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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点小事划不开拐了呀，首先我要说的是，所有参加了行动队的人员都是我们的亲人，在他们之间不存在你说的外人。二是在用人上我们要才尽其用。晓亮武功好，可以当行动队的总教练，当个组长也很称职，任队长，他在谋略上差冯武一筹。我们选用的队长，是整个队伍的指挥官，必须要智勇双全。冯武够，晓亮不够。像你也是我的亲妹子，可你有了缺点毛病，我看见了就必须得说，决不能护着藏着，那就害了你。行了，抓紧睡吧，明天还有好多事。”程悦说完，拿洗脸盆出去打水。
“姐，我来。”董玲抢过程悦的盆子，去房头的那间水房打水。程悦说的她理论上认可，可心里还是不能全接受，让她将行动队的十几个人都摆到一条线上她做不到，她觉着亲疏之间，最值得信任和利用的还是亲近的为好。
程悦这面刚开早饭，二牛到了。“你是几点从家里走的啊？”冯武为二牛取了一双碗筷问。“三点吧，也没表，睡醒了就走呗。”二牛接过冯武递过来的碗筷说：“驼叔说你是俺们的队长了，以后领导俺了。”“啥领导不领导呀，有事商量着来呗。”冯五大度的说。
“这次我们要做的事情，叔都对你说了吧？”程悦问。“都说了，还有叔的想法，等我们去勘查后再说。”“好吧，你和冯五重点研究怎么打进去，我和董玲研究怎么弄开金库，这两个重要环节缺一不可。”
为避人耳目，程悦她们分两组出旅店。先说程悦和董玲再次进了银行，程悦觉着这次该是最后一次从正门进入银行了，所以她和董玲分别将银洋和法币，一次性全部提出。由于额度比较大，操作比较慢，银行工作人员两次去金库提现款，董玲看到开启金库的整个过程，也看见了钥匙的基本外形和大概尺寸。唯一难辨的是密码锁的数码，她能看见转动的方向和次数，看不清转动前和转动时密码锁柄上的刻度指向。
冯武带着二牛先在银行前面街上转了几个来回，熙熙嚷嚷，人头攒动的人群，匆忙的奔自己的目的地，去办自己的事情。偶尔有两个一组的着装警察，提着警棍在人群中巡视，不时的用警棍杵一下挡了他们视线或行路的人，被杵的人不满的回头翻瞪他们一眼，在心里骂一句讨厌。
冯武他们转到街的尽头折回来，再到另一头，然后去银行的后面几个街巷，最后开始访问银行后街的住户，中午就在街面小吃摊床对付一口。太阳下山的时候他们回到旅店。
“有收获么？”程悦问二牛。她认为驼叔调二牛来一定有他的用意，昨天当着属下自己不方便问。“收获蛮大，看样子驼叔的想法是正确的。”“驼叔的想法？”程悦疑惑的瞅冯武和董玲，“他好像没说他有啥想法呀？”冯武和董玲点头。
“有呀，他说土遁，如果土遁的条件不具备再搞强攻。”“土遁？”冯武瞅着二牛，先是一怔，尔后呵呵笑道：“真是好主意，我先前怎么没有想到。”“哦，所以就派了你这个挖了几年煤洞子的土专家，真可谓人尽其才了。”程悦恍然大悟。
第67章土遁之术
“仔细说说驼叔的想法和你勘查的心得。”程悦对二牛说。“驼叔回去以后，先向我说了队长的强攻想法，说强攻可以选个好时机，省得我们费劲去开金库门。不利因素是脱身困难，即使出了银行那个闹市区，一时也很难出得了周边有两万多驻军布防的通化街。所以要保住人和物品安全，必须在城内有一个安全可靠的藏匿地点，躲开敌人疯狂追捕一段时间以后，再将物品转移出城。”
“驼叔真不愧为军师，说得很有道理，将我以前没有想全的都补充全了。”冯武点头说。程悦示意董玲给二牛水杯添水，“接着说。”程悦道。
“驼叔说利用土遁的方法，如果掌握好了开金库这个环节，我们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取走银行里的所有库存，而轻易的撤出。”二牛看着董玲说：“驼叔将希望寄托在董玲妹子身上了。”
“经过几次实地观察，我看见了金库的开启钥匙和密码，现在钥匙我可以做一整套尺寸不一的样式，带着工具在现场试着修改，半个小时内可以调准，问题是密码，必须现对，需要多少时间能破，我确实没有把握，要保证打开金库，在开锁上也得准备几套方案。”董玲为难道。
“你想出最有效的方法了么？”程悦问。“我想了一下，以前父亲对待破不开的锁，大致采用三种方法：一是苦心研究，这得需要时间，也许几小时，也许几天，最后肯定能破；二是用硫酸和金刚钻，先用硫酸腐蚀锁孔，然后用金刚钻破锁的开孔；三是不是办法的办法，爆破。”董玲求助似的瞅着程悦。
“行，妹子小小年纪能掌握这么多的本事已经超常了，开库就先按这三步准备，你再想想看，还能否找到别的有效途径，我们尽量往多了准备。”冯武说：“二牛，现在你说说土遁的具体方法和我们需要做的工作吧，叔说得对，土遁可以成功的话，就不用强攻，强攻毕竟是高危险的手段。”
“土遁，首先需要要有一个很隐蔽，又能施展开力量的工作空间。银行正面临街，两侧比邻的也是商铺。唯一的空间是后面的那些低矮的平房，今天我们去简单了解过，多数房屋是正街商铺租用的仓库，极少数住房是居民居住，我打听试图租用一户，没找到，我们必须有这么一户住房，而且不能离银行太远，增加无为的劳动强度和劳动时间。”
“房子租不到就买，如果选到我们可用的房屋，不惜重金高价卖，只要对方卖，让他任意喊价好了，反正都在银行出，我们只不过是接济了一户普通住户罢了。说还需要准备的。”程悦接过二牛的话说。
“简单的挖掘工具，一辆运土车，再就是翻上银行地面前用的迷烟，那里近二百米的空间，不知迷烟能否使上力。”二牛担心的问。“使这些东西是我们绺子的专长，将迷烟的绳子做粗，加大*用量，应该不成问题，不一定非得放倒人，只要他们有感觉，头脑发晕就可以。”冯武说。
“掘洞这面没啥问题，明天可以联系买房了。”二牛说。“装备还有问题。”冯武说。“什么装备？”程悦问。“作战装备，在我们进入行动时，万一暴露，将面临一场恶战，凭我们现有的这几支手枪打不了这场硬仗。”冯武说。
“程悦点头说：“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伊藤先生急着要我们库存的羊皮，这样吧，你和二牛带着他的小组先在这里做前期准备，我带严松小组去新京，尽量搞一批冲锋枪和机关枪回来。”“那当然好了，您放心的去吧，等您回来，我们前期工作一定准备到位。您一到家我们就开始挖掘，大约三个昼夜怎么也搞定了。”
“行，就这么决定。人手不够晓亮的小组还有两个人也可以调过来用，我现在就回东安。”程悦说。
程传贵听了程悦的汇报，嘿嘿笑着没吱声。程悦问：“叔，您到说句话呀？”程传贵摊开双手说：“你们该想的都想到了，还让我说个啥啊。”程悦高兴的说：“您要没事我去看晓亮了。”
“什么？你要去新京搞装备？这事再拖几天不行么？”晓亮不放心的问。“为啥要拖几天呀？”程悦不解的瞅着晓亮。晓亮挠着头说：“我不太放心严松那组人，你应该带冯武，万一遇见突发情况，身边得有个硬手啊。”
“没事，你就安心养伤吧。另外董玲要回来照顾你，叫我回绝了，那面没她不行，吴成江最近怎么样？”“还行，挺安静的。”程悦大姐姐样的拍了两下晓亮的脸蛋说：“好好养着吧，再有一周，就能下地了，也许能参加上这次大行动。”“真的？到时您可别丢下我啊。”晓亮兴奋的说。
