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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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悦手下，免不了说些感谢的话，转过年，香秀酒吧就要在通化街正式开张营业，程悦有意嘱托香秀一定要请宫崎原植到场。宫崎从伤好以后，就回辽宁阜新和抚顺那面，程悦再也没有抓到他的影。
基地这面，已经开采出近万吨金矿石，既没有外运，也没有开始加工，程悦问过大桥几次，大桥也不知道宫崎玩得是哪路。栗子沟的铁矿石，随出随运，基本都送到通化炼铁场换钱来开采金矿。他是采用一矿养一矿的办法，既省心又省力。
程悦想见他想尽了办法，有一次甚至想敲掉他在东安的业务总代理，逼他回东安打理业务。冯武和晓亮都觉着，怕真的把宫崎打怕了，他就永远不会再回来。大家认为，中村已死，伊藤也被潜回日本，应该营造出一个和平安全的氛围，让他宽松得经常回东安莅临他的企业，时间长了，他的警惕性自然就会松弛，也就创造出铲除他的机缘。程悦博采众议，所以乘香秀开业的机会招他回通化街，顺便回东安看他的企业。
香秀酒吧开业的前一天，宫崎偕同谷口枝子来到通化街，程悦和大桥在山城大酒店设宴迎接。他人还未到，十几个保镖已经先行到达，将酒店的主要通道都设置上了岗哨，其夸张程度不低于京府的部长级别。
等在包房里的大桥和程悦听守在门外的女招待报宫崎先生到，紧忙起身去门口迎接。“哈哈，大桥君，多日不见，辛苦，辛苦。”宫崎的嗓子永远那么洪亮。他与大桥握手拥抱以后，转向程悦，露出一副惊讶的状态说：“洋子小姐是越来越靓丽了，半年多没见真人，梦里可没少入怀呀。”
“看您，见面就说胡话，也不怕枝子小姐骂您。”“她会骂我么？”宫崎转身拉过谷口枝子说：“我要真能搭上您洋子小姐，怕是她替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好了，见您这精神状态，我们就高兴了，赶快入座吧，别让酒菜等人了。”程悦举手引宫崎两人入座以后，才在自己原来的位置坐下。
枝子本坐在宫崎和大桥中间，她非和宫崎换坐，坐到了程悦一边。宫崎见桌边少了香秀，问大桥香秀为什么没倒。大桥说忙于明天的开业脱不出身子。
“指使下人去办好了，不必事事躬亲的，枝子，你带车过去接香秀老板，她可是我们的大媒人。”枝子对程悦说：“程老板，您稍候，我去一下就回来。”
“不用去接的。”大桥起身拦住枝子说：“我去叫人打个电话好了。
“宫崎君这面一大摊子就扔给了大桥，您也真够宽心的了，我见您那金矿石也出了不少了，怎么还没开始取金呀？”“那是一套很精密也很复杂的程序，目前中国还停留在手工操作阶段，损失流掉的金子太多，我在等国内专家研究一套专用的机械设备，尽量减少操作时的流失。使用那种新设备，出金率将有大幅度的提高。”宫崎说。
“这设备估计还要多久能投入使用呀？”程悦问。“不会太久，也许一两年吧，我有耐心。”宫崎大度的说。“我听说有人把这石头磨成粉末，用水淘洗就能提出金子，很简单呀。”程悦说。
“是，中国人现在都是这样取金的。我也在尝试用简单机械的办法，我在国内顶制了两台球磨机，月底可运抵东安。”宫崎真是没将程悦当成对手，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有意张扬自己，借以打压程悦的锐气。
他不会想到，他这次来通化全是程悦幕后操纵的，程悦唯有亲自见到他，才能了解他的近况，即使一时难以找到机会消灭他，像今天得到球磨机这个信息已经足够，程悦不会让球磨机顺畅的运进东安。她是下了决心要奉陪宫崎玩到底，不将他玩进坟墓，程悦不会撒手。
酒席散了以后，程悦连夜回东安，安排晓亮带凯去大连和天津两个港口调查日本运进的球磨机，伺机截获。如果不能截获，就寻找时机炸掉。
第二天清早，程悦赶回通化街参加香秀酒吧开业典礼。
放过礼炮，进行了一个简单的仪式，就是自助酒会。程悦始终被香秀拉着伴其左右，敬过一圈酒以后，两人选了一个较僻静的桌边坐下，看到场内一对对的嘉宾，香秀双眼迷蒙着说：“多好的气氛呀，可惜我们两个孤身之人呀，来，喝点酒吧。”
“想您的男友了？”程悦见香秀眼里挂上了泪花。香秀摇摇头说：“那倒不是，是有感于世态。”“世态？”程悦懵懂的问。
香秀手指挽着宫崎穿行于人群中的枝子说：“您知道枝子的身世么？”程悦摇头，香秀起身回内屋取出一张照片说：“您看，这是枝子的夫君，岛田俊男。”程悦吃惊的喊道：“他？”岛田横野，怎么就成岛田俊男了呢？
“您认识这个男人？”“不认识。”“那您怎么这样吃惊呢？”香秀问。“很像一个死人，几年前在新京*学生*，被打死的，不过他好像不叫这个名字”程悦掩饰道。
第132章害人害己
“死在新京，也许就是他吧？枝子说他就在关东军服役。”香秀说。“既然在关东军服役，她怎么会找不到他呢？”程悦问，尽管她预测出枝子要找的男人就是岛田横野，她也很想知道她们之间的奥秘。
“这事说起来周折就多了。”香秀见枝子欢笑的陪伴在宫崎左右，不时的为宫崎斟酒端杯，声音低沉的道：“人变得多快呀，去年她身无分文，落寞的跪在我面前时的样子，如今还历历在目。可今天的她和那时的她又怎么能同日而语呢？她作为店里的歌舞伎，在受歧视的同时，也在出卖自己的**和灵魂，那时的她，还天天想着她的夫君，可现在她还会想么？”香秀的自说自问，也好像是在问程悦。
“也许她的丈夫给她留下了什么阴影或创伤吧？”程悦也理解不透香秀问话里的意思。
“她没说，我在她的言语里听到的都是她对岛田俊男的夸奖。那是一段曲折的故事，我讲你听。”于是香秀向程悦讲了枝子来华的缘由：
枝子和她的丈夫岛田俊男都是日本山梨县人，两家是门挨门的近邻，他们两小无猜，青梅竹马。三零年岛田军校毕业被应征入伍，三一年到中国，临行前三个月，两人在父母的极力推崇下，欢欢喜喜的结为夫妇。不足百日，岛田随关东军来到中国。初时两人来往信件频繁，后因山梨县的驻地被征用，枝子跟着家人搬到别处，从此居无定所的漂泊，就再也没有接到岛田的信件。
半年以后，一切都安定下来，枝子再给岛田的部队写信，被无数次的退回，回执上写着查无此人。枝子在家安奈不住思夫之情，抱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意念，远涉重洋，来到满洲。
不曾想，她刚下船，就被一个黑帮团伙标上，秘密跟踪她到了旅店，确认她是孤身一人，便绑架了她，不仅抢走了她的全部财物，还留她在帮内轮番奸淫了四天四夜，最后只给她留了一条短裤，扔到了大街上。
她一路乞讨，找到新京关东军总部，在那里找到了成百上千的岛田，没有叫俊男的军官。关东军总部给了她回返日本的旅费，她已经再无颜回到岛田家，就不甘心的继续寻找，最后旅费花完了，就找到了我这里。甘愿做一个不收薪金，只管吃住的歌舞伎。
讲到这里，香秀停了一下说：“也算是个苦命女人了。”“你问过枝子，岛田还有兄弟没有？”程悦又想到了她的死敌岛田横野。“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弟弟还小，才上初中。”香秀说。
