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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部分阅读

    放前重庆时写国际评论时用的笔名是“于怀”;“兆”是姚溱的姓 的半边。“力”便是王力的 “力”。 在1963年到1964年,毛泽东先后发表了《支持美国黑人反对美帝国主义种族歧视的正义 斗争的声明》 (1963年8月8日)、《反对美国……吴庭艳集团侵略和屠杀越南南方人 民的声明》(1963年8月29日)、《支 持刚果人民反对美国侵略的声明》(1964年11月28日)、 《支持多米尼加人民反对美国武装的声明》 (1965年5月12日)、以及《支持巴拿马人民反美 爱国正义斗争的谈话》(1964年1月12日)、《支持日本 人民反美爱国正义斗争的谈话》( 1964年1月27日)等,这些声明和谈话,无不浸透着乔冠华以及“秀才 班子”成员的心血。 对乔冠华等同志在当时的辛勤工作,新华社记者崔奇深情地追忆道:    冠华同志,就年龄讲是我的长辈,就工作讲是我的领导,但就个人交往讲 ,他确是一位可以推心置腹,无话不谈的朋友,是一位“与周公瑾交,若饮醇自罢,不觉自醉”那样的胸怀坦荡的友 人。   当年国际外交和国际宣传是在中央统一指挥下进行工作的,周总理并责成冠华同志和外交部 、中联部其他领导同志关心、协助和指导人民日报的国际宣传和国际评论,在那些岁月我同冠华同 志的工作 接触和个人接触都比较多,所以才有上述的那种感受。   冠华同志早在年轻时就以文才著称,但他没有那种恃才傲物,文人相轻的毛病。他和同辈的 外事宣传部门的其他负责同志相处得很好,工作上合作得很融洽。我在参加讨论中央布置的许多 重要文章 和文件时,经常看到这样的情景,对别的同志主持起草的稿子,冠华总是很认真也很坦率地提 出他的 建议和意见,当别的同志对他主持起草的稿子提出这样或那样意见时,他也总是认真地考虑之。 有时 讨论之后,他对他主持的写作小组的同志说:“莫慌,莫慌,按照大家的意见,咱们还可以设计另 一 种思路。”   有一次中央在北戴河开会,布置冠华同志和几位中央的“秀才”们起草一个国际文件,未能 通过,经 胡乔木同志接手改写后,大家都满意了。当时冠华说了一句话:“写文章,搞文件,我们十个 也顶不 了一个胡乔木”。解放前,乔冠华和胡乔木都以“乔木”笔名发表文章,并称南北二 乔。上述那句话 出于冠华同志之口,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  崔奇:《忆乔冠华二三 事》,载《我与乔冠华》,中国青年出版社1994年3月版,第261~262页。    1965年1月9日,毛泽东会见美国记者斯诺先生,乔冠华夫妇在座。据斯诺回忆:“我回到 中国两个多 月后,毛泽东邀我在1965年1月9日晚上去吃饭,我们交谈了4个小时左右。 外国客人只我一个。在座的 两位中国官员……龚澎女士和她的丈夫乔冠华,是革命胜利以前 就认识的朋友。龚澎和她的姊姊龚普生 还在教会学校燕京大学(今天已成为北京大学的一部 分)读书时,我就认识她们,我战前住在北平时, 有一个短时期曾在那里教书。后来,龚澎 有好几年担任过周恩来的私人秘书。现在她是外交部部长助 理。她的丈夫是外交部副部长。 两人的英语都很好。   “我没有提出书面问题,也没有做记录。我事先了解,这次交谈同1960年那次访问他一 样,是不供发 表的。当夜一回到住处,我就尽我所能记忆的,立即把说过的话都记下来。