程悦又去另间寝室看吴成江，说了一些安慰和鼓励的话。吴成江检讨当初受伤时自己的担心和软弱，决心伤好后重新归队，一定不再做软蛋。程悦笑道：“我的大仇已经报了，以后再也用不到动枪动炮的带着你们历险，我们就安心做生意挣钱，给你们这些小光棍都取一房媳妇。”
“我妈要是听见您的话，一定会高兴得说活菩萨临世了，那您可是我们吴家的大贵人。”吴成江喜悦的眉梢都高翘起来。“放心吧，只要能保守住商社的机密，用心干好本职工作，我一定能让你赚到足够娶媳妇的钱。”程悦决定以后不再让他参与行动队的事，但还是放心不下他，所以有机会就有意敲打他两句。
严松不是第一次跟程悦出任务，对程悦的要求和做派非常熟悉。早上带着组员晨练结束就开始装车，开饭前就请程悦前来检查出发准备情况。严松亲自为程悦驾车，其他两个组员各驾一辆马车。
在车队出院时，程传贵迎上来要亲自为程悦驾车，程悦难为情的说：“叔，您这是怎么了，又是晓亮鼓动您的吧，您放心，我不会有事。”程传贵迟疑一下，将手按到严松的肩头说：“驼叔不是不放心你，出门在外多长几个心眼。”
“驼叔您放心，只要我活着，老板绝不会出问题。”说完向天空甩了个响鞭，高喊一声“驾”，带着车队出发了。
第68章购枪未果
程悦为了不惊动伊藤博义，给自己留出自由活动时间，车队到新京以后，就住进一家她们常去下榻的小旅店，当天晚上她便和严松各带一人分头行动。
严松去京城大酒店找俄**火商或德**火商，程悦去香秀酒吧会大桥春彦。香秀对程悦的到来表现出极大的热情，亲自为程悦端茶送水准备甜点。程悦向香秀奉上特地为她带来的四合长白山特产，梅花鹿的鹿胎膏。香秀本来就细眯的眼条，乐得缝都没了。
“洋子小姐，您每次来都带些好东西，弄得我欠您的越来越多，要给您免酒水您还不肯，这可要我怎么还呀。”香秀虽然是日本人，却说得一口流利的中国话。
“东西都给您了，谁家还要您还呀，您再这样喋喋不休的，以后再来新京就不到您这了，您这姐姐也就做到头了。”程悦假装生气道。“那怎么行呀，您能舍得了我这姐姐，我还舍不得您这妹妹呢，我再不叨叨了好吧？！”“这才是我的香秀姐呢。”程悦从小到大，特别是在十几年的求学期间，接触过不少年龄相仿的女性，香秀是第一个给她亲近感的女性，她也真将她当成姐姐相处。
“对不起洋子小姐，我来晚了。”大桥春彦很礼貌的向程悦行礼。“行了，我们都熟得似亲兄妹，到了中国就随中国的风俗，以后免了日本人这些虚假的客套吧。”程悦说话就做了，她没再起身向大桥回礼，而是直接问他要什么酒。“法国白兰地。”大桥毫不掩饰的说：“我叫您的白兰地喝得不再想日本的清酒了，可是拍拍自己瘪着的口袋，还是得忍着馋喝清酒。”
程悦见大桥说出了这话，从包里取出一根金晃晃的条子放到桌面上说：“既然大桥兄喜欢，香秀姐姐就为其兄准备两箱放在这里，可劲的让哥哥喝，这是我的预付款，喝没了姐姐再冲妹妹要，今后只要我们相处一天，妹子就供哥哥一天酒喝。”
“不，不，不，不，妹子，为兄是说着玩，您怎么就动真格的了。”大桥急着摇手阻止。“您是怕日后妹子供不起么，那就再给姐姐一条，好让哥哥尽情的放下心的喝。”程悦又伸手取金条。
香秀马上制止说：“洋子妹子，您不用再付钱了，这些恐怕哥哥一两年也喝不完呢，他的朋友都是军界的官佐，对这种低度数的洋酒喝不来，他独自喝酒一年也就那么几次，怎么会喝进去这么多的钱啊。”她说着话，就将洋子的金条收进了自己的钱袋。
待香秀一路欢歌的走后，大桥和程悦碰了一杯，低声问：“妹子这次到新京是走什么货呀？”“来时皮货，走时想带点硬货。”程悦有意无意的扫视一眼周围。
“军火还是烟土？”按当时的市场，顶硬的货无外乎这两样。程悦浅笑道：“哥猜对了，对方开出了两挺日制轻机关枪，两千发子弹。”“您知道不，帝国正在加紧储备军用物资，要在一两年内对中国全面开战，就目前情况子弹好说，机枪可不太容易搞。”大桥点燃一支香烟，目视彩灯，大脑急速转动。
“呵呵，我又没说从您这搞，您紧张什么呀，来喝酒。”程悦缓解空气的举杯和大桥撞，说：“不过，您说的军方储备战略物资倒是给我提供了一个蛮大的商机，最近大和株式会社，急着向我催要羊皮和狗皮，看样子也于军部的下一步整体战略有关？”
“那当然有关了，你想呀，战争在逐步扩大，兵员急剧增多，囤兵与朝鲜和满洲，防寒已经成了首要，仅凭日本的弹丸之地，怎么能产出那么多做棉衣的毛皮啊。”大桥叹着气说。“以前不值钱的东西，看样子价格也要疯长了。好呀，我这次回去就开始囤积俏货，在为帝国出力的同时也增加点自己的盈余。好了，我有其它事要办，就先行告辞。”程悦起身要走。
“如果是机枪的事，您先别急着走，我想想看，有可能的话，我帮您解决，明天下午听准信吧。来，洋子，您到新京一次不容易，今晚咱就尽兴的喝好么？”“我真的有事要办，明天吧，明晚我们痛快喝一场。”程悦提起包说：“明晚八点钟见。”大桥极不情愿的送程悦到门口说：“明天见。”
严松找的那个以前做过生意的俄**火商回国了，他在酒店的酒吧发现了一个新的商家，看似美国人，因为严松不懂英语，尽管座位离得很近，却听不懂他和另一个商人的谈话内容。
程悦所读的新京高等师范，按满洲国国府的规定只开日语和俄语两门外语课，日语是每个学生必修课，俄语可以选修。所以程悦对英语也是个空白，她在想语言不通的情况下，怎样去了解和侦听美国人的谈话，不事先掌握对方的底细，绝不能轻易的接触。她苦思冥想了一个晚上也没有得出结果，早上醒来以后，觉着大脑昏沉沉的发重。
队员敲门请她吃早饭，她还没有洗漱。无力的说：“你们先吃吧，我头昏，还想再倒一会。”屋外静了一会，敲门声又起，是严松的声音：“老板，您大概是感冒了吧，药箱在我这里，您吃点药吧？”“我已经起来了，你们先吃吧，别等我。”程悦真想再躺一会，可她怕队友担心她而不吃早饭。
程悦去隔壁严松的房间，见三个人整齐的坐在炕沿边，热乎乎的早餐在炕中间的桌子上面飘浮出热气。“你们这是跟谁叫劲呢，枪没购成，我们再想别的办法，饭照常得吃呀。”程悦的话说得三个人脸上有了笑容，可身子没一个动的。“老板，还是等您一起吃吧。”严松说。程悦晃晃头走出去洗漱了。
第69章魔鬼天使
饭后程悦叫严松带人去京城酒店继续寻找军火商，自己倒在旅店的客房里面接着想辙，她把两挺轻机枪就赌在大桥春彦的头上了。从昨晚大桥的神态上能看出，他因不能及时帮上程悦，而感到懊糟。
程悦虽然对大桥寄予厚望，可她也作出了另一手准备，那就是使出她的杀手锏，找伊藤博义。她不愿向伊藤博义提军火的事情，主要是不想引起他的警觉，程悦知道那个貌似愚钝的小老头，精明毒辣的很，稍有不慎，自己就得陷入万丈深渊。他是一个对日本帝国有着深厚感情，对圣战抱有必胜信念，对中国人有着强烈统治欲的帝国战将。
伊藤出手搞军火是件很容易的事情，程悦毫不怀疑他的能量，他现在做的生意几乎不再是为了赚钱，大多是在为他们的圣战筹备物资，如果他出手，恐怕世界上没有哪个国家生产的武器他搞不到。别说几挺机枪或冲锋枪，就是坦克大炮也不费吹灰之力。