程悦进一步确定，岛田横野就是枝子的丈夫岛田俊男，可他为啥改名，这还真是个迷。她很替枝子悲哀，因为她所依托的两个男人，都是程悦的头号猎杀目标，他们注定要死在程悦的手里，究竟哪天能射杀，只是个时间问题。
“从她现在的表相，谁还能看出来她曾经有过那么多的痛苦经历呀，她蛮像个雍容华贵的夫人呀。”“是呀，要不我刚才说，她是恍若两人么。”香秀说。
“您说她的遭遇是命运使然么？我觉着不是，是人为造成的。”“您是说战争？”香秀不停的眨动眼睛。“那还会是什么，如果没有这场战争，我还在高等课堂念，您也会和您的爱人，成双成对的在家里过着甜蜜幸福的生活，大桥兄也不必我们整天的担心他的人身安全，就是这场可恶的战争，它不仅伤害了中国人民的利益，也伤害了日本国民的幸福，毁坏了千百万个家庭，可怕的是这种危害还在继续的蔓延下去。”程悦言辞激烈，胸脯起伏。
“从广义上讲，我们都是苦命的女人，只要生长在这个可悲可恶时代的女人，几乎都不同程度的经受着苦难，这种苦难有的体现在经济上，更多的却体现在精神上。”香秀沉重的说。
“姐，您的话太精辟了，您还说您没有多少文化，我看您要比大学生都强很多。”程悦夸赞道。“我这是全凭感受说的，在哲学领域该叫感性认识吧，很肤浅的。”香秀说。
“两位谈什么呢，这样热烈？”枝子过来坐到香秀的身旁。“没什么，聊一些生活上的琐事。”香秀反应够快。“同宫崎君跳舞的那位是谁呀？”程悦问枝子。“我也不熟识，好像是哪个军人带来的女人，香秀老板该是认识吧？”枝子说。
程悦还没有听到香秀的回答，就叫大桥春彦邀请起来跳舞。“见您同妹妹一直谈得很投机，没有敢打扰您们。”大桥说。“程悦扬手转了一个圈说：“那现在怎么又肯打扰了？”“呵呵，再不跳酒会就要结束了。”大桥实话实说。
“宫崎君新的提金方法您知道怎么用么？”程悦看着不远处，像狗熊一样移动步子的宫崎说。“大概程序知道，没见人操作过，因为他所说的球磨机，是一种新型机械，谁也不曾见过。怎么，您对提金感兴趣？”
“我感兴趣有啥用呀，金矿是人家的，我只不过是对新鲜事物多一份好奇罢了。”程悦消极的道。大桥知道这两个矿的来龙去脉，他不想再触动程悦的伤痛，换个话题说：“这半年多，您的业务发展很好，可您的笑脸却不是很多，您还得开朗起来呀，女人最怕的是忧郁。”
程悦嘻嘻笑道：“劝人都不会，男人就不怕忧郁么，忧郁是人类的通病，谁得上都够呛，您说不是么？”“是，可是就因为我的小失误，您却笑了，我愿意用我一生的失误，去换得您一生的笑脸。”大桥真诚的说。
“我的心境不好，不是因为某个人某件事，我的心境不好，是因为这场战争和搅进战争中的这些国家，这些人。”“洋子原来是忧国忧民呀，我以为这些事不是我们这些庶民所能左右的，我们还是先保护好自己为重。”
“可是，现实是国家都不保，自己怎么保呀，全日本的国民已经和中国人一样，都卷进来了，想脱都脱不了，就像枝子，您听说过她的故事么，我刚听香秀说，很残酷。”程悦知道枝子的夫君在哪里，可她不能告诉她，不想给她稍微平静的生活里再添加更多的苦痛。
大桥长舒一口气，沉重的点一下头，没说话。
第133章物是人非
晓亮查到在大连港下船的两部球磨机，运抵大连火车站，等待上火车。他给程悦的电话说：货物太大，不便运输，毁之可惜，是否取其主要部件运回？
程悦一想对呀，如果下掉球磨机的主要部件，它肯定要趴窝，可以达到阻止宫崎提金的目的，等到时机成熟，拿回金矿时，装上这些部件，机器就可以启动运转。好主意，晓亮呀晓亮，你可真是学会动脑了。她按晓亮的约定，准备在奉天乘货车重新编组时动手。
因为要动卡车，冯武觉着该带些货物，不能空车跑。程悦认为冯武说得对，可一时又想不出该运出些什么货物。
“松江的鬼子折腾的没了动静，无名岗那批货该动动了，我听说开春，日本人就要对山里的散户和小屯堡实行合村并屯，制造无人区，既便于他们控制管理，又切断抗日队伍同老百姓间的联系，用困的方法，困死山里的队伍。如果真的实施，无名岗一定在合并之列。”穆大壮说。
程悦只点头不说话，她在地中间转了两圈，转头看冯武。冯武也是点头不说话。“您们今天这是咋了？”大壮憋不住问。“咋倒没咋，你说我们去奉天，起出货可以，可是我们没有找到下家，运到奉天放哪儿呀？”冯武说。
“要是火车在新京编组就好了。”程悦自语道。“新京，可以呀，大不了我们转个圈呗。”大壮说。“对，就这样转一下。”程悦对冯武说：“说干就干，去准备吧，带上足够的汽油。”
下午，田娃开车，载着程悦、冯武和大壮出发了。到无名岗已经黑天，大壮的父母要留他们过夜，程悦谢绝了老人的好意，装完车就绕道从海龙奔新京。这是一条坎坷艰险的山路，难走，却隐蔽性强，可以避开东安和通化街。
车走了一夜，第二天上午到达新京，伊藤公馆的轿车等在城门口。程悦第一次见到伊藤雄一，握手时程悦仔细的打量一下这个三十出头，长得高大帅气的男人，他有着商人的睿智，文人的儒雅，同他的弟弟伊藤雄助截然不同。
伊藤雄一将程悦让到自己的车上，程悦心情沉重的说：“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义父离开新京快一年了，这段日子我也没再来新京，不知义父在日本过得好不？”
“家父在日本还算可以，除行动略微受到一些限制以外，其它方面同以前没有什么两样，他这次能在家里呆这么长的时间，母亲特别的高兴，她说这是他们结婚三十多年，家父头一次在家住这么久。”雄一可能不知道程悦同他父亲的私密关系，也许知道而有意敲打程悦。
“是啊，中国人有句话说得好，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呀，我大学毕业经商以来，也是很少顾家的，为此也常常遭到父母的埋怨。先生只要身体好就行，那个宫崎狂妄不了多久，被他吞掉的矿产，他早晚得给先生吐出来。”
“家父也是这样说，看战争的发展情况吧，如果战争继续扩大化，家父就会很快出山，因为战争需要强大的经济支柱，没有强大的物资保障，任谁也是打不赢战争的。”伊藤雄一说。
“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呀，公子的思想不仅成熟，而且还很敏锐，在这方面，您的小弟，我那学友雄助可远不及您呀。”程悦由衷赞道。
“呵呵，怎么说呢，各有各的想法吧，雄助参军是我们全家始料不及的，既然他自己选择了这条路，那就让他走好了，终究他已经成｜人，有选择自己道路的权力。”
程悦心中感叹，凭雄一才智，他不仅能做得了商业枭雄，就是进入任何行业，都是俊杰。伊藤博义让他执掌会社总部，的确是最佳人选。
伊藤公馆，物是人非。程悦认识的几个保镖都随中村为伊藤效忠了，*门房和下人也都换上了清一色的日本人。雄一向程悦介绍他的管家，一位四十多岁的男人，然后对管家说：“去安排卸货吧，存放地下二号库。”
“程悦对雄一说：“这批鸦片买家已经付过定金，我限他一个月内提货。”“存多久没有关系，小妹的这批货本不该卖给别人。”雄一略微埋怨说。
“义父在新京的时候，也没透露过做这等生意，他走后就断了联系，知道您过来接这面的生意，还是在不久前，以后吧，以后再有大生意我先同义兄打招呼。”
