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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出现了阵阵磨牙声，小老头回头一看，眼前密密麻麻全是狗！
他猛地从床上跳起来，几乎在同一时间，饿狗们也突然扑上去！
屋内立刻响起一阵阵人类的惨叫和狗类的嚎叫，偶尔还有东西摔碎的声音。
十分钟后，房门打开，小老头爬出来，浑身上下没有一片完整的衣服，脸上还留着几十道血色爪痕。
饿狗们趾高气昂地从小老头背上大步踏过，狂欢时间已经结束，它们恢复成那种蜷缩在主人怀中的乖宝宝模样。
小梅希躲在树上，远远望着，有些庆幸道：“还好你没有多少肉，皮子又粗糙，所以它们才不感兴趣，不然你已经被它们瓜分了。”
小梅希从树上滑下来，想到和卡特的赌约，满脸沮丧，道：“不过骨头在狗肚子里，刚才打赌算我输了。”他不怕狗，就怕输。
这些孩子从生下来骨子里就有一股“不服输”的本性！他们或许会被打倒，会被击败，但绝不会认输！
“小梅希，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骨头呢？”卡特突然出现，脸上盛满得意。刚才小梅希被饿狗们追赶的时候，不知道卡特躲到哪里去了，现在骨头一消失他就立刻站出来，果然是该出现时就出现。
“骨头在狗肚子里，刚才的打赌算我输，现在就请你们吃蛋糕。”小梅希说着伸手掏口袋。口袋里面什么也没有，大概是刚才翻越窗户的时候弄丢了，小梅希脸色有些不自然。
“怎么，没有钱啊？那你还跟我赌，没钱就早说嘛！我也不是非赌不可。”卡特嘲笑道。
“我借给你吧。”芙莉娅掏出几枚金币。
小梅希摇摇头：“不用了，我自己想办法。”他不想欠别人的钱，更不想欠人情。这也是天性。
小梅希“领导”伙伴们走向蛋糕店。他在店外停下，回过头小声嘱咐：“等会儿我把老板娘骗开，你们拿自己喜欢的蛋糕，动作要快，最多只有两分钟。
小梅希走进店铺，老板娘立刻站起来，她实在太胖，站在那儿就像一座肉山，一件宽大衣服套在她身上就变成了紧身衣，她肚皮和胳膊处还露出雪白的肥肉。
小梅希看了一眼，生生吞下口水，她至少有三百斤，等会儿愤怒起来，肯定非常恐怖。
“我要这块，帮我装一下。”小梅希指着橱柜里面一块白色蛋糕道，这块蛋糕上面还镶着一颗红色葡萄。
“好嘞，我这就给你装上。”老板娘挪动肥胖的身躯，走到橱柜面前，吃力弯下腰，拿出蛋糕。
小梅希假装掏钱，还没有掏出来就双手捂着肚子，嘴里不停叫喊：“哎呦，哎呦……”
“你怎么了？”老板娘关心问。
“我肚子痛，想上厕所。哎呀，憋不住了……”小梅希叫的更加大声。
老板娘皱着眉头，拉起梅希的小手，道：“忍一忍，别屙在店里，我这就带你去上厕所。”
“嗯。”小梅希点点头，心中出现几丝愧疚：她对我这么好，我却是来骗她的……小孩子到底是小孩子，这种情绪一闪而过，小梅希已经下定决心吃她了。
躲在外面观察形势的卡特见老板娘离开，立即招呼二十几个小伙伴，像洪水一样涌进去。孩子们朝自己喜欢的蛋糕扑去，他们一只手拿一块，嘴里还叼一块。
仅仅只用了两分钟，蛋糕店就被席卷一空。孩子们又像风一样离开，动作熟练而有序，想必不是第一次干这种“蝗虫过稻田”、“秋风扫落叶”的勾当。
老板娘返回店铺，满脸惊诧，就像看见创世神一样，两颗黑色珠子掉出来，嘴里甚至能塞下两个鸡蛋。橱柜被打开，里面已经没有半块蛋糕，只剩下一些残渣。橱柜上面本来还悬挂着一个生日蛋糕，距离地面两米半，现在只剩下一根光秃秃的铁丝，还在空中摇摆。
“你！是你！”老板娘突然转过身，盯着小梅希，两只眼睛变成血红色，全身肥肉不停颤抖。
“没错，是我。”小梅希敢做敢当，“我打赌输了，没钱请伙伴们吃蛋糕，所以才骗你。”
“我打死你！”老板娘举起巴掌，狠狠打下。
小梅希望着比自己脸还大的巴掌，迅速伸出左手，把袖子放在她眼皮底下。
老板娘的巴掌停在半空中，她看见了两条红线，象征光明教会祭司的红线！象征着公爵的红线！
“哇！我不想活了！我不想活了！呜呜……”老板娘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大声嚎叫。小梅希趁这个机会，迅速开溜。
“那个卡特，老是欺负我，刚才引来一大群疯狗，现在又逼我去骗人，以后我一定要放聪明点。”小梅希的声音越来越小，看来是走远了。
老板娘还在哭，好像她一旦哭起来就不会停止。
“叮、叮铃、叮铃铃。”一连串清脆声音突然响起，这个声音她无比熟悉，就是金币掉在地板上的声音。
老板娘随即停止嚎叫，睁大眼睛，盯着地板上的几十枚金币。一位老人正和蔼地看着她。
“这些钱够吗？”老人温和问。
“够了、够了。”老板娘拼命点头，这些钱已经足够买下整座店铺，她抬头问，“轻问您是？”
“不要问我是谁，也不要责怪那些淘气的孩子。你要记住，光明教会只会带给人们快乐，而不会带来痛苦。善良的人啊，愿圣光与你同在。”老人说完缓缓离开。
老板娘弯下腰，双手放在地上，手心朝天，头放在手上，满心欢喜道：“感谢光明教会赐福。”
老人站在街头，望着小梅希的背影，自言自语道：“孩子，你的童年快要结束，好好珍惜吧。”他眼中出现几丝痛苦之色，“为什么要把使命降在这些孩子身上，他们会得到许多，同时也会失去更多。”
第九章 肖恩的礼物
二天，肖恩站在讲台上，狠恶恶盯着小梅希，他脸上还有几道伤口。
肖恩突然冲过去，抓着小梅希的衣领，大声吼道：“昨天你干过什么事？”
他没有等待小梅希的回答，又大声道：“昨天那群疯狗是不是你引去的！”
小梅希看着盛怒的老师，下意识点点头，那张小脸布满无辜，不知道老师为什么会生自己的气。
肖恩红着眼睛，咆哮道：“你知不知道你坏了我的好事！你知不知道那个公主已经答应晚上……”他勉强闭上嘴巴，后面的话并不适合讲出来。
原来肖恩经伯伦介绍，认识了一位邻国公主，他使出一切手段，说尽一切谎言，好不容易才让公主动心，答应晚上去约会。谁知突然出现了一群疯狗，从自己脸上踩过，让肖恩面子大大受损，而且公主还把他的懦弱传到贵族耳中，让肖恩在贵族***里混不下去了。
肖恩越想越气，突然举起巴掌，狠狠打下去。
“老师，学校规定不准打学生！”芙莉娅的声音及时出现。
“我……”肖恩突然想起这些小家伙以后会有很大成就，不能够得罪，他把小梅希按在凳子上，争辩道：“谁说我要打他啦？我只是想吓吓他，以示惩戒。”
肖恩说完转过身宣布惩罚：“梅希同学，鉴于你昨天带着疯狗横冲闹市，造成极其恶劣的影响，严重败坏了教会声誉。我肖恩大主教，作为你的老师，不得不对你这种行为做出严厉惩罚。既然你喜欢跑，就罚你每天提前一个小时到学校，围绕操场跑二十圈，还有每天上午的课站着听。你服不服？”肖恩罕见的“民主”一次。
小梅希叹口气，点点头。
肖恩脸色稍稍缓和，终于可以出半口气了，只是还有半口气憋在心里。
卡特捂着嘴，一想起昨天那场好戏是自己亲手导演，他就得满心欢喜，忍不住笑出声。
肖恩突然盯着卡特，冷冷道：“我生平最讨厌幸灾乐祸的人。卡特！罚你每天上午和梅希一样，站着听课！”卡特脖子一缩，脸上的欢喜立刻变成郁闷。
肖恩长袖一挥，大声道：“从今天开始，不听话的人，统统站着听课！”所有孩子同时收回目光，端端正正坐在座位上。
“很好，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肖恩回到讲台，开始讲课。
就这样，这些孩子上午上课，下午跑出去疯狂。他们的童年充满惊险和刺激，甚至还有一些危险，可惜就是太短暂了一些。天才的童年都是如此。