程悦想得乏了，要出去走走，刚出院，店里的伙计就追了出来，喊她回去听电话。“哦，大桥兄，我刚要出去，有事您说。什么？见面？”程悦在心里暗笑，一定是大桥搞到了枪支或有了搞到枪支的办法。“现在不行，下午吧。中午您要请我吃饭，我很愿意接受您的盛情，不过不知是否能脱出身来，那这样吧，您十一点钟再来个电话，我尽量赶回来好么？”
放下电话，程悦走回屋子，关上房门就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踩着华尔兹舞步，在原地接连转了几个圈子。通过多次接触，程悦看得出大桥绝对唯利是图，可他却不是小人。他有中国北方人直率、朴实，又有日本人的固执和尖刻。他作为一个日本军人，言谈举止间流露不出像伊藤雄助那样，日本多数少壮军官所特有的傲慢而狂妄，程悦把他看成是同伊藤博义，伊藤雄助，还有岛田横野不属同类去交往。
大桥在骨子里反对战争，可自己又偏偏的就被这场战争卷了进来。无奈中他想出了一个最好的解脱办法，就是利用战争挣点钱，为战争结束以后有个很好的活路。他不想死，所以他不愿意去当帝国的炮灰。如果可能，他想在中国找个女人，待战火硝烟消失殆尽的时候，他带着自己的女人和妹妹妹夫，欢欢乐乐的返回日本。
程悦在大桥的眼神中不仅一次的看见爱的闪光，她知道那是射向自己的，可她却不敢去接。香秀也不止一次的暗示她，哥哥爱上她了。程悦每每都是表示理解的一笑，她不能表态，不是因为她不是日本人，也不是因为她不爱他，更不是因为她另有所爱，她什么都没有，在她的心里，爱情这块Chu女地还是空白而洁净的。
十一点十分，大桥再次来电话，程悦答应了他去俄国人开的白桦林西餐厅。程悦进门看见早于自己先到的大桥朝自己招手，笑盈盈的走到桌前，很歉意的向大桥行礼说：“大桥君，公务在身，不得不来晚一步。”“洋子小姐总是这么客气，快请坐，我已经点了两份牛排，中午不适宜喝烈性酒，我就要了两杯葡萄酒。您看是否再添加一两样菜。”
大桥说程悦客气，程悦却觉得他更客气，她下意识的动一下自己门下的餐具说：“麻烦大桥君了，我看这些已经足够，酒留着晚上去香秀姐的酒吧喝吧，钱能花在家里总比花在外面好。”
大桥高兴的翘起大拇指说：“洋子的理论高，是商人的理论。”“怎么，请我吃西餐就是要听一段高论么？”“那倒不是。”大桥诡秘的瞅一眼前后，压低声音说：“您要的货帮您找到了，不过要取出东西还得费一番周折。”
程悦第一次发现大桥的咬文嚼字，问：“请您直接些。”大桥呷一口葡萄酒，眯起眼睛享受一会酸甜带给他的*后说：“我们后勤部的枪械修理所有两挺已经修理好的轻机枪，是新京外围驻军吉川联队的装备。您手里如果有人敢冒这份险，我可以帮您搞到军装和吉川联队取枪械的手续。”
“我的人去取货，成功了该怎么付费，失败了又该怎么付费，得有个说道吧？”程悦的问题大桥好像事先还未曾想过，他仰头想了一下说：“费用我可以和给我们提供信息和帮助的人商议，成功也就付市场购买价的一半，失败给对方一点信息费，我觉着能说得过得去吧？”
“那就是成功了两根条子，失败了一百块大洋。”“哈伊。”大桥端起酒杯说：“晚上按约好的时间酒吧见。”大桥要赶着上班，吃得快些，程悦见他吃光了盘子里的牛排，擦抹嘴巴了。说：“您先走吧，账我来结。”大桥朝程悦笑着点一下头，没有推让。
晚上，大桥为程悦准备了三套日本军服，一份吉川联队的取枪文，两千发机枪子弹。他领着程悦的人，在枪械修理所门前转了两周，说：“这份文的用纸是真的，文的内容和印鉴是假的，只要明天您不遇见吉川联队真的取枪人，这文就是真的，因为修理所的人根本辨别不出真假。”
程悦交给大桥两根金条说：“这是枪钱，明天下午我的行动成功，这些钱就作为购枪款，行动失败，这两根条子就暂时存你那里，作为下次生意的订金，明天事情办完，我得马上出城，子弹钱就先欠您几天吧。”
大桥握着程悦的手说：“洋子，您的手既柔软又温暖，抓住就不愿撒开。”程悦嘿嘿笑道：“听您的话怎么有一股弦外之音呢，我奉劝您千万不要爱上我，那样您会掉入无底深渊，摔得粉身碎骨。”
大桥懵懂的问：“为什么？您是天使并不是魔鬼。”程悦哼哼冷笑道：“魔鬼在必要时会假扮成天使，也许我就是那个魔鬼天使，您要提防呀。”她抽回手，又转换成笑脸说：“不过对待善良的人我永远是天使，对待恶人我只有化作魔鬼才能降服他，放心吧，您是个善良的人，我愿意认您当哥哥。”说完又嘻嘻的笑了一通。
第70章冒名顶替
新京守备司令部后勤部枪械修理所，在南城区的一条背街。铁条焊接的大门向里敞开着，左边门垛挂的木牌上写着“南城机械修理所。”垛子旁边站着一个持枪的门岗。
下午两点多钟，一辆载有三名日本军人的马车停到修理所门口，右辕上的日本军官对岗哨说了句日本话，递上证件。那岗哨看完证件，打个立正说：“开路”。
院子里面是前后三排砖瓦房，最前面的房子每个门上都挂了一个写有日文的小牌子，程悦看出是办公室。她手指中间的门，对驾车队员说：“那间是所长室，就去那里。”
程悦和严松跳下车，严松前去敲门，里面传出“进”的声音。严松推开门，伸手请程悦先进。程悦对办公桌后的日本上尉军官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呈上文用日语说：“麻烦所长，我是吉川联队的军械参谋，特来取修好的机枪。”
那所长看完公文放到桌上，仔细的打量程悦半天问：“你的多大了？”程悦严肃的说：“报告所长，本人二十五岁。”“二十五岁的中尉，够年轻的了。”他还想问什么，被新进来的人打断了。
“松永所长忙呢，那我等一会。”程悦感觉声音很熟，回头见是大桥春彦。“大桥君呀，稀客，稀客，您快坐，我马上完。”松永所长摁了一下办公桌上的摁钮，很快门外有人喊报告，松永喊进那名少尉说：“你带吉川联队的军械参谋去取枪支。”
“谢松永所长，再见。”程悦敬礼转身，是一套标准的军人姿态。出了门他便悄声对严松说：“大桥君是专程来策应我们，一定要抓紧时间，出了修理所，我们就赢了。”严松点头说：“老板，您放心吧。”
取出枪支出院门时，新换的门卫在马车前横下长枪，闪亮的军刺吓得头马尥起前蹄，高声嘶叫。程悦马上下车行礼，问为啥拦截马车。岗哨伸出一只手掌用日语说：“出门证。”
程悦晃头，也用日语说：“我们的文件交给你们松永所长了。”“没有出门证不能出去。”那岗哨不管程悦将文件交给了谁。程悦似乎反应过来，问出门证该在什么地方领。“松永所长那里。”岗哨说。
程悦示意严松将马车先靠路边，自己去取出门证。她返身回所长室，与起身要走的大桥走个顶头碰。“对不起所长，您刚才忘了给我出门证。”程悦上前敬礼道。
“哈哈，小伙子，不是我忘了，是你根本没有来取。”松永回到桌后去给程悦开出门证，大桥顺便问道：“第一次来这里吧？”程悦马上立正敬礼：“是的长官。”大桥拍一下程悦的肩头说：“好精神的小伙子，日后一定前途无量。”“谢长官夸奖。”程悦再次敬礼。
松永将出门证递给程悦，程悦又向松永敬礼谢过，才转身出屋。她刚到大门口，身后的汽车就向她们的马车摁喇叭，门卫不耐烦的摆手叫马车赶快让道出来。严松不管他，等程悦上车坐好，方摇动鞭子喊“驾”将马车赶出大门。
大桥的汽车在超过马车时“嘀嘀”叫了两声，程悦向车内的大桥点头，以示谢意。直到马车转过一条街道，车上的三个人吊在嗓子眼的心才放到肚里。
