头稍微赞许:“不错,你观察比较?( 重生官佛 http://www.xlawen.org/kan/92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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