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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我做生意的决心已定，我们既然来了，就该去这里的商埠，大小市场转转，学不到东西，也能长长见识，您说是这理不？”“是，太是了，那咱下午就出去转。”
三个人逛进大市场，觉着什么都新鲜，看了瞧，瞧了看，不知不觉天就黑了，程悦一看表，快七点了，心想这下遭了，马上和程传贵他们分兵两路，一路回旅馆，一路去关东军司令部。
人力车一停，雄助就追了过来，没好气的问怎么才来，程悦说自己早就从旅馆出来，走迷路了，最后才想起来叫人力车。
“还是那么不舍得花钱，要是你出门就叫上人力车，哪还会丢呀。”雄助的语气里面不无埋怨。“你以为我是你呢，大家公子，大把花钱，我的养父母是从地里刨食的，供我念完了大学容易么？”程悦不知为什么，从听伊藤博义说雄助入伍当兵了，心里就不痛快，她在日本守备队和慰安所里的经历，已经足够她对日本军人的厌恶和憎恨，今天看他穿着军服，耀武扬威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吃枪药了？”“我看你才是吃枪药了呢，说好的毕业以后一起出去继续求学，你为什么出尔反尔？”程悦寸土不让，步步紧逼。“咱还是找个地儿填饱肚子，有了力量再接着争论吧。”雄助看样子真的饿了，其实程悦也早就饿了，现在气充满了胃，“不用吃了，肚子叫气已经填饱了。”
“别说气话了，还是先吃东西吧？”雄助指着不远处，路灯边上挂的幌说：“那里就有一家酒店，去吧，我请你喝点酒。”“我不会喝酒，你也不是不知道。”程悦还是没顺过来气。“我们现在毕业了，是独立的成年人了，喝酒也属正常的，况且，今天我们是毕业以后第一次见面，大小也是喜庆的事啊。”
程悦不再说话，任由雄助挽着胳膊进了那家小酒馆。小二拿了菜单请两人点菜，雄助随手递给了程悦说：“你点。”程悦见也没有什么上讲一点的菜，心想便宜了这小日本鬼子，她挑好的点了一个酱牛肉，熏猪爪，芹菜炒粉条，溜豆腐，两凉两热，完后又告诉小二额外称二斤酱牛肉，两个猪爪打包，吃完带走。她见雄助拿异样眼光瞅她，问：“怎么？嫌多了，驼叔和我妹妹还在旅馆没吃呢。”
“没嫌，我怎么会嫌呢，这是晚了，不然应该请上驼叔一起吃的。”雄助在学校时，就已经认识常来学校伴读的驼叔，现在他不敢再惹程悦，他发现程悦变了，变得容易激怒，不再像以前那么温顺而矜持。“嫌也就这一回了，以后各奔东西，不知哪辈子再能见面了。”程悦还是没好脸。
“来，喝一点吧。”雄助把程悦的愤懑和悲戚，都归结于自己没能履约带她去日本留学，他想向她解释，以明志向。喝了一口酒，他说：“程悦，我知道你对我不能与你一起继续求学抱有不满，可有些事情你也得理解我啊。”
“你让我理解什么，你说说。”程悦不想和他再理论，只专心的吃菜，她觉着这家店门脸小，做出的菜还很地道，特别是酱牛肉，味道独特，口感特好。
“你知道我们伊藤家族在日本的地位和影响，现在正赶上日本帝国在从事一项伟大的事业，我作为一个有志的青年，能不为所动，能不踊跃的投入这伟大的洪流中去么？！”他语言激越，心情激奋，脸上充满了红光。
“什么伟大的事业，什么伟大的洪流？”程悦很随意的问。“这你都不知道么？征服满蒙，征服亚洲，最后征服世界。这项事业不够伟大么？帝国的军队就是不可阻挡的洪流，已经占领了满洲，在不久的将来就可以占领全中国。而这场战争的主要发起人之一，就是我的叔伯伊藤博文，伊藤博文你不会不知道吧，我们在校时就学过有关他的文章，我现在选择了加入帝**队，正是适应历史的潮流，你等着看吧，我一定会在这场战争中成为举世闻名的大英雄。”
雄助狂妄之极的叫喊，把默默吃东西的程悦惊呆了。她抬起头像不认识样的打量雄助说：“你以前不这样呀，怎么才参加部队一个多月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她看到日本军国主义狂妄的种子，已经扎根在了雄助的心中。“不是像，就是变了个人。”雄助仰头喝尽一杯酒去。
程悦瞅着雄助，恍惚间他脸上的肉就脱掉了，剩下一具骷髅。她端起酒杯说：“祝贺你，狂妄的日本帝国后起之秀。”心里却在诅咒他一定不会得到好死。
雄助一直没能走出东北半步，十一年以后，他在实现占领整个中国乃至亚洲和世界的美梦之中，做了程悦的刀下鬼，这是后话。
第22章伊藤洋子
十天以后，程悦再次拜访伊藤博义。他远远的就向程悦伸出手说：“你真是像春天的燕子，才几天就飞回来了。我知道，你很快就能回来。”
“为什么？”程悦与伊藤握上手，就再也没抽回来。伊藤像孩子样的摇着程悦的手说：“因为这是个秘密，可意会不可言传，哈哈哈哈。”他很自信的笑着问：“做通老人的工作了？”
“很遗憾，没做通。”“为什么？”伊藤意外的问。“很简单，他们不来新京，我自己过来他们不放心我，我也不放心他们。”程悦说。“不对，不对，你在这里念了三年的，而且还要留洋，那他们就不觉着远了？”伊藤的理由也不无道理。
“那是两回事，也许那些都是暂时的，有个头尾，要是在这面工作了，就将是终身的。”程悦说：“您不让我坐下喝口水呀？”她扫视一眼握在伊藤手里的手。
从见到程悦，伊藤的眼睛就没有一刻离开程悦的脸。他请她入座以后，自己就坐到了她的身边，殷勤的为她斟茶。看她喝了两口茶，又用手绢擦了一下额头浸出的汗，才抑制不住的又问：“那你以后具体做什么，打算好了么？”
“说实话，这次过来一是告诉您不能在您身边为您服务，二是也想求您帮助揣摩一下我今后工作的路数。”程悦谦恭的说。“你有什么具体想法说出来，看看叔叔能否帮上你。”伊藤的手又握上了程悦的手。
程悦指着伊藤不老实的那只手说：“您不嫌累呀，握着我的手怎么了，哪里舒服么？”“舒服，你的手细腻暄软，握上去心旷神怡。”“您对中国文化的修养可谓深厚无比，就连我这专修中国历史和语言文学的大学生都自愧不如。”“你那可是折杀我啊，我怎么敢同你比呢，我说的话也就是卖弄个新鲜罢了。”伊藤点燃一支烟说：“我等着你说正题呢？”
“我想开店做生意。”“好呀。”伊藤将吸了两口的香烟摁进烟灰缸里说：“说下去。”“没了。”程悦假装什么也不懂的摇摇头。“怎么会没了呢？具体做什么生意，你得有个选项吧？像酒店、茶庄、布店、粮店等等好多，都很适合女孩做啊。”
“太小，我想做个大一点，经营的种类也多一些的店。”“那你是要做商行货栈一类的了，那样投入会大一些，经营风险也相对要大。想好做那类物品了么？”“能赚钱的都做。”程悦的语气坚定固执，找不出虚假成分。
“呵呵，呵呵，初生牛犊不怕虎呀，好，好，叔叔就喜欢你这样有志气的孩子。”“您说您能帮上我不？您要能帮上我，我就敢做，您要帮不上我，我就回去当老师。”“为什么还非得我帮上你，你才肯做啊？”伊藤也想透一下程悦的底。
“这是大势所趋啊，现在东北虽说有个满洲政府，可明眼人都知道，满洲的政府是在日本人操纵下的傀儡政府，真正说得算的都是日本人，要升官发财没一样离不开日本人，我又是个小乡民，出门两眼一抹黑，就在新京有缘结识了您这位大商人，您要是肯帮我我哪有不成之理呀，中国有句老话：背靠大树好乘凉。我就想靠着您这颗大树发点我的小财，您看行不？”