第 二天,使我喜出望外的 是接到通知说,这次会见时的谈话,只要不用直接引语,大部分都可 以发表。幸好我得到当时作了记 录的龚澎的帮助,能够对照我自己关于谈话的笔记加以订正 ,所以这篇记载大体上应该是正确的。用 毛自己的话来说,我们的谈话简直是‘山南海北’ ,‘海阔天空’,有些方面是独特的。毛当然会见 过无数的人,可是招待非共产主义者的西 方人来同他一起吃饭却不多见。……”    《毛泽东诗词》 ,在世界流传之广,恐怕要超过《毛选》本身,因为作为文学名著,它的欣 赏价值高,艺术性强,远 如南美洲的巴拉圭和地中海一角的希腊都有毛诗的译本。这些译文 绝大部分是根据北京外文出版社出 版的英译本转译的。这个译本的完成,乔冠华从始至终都 参加了。 这项工作,乔冠华从六十年代起,就和钱锺书、袁水拍、叶君健、赵朴初这些学贯中西的名 家学者一 起,竭尽心智,力求信、达、雅地将毛泽东气势磅礴、思想博 大、词藻精美的古典格律诗词译成英语 ,希望出版一种我国自己翻译的外语权威版本。 当时任英文版《中国文学》负责人的叶君健曾向有关领导部门建议,成立一个毛诗英译定稿 小组,由 袁水拍担任组长,乔冠华、钱锺书、叶君健作为成员参加。  参阅荣天屿: 《袁水拍与毛泽东诗词英译定稿小组》,《百年潮》1999年第7期。   钱锺书与叶君健主要做翻译和译文的润色工作,乔冠华与袁水拍主要负责对原作的解释和对 译文的斟 酌。从此以后,他们四位不时聚集在沙滩中共中央宣传部 三 楼的会议室,探讨推敲毛泽东诗词诗句译 文。为了全面修订旧译并翻译 新发表的,后来小组又增加了诗、词、曲名家赵朴初作为成员。1964年 ,大家把翻译中的 疑义之处,集中起来去请示毛泽东。定稿小组还曾去函征求美国著名记者安娜?路易 丝? 斯特朗对 初译稿的意见。斯特朗认为,译文要成为地道的英语, 要让人们读得懂,无论是诗的韵 律、想象力,还是诗的语言和思想,都要表达出作者抒 发的感情。   经过钱锤书、乔冠华等人的不懈努力,精彩绝伦的《毛泽东诗词》英译本,终于与海外读者 见面。&nbsp&nbsp

    荒诞岁月(1)?

    早已成为历史的十年“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仍不时纠缠着中国人的心。每当 回顾那惊心动魄的艰 难岁月,人们不胜茫然:那一切究竟为了什么? 说来令人诧异,这场举世无双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导火线,竟然是由一篇评论一出 戏剧的文 章引起的。还是在乔冠华忙于苏联、东欧事务之时,1965年11月10日,上 海的《文汇报》发表了姚文 元的《评新编历史剧》。这篇文章由江青和张春桥 直接策划,并得到毛泽东的首肯。 以乔冠华的直觉,他感到姚文元的批判文章的出笼,绝非偶然。该文捕风捉影地把《海瑞罢 官》中所 写的“退田”、“平冤狱”,同所谓的“单干风”、“翻案风”联系起来,硬说“ ‘退田’、‘平冤 狱’就是当时资产阶级对无产阶级专政和社会主义革命的斗争焦点”,“ 《海瑞罢官》就是这种阶级 斗争的一种形式的反映”,是“一株毒草”。该文的发表,以及 随之而来的群众性批判运动,成为爆 发文化大革命的前奏。对此,乔冠华在清华时的老同学 季羡林也认为,当时,“姚文元写了一篇文章 :《评新编历史剧<海瑞罢官>》,点起 了‘革命’的烽火。这一篇文章鼓其如簧之舌,歪曲事实, 满篇邪理。它据说也是颇有来头 的。姚文元不过是拿着鸡毛当令箭出台献艺的小丑而已”。