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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部分阅读

    “训练情况不好?我记得这些天tǐng顺利的啊。”

    傅白尘瞪起了眼:“不好?哪儿是不好啊,是太好了!好到我都不敢训练他们了!”

    “啊?”

    瞧见邵北一脸疑huò,傅白尘也懒得废话,拖着邵北就走:“你跟我来看一眼就知道了。”

    训练营的另一边,划入捕奴队,额,现在得叫陆军了。划入陆军的二百多号日本人,正散luàn地坐在地上休息。

    傅白尘掏出哨子,‘哔’的一声,而后喊:“集合!”

    一声令下,只见原本还散luàn四周的日本人,立刻迅速起身,各归其位,没用三十秒,一个方阵已经在邵北面前成型了。

    接下来是队列训练,向左转、向右转、向后转,齐步走、跑步走。一通cào练下来,除了有个别日本人动作滞后,愣是没别的máo病了。

    “这不tǐng好的么?”邵北更疑huò了。既然训练情况良好,按理来说傅白尘应该高兴才对,怎么反倒是一脸的忧心忡忡?

    “你瞧着!”扔下一句话,傅白尘三两步走过去,指着一名日本新兵:“你,出列!”

    “笨蛋!为什么你的动作比别人慢?没长脑子……”

    傅白尘训斥了没两句,队伍里喊了一声‘报告’。水野义川cào着半生不熟的普通话说:“对不起长官。奈良君让您失望了,这是我们整个连队的耻辱。长官阁下,恳请您处罚我们整个连队!”

    “入列!长官没叫你发言,不许发言!”

    “是的,长官!”水野义川入列。

    而后傅白尘指着远处的xiǎo山说:“现在,你用最快的速度爬上去再跑回来。如果一个xiǎo时内回不来,晚饭就不要吃了!”

    “是的,长官!”那日本新兵满面羞红,嗷嗷叫着冲着xiǎo山就跑去了。

    “解散!”傅白尘下了命令,随即回到邵北旁边,低声说:“你注意看。”

    看?看什么?看那家伙爬山?

    邵北正纳闷呢,突然发现傅白尘要自己注意什么了。只见那二百多号日本新兵依旧保持着队列,不但没有解散,反倒在水野义川的口令下,闷着头跟在爬山的日本新兵后头,踏着整齐的脚步朝着xiǎo山进发。

    “嘶……”邵北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帮日本人的素质,也太他妈的高了吧?

    旁边的傅白尘苦笑了一下:“还不止呢。爬山一个来回,最快也要一个半xiǎo时。晚饭不用准备了……就是准备了,那些日本人也会跟着奈良一起绝食惩罚自己。你说,这样的表现,我还敢继续训练么?”

    难怪傅白尘被吓到了,若是不考虑年代,不考虑服装,这帮日本新兵跟后世抗战时期高喊着‘天皇板载’发起人弹冲锋的鬼子有什么区别?

    095 对不起,你们来晚了

    095  对不起,你们来晚了

    没有经过几十年的军国主义教育,更没被一次次对外胜利所冲昏了头脑,细究起来,这些日本人有这种表现是因为十多年后就要形成系统的武士道?

    说起来,有着武士道那种‘自己不要命,再去要人命’的玩儿命思想的军队,在战争中还真是占便宜。远的不说,就说明朝的倭luàn。两军jiāo战,几十、上百个真倭组成一个箭头,不要命地冲杀,明军几千号人闻风丧胆,掉头就跑。当然,明军的糜烂也是一个方面,可也侧面说明了这帮武士是真不要命。

    如今陆军里头多了二百多号‘亡命之徒’,傅白尘与邵北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既舍不得丢掉这些战斗力强悍、服从xìng强的家伙,又怕这些家伙某一天突然因为不满而搞个兵谏什么的,革命革到穿越众头上。

    “你们想太多了。”张力平不屑一顾地说:“一共才二百多xiǎo日本,能闹腾出什么幺蛾子?步枪都是先从自己人开始装备的,bō兰大鼻子次之,xiǎo日本最后。等这些xiǎo日本手里有了武器,真要造反,不超过两xiǎo时就得被轰得连渣滓都不剩。热兵器作战,靠的可不是勇敢。”

    “热兵器作战,勇敢有的时候反倒是愚蠢。”杰瑞惜字如金,却让人浮想联翩。邵北依稀回想到了老美大片里的场面,几个老美胆xiǎo鬼疯狂地扣动扳机,对面喊着‘板载’冲锋的xiǎo日本如同割麦子一样成片倒地。

    杰瑞又补充了一句:“而且,过一段时间所有新兵就会打散重新分配。这样会有效避免地域xìng、民族xìng抱团。”

    “所以……我们根本不用在乎?”后勤技术口出身的傅白尘疑huò着问。

    张力平嗤的一声笑了:“该怎么训练就怎么训练,有后勤卡着,出不了luàn子。说起来老傅你也是后勤口出来的,这套你比我熟啊?”