“真是好紧张呀。”赶车的队员说话间，撩起衣襟擦脸上的汗。程悦笑道：“这种事情以后少不了，你经历一次就长经验了，下次不会再紧张。”车又转过一道街，看见了来接应她们的带蓬马车。
田娃和严松将机枪搬进篷车，然后在棚子里都换回便装，程悦让队员帮忙脱下大皮靴，从里面掏出两块将近两寸厚的垫脚木块说：“亏得没走几步道，不然非把我脚硌碎不可。”
队员捡起那两块木板说：“老板，这两块木板为您长了身高，也算立了大功，还真不能就这样扔了，留着以后备用吧。”严松夺过来甩到路边的阴沟里说：“这个太粗糙，硌脚硌得厉害，等回头叫二牛为老板刻制一副光滑又合适的脚模子，垫鞋里面就好了。”
严松回到那辆马车，对队员嘱咐说：“脑瓜灵光点，保护好老板和车上的宝贝。”那队员扬起鞭子，接连甩出几个响说：“放心吧组长，三棵树村见。”赶起马车向出城的南门奔去。
“赶快停车。”程悦远远看到伊藤博义的轿车停在城门口。“老板，有问题么？”队员急刹车。“是伊藤的车，一定等着接我，如果我走不了，你就带着货物去三棵树村等严松和我回来。”程悦说。
中村四郎钻出轿车迎向马车，程悦也从车上拉开门帘，问中村四郎怎么在这里。“洋子小姐，是先生让我在这里接您回府，有要事相商。”程悦为难的说：“我与一个重要客商约好了明早在奉天见面，这样吧，您回头禀报先生一下，说我去奉天三五天一定回来见先生。”
“那请小姐先下车，我们去岗楼里给先生打个电话。”程悦顺中村指的方向，看见城门岗楼里面挂有电话，她在伊藤公馆见到有军线电话。
中村接通电话只说一句：“先生，小姐接到了，说有要事与您通话。”然后将电话交给程悦。程悦用日语向伊藤说了半天，才长出口气放下电话，对中村说：“谢谢您等了这样久，先生同意我先去奉天了，回头见。”
程悦上车后，又向轿车摆一下手，对驾车队员说：“走。”那队员一扬鞭子，马车欢快的驶出了城门，守城的鬼子看见马车的主人进岗楼打军线电话，知道来头不小，扬手放行。
第71章调集人枪
程悦回到通化街，冯武已经买下了银行后面的一户房子，为了便于隐蔽，他也将这户房子伪装成库房的模样，每天早晚都有马车进出院门，外人看来就是在进出货物，因为附近的仓库都是这样。
程悦看了屋里堆积的废箩筐问：“这些东西是做啥用的？”“是咱的道具，每天装到车上，蒙上苫布，送出拉进蒙蔽路人呗。”程悦笑问是谁想出的注意，二牛指了一下董玲。
“老板，这里一切准备就绪，一天一夜就能挖进银行，可是我觉着我们行动时的人手和枪支还是不太够。”冯武摆弄着刚买回的机关枪说。“没有买到冲锋枪，我想办法再给你调四五支驳壳枪怎样？”“那可太好了。”冯武眼里闪着精光。
“那我们今晚就动手了？”二牛问。“今晚动手，明晚就得行动，不行，我这面来不及，明晚动手吧。”程悦说：“你们准备吧，我回东安调人调枪，最后的行动时间就定在后天夜里十一点钟。”
当天程悦回到东安，找到大嫂任福梅，叫她赶紧联系自卫队，通知柴定军和乔惠带上队里的所有驳壳枪，务必于后天晚上八点半钟以前，到达通化街东江桥头的柳树林。随后她把特别通行证交给任福梅说：“大嫂，此事事关重大，我等着听您的回信。”
任福梅郑重的向程悦点头说：“妹子，信嫂子连夜就能送到，您就安心的回去睡觉吧。”
程悦真睡了一个好觉，也许是这几日连续奔波，太困顿了，脑袋沾上枕头就昏睡过去，直睡到日头从东山头上露出笑脸，她才懵懂的醒来，拉开窗帘，推开窗子，让清凉的晨风尽情的吹拂自己发热的脑门。
从饭堂出来的田娃向楼上的程悦摇手，示意开饭了，程悦点头回应。她不敢再拖，如果再不赶紧下去，驼婶就会将饭菜端上来。吃过早饭，办公室就有电话，她听出是大嫂的声音：“买卖谈成了，交货人明晚六点钟准时到预定地点交货。”放下电话，程悦愉快的伸个懒腰，喊来严松叫他带一组的两名队员和二组的全体队员一起出发。
东安城的鬼子和汉奸已经熟识了程悦的带蓬马车，东西北，三个门岗的哨兵几乎不再费心的去检查。程悦也绝不亏他们，每次出城，车把式都会在招手打招呼的同时，给岗哨扔过去一两盒劣质卷烟。
冯武提任队长，田娃就成了程悦的车把式兼警卫。城门的哨兵见他脸生，可车和烟不生，也满欢喜的扬手通过。
进了通化街，程悦还是将马车驾进了租住的旅店，带着董玲到银行取款，她们前脚走出，冯武和二牛后脚进去。他们俩要实地侦察，搞清银行内部的设置，确定地道的出口位置和行动人员的突击守护地点。
一切准备就绪，晚饭后，挖掘工作开始。一二组六个人，分成两个挖掘小组，一组工作，一组警戒，董玲负责伙食和对外联络。田娃也不得闲，他将三辆马车分别留一匹马驾车送出城，然后再骑那匹驾车的马回来。车都出城以后，城里最后剩下九匹马，程悦就要用这九匹马做驼队，驼空这家银行的内藏。
盗银行，是一件极具刺激和几近疯狂的事情，就连为匪几年的冯五都感觉刺激，那些良民出身的二牛和严松等就更不用说有多么疯狂了。二牛边挖土，边问自己的队友，跟程老板干够不够爽。一个队员瞅瞅就自己组的三个人，放大胆子说：“组长，咱老板也就是个女流，要是男人，他敢砸皇宫。”另一个组员说：“还什么女流？我看人家可是比咱男人还男人，她这个计划成功了，不得气死满洲国那帮龟孙子呀。”二牛光“嘿嘿”笑不吱声。
群情高涨，工作劲头就格外充足，换过两次班，二牛觉目测隧道的距离，感觉应该差不多进入银行了。他唤过严松，取了事先准备好的绳索，分段丈量，已经进入银行内部，再前进半米左右就到达预定出口的地下。此时刚刚下午一点不到，离行动时间提前近十个小时。冯武突然想到在金库下面再搞一个备用出口，如果能从金库下面挖上去，岂不是省了开金库门了。二牛也觉着这个主意好，就组织开辟另一个出口。
下午银行关门前，冯武和二牛以取剩下的最后五千元法币为由，对银行进行了最后一次勘查，基本确认了已完成的隧道出口位置，回到旅店与程悦敲定最终行动计划。
根据地下隧道的完成情况，为给董玲开启金库多匀出一些时间，程悦将行动时间提前一个小时，晚十点向银行内部发起攻击。人员分成三组，程悦和自卫队的柴定军、乔惠负责银行外部警戒，行动成功以后，撤出城时，她们三人负责断后。
一组的两名队员负责地下隧道出口的警戒，任务完成后，负责队前开道。二三组负责主攻，协助董玲开启金库，搬运财物。行动时间以五个小时为限，无论行动目的是否达到，凌晨三点钟以前所以人员必须全部撤出银行，转移出通化街。
任务明确以后，冯五和二牛回到地下隧道出口的房屋，准备夜里的战斗，田娃临时留在程悦身边，准备夜里给进攻人员送定军带来的驳壳枪，同时取出工作间里的一挺机枪给定军在外围使用。为了安全保密的需要，程悦在每次安排联合行动时，都尽量避免自己的行动队员与联络点的联络员，和二哥的自卫队员正面接触。她缜密的计划和部署，在以后几次出现叛徒的关键时刻，有效的降低了两支队伍的损伤程度。
下午六点钟，程悦准时与定军和乔惠接上头。带他们进城住进了一家事先定好的旅店。进了房间，乔惠放下肩上沉甸甸的包袱说：“亏了你的特别通行证，不然我们真愁怎么带着六支枪进城。”她握住程悦的手，迫不及待的追问程悦干嘛需要这么多的短枪。