小梅希每天提前一个小时起床，跑满二十圈，接着又站四个小时。通过这种魔鬼训练，他的体力、耐力和修养都得到极大提升。肖恩原本非常痛恨小梅希，处处打击他，却也在无形之中帮他锻炼出一幅好身体。直到十年后的某一天，梅希还在感叹：“其实我不应该埋怨肖恩老师的，相反还要感谢他，如果没有他我至少已经死了十次。”
时间的轮盘静静转着，所有事情周而复始轮回着，不知不觉中，五年过去。
肖恩漫步走在冷冷清清的校园里面。现在已经是深秋，无数红枫叶飘飘落下，将大地染上一层萧瑟。
肖恩回头望一眼那个熟悉的讲台，唏嘘道：“时间过得真快啊，原来我来这儿已经五年了，也当了五年的老师。”
肖恩想起那群小家伙，忍不住骂道：“那些小王八蛋，老子辛辛苦苦教了他们五年，居然没有一个人来送行！一群没心没肝的家伙！”
肖恩正在愤愤不平，后面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肖恩老师，请等一等。”
“肯定是来送礼的！我就说嘛，总有几个学生记得我的恩情！”肖恩暗自猜测，脸上瞬间阴转多云，还带着几分得意，刚才肖恩还担心收不到一件礼物，就这样两手空空离开。
“虽然只是启蒙老师，没有教到多少实质性东西，但毕竟相处了五年，如果连一件礼物也没有，我这个老师就太失败了，那些贵族小姐肯定会笑话我的。”肖恩看见这个小女孩和她手中的大盒子，先前的担忧终于消失。
“肖恩老师，这是我们给您‘精心’准备的礼物，希望您能够喜欢。”小女孩乖巧道。
肖恩看着这张红扑扑的小脸，非常可爱，忍不住伸手轻轻一捏，“小艾米，不管你送什么，老师都喜欢。”
小艾米调皮地吐吐舌头，眨眨眼睛，转身跑开。
她长大了一定是个美女。肖恩捧着盒子想。
盒子很重，让肖恩浮想翩翩：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金币？太俗了吧！魔法卷轴？这个东西虽然很值钱，但我不会用，还不如几个金币实在！钻石？嗯，有可能，让我猜猜是什么钻石，白钻、蓝钻？紫钻？
肖恩抱着盒子，满怀欣喜，他仿佛看见一颗璀璨夺目的紫色钻石。
肖恩解开外面的彩带，慢慢打开盒子，他的动作很温柔，就像在脱情人的衣服。
盒子里面什么也没有，除了另一个盒子。
“盒子里面放盒子，是什么意思？”肖恩又突然想明白：肯定是钻石！否则不会如此神秘，他们肯定是想给我一个惊喜，那些小家伙，鬼点子就是多！肖恩咧开嘴，忍不住夸自己是多么聪明，多么睿智，这都能猜中。
肖恩再次打开外面的盒子，里面不出意外还是盒子。他的笑意更浓。
肖恩忙碌地打开盒子，期间仿佛听见几声狗叫。“哪家在杀狗？”肖恩抬起头，只望了一眼，又埋下头，继续工作，地上的空盒子已经堆成小山。
肖恩终于打开最后一个盒子，看见一条红色纱巾，里面胀鼓鼓的，非常充实。“钻石就在下面！”肖恩迫不及待掀开纱巾。
纱巾里面躺着一根白色骨头，上面还带着红色的肉。“骨头？翡翠骨头？”肖恩拿在手中，一阵腥味扑鼻而来，“是猪骨头！”肖恩恍然大悟。原来自己折腾半天就得到了一根猪骨头！
骨头上还粘着一张小纸条，上面歪歪斜斜写道：我们请来一群小家伙为老师送行，祝您一路顺风，半路失踪！
“这群小杂种，敢耍老子！”肖恩勃然大怒，堂堂的红衣大主教，被学生如此戏弄，传出去自己还怎么混！
第十章 肖恩的报应
肖恩顿时觉得这根猪骨头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右手用力一摔，想把它扔掉。骨头并没有飞出去，而是紧紧粘在他手中。“嗯？”肖恩用力一扯，痛的呲牙咧嘴，原来骨头上面有强力胶水！现在骨头已经紧紧粘在肖恩手上。
“小杂种，小杂种！”肖恩不停咒骂，左手抓住骨头，把它取下来。
周围突然出现一阵凌乱脚步声，肖恩抬起头，倒吸一口凉气，他看见了一群饿狗！足足有上百只！
饿狗们两眼血红，死死盯着肖恩，步步逼近。
肖恩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大声求饶：“各位狗大哥，狗爷爷，求求你们饶了我，改天一定请你们吃饭……”
饿狗们不会受贿，也没有给肖恩任何面子，直接扑上去！
肖恩的求饶声消失，取而代之是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可惜现在已经放假，肖恩叫的声音再大也没有人过来营救。
这时旁边屋顶上传出一阵偷笑。
“小梅希，你这个办法真好！”这是芙莉娅的声音，五年过去，声音的主人已经变成一个小美女，清秀而可人。
“还不是我引的狗多！为了引这群饿狗，我围绕教会跑了一圈！”卡特也长大了，不过变得有些骄傲。
“还有我！我牺牲色相，去送骨头。那个老色狼还在人家脸上捏了一把！”小艾米挺挺还没有发育的胸部。
“小艾米，老师的气味怎么样？”
“臭！骚臭！”小艾米捏着鼻子。
……
天啊，这都是一群什么学生！
其实学校里面还有两个人，伯伦和克洛特。
伯伦原打算找肖恩喝酒，在学校里逛了两圈却没有发现人，就准备回去，路过花园时，他听见里面有狗叫，非常混乱，就好奇走进去。伯伦走进花园，看见上百只疯狗正在狂舞，仿佛在争什么东西，狗群里还传出熟悉的声音。
伯伦是魔法师出身，资质平平，在发现拍马屁更加省力后就放弃了魔法修炼，这二十年他没有念过一段咒语，没有进行一次冥想，别说那些高级魔法，就算最低级的火球术都不能成功施放。面对这群狗，无论是二十年前的伯伦，还是现在的伯伦，第一个反应就是以最快速度跑开。
狗群里突然露出一条腿，肖恩的腿。
“原来肖恩并没有在学校，害得我白跑一趟，唉！”伯伦长长叹口气，假装什么也没看见，转身离开，比兔子还快，好像家里着火了一样，转眼就消失不见。
学校放假，克洛特要回家，正在书房里收拾东西，然后目睹了这场百年难见的好戏。
早在三年前，克洛特就再次当上红衣大主教，他对肖恩可谓恨之入骨，如果不是肖恩，他也不会沦落为伯伦的跟班，如果不是肖恩，他也不会天天被小老婆打，被大老婆骂。
可惜肖恩是伯伦的结拜兄弟，克洛特不能正面报复，只能在背后用最恶毒的诅咒狠狠辱骂！三年以来，克洛特对肖恩的怨恨积累到一个恐怖程度，今天终于彻底爆发！
“咬，咬！给我狠狠地咬！”克洛特手舞足蹈，咧嘴呲牙，仿佛他的灵魂已经转移到那些饿狗身上，撕咬着肖恩。
“哎呀，别光咬屁股啊，那儿肉最粗糙，毫无口感！要咬就咬他的脸，看他以后还怎么靠那张脸吃饭！还有鼻子，耳朵，最重要的是裤裆里面那根小东西，那个味道最好……”克洛特甚至成为这场好戏的总指挥。
“肖恩啊肖恩，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小子，跟我斗，你太嫩啦！哼哼……嘿嘿……哈哈……”克洛特越来越兴奋，干脆在房间里面跳起舞蹈。
克洛特扭动着水牛的腰，踩着狗熊的步伐，一边跺脚，一边拍手，嘴里还哇哇大叫：“咬的好啊，咬的妙，咬的肖恩呱呱叫，咬的我啊，哈哈笑！”
……
当一个小人跌倒时，如果有人从他身上踩过去，这个人肯定也是小人。
饿狗们在肖恩身上蹂躏了半个小时，才依依不舍离开，肖恩趴在地上，身上血肉模糊，不知是死是活。
这群饿狗还比较挑剔，像肖恩这种人的肉根本看不上眼，果然是狗眼看人低。不过也庆幸如此，否则我们的肖恩大主教剩下的就是一堆排骨了。
孩子们见游戏结束，纷纷跳下屋顶，分手告别，回到各自屋内。
“寒假又到了，我们该怎么耍呢？”小艾米首先提问。
“当然还是跟以前一样喽。”卡特抢着道，“到外面去疯狂。”
