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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部分阅读

    这天的日子是七月八号,我屁股下面坐了两百多万块钱。

    正文 第三十九章 财富之路

    第三十九章    财富之路

    我坐在堂屋里,门也没有开,但是我相信天上一定有月亮婆婆,月亮婆婆一定在看着我笑,笑我太傻。

    我以前看电影、看小说,看到两百万的时候通常一笑而过,认为两百万不算什么。两百万就在面前的时候,我知道一个事实,那就是把这些钱堆起来,高度会超过我的身高。

    我换了个姿势,把蛇皮袋重新堆了一下,然后象骑马一样骑在上面。

    呆了好半天,我才打了个电话给黄华生:“我们发了。”

    他说:“发了多少?”

    我说:“发了两百多万,这钱好象不太方便寄给你,我先把你那一半存着,行吗?”

    他说:“别扯淡了,说好了第一次全给你,以后我们五五分。”

    我说:“那你不是太吃亏了?我不能占你便宜。”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尽量花吧,用尽你全身力气花。要买好车,买Chu女,买最HI的药,还要给你老爹老妈买大屋。”

    我说:“我还没想过花钱的事。”

    他说:“老鱼,把握生活,把握现在。”

    我说:“你是不是又吃多药了,怎么跟我念广告词?你的钱,我一定帮你留着,先跟你说个数字,是一百零五万零一千五百。”

    他突然吼着说:“你还当不当我是兄弟!去你妈的,老子说了不要就不要。要分钱以后再说。”

    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

    我懒得理他,就把电话收好,我突然想到,我是不是应该给圣美打个电话,因为我感觉我现在真是有点牛逼了。

    不过转念一想,这些钱恐怕还不够买圣美那部车,要是我现在就跟她献宝,她会笑话我象个小孩子的。

    而且,做这种生意来得钱,她肯定会看不起我的,说不定还会把我骂得狗血淋头。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起圣美,我就感觉有点气馁。

    我总是感觉她在用黑黑的眼珠瞪着我,每次看到那种愣头愣脑的眼神,总是让我不自在,心里发慌。

    也许是被她压迫得太厉害了,所以我得做点事给她看看,向她证明“我也行的。”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外面传来汽车开动的声音,是那些收废料的塑料厂的车开走了,看来,外面的晒鱼场已经被村里人收拾干净。

    小山和他的妈妈回来了,还没进门就听到他们的说笑声,潮汕话十分难懂,如果说韩语我还能听得懂几个单词,潮汕话我就是一个字都听不懂了。

    小山兴高采烈地说:“大哥,刚才我们卖垃圾卖了四百多。呵呵。”

    小山妈妈也笑着说:“是啊是啊,村里每家人都卖了好几百。”

    我取出十万块递给小山的妈妈,说:“这次全靠您帮我找人了,您别推托,这是您该得的。小山以后还会帮我做事,这些钱就算我先开的工资。”

    她满脸惊慌,还是推了半天,最后我硬塞给了她。

    小山说:“大哥,这些钱放家里不安全,明天去存起来吧,今天我不睡了,就守着这堆钱。”

    我说:“我也睡不着,我们一起守着。”

    小山说:“大哥,以后叫他们不要给现钱,直接打进你银行帐户最好。”

    我说:“这一次是初次交易,所以大家都不放心,不但互相担心,还担心政府来查,所以才在晚上进行交易。下一次我叫他们白天来交易,那就可以按你说的办了。”

    小山说:“下次什么时候做?”

    我说:“这要看他们的分货能力了,分得快,明天就可以做,慢的话,可能要等很久吧。”

    小山说:“大哥,为什么不多找几家来?这次找来的老板都是深圳和广州的,不如我们把全国其他城市的老板也叫来。”

    我说:“小山,你不了解情况。全国的货都是从这两个地方分出去的,你坏了行规,深圳和广州没有一个人会跟你做生意。不该赚的钱,是想都不能想的。打个比方来讲,四川一个省的销量是一个月九吨,广州一个月的销量是一百三十吨左右,你单独给四川九吨,广州就少了九吨,你说广州的老板恨不恨你,你还想不想做生意?”

    他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我说:“有个很古老的道理,一件生意可以赚十元钱,努力一点可以赚十二元,但是,正确的做法是赚八元。小山,你多想想这个道理。你们潮汕人是天生的生意人,你肯定能想明白是为什么。”

    小山说:“大哥,你怎么知道这些话?”