程悦笑道：“嫂子，我这已经一切就绪，就等您和定军了，您先坐下歇歇，我慢慢对您说。”她为定军和乔惠倒上开水，便将自己抢劫银行的计划和行动的具体步骤向两个人讲解一遍。
乔惠笑眯眯的看着柴定军说：“定军，叫你猜对了，妹子真就要闹个大动静了。”定军也乐呵呵的道：“这叫刺激，姐?( 铁蹄下的女人 http://www.xlawen.org/kan/1685/ )
“姐，我来。”董玲抢过程悦的盆子，去房头的那间水房打水。程悦说的她理论上认可，可心里还是不能全接受，让她将行动队的十几个人都摆到一条线上她做不到，她觉着亲疏之间，最值得信任和利用的还是亲近的为好。
程悦这面刚开早饭，二牛到了。“你是几点从家里走的啊？”冯武为二牛取了一双碗筷问。“三点吧，也没表，睡醒了就走呗。”二牛接过冯武递过来的碗筷说：“驼叔说你是俺们的队长了，以后领导俺了。”“啥领导不领导呀，有事商量着来呗。”冯五大度的说。
“这次我们要做的事情，叔都对你说了吧？”程悦问。“都说了，还有叔的想法，等我们去勘查后再说。”“好吧，你和冯五重点研究怎么打进去，我和董玲研究怎么弄开金库，这两个重要环节缺一不可。”
为避人耳目，程悦她们分两组出旅店。先说程悦和董玲再次进了银行，程悦觉着这次该是最后一次从正门进入银行了，所以她和董玲分别将银洋和法币，一次性全部提出。由于额度比较大，操作比较慢，银行工作人员两次去金库提现款，董玲看到开启金库的整个过程，也看见了钥匙的基本外形和大概尺寸。唯一难辨的是密码锁的数码，她能看见转动的方向和次数，看不清转动前和转动时密码锁柄上的刻度指向。
冯武带着二牛先在银行前面街上转了几个来回，熙熙嚷嚷，人头攒动的人群，匆忙的奔自己的目的地，去办自己的事情。偶尔有两个一组的着装警察，提着警棍在人群中巡视，不时的用警棍杵一下挡了他们视线或行路的人，被杵的人不满的回头翻瞪他们一眼，在心里骂一句讨厌。
冯武他们转到街的尽头折回来，再到另一头，然后去银行的后面几个街巷，最后开始访问银行后街的住户，中午就在街面小吃摊床对付一口。太阳下山的时候他们回到旅店。
“有收获么？”程悦问二牛。她认为驼叔调二牛来一定有他的用意，昨天当着属下自己不方便问。“收获蛮大，看样子驼叔的想法是正确的。”“驼叔的想法？”程悦疑惑的瞅冯武和董玲，“他好像没说他有啥想法呀？”冯武和董玲点头。
“有呀，他说土遁，如果土遁的条件不具备再搞强攻。”“土遁？”冯武瞅着二牛，先是一怔，尔后呵呵笑道：“真是好主意，我先前怎么没有想到。”“哦，所以就派了你这个挖了几年煤洞子的土专家，真可谓人尽其才了。”程悦恍然大悟。
第67章土遁之术
“仔细说说驼叔的想法和你勘查的心得。”程悦对二牛说。“驼叔回去以后，先向我说了队长的强攻想法，说强攻可以选个好时机，省得我们费劲去开金库门。不利因素是脱身困难，即使出了银行那个闹市区，一时也很难出得了周边有两万多驻军布防的通化街。所以要保住人和物品安全，必须在城内有一个安全可靠的藏匿地点，躲开敌人疯狂追捕一段时间以后，再将物品转移出城。”
“驼叔真不愧为军师，说得很有道理，将我以前没有想全的都补充全了。”冯武点头说。程悦示意董玲给二牛水杯添水，“接着说。”程悦道。
“驼叔说利用土遁的方法，如果掌握好了开金库这个环节，我们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取走银行里的所有库存，而轻易的撤出。”二牛看着董玲说：“驼叔将希望寄托在董玲妹子身上了。”
“经过几次实地观察，我看见了金库的开启钥匙和密码，现在钥匙我可以做一整套尺寸不一的样式，带着工具在现场试着修改，半个小时内可以调准，问题是密码，必须现对，需要多少时间能破，我确实没有把握，要保证打开金库，在开锁上也得准备几套方案。”董玲为难道。
“你想出最有效的方法了么？”程悦问。“我想了一下，以前父亲对待破不开的锁，大致采用三种方法：一是苦心研究，这得需要时间，也许几小时，也许几天，最后肯定能破；二是用硫酸和金刚钻，先用硫酸腐蚀锁孔，然后用金刚钻破锁的开孔；三是不是办法的办法，爆破。”董玲求助似的瞅着程悦。
“行，妹子小小年纪能掌握这么多的本事已经超常了，开库就先按这三步准备，你再想想看，还能否找到别的有效途径，我们尽量往多了准备。”冯武说：“二牛，现在你说说土遁的具体方法和我们需要做的工作吧，叔说得对，土遁可以成功的话，就不用强攻，强攻毕竟是高危险的手段。”
“土遁，首先需要要有一个很隐蔽，又能施展开力量的工作空间。银行正面临街，两侧比邻的也是商铺。唯一的空间是后面的那些低矮的平房，今天我们去简单了解过，多数房屋是正街商铺租用的仓库，极少数住房是居民居住，我打听试图租用一户，没找到，我们必须有这么一户住房，而且不能离银行太远，增加无为的劳动强度和劳动时间。”
“房子租不到就买，如果选到我们可用的房屋，不惜重金高价卖，只要对方卖，让他任意喊价好了，反正都在银行出，我们只不过是接济了一户普通住户罢了。说还需要准备的。”程悦接过二牛的话说。
“简单的挖掘工具，一辆运土车，再就是翻上银行地面前用的迷烟，那里近二百米的空间，不知迷烟能否使上力。”二牛担心的问。“使这些东西是我们绺子的专长，将迷烟的绳子做粗，加大*用量，应该不成问题，不一定非得放倒人，只要他们有感觉，头脑发晕就可以。”冯武说。
“掘洞这面没啥问题，明天可以联系买房了。”二牛说。“装备还有问题。”冯武说。“什么装备？”程悦问。“作战装备，在我们进入行动时，万一暴露，将面临一场恶战，凭我们现有的这几支手枪打不了这场硬仗。”冯武说。
“程悦点头说：“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伊藤先生急着要我们库存的羊皮，这样吧，你和二牛带着他的小组先在这里做前期准备，我带严松小组去新京，尽量搞一批冲锋枪和机关枪回来。”“那当然好了，您放心的去吧，等您回来，我们前期工作一定准备到位。您一到家我们就开始挖掘，大约三个昼夜怎么也搞定了。”
“行，就这么决定。人手不够晓亮的小组还有两个人也可以调过来用，我现在就回东安。”程悦说。
程传贵听了程悦的汇报，嘿嘿笑着没吱声。程悦问：“叔，您到说句话呀？”程传贵摊开双手说：“你们该想的都想到了，还让我说个啥啊。”程悦高兴的说：“您要没事我去看晓亮了。”
“什么？你要去新京搞装备？这事再拖几天不行么？”晓亮不放心的问。“为啥要拖几天呀？”程悦不解的瞅着晓亮。晓亮挠着头说：“我不太放心严松那组人，你应该带冯武，万一遇见突发情况，身边得有个硬手啊。”
“没事，你就安心养伤吧。另外董玲要回来照顾你，叫我回绝了，那面没她不行，吴成江最近怎么样？”“还行，挺安静的。”程悦大姐姐样的拍了两下晓亮的脸蛋说：“好好养着吧，再有一周，就能下地了，也许能参加上这次大行动。”“真的？到时您可别丢下我啊。”晓亮兴奋的说。
程悦又去另间寝室看吴成江，说了一些安慰和鼓励的话。吴成江检讨当初受伤时自己的担心和软弱，决心伤好后重新归队，一定不再做软蛋。程悦笑道：“我的大仇已经报了，以后再也用不到动枪动炮的带着你们历险，我们就安心做生意挣钱，给你们这些小光棍都取一房媳妇。”
