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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8 部分阅读

    懈!”关放鸣给自己不断鼓着劲,“省委宣传部有我的位子,所以一定要顶上去!那是我翻身的唯一希望!”

    关放鸣决定不放弃任何机会,丁方才和季划的线是彻底断了,郑金萍的还没有,或许还有一线希望,所以,他打了个电话过去,有当无嘛,问有没有想到有价值的东西。

    没想到的是,这一问,还真得到了点收获。原来,郑金萍的确是决定了不打算配合,但也不想表现出游离状态,于是她脑筋一转,想到了转移的法子。

    “我这边是没有多少点子可想了,不过健达医药的前老总寇建功却是个不错的路子,他应该知道潘宝山经济问题上的不少底细。”郑金萍道,“当初潘宝山为了把好朋友鲁少良扶到总经理的位子上,就把寇建功给秃噜了下来。再后来,潘宝山干脆发力,推进了健达医药的彻底改制,结果,整个企业便落入了鲁少良的手中。关主席,国企改制,里面的道道你应该懂的,潘宝山肯定侵吞了不少。而最了解实情的,无疑就是寇建功,因为他对健达医药最了解。”

    “嗯,还真是。”关放鸣眉头一展,没想到是柳暗花明,“那我就去找找看!”

    “找寇建功得温水煮青蛙,慢慢来,你知道寇建功并不是个省油的灯,他之所以屈服不声张,多是被潘宝山揪住了小辫子,所以你得打消他的顾虑才行。”郑金萍道,“至于具体怎么做,我就没注意了。”

    “你能点到点子上,就已经很好了。”关放鸣窃喜不已,“谢谢你啊,郑主任。”

    “还用谢么,我们不都是为了共同的理想嘛。”郑金萍附和道,“说到底也是为了自己的出路,当然会不遗余力。”

    “没错,没错。”关放鸣笑道,“你就放心吧,只要事情成功,咱们都会劳有所得。”

    关放鸣笑得早了,他哪里知道已是暮年的寇建功怎么想?一心为子女,别的都是浮云。所以,当他兴冲冲地来到寇建功面前奋力游说时,寇建功根本不为所动。不过表面上,寇建功也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说一定会仔细回忆,争取找到可以攻破潘宝山的口子。

    急躁的关放鸣没有察觉到寇建功的心思,当然,他也没有想当然,初步见了寇建功后他就开始打探相关情况,看寇建功在哪些个方面有可能受制于潘宝山。

    关放鸣想得也算周全,不但从寇建功本身考虑,也从他的子女安危着想。一番了解后,并无多少实质性进展,不过急于成功的关放鸣还是再次找了寇建功,希望能打消他的顾虑。

    “我知道潘宝山的为人很狠,喜欢抓人家的把柄进行要挟。”关放鸣直接点题,“所以我想说的是,此番针对潘宝山的行动,也不想让你为难,该回避的自然不会让你出面,免得平添不必要的麻烦,那也是我不想见到的。”

    “关主席虑事周到,让人佩服,不过你放心,我寇建功在位多年可以说是问心无愧,自信没有把柄遗留,所以我无所畏惧。”寇建功道,“我只是担心会因此而招致潘宝山的疯狂报复,迁怒于我的家人,那是不不可控的。”

    “那方面请你放心,毕竟还有省里的力量嘛,如果有什么风吹草动,只要一反映,上面马上就会采取稳固措施,确保任何人都风平浪静,不会出现任何差池。”关放鸣道,“而且还不止于此,事后,你寇家的三兄妹都会得到相应的扶升。”

    “唉,升什么啊,干了一辈子工作,有些事我已经看透了,荣华富贵都是虚妄的,平安才是真正的福气。”寇建功道,“一直斗来斗去,也没什么意思。”

    “难怪你不明不白地从健达药业退下来,也没见搞什么动静,感情是看破了所谓的官场。”关放鸣笑道,“但别忘了,你是多少年的道行?年轻人可不是,他们可是整天想着要如何大展雄风的呢。就说你家公子,在科技局也不少年了,到现在也不过是个副科,难道他不想高升,进一步实现自我人生价值?”