    我说:“我也是听人说的。一个很有钱的人说的。”

    我没有跟小山明说,因为这句话只是后半部分,这只是事业走上正路,需要广结善缘,长线发展的时候的做法。那位富豪说的前半部分是,怎么样赚钱都行,杀人放火,坑蒙拐骗,只要没严重后患就该干,要敢于吸血,吸那些比你还惨的可怜虫的血,榨取这些处于底层、没有任何保护能力和还手能力的人,不能有一点怜悯。

    我很反感这种赤裸裸、血淋淋的话,虽然我知道很多人这么干,比如榨取学生钱财的那些富豪,比如专门搞拆迁的那些人。

    但看到小山的眼睛,我没有勇气说出这样的话。

    小山在想着问题,我突然感到有些脸红。我这次干的事情,比起那些人又有什么光彩呢?

    正文 第四十章 心神不宁

    第四十章   心神不宁

    第二天一早,我和小山背着钱赶到镇上,我存了两百万的整数进去,身上还留着三千七百多现金。

    出了银行,我看已经快十点钟了,就带着小山找了个茶楼喝茶,坐下来以后,我给那个拿了最贵的一柜的那个老板打了个电话,他姓胡。我问他:“胡老板,昨天你拿去的货销的怎么样?”

    他说:“还好了,爵士和摇滚是抢手货,躺着卖都可以。”

    我说:“你卖掉多少了?”

    他说:“刚才还有几个香港人过来,一下拿走了三百多张。”

    我说:“才卖了这么少啊?一吨差不多8000张,你昨天吃了一柜,总共拿了十多万张回去。”

    他说:“那有那么多,昨天不是丢了很多废料在你那里了吗?我总共只拿了十八吨回来。一些垃圾货回广州去清给别人了,我真正拿在手上的只有五吨。”

    我说:“那也有几万张,你一天才卖了300多张……。”

    他说:“老弟,你知不知道我卖多少钱一张?一百二十!昨天的货还不错,有好多是绝版。”

    我笑了笑,说:“你也太黑了,怎么香港人也跑你那里拿货?”

    他说:“香港很讲知识版权,他们只能到我们这里买。”

    我说:“那你赶快卖出去啊,这么慢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进下批货啊。”

    老胡说:“老弟,话我说得简单点,你继续进,只要你敢进,我就敢吃。一百吨我也敢吃。”

    我大吃一惊,说:“有没有搞错?”

    他说:“这次去拿货的都不算什么大老板,我再帮你找几个有实力的老板,下次你准备进的时候,你带我们去香港先看货,然后我们当场下订金,直接把你的货包了。”

    他又跟我说了几句拉拢的话,随后挂了电话。

    这时候,茶上来了。

    我喝了一口茶,想着这些事情,心里隐隐感觉有些不对。

    因为这实在太容易了。

    我仔细盘算了一下,象这种生意,一共有三个难点,一是进货,也就是说从美国或者日本的进货问题,二是从公海转到大陆的运输问题,三就是分销的问题。

    现在看起来后两个问题读不大,象我这样的门外汉都能解决的问题,绝对不会是什么大问题。那么,关键就是第一个问题。

    这生意已经存在十几年,为什么我一个新手一上路就如此容易?难道那些做了十几年的人还不如我?

    我越想越不对劲,立刻给另外一个碟老板打了个电话:“老张,你做这行有多久了?”

    老张说:“有十几年了吧。”

    我说:“深圳天气好吗?”

    他说:“还好了,没下雨。”

    我突然问他:“你有别墅没有?”

    这一问出其不意,他没注意到,应声而答:“有。”然后他才急着说:“问这个干嘛?”

    我说:“你实力应该不错,怎么没想过自己从美国上货?”

    他说:“一次动用的资金要几亿,谁有这个实力?”

    我立刻呆了:“你说什么?能说清楚点吗?”

    他说:“这种生意一般都是一次几千个柜,什么货都有,碟子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而已。几年前就形成垄断了,有能力进货的人就那么几个人,老弟,你是帮谁分货的?”

    我如实说道:“这货是我自己的,一个朋友帮着进的。”

    他干笑了几声,说:“了不起,了不起,英雄出少年,佩服,佩服。”

    话里的调侃和嘲讽,很容易就听得出来。

    挂了电话以后,我感觉事情似乎不对。

    最后,我给自己找了个理由:一定是黄华生认识了大老板,所以人家关照他,随便给他点货。

    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想的了,事实只能是这样。

    小山看起来很少来茶楼,看他的样子很高兴,拿了好多吃的东西摆在面前。他见到我茶杯空了,就给我倒上,说:“这里的茶不好喝,大哥,等会儿回村我给你冲功夫茶喝。”

    我笑了笑,将那些不安的想法排除出脑外。反正两百万在银行是稳稳当当的,我还考虑那么多干嘛?

