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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 部分阅读

    “没关系的,就算我为你接风吧,喝一点吧。”艳朵禁不住劝,喝了几杯葡萄酒,忽然想起跟一个男孩单独在家喝酒怕是危险,她本能地想逃了。“陈阳,我还是想回去——”

    “真的想回去?你不想跟我呆一会?他们又不在家,就我们俩,多好。”陈阳站起来绕到她背后,忘情地吻着她的脖子。“别这样,我得走了——”她扭转身,歉意地看着他。

    他难过地看着她,“你是不是还想着那个男孩? ”

    “是的,我不想欺骗你,我心里还爱着他——”她潸然泪下,声音也变了调。

    “真的一一?”他痛苦而震惊地看着她。“你难道一点都不爱我吗?”

    “我不知道——”她木然地回答道。

    “不! 艳朵,你又来了,你又要折磨我了,不要这样啊,你看,我的头又痛起来了,痛得要裂开了——”陈阳带着哭腔手忙脚乱地在电视机下的矮柜抽屉里找了一瓶什么药来,打开抖抖索索地倒出一把放进嘴里,又端起水仰脖一饮而尽。艳朵拿起瓶子看了一下,是阿司匹林,一日只能吃一颗,可他却吃了那么多。她心如捣鼓,头仿佛也跟着痛起来。

    “陈阳,你不要这样。”她心疼地望着他,坐在沙发上望着电视上踢来飞去的足球,不知所措。

    “那么,我求求你,今天就不要走了,我等了好久了,想你想得我心好痛——多陪陪我,陪陪我——我求求你——”他抓紧她的手苦苦地哀求道,眼睛里凝聚的执著让她心恻。她的决心无声地摇晃了一下。

    “我回去还会来看你的——”她坚持道。

    “你今天不留下来,我会死的,他们都不在家,我干什么都没人知道——”他悲哀而坚决地说,眼睛深深地漾出伤心的泪花来。

    沉默良久,艳朵终于让了步。陈阳让她住在他的房间,而他住父母的房。窗外的蝉声叫得让人心烦意乱,关上门,她小心地锁了。艳朵躺在床上,心如死灰地想着刚才的一幕,生命中那只大车轮又轰隆隆地滚过来了。意识渐渐模糊,她沉沉地睡过去了,眼角上挂着两行清泪。

    这一觉总是噩梦连连,她梦见黑色的森林深不可测,一只狼飞奔出来撕咬她的胳膊和胸膛。她被一阵尖锐的痛楚惊醒,黑暗中她感觉身上的重量,“谁?”她愤怒地奋力想推开身上的重物。“我——艳朵,我实在太爱你了——亲爱的,我太爱你了——”是陈阳,这该死的家伙——

    她伸手拉亮了台灯,一把推开陈阳,他从她身上骨碌滚将下来,她坐起来看身下,并没有小说中描绘的那种Chu女之血。但下面还是痛,而且她的下身裸露,让她感到羞耻。“陈阳,你真无耻!”她哭着大叫一声,愤怒地盯着那一具并不健美的男人的身体,对,他真丑,肋骨耸耸的胸脯下面是扁扁的腹部,腹部下面是丑陋的东西。

    “你给我滚开——”陈阳光溜溜地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讪讪地看着她听着她伤心地哭泣,觉得有种报复的快感,她是他的了,那浑小子别想把她抢走。她的那个那么紧,说明她还没跟那小子上床,她仍是圣洁的女神,他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去得到她,留住她。他跪在床前不厌其烦地请求她的饶恕,不厌其烦地说着赞美她的话,说着愚蠢而老掉牙的誓言。等她哭得渐渐小了声音,他也打了一个大喷嚏,他像老鼠回洞般小心翼翼地穿上衣服坐在她身边,倒了杯水递给她喝,她冷淡地推开了。他就一把抱住她:“艳朵,对不起,我是一时冲动,原谅我的莽撞,我再也不会这样粗暴——保证不会——”

    艳朵心乱如麻地听着,她不知这一刻在她的身上发生了多大的变化,但是她已经确乎觉得一种巨大的失落感笼罩着她,使她不能逃脱。她再也不是那个神秘完好无损的小姑娘了,她成了一个女人,18岁的女人,多么可悲呀!她伤心欲绝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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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艳朵再也没有资格去面对姚坚强,她已经无可挽回地贴上了陈阳的标签了。可是可恶的陈阳竟然说:“亲爱的,我也是你的,我的第一次也给了你了——”见鬼,谁稀罕你瘦骨嶙峋的身体、邪恶的身体!我讨厌!