伊藤重新点燃一支烟，细细的品评了一番程悦的话，他觉着眼前这位外表朴实，略显幼稚的女孩，真是一个可造之材，在她的脑子里有无限的智慧和远见。“再具体点。”他在深挖程悦的内在本质。
“不知我这是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说了怕您笑话我。”程悦下意识的缩了一下脖子。“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是想吃什么肉呀？再说了，你就是对错我也不会笑话你啊。”
“那我说了？”程悦做贼样的瞅着伊藤。“大方些，怎么变得吞吞吐吐了。”伊藤想说婆婆妈妈，临出口时改了。
“是这样的，我想在东安买一个铺面，办一家商行，挂在您的旗下，您看您这面有什么买卖可以在东安做，或需要什么物资我们那面有，我给您办，完后您赚大钱，给我们个功夫钱就行，您看我是不是太那个了？”“哪个了？”伊藤微笑的瞅着程悦。
“高攀您的大会社，太不要脸了呗，你要是那样认为，就，就算我白说，其实我家目前可以自给自足，我当老师也是蛮好的，赶上这个混乱的世道，妈妈爸爸也希望我当老师，那样平稳安全。”程悦低下头，不去看伊藤的表情。
“你的想法很大胆，也很随人意，我接受你的加入。”“真的！”程悦吃惊的抬起头，转身扑入伊藤的怀里，在他的腮上亲了一下说：“这么说我的商行可以成立了？”“不仅可以成立，现在我就可以正式宣布成立了。”伊藤搂紧了程悦，用嘴扑捉她的嘴唇。
程悦伸出一只手挡住伊藤的嘴说：“叔叔，这样不好吧？我还这么小。”伊藤抓住程悦挡在嘴前的手说：“我没记错的话，你已经二十二岁了，在中国没出嫁的姑娘里，这已经算大龄了。”
“叔叔，您和我年龄差得那么悬殊，我们是两代人，这样是根本不可以的。”程悦说。“那是在你们中国，我们日本无所谓，很平常。”伊藤说着，手就拂到了程悦的脸上。
程悦挣了一下身子说：“叔叔，我终究是中国人，从小接受的都是孔子的思想，给我一些时间好么？”伊藤在程悦的额头吻了一下，放开她说：“我正好没有女儿，你就做我的义女吧，那样你可以名正言顺的出入我的公馆，也可以堂而皇之的进入大和株式会社，我给你办一个日本身份，将来做起生意，会顺畅的多。”
程悦嘟嘟个嘴，不太情愿的说：“那我不成了日本人了么？那中国人会骂我汉奸啊。”“你有了特权，那些中国人溜须拍马的追你都唯恐不及，哪还会有人敢骂你啊。就这么办了，你的名字和商行的名字我都想好了。你就叫伊藤洋子，商行叫大洋商社，你就是社长，怎么样？”
“那在您们那里呢？”程悦问。“哈哈，对，在大和株式会社也给你加上理事的头衔，一年两千银洋的薪水，怎么样？”“嘻嘻，这才像个叔呢。”程悦娇滴滴的叫道。
第23章借力打力
“已经三更天了，这姑娘怎么还在外面傻坐着？”程传贵睡一觉醒了，见程悦还在当院的柳树下坐着喝酒。他提着自己的一件外套到院子给程悦披上说：“这天已经上秋了，夜里凉了，你该注意自己的身子骨。”
“叔，您坐，我去给您取只杯子。”“别，别，要喝，咱也得进屋喝，走吧，到我屋去，有什么话别憋在心里，对叔说说，心也能敞亮一些。”程传贵说着就提起了石桌上的酒瓶和酒杯。
“叔，这是洋酒，您要喝不惯，我去柜上给您要一瓶白酒。”进屋以后程悦说。“你在哪儿学的喝洋酒？”程传贵奇怪的问。“呵呵，在伊藤公馆，他的酒柜里全是好酒，世界上哪个国家的都有，叔，您坐，我对您说。”
“喝酒得就菜，这干喝能行么？”程传贵问。“行，外国人都这么喝，以后我也得学着这么喝。”程悦给程传贵倒上一杯说：“叔，您尝尝，这酒不错的，是法国产的，我从伊藤家带回来的，他说这一瓶酒得一百多个大洋。”程悦拿起桌上的烟，抽出一支递给程传贵说：“叔，这烟您抽习惯了吧？来抽一支。”她叼到自己的嘴上，点着火递给程传贵说：“叔，您抽。”
程传贵见程悦说话有点走板，担心的问：“你喝多了吧？不行就早点睡吧。”“没事叔，就像您说的，我心里有些闷，和您说说，也就能敞亮了，叔，我说的那防护墙现在已经建起来了，伊藤博义那只老狐狸，同意我们加盟他的株式会社，他还要给我个身份，日本人的身份，名字都给我起好了，叫伊藤洋子，做他的义女，还是他们大和株式会社的理事，一年有两千大洋的薪水。叔，我有点害怕了。”
“怕啥了，是怕咱的商行开不起来，还是怕那两千大洋烧手？”程传贵问。“那些都不是问题，我是怕这样一来我们在国人的眼里可真的就成了汉奸了，这一步迈出去，再回头可就难了。”程悦万分心痛的道。
“想想你爷爷，你父母的死，想想我们今后要做的事，也只能豁出去了，为赶走日本鬼子，我们命都可以不要，何况一个虚晃的名头呢，像你说的，你二哥的队伍拉起来，那后勤的需要大了，不说别的，吃穿和武器弹药，就得钱买了，咱哪弄去？不都得从日本人手里整呀，这就应了武术里的一句术语，借力打力，我们今后就得借助于日本人的势力，办我们的事情，回头再用从他们那里搞到的东西揍他们，这是一件多开心的事情啊。”
“叔，您能这么想，悦儿真的就开心了，不过以后悦儿也许被逼无奈的要做些出格的事情，还得请您老多担待，反正我的身子也不干净了。”程传贵心疼的握住程悦的手说：“悦儿，你做什么我知道都是为了咱的大目标，但你也不能对自己太刻薄了，千万别再伤了自己，叔和你婶子这辈子可就你这么一个孩子啊。”
“毁灭自己的事，悦儿不会做，悦儿还要亲自伴着叔和我们未来的战士，亲自把小日本赶出中国去。叔，喝一杯吧，您能理解悦儿，悦儿好开心。”“你也别喝太多了，这杯喝完就睡吧。”程传贵见程悦的心境好起来，吊着的心也放平了。
“叔，伊藤博义见我同意了他的提议，要为我办一套身份文件和有效证件，我得继续留在这里十天八天的，您和董玲先回东安吧，按我们商定好的，将咱家前面的那排临街房屋买下来，该扒的扒，该修的修，该建的建，像您说的，上秋天就逐渐冷了，入冬上冻前，咱得把咱的巢｜穴筑好了啊。”
“今年的时间不允许我们搞大型土木建筑了，先做一些必要的改建，吧，商行开起来，大规模的建设，看明年的实际需要再搞吧。”“行，我不是说了么，您以后就是咱家大掌柜的，什么钱物和人，通通归您管。”程悦笑道。
“那几天不就把我这把老骨头累散架子了？”程传贵快乐的喝净杯里的酒，点上了一支烟。“没事，您老结实着呢，好了，我回屋睡了。”程悦站起身，摇晃了两下，程传贵要上去搀，她摆摆手说：“叔，不用扶，悦儿倒不了，哈哈，叔，您以后再喝酒可有伴了，悦儿要成个小酒鬼了。”她一路笑着走出房门，程传贵还是不放心，开门瞄着她进了隔壁房间。
早上，送走程传贵和董玲，程悦回屋又睡着了。轻微的敲门声将她从睡梦中唤醒，“谁呀？”“小姐，有伊藤公馆的车来接您。”旅馆服务员在门外说。“让他先在大厅等着吧。”程悦起身看床头柜上的手表，十一点一刻了。
她麻利的起身穿衣洗漱，妆点打扮完也快十二点了。“小姐请。”等在大厅的伊藤个人司机，很有礼貌的向程悦做日本式的鞠躬。程悦用日语说：“谢谢，麻烦您多等了。”
那司机知道程悦是伊藤雄助的中国同学，不知道她还能说一口标准的东京话。他打开车门也用日语说：“请。”
“你这是怎么了，说好的上午九点裁缝和摄影师来为你拍照和量衣服的。”伊藤博义站在别墅台阶上，显然已经很着急。“昨晚一个老乡去旅馆看我们，结果喝多了，现在脑子里面还嗡嗡叫，就怨您，非教我喝酒，这下好了，上瘾了，看您以后供得起我不？”