    吃了一会儿,感觉饱了,我对小山说:“下次再进货的话,你跟我着我全程做,然后以后都由你来负责,我八月九月要出去,顾不上这边。”

    小山问我:“我该做什么?”

    我说:“等会儿我给你买个手机,你的工作就很简单,和贺老六联系,然后找车到码头接应他们,把货转到村里,确认老板们把钱打进我的帐户。”

    他说:“那我知道了。”

    我说:“明后天我要去香港,有些事我要和朋友谈一谈。”

    小山说:“大哥你放心,我不会误事的》”

    我的电话响了,是黄华生的。

    最近我打过很多电话给他,他的态度越来越粗暴,经常发火,然后挂掉电话。不知道他是泡妞不顺心还是有其他原因。

    我接起电话,他说:“十天后有批货到,做了这一单,下一单就不知道到什么时候了。说不定就是最后一单。“

    我问他:“多少个集装箱?”

    他说:“两百个。”

    我倒吸一口凉气,说:“这么多啊?”

    他说:“根本不算多,我嫌少呢。下一单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了。”

    我说:“那好,我这就做准备。”

    他说:“这几天你来香港一趟,有些文件需要你签署一下。”

    我愣了,问他:“什么文件?”

    他说:“就是几份破文件,两百个货柜的所有权问题,还有一些关于承运人的文本,你一起签了吧。”

    我感觉奇怪,就问他:“为什么要我签?”

    他说:“我的身份不方便出头。这种事只能找兄弟来办,找其他人我不放心。老鱼,你不会是怕我搞你吧?”

    我说:“你搞我有什么意思?”

    他笑了,说:“留着两百万,我要真搞你你就可以跑路。”说到最后,他哈哈大笑。

    我也笑,说:“一世人两兄弟,你要搞我我就认了。好,后天我就过来。”

    正文 第四十一章 村里村外

    第四十一章   村里村外

    我和小山是走路回村的。

    在路上,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这次我离家出走,不,准确的说法是离开圣美的家,目的只是在两个月之内挣六万块钱而已。按照道理说,我现在就该收手不干,马上丢下一切跑回去找圣美,然后完成我的契约。

    可是我为什么还想着要大干几次,不挣得盘满钵满就不回去见她?

    反正回去也是给她当仆人,挣那么多钱有什么用?

    我不由自主问小山:“小山,你看我是不是特别爱钱的人?”

    小山说:“不是啊。你一下就给了我妈妈十万,很大方的。而且,你有那么多钱也不去买新衣服,就直接存进银行了,好象你在帮别人做事,不是你的钱一样。”

    我问他:“那我为什么想挣更多钱?”

    小山说:“你肯定是在跟别人比吧,你想比别人更有钱。”

    一语惊醒梦中人,我一下恍然大悟,喃喃道:“我比她有钱又能怎么样?”

    小山说:“那你就可以比他拽,可以压倒他。”

    我想了又想,最后连连摇头,说:“小山,你不懂的。就算我有十亿,她只有一元,我看情况也没那么乐观。恐怕还是要被她骂来骂去的。她那种人天生自命不凡、自我感觉良好的,她最没钱的时候我也见过,还是要被她吃定的。这事情看来有些不妙,我好象没什么好办法。”

    小山说:“不可能!除非大哥你喜欢被他骂。”

    这话听得我脑袋发沉,晕乎乎地说:“有没有搞错?象她那种人,谁会愿意给她骂?我不过是看她心好,愿意帮助人才委曲求全的。说实在的,真是可怜她才那样的。”

    我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了些,说:“其实是这样的,我跟她签了个契约,就是合同了,我还没完成就溜掉了,感觉有点不好意思。所以,我就是想完成那个合同而已,根本没有别的意思。”

    小山说:“如果订了合同,那么应该完成的。”

    我点了点头,说:“好!我决定了,做完这单就回去完成合同,之后就各走各的路。小山你看着吧,我绝对能做到。”

    我决定不再想这事,就给晨曦打了个电话:“我八月初回杭州。”

    她说:“又怎么了?”

    我说:“我要去北高峰财神庙还愿。我要买一大堆香烧给财神爷。”

    她惊奇地说:“你实现什么愿望了?”

    我尽量把语气显得很低沉,说:“晨曦,我发了。”

    晨曦轻松地说:“那好,请我们吃饭。”

    我说:“能不能帮我介绍个女孩子?要很文静的,我打算租回去给老爹老妈看。”

    她吃吃笑着说:“带我去。一天只要一万。”

    我说:“我可不能请个爷回去,你一去准露陷,你这人走到那里都不把自己当外人的。”

    她说:“给人介绍对象这种事我不干的,说难听点儿这事就叫拉皮条。”

    我说:“那我怎么办?”