季羡林: 《牛棚杂记》 ,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98年4月版,第10页。   历史以它特有惯性发展着。 “这个时期,毛泽东关于社会主义阶级斗争的理论和实践上的错误发展得越来越严重,他的 个人专断 作风逐步损害党的民主集中制,个人崇拜现象逐步发展,党中央未能及时纠正这些 错误。林彪、江青 、康生这些野心家又别有用心地利用和助长了这些错误。这就导致了‘文 化大革命’的发动”。 中共 中央《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编:《 学习〈中国共产党的七 十年〉阅读文件选编》,中共党史出版社1992年3月版,第51页。  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从1966年5月一直延续至1976年10月 ,历时十年,使党、国家和人民遭到建国以来 最严重的挫折和损失。 1966年5月,神州大地风云际会,中共中央政治局召开扩大会议,标志着“文革”的正式启 动。   5月16日,会议通过了《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通知》(简称《五?一六通知》,下同)。 这个通知系统 地表述了1957年以来逐步形成的关于社会主义社会阶级和阶级斗争的错误理 论;确定了“左”的方针 、政策;是后来被称为“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理论”的第一次 比较完整、全面的论证。因而产生 了重大的影响,成为发动“文化大革命”的纲领性文件。  中央文化革命小组是在5月下旬成立的,组长陈伯达直接从毛泽东主席处领命,带领工作 组夺了《人民 日报》社党委的领导权,在京主持政治局工作的刘少奇竟事先不知!身为 党中央副主席的周恩来又是事 后才知道。这种完全违背集体领导原则的异常举动,怎能不令 外交部陈毅等人震惊和担忧啊! 外交部党委办公室,灯光明亮。时间已近午夜,除陈毅之外,其他部党委成员都到齐了,乔 冠华也在 会议室那里焦急地等待着去政治局开会的陈外长,他们多是吃罢晚饭就来到这里, 希望听到他带回的 文化革命运动的最新部署。 其时,首都在“横扫一切牛鬼蛇神”的鼓动下,北京市的几十所大学、几百所中学都开了锅 ,乱作一 团。课是根本不能上了,整天是贴标语、撒传单。大批学生甚至像潮水般涌向电台 、报社,有的抗议 ,有的质问,有的反映情况,有的追问背景,人心惶惶,无所适从。北 京大学和清华大学充当了“急 先锋”,它们不少学生上大街刷大字报,辩论的人群时常阻断 交通…… 而外交部下属的外语学院等几所大学的造反派,也非“等闲之辈”,已经三番五次找到部里 ,吵着要 陈毅接见,要求他对外院党委是否烂了明确表态。这天下午,陈毅从办公楼下来, 赶着去人民大会堂 接见外宾。突然,从门外冲进来一批学生,把他团团围住。陈毅先是耐着 性子解释,无效;直到他两 眼一瞪,发起了“政治脾气”:“今天如果误了外事活动,就拿 你们是问!” 学生这才闪开一条道。而在别处,学生拦截外宾汽车、阻碍正常的外交活动的情况已多次发 生。 面对这种突如其来、“史无前例”的“文革”运动,领导干部们无不茫然,他 们迫切希望中央拿出办 法来。   “看来‘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陈毅满面春风走进门来,风趣地拱起双手向大家拜了拜 ,“让诸 位久候了!政治局会议刚刚结束,总理邀我一同吃夜餐,我都没有去。