    然而下身还是撕裂般地痛。“它怎么了,我该怎么办?要不要看医生——你干了多么羞耻的事啊——”她害怕地说。陈阳听她说痛,就尝试性地贴在她耳边讨好地说:“艳朵,我罪该万死,不过它没有哭,你不会怀孕的,再有,你不如让我亲亲它吧,书上说亲一亲就好了呢,说不定它会不痛了呢——”他谎话连篇地哄着她。

    性是一个魔鬼,它在艳朵的体内沉睡了十八年,可没想到冷不防被陈阳一点一点地挖掘了出来,它竟然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诱惑了她懵懂而悸动的心。他的舌头让她感到从未有过的兴奋,这种感觉真是奇妙,她真的感觉不那么痛了,还有一种难以言说的隐秘的快感。然而清醒时她仍清晰地感到内心深处痛苦不堪,为她无可挽回地失去,无可奈何的选择。

    这一年O市的工厂已经倒了三分之二,乡镇企业更是不堪一击。艳朵回到家时,家中已经萧条四壁。暑假回家好不容易让继父给找了一份工作做的妈妈已经没有事做了,工人下岗,人心惶惶。艳朵想,总不能呆在家里坐以待毙吧。在G市毛巾厂工作的小姨正好下岗了,她想到G城挣钱可能容易一些,她找同学借三十元钱坐车到了G市,干脆搬去跟小姨住。一来可以赚点钱,二来也可离陈阳远一点,她一想起那猝不及防的一切,总觉得自己已被打入另类,她不知该如何适应这一新的变化。

    白天,到G市一中附近的菜场去卖熟玉米,搬一口锅和一张小板凳,小姨拎一只煤炉和煮熟了的玉米送来就回去忙别的活去了。刚开始18岁的艳朵觉得小姑娘家坐在这车水马龙的菜场边上怪不好意思,好像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她看,那感觉就好像自己是钉在砧板上的肉似的。可想着小姨和她的生计全靠这,她咬咬牙亮开嗓子吆喝起来:“嘿,新鲜的玉米呢,一块钱一根,又香又甜呢……”运气好的时候一天可以卖出上十根,可有的时候喉咙喊嘶了、脖子望酸了也无人问津。只好拎着煤炉和玉米颓丧地回去。

    晚上,她和小姨又吭哧吭哧拎着锅、炉、凳和唆螺到黄坡街去卖。黄坡街吃夜宵的人多她们见缝插针问人家要不要唆螺,一份只要五毛钱。没有固定摊位,卖不出去就要蚀本,夏天东西又容易坏,卖饮食实在是靠不住。又跟小姨去摆小摊,卖些肥皂、梳、袜、发卡什么的,可是生意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碰上城管的更是闻风丧胆,撒腿就跑往往有时还是给逮个正着。和小姨又去摆报摊,可是生意不好的时候一天能卖一张就不错了。小本经营是经不起风浪的,只有卖力气是不会亏本的。小姨终于到一家仓库找到一份事做,是把原来的货重新包装,和几个下岗的姐妹都来做这份来之不易的差使。

    原来的纸包装盒都发霉了,仓库里弥漫着刺鼻的气味。仓库里积满了厚厚的灰尘,稍一碰就尘土飞扬。艳朵和姐妹们戴着口罩干活,鼻子、耳朵、头上还是积满了灰尘,偌大个仓库只有一个门,没有窗户,不知多久没开的仓库里酝酿着浓重的令人恶心得想吐的霉味。酷热的暑天,没有电风扇,没有一丝风,两只手不停地操作,两只腿不停地跑来跑去,汗水从艳朵每个毛孔里冒出来,从头上的发根到脚上的鞋底,湿漉漉的粘粘乎乎难受极了,眼睛也被汗水浸得生痛。下岗的姐妹们都不怕苦,这给了18岁的艳朵很大的激励,但从早到黑一天下来,她累得连头都抬不起了。

    小姨劝她别吃这个苦,可是倔强的她觉得自己能靠自己的劳动养活自己,再苦再累也认了。半个月的时间挣了120元,这是有生以来挣的最多的一次。但是有件事却深深地刺痛了她,完工后验工的人很苛刻,一点不满意张口就骂,还神气活现地用脚把东西踢来踢去,这些人也不过二十来岁,他们为什么就对别人那样轻视呢?而我为什么要受他们的侮辱呢?背转身,她满眼是泪,手心里攥着那一百块钱,心里要滴出血来。