    傅白尘老脸一红,辩解说自己是技术军官。至于到底是什么技术军官,这家伙支支吾吾就是不说,看起来很有些难言之隐。转过头来,傅白尘与邵北一琢磨也是,暂时还真就不用担心什么。而且那帮xiǎo日本的领头人,最近‘一本道’已经大成的水野义川,平素对待穿越众绝对是恭敬有加。刚来那阵打听了老吴是这群人名义上的头,居然跑过去磕头喊了半天的‘家主’,神情还颇为jī动。

    邵北过后专mén就此事询问了水野义川,这家伙很振奋地表示:不用当流làng武士,有个‘雄才大略’赏识自己,让自己一展才华的主公,这好事儿可不是随便哪个武士都能碰到的。

    邵北当时盯着水野义川看了半天,发现这家伙不像是作假之后,心里头很是嘲笑了水野义川的愚蠢思想。不过现在想来,这家伙有这种‘效忠’思想也许是好事儿?

    俩人晚饭的时候,在饭堂里讲了一通毫无营养的安抚xìng说辞,话说不论是邵北还是傅白尘,对他们这些日本人从来就没过好脸sè,这种骤然的变化,愣是把二百多xiǎo日本感动得眼圈发红。瞧着水野义川感jī涕零的模样,俩人无不感叹这个时候的xiǎo日本真是容易满足,转而竟然开始反思是不是对xiǎo日本太差了。总而言之,过后也就把这事儿放下了。

    几天之后,拉齐维尔号出航了。或许应该改名叫拉齐维尔号训练舰,或者拉齐维尔号捕鲸船。整艘船的造型没变,海权号替换下来的弗朗机xiǎo炮又装到了拉齐维尔的炮舱,只是舰首多了一个捕鲸炮,船舱里多了一些腌制鲸ròu、提取鲸油的器具。为了发展海军,王铁锤没少跟大胡子船长加布里埃尔沟通,结果从大胡子那儿得到了这么一个结论:这个时代的好水手,大多出自捕鲸船。

    有鉴于此,拉齐维尔被装上了捕鲸炮,由二副路辉天领着一帮新嫩水手,跟着大胡子船长加布里埃尔学习cào作这个时代的帆船。而此举竟引得穿越众上下无不赞同!

    鲸鱼可是好东西啊。ròu可以吃;脂肪可以提炼出鲸油——这可是航空级别的润滑油;要是一不xiǎo心抓到了抹香鲸,还能挖出来龙诞香,总而言之全身上下都是宝。

    总而言之,在大家伙的万众瞩目中,拉齐维尔号出海了。这一出去就是六天,再回来的时候不但拖回来四吨重的鲸ròu,还带回了一条让人匪夷所思的消息:发现了一条偷渡船!

    “你是说……你看到有殖民者的船在附近靠岸了?”老吴有些不敢相信。历史资料上写的明明白白,荷兰人只是发现了澳洲,英国殖民者踏足澳洲,那还是一百多年之后的事儿。怎么会有船在附近靠岸呢?

    “千真万确!那船停的地方距离铁矿厂最多二十公里,瞧见我们路过,那帮子殖民者还在岸上招手来着。”路辉天摊手说道。显然,拉齐维尔的造型míhuò了那帮殖民者。不过说起来,貌似穿越众也是殖民者啊。

    老吴‘哦’了一声,转头看向军事组一干人等。

    杰瑞皱着眉头发问:“总计有多少人?”