“芙莉娅，你有什么安排？”一个女孩问。
“我要跟……”芙莉娅本来想说“跟教皇去学习”，又担心伙伴们嫉妒，因为只有她有这个机会，能够得到教皇的青睐。教皇在这些孩子眼中就是一个传奇式人物。
芙莉娅改口道：“我要跟一位老师去东边沿海地区，听说那里出现娜迦族，我去看看他们长得什么模样。”
“那好耍哦，我还没有见过娜迦哩，只听说他们身体像我们人类，却没有脚，而是一条鱼尾巴。如果有机会，你一定要抓一个小娜迦回来，让我们也亲眼看看。”小艾米羡慕道。
“嗯……我会记住的。”芙莉娅敷衍答应，然后转移话题，回过头问小梅希：“你寒假有什么打算？”
“我……我……”小梅希支支吾吾，最近他总是做同一个梦，梦见在一个空旷的大厅里，伙伴们都穿着白色圣袍，自己的衣服却是黑色，他们站在一起，伸手把自己推向另一边，最后他们朝光明走去，而自己却一步步堕入黑暗。
难道我已经变成黑暗生物了？梅希既迷惑又害怕，光明教会不允许黑暗存在，哪怕只有一丝，但那个梦……
“小梅希，你怎么了？”芙莉娅关心问。
“没……没事。”小梅希脸色有些发白。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寒假想干什么？”
“我想待在图书馆里，查阅一些资料。”虽然芙莉娅就像亲姐姐一样关照自己，小梅希还是不敢把那个梦说出来，害怕说出以后会被关进宗教裁判所。
宗教裁判所是光明教会最黑暗的地方，也是整个拉斯维亚大陆最黑暗的地方。这些孩子跑遍了教会每一个角落，除了宗教裁判所。那个地方是孩子们的噩梦，站在几百米外都能感觉里面蚀骨的寒冷，偶尔还能听见几声来自地狱的惨叫，听过这种声音，半夜就会从梦中惊醒。
第十一章 遗失的记忆
二天芙莉娅被光明教皇带到一个奇怪地方，这是一块大平台，平台上面有柔和的圣光，周围却是无尽的黑暗。远远望去，这块平台就像黑夜中的一颗明珠。
芙莉娅后来才知道四周的黑暗被称为虚空，脚下这块平台被称为“遗失的记忆”，是历史上一位非常有名的圣级炼金术师花费三十年才铸造而成，在拉斯维亚大陆的神器榜排名第三。
平台呈圆形，直径不到两百米，用白色石头铺成，有点像大理石，平台中央有一个多边体晶石，漂浮在半空中，发出柔和的圣光。圣光是指绝对纯洁，没有任何杂质，与黑暗完全对立的光。
平台西边有一张奢华的大床，床边有几个柜子，柜子里面陈列着几百件魔法道具，其中任何一件都足够普通家庭生活半辈子。平台上面还有无数晶石，各个等级都有，红黄蓝绿紫白，堆在那儿，就像一座座发光的小山。
“遗失的记忆”里面还有无数羊皮书，无数魔法卷轴，光是教会收藏的密咒就放满十几个书架，这些密咒连红衣大主教都没有资格阅读。
芙莉娅端端正正站在原地，这些东西虽然有很大的吸引力，普通人为了它们甚至可以出卖自己的祖宗，芙莉娅却没有看过一眼。这样的修养一半是天性，一半要归功于肖恩的“良好”教育。
“嗯，不错。”教皇点点头，看着芙莉娅，眼里充满温暖，就像看着自己的孙女。
“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老师。”教皇道。
“老师好！”芙莉娅弯腰鞠躬，动作非常规范。
“从今天开始，你就在这里面修炼。每隔三天，我会带来食物和水，那时你可以问我不懂的地方，不过每次最多只能问三个问题，所以你要想好，哪些自己能够解决，哪些才非问不可。”教皇善于把时间交给学生，让芙莉娅自己去发现问题，解决问题。
“是。”芙莉娅点点头，眼中流露出几分难过，因为她再也看不见小梅希，再也看不见那些伙伴了。
“从今以后，你就是教会的圣女，圣女只有一位，所以你必须抛弃以前的伙伴，告别童年生活。因为你是圣女，你的使命和他们的使命不同。”教皇严肃道，他能够看懂学生的心思。
芙莉娅轻轻点点头，心中叹口气。
芙莉娅终于踏上那条不同于其他伙伴的道路，那条仅属于她自己的路。
芙莉娅的童年已经结束，“圣女”生活却开始了。
光明教会图书馆是整个拉斯维亚大陆藏书最多的地方。图书馆有上百个房间，每个房间有几十个木架，架子上面全是书。房间的四个角落里有巨大木柜，木柜里面放满羊皮书，甚至还有一些储存信息的魔法水晶。
在这里你可以找到关于魔法、斗气的任何知识，就算是已经进入圣域的魔导士和龙骑士也经常到这个地方查阅魔法咒语，或者是历史上那些强者的修炼手札。成功人士的经验，总是特别有用。
图书馆是一块宝地，如果懂得利用，你可以挖掘出巨大财富，而且没有人会跟你争。
小梅希站在书架旁边，手中捧着一本旧书，书的名字是《我们的梦》。这是一本解梦的书，书的开篇写道：我们做梦，并不是偶然，而是命运的安排，命运的警示，梦中内容迟早有一天会在现实生活中出现。
“命运……”小梅希喃喃道，他记得七岁那年听过一个故事：这个世界有一种鸟，没有脚，所以它们从生下来就不停地飞啊飞，飞啊飞，累了就在风中睡觉。它们一辈子只有一次落地的机会，就是死亡那次。
故事里面就是在说命运，无奈的命运。这是小梅希第一次听说“命运”。
“难道我的命运就是被同伴抛弃，在黑暗中度过一辈子？”小梅希目光黯淡，脸上出现和他年纪不符的伤感。
“命运为什么要把枷锁放在他身上，他还只是一个孩子啊！”窗外一位老人叹着气。
人们在谈到命运时，为什么总是很低沉、很无奈，是命运原本就无情？还是我们没有读懂命运的真谛？
这本书记载了各种各样的梦，梦见跳楼、梦见游泳、梦见坟墓甚至梦见了长着翅膀的天使，但就是没有自己那个梦。小梅希叹口气，踮起脚，将书放回。
梅希的右手不小心在书架上擦破皮，指头随即渗出鲜血。小梅希皱着眉头，看着鲜红的血液从指尖滴落。
梅希正打算处理伤口，突然看见伤口出现一滴黑色血液，漆黑无比，像墨水。梅希突然想起那个奇怪的梦，梦中就是这种令人绝望的黑色……
小梅希一屁股坐在地上，满脸惨白，漆黑的血液一滴滴落在地上。
只有魔鬼的血才是黑色，自己绝不是魔鬼！绝不是！小梅希在心中拼命摇头，拼命否定。可惜他既不能否定现实，也不能否定命运，他能够欺骗的只有他自己。
十分钟后，小梅希突然想到什么，连忙抬起头，四周一望，并没有被别人发现，他慌慌张张擦掉地上的血迹，然后埋着头冲出去。
老人目送那个小背影消失在过道中，然后走进屋子，看着地上的黑色血迹，发呆。五分钟后，老人摇摇头，伸出食指，轻轻一点，降下几道雪白的圣光，圣光过后，血迹彻底消失。
自从这件事后，小梅希很少到外面去，要么躲在房间里，要么去图书馆。他变得越来越孤僻，越来越离群。
梅希不知道自己的血液什么时候变成黑色，只知道绝不能被他人发现，否则自己就会关进宗教裁判所，小梅希不怕死，却害怕那个地方。宗教裁判所是光明教会最黑暗的地方，哪儿简直就是地狱，活人进去，死人出来，死人进去，骨头出来，没有人知道在里面发生过什么事情。
小梅希独自承受着这种痛苦，却无处倾述，到后来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一天那个梦会变成现实，自己会被抛弃，然后被黑暗吞噬。
偶尔时分，小梅希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小鸟，还会想起以前的伙伴，以前的快乐。只是这种快乐离他越来越远了。
第十二章 天才和白痴
新学期开学，小梅希看见伙伴们，心底升起一片温暖，哪个孩子不渴望伙伴？哪个孩子不渴望热闹？小梅希只是一个十岁孩子，他具有所有孩子的天性——贪玩、童真。
只是梅希还不能忘记那个梦：自己一身黑衣，被伙伴们抛弃，朝黑暗深处堕落。