    暑假还有一个半月,她想找一份挣钱多一点的工作,为大三读书做一点准备。她在报上看到肯德基快餐店招聘的消息。她欣然前往。对方看了她的简历,试了她的英语口语,说让她做三天试试。这个机会来之不易,来应聘的二百多人最后就剩下四个学生。这三天就是看他们做事麻利不麻利,反应快不快。首先是擦楼梯、地板,不但要擦得干净漂亮,而且要速度快。艳朵用抹布蹲下来一块一块地擦,她的脑子里什么也不想,就只想着擦、擦,快、快!不一会,她的身上就汗出如浆,腿也蹲得发麻。几百块砖终于干干净净地擦出来了。亮亮的如同她的汗珠一样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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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想歇,半小时内把所有的桌子擦两遍,第一遍用肥皂水,第二遍用消毒水!搓抹布,转身,跑,看准一张,抹。再跑回去,搓,转身跑回来,再抹第二张。紧张得像绷紧了的发条,整个人好像要飞起来,飘起来,停下来的时候她惊讶自己还站在地上,不到一百斤的身躯终于稳稳地落在自己的脚上。这种感觉真好,太亲切太安全了。可不过五秒钟,又有人来叫她擦地板、刷厕所、收托盘……最让她害怕的是洗油锅,锅里要倒酸水才洗得干净,手泡进去后就脱皮,生生地痛,厨房里有六个大锅,房间又热又闷,几个锅洗完,浑身都瘫软了似的。她最喜欢的是收托盘,因为这活最轻松,可以自由地走来走去,只要问问客人吃完了没有。除了这些工作,与她的伙伴还要学习如炸一只鸡要多高的温度,油是什么成份,种种食品的属性,各种机器设备的维护等。本来一天工作时间是9小时,但见习期每天需工作12个小时。可就是这样的工作也要大学生,另两个人没选上,伤心地哭了,能吃苦的艳朵留了下来。头一个月领到1500元钱,她足足点了三遍,她忍不住哭了,这是她用31个日日夜夜的血汗挣来的。

    她从这笔钱里拿出一张到街上给弟弟妹妹买了一些东西,然后她小心地把钱缝到胸罩里面。告别了小姨她回到了家,离开学只剩两天了。临走前她跟陈阳见了一面,跟他在一起有些说不清的感觉,但她还是忍不住又受了他的诱惑,让他用舌头亲她身体的每个部位,但她坚决不许他再进人她的身体。

    新年元旦,陈阳的父亲找到他的一个在B市当副市长的老战友帮忙,终于调进了B市外经委。

    那时19岁的艳朵,她也许并没有意识到,正是她对自己这种不可改变的命运的潜意识的抗争,她更容易坠入别人精心为她编织的情网。

    这是三木大学议价生中文系学生艳朵大学前最后一个暑假,父母在万镇已无法谋生,好在姐姐嫁了个城里的司机,婚后不久的姐姐姐夫为他们在0市月亮湖租了一间废弃的仓库,每月一百五十元,全家人搬到城市来住,虽然户口仍在万镇。但总算在城里了,爸爸把房子隔成四小问,比在万镇还宽敞些呢。

    她离了新家到M晚报实习,当身着一身白背心、白色超短裙的她出现在这间陈旧的办公室时,三个男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集到她身上。其中一个高个子微胖的男人的目光柔和得像三月里的阳光,“这就是你的指导老师张长远老师,这是三木大学的艳朵同学。”陪同来的社务办的谢老师介绍道。她看见这个男人,发现他有些富态之外,别的都让她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非奸非商的那一类,身板却笔直,并无绝对的阳刚,也没有读书人的书生气。

    这是一个浮躁不安的时代,人们从新世纪的曙光中看到光怪陆离的××就像天上的彩虹般令人神往,那个关于人的一切××都要向组织汇报,谈恋爱要领导批准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作为一种反叛,人们开始追求金钱和情爱。张长远就是那个年代的产物。他是1962年当兵入伍的。后来他又上了老山前线,不过他那时只是在宣传科当干事。

    前两天张长远只交给她一些编稿子的任务,告诉她要求事实清楚,文字优美。艳朵把改编好的稿子交给他的时候,张长远大吃一惊,这是一篇让他都有些头痛的稿子,写得鸡零狗碎,没有逻辑,而且文字枯燥乏味。可是经她一调整润色,文章竟然条理清楚,文字生动活泼。

    第三天时枫林带着她去省军区采访。这样开会倒也轻松,领导们气壮山河地在台上把材料念一遍,台下的人千姿百态地看着材料听。其实根本用不着做什么笔记,艳朵发现台上念的跟纸上写的一模一样。可是还是有几个人认认真真地在本子上记着什么,她觉得纳闷,想想除了他们有些装腔作势外找不到其他理由。宣传干事给了他们两份材料,她翻了翻,足足有六大张。

    “艳朵,今天这个会议是关于民兵预备役的,要发当日稿的,你赶快给弄一下。”张长远看着她若有所思地说。

    “要写多少字?”