“哈哈哈哈，几瓶法国白兰地我还会供不起么？一会叫下人拉一卡车放公馆，让你可劲喝。”程悦的一句撒娇话，解脱了自己迟到的过错。“好了，他们都等在客厅呢，抓紧时间拍和量吧，三天以后你要出席一个盛大酒会，等着穿这和服呢。”
第三天一早，制衣社送来了为程悦赶制的三套不同花色的和服，三套西式裙装，三套中式旗袍，三套女式便装。
程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不相信仅一天半的时间，制衣社能拿出这么多不同款式的盛装，真的是很了不起。
伊藤博义为欢迎义女伊藤洋子来京加盟大和株式会社，在京城大酒店举行盛大酒会。应邀出席的有满洲国财务大臣，商务大臣，关东军驻新京总司令部的高官，日本国驻新京领事馆领事，新京市府官员和各大财团商团的总裁，集军政官商要员于一堂，隆重祝贺大和株式会社兴旺发达。
根据伊藤博义的要求，酒会开始前，全新的伊藤洋子着西式长裙，手挽西装革履的伊藤博义款款入场。酒会开始以后，到各桌敬酒谢客时，伊藤洋子又换上了委婉贤淑的和服，酒会结束，舞会开始，伊藤博义又示意洋子换上了中国的传统旗袍。
这个酒会伊藤博义让义女伊藤洋子出尽了风头，人们似乎不知道伊藤洋子还食人间烟火，都恍若她是仙女下凡，嫦娥再回人间。第二天新京的大小报纸，全程报道了这次酒会的豪华和鼎盛，创造了新京有史以来盛况最为空前的一次盛典。
程悦这次借力达到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为今后的自身发展和自我保护，建造了一个难以攻破的外壳。
第24章大洋商社
程悦从新京带回来四保险：一保险是伊藤洋子的出生证明，地道的日本东京人；二保险是大和株式会社理事证明；三保险是日本关东军新京守备司令部核发的特别通行证；四保险是伊藤博义给通化省守备司令织田寿夫少将的一封信。
程传贵看到这些证件和信，心里有了底。柴定军和彭晓亮见了这些头觉着大。晓亮首先发难，问程悦：“姐，您不是头脑发热烧懵了吧？您这是彻头彻尾的认贼作父啊，咱东安人将来用唾沫星子还不淹死您呀。”
“姐，我不管您出于什么目的，这样做都很过头。如果外人知道了您是日本人的走狗，谁还敢跟您干呀？”定军心痛的说。“谁给日本人当走狗了，我说给日本人当走狗了么？你们傻啊？还都识几个大字呢，我看你们的脑袋呀，连叔的一半都赶不上，咱要不借着日本人的名头，这商社能开几天？不说别的，就是本地的军警宪特和地痞流氓也给瓜分黄了。”程悦气气的说。
“他们敢，我还没有听说东安有谁敢欺负到咱的头上呢。”晓亮挽起衣袖，一脸不服输的样子。“你能，谁都知道你会两把操，可你能打了谁呀，恐怕一个没打倒，人家倒把你送进监狱里面去了。自古就没有民能干过官的。”程传贵一句话给两个人都呛回去了。
“那，那咱就当日本人的狗腿子了？”晓亮不甘心的问。“什么狗腿子啊，咱就是借他们的名头做咱们的事，你悦儿姐不是说过么，要想和鬼子打长久战，必须先砌好防护院，建好咱们自己的巢｜穴，才能打稳基础。以后凡事多动动脑子，别总撸胳膊挽袖子，吓唬谁呀。说好了，从明儿起，见人都给我点头哈腰的，谁敢惹祸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晓亮再刺头，师父瞪了眼珠子，他也是只有伸舌头的份。“知道了师父。”“你呢？”程传贵踢了定军一脚。“是的师父。”定军无力的低下头，眼睛的余光还在瞅着程悦。
“叔，铺面和库房我看都完成的差不多了，可以召集人手准备开业了。”“都做些个啥，我们也不懂呀，需要哪行人手你说，咱先在熟人里面筛选。”程传贵说。
“山里二哥那面是什么情况？”程悦问定军。“听二哥说汇集了老队员三十几名，新招了十几名，对，大嫂回来了。”“大嫂，好呀，那大哥有信没？”程悦惊喜的问。“大哥牺牲了。”定军的话让程悦高兴了一半，又收了回去。
“定军，二哥那面势单力薄，很缺一个有文化，能帮助他拿主意的人，我想让你过去，你看你愿意不？”程悦瞅了一眼程传贵说。“我去可以，那家里就得托晓亮多费心了。”“家里这面你就放心，有我们吃的就少不了他们吃的，今晚你回去和家里人告个别，就走吧，不要在街面上抛头露面了，去叔那领二十个大洋先留给家里。”
“咱这面，我看就得先从土特产入手，以毛皮和药材为主。等业务开展起来以后，再逐步扩展项目，你们看能否行得通？”程悦提议道。“可以，那就得找懂这方面的大仙了。”“是，一头先找一个大师傅，叔，您就负责考核吧，只要技术能过关，人本质老实就行。再就是队伍问题，我们一定要挑选精明强干，身体健壮，有武术或散打功底的最好。”
“有，我有两个兄弟够格。”定军说。“我手里也有，武功到不会，可人体格好，还忠实牢靠。”晓亮接道。“我们这支队伍是绝对保密的，山里只能局限于定军和二哥知道，所以定军的人，等将来你在二哥那里扎稳脚跟以后，带那面去吧。晓亮的人可以考虑到商社。另外，我需要一个木匠，晓亮找一下，嘴要严。董玲就在叔那面跑跑腿吧，今后商社内部的事情，叔全权负责，对外的事情都由我来办。”程悦说。
安排好近期的事情以后，程悦说要送定军，定军推让说不必送，程悦还是送了，她没有送他回家，而是带他去了城外的浑江岸边。她拉定军坐到自己的身旁说：“定军，我也很希望你能留在我的身边，我和叔一样舍不得你走，你知道，那面太缺少一个你这样的人，论带兵打仗你现在肯定不如二哥，但将来你的发展，不是二哥所能比的。父亲他们都有很高的武功，也有多年贩盐练就的队伍，可他们与鬼子斗争了不到三年，就几乎全军覆没，为什么，你去总结，你去想。把队伍归结完以后，在东安百公里以内选两个营地，然后带着二哥和大嫂回来见我，那时我的小队伍也基本成型，咱们研究下一步行动。”
“好吧，我们以后就伴着浑江，依托长白山和小鬼子好好干一场。”定军握着程悦的手说：“姐，您是我们这支队伍的魂，一定要注意保护好自己。”“放心吧，敢向我伊藤洋子下手的人，东安恐怕还没有。”
“您不要忘了，松江还有认识您和师父的汉奸，千万注意别让他们再咬上喽。”“你提醒的非常及时，如有可能的话，我们要尽早铲除那两个祸害。”程悦想起刘长录和春花，恨得牙根都发麻。
商社开业一切准备完毕，电话局给装上电话，程悦就打到了新京的伊藤公馆，晓亮伸着脖子听程悦打完说：“这东西真神，几百公里对着就能说话。”程传贵问程悦伊藤博义怎么说，能来不？”
程悦摇头说：“他今晚的飞机回日本，让我们该开业开业，一周后我去新京找他研究生意。这样更好，我们少了很多麻烦。”
大洋商社占地面积一千三百平方米，是一座封闭严密的四合大院，正面临街是八间铺面，进院大门在东侧，内院正面是八开间的两层楼房，一层是社长办公室，掌柜办公室，业务办公室和财务室等。二层东面把头是程传贵夫妇的宿舍，依次向西是程悦和董玲及三间男宿舍。东大门两侧是马厩，十二间西厢房是不同分类的仓库兼练功房。
程悦要求行动人员必须在社里集中居住，集中训练，一切按军事化标准要求执行。
挂牌开业这天，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程悦一没登报，二没请什么达官贵人。她尽管低调，还是披红挂彩，鞭炮齐鸣的折腾了一个上午，没请宾朋，也招来了好多热心看热闹的邻里和观众，把开业仪式搞得亮亮堂堂。
第25章初试牛刀