我告诉总理 :我这里有货,” 陈毅拍拍皮包,风趣地一语双关:“肚子不饿了,我那几位副部长还‘饿 ’得很哦!我不能饱汉不知 饿汉饥!” 话音一落,众位眉开眼笑。从陈毅去政治局开会前恼怒的神情,到现在幽默打趣的话语,不 用问,准 有好消息! 果然,陈毅掏出皮包里的笔记本,边念边解释政治局议定的“八条规定”,例如:坚持党的 领导;坚 持党的政策;坚持内外有别;坚持批评与自我批评的原则;坚持在校闹革命,不许 杀向社会,扰乱工 厂、农村、机关等企事业单位正常工作…… 最后他又告诉大家:“刚才政治局会上,各部各口都反映,学校中造党委反的,保党委驾的 ,他们之 间势不两立,宛若敌国,但是对中央的要求则是一致的:希望中央及早派工作组。 我也是主张早些派 工作组的。少奇同志、总理、小平同志也认为,中央派工作组加强党的领 导是需要的。这是件大事, 待请示主席之后才能定。先抓紧把中央八条规定传达下去,尽快 安定局面。”   散会时,月升中天。走出办公楼的陈毅和乔冠华等其他同志一样,精神抖擞,毫无倦意。在 以往几十 年革命斗争中,他们都有切身的体验,只要党中央统一步伐,领导坚强,困难的局 面是能迅速打开的 。 参见铁竹伟:《陈毅元帅的最后岁月》,解放军文艺出版社1997年3月版,第14~16 页。 “文革”初期,乔冠华这位活跃在外交舞台上的儒将只好整天呆在家中,像是老 虎被关 进笼子,只能 在家里踱来踱去,在门前的园子里兜圈子。这时远在苏州的好友李颢也 被关进了“牛棚”。可是,他 们之间的情思是关不住、隔不断的。李颢叫儿子 带着苏州特产卤汁豆腐干赴京看望乔伯伯和伯母。两 代人相见时,乔冠华和龚澎深为李颢的 情谊和下一代的关心而万分感激。   对这场从1966年春夏开始愈刮愈猛的政治风暴,即使是几十年一 直处于政治斗争漩涡中心的周恩来也 毫无思想准备,以致每每陷于被动。“红卫兵运动”中 ,他曾不止一次地袒露心迹……我做梦也想不到 会发生这样的局面,想不到会发动这样大的 群众运动;我们这些在主席身边的人,对主席思想紧跟、 紧学、紧做,但还是跟不上,还常 常要掉队,犯错误。……当然,由于经历、地位、性格的不同,身为 “第三号”领导人、国 务院总理的周恩来,在各种场合的讲话自然要慎重一些,含蓄一些。但他始终 坚持一点,就 是实事求是,注意政策。 例如,在“炮打”、“炮轰”、“打倒”等口号满天飞的情况下,周恩来从不人云亦云,而 是反复强 调党的一贯政策,反对“怀疑一切,打倒一切”。他借以劝导、说服红 卫兵和造反派们的一个重要论 点是,“文化大革命”前17年党领导下各项工作的成绩是主要 的 ,缺点、错误是次耍的。因此,不能 说所有地区、所有部门都是“黑线”、“黑帮”,都有 “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他所说的各项 工作,自然包括乔冠华参与领导的外交工作。 运动初 期,周恩来第一个下去蹲点的单位就是北京外语 学院;他曾多次直接听取陈毅外长关于外事 口运动情况的汇报,对有关外事系统运动的指示,也常常 是由周恩来、陈毅二人联名发出。  随着“文化大革命”在全国的铺开,天下大乱的局面迫在眼前。这时,对“内忧必起外患” 有着切身 体会的陈老总,再也无法忍耐下去了,他到处奔走疾呼,仗义执言,在党内、军内 率先抨击“文化大 革命”发动以来的种种错误做法。   在阴谋家们的指点、支持下,没过多久,首都北京便掀起了一股反击“十一月黑风”的浪潮 ,其中, 首当其冲的就是外交部长陈毅。就在所谓反击“十一月黑风”的恶浪刚一掀起,周 恩来立即站出来, 挺身挡住一颗颗射向陈毅的炮弹,竭力保护患难与共的战友。   