    路辉天思索了一下,说:“一船人……距离太远,根本没法计算。”

    杰瑞点点头:“好吧,那我们就按照当初拉齐维尔号的人员、武器配备来计算。最多三百人,不超过一百只火枪。而且火枪的shè程jīng度都很糟糕。虽然新兵训练才刚刚开始,不过我想我们有能力歼灭对方。”

    是的,歼灭!绝对不能让对方跑了。一旦对方跑掉,那就意味着前往澳洲大陆的海图,会在短时间内散布在所有殖民者的面前。那就意味着中南现存的地理优势dàng然无存,一bō又一bō的探险者会让刚刚立足澳洲的穿越众处在巨大的危险之中。所以,不管对方出于什么目的,绝对不能让对方跑掉。

    军事xiǎo组内部开了个xiǎo会,随即各自领了分工,各行其是。张力平伙同丛林战经验丰富的毒贩子麦克兰,先一步前往那些殖民者的营地侦察。

    军工与机械xiǎo组加班加点,利用一切能用上的手段来赶制武器。当然,热兵器就那产量,急也急不来。不过倒是用机chuáng削了不少的长矛。

    拉齐维尔号也没闲着,卸下鲸ròu,满载了弹yào,直奔殖民者的营地而去。拉齐维尔号的任务很艰巨,一旦陆战解决不了问题,想要阻拦住对方逃跑,就只能依靠拉齐维尔号进行海上拦截了。

    傍晚的时候,张力平与麦克兰回来了,只是这俩人脸上都挂着诡异的表情。

    “怎么样?侦察到那帮殖民者的具体位置没?”

    张力平用手胡luàn地擦下脸上的油彩,迟疑着说:“侦察是侦察到了……一条荷兰东印度商船,岸上大约一百五十人,大约五十支火绳枪,其余都是冷兵器。这是营地的布局图。”说着,张力平将一张草绘的地图递给了杰瑞。

    “恩?我怎么感觉你话没说尽呢,还有别的事儿?”傅白尘敏锐地发现了张力平话里有话。

    张力平哭笑不得地说:“别提了!我们俩侦察完返回的时候,被对方发现了……结果那帮洋鬼子愣是把我俩当成土著了。”

    毒贩子扯扯嘴角,从包里提出一个xiǎo纸包:“而且还送了一xiǎo包糖。”

    ……

    好吧,张力平与麦克兰这俩人浑身涂了油彩,衣服被树枝刮成了布条,没见过这种扮相的瞧了,以为他俩是土著也无可厚非。只是洋鬼子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没打没杀的,还送东西?莫非这帮家伙是来传播上帝福音的?

    “没什么好奇怪的。”邵北回想了一下历史资料,解释说:“这是欧洲殖民者的惯用手段。每到一个新地方,都会先给当地原住民一点好处,希图通过这种方式来立足。等站住脚了,那帮殖民者就会翻脸不认人。当初五月huā号刚到美洲大陆,也是在印第安人帮助下才在美洲建立殖民点的。所以,你可以理解为这是对方的糖衣炮弹。”

    “邵北说的没错。所以,按照原定计划,我们该怎么打怎么打!等打完了,我们还他们两包糖!”

    老吴的话,顿时让大家伙笑了起来。听了张力平的敌情介绍,所有人都是底气十足。海权号离开十多天了,这十多天里军工xiǎo组又造出来四十支m1643步枪外加十二支左轮手枪,在火力上已经远远超过了对方。而且,穿越众也不怕冷兵器ròu搏战。那二百多号日本人,可是冷兵器ròu搏的行家。水野义川那家伙的拔刀术加上新晋修炼的‘一本道’,组合起来连ròu搏战第一高手nv杀手陈御都头疼,就别说那群殖民者了。

    当晚饱餐战饭,武器装备纷纷下发。新兵们手里一头大一头xiǎo的木棍上,xiǎo的一头绑了一根长长的铁刺,权当是刺刀了。十几个自认刀法大成的xiǎo日本,领了一把山寨大马士革。擦着黑,军事组领着几百号新兵浩浩dàngdàng就出发了。凌晨偷袭,这可是速战速决的不二法mén。

    “说起来,好像我们也是殖民者啊?”路上,有xiǎo伙子笑着说了一句。

    邵北琢磨了一下,说:“你说的没错,只是我们来的比他们早。所以现在必须跟后来者亲热地打个招呼,告诉他们:对不起,你们来晚了!”