    她说:“你这人也太麻烦了,行了,告诉我你打算出多少钱?我有个小姐妹正好在广州上班。”

    我说:“她上什么班?”

    她说:“白班。有时候要加钟。”

    我急了,说:“你这人怎么就没半点正经啊?好歹是个领导,你注意点形象行不行?”

    她憋不住了,笑着说:“好了好了,跟你说吧,她做房地产的,好象是个小经理吧,你改天约她喝个茶,谈谈理想谈谈艺术什么的,弄假成真也说不定,到时候你要谢我。”

    我苦笑:“先谢了。”

    她警告我说:“别占人家便宜,什么灌酒下药之类的招数你给我试试?我很认真的。”

    我说:“没意思,你把我说成黄华生了。说正经的,你得警告她不要动我。”

    她说:“先别装好人,到时候不要又写检讨,当着全班说什么‘好险哪,要不是悬崖勒马,差点我就成了黄华生第二’那些话。”

    我是真的急了,大声说:“你!晨曦我跟你说,你觉得批判我有意思么?我是什么人你很清楚的。”

    她说:“行了行了,逗逗你也急成这样。你打算出多少钱?”

    我忍住气,说:“你看着办吧,替我省点钱。你办事,我放心。”

    挂电话以后不久,晨曦把那个女孩子的电话发过来了,姓叶,叫什么名字我倒没在意。

    然后她发了个短信给我,内容是:她快离开我们公司了,据说那人愿意养她。我猜结果会不好。

    我看了看手机。

    自从她答应我那个还钱约定以后,第一天她就违约,而且没有解释。

    那之后,我就觉得她变成了陌生人。

    一个人,你可以恨她,也可以爱她。但你觉得可以漠视她的时候,她就不再成为你的痛苦。

    我回了条短信给晨曦:不用跟我说这些事了,世界上人很多,每个都要我管的话,我操心不过来。

    我和小山离开小镇的时候买了很多零食,有奶糖、果冻、话梅、巧克力……。

    两个人各自提着满满一大包。

    刚回到村口,十几个小孩从破旧的渔船内钻出来,欢声笑语地向我们跑来。

    小山得意洋洋,高举着包袱,大声叫着说:“排队排队!谁站得好就多给他东西吃。”

    我心里突然生出一股懒惰的感觉,暗暗想着:要是每天都能看到这种情形,永远在这里定居下去也是个好主意。

    正文 第四十二章 老黄故事

    第四十二章

    黄华生跟我说的那些关于签署文件的事,我心里一直感觉有点不对劲。不过后来想了想,黄华生是我多年的兄弟,如果他都要害我,那我就让他害了算了。抱着这种心态我去了香港,然后和他玩了两天,第三天的时候,我把那一堆文件逐一签了。

    又呆了几天,老黄说的那批货到了,我把大陆的老胡、老张还有另外几个大老板叫了过来,一行七人直接坐船到公海上,然后转到货船上直接验货。

    果然是两百个集装箱,一共是四千六百五十吨。这批货没有上批那么好,不过平均下来还是卖了一万四一吨。大陆的老板们当场拍板,各自确定要包的集装箱,并马上叫大陆的人付了百分之三十的订金。

    之后的事情变得很简单,贺老六他们顺利的把船开了过来,转完货直接回了大陆。这一次我付运费很爽快,在香港的时候就直接给了一百五十万给贺老六。

    又过了三天,小山打电话给我,要我确认银行里的存款。

    这个时候,我很黄华生正好在码头散步,看着那些远方堆积如山的集装箱,两个人傻乎乎的啧啧称奇。

    我拨响了中国银行的客户热线电话,电脑语音是这样回答的:您的存款余额为六千三百六十万零七百。

    我重听了好几遍,一言不发,把电话递给黄华生。

    黄华生听完,眼睛都笑得咪了起来。

    我说:“该给你多少钱?”

    黄华生说:“这次的成本是五百万,减去成本再分我一半,应该是……”

    我说:“给你四千万吧,这事我也没出什么力,能拿两千多万我已经很开心了。”

    他说:“也行。这几天我请你好好玩玩。可惜这生意断货了,不知道下一次什么时候才能做。”

    我说:“你就那么着急?”