“这就对了，从您和父亲的私人关系，还是从大洋商社和大和株式会社的从属地位，我们都该是一家人，一家人的钱财为何要流入外人的腰包呀。”雄一说：“走吧，义妹一路辛苦，为兄的简单准备了几样小菜，不知义妹是否喜欢。”
进入客厅，雄一打发女佣带程悦前去洗漱。程悦不解的问雄一，“义兄，看来您是很饿了，不然，不会不让义妹喘匀气，就急着去洗漱吧？”
“哈哈哈，我一急倒忘了义妹是刚赶了几百公里的路，对，先喝茶。”雄一脸红的说。
程悦见客厅的家具及摆放物品与伊藤博义在时一模一样，就连茶几下面的喝水杯子都是原来的那一套。看这陈设，程悦似曾理解雄一所说，伊藤博义还会返回新京。
雄一与他父亲不同的是待客之道，吃？/p》
第134章逼他出手
程悦带人到奉天，按梁凯在站前留下的暗号，找到他下榻的旅店，凯向程悦简单的汇报了他们的侦察结果。球磨机在大连最近两天能够上车起运，晓亮在那里继续盯着货物，派他回来一是接程悦，二是侦察列车编组场内的情况。
“在编组场内动手？”冯武瞅着程悦重复晓亮的想法。“凯带路，先去看看列车编组场地再说吧。”程悦挥一下手说。
凯领着众人登上一座楼顶，程悦举着望远镜，看到远处列车编组场内，有一辆火车头不停的移动，几十节装满货物和空着的车厢，停在几条并列的铁轨上，问凯：“列车编组的场地警卫怎么这样松懈呀？不会埋伏有暗哨吧？”
冯武取过望远镜扫视着车场内说：“看不出有暗哨的样子，整个场内，游动哨也不见，只南北两个炮楼子里有哨兵。”“我问过在里面工作的列车连接员，他说场内没有军车编组时就是这个样子。”梁凯解释说。
“老板，叫田娃陪您回旅店吧，我带他们俩去附近瞅瞅，如果有可能就混进去转转。”“注意安全。”程悦叮嘱完，下了楼顶，同田娃分乘两辆人力车回旅店。
车行途中，程悦突然叫住车子，拦住田娃的车说：“你先回旅店吧，我去一趟关东军司令部。”“我陪您一起去吧，我不显露身份就是了。”田娃不知老板去做什么，他只是不放心老板单独行动。程悦见田娃认真的样子，又想起晓亮的叮嘱：出门在外，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身边一定要带一两个人。她点下头说：“我是去会伊藤雄助，老伊藤的三公子，我大学同学。”
“您放心，我不会暴露身份。”田娃说。程悦今天也不知自己怎么了，田娃跟她快两年，从来没有出过纰漏，自己还磨叨个啥呀。她在关东军司令部门口下车，去向哨兵通报。
大约十分钟，雄助出现在大门口，握住程悦的手说：“真是稀客啊，我以为您将我忘了呢。”程悦瞪他一眼说：“不是我忘您，而是您忘我，两年了，您给我打过一个电话么？”
雄助脸红的辩解说：“我真的很忙，尤其是现在。”“您既然那么忙还出来做什么？对不起，不打扰了。”程悦扬一下手，转身就走。“您怎么还是那样急性子呀。”雄助追上一步，拉住程悦说：“再忙也得接待您呀。”
“我既不是嫖客，您又不是*，我用不到您的接待。”程悦甩掉雄助拉她的手。雄助嘿嘿笑道：“如今的大老板脾气比当年的大小姐脾气有过之而无不及呀。”
“什么大老板大小姐的，今天要不是为了您那可怜的父亲，我才不来找您。”看见他的中尉肩章，程悦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为我父亲？”雄助不解的问。
“您不知道您的父亲是因为什么原因被潜回日本，两年内不许再来中国么？”“知道一点，好像是中村君与日军火拼的事情，牵扯到了家父。”雄助说。
“更细的内幕，您难道一点也不知道？”程悦追问。雄助摇头说：“父亲对我进入军界一直耿耿于怀，我们基本没有交流，这一点情况还是长兄来新京以后告诉我的。”他看一眼手表说：“我手头还有些事情忙于处理，下午吧，您住哪里？下班我去找您。”
“我那面带了几个伙计，不太方便，您定个地儿，我去找您吧。”“那就五点十分，您还在这里等我吧。”雄助指着路边树下，程悦微笑着点一下头。
下午两点多钟，冯武一路回到旅店，对程悦说他们化妆进入到了车场内部，同在外界观察到的情况基本相同，场内确实无一兵一卒。他们还去城外的远郊，看铁路边上情况，冯武有了新的劫货想法。
“说说你的想法，我也有个新想法，等你说完，我再说。”程悦鼓励冯武说。“在列车运行期间动手。”冯武的想象新奇而大胆。“在列车行进间怎么动手？”程悦眼珠快速转动。
“以小亮和田娃的轻功，上行进中的火车该不是问题，知道是哪趟列车以后，我们的人或是提前上车隐藏在某个部位，等车到达我们预设地点，便进入车厢卸下我们需要的物品，事先埋伏在预定地点的人员，拾起车上扔下的物品，迅速转移，选择车上下手，可避开闹市区和车场内敌人的岗哨，既安全又稳妥。”
“好主意，这的确是个先进的战法，先储存起来，即使本次用不上，以后适当的时候一定可以用上。”程悦说完，瞅一眼田娃说：“我今天去见伊藤博义的三公子伊藤雄助了，我想，咱们这样忙活，有一半是伊藤家族借光，他在奉天关东军司令部，何不逼他出手为咱办了这事。”
“他肯出头当然好，可以为我们省下好多麻烦，重要的是叫他也亲自搞日本人一下，这样说不定以后我们还能多利用他几次。”“这小子是铁杆战争狂，别指望他像大桥春彦那样帮助我们，对这样人，要有所提防的利用。”程悦接冯武的话说。“那您打算怎样利用他？”冯武问。
“目前，他对他父亲的被贬和宫崎抢矿的事一无所知，我们约好晚上见面，我想将宫崎和伊藤间的争斗情况毫不保留的告诉他，如果能激起他的愤怒，我想，他会主动协助我们，去编组车场抢夺球磨机的主配件。”
“您说他是战争狂，那他能否肯出手还是个问号，可别弄巧成拙，他不帮我们，再出卖了我们。”冯武担心道。“即使他不出手，坏我们事的可能性也不大，我们终究是打着为她们家族卖命的旗号。先激他一下再说，如果他不肯干，咱们就在货物从奉天运往通化的途中动手，这条铁路百分之七八十都是山路，列车速度缓慢，更便于下手。”程悦说。
“行，那明天就让凯回大连辅助晓亮，我和大壮继续监视车场。”冯武对现有队员进行了重新安排。
第135章拉打并用
站在离奉天关东军司令部大门几十米外的树下，程悦不禁想起一年多前，自己第一次来见伊藤雄助时，他的一通豪言壮语，心气不平，今天她就要这个帝国的军官，做一件毁他帝国利益的事情。
“您什么时候到的？”雄助一到就扯过程悦的手，亲昵的问。程悦挣脱他的手，眼睛直视司令部大门说：“军人都是铁打的，您这样拉我，岂不是丢您军人的脸，您不会忘记我第一次来这见您，您是怎么拒绝我拉您手的吧。”“呵呵，今非昔比了，现在我看到军官们一脸正气掩盖的内心深处，一个比一个龌龊。”雄助又伸手去抓程悦的手。
这次程悦没有拒绝，她对雄助要采取拉打结合，因为雄助还不知道她同伊藤博义的更深层关系。两个人一路走着，戏剧性的又进了上次那家酒馆。
“想知道您父亲出事的真正原因么？”坐下以后，程悦直奔主题。“当然想知道了，那是我父亲么？”雄助的眼里透视着殷切之光。
程悦说：“那我就边吃边说吧。”程悦从伊藤博义命她找矿说起，到勘探出金铁两个矿场，宫崎插手，霸占去铁矿，后他又策动其弟以建军事基地为名，夺走金矿，中村不服，擅自带人到东安抢矿，受到关东军的打击，并活捉中村处以极刑，同时将伊藤博义遣返回日本接受审查等情况，变本加厉的宣泄一空。
不明真相又刚愎自用的雄助，听到自己父亲受到这等*，中村受到如此惩罚，顿时怒发冲冠，摔掉酒杯，咬牙切齿的说：“宫崎原植，我不除掉你为父亲昭雪为中村君报仇，我伊藤雄助誓不为人。”