东安虽然是长白山南麓，通化省下辖的第一大县，可消息还是闭塞。伊藤洋子在满洲国的都城新京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各大小报登载的文章，明确介绍伊藤洋子是大和株式会社理事，东安县大洋商社社长，东安城的人竟然一无所知。
大洋商社开业的第三天上午，有一个挎短抢，带两个背长枪的人摇晃着进了前面营业大厅。其中一个背长枪的人问：“你们这里谁是头？”负责收购毛皮的大师傅，见来者不善，不想惹上骚，就指着后面说：“我们头在后屋。”
“走，领着大爷们去。”挎短枪的人捏着那师傅的耳朵就向后院拽。“是谁在这里胡闹啊？”彭晓亮从后院出来，与那几个人撞个满怀。“说谁他妈胡闹呢？”没说话那个背长枪的，举枪就给晓亮一枪托。晓亮低头斜身躲过枪托，抓住枪中间就要摔那兵。
“晓亮放手。”程传贵抓住晓亮的肩头，将他拉到身后，点头哈腰说：“几位爷是哪个衙门的啊，有事请到里面说。”“呵呵，是驼子啊，不认识了？保安团侦缉队史认钱。”那挎短枪的说。“这是保安团侦缉队的史队长。”挎长枪的补充道。
“哦，史队长呀，您瞧我这记性，看着您面熟，就是想不起来是姓啥叫啥了，您的名好呀，史认钱，人活这一次连钱都不认得，活着还有啥劲啊，请坐，请坐。”程传贵将三位不速之客让进了大掌柜办公室，喊董玲过来给客人倒茶。
董玲就在隔壁程悦的办公室内，外面的争吵她们听得清清楚楚，程悦让董玲给程传贵捎话，别提同日本人联盟的事，他们要多少钱就给多少钱，尽快将他们打发走。董玲给客人斟上茶，贴着程传贵耳朵说了程悦交代的话。
程传贵拿起桌上的烟卷给每人敬上一支说：“各位官人，我想你们来我们商社一定有事，不妨先坐下向老身说说，看老身能否做得了主。”“既然驼掌柜这么说话，我也就不挑你们开业连个招呼也不打的过错了，咱就明白人不说糊涂话，你开业就开了，我们也不罚了，你就正常交二十块大洋，就算在我那登了记了，你看可好？”
“呵呵，不就二十个大洋么，以后像这类小事就不用您史队长亲自上门，随便打发一个随从来办就是了。”程传贵回头对董玲说：“去账房支二十个大洋给史队长。”
三个人刮到油水，趾高气扬的走了。程悦出来让董玲跟上他们，看他们去了哪里，赶快回来报。程悦支配完董玲回到办公室刚坐下，晓亮来了，满脸怒气的问：“老板，二十个大洋就这么给他们了？”“那还能怎么办呀？”程悦用笔敲着桌面问。“您不是有那个么，怎么不拿出来吓吓他们啊？”“对付这样的虾米，用那些东西有意思么？咱新招的严松和佟二牛看见这一幕了么？”“全商社又有谁看不见呀，连来谈生意的商户都看见了。”晓亮气愤的说。
“严松和二牛说什么了没有？”虽然两人进来以前晓亮说了不少他们的好话，程传贵也同他们谈过话，程悦还是想知道他们对这件事的态度。“见到这么明目张胆勒索的事，谁能不说，都气愤着呢。”“那好啊，，我想那三个家伙搞到钱消停不了，很可能找地方寻乐，我让董玲去跟踪了，等她回来告诉你那伙人在哪里，你们三个就接着盯住了。”
“呵呵，好姐姐，您是不是要收拾他们呀。”晓亮马上换了一副笑模样。“别瞎猜，我就想知道，男人得了不义之财怎么挥霍。今天你们就这件事，要是跟丢了，我可拿你是问。”“姐，您一百个放心。”晓亮乐得一蹦一跳的走了。
半个多小时，董玲回来了，程悦让她将那几个人的行踪告诉晓亮。“这个史认钱队长，可是见到钱了，中午带着一起出差的两个喽？喝了一顿大酒，从酒馆出来，打发了那两个喽？，自己去春香院**，晚上夜幕降临还没出来。”董玲气愤的说。程悦觉着该有所准备了，她将自己专用的带蓬马车驾到春香院隔街的胡同，等史认钱出来。
这史认钱还真有抻头，他在妓院看样子是又嫖又喝了，晚上八点多钟，伸手不见五指的时候，他晃悠悠出来了。
程悦对晓亮说：“今晚我们要初试牛刀，就从收拾这个魔头开始，你要把握好了，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行动吧。”晓亮向埋伏在附近的二牛和严松发出信号，二牛提一条麻袋，从史认钱的身后突然出手，将麻袋扣上他的头，晓亮上前照着麻袋里撅动的头部就是一拳，里面闷哼一声没动静了。
三人抬着麻袋隐入胡同，将其扔上篷车。“老板，咱现在去哪。”晓亮问程悦，“去西城边的乱坟岗子。”到了地方，二牛和严松将史认钱提下马车，程悦掀起座椅下面的暗箱，取出特制的镐和锹递给晓亮说：“先挖坑，等他醒后处死他埋了。”
天黑云低，秋风萧瑟，偌大个乱坟岗鬼火纷飞，阴森恐吓。坑还没挖完，麻袋里面有动静了。程悦解开封着口的麻袋，二牛将史认钱提出来。“这是哪儿呀，怎么冷嗖嗖的啊？”史认钱可能刚从鸳鸯梦中醒过来。
“好好看看吧，到家了。”晓亮用铁锹拍了一下他屁股。“这哪是家呀，我看怎么像乱坟岗子啊。”他全身猛地一激灵问：“你们是干什么的，竟敢把老子绑到这里来，不要命了？”伸手去摸枪，摸到个空盒子。
“枪在这里，还想要么？把今天在大洋商社抢的钱都交出来吧。”晓亮用枪头点了两下史认钱的头。“哎呀呀，你们是大洋商社的啊，我史某有眼不识泰山，这钱叫我花了几个，剩的都在这里。”他颤巍巍的掏出兜里的钱捧着递给晓亮说：“大老爷，差的钱您不要怕，只要您肯放了我，明天一早我加倍给你们送回去。”他看着眼前黑洞洞的枪口又觉着明天太晚了，马上改嘴说：“今晚就送去，您们跟着我去取也行。”
“你的钱在哪里了？”严松问。“在我相好那里，她家在沿河街113号，要不我写个条子，你们先去取，然后再放我也行。”程悦去车里拿出自己的手包，取出纸笔和手电筒给晓亮。
“写，欠来人大洋三百块，马上归还。”“好，好。”史认钱很快写好，在欠条签了名字交给晓亮。“手印。”晓亮问。史认钱咬破手指摁上指印。“行了，执行吧。”程悦发话，晓亮抽出腰间的匕首给二牛说：“老板发话了，办了他。”
“不―”不要杀我，史认钱刚说出一个“不”，气管就断了。扔上最后一锹土，晓亮看看一起行动的三个伙伴说：“真痛快，以后谁敢出头，就掐谁。”
第26章组建队伍
完成第一次锄奸行动的四个人，心里揣着着胜利的喜悦，悄无声息的回到大洋商社。
“都抓紧洗一洗，然后到我的办公室开会。”程悦对晓亮他们三个人说完，又回头对关大门的程传贵说：“叔，您和董玲也过去吧。”
十分钟以后，五个人陆续的进了程悦的办公室，晓亮取出在史认钱和姘妇那里取的三百一十三块大洋交给程传贵说：“师父，这是今晚的战利品，交柜了。”程传贵见程悦点头，便收了起来。
“各位都到齐了，今天是我们第一次立会，在座各位想必已经知道我们商社是干什么的了。我们明着是在和日本人合伙做生意，暗中是抗日反满组织。今天由我发起成立特别行动队，你们是否同意，同意就请举手。”程悦见大家都举手同意，接道：“那我的组织暂时就有我们六人组成，大家看起个什么名字好？”
“锄奸团。”“自卫队。”“铁血抗日队。”几个人都说出了自己喜欢的名字。“大家提了很多，我想了个名字，大家看可以用不？叫沙无色，中国话里有一句话叫杀无赦，意思是对可杀的人绝不放过，我把这杀字改成姓沙的沙，赦也改成颜色的色，这样写出来就像一个人名，将来我们如果需要公开惩处罪大恶极的鬼子汉奸时，可以公开打出沙无色的名字，敌人看了会误以为是某某人，想不到是一个组织，既隐蔽又鲜明，可以让知名者任意去理解，说对坏人杀无赦可以，说杀人于无形无色也可以，能起到一定的震慑作用。”
严松首先翘起大拇指赞成说：“还是程老板，读得多，想出的名字也好，我同意叫沙无色特别行动队。”紧接着都表示同意。