    他舔了舔嘴唇,说:“下次干一笔大的,争取一次搞五万吨进来。干完咱们就可以退休了。钱应该够花了。”

    我笑了笑,没说话。

    他说:“你先别急着回去,陪我玩几天。老弟,香港是全国美女最多的地方,不好好玩玩对不起自己。”

    他说的这句话我倒承认。

    在大陆来讲,全国城市中应该是深圳的美女最多,这一点绝无一丝夸张。但是跟香港比,深圳真是差了很多。

    我一开始并不认为香港会出美女,去了多次以后,才发现事实完全不一样。

    黄华生意犹未尽,说:“前段时间一直在跟学生交往,现在我又爱上了好几个穿制服的,有护士,有中环的白领,操,还有几个教英语的老师。”

    我说:“你一直这么搞,薪水够你用吗?”

    黄华生在一家洋行工作,一个月薪水只有两万多港币。在香港本地来讲算是中上,但和他的消费相比,这点收入简直是毛毛雨。

    黄华生说:“说起来就伤心,我来这边工作了两年多,倒花了家里一百多万,这次不是跟你合作搞了点钱,我都不知道怎么跟家里交代。”

    我说:“那别乱花了,把钱花女人身上不合适。”

    他说:“别那么多废话了,晚上跟我去玩,我请客。”

    我说:“不了。我要回大陆。我想,我该回去了,地板还没有擦。”

    他呸了一声,说:“给老子滚回去,土豹子,老子走了,不送你。”

    我笑骂道:“滚吧。对了,我是不是要把钱直接打进你帐户?”

    他晃着车钥匙走着,回头说:“不要汇款。回去给我拆个帐户出来,密码就用我的学号。”

    等他的车消失在远方以后,我突然感觉有点内疚。

    因为来香港之前,我一直怀疑他想害我,我竟然怀疑自己的兄弟,我感觉自己真是卑鄙。

    以前,我每次到香港过周末都只带四、五百元,都是住他的吃他的,最开始那年他还没买车,就连坐车坐船用的磁卡,他都会提前给我准备好。他可从来没有表示过什么不满。

    他要是知道我曾经怀疑他,不知道会有多难过。

    在码头想了很久,我心情才逐渐平静下来。

    我给小山打了个电话,说:“小山,你把银行帐号给我,我明天给你打一百万进去。”

    小山说:“啊?”

    我说:“这次全靠你在大陆调度了,你该拿那么多。”

    小山说:“那下次什么时候做?”

    我说:“别想下次了,这种机会不是随时都有的。”

    小山说:“我拿那么多钱该干什么?”

    我说:“把你爸爸从新疆叫回来,让你妈妈办个养虾场,然后你找个学校去读书吧。”

    他说:“我才初中毕业,去读高中吗?”

    我说:“花十万找个大学读吧,做旁听生也好。”

    他说:“大学?我不行啊!”

    我说:“又不是要你去拿文凭,叫你去生活一段时间而已。你和那些大学生吃吃饭、聊聊天,呆上两三年你就象个大学生了。”

    他说:“那好,我按大哥说的办。大哥,以后你有事直接叫我就行了,我保证来。”

    我说:“好。”

    码头前面有出租车送客人来,空着车在等我,我正想着上车转到火车站,转念一想香港的出租车是出了名的贵,跑这一趟可能要三百多港币。

    于是我回头,直接上了小渡轮,坐到对面小巴站去等车。

    正文 第四十三章 雨夜狂奔

    第四十三章   雨夜狂奔

    我最终没有选择坐火车,我搭上了回广州的巴士。

    巴士开到东方宾馆的时候是晚上八点钟,我穿着一条脏兮兮的休闲裤,上身是件泛黄的T恤。T恤本来是白色的,这段时间被汗水海水泡过,所以颜色显得不够纯正。

    我唯一的行李是手上的一份大公报,在大巴车上捡的。离开广州时买的那个旅行包和半瓶福地水,留在了小山家。

    天上又下起了雨,是淅淅沥沥的小雨点,我连忙站到宾馆的门廊下躲雨。一分钟以后,雷声隆隆,狂暴的雨又下了起来。

    惊慌的人群在四下逃散。

    我斜靠在廊柱上,借着路灯看着报纸。

    人群依然在逃散。我可以听到慌乱的脚步声和人们不满的抱怨。

    也许因为是竖体报纸的缘故,我看了半天,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

    我把报纸塞进垃圾箱,突然想起,六月十三日那天,我同样是在这里躲雨。

    时间走了一个轮回,现在的我与那时相比,也许就是多了两千多万吧。

    这样的经历并不出奇,还在机关工作的时候,我就经常听说类似的故事。什么某人带了500元来到广州,两年后就搞了几亿。在广州,这种事层出不穷,报纸上隔几天就会挖掘出一个新富翁,听多了看多了我都麻木了。