程悦拉雄助一下，指了一指周围。雄助瞪着冒火的眼睛，抽出腰间的手枪，指着两桌吃饭的人，喊：“都给我滚，痛快的给我滚。”老板从灶房出来，看端枪的雄助，还以为他喝高了，说：“太君，您别发火，坐下多喝些茶，一会就醒酒了。”
“本太君没他妈喝醉，你让他们都走，你们也躲到灶房别他妈出来，等老子同这位小姐说完话，自然会叫你们出来。”雄助说话言辞激烈，程悦知道，可像今天这样破口大骂，她还头一次听到，可见雄助的愤怒已经达到忍无可忍的地步。
程悦见食客都抱头鼠窜的冲出门去，便起身将老板拉到一边说：“我的兄长心情不好，请您和您的伙计们去门外看着门，就别再叫外人进来了，先给您五个大洋，这饭馆就当我们包了，钱要不够，走时我再给您补。”
“同他们？嗦个什么，您请接着说。”雄助将程悦拉回桌边，回头瞪一眼老板，吓得老板忙点头说：“您们唠，您们唠，我们出去守着，绝不会再打扰太君。”
程悦不自然的笑笑说：“看您这个样子，我都有些不敢说了。”“您怕哥啥呀，这么多年了，我的臭脾气您也不是不知道。”“在臭也臭不到今天这凶样呀？”程悦虎着脸说。
“那是您不知道中村与我们家的感情，他曾经是海军特种兵，年轻时就叫父亲选中，退役来到我家，那时，我们哥三个都还小，我们的搏击、射击、骑马驾车都是他教的，他有时像我们的叔父，有时像我们的兄长，这些年来，他早就成为伊藤家的一员，最终他还是为了伊藤家族的利益而死，我能无动于衷么！”
“呵呵，我以为您进了军队，就成了没有人情味的野兽，不曾想，也能挤出几滴猫尿。”程悦贬斥道。
“我没有心情和时间同您讨论情感，说您这次来奉天的真正目的。”“不愧是情报参谋，宫崎囤积了上万吨金矿石，他从日本搞进两台球磨机，用于粉碎矿石提取黄金。我没有能力阻止他开矿，可我也不能眼瞅他就这样轻巧的取走本属于我们的黄金，想在奉天偷出他球磨机的主要部件，让他在短时间内提不成黄金，等您父亲一旦赢得机会，夺回金矿，那些矿石不都是属于我们么？！”
“您想的对，程悦，这两年您没白跟着家父在商场上拼杀，您已经成为驰骋商场的女俊杰。”“您可别夸我了，怎么说我也是个弱女子，要是自己就能做了，也不会来打扰你这帝国精英呀。”程悦掩饰道。
“做到如今已经很不错了，您说的球磨机何时能到奉天？”雄助完全陷入了程悦的控制。“我的伙计在大连盯着呢，货一启程，我们这面就知道。”程悦蛮有把握的道。
“东西拿到手以后怎么处理？”雄助问。“当然带回东安保管呀，宫崎的机器转不起来，到时我们的机器得转起来呀。”程悦说。
“那好吧，我去叫酒馆老板进来吧，我们放下一切不愉快，开心的喝酒吧，您只要把球磨机进奉天的事情搞准了，我一定把那机器上最重要的部件取了送给您。”
“您别再吓着人家，还是我去叫吧。”程悦见自己的谋划顺利实施，心情格外顺畅，她喊进来店老板说：“雄助君，您还记得上次来这店吃饭，临走我还多带了二斤酱牛肉，两个猪爪，都打到您的账上了，今天难得又这么高兴，就不刮您的油水了。”程悦转向店老板说：“给我切二斤牛肉四个猪爪，走时我带着。”又转回头对雄助说：“今天的帐我结。”
“那不行，到奉天了就该我请您，别怕我那几个津贴不够花，大哥二哥每个月都给我打钱过来。哈哈哈，我是这关东军里少有的小贵族之一，您不知道吧？连家父都不知道，因为他们是秉承了母之命做的。”雄助自豪的道。
程悦说：“今天可能您说的就不算了，因为我们的酒钱，我早已经付过了。”“那不行，老板，把那钱给我妹妹退回去，您做了我父亲的义女，理所当然就是我的妹妹了，哪有吃饭哥哥让妹妹算账的理。”雄助的舌头叫酒拿的有点发硬了。
第136章车场取货
程悦在奉天等了五天，晓亮和凯才回到奉天。两个人背了两个行囊，解开放到炕上，里面装满了细小的金属零部件。
“这都是些啥呀？”穆大壮问。晓亮嘻嘻笑着说：“都从那机器上下的，我也不知道叫啥东西。”程悦和冯武拿起看了一些，也搞不懂，程悦说：“都放好喽，将来咱都有用，货车到了么？”
“应该今晚到奉天，一会我去车场里盯着，车厢上面有记号，跑不了它。”“告诉我们什么记号，你和凯可以在家休息了，下面的活交给我和大壮吧。”冯武说。
晓亮吧记号对冯武说了，然后问程悦什么时间动手，程悦说：“我联系上伊藤雄助了，奉天的事情让他出头办。”“靠得住么？我对那小子没信心。”晓亮不放心的问。“这是他父亲的事他能不办么，他是主战的日本少壮派军官，其野心在于吞并中国乃至世界，可他也是个孝子，他孝敬他那能为家族和帝国揽财敛财的父亲，所以他容忍不下欺压他父亲的宫崎，他想为他父亲同宫崎一战，他自己表示不杀宫崎誓不为人。”程悦说。
“宫崎，我早就把他装进我的枪膛里了，只要老板一句话，我可以随时射杀他，不能留给伊藤那儿子。”大壮高叫着。“杀他是早晚的事，目前他自我防护很严密，我们不能为了杀他而轻易的暴露我们的组织，要找到最恰当的下手机会，方可动手，这事暂时就不用你们惦记了，要以眼前的事情为主。”程悦说。
“我们走了。”冯武和大壮站起身说。“去吧，注意隐蔽，别暴露我们的意图。”程悦目送两人走出房间。田娃拉一下凯，也跟着冯武他们走出屋子。
程悦和晓亮对视几秒钟，同时大笑起来。程悦问晓亮笑啥，晓亮指着田娃和凯的背影。晓亮问程悦说：“那您笑啥？”，程悦摊开双手，摇头说：“我也不知道，算是无缘无故吧，你也一路辛苦，回去休息吧，晚上我得去见雄助，不能为你摆接风酒了，算姐欠你一回。”
晓亮想说什么，憋了半天说：“欠就得还，我记着呢。”程悦呵呵笑道：“长不大的晓亮，回去吧，姐知道你都记着呢。”晓亮恋恋的走出房间。程悦的心里涌上一股甜蜜，还带着一丝淡淡的苦味。
“货今晚就到，好呀，吃完饭我就回去准备，到时您给我出一个向导，要机灵些的。”程悦和雄助又在那家小酒馆见得面。
“货到我怎么通知您，您取出货物以后，我们在哪里交接。”程悦问。雄助从衣兜里取出一个小本子，在上面写了几个号码，撕下来交给程悦说：“这是我们值班室电话，货到您就打这个电话，说铁路车场有定时炸弹。然后，您就带您的人车，去东京陵的大门口等我，我连夜送您们出城。”
雄助的急速反应和细密安排，不得不让程悦刮目相看，仅仅两年时间，关东军就淬炼出了一个应急型的战争机器。
雄助回到司令部就守在情报处的值班室等电话，夜里九点过三分，电话铃声响起，值班士兵接起电话，喊雄助说：“伊藤参谋，外线报，铁路车场有定时炸弹。”
雄助抓起桌上的帽子说：“你继续值班，我带人去车场排除炸弹。”他抓起内线电话，接通特务大队，要了一辆吉普车，两名工兵跟他去车场。
距离车场大门几十米的路边，有人摆手拦车，“皇军的车你也敢拦，你不要命了。”司机停下车，将头伸出车外骂拦车的冯武。“太君，那炸弹的事就是我举报的，你们的长官叫我在这等你们。”
雄助听出是向导到了，对司机说：“是我叫他等在这的，让他上车吧。”司机说：“从后门上来吧。”他经常随雄助出任务，对雄助百分之百的信任。
车场大门岗拦车检查，雄助取出证件交给门岗说：“有人报，你们货车上有定时炸弹要在凌晨两点钟起爆，我们务必在起爆前找到炸弹，解除爆炸装置。”岗哨将证件交还给雄助，起杆放车进入。
进入车场，冯武指示车子左旋右转，停在一组挂有六节车厢的列车前，暗示雄助前第二节车箱。雄助命令两名排弹工兵去车尾开始逐节车厢的排查，自己带冯武打开第二节车厢大门，跳到车上。