    “五百字吧。”

    艳朵翻了翻材料,好像觉得那些内容都很重要,不知取舍,她对部队报道不熟悉,东写西写却写了近千字。张长远看了看,“太长了,有些重要内容没捕捉进去。”

    艳朵见他嘴里念念有词,也不打草稿,三下五下把稿子重写了一遍,她看了一下表,还不到半小时。心里不免有些暗暗佩服。“艳朵,你看看,熟悉一下怎么写军事报道。”她接过一看,他的字写得像小鸡脚划稀泥似的,不是圆圈就是直线、斜线,真是可乐。

    会好不容易散了,张长远疾步走到台下,跟上刚从主席台上走下来的司令。司令说:“小张,上次你们老总儿子人伍的事,我已经给你解决了!”司令摸了一下像茶盐鸡蛋般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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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谢多谢!”张长远的脸也像刚从微波炉里才端出来的牛肉肉肠,红嘟嘟的闪闪发光。

    “小张,我这里还有一份材料,是关于抗洪救灾的,老发些小消息没多大意思,看能不能给我弄个通讯什么的。”司令歪着头瞅着张长远,探究地问道。

    “好说好说,司令吩咐的事,我一定照办,只要我办得到的。”张长远拍着胸脯。

    中午就在省军区食堂吃饭。里面的雅座布置得干净整洁。摆了一大桌菜,吃饭的只有三个人。“来来来,我敬司令一杯。这是一个E市军分区的张司令托我交给您的一封亲笔信,回家再看。”李司令心领神会接过来揣到怀里。

    “米济深司令有人告他贪污抗洪基金,我看米司令不是这种人,一定是有人想整他,司令你一定要。心明眼亮,不要误听谣传。”张长远倒是循循善诱。

    “好,只要是你的朋友就是我的兄弟,这事你放心,我自有分寸。”司令倒是够义气。

    “司令真是爽快,宣传方面,只要我办得到的,只管吩咐。”张长远吃得红光满面,司令的头顶有汗,更亮了。艳朵想要是有只苍蝇飞上去,那肯定会站立不稳,非连摔几个跟斗向他献礼不可。也不多言。

    时枫林除了陪司令聊天,眼睛就是不停地在她身上扫来扫去。

    “来,小姑娘,你陪司令喝一杯。”张长远笑着。

    “我不会喝。”她局促地摆摆手。

    “来来来,小姑娘,我司令敬酒可没人敢不喝的,你还要回我一杯——”司令显得有些不悦。

    “喝吧,老师在这里,你怕什么?”陶艳朵禁不住劝,三杯酒下肚,头就晕起来。

    “不错,不错,再来一杯——”两瓶五粮液都空了。艳朵眼前也有些闪闪烁烁,迷离起来。

    'Qī'出来的时候,司令大叫:“我的鸡呢,我的鸡呢?”“司令,你还养鸡啊?”艳朵揉揉眼睛,纳闷地问。

    'shū'“哈哈哈,小姑娘,我的司机啊——”司令又习惯性地摸了一下脑袋。她觉得这一点也不好笑,司机也是人,怎么就成了畜生了呢,司令也太不尊重人了。张长远看她疲惫不堪,脚步浮松的样子,就说:“司令,能不能麻烦您安排一下,中午有个地方让我们把稿子弄一下,下午就交给您看一下,争取今天就能把稿子交到部里去。”

    'ωang'“行,没问题——”说完拿出手机呼了另一个手机,手机很快通了,“张主任,你去安排一下,到华丽宾馆订两间房,让张记者和他的实习生写稿子。”

    张主任坐车来接他们上车,宾馆就在外面不远。喝了几杯白酒,艳朵关上门倒在床上稀里糊涂就睡着了。不知什么时候她梦见每男朋友陈阳做那事儿。她发现他比以前更老练了。他喜欢换不同的姿势,她被动地应和着。她努力地想醒来,可是她的眼睛怎么也睁不开。等她醒来时发现天已黑了,房间里亮着壁灯。而她全身××。下面粘粘乎乎的——这是在什么地方,现在是什么时候?她惊惧地听见浴室里有水响,她穿上衣趿上鞋走过去,张长远臃肿的身躯在水下晃动。

    “艳朵,你起来了。”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拉帘子遮住了身子。艳朵扶着门槛差点呕吐起来。她什么都明白了。刚才跟她做那事的不是陈阳,是他,这个快40岁的男人。那些粘粘乎乎说不清是什么的东西可以作证。她扑在床上失声痛哭,她不是为陈阳,她犯不着为他守着什么。可是,张长远这样根本说不上爱的占有,她觉得是自己的耻辱和悲哀。

    一会儿张长远穿着衣服出来了。这个老练的男人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艳朵,你别哭了,求求你。我一定会对你好的,别哭了。中午我多喝了几杯,控制不住,没经你同意,对你不住。不过,我对你的情意是真的。从看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爱上你了,我会好好对你的。在A市,只要有我在,我就会尽力保护你的。”艳朵将信将疑地望着他。张长远说着说着就来搂她,亲她的脖子,吸着她脸上的泪。