“我妈要是听见您的话，一定会高兴得说活菩萨临世了，那您可是我们吴家的大贵人。”吴成江喜悦的眉梢都高翘起来。“放心吧，只要能保守住商社的机密，用心干好本职工作，我一定能让你赚到足够娶媳妇的钱。”程悦决定以后不再让他参与行动队的事，但还是放心不下他，所以有机会就有意敲打他两句。
严松不是第一次跟程悦出任务，对程悦的要求和做派非常熟悉。早上带着组员晨练结束就开始装车，开饭前就请程悦前来检查出发准备情况。严松亲自为程悦驾车，其他两个组员各驾一辆马车。
在车队出院时，程传贵迎上来要亲自为程悦驾车，程悦难为情的说：“叔，您这是怎么了，又是晓亮鼓动您的吧，您放心，我不会有事。”程传贵迟疑一下，将手按到严松的肩头说：“驼叔不是不放心你，出门在外多长几个心眼。”
“驼叔您放心，只要我活着，老板绝不会出问题。”说完向天空甩了个响鞭，高喊一声“驾”，带着车队出发了。
第68章购枪未果
程悦为了不惊动伊藤博义，给自己留出自由活动时间，车队到新京以后，就住进一家她们常去下榻的小旅店，当天晚上她便和严松各带一人分头行动。
严松去京城大酒店找俄**火商或德**火商，程悦去香秀酒吧会大桥春彦。香秀对程悦的到来表现出极大的热情，亲自为程悦端茶送水准备甜点。程悦向香秀奉上特地为她带来的四合长白山特产，梅花鹿的鹿胎膏。香秀本来就细眯的眼条，乐得缝都没了。
“洋子小姐，您每次来都带些好东西，弄得我欠您的越来越多，要给您免酒水您还不肯，这可要我怎么还呀。”香秀虽然是日本人，却说得一口流利的中国话。
“东西都给您了，谁家还要您还呀，您再这样喋喋不休的，以后再来新京就不到您这了，您这姐姐也就做到头了。”程悦假装生气道。“那怎么行呀，您能舍得了我这姐姐，我还舍不得您这妹妹呢，我再不叨叨了好吧？！”“这才是我的香秀姐呢。”程悦从小到大，特别是在十几年的求学期间，接触过不少年龄相仿的女性，香秀是第一个给她亲近感的女性，她也真将她当成姐姐相处。
“对不起洋子小姐，我来晚了。”大桥春彦很礼貌的向程悦行礼。“行了，我们都熟得似亲兄妹，到了中国就随中国的风俗，以后免了日本人这些虚假的客套吧。”程悦说话就做了，她没再起身向大桥回礼，而是直接问他要什么酒。“法国白兰地。”大桥毫不掩饰的说：“我叫您的白兰地喝得不再想日本的清酒了，可是拍拍自己瘪着的口袋，还是得忍着馋喝清酒。”
程悦见大桥说出了这话，从包里取出一根金晃晃的条子放到桌面上说：“既然大桥兄喜欢，香秀姐姐就为其兄准备两箱放在这里，可劲的让哥哥喝，这是我的预付款，喝没了姐姐再冲妹妹要，今后只要我们相处一天，妹子就供哥哥一天酒喝。”
“不，不，不，不，妹子，为兄是说着玩，您怎么就动真格的了。”大桥急着摇手阻止。“您是怕日后妹子供不起么，那就再给姐姐一条，好让哥哥尽情的放下心的喝。”程悦又伸手取金条。
香秀马上制止说：“洋子妹子，您不用再付钱了，这些恐怕哥哥一两年也喝不完呢，他的朋友都是军界的官佐，对这种低度数的洋酒喝不来，他独自喝酒一年也就那么几次，怎么会喝进去这么多的钱啊。”她说着话，就将洋子的金条收进了自己的钱袋。
待香秀一路欢歌的走后，大桥和程悦碰了一杯，低声问：“妹子这次到新京是走什么货呀？”“来时皮货，走时想带点硬货。”程悦有意无意的扫视一眼周围。
“军火还是烟土？”按当时的市场，顶硬的货无外乎这两样。程悦浅笑道：“哥猜对了，对方开出了两挺日制轻机关枪，两千发子弹。”“您知道不，帝国正在加紧储备军用物资，要在一两年内对中国全面开战，就目前情况子弹好说，机枪可不太容易搞。”大桥点燃一支香烟，目视彩灯，大脑急速转动。
“呵呵，我又没说从您这搞，您紧张什么呀，来喝酒。”程悦缓解空气的举杯和大桥撞，说：“不过，您说的军方储备战略物资倒是给我提供了一个蛮大的商机，最近大和株式会社，急着向我催要羊皮和狗皮，看样子也于军部的下一步整体战略有关？”
“那当然有关了，你想呀，战争在逐步扩大，兵员急剧增多，囤兵与朝鲜和满洲，防寒已经成了首要，仅凭日本的弹丸之地，怎么能产出那么多做棉衣的毛皮啊。”大桥叹着气说。“以前不值钱的东西，看样子价格也要疯长了。好呀，我这次回去就开始囤积俏货，在为帝国出力的同时也增加点自己的盈余。好了，我有其它事要办，就先行告辞。”程悦起身要走。
“如果是机枪的事，您先别急着走，我想想看，有可能的话，我帮您解决，明天下午听准信吧。来，洋子，您到新京一次不容易，今晚咱就尽兴的喝好么？”“我真的有事要办，明天吧，明晚我们痛快喝一场。”程悦提起包说：“明晚八点钟见。”大桥极不情愿的送程悦到门口说：“明天见。”
严松找的那个以前做过生意的俄**火商回国了，他在酒店的酒吧发现了一个新的商家，看似美国人，因为严松不懂英语，尽管座位离得很近，却听不懂他和另一个商人的谈话内容。
程悦所读的新京高等师范，按满洲国国府的规定只开日语和俄语两门外语课，日语是每个学生必修课，俄语可以选修。所以程悦对英语也是个空白，她在想语言不通的情况下，怎样去了解和侦听美国人的谈话，不事先掌握对方的底细，绝不能轻易的接触。她苦思冥想了一个晚上也没有得出结果，早上醒来以后，觉着大脑昏沉沉的发重。
队员敲门请她吃早饭，她还没有洗漱。无力的说：“你们先吃吧，我头昏，还想再倒一会。”屋外静了一会，敲门声又起，是严松的声音：“老板，您大概是感冒了吧，药箱在我这里，您吃点药吧？”“我已经起来了，你们先吃吧，别等我。”程悦真想再躺一会，可她怕队友担心她而不吃早饭。
程悦去隔壁严松的房间，见三个人整齐的坐在炕沿边，热乎乎的早餐在炕中间的桌子上面飘浮出热气。“你们这是跟谁叫劲呢，枪没购成，我们再想别的办法，饭照常得吃呀。”程悦的话说得三个人脸上有了笑容，可身子没一个动的。“老板，还是等您一起吃吧。”严松说。程悦晃晃头走出去洗漱了。
第69章魔鬼天使
饭后程悦叫严松带人去京城酒店继续寻找军火商，自己倒在旅店的客房里面接着想辙，她把两挺轻机枪就赌在大桥春彦的头上了。从昨晚大桥的神态上能看出，他因不能及时帮上程悦，而感到懊糟。
程悦虽然对大桥寄予厚望，可她也作出了另一手准备，那就是使出她的杀手锏，找伊藤博义。她不愿向伊藤博义提军火的事情，主要是不想引起他的警觉，程悦知道那个貌似愚钝的小老头，精明毒辣的很，稍有不慎，自己就得陷入万丈深渊。他是一个对日本帝国有着深厚感情，对圣战抱有必胜信念，对中国人有着强烈统治欲的帝国战将。
伊藤出手搞军火是件很容易的事情，程悦毫不怀疑他的能量，他现在做的生意几乎不再是为了赚钱，大多是在为他们的圣战筹备物资，如果他出手，恐怕世界上没有哪个国家生产的武器他搞不到。别说几挺机枪或冲锋枪，就是坦克大炮也不费吹灰之力。
程悦想得乏了，要出去走走，刚出院，店里的伙计就追了出来，喊她回去听电话。“哦，大桥兄，我刚要出去，有事您说。什么？见面？”程悦在心里暗笑，一定是大桥搞到了枪支或有了搞到枪支的办法。“现在不行，下午吧。中午您要请我吃饭，我很愿意接受您的盛情，不过不知是否能脱出身来，那这样吧，您十一点钟再来个电话，我尽量赶回来好么？”