冯武不懂机械，雄助略知一些，他将车内的小物?( 铁蹄下的女人 http://www.xlawen.org/kan/1685/ )
程悦手下，免不了说些感谢的话，转过年，香秀酒吧就要在通化街正式开张营业，程悦有意嘱托香秀一定要请宫崎原植到场。宫崎从伤好以后，就回辽宁阜新和抚顺那面，程悦再也没有抓到他的影。
基地这面，已经开采出近万吨金矿石，既没有外运，也没有开始加工，程悦问过大桥几次，大桥也不知道宫崎玩得是哪路。栗子沟的铁矿石，随出随运，基本都送到通化炼铁场换钱来开采金矿。他是采用一矿养一矿的办法，既省心又省力。
程悦想见他想尽了办法，有一次甚至想敲掉他在东安的业务总代理，逼他回东安打理业务。冯武和晓亮都觉着，怕真的把宫崎打怕了，他就永远不会再回来。大家认为，中村已死，伊藤也被潜回日本，应该营造出一个和平安全的氛围，让他宽松得经常回东安莅临他的企业，时间长了，他的警惕性自然就会松弛，也就创造出铲除他的机缘。程悦博采众议，所以乘香秀开业的机会招他回通化街，顺便回东安看他的企业。
香秀酒吧开业的前一天，宫崎偕同谷口枝子来到通化街，程悦和大桥在山城大酒店设宴迎接。他人还未到，十几个保镖已经先行到达，将酒店的主要通道都设置上了岗哨，其夸张程度不低于京府的部长级别。
等在包房里的大桥和程悦听守在门外的女招待报宫崎先生到，紧忙起身去门口迎接。“哈哈，大桥君，多日不见，辛苦，辛苦。”宫崎的嗓子永远那么洪亮。他与大桥握手拥抱以后，转向程悦，露出一副惊讶的状态说：“洋子小姐是越来越靓丽了，半年多没见真人，梦里可没少入怀呀。”
“看您，见面就说胡话，也不怕枝子小姐骂您。”“她会骂我么？”宫崎转身拉过谷口枝子说：“我要真能搭上您洋子小姐，怕是她替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好了，见您这精神状态，我们就高兴了，赶快入座吧，别让酒菜等人了。”程悦举手引宫崎两人入座以后，才在自己原来的位置坐下。
枝子本坐在宫崎和大桥中间，她非和宫崎换坐，坐到了程悦一边。宫崎见桌边少了香秀，问大桥香秀为什么没倒。大桥说忙于明天的开业脱不出身子。
“指使下人去办好了，不必事事躬亲的，枝子，你带车过去接香秀老板，她可是我们的大媒人。”枝子对程悦说：“程老板，您稍候，我去一下就回来。”
“不用去接的。”大桥起身拦住枝子说：“我去叫人打个电话好了。
“宫崎君这面一大摊子就扔给了大桥，您也真够宽心的了，我见您那金矿石也出了不少了，怎么还没开始取金呀？”“那是一套很精密也很复杂的程序，目前中国还停留在手工操作阶段，损失流掉的金子太多，我在等国内专家研究一套专用的机械设备，尽量减少操作时的流失。使用那种新设备，出金率将有大幅度的提高。”宫崎说。
“这设备估计还要多久能投入使用呀？”程悦问。“不会太久，也许一两年吧，我有耐心。”宫崎大度的说。“我听说有人把这石头磨成粉末，用水淘洗就能提出金子，很简单呀。”程悦说。
“是，中国人现在都是这样取金的。我也在尝试用简单机械的办法，我在国内顶制了两台球磨机，月底可运抵东安。”宫崎真是没将程悦当成对手，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有意张扬自己，借以打压程悦的锐气。
他不会想到，他这次来通化全是程悦幕后操纵的，程悦唯有亲自见到他，才能了解他的近况，即使一时难以找到机会消灭他，像今天得到球磨机这个信息已经足够，程悦不会让球磨机顺畅的运进东安。她是下了决心要奉陪宫崎玩到底，不将他玩进坟墓，程悦不会撒手。
酒席散了以后，程悦连夜回东安，安排晓亮带凯去大连和天津两个港口调查日本运进的球磨机，伺机截获。如果不能截获，就寻找时机炸掉。
第二天清早，程悦赶回通化街参加香秀酒吧开业典礼。
放过礼炮，进行了一个简单的仪式，就是自助酒会。程悦始终被香秀拉着伴其左右，敬过一圈酒以后，两人选了一个较僻静的桌边坐下，看到场内一对对的嘉宾，香秀双眼迷蒙着说：“多好的气氛呀，可惜我们两个孤身之人呀，来，喝点酒吧。”
“想您的男友了？”程悦见香秀眼里挂上了泪花。香秀摇摇头说：“那倒不是，是有感于世态。”“世态？”程悦懵懂的问。
香秀手指挽着宫崎穿行于人群中的枝子说：“您知道枝子的身世么？”程悦摇头，香秀起身回内屋取出一张照片说：“您看，这是枝子的夫君，岛田俊男。”程悦吃惊的喊道：“他？”岛田横野，怎么就成岛田俊男了呢？
“您认识这个男人？”“不认识。”“那您怎么这样吃惊呢？”香秀问。“很像一个死人，几年前在新京*学生*，被打死的，不过他好像不叫这个名字”程悦掩饰道。
第132章害人害己
“死在新京，也许就是他吧？枝子说他就在关东军服役。”香秀说。“既然在关东军服役，她怎么会找不到他呢？”程悦问，尽管她预测出枝子要找的男人就是岛田横野，她也很想知道她们之间的奥秘。
“这事说起来周折就多了。”香秀见枝子欢笑的陪伴在宫崎左右，不时的为宫崎斟酒端杯，声音低沉的道：“人变得多快呀，去年她身无分文，落寞的跪在我面前时的样子，如今还历历在目。可今天的她和那时的她又怎么能同日而语呢？她作为店里的歌舞伎，在受歧视的同时，也在出卖自己的**和灵魂，那时的她，还天天想着她的夫君，可现在她还会想么？”香秀的自说自问，也好像是在问程悦。
“也许她的丈夫给她留下了什么阴影或创伤吧？”程悦也理解不透香秀问话里的意思。
“她没说，我在她的言语里听到的都是她对岛田俊男的夸奖。那是一段曲折的故事，我讲你听。”于是香秀向程悦讲了枝子来华的缘由：
枝子和她的丈夫岛田俊男都是日本山梨县人，两家是门挨门的近邻，他们两小无猜，青梅竹马。三零年岛田军校毕业被应征入伍，三一年到中国，临行前三个月，两人在父母的极力推崇下，欢欢喜喜的结为夫妇。不足百日，岛田随关东军来到中国。初时两人来往信件频繁，后因山梨县的驻地被征用，枝子跟着家人搬到别处，从此居无定所的漂泊，就再也没有接到岛田的信件。
半年以后，一切都安定下来，枝子再给岛田的部队写信，被无数次的退回，回执上写着查无此人。枝子在家安奈不住思夫之情，抱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意念，远涉重洋，来到满洲。
不曾想，她刚下船，就被一个黑帮团伙标上，秘密跟踪她到了旅店，确认她是孤身一人，便绑架了她，不仅抢走了她的全部财物，还留她在帮内轮番奸淫了四天四夜，最后只给她留了一条短裤，扔到了大街上。
她一路乞讨，找到新京关东军总部，在那里找到了成百上千的岛田，没有叫俊男的军官。关东军总部给了她回返日本的旅费，她已经再无颜回到岛田家，就不甘心的继续寻找，最后旅费花完了，就找到了我这里。甘愿做一个不收薪金，只管吃住的歌舞伎。
讲到这里，香秀停了一下说：“也算是个苦命女人了。”“你问过枝子，岛田还有兄弟没有？”程悦又想到了她的死敌岛田横野。“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弟弟还小，才上初中。”香秀说。
程悦进一步确定，岛田横野就是枝子的丈夫岛田俊男，可他为啥改名，这还真是个迷。她很替枝子悲哀，因为她所依托的两个男人，都是程悦的头号猎杀目标，他们注定要死在程悦的手里，究竟哪天能射杀，只是个时间问题。