    096 移民局与海岸警卫队

    096  移民局与海岸警卫队

    ‘啪’,右手狠狠地拍在脖子上,放下来摊开在眼前,掌心赫然是一只血ròu模糊的蚊子。

    “难以置信,这些该死的蚊子似乎有骨头!”阿贝尔塔斯曼抱怨了一句,随即提起笔,借着烛光继续写下去:

    “……1643年4月1日,晴。

    对于某些蠢货来说,今天是新年(注一)。早晨的时候,船上的厨师在面包里掺了芥末,我发誓,那味道会让所有人终生难忘。如果你有幸尝一xiǎo口的话,亲爱的,哪怕是一xiǎo口,我保证你会记住这种奇特、诡异、充满刺刺jīxìng的味道。当然,作为报复,可怜的厨师一整天都在摔跟头中度过。要知道我手下的水手可是十分善于整人的。

    我也受到了牵连,就在刚才……也不知是哪个hún蛋在我的鹅máo笔上抹了辣椒水。我怀疑是我的二副布隆克干的,只有那个家伙才会那么细心地观察到,我在写信的时候会经常xìng地shǔn手指。

    这一天真糟糕,你必须要时刻提防着手下人的恶作剧。不要怀疑这些水手的恶作剧创意,哪怕我已经跟他们相处了四年,十分熟悉这些家伙,一不xiǎo心还是会落入他们的陷阱。

    虽然如此,但大家的士气总算有了点起sè。好吧,我猜如果你永远也收不到我的上一封信。天知道cháo汐会将漂流瓶送到哪个海滩。所以,我还是重新提一下吧。

    去年的12月,我的船从巴达维亚出发向东向南探索新大陆。然后在一月的最后几天,我们找到了美洲大陆的最南端(注二)。只是这跟我印象中的美洲大陆有些区别,那些土著看起来不像印第安人,反倒更像是非洲的黑奴。

    为此,我的大副还反复查看了指北针,看看是不是被人动了手脚,以至我们一直在朝西行驶。

    土著就是土著,这些异教徒崇尚一种人头兽身的怪物,愚昧、落后,他们甚至从不耕种,只靠采集各种果实维生。我们在美洲最南端停留了一个星期,参与了一场土著部落之间的战争。这本应该是一场荣耀的胜利,你知道,我们武器先进,而那些土著甚至还在用骨制品。

    但结果让人很失望,cháo湿的空气让火yào长了máo,火枪齐shè的时候发火率居然只有可怜的四成。我们原本支持的部落,眼见形势处于下风,可耻地撤退了。只留下我们这些文明人来单独抵抗上千的野蛮人。

    尽管困难重重,但我们依旧打退了野蛮人的两次攻势。当然,我们也损失了四个人。我的朋友,大副康德尔——你见过他的,就是留着漂亮八字胡的那个康德尔——不幸遇难了。这让大家士气很低落,而且该死的野蛮人实在太多了,他们像苍蝇一样,轰都轰不走。

    我准确地判断了形势,在没有遭受更大的损失前,我们撤退了。并且连夜离开了该死的南美洲。

    返航的途中,我们发现了几处陆地。这些都一一标注在海图上了,我想我的雇主——东印度公司的高层们,应该会对这一结果满意。

    按照计划,我们现在已经出现在新几内亚的南岛。只是前天赶上了一场该死的暴风雨,然后我们彻底失去了新几内亚的方向。现在,我们登录了一处不知是大陆还是岛屿的陆地。我们会在这里补充淡水、食物,修补破损的船体。然后就会向着巴达维亚返航,虽然我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巴达维亚。

    值得一提的是,陆地上的生物很奇特。布隆克发现了一种像鸭子的怪兽,只是这东西可不好惹,它差点将一名水手直接送入天堂。可怜的家伙现在高烧不退,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当然,我们也发现了土著人。就跟其他的土著一样,浑身描绘着稀奇古怪的图案,穿着莫名其妙的服装。不过这些土著应该会比先前的土著文明一些——尽管他们的穿着品味很糟糕,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穿的是棉制品。这一点让大家很兴奋,也许我们会从这两个土著的背后挖出一个失落的文明。

    所以,我们好好招待了两个土著,临走还送了他们一包糖。但愿那两个家伙会带着同伴回来,这样我们就可以通过jiāo易获得补给。说真的,离开巴达维亚半年多,我受够了这种颠沛流离的生活。如果有可能……

    ”

    阿贝尔塔斯曼提着笔正在考虑着措辞,帐篷外猛地发出一阵哄luàn声。他立刻皱着眉头不爽地喊道:“该死!你们这些笨蛋就不能安静些么?布隆克,布隆克!谁来告诉我又发生了什么?”