小梅希坐在新教室的角落里，左顾右盼，教室里并没有芙莉娅的身影，梅希脸上出现了阵阵失落。
芙莉娅为什么没有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还是没有及时返回圣都？或者她不会来了？难道我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了……小梅希胡乱猜测。
学校钟声再次响起。新学期开始，教室里走进一位中年老师，脸色紧绷，毫无表情，别人看见他第一眼肯定会想到屠夫，而不是文质彬彬的老师。
新老师走上讲台，冷声道：“我叫西洛，从今天开始就是你们的老师，正式教你们魔法和斗气。”
西洛，来自宗教裁判所的西洛！孩子们倒吸一口冷气。西洛穿着黑色长袍，仿佛来自地狱的幽灵，两只漆黑的眼睛里面只有冷漠，他看人时更像在看一具尸体。
小梅希坐在角落里，恍然觉得西洛的冷漠有几分亲切，“难道和体内黑色血液有关？”梅希摇摇头，把这个念头驱散。
“你们已经接受了五年启蒙教育，希望不要在礼节方面让我失望。新学期的第一周每天上午我会教你们魔法，下午传授斗气。一周以后，我会挑选出你们各自擅长的项目，分开训练。我总共教你们两年，每天上午这间教室开设魔法班，下午开设斗气班。”
“现在就看着你们面前的东西。”西洛结束了学前演讲，开始上课，他的话并不多，也不喜欢话多的人。
“这根细棍，我们又称之为魔法杖，它能够调节体内魔力流动，调动周围的元素，帮助我们准确而快速地施放魔法。所谓魔力，就是我们体内一种感知元素的精神能量，溶于我们的血液中，通过冥想获得，能够调用周围肉眼看不见的元素。我们这个世界由元素组成，通常而言有七种元素：水、火、土、木、风、光、暗。”
“这种由精神力量控制元素从而施放出来的法术被称为魔法，所有魔法分为十五个等级，九级以上称为禁咒。施放魔法的人称为魔法师，魔法师有五个等级：魔法学徒、初级魔法师、中级魔法师、高级魔法师和魔导士，其中魔导士能够施放禁咒，高级魔法师能施放七、八级魔法，中级魔法师只能施放五、六级魔法，往下依次递减。”
“魔法的基础知识就这些，现在我先示范一遍，如何施放一级火系魔法——火球术。”西洛说完挥舞着魔法杖，嘴里吟唱道：“伟大的火之主神安德罗卡斯，请赐予您仆人能量，驱走寒冷、驱散黑暗。”他刚念完，空中就出现一个半米大的火球，五分钟后消失。
“你们自己做一次！”西洛命令道。
所有孩子都挥动魔法杖，大声吟唱咒语，一个个小火球先后出现。这些孩子原本就是天才，又在洗礼中得到极大提升，一级魔法抬手间就能施放出来。火球术是最低级魔法，许多刚接触魔法的普通孩子，都能够成功施放。
西洛的目光骤然停止，他看着教室角落里那个学生，一步步走过去。
小梅希万分焦急，急得满头大汗，他已经尝试了很多次，却没有一次成功，咒语总是在半途就莫名其妙中断。
西洛走近身边，盯着小梅希，冷冷命令道：“你再做一遍。”
小梅希重新挥动魔法杖，念起咒语：“伟大的火之主神安德罗卡斯，请赐予您仆人能……”咒语就此中断，因为他突然忘记后面的几个字。
“这个魔法是一级，只有二十八个字。”西洛冷冷道，“你连二十八个字都记不住？”
小梅希放下魔法杖，把咒语背出来，一字不漏，一字不错。他从小就有超常的记忆力，别说只有二十八个字，就算是二千八百字也能倒背如流。但偏偏在施放魔法时就出了问题。
“准备施放魔法却忘记咒语，没有施放又记得？”西洛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怪事。
“再来！”西洛命令道。
梅希重新挥动魔法杖，念起咒语，这次只念了三个字就再一次中断。
“再来！”
“再来！”
……
小梅希一连试了九次，结果却没有任何改变。不要说火球，就连一个火星子都没有出现。
西洛已经判定梅希这辈子都无法施放魔法，他根本就不配当魔法师！虽然学校的老师说人人都能当魔法师，只是天赋有高有底，但事实上确实有极个别终身与魔法无缘，这个概率是千万分之一。而现在这个千万分之一的概率就落到梅希头上。
西洛左右一看，冷笑道：“这就是所谓的天才？连一级魔法也施放不出来的天才？你知不知道你辜负了‘天才’这两个字？”
小梅希的头深深埋下，他感觉到伙伴们都盯着自己，眼里充满恨意。十年来，他们一直被别人夸奖，一直被别人羡慕，所有孩子都带着天才的光环，都享受着天才的荣耀。但是今天，这种荣耀遭到了亵渎。
“因为自己的拙劣表现而让他们感觉到了耻辱。”小梅希已经没有勇气抬头，眼中泪水朦胧，仿佛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是芙莉娅，她转过身，眼里充满冷漠。
梅希垂着头，眼泪一滴滴落到地上，三岁以后，这还是他第一次哭泣。这是一种被嘲笑，被抛弃的感觉，对于一个十岁孩子而言，太过沉重。
“但愿今天下午斗气学习你的表现能够令我满意，否则从明天开始，你别来这间教室了。这间教室只容纳天才，我也只教天才！”西洛冷冷道。
小梅希站在原地，埋着头，整个上午，他没有听进去一句话，脑海中全是那些仇视的眼神和嘲笑的声音。
第十三章 梅希被遗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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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西洛拿出一把普通长剑，道：“斗气是另外一种能量，和魔力性质差不多，都融于我们的血液中。当我们需要时，可以通过正确方式调用。斗气的颜色不同，种类也不同，大体而言，越罕见的斗气威力就越大，譬如寒冰斗气、星辰斗气、黑暗斗气等等。”
“斗气的等级由颜色深浅决定，颜色越深，等级就越高。魔法分为十五个等级，斗气只有十二个。六级斗气已经进入圣域，七级、八级斗气不会在我们这个世界存在。所谓圣域，就是普通人无法到达的至高境界，通常指那些站在力量巅峰的强者。职业不同，圣域称号也不同，例如魔法师进入圣域改称魔导士，战士进入圣域改称剑圣，圣域的骑士又叫龙骑士等等。”
“现在我就教你们如何把斗气调动出来，握紧剑柄，集中注意力，想象着将体内的能量灌入，随后就可以感觉到一股热气从胸口传到手臂，再沿着手臂传到长剑上面。”西洛说完，手中长剑被红色斗气覆盖，他并没有停止，继续灌入斗气。两分钟，长剑上面的斗气已经非常浓郁，就像燃烧的火焰，坐在前排的学生甚至能够感觉到那股逼人的灼热。
“我的斗气种类是烈火斗气，等级是四级。现在你们按照我刚才的示范做一遍。”西洛吩咐道。
孩子们纷纷拿起长剑，尝试着将体内能量灌入，他们非常好奇，迫切想知道自己的斗气种类，好奇之余又有一些担心，害怕自己会和小梅希一样，被耻笑。对于他们而言，这个世界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被别人嘲笑、轻视、瞧不起，因为他们是天才。
梅希紧紧握着长剑，右手连连颤抖，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不能做到，自己就会被赶出去，永远地赶出去！
几分钟后，这些长剑上面开始出现各种斗气，大多数是红色，卡特是白色，小艾米是蓝色，宛如璀璨的星空。
西洛眼中露出满意之色，大多数孩子的斗气是一级，也有少数是二级。第一次练习斗气就有二级水平，相当不错，普通人要苦练十年才能达到二级水平！这就是天才！