    打个比方来讲,若是有人指着一个走鬼跟我说:“他明年就有上千万资产。”

    我也许会怀疑,但不会惊诧。

    雨还是越下越大,街灯的发出光芒似乎也被雨打湿了,被拖得雾蒙蒙的。

    我走到二楼的麦当劳,点了一套巨无霸套餐。

    正一口一口吃着,旁边的座位坐下了一对情侣,看样子是学生。

    女孩子数落着男孩子:“真没见过你这种人,太小气了,我难过死了。”

    男孩子耷拉着脑袋,看着自己的鞋子,一句话说不出来。

    我正好在吞咽面包,一下又被呛住了,手捂着喉咙发不出声。

    女孩子连忙拉了她的男友一下,男孩子连忙跑到我背后,不断拍我的背。

    好半天我才缓过气来,红着脸,一边咳嗽一边说:“谢谢你们。”

    女孩子说:“是他帮你的,只谢他一个人就可以了。”

    我站了起来,说:“不,谢谢你们。我要走了,再见。”

    不等他们有所反应,我就起身下楼。

    如果说,之前我还不知道该干什么的话,我现在知道了,我知道我该干的就是跑到圣美面前,让她好好数落我一次。

    我跑到楼下,冒着大雨冲到马路中央的花坛边拦车。

    在又厚又重的雨幕中,一部又一部车在穿行,车灯在雨幕中晃动,摇曳着又飘又软的光影。

    我不断擦去头上脸上的雨水,拼命挥手。

    在东方宾馆等车的人有几百人,估计他们看我的眼神象看一个疯子吧。

    我意识到自己不可能拦到车的时候,心里突然产生一个想法:我为什么不跑回去?

    于是,我开始跑。

    我迈开大步,顺着大路开始跑,一边跑,一面用手擦去遮挡视线的雨水。

    我跑得很快,天知道那有多快,水花被我的脚步溅起,发出哗哗的声音。

    跑过一个又一个街灯,然后是一栋又一栋的高楼,然后是一座又一座的小区。

    我跑在大路上,又跑上高驾桥,在滚滚车流中,我一个人顺着大桥延伸的方向努力跑着。

    很快,我就跑到了上次翻车的那个地方,我只看了那里一眼,停也不停,继续鼓足气力向前跑。

    我跑过了广园东路,横穿了天河北路,最后终于跑进龙口西路。我不知道我跑了多久,我只知道,看到帝景苑的门楼时,我再也跑不动,一下跪倒在一条路灯柱旁边,抱住路灯柱子喘息、咳嗽。

    我眼前有金星在冒,喉咙鼻腔感觉火辣辣的。

    好半天,我才抱着路灯柱子,费力爬了起来。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原本泛黄的T恤变得肮脏无比,于是我把T恤脱了下来,卷成一团拿在手上,光着上身走向帝景苑。

    门口的保安将我拦住:“先生,请拿出身份证登记,或者让里面的住户打电话到值班室确认。”

    我的声音听起来很沙哑:“我就住这里。”

    另一个保安探出头来:“是您呀?”

    我擦去额头的雨水,看了看他。

    他连忙撑起一把伞,穿过窗户搭在我的头上。雨点打在雨伞上,发出砰砰的声音。

    他说:“上次也是下雨天,您和我在大楼下面有过一次交谈,后来,您坐上一辆车出去了。您记得吗?”

    我看了看他,说:“你好。我要回家。”

    他把伞递给我:“您先拿去用吧,下次还回来就行。”

    我接过伞,一面努力平息着呼吸,一面向着圣美的大楼走去。

    我身上有圣美家的钥匙,那是她给我配的,因为“我可不想天天为你这种人开门,还要免费当你的车夫。”

    她带我去职场空间那天,在街上给我配的。

    我走进大楼,上了电梯,很快就到达圣美家的门口。

    正文 第四十四章 独守空房

    第四十四章   独守空房

    我掏出钥匙,手一抖钥匙掉到了地上,我捡了起来,用两只手把门打开。

    然后我走了进去。

    房间里一片黑暗,我打开了灯。

    一切如故,沙发在原的地方,电视也摆在那里。

    我拿起壁橱上的一块毛巾擦了擦脸,向厨房走去。

    饭厅和厨房里没有人。

    我加快脚步向她的卧室走去,推开门一看,空无一人。

    我有些恐慌,噔噔噔地跑回自己的房间,还是没人。我开始叫:“圣美,我回来了。”

    五分钟后,我找完所有房间,依然没人,我还找了衣柜里面、冰箱里面、床下面……最后我跑到洗手间,坐在马桶上。

    我拿出手机想打她电话的时候,发现手机被雨淋坏了。我爬上了窗台,把脸贴在窗户上,希望看到她的现代车能出现在小区门口。

    等了很久,依然没有看到。

    我把水喉打开,也不管她之前的警告,直接爬进浴缸里洗澡。很快我就把一瓶沐浴液用光,然后我把衣裤也洗了。

    我穿着浴泡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角落的音响台上放着一张光碟,我走过去,拿在手里一看,是她曾经在车里放过的那张《Make believe it is your first time》。难道,我离开以后,她一直在听这张碟?