    帐篷外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对不起,船长。有人把一头狼当成入侵的土著了。不过这狼长的真奇怪,肚皮上还有个袋子……”

    “见鬼!叫他们安静些,起码要等我写完信。”

    “知道了。对不起,船长。”

    “一群蠢货。”嘟囔了一句,阿贝尔重新坐下,提起笔琢磨了一下,继续写:“如果有可能的话,我想是该考虑一下退休的事儿了。你知道,我今年已经四十岁了。这一次的探险,肯定会给我们带来一笔不菲的收入。有了这笔钱,我们可以在格罗宁根老家买一处农场。而且我们的nv儿也该接受正统的教育了——总不能继续放任她变成一个粗鲁的野丫头。

    信就写到这里了。爱你的丈夫,阿贝尔塔斯曼。1643年4月1日于某个不知名的陆地。”

    停笔,将刚写好的信卷成一团,而后塞入一个玻璃瓶子中。

    正当此时,外头突然传来一声枪响。阿贝尔手一抖,险些将瓶子摔在地上。

    “见鬼!又是哪个笨蛋走火了?布隆克,布隆克!”是的,走火。某些蠢货固执地认为4月1日才是真正的新年,这些蠢货为了庆祝新年,从早到晚打着走火的名义,肆无忌惮地làng费着本就不多的火yào。

    “对不起,船长。我这就去看看。”

    阿贝尔深吸了一口气,他发誓一定要找到那个蠢货,然后狠狠地踢他的屁股。

    紧跟着外头骤然传来一阵爆豆般的枪声,中间夹杂着有人中枪倒地的惨叫声。阿贝尔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对头了,他立刻提着火枪冲出了帐篷。

    然后他看到了二副布隆克,这家伙手脚并用地爬过来,惊慌失措地喊着:“船长,我们遭到了攻击!”

    事实上不用白痴二副的解说,眼前营地内的景象已经说明了一切。子弹拽着光芒,从远处的丛林里恶狠狠地扑过来。躲在障碍物后面的水手还好,那些惊慌luàn跑的,往往没跑出去几步,就会被几颗子弹贯穿,像断线风筝一样倒地。

    阿贝尔亲眼瞧见一个面朝自己从自己身前跑过的水手,肚皮上猛地爆炸出一团血光,哼都没哼一声就死了。

    阿贝尔狠狠地踢了二副的屁股,吼道:“hún蛋!立刻去组织反击!狠狠的反击!不然我就宰了你!”

    “遵命,船长!”二副连滚带爬又往回跑。这家伙穿过一道火力网,跑到一群卷缩在xiǎo土坡后面的水手当中,chōu出佩剑叫嚷着:“拿起武器,胆xiǎo鬼们!跟着我反击!”

    然后可怜的二副脖子上爆出一团血光,死的不能再死了。

    危急时刻,总会有人站出来当英雄的。过了一会儿,一个壮实的大块头站了出来:“敌人的子弹不会因为我们的不抵抗而打飞,跟着我……”

    ‘砰’,这家伙更倒霉,一颗子弹直接掀开了他的脑壳。

    刚刚起身的一帮水手,立刻又爬了下来。

    又过了好一会儿,听着枪声逐渐稀落下来,又有个英雄站了起来,然后这家伙甚至连个遗言都没有,便被一颗炸弹炸成了两截。

    “见鬼,敌人冲上来了!”

    借着营地的篝火,只见远处一片亮闪闪的寒光,对方发起白刃冲击了!

    阿贝尔这时已经从最初的无措中走了出来,他迅速判断了下眼前的形式。敌众我寡,这是毋庸置疑的。而且对方武器jīng良,绝对不是什么土著!理由?会用火枪的土著还是土著么?而且,什么枪能打这么准,还一下子能把人穿个大dòng?

    这是一场有组织、有预谋的伏击!留下来只会只会白白送死!

    “撤退!撤到船上!”