放下电话，程悦走回屋子，关上房门就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踩着华尔兹舞步，在原地接连转了几个圈子。通过多次接触，程悦看得出大桥绝对唯利是图，可他却不是小人。他有中国北方人直率、朴实，又有日本人的固执和尖刻。他作为一个日本军人，言谈举止间流露不出像伊藤雄助那样，日本多数少壮军官所特有的傲慢而狂妄，程悦把他看成是同伊藤博义，伊藤雄助，还有岛田横野不属同类去交往。
大桥在骨子里反对战争，可自己又偏偏的就被这场战争卷了进来。无奈中他想出了一个最好的解脱办法，就是利用战争挣点钱，为战争结束以后有个很好的活路。他不想死，所以他不愿意去当帝国的炮灰。如果可能，他想在中国找个女人，待战火硝烟消失殆尽的时候，他带着自己的女人和妹妹妹夫，欢欢乐乐的返回日本。
程悦在大桥的眼神中不仅一次的看见爱的闪光，她知道那是射向自己的，可她却不敢去接。香秀也不止一次的暗示她，哥哥爱上她了。程悦每每都是表示理解的一笑，她不能表态，不是因为她不是日本人，也不是因为她不爱他，更不是因为她另有所爱，她什么都没有，在她的心里，爱情这块Chu女地还是空白而洁净的。
十一点十分，大桥再次来电话，程悦答应了他去俄国人开的白桦林西餐厅。程悦进门看见早于自己先到的大桥朝自己招手，笑盈盈的走到桌前，很歉意的向大桥行礼说：“大桥君，公务在身，不得不来晚一步。”“洋子小姐总是这么客气，快请坐，我已经点了两份牛排，中午不适宜喝烈性酒，我就要了两杯葡萄酒。您看是否再添加一两样菜。”
大桥说程悦客气，程悦却觉得他更客气，她下意识的动一下自己门下的餐具说：“麻烦大桥君了，我看这些已经足够，酒留着晚上去香秀姐的酒吧喝吧，钱能花在家里总比花在外面好。”
大桥高兴的翘起大拇指说：“洋子的理论高，是商人的理论。”“怎么，请我吃西餐就是要听一段高论么？”“那倒不是。”大桥诡秘的瞅一眼前后，压低声音说：“您要的货帮您找到了，不过要取出东西还得费一番周折。”
程悦第一次发现大桥的咬文嚼字，问：“请您直接些。”大桥呷一口葡萄酒，眯起眼睛享受一会酸甜带给他的*后说：“我们后勤部的枪械修理所有两挺已经修理好的轻机枪，是新京外围驻军吉川联队的装备。您手里如果有人敢冒这份险，我可以帮您搞到军装和吉川联队取枪械的手续。”
“我的人去取货，成功了该怎么付费，失败了又该怎么付费，得有个说道吧？”程悦的问题大桥好像事先还未曾想过，他仰头想了一下说：“费用我可以和给我们提供信息和帮助的人商议，成功也就付市场购买价的一半，失败给对方一点信息费，我觉着能说得过得去吧？”
“那就是成功了两根条子，失败了一百块大洋。”“哈伊。”大桥端起酒杯说：“晚上按约好的时间酒吧见。”大桥要赶着上班，吃得快些，程悦见他吃光了盘子里的牛排，擦抹嘴巴了。说：“您先走吧，账我来结。”大桥朝程悦笑着点一下头，没有推让。
晚上，大桥为程悦准备了三套日本军服，一份吉川联队的取枪文，两千发机枪子弹。他领着程悦的人，在枪械修理所门前转了两周，说：“这份文的用纸是真的，文的内容和印鉴是假的，只要明天您不遇见吉川联队真的取枪人，这文就是真的，因为修理所的人根本辨别不出真假。”
程悦交给大桥两根金条说：“这是枪钱，明天下午我的行动成功，这些钱就作为购枪款，行动失败，这两根条子就暂时存你那里，作为下次生意的订金，明天事情办完，我得马上出城，子弹钱就先欠您几天吧。”
大桥握着程悦的手说：“洋子，您的手既柔软又温暖，抓住就不愿撒开。”程悦嘿嘿笑道：“听您的话怎么有一股弦外之音呢，我奉劝您千万不要爱上我，那样您会掉入无底深渊，摔得粉身碎骨。”
大桥懵懂的问：“为什么？您是天使并不是魔鬼。”程悦哼哼冷笑道：“魔鬼在必要时会假扮成天使，也许我就是那个魔鬼天使，您要提防呀。”她抽回手，又转换成笑脸说：“不过对待善良的人我永远是天使，对待恶人我只有化作魔鬼才能降服他，放心吧，您是个善良的人，我愿意认您当哥哥。”说完又嘻嘻的笑了一通。
第70章冒名顶替
新京守备司令部后勤部枪械修理所，在南城区的一条背街。铁条焊接的大门向里敞开着，左边门垛挂的木牌上写着“南城机械修理所。”垛子旁边站着一个持枪的门岗。
下午两点多钟，一辆载有三名日本军人的马车停到修理所门口，右辕上的日本军官对岗哨说了句日本话，递上证件。那岗哨看完证件，打个立正说：“开路”。
院子里面是前后三排砖瓦房，最前面的房子每个门上都挂了一个写有日文的小牌子，程悦看出是办公室。她手指中间的门，对驾车队员说：“那间是所长室，就去那里。”
程悦和严松跳下车，严松前去敲门，里面传出“进”的声音。严松推开门，伸手请程悦先进。程悦对办公桌后的日本上尉军官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呈上文用日语说：“麻烦所长，我是吉川联队的军械参谋，特来取修好的机枪。”
那所长看完公文放到桌上，仔细的打量程悦半天问：“你的多大了？”程悦严肃的说：“报告所长，本人二十五岁。”“二十五岁的中尉，够年轻的了。”他还想问什么，被新进来的人打断了。
“松永所长忙呢，那我等一会。”程悦感觉声音很熟，回头见是大桥春彦。“大桥君呀，稀客，稀客，您快坐，我马上完。”松永所长摁了一下办公桌上的摁钮，很快门外有人喊报告，松永喊进那名少尉说：“你带吉川联队的军械参谋去取枪支。”
“谢松永所长，再见。”程悦敬礼转身，是一套标准的军人姿态。出了门他便悄声对严松说：“大桥君是专程来策应我们，一定要抓紧时间，出了修理所，我们就赢了。”严松点头说：“老板，您放心吧。”
取出枪支出院门时，新换的门卫在马车前横下长枪，闪亮的军刺吓得头马尥起前蹄，高声嘶叫。程悦马上下车行礼，问为啥拦截马车。岗哨伸出一只手掌用日语说：“出门证。”
程悦晃头，也用日语说：“我们的文件交给你们松永所长了。”“没有出门证不能出去。”那岗哨不管程悦将文件交给了谁。程悦似乎反应过来，问出门证该在什么地方领。“松永所长那里。”岗哨说。
程悦示意严松将马车先靠路边，自己去取出门证。她返身回所长室，与起身要走的大桥走个顶头碰。“对不起所长，您刚才忘了给我出门证。”程悦上前敬礼道。
“哈哈，小伙子，不是我忘了，是你根本没有来取。”松永回到桌后去给程悦开出门证，大桥顺便问道：“第一次来这里吧？”程悦马上立正敬礼：“是的长官。”大桥拍一下程悦的肩头说：“好精神的小伙子，日后一定前途无量。”“谢长官夸奖。”程悦再次敬礼。
松永将出门证递给程悦，程悦又向松永敬礼谢过，才转身出屋。她刚到大门口，身后的汽车就向她们的马车摁喇叭，门卫不耐烦的摆手叫马车赶快让道出来。严松不管他，等程悦上车坐好，方摇动鞭子喊“驾”将马车赶出大门。
大桥的汽车在超过马车时“嘀嘀”叫了两声，程悦向车内的大桥点头，以示谢意。直到马车转过一条街道，车上的三个人吊在嗓子眼的心才放到肚里。
“真是好紧张呀。”赶车的队员说话间，撩起衣襟擦脸上的汗。程悦笑道：“这种事情以后少不了，你经历一次就长经验了，下次不会再紧张。”车又转过一道街，看见了来接应她们的带蓬马车。
田娃和严松将机枪搬进篷车，然后在棚子里都换回便装，程悦让队员帮忙脱下大皮靴，从里面掏出两块将近两寸厚的垫脚木块说：“亏得没走几步道，不然非把我脚硌碎不可。”