    “那当然想了,儿子曾不止一次地找我商量,能不能拖拖关系,向上提提。”寇建功看似无奈地笑道,“包括我的两个女儿,一个在省财政厅,一个在市药监局,也都想有所作为。我对她们说还是算了吧,女人啊,这辈子图的就是个安稳,别想有什么建树了,那不是居家过日子的状态。”

    “呵呵,我比较同意你的观点,女人是该平淡点,毕竟社会所能接受的大多还是女人,并不是女强人。当然了,并不是说女强人就不是女人,只是相对来讲,作为女强人要花更多的时间去巩固‘强’性的东西,所以自然就少了些‘女’性的东西。”关放鸣苦笑道,“不过,家长不能做子女的主,谁都有自己的奋斗目标,要不他们是会郁闷的。”

    “关主席,你说得很好,我倒是觉得你应该是个做学问的人,而不是在官场打拼。”寇建功笑了笑,道:“没错,儿女自有儿孙福,做老的是不该有过多的担心,更不应该给他们指定什么发展路子。所以啊,关主席,在对付潘宝山一事上,我自会尽心尽力,说好听点是为了咱们的事业,绝不能留害群之马,说自私点就是为自己出口气,不是么?”

    “对对对,您说的极是!”关放鸣听寇建功这么一说,马上恭维起来,连称呼都改了,“寇老,那我就先告辞了,您再好好想想,看看明天什么时候我再过来,希望能有所收获。”

    “嗯,好的。”寇建功点点头,“明天下午吧,如今上岁数了,脑子不好用,想事情费力。”

    “没问题,那就明天下午!”关放鸣高高兴兴地离开了,身体几乎要飘了起来。

    关放鸣走后,寇建功皱起了眉头,琢磨半天,打了个电话给鲁少良,约他来家中谈谈。

    第九百二十五章摸底受打击

    接到电话的鲁少良很是纳闷,怎么也猜不出来寇建功找他何事,直到见了面,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寇总,你跟我说这些,想让我怎么做?”因为是事关潘宝山的问题,鲁少良不敢有半点马虎,他不想作任何猜测。

    “鲁总,能把你找过来也就不拐弯,我的目的就是想通过你传个话给潘宝山,告诉他情势对他不利。”寇建功道,“你知道,现在我是不便直接跟他通话的,以防万一嘛。”

    “寇总,你能如此敞开来说话,我很是佩服。”鲁少良点头道,“你就放心吧,我一定把话带到,相信潘部长会感激你的。”

    “感不感激无所谓,只要他能照顾好我的三个子女就行,别让他们出什么差池。”寇建功道,“另外,鲁总啊,你还得帮个忙。”

    “您说,寇总。”鲁少良对寇建功表示出了极大的尊敬。

    “关放鸣要我提供些有分量的材料,我不照办吧,有些讲不过去,可要说点儿吧,又担心真的捅漏了什么。”寇建功道,“你是知道的,关放鸣那人我不能得罪,毕竟这次他身后有股强大的势力,万一他恼羞成怒拿孩子们开刀,那不是要我的老命?”

    “行,我知道了。”鲁少良认真地说道,“这样吧,我给你几个看上去绝对够狠的线索,你提供给关放鸣就是。”

    “到时你那边能堵得住?”寇建功并不是很放心。

    “我都这么说了,那肯定是没问题的。”鲁少良道,“总之你就不要担忧了,事情不会让大家为难,只会让关放鸣空欢喜一场。”

    离开寇建功家,鲁少良马上给潘宝山打电话,告知一切。

    潘宝山表示了感谢,让鲁少良一定要做好保全工作,同时告诉他其实一切尽在掌控之中,因为先前得到了关放鸣会有所行动的消息,所以已经安排了人手对其进行跟踪。

    没错,这几天来关放鸣的行踪没有逃过潘宝山的眼睛。从关放鸣找郑金萍开始,他就没脱离过跟踪人员的视线。相应地,针对郑金萍、丁方才和季划的防守措施也都在暗中展开,只待他们起事。不过令人欣慰的是,三人均无动静。

    “潘部长,我真的是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啊。”鲁少良感叹道,“要说金刚不坏之躯,你就是个标准。”

    “不能这么说,只是比较幸运而已,原因就在于有各位兄弟朋友能架势。”潘宝山笑道,“就拿你来说,第一时间把知道的重要线索告诉了我,节省了不少时间和精力。本来我也正要打电话给你呢,看怎么预防寇建功方面的事情,现在看来是风平浪静了。”

    “寇建功不是个糊涂人,做事还是很上道的。”鲁少良道,“而且也可以说是滴水不漏,没让关放鸣察觉到丝毫异常。”

    “礼尚往来,寇建功做事到位,我也不会含糊。他儿子不是在科技局嘛,马上让天量书记给他提提。”潘宝山道,“此外什么话都不用说,我想他是会明白的。”

    寇建功当然明白,次日中午他接到了儿子的电话,说单位领导找他谈话了,准备年底让他做个部门负责人,级别升到正科。听到这话,寇建功笑了,他仰天一叹,说后生可畏前途无量。他的儿子听了,说不就是个正科嘛,才刚开始,当然是前途无量了。寇建功“噗哧”一笑,说这话讲的是别人。