“名字有了，我就说说人员?( 铁蹄下的女人 http://www.xlawen.org/kan/1685/ )
三个人逛进大市场，觉着什么都新鲜，看了瞧，瞧了看，不知不觉天就黑了，程悦一看表，快七点了，心想这下遭了，马上和程传贵他们分兵两路，一路回旅馆，一路去关东军司令部。
人力车一停，雄助就追了过来，没好气的问怎么才来，程悦说自己早就从旅馆出来，走迷路了，最后才想起来叫人力车。
“还是那么不舍得花钱，要是你出门就叫上人力车，哪还会丢呀。”雄助的语气里面不无埋怨。“你以为我是你呢，大家公子，大把花钱，我的养父母是从地里刨食的，供我念完了大学容易么？”程悦不知为什么，从听伊藤博义说雄助入伍当兵了，心里就不痛快，她在日本守备队和慰安所里的经历，已经足够她对日本军人的厌恶和憎恨，今天看他穿着军服，耀武扬威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吃枪药了？”“我看你才是吃枪药了呢，说好的毕业以后一起出去继续求学，你为什么出尔反尔？”程悦寸土不让，步步紧逼。“咱还是找个地儿填饱肚子，有了力量再接着争论吧。”雄助看样子真的饿了，其实程悦也早就饿了，现在气充满了胃，“不用吃了，肚子叫气已经填饱了。”
“别说气话了，还是先吃东西吧？”雄助指着不远处，路灯边上挂的幌说：“那里就有一家酒店，去吧，我请你喝点酒。”“我不会喝酒，你也不是不知道。”程悦还是没顺过来气。“我们现在毕业了，是独立的成年人了，喝酒也属正常的，况且，今天我们是毕业以后第一次见面，大小也是喜庆的事啊。”
程悦不再说话，任由雄助挽着胳膊进了那家小酒馆。小二拿了菜单请两人点菜，雄助随手递给了程悦说：“你点。”程悦见也没有什么上讲一点的菜，心想便宜了这小日本鬼子，她挑好的点了一个酱牛肉，熏猪爪，芹菜炒粉条，溜豆腐，两凉两热，完后又告诉小二额外称二斤酱牛肉，两个猪爪打包，吃完带走。她见雄助拿异样眼光瞅她，问：“怎么？嫌多了，驼叔和我妹妹还在旅馆没吃呢。”
“没嫌，我怎么会嫌呢，这是晚了，不然应该请上驼叔一起吃的。”雄助在学校时，就已经认识常来学校伴读的驼叔，现在他不敢再惹程悦，他发现程悦变了，变得容易激怒，不再像以前那么温顺而矜持。“嫌也就这一回了，以后各奔东西，不知哪辈子再能见面了。”程悦还是没好脸。
“来，喝一点吧。”雄助把程悦的愤懑和悲戚，都归结于自己没能履约带她去日本留学，他想向她解释，以明志向。喝了一口酒，他说：“程悦，我知道你对我不能与你一起继续求学抱有不满，可有些事情你也得理解我啊。”
“你让我理解什么，你说说。”程悦不想和他再理论，只专心的吃菜，她觉着这家店门脸小，做出的菜还很地道，特别是酱牛肉，味道独特，口感特好。
“你知道我们伊藤家族在日本的地位和影响，现在正赶上日本帝国在从事一项伟大的事业，我作为一个有志的青年，能不为所动，能不踊跃的投入这伟大的洪流中去么？！”他语言激越，心情激奋，脸上充满了红光。
“什么伟大的事业，什么伟大的洪流？”程悦很随意的问。“这你都不知道么？征服满蒙，征服亚洲，最后征服世界。这项事业不够伟大么？帝国的军队就是不可阻挡的洪流，已经占领了满洲，在不久的将来就可以占领全中国。而这场战争的主要发起人之一，就是我的叔伯伊藤博文，伊藤博文你不会不知道吧，我们在校时就学过有关他的文章，我现在选择了加入帝**队，正是适应历史的潮流，你等着看吧，我一定会在这场战争中成为举世闻名的大英雄。”
雄助狂妄之极的叫喊，把默默吃东西的程悦惊呆了。她抬起头像不认识样的打量雄助说：“你以前不这样呀，怎么才参加部队一个多月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她看到日本军国主义狂妄的种子，已经扎根在了雄助的心中。“不是像，就是变了个人。”雄助仰头喝尽一杯酒去。
程悦瞅着雄助，恍惚间他脸上的肉就脱掉了，剩下一具骷髅。她端起酒杯说：“祝贺你，狂妄的日本帝国后起之秀。”心里却在诅咒他一定不会得到好死。
雄助一直没能走出东北半步，十一年以后，他在实现占领整个中国乃至亚洲和世界的美梦之中，做了程悦的刀下鬼，这是后话。
第22章伊藤洋子
十天以后，程悦再次拜访伊藤博义。他远远的就向程悦伸出手说：“你真是像春天的燕子，才几天就飞回来了。我知道，你很快就能回来。”
“为什么？”程悦与伊藤握上手，就再也没抽回来。伊藤像孩子样的摇着程悦的手说：“因为这是个秘密，可意会不可言传，哈哈哈哈。”他很自信的笑着问：“做通老人的工作了？”
“很遗憾，没做通。”“为什么？”伊藤意外的问。“很简单，他们不来新京，我自己过来他们不放心我，我也不放心他们。”程悦说。“不对，不对，你在这里念了三年的，而且还要留洋，那他们就不觉着远了？”伊藤的理由也不无道理。
“那是两回事，也许那些都是暂时的，有个头尾，要是在这面工作了，就将是终身的。”程悦说：“您不让我坐下喝口水呀？”她扫视一眼握在伊藤手里的手。
从见到程悦，伊藤的眼睛就没有一刻离开程悦的脸。他请她入座以后，自己就坐到了她的身边，殷勤的为她斟茶。看她喝了两口茶，又用手绢擦了一下额头浸出的汗，才抑制不住的又问：“那你以后具体做什么，打算好了么？”
“说实话，这次过来一是告诉您不能在您身边为您服务，二是也想求您帮助揣摩一下我今后工作的路数。”程悦谦恭的说。“你有什么具体想法说出来，看看叔叔能否帮上你。”伊藤的手又握上了程悦的手。
程悦指着伊藤不老实的那只手说：“您不嫌累呀，握着我的手怎么了，哪里舒服么？”“舒服，你的手细腻暄软，握上去心旷神怡。”“您对中国文化的修养可谓深厚无比，就连我这专修中国历史和语言文学的大学生都自愧不如。”“你那可是折杀我啊，我怎么敢同你比呢，我说的话也就是卖弄个新鲜罢了。”伊藤点燃一支烟说：“我等着你说正题呢？”
“我想开店做生意。”“好呀。”伊藤将吸了两口的香烟摁进烟灰缸里说：“说下去。”“没了。”程悦假装什么也不懂的摇摇头。“怎么会没了呢？具体做什么生意，你得有个选项吧？像酒店、茶庄、布店、粮店等等好多，都很适合女孩做啊。”
“太小，我想做个大一点，经营的种类也多一些的店。”“那你是要做商行货栈一类的了，那样投入会大一些，经营风险也相对要大。想好做那类物品了么？”“能赚钱的都做。”程悦的语气坚定固执，找不出虚假成分。
“呵呵，呵呵，初生牛犊不怕虎呀，好，好，叔叔就喜欢你这样有志气的孩子。”“您说您能帮上我不？您要能帮上我，我就敢做，您要帮不上我，我就回去当老师。”“为什么还非得我帮上你，你才肯做啊？”伊藤也想透一下程悦的底。
“这是大势所趋啊，现在东北虽说有个满洲政府，可明眼人都知道，满洲的政府是在日本人操纵下的傀儡政府，真正说得算的都是日本人，要升官发财没一样离不开日本人，我又是个小乡民，出门两眼一抹黑，就在新京有缘结识了您这位大商人，您要是肯帮我我哪有不成之理呀，中国有句老话：背靠大树好乘凉。我就想靠着您这颗大树发点我的小财，您看行不？”
伊藤重新点燃一支烟，细细的品评了一番程悦的话，他觉着眼前这位外表朴实，略显幼稚的女孩，真是一个可造之材，在她的脑子里有无限的智慧和远见。“再具体点。”他在深挖程悦的内在本质。