    “我从小就死了爹妈,14岁就当了兵。一米七几的我只有七十多斤,背着一百二十多斤的东西行军六十公里拉练。到达目的地我就晕了过去。”尽管他说得有些夸张,但却在她身上发生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艳朵对当兵的十分好奇,又十分同情他凄苦的出身。她是个容易同情的人。他观察到她脸上这种温柔的变化,就更加得意地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

    “在部队我就拼命表现自己,因为我没有靠山,也没有学历。我休息之余苦练文化。1979年跟越南打战,我搞的战地报道非常出色,连里让我当了宣传干事,那一年我发了三百多条稿子。部队给我记了一等功,复员后报社要人,我就联系到了这里。艳朵,我之所以跟你说这些就是因为我想告诉你我也是苦孩子出身,我不是花花公子,我不是玩弄你,请你一定一定要相信我,我是真心实意爱你!你纯洁、善良、美丽,你知道我没读什么书,但是你以后会知道我说的决无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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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艳朵听着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竟然发现他那单眼皮的眼角满是皱纹,眼睛里泪花闪烁,她疑惑地问自己:“难道这个中年男人真的爱自己?他是不是真的上过前线?”她天真地问道:“张老师,你真的上过老山前线吗?”

    “我骗你干吗?你看我左边脸颊上这块疤,那就是有一次敌人的子弹打过来,我本能地一偏,擦脸而过,好险,要是再正一点就进了脑袋了,我这会儿就不能跟你在一起说话哕——”他认真地说道,又风趣地笑起来,她无形中也受了感染,好像真见了他虎虎生气地在亲历炮火似的。

    “艳朵,快穿好衣服,稿子我已经交给司令看了,回报社交了稿子了。好,晚上我带你去吃肯德基。”张长远三下五下就穿好了衣服,艳朵看着他那硕大无比的臀部,心里有些发怔,刚才梦里就是这只并不健美的屁股在自己身上动作么,它看上去像只长方形往下坠的口袋。没有什么自然隆起的曲线。是的,他并不是她梦想中的男人,他显得苍老而疲惫,然而他的体积比骨瘦如柴的陈阳要大一倍。她想着想着不觉有些好笑,还有些浑浊不清的懊恼。然而她仍然装作若无其事地跟着他上了街。张长远带她到了A市最好的百货商店。

    “张老师,你要买东西?”

    “对,到二楼去。”时枫林拉着她兴冲冲地上了二楼。看着他在女装柜前看来看去,“你要干什么?我是不要的。”她心想别以为几件衣服就可以收买我,我要了还不让他看扁了我。

    “我想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他恳切地说道。

    “我不要!我们走吧。”她坚决地摆手,抬脚就向外面走去。

    “那我给我女儿买总可以吧?来,你给参谋一下,好不好,求求你,好不好。”他孩子气地可怜巴巴地抓住她的手。 艳朵心中还是一团乱麻,无情无绪地接过张长远递过来的一条白色无袖露肩绸连衣裙,“你帮我试试,她的身材跟你差不多。”她穿上出来在镜前一照,自己也吃了一惊,张长远更是看呆了。她可从来没穿过这么时尚性感的衣服,难道张长远一下午就让她成熟了?周围的人不时地打量着这个美丽的姑娘,弄得张长远有些害怕碰到熟人,急忙挑了几件裙子匆匆比了一下就买下了。

    他们打的到了一家土菜馆,主人十分好客地问他们要不要雅座,从主人那暖昧的笑容里,她觉得自己有点像角落里爬着的虫。土鸡的味道很好。“多吃点,我的孩子。”她看着张长远,他真的像自然而然地做着这一切,就像对着自己的女儿。

    “我看你脸色不大好,生活上有困难尽管告诉我,不要太省。好孩子,多吃点。” 艳朵默不作声地嚼着,她似乎嚼不出什么味。然而她又能为那已经发生了一切做什么?可是她却喜欢他叫她孩子,这让她感到温暖,父亲的温暖。

    “艳朵,我没想到这么大年纪还会爱上一个女人,我以前谈对象是人家做的介绍,没有这种感觉。原谅我,这几件衣服是我的心意,请你一定要收下来。”他语重心长地说。

    “我不要,给你女儿吧。”她倔强地说。

    “我女儿才8岁,她穿不了。”他仍然耐心地陪着笑脸。

    “给她吧,她能穿。”她想起他的老婆,心中莫名又来了气。

    “她?别提她好不好,提起她就扫兴。让她见鬼去吧。”她听他语气一下冷硬起来,吓了一跳,心想他一定是恨极了他的妻子,要不他不会这样。心里却暗暗有些高兴,不知是为什么。

    “说说你父母吧,他们怎么样?”他及时转换话题道。

    “他们都失业了——”她的眼霎时黯淡下去,“本来他们不同意我到这里来实习的,因为要交一百多块钱。但我坚持要来,所以他们只好借了钱让我来。”

    “现在家中还有别的姊妹吗?”