“从她现在的表相，谁还能看出来她曾经有过那么多的痛苦经历呀，她蛮像个雍容华贵的夫人呀。”“是呀，要不我刚才说，她是恍若两人么。”香秀说。
“您说她的遭遇是命运使然么？我觉着不是，是人为造成的。”“您是说战争？”香秀不停的眨动眼睛。“那还会是什么，如果没有这场战争，我还在高等课堂念，您也会和您的爱人，成双成对的在家里过着甜蜜幸福的生活，大桥兄也不必我们整天的担心他的人身安全，就是这场可恶的战争，它不仅伤害了中国人民的利益，也伤害了日本国民的幸福，毁坏了千百万个家庭，可怕的是这种危害还在继续的蔓延下去。”程悦言辞激烈，胸脯起伏。
“从广义上讲，我们都是苦命的女人，只要生长在这个可悲可恶时代的女人，几乎都不同程度的经受着苦难，这种苦难有的体现在经济上，更多的却体现在精神上。”香秀沉重的说。
“姐，您的话太精辟了，您还说您没有多少文化，我看您要比大学生都强很多。”程悦夸赞道。“我这是全凭感受说的，在哲学领域该叫感性认识吧，很肤浅的。”香秀说。
“两位谈什么呢，这样热烈？”枝子过来坐到香秀的身旁。“没什么，聊一些生活上的琐事。”香秀反应够快。“同宫崎君跳舞的那位是谁呀？”程悦问枝子。“我也不熟识，好像是哪个军人带来的女人，香秀老板该是认识吧？”枝子说。
程悦还没有听到香秀的回答，就叫大桥春彦邀请起来跳舞。“见您同妹妹一直谈得很投机，没有敢打扰您们。”大桥说。“程悦扬手转了一个圈说：“那现在怎么又肯打扰了？”“呵呵，再不跳酒会就要结束了。”大桥实话实说。
“宫崎君新的提金方法您知道怎么用么？”程悦看着不远处，像狗熊一样移动步子的宫崎说。“大概程序知道，没见人操作过，因为他所说的球磨机，是一种新型机械，谁也不曾见过。怎么，您对提金感兴趣？”
“我感兴趣有啥用呀，金矿是人家的，我只不过是对新鲜事物多一份好奇罢了。”程悦消极的道。大桥知道这两个矿的来龙去脉，他不想再触动程悦的伤痛，换个话题说：“这半年多，您的业务发展很好，可您的笑脸却不是很多，您还得开朗起来呀，女人最怕的是忧郁。”
程悦嘻嘻笑道：“劝人都不会，男人就不怕忧郁么，忧郁是人类的通病，谁得上都够呛，您说不是么？”“是，可是就因为我的小失误，您却笑了，我愿意用我一生的失误，去换得您一生的笑脸。”大桥真诚的说。
“我的心境不好，不是因为某个人某件事，我的心境不好，是因为这场战争和搅进战争中的这些国家，这些人。”“洋子原来是忧国忧民呀，我以为这些事不是我们这些庶民所能左右的，我们还是先保护好自己为重。”
“可是，现实是国家都不保，自己怎么保呀，全日本的国民已经和中国人一样，都卷进来了，想脱都脱不了，就像枝子，您听说过她的故事么，我刚听香秀说，很残酷。”程悦知道枝子的夫君在哪里，可她不能告诉她，不想给她稍微平静的生活里再添加更多的苦痛。
大桥长舒一口气，沉重的点一下头，没说话。
第133章物是人非
晓亮查到在大连港下船的两部球磨机，运抵大连火车站，等待上火车。他给程悦的电话说：货物太大，不便运输，毁之可惜，是否取其主要部件运回？
程悦一想对呀，如果下掉球磨机的主要部件，它肯定要趴窝，可以达到阻止宫崎提金的目的，等到时机成熟，拿回金矿时，装上这些部件，机器就可以启动运转。好主意，晓亮呀晓亮，你可真是学会动脑了。她按晓亮的约定，准备在奉天乘货车重新编组时动手。
因为要动卡车，冯武觉着该带些货物，不能空车跑。程悦认为冯武说得对，可一时又想不出该运出些什么货物。
“松江的鬼子折腾的没了动静，无名岗那批货该动动了，我听说开春，日本人就要对山里的散户和小屯堡实行合村并屯，制造无人区，既便于他们控制管理，又切断抗日队伍同老百姓间的联系，用困的方法，困死山里的队伍。如果真的实施，无名岗一定在合并之列。”穆大壮说。
程悦只点头不说话，她在地中间转了两圈，转头看冯武。冯武也是点头不说话。“您们今天这是咋了？”大壮憋不住问。“咋倒没咋，你说我们去奉天，起出货可以，可是我们没有找到下家，运到奉天放哪儿呀？”冯武说。
“要是火车在新京编组就好了。”程悦自语道。“新京，可以呀，大不了我们转个圈呗。”大壮说。“对，就这样转一下。”程悦对冯武说：“说干就干，去准备吧，带上足够的汽油。”
下午，田娃开车，载着程悦、冯武和大壮出发了。到无名岗已经黑天，大壮的父母要留他们过夜，程悦谢绝了老人的好意，装完车就绕道从海龙奔新京。这是一条坎坷艰险的山路，难走，却隐蔽性强，可以避开东安和通化街。
车走了一夜，第二天上午到达新京，伊藤公馆的轿车等在城门口。程悦第一次见到伊藤雄一，握手时程悦仔细的打量一下这个三十出头，长得高大帅气的男人，他有着商人的睿智，文人的儒雅，同他的弟弟伊藤雄助截然不同。
伊藤雄一将程悦让到自己的车上，程悦心情沉重的说：“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义父离开新京快一年了，这段日子我也没再来新京，不知义父在日本过得好不？”
“家父在日本还算可以，除行动略微受到一些限制以外，其它方面同以前没有什么两样，他这次能在家里呆这么长的时间，母亲特别的高兴，她说这是他们结婚三十多年，家父头一次在家住这么久。”雄一可能不知道程悦同他父亲的私密关系，也许知道而有意敲打程悦。
“是啊，中国人有句话说得好，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呀，我大学毕业经商以来，也是很少顾家的，为此也常常遭到父母的埋怨。先生只要身体好就行，那个宫崎狂妄不了多久，被他吞掉的矿产，他早晚得给先生吐出来。”
“家父也是这样说，看战争的发展情况吧，如果战争继续扩大化，家父就会很快出山，因为战争需要强大的经济支柱，没有强大的物资保障，任谁也是打不赢战争的。”伊藤雄一说。
“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呀，公子的思想不仅成熟，而且还很敏锐，在这方面，您的小弟，我那学友雄助可远不及您呀。”程悦由衷赞道。
“呵呵，怎么说呢，各有各的想法吧，雄助参军是我们全家始料不及的，既然他自己选择了这条路，那就让他走好了，终究他已经成｜人，有选择自己道路的权力。”
程悦心中感叹，凭雄一才智，他不仅能做得了商业枭雄，就是进入任何行业，都是俊杰。伊藤博义让他执掌会社总部，的确是最佳人选。
伊藤公馆，物是人非。程悦认识的几个保镖都随中村为伊藤效忠了，*门房和下人也都换上了清一色的日本人。雄一向程悦介绍他的管家，一位四十多岁的男人，然后对管家说：“去安排卸货吧，存放地下二号库。”
“程悦对雄一说：“这批鸦片买家已经付过定金，我限他一个月内提货。”“存多久没有关系，小妹的这批货本不该卖给别人。”雄一略微埋怨说。
“义父在新京的时候，也没透露过做这等生意，他走后就断了联系，知道您过来接这面的生意，还是在不久前，以后吧，以后再有大生意我先同义兄打招呼。”
“这就对了，从您和父亲的私人关系，还是从大洋商社和大和株式会社的从属地位，我们都该是一家人，一家人的钱财为何要流入外人的腰包呀。”雄一说：“走吧，义妹一路辛苦，为兄的简单准备了几样小菜，不知义妹是否喜欢。”
进入客厅，雄一打发女佣带程悦前去洗漱。程悦不解的问雄一，“义兄，看来您是很饿了，不然，不会不让义妹喘匀气，就急着去洗漱吧？”