“不知我这是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说了怕您笑话我。”程悦下意识的缩了一下脖子。“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是想吃什么肉呀？再说了，你就是对错我也不会笑话你啊。”
“那我说了？”程悦做贼样的瞅着伊藤。“大方些，怎么变得吞吞吐吐了。”伊藤想说婆婆妈妈，临出口时改了。
“是这样的，我想在东安买一个铺面，办一家商行，挂在您的旗下，您看您这面有什么买卖可以在东安做，或需要什么物资我们那面有，我给您办，完后您赚大钱，给我们个功夫钱就行，您看我是不是太那个了？”“哪个了？”伊藤微笑的瞅着程悦。
“高攀您的大会社，太不要脸了呗，你要是那样认为，就，就算我白说，其实我家目前可以自给自足，我当老师也是蛮好的，赶上这个混乱的世道，妈妈爸爸也希望我当老师，那样平稳安全。”程悦低下头，不去看伊藤的表情。
“你的想法很大胆，也很随人意，我接受你的加入。”“真的！”程悦吃惊的抬起头，转身扑入伊藤的怀里，在他的腮上亲了一下说：“这么说我的商行可以成立了？”“不仅可以成立，现在我就可以正式宣布成立了。”伊藤搂紧了程悦，用嘴扑捉她的嘴唇。
程悦伸出一只手挡住伊藤的嘴说：“叔叔，这样不好吧？我还这么小。”伊藤抓住程悦挡在嘴前的手说：“我没记错的话，你已经二十二岁了，在中国没出嫁的姑娘里，这已经算大龄了。”
“叔叔，您和我年龄差得那么悬殊，我们是两代人，这样是根本不可以的。”程悦说。“那是在你们中国，我们日本无所谓，很平常。”伊藤说着，手就拂到了程悦的脸上。
程悦挣了一下身子说：“叔叔，我终究是中国人，从小接受的都是孔子的思想，给我一些时间好么？”伊藤在程悦的额头吻了一下，放开她说：“我正好没有女儿，你就做我的义女吧，那样你可以名正言顺的出入我的公馆，也可以堂而皇之的进入大和株式会社，我给你办一个日本身份，将来做起生意，会顺畅的多。”
程悦嘟嘟个嘴，不太情愿的说：“那我不成了日本人了么？那中国人会骂我汉奸啊。”“你有了特权，那些中国人溜须拍马的追你都唯恐不及，哪还会有人敢骂你啊。就这么办了，你的名字和商行的名字我都想好了。你就叫伊藤洋子，商行叫大洋商社，你就是社长，怎么样？”
“那在您们那里呢？”程悦问。“哈哈，对，在大和株式会社也给你加上理事的头衔，一年两千银洋的薪水，怎么样？”“嘻嘻，这才像个叔呢。”程悦娇滴滴的叫道。
第23章借力打力
“已经三更天了，这姑娘怎么还在外面傻坐着？”程传贵睡一觉醒了，见程悦还在当院的柳树下坐着喝酒。他提着自己的一件外套到院子给程悦披上说：“这天已经上秋了，夜里凉了，你该注意自己的身子骨。”
“叔，您坐，我去给您取只杯子。”“别，别，要喝，咱也得进屋喝，走吧，到我屋去，有什么话别憋在心里，对叔说说，心也能敞亮一些。”程传贵说着就提起了石桌上的酒瓶和酒杯。
“叔，这是洋酒，您要喝不惯，我去柜上给您要一瓶白酒。”进屋以后程悦说。“你在哪儿学的喝洋酒？”程传贵奇怪的问。“呵呵，在伊藤公馆，他的酒柜里全是好酒，世界上哪个国家的都有，叔，您坐，我对您说。”
“喝酒得就菜，这干喝能行么？”程传贵问。“行，外国人都这么喝，以后我也得学着这么喝。”程悦给程传贵倒上一杯说：“叔，您尝尝，这酒不错的，是法国产的，我从伊藤家带回来的，他说这一瓶酒得一百多个大洋。”程悦拿起桌上的烟，抽出一支递给程传贵说：“叔，这烟您抽习惯了吧？来抽一支。”她叼到自己的嘴上，点着火递给程传贵说：“叔，您抽。”
程传贵见程悦说话有点走板，担心的问：“你喝多了吧？不行就早点睡吧。”“没事叔，就像您说的，我心里有些闷，和您说说，也就能敞亮了，叔，我说的那防护墙现在已经建起来了，伊藤博义那只老狐狸，同意我们加盟他的株式会社，他还要给我个身份，日本人的身份，名字都给我起好了，叫伊藤洋子，做他的义女，还是他们大和株式会社的理事，一年有两千大洋的薪水。叔，我有点害怕了。”
“怕啥了，是怕咱的商行开不起来，还是怕那两千大洋烧手？”程传贵问。“那些都不是问题，我是怕这样一来我们在国人的眼里可真的就成了汉奸了，这一步迈出去，再回头可就难了。”程悦万分心痛的道。
“想想你爷爷，你父母的死，想想我们今后要做的事，也只能豁出去了，为赶走日本鬼子，我们命都可以不要，何况一个虚晃的名头呢，像你说的，你二哥的队伍拉起来，那后勤的需要大了，不说别的，吃穿和武器弹药，就得钱买了，咱哪弄去？不都得从日本人手里整呀，这就应了武术里的一句术语，借力打力，我们今后就得借助于日本人的势力，办我们的事情，回头再用从他们那里搞到的东西揍他们，这是一件多开心的事情啊。”
“叔，您能这么想，悦儿真的就开心了，不过以后悦儿也许被逼无奈的要做些出格的事情，还得请您老多担待，反正我的身子也不干净了。”程传贵心疼的握住程悦的手说：“悦儿，你做什么我知道都是为了咱的大目标，但你也不能对自己太刻薄了，千万别再伤了自己，叔和你婶子这辈子可就你这么一个孩子啊。”
“毁灭自己的事，悦儿不会做，悦儿还要亲自伴着叔和我们未来的战士，亲自把小日本赶出中国去。叔，喝一杯吧，您能理解悦儿，悦儿好开心。”“你也别喝太多了，这杯喝完就睡吧。”程传贵见程悦的心境好起来，吊着的心也放平了。
“叔，伊藤博义见我同意了他的提议，要为我办一套身份文件和有效证件，我得继续留在这里十天八天的，您和董玲先回东安吧，按我们商定好的，将咱家前面的那排临街房屋买下来，该扒的扒，该修的修，该建的建，像您说的，上秋天就逐渐冷了，入冬上冻前，咱得把咱的巢｜穴筑好了啊。”
“今年的时间不允许我们搞大型土木建筑了，先做一些必要的改建，吧，商行开起来，大规模的建设，看明年的实际需要再搞吧。”“行，我不是说了么，您以后就是咱家大掌柜的，什么钱物和人，通通归您管。”程悦笑道。
“那几天不就把我这把老骨头累散架子了？”程传贵快乐的喝净杯里的酒，点上了一支烟。“没事，您老结实着呢，好了，我回屋睡了。”程悦站起身，摇晃了两下，程传贵要上去搀，她摆摆手说：“叔，不用扶，悦儿倒不了，哈哈，叔，您以后再喝酒可有伴了，悦儿要成个小酒鬼了。”她一路笑着走出房门，程传贵还是不放心，开门瞄着她进了隔壁房间。
早上，送走程传贵和董玲，程悦回屋又睡着了。轻微的敲门声将她从睡梦中唤醒，“谁呀？”“小姐，有伊藤公馆的车来接您。”旅馆服务员在门外说。“让他先在大厅等着吧。”程悦起身看床头柜上的手表，十一点一刻了。
她麻利的起身穿衣洗漱，妆点打扮完也快十二点了。“小姐请。”等在大厅的伊藤个人司机，很有礼貌的向程悦做日本式的鞠躬。程悦用日语说：“谢谢，麻烦您多等了。”
那司机知道程悦是伊藤雄助的中国同学，不知道她还能说一口标准的东京话。他打开车门也用日语说：“请。”
“你这是怎么了，说好的上午九点裁缝和摄影师来为你拍照和量衣服的。”伊藤博义站在别墅台阶上，显然已经很着急。“昨晚一个老乡去旅馆看我们，结果喝多了，现在脑子里面还嗡嗡叫，就怨您，非教我喝酒，这下好了，上瘾了，看您以后供得起我不？”
“哈哈哈哈，几瓶法国白兰地我还会供不起么？一会叫下人拉一卡车放公馆，让你可劲喝。”程悦的一句撒娇话，解脱了自己迟到的过错。“好了，他们都等在客厅呢，抓紧时间拍和量吧，三天以后你要出席一个盛大酒会，等着穿这和服呢。”
第三天一早，制衣社送来了为程悦赶制的三套不同花色的和服，三套西式裙装，三套中式旗袍，三套女式便装。