    随后,寇建功给鲁少良打了个电话,问材料准备得怎么样,下午关放鸣会过来找。材料是没问题的,这对鲁少良来说很简单,他让秘书悄悄送给了寇建功。

    不出意料,下午刚到上班的时间,关放鸣又一次敲开了寇建功的家门。

    “寇老,赶着上班的时间过来,没打扰你休息吧?”关放鸣带着一脸的微笑,像是伺候主子。

    “不打扰,就算你不掐着上班的时间也无所谓,退休好几年了,按时午休的习惯也差不多都改喽,反正累了就歇困了就睡,也没个限制。”

    “自在,这就是老领导该享受的。”

    寇建功笑了笑,起身到书房,拿出了个文件袋,“里面的材料是比较有分量的,不过结果如何我就不得而知了,没准潘宝山和鲁少良都做好了保全工作。”

    “我就不信他们能把那么大的摊子给拾掇干净了。”关放鸣用颤抖的双手打开文件袋,掏出材料翻了一遍,笑道:“寇老,你点的问题个个都够料!像固定资产走向问题,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落到哪儿都能找着,不信他们就能安稳地装进自己的口袋。”

    “是啊,作为改制的一个重要环节,清产核资一定要到位,但健达没有做好。”寇建功道,“有一批旧机器,据说当初报告上称是当作废品卖掉,但实际上却经过翻新,然后又以新产品购入,那一里一外,是多少钱?”

    “触目惊心,简直是触目惊心啊。”关放鸣附和着。

    “健达的改制,问题很多,除了刚才说的清产核资,问题比较突出的还有转让价款、落实债权和员工安置几个方面,尤其是员工安置,存在大量一纸解除劳动合同协议就把人员的身份给置换的严重问题。”寇建功道,“那里面的黑洞有多深?附带的安置款和退休金,简直是天文数字!”

    “好,实在是太好了!”关放鸣有些按捺不住激动,不住地挪着屁股,道:“寇老,你提供的信息真的是太重要了,马上我就向上面汇报,看看能不能一棍子把潘宝山给整死!”

    关放鸣没说假话,他没有半点耽搁,当即就动身前往双临,晚上,便见到了韩元捷。

    韩元捷对关放鸣的态度大加赞赏,说有时不我待的精神,很好。关放鸣来不及品味被表扬的甜蜜,马上拉开皮包,把寇建功提供的材料拿了出来。

    “韩省长,经过缜密的排查,终于找到了缺口。”关放鸣道,“健达医药公司的改制,分明就是个大泥潭,完全可以让潘宝山沉陷进去!”

    “能做到稳准狠?”韩元捷不动声色,“有没有作进一步的调查?”

    “还没有,可能那动作要大一点,毕竟健达的老板鲁少良跟潘宝山是一路人,想切入不是那么容易。”关放鸣道,“韩省长,以我现在的能量,还不足以打入健达医药的内部啊。”

    “那只好走由上而下的路子,大张旗鼓地进行查办了。”韩元捷道,“不过那需要实名举报,否则我这边也没法施压。”

    “实名举报……”关放鸣犹豫了起来,“谁最合适呢?”

    “这事得你来定夺,因为你对松阳的情况最了解。”韩元捷笑道,“只是有一点你别忘了,举报一事并非坏事,也有可能立功。”

    “韩省长,你这么一说,让我都不好意思毛遂自荐了。”关放鸣面带傻傻的笑,“本来我想说由我亲自举报的。”

    “那不很好嘛,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韩元捷一仰头,笑道:“不过我觉得你应该有个事前的摸底,通过各种关系找到健达医药公司中和鲁少良唱反调的人,深入地谈一谈,看看你手中掌握的线索足不足以造成毁灭性的打击,从而牵动潘宝山。凭直觉,我认为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那么大的漏洞,该补的应该早就补了。”

    韩元捷的话像是一剂清醒针,把近乎狂热的关放鸣给降了温,“也是,韩省长,潘宝山那人鬼精得要命,没准早就和鲁少良商量妥了解决的办法。”

    “嗯。”韩元捷点着头道,“所以我要你把底给摸清了,省得你的实名举报,最后变为偷鸡不成。”

    “到底是韩省长,看问题就是高屋建瓴!”关放鸣道,“那我现在就回去,着手摸底。”

    “不要太劳累,连夜赶来赶去的也没必要,今晚就在双临好好休息,磨刀不误砍柴工嘛。”韩元捷道,“这种事,急不来,得花大量的时间去谋划。”

    “一切都听韩省长的!”关放鸣很乖顺。

    “对了,上次跟你说工作的事,最近我也没丢松。”韩元捷垂恩的高上姿态,“省宣的部务委员有名额,到时我跟段书记说说,你的级别也好和符合,尽量把你安排过去。”

    “那多谢韩省长了!”关放鸣连连点头致谢,“我一定不辜负韩省长的厚望!”