1966年,外事口的“革命”、“造反”不断升级。北京外 语学院的两派红卫兵,一派“造反兵团”, 坚决要“打倒陈(毅)、姬(鹏飞)、乔(冠华 )”,大字报一直贴到外交部大门外,在乔冠华住处(报房胡 同)也刷了“打倒乔冠华”, “打倒龚澎”的大标语。另一派“红旗大队”,则主张对陈毅“一批二保 ”,不要打倒姬鹏 飞、乔冠华,后来他们中有些人又抛出乔冠华,要保陈毅、姬鹏飞。从此,乔冠华 成了两派 造反派重点揪 斗对象,他每天要向造反派写“思想汇报”,还要把自己的“检讨”写成大字 报贴出去,自 己的家也被抄了几次。   乔冠华在外交部有一位同事,叫张彤,他正担任第一亚洲司司长。因为他曾有过驻印度武 官的经历, 在处理中印边界军事冲突的外交折冲中置身帷幄,协助周恩来、陈毅工作。有一 次,巴基斯坦外交部 长布托来北京访问,周恩来会见了他,在谈到中国将向巴基斯坦派出新 任大使的时候,周恩来说,他 已经注意到布托先生很年轻,因此,“我要派一个年轻有为的 大使到巴基斯坦去”。这个新人选就是 张彤。不久,“文化大革命”开始了。张彤对这场浩 劫从心底感到厌烦,对“造反派”冲击外交部领 导,造成外交部工作半瘫痪的状况极为不满 。他是当时外交部著名的“九十一人大字报”事件的参与 者,力保陈毅等同志,反对荒唐的 “造反”行为。   为此,张彤受到冲击,先后被“审查”4个月之久。事后,周恩来见到张彤的时候询问,“ 九十一人大 字报”是怎么一回事? 张彤坦率地说,他确实参与此事,“大字报的第一、第二稿是我起草的,到第三稿的时候由 乔冠华接 过去写了”。  《精品丛书》编委会编:《共和国外交实录》,中国文史出版社2002年6月版 ,第165~166页。   在周恩来总理的干预下,张彤较早获得了解脱,于1969年夏就任驻巴基斯坦大使。他到巴 基斯坦不久 ,中国和美国领导人之间的秘密交往开始了。当然,这是后话。 &nbsp&nbsp

    荒诞岁月(2)?

    进入1967年,形势逼人紧。“文革”运动的恶浪席卷全国,许多人成天价喊着“革命无 罪!造反有理! ”口号声震得人们耳膜发疼发胀。   1967年,上海发生了“一月风暴”……造反派直接向各级党政机关夺取权力。领导干部或 靠边 站、或被 揪斗,党政机关,甚至一些公检法部门亦处于瘫痪或半瘫痪状态,即使个别领导干 部暂时未被打倒, 也处在软弱无力岌岌可危的状态,根本无法正常地开展工作。 一时间,几乎整个社会处在无组织、无纪律状态,无政府主义呈恶性膨胀趋势。到了1967年 的7、8、9 三个月,当时的“无产阶级司令部”亦有人感到这样混乱的政治局面已驾驭不 了,有些“失控”了。  “革命的大批判”并未促进“革命的大联合”和“三结合”,相反使 本部门群众之间的派别斗争(亦不 乏被坏人利用)都被当作“两个阶级、两条道路、两条路 线”的斗争。这一场斗争更趋向白热化,各地 造反派纷纷抢夺军警或者军火库里的枪 支弹药把自己武装起来,“炮轰!”“火烧!”“血洗!”和 “砸烂×××”的狂潮裹袭全 国 ,流血事件时有发生。加之,“中央文革小组”的人任意给一些组织 戴上“革命组织”、“ 造反派”等表示“进步”的桂冠;而给另一些与他们观点不同的组织扣上“保 皇派”、“保 守组织”等“落后”、甚至是“反革命”的帽子。这种亲一派,疏一派,拉一派,打一 派的 做 法无疑是火上加油,使派别间的矛盾更加尖锐复杂起来,真可说是达到了不共戴天、你死我  活的程度。   《陈毅元帅的最后岁月》的作者铁竹伟,上世纪八十年代曾访问过乔冠华。那时,乔冠华大 病初愈。 