天才之所以被称为天才，就( 异界之神谕 http://www.xlawen.org/kan/1729/ )
他猛地从床上跳起来，几乎在同一时间，饿狗们也突然扑上去！
屋内立刻响起一阵阵人类的惨叫和狗类的嚎叫，偶尔还有东西摔碎的声音。
十分钟后，房门打开，小老头爬出来，浑身上下没有一片完整的衣服，脸上还留着几十道血色爪痕。
饿狗们趾高气昂地从小老头背上大步踏过，狂欢时间已经结束，它们恢复成那种蜷缩在主人怀中的乖宝宝模样。
小梅希躲在树上，远远望着，有些庆幸道：“还好你没有多少肉，皮子又粗糙，所以它们才不感兴趣，不然你已经被它们瓜分了。”
小梅希从树上滑下来，想到和卡特的赌约，满脸沮丧，道：“不过骨头在狗肚子里，刚才打赌算我输了。”他不怕狗，就怕输。
这些孩子从生下来骨子里就有一股“不服输”的本性！他们或许会被打倒，会被击败，但绝不会认输！
“小梅希，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骨头呢？”卡特突然出现，脸上盛满得意。刚才小梅希被饿狗们追赶的时候，不知道卡特躲到哪里去了，现在骨头一消失他就立刻站出来，果然是该出现时就出现。
“骨头在狗肚子里，刚才的打赌算我输，现在就请你们吃蛋糕。”小梅希说着伸手掏口袋。口袋里面什么也没有，大概是刚才翻越窗户的时候弄丢了，小梅希脸色有些不自然。
“怎么，没有钱啊？那你还跟我赌，没钱就早说嘛！我也不是非赌不可。”卡特嘲笑道。
“我借给你吧。”芙莉娅掏出几枚金币。
小梅希摇摇头：“不用了，我自己想办法。”他不想欠别人的钱，更不想欠人情。这也是天性。
小梅希“领导”伙伴们走向蛋糕店。他在店外停下，回过头小声嘱咐：“等会儿我把老板娘骗开，你们拿自己喜欢的蛋糕，动作要快，最多只有两分钟。
小梅希走进店铺，老板娘立刻站起来，她实在太胖，站在那儿就像一座肉山，一件宽大衣服套在她身上就变成了紧身衣，她肚皮和胳膊处还露出雪白的肥肉。
小梅希看了一眼，生生吞下口水，她至少有三百斤，等会儿愤怒起来，肯定非常恐怖。
“我要这块，帮我装一下。”小梅希指着橱柜里面一块白色蛋糕道，这块蛋糕上面还镶着一颗红色葡萄。
“好嘞，我这就给你装上。”老板娘挪动肥胖的身躯，走到橱柜面前，吃力弯下腰，拿出蛋糕。
小梅希假装掏钱，还没有掏出来就双手捂着肚子，嘴里不停叫喊：“哎呦，哎呦……”
“你怎么了？”老板娘关心问。
“我肚子痛，想上厕所。哎呀，憋不住了……”小梅希叫的更加大声。
老板娘皱着眉头，拉起梅希的小手，道：“忍一忍，别屙在店里，我这就带你去上厕所。”
“嗯。”小梅希点点头，心中出现几丝愧疚：她对我这么好，我却是来骗她的……小孩子到底是小孩子，这种情绪一闪而过，小梅希已经下定决心吃她了。
躲在外面观察形势的卡特见老板娘离开，立即招呼二十几个小伙伴，像洪水一样涌进去。孩子们朝自己喜欢的蛋糕扑去，他们一只手拿一块，嘴里还叼一块。
仅仅只用了两分钟，蛋糕店就被席卷一空。孩子们又像风一样离开，动作熟练而有序，想必不是第一次干这种“蝗虫过稻田”、“秋风扫落叶”的勾当。
老板娘返回店铺，满脸惊诧，就像看见创世神一样，两颗黑色珠子掉出来，嘴里甚至能塞下两个鸡蛋。橱柜被打开，里面已经没有半块蛋糕，只剩下一些残渣。橱柜上面本来还悬挂着一个生日蛋糕，距离地面两米半，现在只剩下一根光秃秃的铁丝，还在空中摇摆。
“你！是你！”老板娘突然转过身，盯着小梅希，两只眼睛变成血红色，全身肥肉不停颤抖。
“没错，是我。”小梅希敢做敢当，“我打赌输了，没钱请伙伴们吃蛋糕，所以才骗你。”
“我打死你！”老板娘举起巴掌，狠狠打下。
小梅希望着比自己脸还大的巴掌，迅速伸出左手，把袖子放在她眼皮底下。
老板娘的巴掌停在半空中，她看见了两条红线，象征光明教会祭司的红线！象征着公爵的红线！
“哇！我不想活了！我不想活了！呜呜……”老板娘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大声嚎叫。小梅希趁这个机会，迅速开溜。
“那个卡特，老是欺负我，刚才引来一大群疯狗，现在又逼我去骗人，以后我一定要放聪明点。”小梅希的声音越来越小，看来是走远了。
老板娘还在哭，好像她一旦哭起来就不会停止。
“叮、叮铃、叮铃铃。”一连串清脆声音突然响起，这个声音她无比熟悉，就是金币掉在地板上的声音。
老板娘随即停止嚎叫，睁大眼睛，盯着地板上的几十枚金币。一位老人正和蔼地看着她。
“这些钱够吗？”老人温和问。
“够了、够了。”老板娘拼命点头，这些钱已经足够买下整座店铺，她抬头问，“轻问您是？”
“不要问我是谁，也不要责怪那些淘气的孩子。你要记住，光明教会只会带给人们快乐，而不会带来痛苦。善良的人啊，愿圣光与你同在。”老人说完缓缓离开。
老板娘弯下腰，双手放在地上，手心朝天，头放在手上，满心欢喜道：“感谢光明教会赐福。”
老人站在街头，望着小梅希的背影，自言自语道：“孩子，你的童年快要结束，好好珍惜吧。”他眼中出现几丝痛苦之色，“为什么要把使命降在这些孩子身上，他们会得到许多，同时也会失去更多。”
第九章 肖恩的礼物
二天，肖恩站在讲台上，狠恶恶盯着小梅希，他脸上还有几道伤口。
肖恩突然冲过去，抓着小梅希的衣领，大声吼道：“昨天你干过什么事？”
他没有等待小梅希的回答，又大声道：“昨天那群疯狗是不是你引去的！”
小梅希看着盛怒的老师，下意识点点头，那张小脸布满无辜，不知道老师为什么会生自己的气。
肖恩红着眼睛，咆哮道：“你知不知道你坏了我的好事！你知不知道那个公主已经答应晚上……”他勉强闭上嘴巴，后面的话并不适合讲出来。
原来肖恩经伯伦介绍，认识了一位邻国公主，他使出一切手段，说尽一切谎言，好不容易才让公主动心，答应晚上去约会。谁知突然出现了一群疯狗，从自己脸上踩过，让肖恩面子大大受损，而且公主还把他的懦弱传到贵族耳中，让肖恩在贵族***里混不下去了。
肖恩越想越气，突然举起巴掌，狠狠打下去。
“老师，学校规定不准打学生！”芙莉娅的声音及时出现。
“我……”肖恩突然想起这些小家伙以后会有很大成就，不能够得罪，他把小梅希按在凳子上，争辩道：“谁说我要打他啦？我只是想吓吓他，以示惩戒。”
肖恩说完转过身宣布惩罚：“梅希同学，鉴于你昨天带着疯狗横冲闹市，造成极其恶劣的影响，严重败坏了教会声誉。我肖恩大主教，作为你的老师，不得不对你这种行为做出严厉惩罚。既然你喜欢跑，就罚你每天提前一个小时到学校，围绕操场跑二十圈，还有每天上午的课站着听。你服不服？”肖恩罕见的“民主”一次。
小梅希叹口气，点点头。
肖恩脸色稍稍缓和，终于可以出半口气了，只是还有半口气憋在心里。
卡特捂着嘴，一想起昨天那场好戏是自己亲手导演，他就得满心欢喜，忍不住笑出声。
肖恩突然盯着卡特，冷冷道：“我生平最讨厌幸灾乐祸的人。卡特！罚你每天上午和梅希一样，站着听课！”卡特脖子一缩，脸上的欢喜立刻变成郁闷。
肖恩长袖一挥，大声道：“从今天开始，不听话的人，统统站着听课！”所有孩子同时收回目光，端端正正坐在座位上。
“很好，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肖恩回到讲台，开始讲课。
就这样，这些孩子上午上课，下午跑出去疯狂。他们的童年充满惊险和刺激，甚至还有一些危险，可惜就是太短暂了一些。天才的童年都是如此。
小梅希每天提前一个小时起床，跑满二十圈，接着又站四个小时。通过这种魔鬼训练，他的体力、耐力和修养都得到极大提升。肖恩原本非常痛恨小梅希，处处打击他，却也在无形之中帮他锻炼出一幅好身体。直到十年后的某一天，梅希还在感叹：“其实我不应该埋怨肖恩老师的，相反还要感谢他，如果没有他我至少已经死了十次。”