“哈哈哈，我一急倒忘了义妹是刚赶了几百公里的路，对，先喝茶。”雄一脸红的说。
程悦见客厅的家具及摆放物品与伊藤博义在时一模一样，就连茶几下面的喝水杯子都是原来的那一套。看这陈设，程悦似曾理解雄一所说，伊藤博义还会返回新京。
雄一与他父亲不同的是待客之道，吃？/p》
第134章逼他出手
程悦带人到奉天，按梁凯在站前留下的暗号，找到他下榻的旅店，凯向程悦简单的汇报了他们的侦察结果。球磨机在大连最近两天能够上车起运，晓亮在那里继续盯着货物，派他回来一是接程悦，二是侦察列车编组场内的情况。
“在编组场内动手？”冯武瞅着程悦重复晓亮的想法。“凯带路，先去看看列车编组场地再说吧。”程悦挥一下手说。
凯领着众人登上一座楼顶，程悦举着望远镜，看到远处列车编组场内，有一辆火车头不停的移动，几十节装满货物和空着的车厢，停在几条并列的铁轨上，问凯：“列车编组的场地警卫怎么这样松懈呀？不会埋伏有暗哨吧？”
冯武取过望远镜扫视着车场内说：“看不出有暗哨的样子，整个场内，游动哨也不见，只南北两个炮楼子里有哨兵。”“我问过在里面工作的列车连接员，他说场内没有军车编组时就是这个样子。”梁凯解释说。
“老板，叫田娃陪您回旅店吧，我带他们俩去附近瞅瞅，如果有可能就混进去转转。”“注意安全。”程悦叮嘱完，下了楼顶，同田娃分乘两辆人力车回旅店。
车行途中，程悦突然叫住车子，拦住田娃的车说：“你先回旅店吧，我去一趟关东军司令部。”“我陪您一起去吧，我不显露身份就是了。”田娃不知老板去做什么，他只是不放心老板单独行动。程悦见田娃认真的样子，又想起晓亮的叮嘱：出门在外，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身边一定要带一两个人。她点下头说：“我是去会伊藤雄助，老伊藤的三公子，我大学同学。”
“您放心，我不会暴露身份。”田娃说。程悦今天也不知自己怎么了，田娃跟她快两年，从来没有出过纰漏，自己还磨叨个啥呀。她在关东军司令部门口下车，去向哨兵通报。
大约十分钟，雄助出现在大门口，握住程悦的手说：“真是稀客啊，我以为您将我忘了呢。”程悦瞪他一眼说：“不是我忘您，而是您忘我，两年了，您给我打过一个电话么？”
雄助脸红的辩解说：“我真的很忙，尤其是现在。”“您既然那么忙还出来做什么？对不起，不打扰了。”程悦扬一下手，转身就走。“您怎么还是那样急性子呀。”雄助追上一步，拉住程悦说：“再忙也得接待您呀。”
“我既不是嫖客，您又不是*，我用不到您的接待。”程悦甩掉雄助拉她的手。雄助嘿嘿笑道：“如今的大老板脾气比当年的大小姐脾气有过之而无不及呀。”
“什么大老板大小姐的，今天要不是为了您那可怜的父亲，我才不来找您。”看见他的中尉肩章，程悦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为我父亲？”雄助不解的问。
“您不知道您的父亲是因为什么原因被潜回日本，两年内不许再来中国么？”“知道一点，好像是中村君与日军火拼的事情，牵扯到了家父。”雄助说。
“更细的内幕，您难道一点也不知道？”程悦追问。雄助摇头说：“父亲对我进入军界一直耿耿于怀，我们基本没有交流，这一点情况还是长兄来新京以后告诉我的。”他看一眼手表说：“我手头还有些事情忙于处理，下午吧，您住哪里？下班我去找您。”
“我那面带了几个伙计，不太方便，您定个地儿，我去找您吧。”“那就五点十分，您还在这里等我吧。”雄助指着路边树下，程悦微笑着点一下头。
下午两点多钟，冯武一路回到旅店，对程悦说他们化妆进入到了车场内部，同在外界观察到的情况基本相同，场内确实无一兵一卒。他们还去城外的远郊，看铁路边上情况，冯武有了新的劫货想法。
“说说你的想法，我也有个新想法，等你说完，我再说。”程悦鼓励冯武说。“在列车运行期间动手。”冯武的想象新奇而大胆。“在列车行进间怎么动手？”程悦眼珠快速转动。
“以小亮和田娃的轻功，上行进中的火车该不是问题，知道是哪趟列车以后，我们的人或是提前上车隐藏在某个部位，等车到达我们预设地点，便进入车厢卸下我们需要的物品，事先埋伏在预定地点的人员，拾起车上扔下的物品，迅速转移，选择车上下手，可避开闹市区和车场内敌人的岗哨，既安全又稳妥。”
“好主意，这的确是个先进的战法，先储存起来，即使本次用不上，以后适当的时候一定可以用上。”程悦说完，瞅一眼田娃说：“我今天去见伊藤博义的三公子伊藤雄助了，我想，咱们这样忙活，有一半是伊藤家族借光，他在奉天关东军司令部，何不逼他出手为咱办了这事。”
“他肯出头当然好，可以为我们省下好多麻烦，重要的是叫他也亲自搞日本人一下，这样说不定以后我们还能多利用他几次。”“这小子是铁杆战争狂，别指望他像大桥春彦那样帮助我们，对这样人，要有所提防的利用。”程悦接冯武的话说。“那您打算怎样利用他？”冯武问。
“目前，他对他父亲的被贬和宫崎抢矿的事一无所知，我们约好晚上见面，我想将宫崎和伊藤间的争斗情况毫不保留的告诉他，如果能激起他的愤怒，我想，他会主动协助我们，去编组车场抢夺球磨机的主配件。”
“您说他是战争狂，那他能否肯出手还是个问号，可别弄巧成拙，他不帮我们，再出卖了我们。”冯武担心道。“即使他不出手，坏我们事的可能性也不大，我们终究是打着为她们家族卖命的旗号。先激他一下再说，如果他不肯干，咱们就在货物从奉天运往通化的途中动手，这条铁路百分之七八十都是山路，列车速度缓慢，更便于下手。”程悦说。
“行，那明天就让凯回大连辅助晓亮，我和大壮继续监视车场。”冯武对现有队员进行了重新安排。
第135章拉打并用
站在离奉天关东军司令部大门几十米外的树下，程悦不禁想起一年多前，自己第一次来见伊藤雄助时，他的一通豪言壮语，心气不平，今天她就要这个帝国的军官，做一件毁他帝国利益的事情。
“您什么时候到的？”雄助一到就扯过程悦的手，亲昵的问。程悦挣脱他的手，眼睛直视司令部大门说：“军人都是铁打的，您这样拉我，岂不是丢您军人的脸，您不会忘记我第一次来这见您，您是怎么拒绝我拉您手的吧。”“呵呵，今非昔比了，现在我看到军官们一脸正气掩盖的内心深处，一个比一个龌龊。”雄助又伸手去抓程悦的手。
这次程悦没有拒绝，她对雄助要采取拉打结合，因为雄助还不知道她同伊藤博义的更深层关系。两个人一路走着，戏剧性的又进了上次那家酒馆。
“想知道您父亲出事的真正原因么？”坐下以后，程悦直奔主题。“当然想知道了，那是我父亲么？”雄助的眼里透视着殷切之光。
程悦说：“那我就边吃边说吧。”程悦从伊藤博义命她找矿说起，到勘探出金铁两个矿场，宫崎插手，霸占去铁矿，后他又策动其弟以建军事基地为名，夺走金矿，中村不服，擅自带人到东安抢矿，受到关东军的打击，并活捉中村处以极刑，同时将伊藤博义遣返回日本接受审查等情况，变本加厉的宣泄一空。
不明真相又刚愎自用的雄助，听到自己父亲受到这等*，中村受到如此惩罚，顿时怒发冲冠，摔掉酒杯，咬牙切齿的说：“宫崎原植，我不除掉你为父亲昭雪为中村君报仇，我伊藤雄助誓不为人。”
程悦拉雄助一下，指了一指周围。雄助瞪着冒火的眼睛，抽出腰间的手枪，指着两桌吃饭的人，喊：“都给我滚，痛快的给我滚。”老板从灶房出来，看端枪的雄助，还以为他喝高了，说：“太君，您别发火，坐下多喝些茶，一会就醒酒了。”