    把光碟塞进碟机,音乐在客厅里响了起来。

    我靠在沙发上,找了条毯子把自己裹得紧紧的。

    我试图让自己冷静些,不断劝说自己,她跟你没什么关系的,她只是单纯地帮帮你而已。你到底在干什么,究竟在想什么。

    我在沙发上不断翻身,焦急地等她回来,然后我大声告诉她:我必须要完成那个契约。

    然而,墙壁上的挂钟显示时间变成凌晨四点的时候,我终于意识到,她今夜是不会回来了。

    她去了那里?

    难道又去夜总会花天酒地去了?

    我想到韩承晚的样子,心里立刻害怕起来。如果她喝多了酒,一定会被韩承晚欺负。

    就在这时候,客厅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我一下跳了起来,跑过去接起电话:“圣美!是你吗?我回来了!”

    对面传来古怪的韩语,是个女人的声音。

    我让自己冷静些,仔细辨认了一下,不是圣美的声音。于是我改用英文:“你好,请问你是谁?”

    对方也用英语说:“你是谁?”

    我说:“我是……我是圣美……李圣美小姐的仆人。”

    她说:“她怎么会找个男人当仆人?”

    我说:“这种事难免会发生。请问您是谁?”

    她说:“我是她的妈妈。你让她接一下电话。”

    我说:“她没有回家,我联系不到她。”

    她说:“那么她什么时候回家?”

    我说:“我不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额头开始出汗。

    她说:“那么等她回家以后叫她打电话过来。”

    电话被挂断了。

    我急着说:“她的电话是多少?”

    电话里一片盲音。

    我掏出那个手机,恨不得现在就找人来修好它。

    这一夜,我一分钟也没睡着。

    第二天一早,我跑到饭厅,写了张纸条贴在冰箱上。

    纸条上写的是:圣美,你太过分了,作为一个女孩子竟然通宵不回家。我对你简直失望透顶。

    贴上去几分钟,我撕了下来,重新写了一张:

    圣美小姐,我回来履行契约。你一夜没回家,我心里感觉很诧异。

    看了看,我又撕掉,又写了张:

    圣美,我回来了,现在去修手机。

    然后我就跑去了手机商场。

    找到维修部以后,维修员跟我说:“这个手机太老款了,配件很难找。”

    我说:“不管怎么样也要修好它。”

    他说:“先生,维修它需要四百元,您不如买一个新的。”

    我直接拿了四百给他:“帮我修好。”

    然后,我去了银行,帮黄华生开了个帐户,又划了一百万到小山的帐户上。现在,我一共还有两千二百多万。

    我找了个公用电话给陆晨曦打了电话:“以前不是跟你说过吗?你结婚我会送你一部车。现在把帐号给我,我打二十万给你。”

    陆晨曦欢呼道:“太好了。你真是好人。小叶跟我说,今天是周末,正好有时间和你约会一次。”

    我皱着眉说:“怎么成约会了?我可不是找女朋友啊。”

    她说:“别管那么多了,就算是租借,你们事先也要窜好口供嘛?”

    我说:“那好,你现在告诉我电话,我这就跟她联络。我正烦死了,想找个人说说话。”

    挂断晨曦的电话后,我拨通了那个叶小姐的电话:“你好,我是晨曦的朋友。”

    叶小姐说:“哦……哦,我们找个地方见个面?”

    她的声音听起来挺甜美的。

    我说:“我在天河。现在也快中午了,不如我们到小肥羊吃个饭?”

    她说:“为什么不找个西餐厅?”

    我说:“火锅吃起来热闹,那样大家不会拘束。”

    她说:“那好吧,我现在过来。大概十分钟后到。”

    我连忙说:“我现在在修手机,你先到万佳超市门口等我,我穿灰裤子、白T恤,你穿什么?”

    她说:“我穿一身耐克,正在打网球呢。”

    我说:“那你过来吧,我们一起拿到手机就去吃饭。”

    正文 第四十五章 叶野姑娘

    第四十五章    叶野姑娘

    打完电话,我跑回手机维修部。

    维修部的员工说:“还有十分钟才能把手机配件调过来。”

    我说:“直接说要我等多久?”