    当天夜里,关放鸣带着黑眼眶又失眠了,他忍不住给妻子打了个电话,说省委宣传部的具体岗位已经有了着落,是部务委员,进领导班子。

    关放鸣的妻子听了很是兴奋,但高兴之余不忘提醒,说千万得小心行事,必须把韩省长交办的事情办妥了才行,否则都免谈。

    这一点关放鸣是知道的,第二天在回双临的路上,就开始打电话联系他的朋友圈子,挖掘跟健达医药有关系的人。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大量的征询,关放鸣的确找到了一个对路的人,健达医药采购部的原副主任,此人因为在采购中大做手脚而被除名。关放鸣如获至宝,见到他后把问题抛了出来,问健达医药是否存在这些问题,能不能掀出什么大人物来?

    关放鸣被讥笑了一顿,被告知那些事如果刚开始就深挖,或许还有可能,现在都过了多长时间?该填的坑哪怕再大,肯定也都填平了,还有什么可掀的?顶多也就是吹起一阵灰尘,而且弄不好还蒙了自己的眼。

    这一下,关放鸣愣住了,他没想到竟会是这么个局面。

    第九百二十六章小人物

    极度失望的关放鸣跌坐在办公室,两眼呆滞地望着天花板,这是怎么回事?潘宝山可以说至少有半个屁股不干净,可为何就捂得那么严实,一番忙活后愣是找不到漏洞?下午下班,他带着沮丧的脸回到家中,一言不发。

    “受打击了?”关放鸣的老婆一看就明白,肯定是行事不顺。

    “不知道是我做事不够深入,还是他潘宝山确实是刀枪不入,怎么就没法找到可以拿捏他的地方呢?”关放鸣耷拉着脑袋,叹气道:“这阵子我蹿得比兔子都欢,可最后竟然一无所获,落得个空欢喜,徒悲切。”

    “要我说还是不够深入吧,潘宝山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个人而已,哪能没有可攻击的弱点?还有,最近你行动的目标是不是层次高了点?”

    “什么意思?”关放鸣闻言抬起头,“你是说有点假大空,没扎下根?”

    “大概吧,有点浮。难道你没有寻思过,从小人物身上着眼动手?”

    “说得容易,哪里来的小人物?即便是有,也没分量,有分量的就不是小人物了。”

    “我看不一定,前天我们水利系统组织下基层,到了富祥县丁锅乡,倒是了解到了一个合适的小人物。”

    “谁?”关放鸣一下弹了起来。

    “乡党委书记杨涛。”关放鸣的老婆有意拿下架子,两手抱着膀子走到沙发前坐下。

    关放鸣马上拿了苹果削起来,“老婆你接着说,我给你削个苹果!”

    “杨涛那人你可能不知道,他是富祥县老书记祁宏益的秘书,而祁宏益,恰恰又是潘宝山的伯乐。就是现在,潘宝山逢年过节的还会去祁宏益家看他呢。”

    “哦,这么说,杨涛应该和潘宝山关系不错吧。”

    “什么不错,不错的话他能窝在丁锅乡这么多年?告诉你,里面大有问题啊。”

    “嘿嘿。”关放鸣把削好的苹果放到他老婆手上,然后摸了摸头,“难道杨涛跟潘宝山还有过节不成?”

    “那我不就不知道了,反正我觉得他们至少不和睦,所以说,绝对有机可乘。”

    “如果他们真的有罅隙,我觉得也能做些文章,毕竟当初杨涛做祁宏益秘书的时候,应该和潘宝山走得比较近,了解的情况,自然也就少不了。”关放鸣捏着下巴点着头,“而哪些情况,往往出其不意,能将潘宝山的尾巴给揪出来。”

    又一次充满斗志的关放鸣没有急躁,他通过富祥县政协的一个朋友关系,把杨涛约到了酒桌上。

    在富祥县政府食堂,关放鸣见到了杨涛,寻个机会,开门见山就问他跟潘宝山的关系如何。

    杨涛不明情况自然不会多说,只是说认识,前几年还有过不少接触,也算是比较熟了。

    关放鸣笑了,“杨书记,我之所以这么问题,就是敞开了心胸,你应该能感觉得到,所以有什么话可以多说说。”

    “关主席,你是直爽的人,能看得出来。”杨涛边说边琢磨了起来,看样子,眼前的这个人对潘宝山是充满了敌意。

    “你然你说我直爽,那我也就更不藏着掖着了。”关放鸣笑了笑,“杨书记,实话跟你说,这次找你是想办潘宝山。”

    “哦!”杨涛着实一惊,“你跟他……”

    “我跟他之间自然是有深沟大壑的矛盾了。”关放鸣道,“不过这次办他,并不是我一个人的意思,要不单凭我一个人力量也远远不够啊,是不是?要是的话,我也不会等到现在,对不对?”