时间的轮盘静静转着，所有事情周而复始轮回着，不知不觉中，五年过去。
肖恩漫步走在冷冷清清的校园里面。现在已经是深秋，无数红枫叶飘飘落下，将大地染上一层萧瑟。
肖恩回头望一眼那个熟悉的讲台，唏嘘道：“时间过得真快啊，原来我来这儿已经五年了，也当了五年的老师。”
肖恩想起那群小家伙，忍不住骂道：“那些小王八蛋，老子辛辛苦苦教了他们五年，居然没有一个人来送行！一群没心没肝的家伙！”
肖恩正在愤愤不平，后面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肖恩老师，请等一等。”
“肯定是来送礼的！我就说嘛，总有几个学生记得我的恩情！”肖恩暗自猜测，脸上瞬间阴转多云，还带着几分得意，刚才肖恩还担心收不到一件礼物，就这样两手空空离开。
“虽然只是启蒙老师，没有教到多少实质性东西，但毕竟相处了五年，如果连一件礼物也没有，我这个老师就太失败了，那些贵族小姐肯定会笑话我的。”肖恩看见这个小女孩和她手中的大盒子，先前的担忧终于消失。
“肖恩老师，这是我们给您‘精心’准备的礼物，希望您能够喜欢。”小女孩乖巧道。
肖恩看着这张红扑扑的小脸，非常可爱，忍不住伸手轻轻一捏，“小艾米，不管你送什么，老师都喜欢。”
小艾米调皮地吐吐舌头，眨眨眼睛，转身跑开。
她长大了一定是个美女。肖恩捧着盒子想。
盒子很重，让肖恩浮想翩翩：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金币？太俗了吧！魔法卷轴？这个东西虽然很值钱，但我不会用，还不如几个金币实在！钻石？嗯，有可能，让我猜猜是什么钻石，白钻、蓝钻？紫钻？
肖恩抱着盒子，满怀欣喜，他仿佛看见一颗璀璨夺目的紫色钻石。
肖恩解开外面的彩带，慢慢打开盒子，他的动作很温柔，就像在脱情人的衣服。
盒子里面什么也没有，除了另一个盒子。
“盒子里面放盒子，是什么意思？”肖恩又突然想明白：肯定是钻石！否则不会如此神秘，他们肯定是想给我一个惊喜，那些小家伙，鬼点子就是多！肖恩咧开嘴，忍不住夸自己是多么聪明，多么睿智，这都能猜中。
肖恩再次打开外面的盒子，里面不出意外还是盒子。他的笑意更浓。
肖恩忙碌地打开盒子，期间仿佛听见几声狗叫。“哪家在杀狗？”肖恩抬起头，只望了一眼，又埋下头，继续工作，地上的空盒子已经堆成小山。
肖恩终于打开最后一个盒子，看见一条红色纱巾，里面胀鼓鼓的，非常充实。“钻石就在下面！”肖恩迫不及待掀开纱巾。
纱巾里面躺着一根白色骨头，上面还带着红色的肉。“骨头？翡翠骨头？”肖恩拿在手中，一阵腥味扑鼻而来，“是猪骨头！”肖恩恍然大悟。原来自己折腾半天就得到了一根猪骨头！
骨头上还粘着一张小纸条，上面歪歪斜斜写道：我们请来一群小家伙为老师送行，祝您一路顺风，半路失踪！
“这群小杂种，敢耍老子！”肖恩勃然大怒，堂堂的红衣大主教，被学生如此戏弄，传出去自己还怎么混！
第十章 肖恩的报应
肖恩顿时觉得这根猪骨头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右手用力一摔，想把它扔掉。骨头并没有飞出去，而是紧紧粘在他手中。“嗯？”肖恩用力一扯，痛的呲牙咧嘴，原来骨头上面有强力胶水！现在骨头已经紧紧粘在肖恩手上。
“小杂种，小杂种！”肖恩不停咒骂，左手抓住骨头，把它取下来。
周围突然出现一阵凌乱脚步声，肖恩抬起头，倒吸一口凉气，他看见了一群饿狗！足足有上百只！
饿狗们两眼血红，死死盯着肖恩，步步逼近。
肖恩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大声求饶：“各位狗大哥，狗爷爷，求求你们饶了我，改天一定请你们吃饭……”
饿狗们不会受贿，也没有给肖恩任何面子，直接扑上去！
肖恩的求饶声消失，取而代之是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可惜现在已经放假，肖恩叫的声音再大也没有人过来营救。
这时旁边屋顶上传出一阵偷笑。
“小梅希，你这个办法真好！”这是芙莉娅的声音，五年过去，声音的主人已经变成一个小美女，清秀而可人。
“还不是我引的狗多！为了引这群饿狗，我围绕教会跑了一圈！”卡特也长大了，不过变得有些骄傲。
“还有我！我牺牲色相，去送骨头。那个老色狼还在人家脸上捏了一把！”小艾米挺挺还没有发育的胸部。
“小艾米，老师的气味怎么样？”
“臭！骚臭！”小艾米捏着鼻子。
……
天啊，这都是一群什么学生！
其实学校里面还有两个人，伯伦和克洛特。
伯伦原打算找肖恩喝酒，在学校里逛了两圈却没有发现人，就准备回去，路过花园时，他听见里面有狗叫，非常混乱，就好奇走进去。伯伦走进花园，看见上百只疯狗正在狂舞，仿佛在争什么东西，狗群里还传出熟悉的声音。
伯伦是魔法师出身，资质平平，在发现拍马屁更加省力后就放弃了魔法修炼，这二十年他没有念过一段咒语，没有进行一次冥想，别说那些高级魔法，就算最低级的火球术都不能成功施放。面对这群狗，无论是二十年前的伯伦，还是现在的伯伦，第一个反应就是以最快速度跑开。
狗群里突然露出一条腿，肖恩的腿。
“原来肖恩并没有在学校，害得我白跑一趟，唉！”伯伦长长叹口气，假装什么也没看见，转身离开，比兔子还快，好像家里着火了一样，转眼就消失不见。
学校放假，克洛特要回家，正在书房里收拾东西，然后目睹了这场百年难见的好戏。
早在三年前，克洛特就再次当上红衣大主教，他对肖恩可谓恨之入骨，如果不是肖恩，他也不会沦落为伯伦的跟班，如果不是肖恩，他也不会天天被小老婆打，被大老婆骂。
可惜肖恩是伯伦的结拜兄弟，克洛特不能正面报复，只能在背后用最恶毒的诅咒狠狠辱骂！三年以来，克洛特对肖恩的怨恨积累到一个恐怖程度，今天终于彻底爆发！
“咬，咬！给我狠狠地咬！”克洛特手舞足蹈，咧嘴呲牙，仿佛他的灵魂已经转移到那些饿狗身上，撕咬着肖恩。
“哎呀，别光咬屁股啊，那儿肉最粗糙，毫无口感！要咬就咬他的脸，看他以后还怎么靠那张脸吃饭！还有鼻子，耳朵，最重要的是裤裆里面那根小东西，那个味道最好……”克洛特甚至成为这场好戏的总指挥。
“肖恩啊肖恩，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小子，跟我斗，你太嫩啦！哼哼……嘿嘿……哈哈……”克洛特越来越兴奋，干脆在房间里面跳起舞蹈。
克洛特扭动着水牛的腰，踩着狗熊的步伐，一边跺脚，一边拍手，嘴里还哇哇大叫：“咬的好啊，咬的妙，咬的肖恩呱呱叫，咬的我啊，哈哈笑！”
……
当一个小人跌倒时，如果有人从他身上踩过去，这个人肯定也是小人。
饿狗们在肖恩身上蹂躏了半个小时，才依依不舍离开，肖恩趴在地上，身上血肉模糊，不知是死是活。
这群饿狗还比较挑剔，像肖恩这种人的肉根本看不上眼，果然是狗眼看人低。不过也庆幸如此，否则我们的肖恩大主教剩下的就是一堆排骨了。
孩子们见游戏结束，纷纷跳下屋顶，分手告别，回到各自屋内。
“寒假又到了，我们该怎么耍呢？”小艾米首先提问。
“当然还是跟以前一样喽。”卡特抢着道，“到外面去疯狂。”
“芙莉娅，你有什么安排？”一个女孩问。
“我要跟……”芙莉娅本来想说“跟教皇去学习”，又担心伙伴们嫉妒，因为只有她有这个机会，能够得到教皇的青睐。教皇在这些孩子眼中就是一个传奇式人物。