    阿贝尔边跑边喊,一头钻进自己的帐篷,抓起桌子上的漂流瓶扭头就往船上跑。

    跑到半路的时候,阿贝尔再次确信,这是一场有组织、有预谋的伏击。借着月光,他赫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不足一海里的海面上,多了一艘战舰。

    “完了!逃不掉了!”所谓大难临头各自飞,这会儿阿贝尔也管不了其他人怎么样了,他扭头朝西边就跑……幸好阿贝尔反应够快,及时收住了脚,否则从十几米高的悬崖摔下去,不死也是残废。

    前无去路,后有追兵。阿贝尔狠狠地咒骂了一通,考虑了几秒,好像现在除了等着投降没别的选择了?不,还有一件事需要做。

    他目光紧紧地盯着手中的漂流瓶,嘟囔了几句‘上帝保佑’‘bō塞冬庇护’‘一定要让我的妻子收到’云云,随即朝着海面狠狠地投掷过去。

    几秒钟后,传来一声清脆的玻璃破碎声……

    “见鬼!”

    然后阿贝尔再也没有时间考虑别的了,他的身后传来一声饶舌的法语:“非法入境者们,立刻放下武器,双手抱头。否则……额,澳洲海岸警卫队与移民局,将对你们采取最猛烈的攻势。”

    (

    注一:一种说法是,法国佬的新年原本是4月1日,1582年法王强行将新年改在了1月1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守旧的民众依旧在4月1日过新年。

    注二:事实上阿贝尔塔斯曼发现的是新西兰南岛,只是他以为这就是南美洲了。他在回程的途中,还相继发现了斐济、汤加,最终绕过新几内亚回到了巴达维亚。书中这厮被风吹到澳洲了。…  …!)

    098 互相拆台

    098  互相拆台

    处理完不请自来的荷兰佬,两天之后,海权号返航了。除了带回来大批稀缺的物品,还带回来两千多号明朝劳工。

    邵北站在码头上,远远瞧见肖白图风尘仆仆下了船,立刻上前打趣道:“肖总,得逞没?”邵北可是记得,肖白图这家伙此前可是立誓此番要好好体会一把‘明朝风情’。虽然如上次在澳mén一般碰到‘芙蓉’这种极品的可能xìng很xiǎo,但以肖白图这家伙的糟糕运气来看,碰上‘chūn哥’‘曾哥’什么的,极有可能。

    肖白图别扭着一张脸,不耐地摆了摆手:“别提这个了……忙的脚不沾地,哪还有功夫体会明朝风情啊。”

    脚不沾地?不是在逛青楼,就是在逛青楼的路上,也算得上脚不沾地了。

    邵北笑了,咂着嘴上上下下打量了肖白图半天。“根据以往的表现来看,肖总的话得打个折扣……”

    “别闹了,我说真的,这次麻烦事一大堆。而且还都没解决……搞不好这一趟就是我们从明朝最后一次引进人口了。”

    恩?最后一次?莫非广州那边还真出了岔子?

    那头,维芙二瞧着排号下船的明朝劳工,好一通抱怨:“我说肖白图,怎么这一bō男nv老幼都有啊?你看那老头,胡子都白了。这哪儿是招工啊,合着真成引渡难民了。”

    “累到了,没空跟你解释,你问徐晓涛吧。”肖白图疲惫地叹了口气,抬头瞧了瞧天sè,对着邵北说:“我回去洗个澡,咱们边走边说吧。”

    俩人一路走一路说,等邵北跟着肖白图到了家mén口,广州方面的事儿已经了解了个大概。整个事情的经过,可以用峰回路转、急转直下来形容。

    事情还得从邵北等人上一次广州之行说起。上一次邵北他们做主拿出七万两银子救助明朝难民,想着起码别让十来万老百姓饿死了。而且以澳洲海商的名义开了粥场,不但给自己脸上贴了金,而且下一次再来,这些明朝难民必定会踊跃报名去澳洲淘金。

    想法是好的,可邵北等人实在太低估了明朝人的乡土情结。七万两银子huā出去一半的时候,广州这地方已经开chūn了。熬过了青黄不接的冬天,一等到开chūn,难民里jīng壮的xiǎo伙子就不提了,但凡是能干的动农活的,纷纷找田间地头自我推销,给人家地主打短工;那些fùnv也拉帮结伙给人浆洗衣衫换零钱。

    总而言之,这一开chūn,十几万难民几天的功夫愣是散去了大半。而剩下的人就更夸张了!平素有零工就做零工,没有就到处拾荒,每到饭时,肯定端着破碗准时排队候在施粥的大铁锅前头。

    等肖白图到了广州,竖起牌子招工,结果一天下来报名的只有那么xiǎo猫三两只,大多数人只是抱着破碗蹲在招工牌子周围看热闹。

    纳闷的肖白图挑了个老实问了一嘴,你这天天喝粥也吃不饱,怎么不报名呢?