    将信将疑的杨涛没有过早地表明态度,毕竟对关放鸣并不了解,“哦,是,是啊。”

    “杨书记,你不用这么防备我。”关放鸣见状笑道,“反正我把自己敞开了,就看你愿不愿意合作了。愿意的话,很好,咱们接着谈;不愿意也没什么,就当是喝个闲酒,下次见面招呼不打也行。”

    “关主席,听你这么说,看来潘宝山的事还不小?”杨涛点了支烟,间接切入正题,“惊动上面了?”

    关放鸣知道杨涛是在试探,便哈地一笑,“那当然,要不我不就成了愣头青?实话说,现任省主要领导之一,跟潘宝山之间一直不和,现在是爆发期,他们那个圈子准备动手了。这次之所以找到我,就是想从潘宝山起家的地方查起。你知道,松阳是潘宝山的根据地,一般人都指望不上,所以省领导才找了我。”

    “哦,看来潘宝山是凶多吉少了。”杨涛感叹了起来,犹豫不决。从内心上讲,杨涛对潘宝山是一肚子意见,觉得他不够意思,在任那么长时间也不提自己一把。杨涛分析过原因,可能是因为没有亲自找他,但再想想有必要么?从关系上讲是不用的,当初做祁宏益秘书的时候,没少和他接触,不说处得跟兄弟一样,起码能说是不错的朋友。就这种关系,不主动伸手提携,就是不够意思。不过,即便如此,又怎么能痛下狠手?说到底,和潘宝山之间并无深仇大恨,而且凭良心讲,自己不被提拔自身也有原因,怎么就不能主动点?

    “杨书记,还有句话说出来看似不合适,但实际上也没什么。”关放鸣道,“你在丁锅乡工作也不少年了吧,到时让省里说说话,不说到市里,到县里应该是保底的,反正级别上升升是肯定的。”

    “呵呵。”杨涛笑了笑,没说话,说到提拔,他有点心动。这么多年来一直积郁着,心态都有点不正常了,听到升职之类的话题,总是心血翻涌。

    “别只是笑啊,杨书记该表态的也说上几句,让我心里有个数嘛。”关放鸣不急不躁,“看看能合作的话就深入地谈谈,不能的话也不勉强。”

    “谈倒是想谈,可谈什么呢,我不知道重点啊。”杨涛算是给出了回答。

    “违纪违规违法,都是重点。”关放鸣向前凑了身子,笑道:“时间上没有限制,从参加工作到现在,只要有问题就可以说。查办要案,回头看嘛,就是要查个彻底,不能说有些事过去的时间长了就算了。”

    “哦,我知道了。”杨涛点点头,他觉得还必须给自己的缓冲的空间,不能过早决定,“我得回去好好理一理,毕竟有些事时隔太久,猛然一提还想不周全。”

    “没问题,你回去好好想想。”关放鸣道,“不过也要抓点紧,现在事情的发展到了节点,省里等着整合材料呢。”

    “好的。”杨涛点点头,也没了心思喝酒吃饭,便道:“关主席,今天事情多,酒不喝了,我先回去忙着,等以后有空的时候,咱们再好好端端酒杯。”

    “完全可以。”关放鸣知道杨涛的心思,本身他也没心情在酒桌上推杯换盏,“有事你先忙。”

    杨涛走了,关放鸣和朋友随便吃了点,然后休息了一阵。下午快上班的时候,他离开富祥政协,回到了松阳。

    看似平静的关放鸣,内心翻涌,他几乎是数着时间度过了一整天,然后就给杨涛打电话,问头绪理得怎么样了。

    杨涛很折磨,他左思右想,还是不甘心错失关放鸣送到眼前的机会,所以决定合作。不过,他把先前的事咂摸了一遍,还真没发现潘宝山哪儿有明显的漏洞,如果说有,也只是工作上的,根本没法指证。

    “关主席,头绪还没理完呢,有些事我也还得再了解一下,要不尽弄些无用的线索,不是白白费时耗力嘛。”杨涛道,“就这一两天吧,我想我会拿出猛料的。”

    “嗯,杨书记这么说我很高兴,看来是用了心,那后天我再跟你联系。”关放鸣故作轻松地笑道,“你可别说我在逼你啊,没办法啊,省里催得急。”

    “我知道。”杨涛道,“反正我一有消息就跟你联系,绝对不耽误一分一秒。”

    “好。”关放鸣道,“杨书记,我想提醒一下,在理头绪的时候别只盯着你自己跟潘宝山的层面,那样不好,自己容易被牵进去,所以最好要发散些,如果能利用别人来达到目的,不是更好?”