芙莉娅改口道：“我要跟一位老师去东边沿海地区，听说那里出现娜迦族，我去看看他们长得什么模样。”
“那好耍哦，我还没有见过娜迦哩，只听说他们身体像我们人类，却没有脚，而是一条鱼尾巴。如果有机会，你一定要抓一个小娜迦回来，让我们也亲眼看看。”小艾米羡慕道。
“嗯……我会记住的。”芙莉娅敷衍答应，然后转移话题，回过头问小梅希：“你寒假有什么打算？”
“我……我……”小梅希支支吾吾，最近他总是做同一个梦，梦见在一个空旷的大厅里，伙伴们都穿着白色圣袍，自己的衣服却是黑色，他们站在一起，伸手把自己推向另一边，最后他们朝光明走去，而自己却一步步堕入黑暗。
难道我已经变成黑暗生物了？梅希既迷惑又害怕，光明教会不允许黑暗存在，哪怕只有一丝，但那个梦……
“小梅希，你怎么了？”芙莉娅关心问。
“没……没事。”小梅希脸色有些发白。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寒假想干什么？”
“我想待在图书馆里，查阅一些资料。”虽然芙莉娅就像亲姐姐一样关照自己，小梅希还是不敢把那个梦说出来，害怕说出以后会被关进宗教裁判所。
宗教裁判所是光明教会最黑暗的地方，也是整个拉斯维亚大陆最黑暗的地方。这些孩子跑遍了教会每一个角落，除了宗教裁判所。那个地方是孩子们的噩梦，站在几百米外都能感觉里面蚀骨的寒冷，偶尔还能听见几声来自地狱的惨叫，听过这种声音，半夜就会从梦中惊醒。
第十一章 遗失的记忆
二天芙莉娅被光明教皇带到一个奇怪地方，这是一块大平台，平台上面有柔和的圣光，周围却是无尽的黑暗。远远望去，这块平台就像黑夜中的一颗明珠。
芙莉娅后来才知道四周的黑暗被称为虚空，脚下这块平台被称为“遗失的记忆”，是历史上一位非常有名的圣级炼金术师花费三十年才铸造而成，在拉斯维亚大陆的神器榜排名第三。
平台呈圆形，直径不到两百米，用白色石头铺成，有点像大理石，平台中央有一个多边体晶石，漂浮在半空中，发出柔和的圣光。圣光是指绝对纯洁，没有任何杂质，与黑暗完全对立的光。
平台西边有一张奢华的大床，床边有几个柜子，柜子里面陈列着几百件魔法道具，其中任何一件都足够普通家庭生活半辈子。平台上面还有无数晶石，各个等级都有，红黄蓝绿紫白，堆在那儿，就像一座座发光的小山。
“遗失的记忆”里面还有无数羊皮书，无数魔法卷轴，光是教会收藏的密咒就放满十几个书架，这些密咒连红衣大主教都没有资格阅读。
芙莉娅端端正正站在原地，这些东西虽然有很大的吸引力，普通人为了它们甚至可以出卖自己的祖宗，芙莉娅却没有看过一眼。这样的修养一半是天性，一半要归功于肖恩的“良好”教育。
“嗯，不错。”教皇点点头，看着芙莉娅，眼里充满温暖，就像看着自己的孙女。
“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老师。”教皇道。
“老师好！”芙莉娅弯腰鞠躬，动作非常规范。
“从今天开始，你就在这里面修炼。每隔三天，我会带来食物和水，那时你可以问我不懂的地方，不过每次最多只能问三个问题，所以你要想好，哪些自己能够解决，哪些才非问不可。”教皇善于把时间交给学生，让芙莉娅自己去发现问题，解决问题。
“是。”芙莉娅点点头，眼中流露出几分难过，因为她再也看不见小梅希，再也看不见那些伙伴了。
“从今以后，你就是教会的圣女，圣女只有一位，所以你必须抛弃以前的伙伴，告别童年生活。因为你是圣女，你的使命和他们的使命不同。”教皇严肃道，他能够看懂学生的心思。
芙莉娅轻轻点点头，心中叹口气。
芙莉娅终于踏上那条不同于其他伙伴的道路，那条仅属于她自己的路。
芙莉娅的童年已经结束，“圣女”生活却开始了。
光明教会图书馆是整个拉斯维亚大陆藏书最多的地方。图书馆有上百个房间，每个房间有几十个木架，架子上面全是书。房间的四个角落里有巨大木柜，木柜里面放满羊皮书，甚至还有一些储存信息的魔法水晶。
在这里你可以找到关于魔法、斗气的任何知识，就算是已经进入圣域的魔导士和龙骑士也经常到这个地方查阅魔法咒语，或者是历史上那些强者的修炼手札。成功人士的经验，总是特别有用。
图书馆是一块宝地，如果懂得利用，你可以挖掘出巨大财富，而且没有人会跟你争。
小梅希站在书架旁边，手中捧着一本旧书，书的名字是《我们的梦》。这是一本解梦的书，书的开篇写道：我们做梦，并不是偶然，而是命运的安排，命运的警示，梦中内容迟早有一天会在现实生活中出现。
“命运……”小梅希喃喃道，他记得七岁那年听过一个故事：这个世界有一种鸟，没有脚，所以它们从生下来就不停地飞啊飞，飞啊飞，累了就在风中睡觉。它们一辈子只有一次落地的机会，就是死亡那次。
故事里面就是在说命运，无奈的命运。这是小梅希第一次听说“命运”。
“难道我的命运就是被同伴抛弃，在黑暗中度过一辈子？”小梅希目光黯淡，脸上出现和他年纪不符的伤感。
“命运为什么要把枷锁放在他身上，他还只是一个孩子啊！”窗外一位老人叹着气。
人们在谈到命运时，为什么总是很低沉、很无奈，是命运原本就无情？还是我们没有读懂命运的真谛？
这本书记载了各种各样的梦，梦见跳楼、梦见游泳、梦见坟墓甚至梦见了长着翅膀的天使，但就是没有自己那个梦。小梅希叹口气，踮起脚，将书放回。
梅希的右手不小心在书架上擦破皮，指头随即渗出鲜血。小梅希皱着眉头，看着鲜红的血液从指尖滴落。
梅希正打算处理伤口，突然看见伤口出现一滴黑色血液，漆黑无比，像墨水。梅希突然想起那个奇怪的梦，梦中就是这种令人绝望的黑色……
小梅希一屁股坐在地上，满脸惨白，漆黑的血液一滴滴落在地上。
只有魔鬼的血才是黑色，自己绝不是魔鬼！绝不是！小梅希在心中拼命摇头，拼命否定。可惜他既不能否定现实，也不能否定命运，他能够欺骗的只有他自己。
十分钟后，小梅希突然想到什么，连忙抬起头，四周一望，并没有被别人发现，他慌慌张张擦掉地上的血迹，然后埋着头冲出去。
老人目送那个小背影消失在过道中，然后走进屋子，看着地上的黑色血迹，发呆。五分钟后，老人摇摇头，伸出食指，轻轻一点，降下几道雪白的圣光，圣光过后，血迹彻底消失。
自从这件事后，小梅希很少到外面去，要么躲在房间里，要么去图书馆。他变得越来越孤僻，越来越离群。
梅希不知道自己的血液什么时候变成黑色，只知道绝不能被他人发现，否则自己就会关进宗教裁判所，小梅希不怕死，却害怕那个地方。宗教裁判所是光明教会最黑暗的地方，哪儿简直就是地狱，活人进去，死人出来，死人进去，骨头出来，没有人知道在里面发生过什么事情。
小梅希独自承受着这种痛苦，却无处倾述，到后来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一天那个梦会变成现实，自己会被抛弃，然后被黑暗吞噬。
偶尔时分，小梅希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小鸟，还会想起以前的伙伴，以前的快乐。只是这种快乐离他越来越远了。
第十二章 天才和白痴
新学期开学，小梅希看见伙伴们，心底升起一片温暖，哪个孩子不渴望伙伴？哪个孩子不渴望热闹？小梅希只是一个十岁孩子，他具有所有孩子的天性——贪玩、童真。
只是梅希还不能忘记那个梦：自己一身黑衣，被伙伴们抛弃，朝黑暗深处堕落。
小梅希坐在新教室的角落里，左顾右盼，教室里并没有芙莉娅的身影，梅希脸上出现了阵阵失落。