    那老实疙瘩回答的话差点没把肖白图噎死:“这年景,有口吃的饿不死就不错哩!哪还敢图吃饱?再说全天下都闹饥荒,那个什么澳洲就不闹饥荒?还全吃饱……难不成去了就变地主老财?骗谁哩!俺可不信。”

    中国的老百姓,真的是全世界最好的老百姓。但凡是有一口吃的,饿不死人,从来都是逆来顺受。肖白图一向以为这是美德……可正是这美德,让肖白图一阵抓狂。好吧,这群难民不去澳洲的理由,居然是因为饿不死……而饿不死的原因是因为穿越众开的粥场……这么推算下来,这是自己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当天,肖白图与徐晓涛几个人开了个xiǎo会。第二天一早,难民们绝望地发现,粥场的大铁锅都撤了。而就在大铁锅原本的位置,立起来一个硕大的招工牌子,几个嗓mén大的家丁反复地喊着:“报名澳洲淘金,管饱还有工钱啦!”

    另外还有一拨家丁,一手拎着bāng子,一手拎着装满了窝头的筐。瞧见有老弱病残孕,就会走上前递过去一个窝头。身强力壮的想要?对不起,没有。想吃靠力气赚钱买去!若有纠缠不清的,家丁一准劈头盖脸一通bāng子砸过去:“想抢劫是怎地?当俺们广州黄家好欺负?吃俺一bāng!”

    这一手变化起到了立竿见影的作用,当天就招募了满满一福船的劳工。

    志得意满的肖白图,很是自我表扬了一通,可这厮没高兴了几天,一个新的变化让肖总所有的努力化作了泡影——竞争对手出现了!

    要说穿越众从明朝引进移民,一直都存在竞争对手,就比如那些蛇头人贩子。这一帮人没事儿造造谣,买通xiǎo吏恶心恶心大家伙,总之yīn招不断。可有句话说得好,钱能通天啊。自打邵北他们走通了广州知府的mén路,这些xiǎoyīn招xiǎo绊子,什么用都没有了。

    白huāhuā的银子开路,广州府上下一路绿灯。人贩子们还想故技重施,可就难上加难了。谣言这种不靠谱的东西,在王谢藽aouā费巨资印制的《澳洲风貌》宣传册面前变成了笑话,再想买通xiǎo吏,xiǎo吏一张口说出的价钱能让财大气粗的人贩子们咋舌不已。

    那头xiǎo吏还振振有词:“那可是知府大人关照下来的,给你办这事儿,俺得搭上衙mén里的前程。这价钱还是看在熟人的份上……”

    总而言之,在这场不对等的对峙中,蛇头、人贩子们灰溜溜地败退了。

    所以,在某一天早晨,肖白图看到招工点旁边立起来一个旗杆,一面彩旗迎风招展,上头还苍劲地写着‘大元岛招工’五个大字的时候,róu了半天眼睛,一度以为自己眼huā了。等确认这确确实实发生在眼前,而不是因为自己yù求不满导致生出的错觉之后,肖白图大笑了半天。

    跟我们打擂台?你亏得起银子么?

    当天下午,招工点立起来一面新的大旗,上书‘澳洲金山,月钱四两’八个大字。几个家丁人手拎着一个铁皮喇叭,扯着嗓子喊:“去澳洲金山挖金子咯,月钱四两十足白银啦!”

    一听月钱四两,原本围在旁边招工点的明朝人,呼啦啦就围了过来。那可是四两白银啊!按照广州现在的米价,一个人做工,足够全家老xiǎo吃饱喝足了。

    大元岛招工点几个伙计瞧着不好,撒tuǐ就往广州城跑。没一会儿的功夫,来了几个衣冠楚楚的家伙,看样子是管事的。这几个家伙对着两面大旗一通嘀咕,第二天一早,大元岛招工点换招牌了。

    “大元岛屯田,应募者分良田三十亩。”

    十来个大嗓mén的活计,拎着新鲜出炉的铁皮喇叭,嗷嗷叫着:“大元岛屯田啦,去的每人三十亩良田,外加一头牛啦!”