    关放鸣的话,让已经有些迷惘的杨涛顿时眼前一亮,他想到了一个人,祁春蓓,从她身上,没准可以套出些东西来。

    第二天,杨涛就前往松阳,以工作出差之余顺便拜访的理由,见到了祁春蓓。

    “祁姐好啊,老长时间没见了,今天公办来市里,正好过来看看。”见面后,杨涛很是热乎。

    “是有时间没见了,怎么样,工作还好吧。”祁春蓓对杨涛没当外人看,当初他做哥哥祁宏益的秘书时,忙里忙外、帮上帮下简直就跟家里的人一样。

    “也好也不好。”杨涛笑道,“说好吧,挺安稳;说不好吧,又过于安稳了。我在丁锅乡待了多少年?难道要终老哪里?”

    “那想法子挪挪位子啊,人挪活嘛。”

    “我也想,就是没得到机会。为官从政这事,说到底也是看关系的。”杨涛道,“就说那会我到丁锅乡任职,如果不是祁老书记发话,我还去不了呢。可是,老书记后来退了,我也就成了‘孤儿’。”

    “怎么能那样说呢,凡事不都有个连贯性嘛。”祁春蓓道,“潘宝山你知道吧,他现在可能耐了,有事找他不就行了吗?而且你早就该找了,当时他在松阳任书记,不更得力?”

    “嗐,人家是没有那个心,要是有的话,凭之前跟他的关系,还不主动把我安排了?”

    “哎唷,你这人心气可真是高。”祁春蓓道,“不管怎么说,你是该主动的。”

    “我是想主动,不是怕被拒绝嘛,要是那样的话,不就彻底恼了嘛?”杨涛伸着脖子,一脸认真的样儿,“你说是不是,祁姐?”

    祁春蓓轻轻一叹,道:“潘宝山不是那种人,只要去找,肯定是没问题的,我有亲身经历。”

    “哦,祁姐,那说来听听,我也好参谋参谋。”杨涛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第九百二十七章不算坦白

    本就没有多少心计且又不设防的祁春蓓,一点也没有察觉到杨涛的别有用心,她拿自己举例,说通过主动找潘宝山交流,在其保险业务的开展上得到了诸多好处,也因此挣得了荣誉和实惠。

    “你找他那还用说?毕竟你是祁老书记的妹妹,关系比较直接嘛。”杨涛摇头叹道,“而我就不一样了,是隔了好几层的,容易夹生啊。”

    “不,我看完全不是。”祁春蓓道,“市交通局副局长唐荔你可能不知道,但我跟你讲她是怎么上去的,不就是靠了潘宝山嘛。要说开始,唐荔跟潘宝山还有过节呢,可后来人家硬着头皮直上,最终不也拉通了关系,尽得利好?你说,像唐荔那样的情况都可以主动寻得融合,你又有什么不可以?”

    “那也不一样啊,唐荔是个女的!”杨涛道,“女人啊,有天生的优势,我就是使出浑身解数也比不上人家一招。”

    “别胡说,人家之间的关系绝对是清白的。”祁春蓓道,“唐荔是我的好朋友,她跟潘宝山绝对没有那事,这点我还是相信的。”

    “祁姐,说句话你可别生气,你以为你就了解真相?”杨涛道,“男女间的那点事不要以为很直白,有些是很微妙的,不是当事人根本就没法揣摩。”

    “我看你是走火入魔了,不过也不能怪你,整体社会风气不行,也由不得人不多想。”祁春蓓道,“但有一点你要明白,任何关系的相处,是将心比心。就说唐荔,你以为是靠你认为的性别优势卖弄点姿色?错了,人家做事是很扎实的,舍得付出。潘宝山有个好兄弟,绰号叫鱿鱼,你知道吧?”

    “知道,当初在松阳公安系统,但因为犯了事被除名,离开了公安队伍,后来和潘宝山一个幕前一个幕后,经商挣大钱了。”杨涛道,“怎么提到他了?”