    “还有两个妹妹和一个弟弟。都在上学。”

    “那现在家中经济来源是什么?”

    “妈妈提篮子,收一些废铜烂铁再卖给回收公司,赚取一点差价。”张长远听了这话心里一动。他一定要设法帮帮这个女孩,才见得他爱她的诚心。

    这一夜艳朵睡得很沉,她总是接二连三地做梦,紊乱不休,一会儿是少年的郭辉在她面前一闪而过,而她坐在阳光照着的课桌前,默默地期待那个黝黑健壮的少年会再度经过。那无意回头的一瞥,会让她欣喜不已。又是那种经久不息的担忧和害怕。天不知不觉又黑了,忧郁的陈阳弹着动人的吉他默默地吮吸着她的忧伤,也吮吸着她的活力。她在忧伤的纠缠中放纵着自己,恍惚中她看见母亲叹息着和父亲浑浊的双眼在望着她,还有弟妹们依恋的双手。“艳朵儿——”“姐姐——”不知什么时候张长远也走到她身边,“艳朵——”许多的手伸过来,单薄的、厚实的、修长的、粗短的——不约而同地伸过来,伸过来,抚摸她,揉搓她,“啊,不——不——”她在大叫中惊醒,拧亮台灯,才只有凌晨4点。窗外寂静无声。她摸着自己的身体,还有张长远留在上面刺鼻的体味。她一下害怕起来,可恶的张长远,他什么措施都没有采取,就把他那令人厌恶的东西留在了她的体内。她会不会怀孕,会不会?不会吧,她紧张地爬起来倒了一盆水洗起来,可还是觉得时枫林的体味,怎么洗也洗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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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早6点艳朵就爬起来,洗漱了一下,她穿上那条白连衣裙,是的,她显得冰清玉洁,比起她那条二十元买来的粉红色的裙子,这条裙子是显得高雅别致多了。可是她感到什么东西失去了,就像那骤然升温的水,蒸发了,化成水汽就消失了,就不可能再回来。但是张长远却忘了给她买鞋了,她苦笑了一下,穿着那双泛黄的低跟凉鞋出了门。

    她照例到办公室打开水,拖地板。“哇,小艳朵,穿上这裙子真漂亮。”老曹色迷迷地看着她。她笑笑。“哇,今天报上特大新闻,恐怖组织袭击了美国!真没想到!”

    “本报发了两个整版,小胡,你快来看!”艳朵在食堂吃饭时也早听见人们在议论同一个话题:恐怖组织袭击了美国,我们怎么办?会不会有危险?最后大家忧心忡忡地长吁一声:本•拉登真是厉害,但愿天下太平。

    但艳朵从此就不太平了,偏偏上午收到陈阳的信,上面尽是些思念之类的话,令她意外的是,他在信中竟敢恬不知耻地赞美她的身体如何娇美,“啊,你是我的毛巾,我的面包,我的小馒头,我爱死了你那可爱的小地方,就像一只精美绝伦的小贝壳,我在你处子圣洁的身体上撞击,撞出一串长长的音符。”艳朵看了信,气得脸发白,她怎么也没想到,陈阳一踏人社会,就变得如此污秽不堪。他从前在学校里给她写的情书呢,没准是从哪儿抄来的吧。这个讨厌的混蛋,男人,他妈的全是混蛋,他们满脑子想的只有女人,玩女人——

    她气得一把将信撕得粉碎,扔到字纸篓里,张长远坐在斜对面,心想这姑娘脾气还挺大的。看看另两人到隔壁议论去了,他写了张条子递给艳朵:“我先下去在大门口左侧等你,我们到江边上走走。”艳朵正烦得不行,撕了字条,心想走走也不错。

    张长远走了两分钟,艳朵背上坤包,跟着下来了,他们像地下工作者一前一后地走着,一直走到清正街,张长远才放慢脚步,艳朵跟上来时,他拦了一部的士。“章老师,我们去哪?”

    “去东大桥。”

    桥下是浑浊的江水,江上泊着几条小船,被浪卷得飘来荡去。“听说你的家乡涨水了?”艳朵想起刚才从报上看到的消息,“是的,昨晚我给家里打了电话,不过他们还好。”

    “张老师——”她欲言又止。

    “没有旁人在场,你可不可以不叫我老师?”他拉过她白面般的小手放在手心里揉搓着。

    “那我叫你什么呢?”她感觉一股燥热。

    “叫张哥吧。”