    然后原本一帮明朝劳工又呼啦啦如cháo水一般涌了过去,肖白图眼前立刻变得mén可罗雀。

    肖白图气得直乐,这帮大元岛招工的还真是来拆台的。三十亩地一头牛……吹牛吧!大元岛才多大地方,哪来那么多良田。你当大元岛是我们澳洲呢?

    冷哼几声,肖白图一招手,找过来跟班梁二,耳语了几句。不过一个时辰,澳洲招工点的旗号又变了:澳洲金山招工,月钱四两,满三年分良田百亩!

    左右又不是现在就兑现,吹牛嘛,谁不会呀?再者说,我们澳洲地方就是大,别说百亩,一个人再来百亩都不在乎。新的旗号没挂出去多久,肖白图又来了一手绝户计:凡报名者,每人五两银子安家费!

    光说不练假把式,有种你们大元岛也给这么多!

    还真别说,肖白图这一手绝户计,顿时让大元岛那帮人软了下来。老百姓可不是傻子,你就是吹破大天去,真金白银没到手那也是假的。什么?你说澳洲金山是骗人的?那好,你也给俺五两银子,俺跟你走……没有?那你们大元岛就是骗人的!

    有外地新到的难民,先看看右边mén可罗雀的大元岛招工点,又瞧了瞧人山人海的澳洲招工点,仔细打听了一下两边的待遇,而后一拍脑袋道:“这是托啊!”而后一头挤进澳洲报名点的队伍当中。

    一连好几天,瞧着澳洲这边热闹非常,自己这边连个人影都没有,哪怕是泥人也得生出三分火气。十几个大元岛招工的活计,先是在一边冷言冷语,引得吵吵起来,找了个由子轮着拳头就打上来了。也搭着这帮人倒霉,正赶上巡城的衙役路过,上去一通铁尺就把这群闹事的给打跑了。

    肖白图‘好好’感谢了主持正义的衙役,这回愈发得意了。老子不差钱,看谁还跟老子争人口!

    往香港连续送了三福船,等到第四次,福船刚刚出广州码头,一位不速之客不请自来。见了肖白图打量半晌,冷哼着说:“既然朋友诚心与我郑家过不去,说不得,我郑家要陪朋友过两手了!”

    099 郑家的报复

    099  郑家的报复

    如果你跟一个人起了口角,动起手来最终你沾了便宜,那人临走说一句‘你等着,我家如何如何’的,那多半是那xiǎo子的场面话。中国人嘛,讲究个面子。打不过可以,脸面不能丢了。

    所以当那中年人扔下一句狠话拂袖而去的时候,肖白图浑没当回事。当然,肖总谨慎起见还特意问了下五虎上将,广州城里有没有个郑家,背景如何?五虎上将黄忠细数了半晌,概括起来就是阿猫阿狗,不上台面的土财主而已。肖白图一听更放心了,土财主?斗富咱怕过谁?

    于是乎,我们的肖总优哉游哉奔着广州城最好的青楼就去了。到了地方,自掏腰包点了酒席,叫了姑娘作陪。这前脚刚喝上一杯huā酒,后脚梁二哭丧着脸就找来了。

    “你说什么?咱们的船被人给拦回来了?”肖白图翻来覆去问了半晌,才确认梁二不是在开玩笑。“谁干的?”

    梁二答:“官军水师。”

    肖白图一听就炸了。徐世程这老xiǎo子又玩儿什么huā样?难道还想挨一通胖揍不成?骂骂咧咧了几句,起身就要找徐世程算账。

    “东家,不是徐大人的手下……对方船头挂着郑家的旗号。”

    “郑家?”

    “福建郑家。”

    肖白图听罢,联想起方才那中年人撂下的狠话,一阵头晕目眩。这哪儿是什么土财主啊,整个一军阀啊!

    难怪对方要往大元岛移民,难怪可以这么底气十足的叫嚣!这他妈的可是郑家啊!垄断中日三角贸易,一己之力挫败荷兰,十几年后更是逆流而上,打得野猪皮头子顺治嚷嚷着迁都回老家的郑家!可是话说回来,你郑家不老老实实在福建老巢待着,怎么没事儿跑广州来了?

    “对方撂下话了,若无郑家旗号,往来大明难保平安。劝咱们h( 迷航一六四二 http://www.xlawen.org/kan/168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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