芙莉娅为什么没有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还是没有及时返回圣都？或者她不会来了？难道我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了……小梅希胡乱猜测。
学校钟声再次响起。新学期开始，教室里走进一位中年老师，脸色紧绷，毫无表情，别人看见他第一眼肯定会想到屠夫，而不是文质彬彬的老师。
新老师走上讲台，冷声道：“我叫西洛，从今天开始就是你们的老师，正式教你们魔法和斗气。”
西洛，来自宗教裁判所的西洛！孩子们倒吸一口冷气。西洛穿着黑色长袍，仿佛来自地狱的幽灵，两只漆黑的眼睛里面只有冷漠，他看人时更像在看一具尸体。
小梅希坐在角落里，恍然觉得西洛的冷漠有几分亲切，“难道和体内黑色血液有关？”梅希摇摇头，把这个念头驱散。
“你们已经接受了五年启蒙教育，希望不要在礼节方面让我失望。新学期的第一周每天上午我会教你们魔法，下午传授斗气。一周以后，我会挑选出你们各自擅长的项目，分开训练。我总共教你们两年，每天上午这间教室开设魔法班，下午开设斗气班。”
“现在就看着你们面前的东西。”西洛结束了学前演讲，开始上课，他的话并不多，也不喜欢话多的人。
“这根细棍，我们又称之为魔法杖，它能够调节体内魔力流动，调动周围的元素，帮助我们准确而快速地施放魔法。所谓魔力，就是我们体内一种感知元素的精神能量，溶于我们的血液中，通过冥想获得，能够调用周围肉眼看不见的元素。我们这个世界由元素组成，通常而言有七种元素：水、火、土、木、风、光、暗。”
“这种由精神力量控制元素从而施放出来的法术被称为魔法，所有魔法分为十五个等级，九级以上称为禁咒。施放魔法的人称为魔法师，魔法师有五个等级：魔法学徒、初级魔法师、中级魔法师、高级魔法师和魔导士，其中魔导士能够施放禁咒，高级魔法师能施放七、八级魔法，中级魔法师只能施放五、六级魔法，往下依次递减。”
“魔法的基础知识就这些，现在我先示范一遍，如何施放一级火系魔法——火球术。”西洛说完挥舞着魔法杖，嘴里吟唱道：“伟大的火之主神安德罗卡斯，请赐予您仆人能量，驱走寒冷、驱散黑暗。”他刚念完，空中就出现一个半米大的火球，五分钟后消失。
“你们自己做一次！”西洛命令道。
所有孩子都挥动魔法杖，大声吟唱咒语，一个个小火球先后出现。这些孩子原本就是天才，又在洗礼中得到极大提升，一级魔法抬手间就能施放出来。火球术是最低级魔法，许多刚接触魔法的普通孩子，都能够成功施放。
西洛的目光骤然停止，他看着教室角落里那个学生，一步步走过去。
小梅希万分焦急，急得满头大汗，他已经尝试了很多次，却没有一次成功，咒语总是在半途就莫名其妙中断。
西洛走近身边，盯着小梅希，冷冷命令道：“你再做一遍。”
小梅希重新挥动魔法杖，念起咒语：“伟大的火之主神安德罗卡斯，请赐予您仆人能……”咒语就此中断，因为他突然忘记后面的几个字。
“这个魔法是一级，只有二十八个字。”西洛冷冷道，“你连二十八个字都记不住？”
小梅希放下魔法杖，把咒语背出来，一字不漏，一字不错。他从小就有超常的记忆力，别说只有二十八个字，就算是二千八百字也能倒背如流。但偏偏在施放魔法时就出了问题。
“准备施放魔法却忘记咒语，没有施放又记得？”西洛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怪事。
“再来！”西洛命令道。
梅希重新挥动魔法杖，念起咒语，这次只念了三个字就再一次中断。
“再来！”
“再来！”
……
小梅希一连试了九次，结果却没有任何改变。不要说火球，就连一个火星子都没有出现。
西洛已经判定梅希这辈子都无法施放魔法，他根本就不配当魔法师！虽然学校的老师说人人都能当魔法师，只是天赋有高有底，但事实上确实有极个别终身与魔法无缘，这个概率是千万分之一。而现在这个千万分之一的概率就落到梅希头上。
西洛左右一看，冷笑道：“这就是所谓的天才？连一级魔法也施放不出来的天才？你知不知道你辜负了‘天才’这两个字？”
小梅希的头深深埋下，他感觉到伙伴们都盯着自己，眼里充满恨意。十年来，他们一直被别人夸奖，一直被别人羡慕，所有孩子都带着天才的光环，都享受着天才的荣耀。但是今天，这种荣耀遭到了亵渎。
“因为自己的拙劣表现而让他们感觉到了耻辱。”小梅希已经没有勇气抬头，眼中泪水朦胧，仿佛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是芙莉娅，她转过身，眼里充满冷漠。
梅希垂着头，眼泪一滴滴落到地上，三岁以后，这还是他第一次哭泣。这是一种被嘲笑，被抛弃的感觉，对于一个十岁孩子而言，太过沉重。
“但愿今天下午斗气学习你的表现能够令我满意，否则从明天开始，你别来这间教室了。这间教室只容纳天才，我也只教天才！”西洛冷冷道。
小梅希站在原地，埋着头，整个上午，他没有听进去一句话，脑海中全是那些仇视的眼神和嘲笑的声音。
第十三章 梅希被遗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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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西洛拿出一把普通长剑，道：“斗气是另外一种能量，和魔力性质差不多，都融于我们的血液中。当我们需要时，可以通过正确方式调用。斗气的颜色不同，种类也不同，大体而言，越罕见的斗气威力就越大，譬如寒冰斗气、星辰斗气、黑暗斗气等等。”
“斗气的等级由颜色深浅决定，颜色越深，等级就越高。魔法分为十五个等级，斗气只有十二个。六级斗气已经进入圣域，七级、八级斗气不会在我们这个世界存在。所谓圣域，就是普通人无法到达的至高境界，通常指那些站在力量巅峰的强者。职业不同，圣域称号也不同，例如魔法师进入圣域改称魔导士，战士进入圣域改称剑圣，圣域的骑士又叫龙骑士等等。”
“现在我就教你们如何把斗气调动出来，握紧剑柄，集中注意力，想象着将体内的能量灌入，随后就可以感觉到一股热气从胸口传到手臂，再沿着手臂传到长剑上面。”西洛说完，手中长剑被红色斗气覆盖，他并没有停止，继续灌入斗气。两分钟，长剑上面的斗气已经非常浓郁，就像燃烧的火焰，坐在前排的学生甚至能够感觉到那股逼人的灼热。
“我的斗气种类是烈火斗气，等级是四级。现在你们按照我刚才的示范做一遍。”西洛吩咐道。
孩子们纷纷拿起长剑，尝试着将体内能量灌入，他们非常好奇，迫切想知道自己的斗气种类，好奇之余又有一些担心，害怕自己会和小梅希一样，被耻笑。对于他们而言，这个世界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被别人嘲笑、轻视、瞧不起，因为他们是天才。
梅希紧紧握着长剑，右手连连颤抖，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不能做到，自己就会被赶出去，永远地赶出去！
几分钟后，这些长剑上面开始出现各种斗气，大多数是红色，卡特是白色，小艾米是蓝色，宛如璀璨的星空。
西洛眼中露出满意之色，大多数孩子的斗气是一级，也有少数是二级。第一次练习斗气就有二级水平，相当不错，普通人要苦练十年才能达到二级水平！这就是天才！
天才之所以被称为天才，就( 异界之神谕 http://www.xlawen.org/kan/172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