队员捡起那两块木板说：“老板，这两块木板为您长了身高，也算立了大功，还真不能就这样扔了，留着以后备用吧。”严松夺过来甩到路边的阴沟里说：“这个太粗糙，硌脚硌得厉害，等回头叫二牛为老板刻制一副光滑又合适的脚模子，垫鞋里面就好了。”
严松回到那辆马车，对队员嘱咐说：“脑瓜灵光点，保护好老板和车上的宝贝。”那队员扬起鞭子，接连甩出几个响说：“放心吧组长，三棵树村见。”赶起马车向出城的南门奔去。
“赶快停车。”程悦远远看到伊藤博义的轿车停在城门口。“老板，有问题么？”队员急刹车。“是伊藤的车，一定等着接我，如果我走不了，你就带着货物去三棵树村等严松和我回来。”程悦说。
中村四郎钻出轿车迎向马车，程悦也从车上拉开门帘，问中村四郎怎么在这里。“洋子小姐，是先生让我在这里接您回府，有要事相商。”程悦为难的说：“我与一个重要客商约好了明早在奉天见面，这样吧，您回头禀报先生一下，说我去奉天三五天一定回来见先生。”
“那请小姐先下车，我们去岗楼里给先生打个电话。”程悦顺中村指的方向，看见城门岗楼里面挂有电话，她在伊藤公馆见到有军线电话。
中村接通电话只说一句：“先生，小姐接到了，说有要事与您通话。”然后将电话交给程悦。程悦用日语向伊藤说了半天，才长出口气放下电话，对中村说：“谢谢您等了这样久，先生同意我先去奉天了，回头见。”
程悦上车后，又向轿车摆一下手，对驾车队员说：“走。”那队员一扬鞭子，马车欢快的驶出了城门，守城的鬼子看见马车的主人进岗楼打军线电话，知道来头不小，扬手放行。
第71章调集人枪
程悦回到通化街，冯武已经买下了银行后面的一户房子，为了便于隐蔽，他也将这户房子伪装成库房的模样，每天早晚都有马车进出院门，外人看来就是在进出货物，因为附近的仓库都是这样。
程悦看了屋里堆积的废箩筐问：“这些东西是做啥用的？”“是咱的道具，每天装到车上，蒙上苫布，送出拉进蒙蔽路人呗。”程悦笑问是谁想出的注意，二牛指了一下董玲。
“老板，这里一切准备就绪，一天一夜就能挖进银行，可是我觉着我们行动时的人手和枪支还是不太够。”冯武摆弄着刚买回的机关枪说。“没有买到冲锋枪，我想办法再给你调四五支驳壳枪怎样？”“那可太好了。”冯武眼里闪着精光。
“那我们今晚就动手了？”二牛问。“今晚动手，明晚就得行动，不行，我这面来不及，明晚动手吧。”程悦说：“你们准备吧，我回东安调人调枪，最后的行动时间就定在后天夜里十一点钟。”
当天程悦回到东安，找到大嫂任福梅，叫她赶紧联系自卫队，通知柴定军和乔惠带上队里的所有驳壳枪，务必于后天晚上八点半钟以前，到达通化街东江桥头的柳树林。随后她把特别通行证交给任福梅说：“大嫂，此事事关重大，我等着听您的回信。”
任福梅郑重的向程悦点头说：“妹子，信嫂子连夜就能送到，您就安心的回去睡觉吧。”
程悦真睡了一个好觉，也许是这几日连续奔波，太困顿了，脑袋沾上枕头就昏睡过去，直睡到日头从东山头上露出笑脸，她才懵懂的醒来，拉开窗帘，推开窗子，让清凉的晨风尽情的吹拂自己发热的脑门。
从饭堂出来的田娃向楼上的程悦摇手，示意开饭了，程悦点头回应。她不敢再拖，如果再不赶紧下去，驼婶就会将饭菜端上来。吃过早饭，办公室就有电话，她听出是大嫂的声音：“买卖谈成了，交货人明晚六点钟准时到预定地点交货。”放下电话，程悦愉快的伸个懒腰，喊来严松叫他带一组的两名队员和二组的全体队员一起出发。
东安城的鬼子和汉奸已经熟识了程悦的带蓬马车，东西北，三个门岗的哨兵几乎不再费心的去检查。程悦也绝不亏他们，每次出城，车把式都会在招手打招呼的同时，给岗哨扔过去一两盒劣质卷烟。
冯武提任队长，田娃就成了程悦的车把式兼警卫。城门的哨兵见他脸生，可车和烟不生，也满欢喜的扬手通过。
进了通化街，程悦还是将马车驾进了租住的旅店，带着董玲到银行取款，她们前脚走出，冯武和二牛后脚进去。他们俩要实地侦察，搞清银行内部的设置，确定地道的出口位置和行动人员的突击守护地点。
一切准备就绪，晚饭后，挖掘工作开始。一二组六个人，分成两个挖掘小组，一组工作，一组警戒，董玲负责伙食和对外联络。田娃也不得闲，他将三辆马车分别留一匹马驾车送出城，然后再骑那匹驾车的马回来。车都出城以后，城里最后剩下九匹马，程悦就要用这九匹马做驼队，驼空这家银行的内藏。
盗银行，是一件极具刺激和几近疯狂的事情，就连为匪几年的冯五都感觉刺激，那些良民出身的二牛和严松等就更不用说有多么疯狂了。二牛边挖土，边问自己的队友，跟程老板干够不够爽。一个队员瞅瞅就自己组的三个人，放大胆子说：“组长，咱老板也就是个女流，要是男人，他敢砸皇宫。”另一个组员说：“还什么女流？我看人家可是比咱男人还男人，她这个计划成功了，不得气死满洲国那帮龟孙子呀。”二牛光“嘿嘿”笑不吱声。
群情高涨，工作劲头就格外充足，换过两次班，二牛觉目测隧道的距离，感觉应该差不多进入银行了。他唤过严松，取了事先准备好的绳索，分段丈量，已经进入银行内部，再前进半米左右就到达预定出口的地下。此时刚刚下午一点不到，离行动时间提前近十个小时。冯武突然想到在金库下面再搞一个备用出口，如果能从金库下面挖上去，岂不是省了开金库门了。二牛也觉着这个主意好，就组织开辟另一个出口。
下午银行关门前，冯武和二牛以取剩下的最后五千元法币为由，对银行进行了最后一次勘查，基本确认了已完成的隧道出口位置，回到旅店与程悦敲定最终行动计划。
根据地下隧道的完成情况，为给董玲开启金库多匀出一些时间，程悦将行动时间提前一个小时，晚十点向银行内部发起攻击。人员分成三组，程悦和自卫队的柴定军、乔惠负责银行外部警戒，行动成功以后，撤出城时，她们三人负责断后。
一组的两名队员负责地下隧道出口的警戒，任务完成后，负责队前开道。二三组负责主攻，协助董玲开启金库，搬运财物。行动时间以五个小时为限，无论行动目的是否达到，凌晨三点钟以前所以人员必须全部撤出银行，转移出通化街。
任务明确以后，冯五和二牛回到地下隧道出口的房屋，准备夜里的战斗，田娃临时留在程悦身边，准备夜里给进攻人员送定军带来的驳壳枪，同时取出工作间里的一挺机枪给定军在外围使用。为了安全保密的需要，程悦在每次安排联合行动时，都尽量避免自己的行动队员与联络点的联络员，和二哥的自卫队员正面接触。她缜密的计划和部署，在以后几次出现叛徒的关键时刻，有效的降低了两支队伍的损伤程度。
下午六点钟，程悦准时与定军和乔惠接上头。带他们进城住进了一家事先定好的旅店。进了房间，乔惠放下肩上沉甸甸的包袱说：“亏了你的特别通行证，不然我们真愁怎么带着六支枪进城。”她握住程悦的手，迫不及待的追问程悦干嘛需要这么多的短枪。
程悦笑道：“嫂子，我这已经一切就绪，就等您和定军了，您先坐下歇歇，我慢慢对您说。”她为定军和乔惠倒上开水，便将自己抢劫银行的计划和行动的具体步骤向两个人讲解一遍。
乔惠笑眯眯的看着柴定军说：“定军，叫你猜对了，妹子真就要闹个大动静了。”定军也乐呵呵的道：“这叫刺激，姐?( 铁蹄下的女人 http://www.xlawen.org/kan/168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