    维修部的员工说:“配件拿过来以后,最多只要十分钟就可以修好。”

    我说:“那我二十分钟以后过来拿。”

    我穿过马路,走了一小段路就来到万佳超市门口。一看时间还剩几分钟,我就去旁边的小店拿了包烟,小店的老板问我:“要什么?”

    我说:“拿包玉溪。”随后,我看到了红色的那种红河。

    我很少抽那种烟,当老板把玉溪递给我的时候,我如梦初醒,说:“对不起,给我换包红色的红河。”

    我重新回到超市门口,点燃了一只烟。

    过了几分钟,在远方的人群中,我一眼就认出了叶小姐。

    不是因为她穿了一身耐克,而是因为她个子很高,有一米七五的样子,在众多女孩子中很容易就认出来。

    她很醒目。

    长发全部梳向右边,垂在胸前。

    五官很漂亮,身材也很好。

    所以,一眼就能认出她来。

    她背着个运动包,里面估计装着网球拍。

    运动衫的衣领立着,衣服拉练只拉到胸口。其中一只袖子还挽到了肘部。

    我向她挥了挥手,她走到我面前,上下打量着我,眼神很锐利。

    我有些尴尬,说:“就是我了。别看了。”

    她还是盯着我看了几眼,最后,长长出了一口气,说:“晨曦给我介绍你?”

    我笑了笑:“叶小姐,凑合一下吧。”

    她笑了,说:“我叫叶野,不是说我性子野,我很文气的。我妈妈是画家,很喜欢田野风光,所以给我取了这名字,你可以叫我叶野。我叫你小鱼?”

    她用询问的眼光看着我,我说:“可以。”

    我说:“那我们去吃小肥羊吧?”

    她说:“你的车呢?”

    我怔了怔:“我没车。”

    她伸出食指,在自己脖子上横划一道,象是用宝剑自刎的动作,然后她笑着说:“好极了。我们不要吃小肥羊,天河北路有家意大利餐厅,味道很不错的。”

    我说:“我们先过马路去取手机。”

    然后我们穿过人行道,来到手机维修部那里。

    当维修员工把手机递回给我的时候,叶野看着那部手机,眼睛瞪得溜园。

    我猜她感觉不好。

    本来嘛,象这种事情,虽然是租借的性质,但至少要给对方有点幻想空间才好。从第一面开始,我的衣服裤子,我许久没有打理过的头发,还有我唏嘘的胡渣,估计就给她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我本不是这么失礼的人,但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我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准备。

    我估计叶野现在心里在大骂晨曦。

    我们拦了部车,几分钟后就赶到了那家意大利餐厅。

    一进门,就看到左手边有几个意大利厨师在做菜。

    叶野一坐下来,就拿起杯柠檬水喝了一口。

    我拿出烟,点燃一只,把烟盒放在桌子上,然后她就盯着那包烟。

    于是,我悄悄那包烟取了回来,放进裤子口袋里。

    她的脸上写满无奈两个字,她的两只手互握,不停按着自己的关节。

    我不想让晨曦太难做,于是说:“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其实我平时也挺好的。我人也挺好的,老实、肯干家务,还会调酒……。”我声音低了下去,心里想到一些事,终于说不下去。

    她干笑了几声,说:“晨曦把你说得象个宝一样,你要怪,就怪晨曦把你说得太好了。”

    我深有同感,点头说:“本来就是嘛,事先应该把对方说差一点,真见面的时候,反而可以发现对方不少优点。”

    她饶有兴趣地看着我:“晨曦在你面前是怎么说我的?”

    我大感头痛。

    晨曦确实说了很多话,但我根本没记住,也没在意。

    说实在的,叶小姐再好有什么用?我只要求她善良、懂事、干净、收钱不要太黑而已。我说:“她叫我不要给你灌酒下药。”

    她听了先是一愣,继尔笑得不可抑制。

    侍应上来,问我们点什么菜。

    我连菜单都没看到,她就做主给我点了份红酒牛肉,然后跟我解释说:“跟萝卜炖牛肉的味道差不多,炖得很烂的,我猜你一定喜欢吃。”

    然后她给自己点了份五分熟的牛扒。

    餐前酒上来以后,我和她慢慢喝着,聊了聊晨曦以往的一些糗事,尴尬的气氛慢慢消散。

    她问我:“小鱼,你做什么工作的?”

    我总不可能告诉她我是做走私的吧?我想了想,说:“风里来雨里去,做地下工作的。”

    她笑:“?( 杭州病人 http://www.xlawen.org/kan/17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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