    “张哥,好吧,我想问问,你打算以后怎么办?”她努力想抽出手来,他的手太多汗了。

    “什么怎么办?”张长远故意装腔作势。

    “我们的关系——”她涨红着脸望着他。

    “你想我怎么办?”他狡猾地讪笑道。

    “你会跟她离婚吗?”她鼓起勇气问道,然后紧张地望着他的脸。

    “这——”他点燃一根烟,看着远处的江水出神。

    “你不是说你一点都不爱她吗?”她跟进一步。

    “可是,社会不允许我们在一起的。”他没有正面回答她,却作出无可奈何的样子长叹一声。

    “难道社会允许我们偷偷摸摸在一起?这不是理由,总之,我不想这样稀里糊涂下去了。”艳朵有些生气地激动地说道。

    “你现在还是学生,我就是跟她离了婚,你也不可能嫁给我——”张长远这句话说得很圆滑老练,可是她偏偏没听出来。

    “可是我即便爱一个人,也不愿爱一个还有另一个女人的男人。”她想道。她一向自视甚高,认为如果一个男人爱她就应该死心塌地地爱她一个人,她艳朵才不屑于去与另一个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在学校,追求她的人一大把,可在她看来,张长远连追求她的资格都没有,他有老婆、有孩子。

    “我想回去几天,请三天假。”沉默了半晌,她换了一种冷淡的口气说。

    “为什么?”张长远吃了一惊,他想要是这小姑娘一回去,万一跟她父母说起这事就坏了。

    “你回去干什么?”她看他神色紧张,以为他不想离开她,真的依恋她。“我的生活费没了,我想回去一趟。”

    他松了一口气,“这是小事,哥不是大款,供应你生活还是足够的。”张长远说着从包里掏出两百元塞到她手里。

    “拿去吧,跟哥别客气。”艳朵推开,她不想自己与他有金钱上的关系。

    “收下,收下,艳朵,你不收就是看不起我了。”张长远生起气来。艳朵推辞不掉,就收下了。

    “艳朵,你有男朋友吗?”

    “是的,有一个。”艳朵皱皱眉头,心有点虚,好像冷不防被人弧住一个有力的把柄似的。

    “你们关系处得好吗?”

    “不太好——”

    “不太好是什么意思?”

    “我讨厌他。”

    “那么你怎么还跟他在一起?”

    “他总是寻死,我不敢。”

    “你今天收到信,好像很不高兴。”

    “是的,就是他来的。”

    “那么昨天是不是你的第一次——”他突然问道,脸上分明写着怀疑的表情。

    “你——”艳朵生气地扭转头,“你真无聊,问这个,我要走了。”

    240。

    中国的男人没有一个人不在乎女人的贞操的,姚坚强也是这样,他非常爱她,可是他并没有斩钉截铁地对她说对此毫不在乎,所以她后来还是选择了陈阳,对,男人要Chu女,那么她只有对于陈阳来说,她才是。她想她可天生不是为男人而生的,她跟陈阳第一次做那事儿时就是痛,一点乐趣也没有,但并没有什么血迹,她没有什么证据来证明她的什么,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经过,她不想矫饰也不想作态。你爱就爱电,不爱就拉倒,她想她从不会去乞求别人来爱她。这年头,没有男人的爱,她又不是活不下去。她赌气地想。而她的心里莫名地悲哀起来,“给我支烟——”

    张长远递了烟盒给她,她从烟盒中抽出一根烟来,他给她点上火,她吸了一口,慢慢地吐出来,并不经过肺部。张长远饶有兴趣的看着她稚气的吐烟。她吐了几口烟,渐渐平息下来,看着远处的江水冷漠的对张长远说:“哥,如果你要的是Chu女而不是我,那么你趁早放手吧,我绝不会纠缠你。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我什么也不在乎”。说这话时她感觉心里一阵刺痛,她明白她并没有那样潇洒,真的什么也不在乎。

    “对不起,艳朵,我真该死,我不该问——”张长远从她的眼睛里读出了一股轻蔑的味道,他不禁给震住了。他想是啊,自己不是也有女人吗,而且孩子都有了,有什么资格要求她呢。而且这个女孩强烈的个性让他感到不知是害怕还是吸引。

    “没什么,我不是也从没问你是不是还是处男,有些问题问起来有些可笑。不过既然问起来,我可以告诉你,我的Chu女膜是属于我自己的,16岁时我练短跑时摔了一跤,出了不少血,可能在那时就破了,就是这样。至于其他,我想每个人都有××,我想我有保持沉默的权利。” 艳朵说着眼睛就渐渐红了,情绪也激动起来。她想想这男女之间如果是这样斤斤计较也真是没有意思,难道女人就是那一次性使用的商品,任人来检验和评价掂量的吗,那么她宁愿选择孤独。

    张长远看看两人之间的气氛紧张起来,就想缓和一下气氛,他伸出手抚了抚她光滑的手臂:“艳朵,我说错了,我掌嘴,不行吗?原谅我——”他做出深情的样子一次一次地摩挲着她的小手,艳朵心里虽然委屈,可是也不想把关系弄得太僵,她低头看着他粗大有力的手,又抬起头努力向他笑了笑。

    “你家里好吗?” 张长远转换话题。

    “不大好。我实习前回家拿钱,下着好大的雨,妈妈挽着裤腿去借钱,给了我两百元。我心里真的很难受,可是也没有办法,只能等到我工作以后再说。” 艳朵的情绪越发一落千丈。那颗美丽的头颅又低了下来,张长远看出了她的烦恼和不安。这个可怜的姑娘。

    “他们在哪儿工作?”