程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不相信仅一天半的时间，制衣社能拿出这么多不同款式的盛装，真的是很了不起。
伊藤博义为欢迎义女伊藤洋子来京加盟大和株式会社，在京城大酒店举行盛大酒会。应邀出席的有满洲国财务大臣，商务大臣，关东军驻新京总司令部的高官，日本国驻新京领事馆领事，新京市府官员和各大财团商团的总裁，集军政官商要员于一堂，隆重祝贺大和株式会社兴旺发达。
根据伊藤博义的要求，酒会开始前，全新的伊藤洋子着西式长裙，手挽西装革履的伊藤博义款款入场。酒会开始以后，到各桌敬酒谢客时，伊藤洋子又换上了委婉贤淑的和服，酒会结束，舞会开始，伊藤博义又示意洋子换上了中国的传统旗袍。
这个酒会伊藤博义让义女伊藤洋子出尽了风头，人们似乎不知道伊藤洋子还食人间烟火，都恍若她是仙女下凡，嫦娥再回人间。第二天新京的大小报纸，全程报道了这次酒会的豪华和鼎盛，创造了新京有史以来盛况最为空前的一次盛典。
程悦这次借力达到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为今后的自身发展和自我保护，建造了一个难以攻破的外壳。
第24章大洋商社
程悦从新京带回来四保险：一保险是伊藤洋子的出生证明，地道的日本东京人；二保险是大和株式会社理事证明；三保险是日本关东军新京守备司令部核发的特别通行证；四保险是伊藤博义给通化省守备司令织田寿夫少将的一封信。
程传贵看到这些证件和信，心里有了底。柴定军和彭晓亮见了这些头觉着大。晓亮首先发难，问程悦：“姐，您不是头脑发热烧懵了吧？您这是彻头彻尾的认贼作父啊，咱东安人将来用唾沫星子还不淹死您呀。”
“姐，我不管您出于什么目的，这样做都很过头。如果外人知道了您是日本人的走狗，谁还敢跟您干呀？”定军心痛的说。“谁给日本人当走狗了，我说给日本人当走狗了么？你们傻啊？还都识几个大字呢，我看你们的脑袋呀，连叔的一半都赶不上，咱要不借着日本人的名头，这商社能开几天？不说别的，就是本地的军警宪特和地痞流氓也给瓜分黄了。”程悦气气的说。
“他们敢，我还没有听说东安有谁敢欺负到咱的头上呢。”晓亮挽起衣袖，一脸不服输的样子。“你能，谁都知道你会两把操，可你能打了谁呀，恐怕一个没打倒，人家倒把你送进监狱里面去了。自古就没有民能干过官的。”程传贵一句话给两个人都呛回去了。
“那，那咱就当日本人的狗腿子了？”晓亮不甘心的问。“什么狗腿子啊，咱就是借他们的名头做咱们的事，你悦儿姐不是说过么，要想和鬼子打长久战，必须先砌好防护院，建好咱们自己的巢｜穴，才能打稳基础。以后凡事多动动脑子，别总撸胳膊挽袖子，吓唬谁呀。说好了，从明儿起，见人都给我点头哈腰的，谁敢惹祸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晓亮再刺头，师父瞪了眼珠子，他也是只有伸舌头的份。“知道了师父。”“你呢？”程传贵踢了定军一脚。“是的师父。”定军无力的低下头，眼睛的余光还在瞅着程悦。
“叔，铺面和库房我看都完成的差不多了，可以召集人手准备开业了。”“都做些个啥，我们也不懂呀，需要哪行人手你说，咱先在熟人里面筛选。”程传贵说。
“山里二哥那面是什么情况？”程悦问定军。“听二哥说汇集了老队员三十几名，新招了十几名，对，大嫂回来了。”“大嫂，好呀，那大哥有信没？”程悦惊喜的问。“大哥牺牲了。”定军的话让程悦高兴了一半，又收了回去。
“定军，二哥那面势单力薄，很缺一个有文化，能帮助他拿主意的人，我想让你过去，你看你愿意不？”程悦瞅了一眼程传贵说。“我去可以，那家里就得托晓亮多费心了。”“家里这面你就放心，有我们吃的就少不了他们吃的，今晚你回去和家里人告个别，就走吧，不要在街面上抛头露面了，去叔那领二十个大洋先留给家里。”
“咱这面，我看就得先从土特产入手，以毛皮和药材为主。等业务开展起来以后，再逐步扩展项目，你们看能否行得通？”程悦提议道。“可以，那就得找懂这方面的大仙了。”“是，一头先找一个大师傅，叔，您就负责考核吧，只要技术能过关，人本质老实就行。再就是队伍问题，我们一定要挑选精明强干，身体健壮，有武术或散打功底的最好。”
“有，我有两个兄弟够格。”定军说。“我手里也有，武功到不会，可人体格好，还忠实牢靠。”晓亮接道。“我们这支队伍是绝对保密的，山里只能局限于定军和二哥知道，所以定军的人，等将来你在二哥那里扎稳脚跟以后，带那面去吧。晓亮的人可以考虑到商社。另外，我需要一个木匠，晓亮找一下，嘴要严。董玲就在叔那面跑跑腿吧，今后商社内部的事情，叔全权负责，对外的事情都由我来办。”程悦说。
安排好近期的事情以后，程悦说要送定军，定军推让说不必送，程悦还是送了，她没有送他回家，而是带他去了城外的浑江岸边。她拉定军坐到自己的身旁说：“定军，我也很希望你能留在我的身边，我和叔一样舍不得你走，你知道，那面太缺少一个你这样的人，论带兵打仗你现在肯定不如二哥，但将来你的发展，不是二哥所能比的。父亲他们都有很高的武功，也有多年贩盐练就的队伍，可他们与鬼子斗争了不到三年，就几乎全军覆没，为什么，你去总结，你去想。把队伍归结完以后，在东安百公里以内选两个营地，然后带着二哥和大嫂回来见我，那时我的小队伍也基本成型，咱们研究下一步行动。”
“好吧，我们以后就伴着浑江，依托长白山和小鬼子好好干一场。”定军握着程悦的手说：“姐，您是我们这支队伍的魂，一定要注意保护好自己。”“放心吧，敢向我伊藤洋子下手的人，东安恐怕还没有。”
“您不要忘了，松江还有认识您和师父的汉奸，千万注意别让他们再咬上喽。”“你提醒的非常及时，如有可能的话，我们要尽早铲除那两个祸害。”程悦想起刘长录和春花，恨得牙根都发麻。
商社开业一切准备完毕，电话局给装上电话，程悦就打到了新京的伊藤公馆，晓亮伸着脖子听程悦打完说：“这东西真神，几百公里对着就能说话。”程传贵问程悦伊藤博义怎么说，能来不？”
程悦摇头说：“他今晚的飞机回日本，让我们该开业开业，一周后我去新京找他研究生意。这样更好，我们少了很多麻烦。”
大洋商社占地面积一千三百平方米，是一座封闭严密的四合大院，正面临街是八间铺面，进院大门在东侧，内院正面是八开间的两层楼房，一层是社长办公室，掌柜办公室，业务办公室和财务室等。二层东面把头是程传贵夫妇的宿舍，依次向西是程悦和董玲及三间男宿舍。东大门两侧是马厩，十二间西厢房是不同分类的仓库兼练功房。
程悦要求行动人员必须在社里集中居住，集中训练，一切按军事化标准要求执行。
挂牌开业这天，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程悦一没登报，二没请什么达官贵人。她尽管低调，还是披红挂彩，鞭炮齐鸣的折腾了一个上午，没请宾朋，也招来了好多热心看热闹的邻里和观众，把开业仪式搞得亮亮堂堂。
第25章初试牛刀
东安虽然是长白山南麓，通化省下辖的第一大县，可消息还是闭塞。伊藤洋子在满洲国的都城新京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各大小报登载的文章，明确介绍伊藤洋子是大和株式会社理事，东安县大洋商社社长，东安城的人竟然一无所知。