“本太君没他妈喝醉，你让他们都走，你们也躲到灶房别他妈出来，等老子同这位小姐说完话，自然会叫你们出来。”雄助说话言辞激烈，程悦知道，可像今天这样破口大骂，她还头一次听到，可见雄助的愤怒已经达到忍无可忍的地步。
程悦见食客都抱头鼠窜的冲出门去，便起身将老板拉到一边说：“我的兄长心情不好，请您和您的伙计们去门外看着门，就别再叫外人进来了，先给您五个大洋，这饭馆就当我们包了，钱要不够，走时我再给您补。”
“同他们？嗦个什么，您请接着说。”雄助将程悦拉回桌边，回头瞪一眼老板，吓得老板忙点头说：“您们唠，您们唠，我们出去守着，绝不会再打扰太君。”
程悦不自然的笑笑说：“看您这个样子，我都有些不敢说了。”“您怕哥啥呀，这么多年了，我的臭脾气您也不是不知道。”“在臭也臭不到今天这凶样呀？”程悦虎着脸说。
“那是您不知道中村与我们家的感情，他曾经是海军特种兵，年轻时就叫父亲选中，退役来到我家，那时，我们哥三个都还小，我们的搏击、射击、骑马驾车都是他教的，他有时像我们的叔父，有时像我们的兄长，这些年来，他早就成为伊藤家的一员，最终他还是为了伊藤家族的利益而死，我能无动于衷么！”
“呵呵，我以为您进了军队，就成了没有人情味的野兽，不曾想，也能挤出几滴猫尿。”程悦贬斥道。
“我没有心情和时间同您讨论情感，说您这次来奉天的真正目的。”“不愧是情报参谋，宫崎囤积了上万吨金矿石，他从日本搞进两台球磨机，用于粉碎矿石提取黄金。我没有能力阻止他开矿，可我也不能眼瞅他就这样轻巧的取走本属于我们的黄金，想在奉天偷出他球磨机的主要部件，让他在短时间内提不成黄金，等您父亲一旦赢得机会，夺回金矿，那些矿石不都是属于我们么？！”
“您想的对，程悦，这两年您没白跟着家父在商场上拼杀，您已经成为驰骋商场的女俊杰。”“您可别夸我了，怎么说我也是个弱女子，要是自己就能做了，也不会来打扰你这帝国精英呀。”程悦掩饰道。
“做到如今已经很不错了，您说的球磨机何时能到奉天？”雄助完全陷入了程悦的控制。“我的伙计在大连盯着呢，货一启程，我们这面就知道。”程悦蛮有把握的道。
“东西拿到手以后怎么处理？”雄助问。“当然带回东安保管呀，宫崎的机器转不起来，到时我们的机器得转起来呀。”程悦说。
“那好吧，我去叫酒馆老板进来吧，我们放下一切不愉快，开心的喝酒吧，您只要把球磨机进奉天的事情搞准了，我一定把那机器上最重要的部件取了送给您。”
“您别再吓着人家，还是我去叫吧。”程悦见自己的谋划顺利实施，心情格外顺畅，她喊进来店老板说：“雄助君，您还记得上次来这店吃饭，临走我还多带了二斤酱牛肉，两个猪爪，都打到您的账上了，今天难得又这么高兴，就不刮您的油水了。”程悦转向店老板说：“给我切二斤牛肉四个猪爪，走时我带着。”又转回头对雄助说：“今天的帐我结。”
“那不行，到奉天了就该我请您，别怕我那几个津贴不够花，大哥二哥每个月都给我打钱过来。哈哈哈，我是这关东军里少有的小贵族之一，您不知道吧？连家父都不知道，因为他们是秉承了母之命做的。”雄助自豪的道。
程悦说：“今天可能您说的就不算了，因为我们的酒钱，我早已经付过了。”“那不行，老板，把那钱给我妹妹退回去，您做了我父亲的义女，理所当然就是我的妹妹了，哪有吃饭哥哥让妹妹算账的理。”雄助的舌头叫酒拿的有点发硬了。
第136章车场取货
程悦在奉天等了五天，晓亮和凯才回到奉天。两个人背了两个行囊，解开放到炕上，里面装满了细小的金属零部件。
“这都是些啥呀？”穆大壮问。晓亮嘻嘻笑着说：“都从那机器上下的，我也不知道叫啥东西。”程悦和冯武拿起看了一些，也搞不懂，程悦说：“都放好喽，将来咱都有用，货车到了么？”
“应该今晚到奉天，一会我去车场里盯着，车厢上面有记号，跑不了它。”“告诉我们什么记号，你和凯可以在家休息了，下面的活交给我和大壮吧。”冯武说。
晓亮吧记号对冯武说了，然后问程悦什么时间动手，程悦说：“我联系上伊藤雄助了，奉天的事情让他出头办。”“靠得住么？我对那小子没信心。”晓亮不放心的问。“这是他父亲的事他能不办么，他是主战的日本少壮派军官，其野心在于吞并中国乃至世界，可他也是个孝子，他孝敬他那能为家族和帝国揽财敛财的父亲，所以他容忍不下欺压他父亲的宫崎，他想为他父亲同宫崎一战，他自己表示不杀宫崎誓不为人。”程悦说。
“宫崎，我早就把他装进我的枪膛里了，只要老板一句话，我可以随时射杀他，不能留给伊藤那儿子。”大壮高叫着。“杀他是早晚的事，目前他自我防护很严密，我们不能为了杀他而轻易的暴露我们的组织，要找到最恰当的下手机会，方可动手，这事暂时就不用你们惦记了，要以眼前的事情为主。”程悦说。
“我们走了。”冯武和大壮站起身说。“去吧，注意隐蔽，别暴露我们的意图。”程悦目送两人走出房间。田娃拉一下凯，也跟着冯武他们走出屋子。
程悦和晓亮对视几秒钟，同时大笑起来。程悦问晓亮笑啥，晓亮指着田娃和凯的背影。晓亮问程悦说：“那您笑啥？”，程悦摊开双手，摇头说：“我也不知道，算是无缘无故吧，你也一路辛苦，回去休息吧，晚上我得去见雄助，不能为你摆接风酒了，算姐欠你一回。”
晓亮想说什么，憋了半天说：“欠就得还，我记着呢。”程悦呵呵笑道：“长不大的晓亮，回去吧，姐知道你都记着呢。”晓亮恋恋的走出房间。程悦的心里涌上一股甜蜜，还带着一丝淡淡的苦味。
“货今晚就到，好呀，吃完饭我就回去准备，到时您给我出一个向导，要机灵些的。”程悦和雄助又在那家小酒馆见得面。
“货到我怎么通知您，您取出货物以后，我们在哪里交接。”程悦问。雄助从衣兜里取出一个小本子，在上面写了几个号码，撕下来交给程悦说：“这是我们值班室电话，货到您就打这个电话，说铁路车场有定时炸弹。然后，您就带您的人车，去东京陵的大门口等我，我连夜送您们出城。”
雄助的急速反应和细密安排，不得不让程悦刮目相看，仅仅两年时间，关东军就淬炼出了一个应急型的战争机器。
雄助回到司令部就守在情报处的值班室等电话，夜里九点过三分，电话铃声响起，值班士兵接起电话，喊雄助说：“伊藤参谋，外线报，铁路车场有定时炸弹。”
雄助抓起桌上的帽子说：“你继续值班，我带人去车场排除炸弹。”他抓起内线电话，接通特务大队，要了一辆吉普车，两名工兵跟他去车场。
距离车场大门几十米的路边，有人摆手拦车，“皇军的车你也敢拦，你不要命了。”司机停下车，将头伸出车外骂拦车的冯武。“太君，那炸弹的事就是我举报的，你们的长官叫我在这等你们。”
雄助听出是向导到了，对司机说：“是我叫他等在这的，让他上车吧。”司机说：“从后门上来吧。”他经常随雄助出任务，对雄助百分之百的信任。
车场大门岗拦车检查，雄助取出证件交给门岗说：“有人报，你们货车上有定时炸弹要在凌晨两点钟起爆，我们务必在起爆前找到炸弹，解除爆炸装置。”岗哨将证件交还给雄助，起杆放车进入。
进入车场，冯武指示车子左旋右转，停在一组挂有六节车厢的列车前，暗示雄助前第二节车箱。雄助命令两名排弹工兵去车尾开始逐节车厢的排查，自己带冯武打开第二节车厢大门，跳到车上。
冯武不懂机械，雄助略知一些，他将车内的小物?( 铁蹄下的女人 http://www.xlawen.org/kan/168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