    “说事理啊。”祁春蓓道,“好像是去年吧,鱿鱼帮江山集团承接沿海高速公路修建项目,为了能够确保不落空,便把目标瞄准了省交通厅办公室主任茆云新。怎样拿下茆云新?鱿鱼想到了美人计,于是就让唐荔出马,她跟茆云新都是交通行业的嘛,能很自然地搭上关系。”

    “最后成了?”杨涛道,“江山集团可是潘宝山实际掌控的啊。”

    “你别管是谁实际掌控江山集团,反正那事唐荔是实心实意地做成了。”

    “唉,我就说嘛,唐荔是个女人嗌,关键时刻英勇献身,自然什么话都好说、什么事都好办了。”

    “人家也没真的献身啊,设计巧妙就行了嘛。”

    “哎呀,潘宝山就是有能耐。”杨涛似是无奈地说道,“唉,祁姐,你说就我这点道行,怎么去跟潘宝山交流?”

    “交流是坦诚相待,不分道行高低,难道你还想玩什么心眼?”

    “怎么会玩心眼子呢,我只是说在潘宝山面前我就像个小学生,有些事跟他开口都不知道该怎么讲。”

    “得了,不要给自己找理由,我又不是不了解你,为人处事方面你也厉害得很。”祁春蓓道,“说白了就是我开始说的,一切原因就在于你的心气太傲。”

    “祁姐批评得对,看来我要好好反思反思,争取早掉悟出道道来。”

    杨涛说到这里,悄悄关掉裤兜里的录音笔,然后就告辞了,他认为唐荔是个很好的突破口,应该尽快告诉关放鸣。

    然而奇怪的是,关放鸣的手机竟然关机。

    关放鸣没法开手机了,他摊上了事,被松阳市纪委关了起来,王天量发的话。原因很简单,潘宝山觉得不能再留关放鸣蹦跶了,否则还真有可能被捅出什么事。当然,在办理之前,潘宝山让彭自来做了点准备工作,搂了点证据。

    被带到纪委讯问室的关放鸣自认为可以平安无事,所以很不服气,他坐在讯问椅上,两眼圆睁。

    “坦白从……”

    “我看你们还是省省吧,少跟我来这一套!”关放鸣很恼火地打断了办案人员的话,“对我进行双规,这纯粹是人为设陷,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栽赃!”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关放鸣同志,现在我们还客气地成你为‘同志’,恐怕过一会这待遇就没了。”办案人员面无表情,像机器人走程序一样,“所以请你自重,老是交待问题,如果问题不严重并且配合态度好,我们仍以‘同志’相称。”

    关放鸣干脆闭上了眼,一言不发。

    “你这是在软抵抗?”办案人员冷冷地问。

    “……”

    “既然这样,那就先让你一组视频截图,看看定你个不正当男女关系是不是很合适。”

    听到这里,关放鸣睁开了眼。

    “心虚了吧?”办案人员歪起了嘴角。

    关放鸣有点恼羞成怒,“我看你们也没招子了!唬我?”

    “抓你玩情妇、搞姘头的事,还用什么招子?”办案人员不屑一笑,“你也太高看自己了,自以为是。”

    “不要血口喷人,有什么证据说什么话。”关放鸣的嘴很硬,但此时心里虚得很。办案人员抓得也太准了点,怎么就知道他搞不正当两性关系?可以说,自打他从市委宣传部被流放到百源区政协,连一分钱的利益都没伸过手,他知道如何俯下身子保护自己。毫不夸张地说,担任百源区政协主席的职务以来,想从经济问题上拷他,门都没有。然而,抑郁的生活总要发泄一下,他便把目光瞄向了女人,尽享两性之事。为了把事情做到万无一失,他没有把脚伸长,而是吃起了窝边草,物色了几个在区政协工作的女人,她们不张扬,拢得住,所以他认为相对来讲是很安全的。而且,在行事的时候他自己从不去开房,免得暴露行迹。

    “证据当然有,之所以不说是为了给你坦白的机会。”办案人员道,“关放鸣,同志,这可是最后的机会了。”

    关放鸣用惊慌的眼神看着办案人员,他不知道这是在玩心理战,还是自己真的成了瓮中之鳖。

    坦白和不坦白有什么区别?关放鸣又想到了这一点,他笑了,一副任打任杀的模样,“我说你们可真是啰嗦,有问题就直接办,没有就放我走。”

    “好个大义凌然,但用的却不是地方。”办案人员道,“你回想一下,今年至今,你和三名女下属开放次数不下于二十次,对不对?”

    关放鸣顿时痉挛了一下。

    “要不要把那三个女下属的名字念出来?”办案人员紧问。

    关放鸣脸色变得蜡黄,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你,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还能怎么知道?有人给我们送来了准确的数据,还有相关的证据。”办案人员道,“难道你还不明白么,任何时候任何地点,官场上想办谁都可以,而且也不难,不夸张地说逮一个就一个准,关键就是看谁在作死。你,就是作死的其中之一!要知道,没有不透风的墙,你自以为翅膀底下搜罗女人就能不露声色?没那么容易,多少是会走漏点风声的,所以想办你就很简单,到公安部门查查你还有手下那些女性工作人员的开房记录,只要有线索,就根据时间点去调看监控视频,还能跑了你的影子?告诉你,我们是铁证在手。当然,你也可以不承认,说没那事,只是和属下在房间谈心而已,但是,你的属下能守得住不交代实情?”