大洋商社开业的第三天上午，有一个挎短抢，带两个背长枪的人摇晃着进了前面营业大厅。其中一个背长枪的人问：“你们这里谁是头？”负责收购毛皮的大师傅，见来者不善，不想惹上骚，就指着后面说：“我们头在后屋。”
“走，领着大爷们去。”挎短枪的人捏着那师傅的耳朵就向后院拽。“是谁在这里胡闹啊？”彭晓亮从后院出来，与那几个人撞个满怀。“说谁他妈胡闹呢？”没说话那个背长枪的，举枪就给晓亮一枪托。晓亮低头斜身躲过枪托，抓住枪中间就要摔那兵。
“晓亮放手。”程传贵抓住晓亮的肩头，将他拉到身后，点头哈腰说：“几位爷是哪个衙门的啊，有事请到里面说。”“呵呵，是驼子啊，不认识了？保安团侦缉队史认钱。”那挎短枪的说。“这是保安团侦缉队的史队长。”挎长枪的补充道。
“哦，史队长呀，您瞧我这记性，看着您面熟，就是想不起来是姓啥叫啥了，您的名好呀，史认钱，人活这一次连钱都不认得，活着还有啥劲啊，请坐，请坐。”程传贵将三位不速之客让进了大掌柜办公室，喊董玲过来给客人倒茶。
董玲就在隔壁程悦的办公室内，外面的争吵她们听得清清楚楚，程悦让董玲给程传贵捎话，别提同日本人联盟的事，他们要多少钱就给多少钱，尽快将他们打发走。董玲给客人斟上茶，贴着程传贵耳朵说了程悦交代的话。
程传贵拿起桌上的烟卷给每人敬上一支说：“各位官人，我想你们来我们商社一定有事，不妨先坐下向老身说说，看老身能否做得了主。”“既然驼掌柜这么说话，我也就不挑你们开业连个招呼也不打的过错了，咱就明白人不说糊涂话，你开业就开了，我们也不罚了，你就正常交二十块大洋，就算在我那登了记了，你看可好？”
“呵呵，不就二十个大洋么，以后像这类小事就不用您史队长亲自上门，随便打发一个随从来办就是了。”程传贵回头对董玲说：“去账房支二十个大洋给史队长。”
三个人刮到油水，趾高气扬的走了。程悦出来让董玲跟上他们，看他们去了哪里，赶快回来报。程悦支配完董玲回到办公室刚坐下，晓亮来了，满脸怒气的问：“老板，二十个大洋就这么给他们了？”“那还能怎么办呀？”程悦用笔敲着桌面问。“您不是有那个么，怎么不拿出来吓吓他们啊？”“对付这样的虾米，用那些东西有意思么？咱新招的严松和佟二牛看见这一幕了么？”“全商社又有谁看不见呀，连来谈生意的商户都看见了。”晓亮气愤的说。
“严松和二牛说什么了没有？”虽然两人进来以前晓亮说了不少他们的好话，程传贵也同他们谈过话，程悦还是想知道他们对这件事的态度。“见到这么明目张胆勒索的事，谁能不说，都气愤着呢。”“那好啊，，我想那三个家伙搞到钱消停不了，很可能找地方寻乐，我让董玲去跟踪了，等她回来告诉你那伙人在哪里，你们三个就接着盯住了。”
“呵呵，好姐姐，您是不是要收拾他们呀。”晓亮马上换了一副笑模样。“别瞎猜，我就想知道，男人得了不义之财怎么挥霍。今天你们就这件事，要是跟丢了，我可拿你是问。”“姐，您一百个放心。”晓亮乐得一蹦一跳的走了。
半个多小时，董玲回来了，程悦让她将那几个人的行踪告诉晓亮。“这个史认钱队长，可是见到钱了，中午带着一起出差的两个喽？喝了一顿大酒，从酒馆出来，打发了那两个喽？，自己去春香院**，晚上夜幕降临还没出来。”董玲气愤的说。程悦觉着该有所准备了，她将自己专用的带蓬马车驾到春香院隔街的胡同，等史认钱出来。
这史认钱还真有抻头，他在妓院看样子是又嫖又喝了，晚上八点多钟，伸手不见五指的时候，他晃悠悠出来了。
程悦对晓亮说：“今晚我们要初试牛刀，就从收拾这个魔头开始，你要把握好了，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行动吧。”晓亮向埋伏在附近的二牛和严松发出信号，二牛提一条麻袋，从史认钱的身后突然出手，将麻袋扣上他的头，晓亮上前照着麻袋里撅动的头部就是一拳，里面闷哼一声没动静了。
三人抬着麻袋隐入胡同，将其扔上篷车。“老板，咱现在去哪。”晓亮问程悦，“去西城边的乱坟岗子。”到了地方，二牛和严松将史认钱提下马车，程悦掀起座椅下面的暗箱，取出特制的镐和锹递给晓亮说：“先挖坑，等他醒后处死他埋了。”
天黑云低，秋风萧瑟，偌大个乱坟岗鬼火纷飞，阴森恐吓。坑还没挖完，麻袋里面有动静了。程悦解开封着口的麻袋，二牛将史认钱提出来。“这是哪儿呀，怎么冷嗖嗖的啊？”史认钱可能刚从鸳鸯梦中醒过来。
“好好看看吧，到家了。”晓亮用铁锹拍了一下他屁股。“这哪是家呀，我看怎么像乱坟岗子啊。”他全身猛地一激灵问：“你们是干什么的，竟敢把老子绑到这里来，不要命了？”伸手去摸枪，摸到个空盒子。
“枪在这里，还想要么？把今天在大洋商社抢的钱都交出来吧。”晓亮用枪头点了两下史认钱的头。“哎呀呀，你们是大洋商社的啊，我史某有眼不识泰山，这钱叫我花了几个，剩的都在这里。”他颤巍巍的掏出兜里的钱捧着递给晓亮说：“大老爷，差的钱您不要怕，只要您肯放了我，明天一早我加倍给你们送回去。”他看着眼前黑洞洞的枪口又觉着明天太晚了，马上改嘴说：“今晚就送去，您们跟着我去取也行。”
“你的钱在哪里了？”严松问。“在我相好那里，她家在沿河街113号，要不我写个条子，你们先去取，然后再放我也行。”程悦去车里拿出自己的手包，取出纸笔和手电筒给晓亮。
“写，欠来人大洋三百块，马上归还。”“好，好。”史认钱很快写好，在欠条签了名字交给晓亮。“手印。”晓亮问。史认钱咬破手指摁上指印。“行了，执行吧。”程悦发话，晓亮抽出腰间的匕首给二牛说：“老板发话了，办了他。”
“不―”不要杀我，史认钱刚说出一个“不”，气管就断了。扔上最后一锹土，晓亮看看一起行动的三个伙伴说：“真痛快，以后谁敢出头，就掐谁。”
第26章组建队伍
完成第一次锄奸行动的四个人，心里揣着着胜利的喜悦，悄无声息的回到大洋商社。
“都抓紧洗一洗，然后到我的办公室开会。”程悦对晓亮他们三个人说完，又回头对关大门的程传贵说：“叔，您和董玲也过去吧。”
十分钟以后，五个人陆续的进了程悦的办公室，晓亮取出在史认钱和姘妇那里取的三百一十三块大洋交给程传贵说：“师父，这是今晚的战利品，交柜了。”程传贵见程悦点头，便收了起来。
“各位都到齐了，今天是我们第一次立会，在座各位想必已经知道我们商社是干什么的了。我们明着是在和日本人合伙做生意，暗中是抗日反满组织。今天由我发起成立特别行动队，你们是否同意，同意就请举手。”程悦见大家都举手同意，接道：“那我的组织暂时就有我们六人组成，大家看起个什么名字好？”
“锄奸团。”“自卫队。”“铁血抗日队。”几个人都说出了自己喜欢的名字。“大家提了很多，我想了个名字，大家看可以用不？叫沙无色，中国话里有一句话叫杀无赦，意思是对可杀的人绝不放过，我把这杀字改成姓沙的沙，赦也改成颜色的色，这样写出来就像一个人名，将来我们如果需要公开惩处罪大恶极的鬼子汉奸时，可以公开打出沙无色的名字，敌人看了会误以为是某某人，想不到是一个组织，既隐蔽又鲜明，可以让知名者任意去理解，说对坏人杀无赦可以，说杀人于无形无色也可以，能起到一定的震慑作用。”
严松首先翘起大拇指赞成说：“还是程老板，读得多，想出的名字也好，我同意叫沙无色特别行动队。”紧接着都表示同意。
“名字有了，我就说说人员?( 铁蹄下的女人 http://www.xlawen.org/kan/168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