    “在0市。”

    “你家是O市的吗?”“

    “是——怎么了?” 艳朵发现他眼里兴奋的光芒,很是诧异,

    “我有一个哥们儿正好调到那儿当市委书记,我这就跟他联系。”她一听这话愣了愣,难道真的有人能改变她那贫寒的家境吗?张老师是不是骗人呢?

    他看她将信将疑的样子,拿出手机,找了一下电话本,就三下五下拨通了,“齐书记,哎哟.好久不见,你老兄真是越发春风得意了啊。怎么样,还好吧?请我喝酒?好,没问题,你最近在O市搞机构改革成果不错啊,早就听省委组织部的同志说你是我省政坛杀出的黑马呀,35岁就是正厅级,不简单哟,请我来玩玩?好——好,我也正想去看看老朋友,顺便采访。就从机构改革给经济发展注入活力这个方面谈,老兄你准备一下——这个星期三?好,你不用亲自来接,叫秘书来就行了。”张长远挂了电话,兴奋地亲了艳朵一下,咬着她的耳朵根子说:“我们明天就去0市,今天我就去部里汇报线索,借差旅费,买车票。”

    “好!”她觉得有些意外,但是隐隐有些希望,不觉心里窃喜。

    “艳朵,你把你父母的履历写一个简单的介绍给我。” 艳朵看他正经八百要帮她的样子,心想张长远倒也实在,像是真心实意要帮自己。心里很是感激,刚才的不快也像石头沉入深井里去了,浮上来的是夏日彩虹般的希望。她兴奋地看着张长远的大肚皮也觉得顺眼了许多,觉得他走起路来倒有些像卡通片里的唐老鸭,嘎嘎嘎憨朴可爱了。她的脸上又现出天真明朗的笑容。

    “我们到江边那家小红杏酒家去吃饭,那儿的黄鼓鱼好吃得很。”张长远看见她脸上泛出红晕。那是天真的喜悦,那笑容让他陶醉。他于是兴致勃勃地提议道。

    艳朵跟着时枫林进了餐厅,人很多,桌子上摆的都是用脸盆装的热气腾腾的鱼,桌子边上围着热汗淋漓吵吵嚷嚷的人。

    不知为什么,她不喜欢这样闹哄哄的场面,“五魁首,六六顺, 七巧,八马,久长!二度梅,禄位高升,四季发财!”她瞥了一眼那些光着膀子红着脸瞪着眼划拳的男人,活像一群正在鼓噪骂战的青蛙。

    241。

    “张哥,你喜欢来这儿吗?”张长远看她不高兴的样子,知道她不喜欢吵。

    “我们上楼去,那里安静一些。”上得楼来,果然凭栏摆着五六张小桌子,好像是专为情侣们设的。两人拣了一个边角的位置坐下,一位小姐便上了一碟花生米和一碟酸萝卜,上面放了一勺剁辣椒,红红的煞是可爱。艳朵凭栏望去,却是一望无涯的江水在烈日的炙烤下显得更加热烈而忍耐,相比于楼下的喧哗,江面上算是安静得出奇,两艘客轮懒洋洋地泊在岸边,几只不知名的鸟儿偶尔在远处掠翅飞翔。

    “张哥,你常来吗?”

    张长远吐了一口烟,“是的,三年前几个老乡请我到这里来吃鱼,说这儿的鲜鱼好吃。哎,中国人就是这么好吃,还号称饮食文化呢。200万人的城市,市区、城郊,什么地方有好吃的,这帮吃得起又好吃的人就像猫儿闻到了鱼腥味,呼啦一声蝗虫般地就赶来了。中国人啦,没什么好玩的,一没太长的假期,二去远了又没有钱,索性来个就地解决,娱乐一下肚皮吧。

    一位小姐端来一大盆鱼,果然美味。张长远要了一瓶啤酒,艳朵也陪着喝了几杯。吃完饭已是一点多钟,“艳朵,到我家里去吧。”

    “你女儿不是在家吗?” 艳朵不想去,但是还得找一些堂皇的理由,现出处处为他着想的样子。

    “她在学校吃中饭。”他偷笑道。她的理由不堪一击?( 生存之都市孽海 http://www.xlawen.org/kan/165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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