    “唉,我这是自掘坟墓啊!”关放鸣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眼泪鼻涕流了一下巴,“同志,我交待,老实交待!”

    “关放鸣,这回可没有‘同志’了,早干什么了你?”办案人员道,“有些事,机会一旦失去就没了,你的情况,不属于坦白。”

    “我交待其他事,立功行不行?”关放鸣歇斯底里地说道,“我举报省个别领导搞不团结,背后挖弄人!”

    “举报立功可以,但要先停停,涉及高层领导的问题,我们要向上汇报。”办案人员结束了讯问。

    情况汇报到王天量那里,王天量给潘宝山打了个电话。潘宝山说问题可记录下来,但要捂住不上报,只作为资料存档。

    办案人员继续讯问关放鸣。关放鸣把韩元捷的事统统说了,包括他先后找了谁、做了那些事,全都交待了清楚。

    “我这算立功表现么?”关放鸣满眼期望,问办案人员。

    “很明确地告诉你,不算。”

    “你,你们这是出尔反尔,算什么?!”

    “你反映的问题,是反腐倡廉工作的一项内容。”办案人员道,“所以你就不要再纠缠了,没有结果,更没有意义。纠缠下去,就是在挑拨高层领导之间的关系,罪加一等。”

    “你们这是在搞卸磨杀驴!”关放鸣失声痛哭,悔恨之极也无可奈何。

    很快,关放鸣交待的材料内容摆到了潘宝山面前。

    潘宝山看到了杨涛的名字,愣了,随后便给彭自来去了个电话,问怎么有了漏网之鱼。

    彭自来不敢轻视,这种疏忽往往会很致命,于是忙把安排跟踪的负责人叫到跟前,看问题到底出现在哪里。其实问题并不严重,多是客观原因,因为关放鸣进了富祥县政府大院后,跟踪人员没法继续跟进,只有在大院外守候,而关放鸣其间也没出去过,所以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无法得知。

    弄清缘由,不值得大惊小怪,下一步,就是如何处理杨涛了。

    第九百二十八章领会

    杨涛已经吓得近乎尿崩。一直打不通关放鸣的电话,他就预感到事情不妙,忙托人打听,知道关放鸣已经被双规。

    “完了,完了!”得知消息的杨涛极度恐慌,他在办公室里像无头苍蝇一样,抖着凌乱的步子团团转,口中颤颤自语,“一时***糊涂,要悔恨终身了啊!”

    然而求生的本能让杨涛最终冷静了下来,他觉得有必要不惜一切代价去挽救自己的政治生命。

    杨涛来到了祁宏益家,进门后就“扑通”一声跪下来,声泪俱下,说自己一时鬼迷心窍做了错事,请老领导帮忙说说情。祁宏益并不了解情况,让他起来说话。杨涛誓死不起,哭得撕心裂肺,把事情的前后说了,然后举着录音笔呈到祁宏益面前,说他真的是想悔过。

    “唉,你说你,怎就这么糊涂呢!”祁宏益摇头叹着气,“你啊,太不争气了,简直是自作自受!”

    “老领导,都怪我头脑简单,被关放鸣给糊住了,其实我本来不想那么做的。”杨涛依旧低头痛哭,“老领导,要说我自作孽活受罪,我也认了,可我还有个家啊,如果我出了事,老婆孩子怎么办?上面还有老父母,他们以我为荣,假若我有个闪失,没准他们就扛不住,万一蹬腿走了,我可怎么办啊!”

    “凡事三思而后行,开始你要想想这些,还会犯那个浑?”祁宏益“唉”了一声,“真是,真是恨铁不成钢啊。”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老领导,你打我骂我都行,只是求您看在往昔我跟在您后头的情分上,帮忙说句话,让潘宝山大人不记小人过,绕过我这一回吧?!”杨涛知道关键症结在哪儿,只要祁宏益向潘宝山开口,多是会化险为夷。

    “你起来吧。”祁宏益一歪头,抿了抿嘴,“我也只能试试看,至于潘宝山会不会原谅你,我也不能保证,只好听天由命了。”

    “老领导,只要您开个口就行!”杨涛也不敢多说,“至少能让他看点面子,就算是要处置我,好歹也能轻点呀。”

    “行了,你回去写份检讨书,到时我递过去,就让他彻底放你一回。”祁宏益扫( 官路逍遥 http://www.xlawen.org/kan/21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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