谈及“文化大革命”时,他百感交集,几次提起自己那本“语录”中留下的“二、 七、海”三个蝇头 小楷…… 1967年2月7日早晨,乔冠华接到陈毅的电话,找上宦乡(时任外交部部长助理兼研究室主任 ),一起乘 车来到中南海陈毅家中。为备忘,他在“语录本”一角,记下了“二、七、海” 3个字。 “哦,你们已经到了!”刚刚散步回来的陈毅与乔冠华、宦乡二人握握手,亲热地说: “今天请二位笔杆子来,有件重要事情商量。桌上的电报,你们先翻一翻,我去吃点早饭, 马上回来 !” 文件、电报在乔冠华手中停留片刻,一一传到宦乡手中。大部分材料他在部里都看过了。  这些外交史 上闻所未闻的荒唐举止,令人痛心疾首,绝难淡忘。 驻×国使馆造反派,在大街上散发“造反有理”的传单,在使馆附近墙上张贴“无产阶级文 化大革命 胜利万岁”大字标语。东道国提出抗议; 驻×国使馆造反派要在使馆屋顶上,用霓虹灯制成“四个伟大”的标语,并向提出质询的当 地官员自 豪地宣称,要让这里的人民看到金光四射的毛泽东思想; 去×国援建的工程人员中的造反派,要在工地上竖起一块“社会主义一定要代替资本主义” 的巨幅标 语,当局不同意,他们集会抗议,与警方发生冲突,造成流血事件; 驻非洲×国使馆的造反派,在公共汽车里朗读毛主席语录,在街头向来往行人硬塞“红宝书 ”和毛主 席像章,对拒绝接受的群众挥拳辱骂,引起群众愤怒; 驻×国使馆造反派更是滑天下之大稽,拦住蒙黑色面纱的伊斯兰妇女,宣传“解放思想”; 钻进穆斯 林信徒的帐篷,宣传无神论、游击战,被人家连推带搡轰出帐门…… 对这些荒谬的行为,稍具外交常识的同志,都觉得反感。可是除了周恩来、陈毅尚能提出 批评,别人 谁敢讲?不久前,外交部向驻各国使馆发出“经中央批准,驻外使馆不搞罢官夺 权”的电文后,驻× 国使馆竟立即拍回电报质问:是哪个中央批准的?…… “怎么样,看完了吗?”陈毅进来问道,“唉,多少年艰辛努力,因此一举,付之东流!不 过,今天 找你们来,不是为发牢骚、骂娘的。”陈毅双手抱在胸前,在办公室里踱了个来回 ,然后说: “这两天,我查了一些资料,历来的国家关系,都是内外有别的。国内搞运动,不能把外国 人牵上。 你们看噢,我们根据惯例。采取军委的方法,也来规定几条,怎么样?比如说,不 得把外国人拉来批 斗,不得强迫人家接受你的宣传品,不得强迫人家背语录,等等。无论如 何,我们要想方设法,使我 国的对外关系,不要受这次运动的冲击和破坏。”   乔冠华略显迟疑地点点头。他何尝不希望纠正外交工作中的种种错误作法!可用中央名义发 出的电报 ,造反派尚且怀疑,几个靠边站的“当权派”订出几条发下去,还不是对牛弹琴?  “老乔,你担心订出的是一纸空文吧!”陈毅一语道破:“我请你们来,是想依据国际公法 , 细细推 敲、琢磨,订出几条无懈可击的规定,送中央,请主席批一下,再发往驻外使馆, 照章执行!前两天, 军委制定的八条命令,我们就是采取这个办法。” 听说要请毛泽东批准,乔冠华与宦乡相对一笑,顿觉希望倍增。   “时间紧迫,你俩人先打个草稿,我们再商量。你们早出晚归,就在我家吃午饭,免 得造反派纠缠, 误事。” 乔冠华对铁竹伟谈到这里,眼睛潮润,声音也有些暗哑了:   “那时陈总被夺了权,部里大小事他都无权作主,都要请示周总理。有时总理太忙,他就 守 坐在总理 办公室等到夜半三更,周总理曾几次对我讲过,看见陈总这样,他心里很难过。可 是,就在这样困难 的情况下,他仍然千方百计想使‘文革’运动不要破坏我国的对外关系, 不要使世界各国对我国产生 不应有的坏印象。   “我们每天一早就去。开始两天,陈总与我们还有说有笑,可后来他只同我们打个招呼,便 独自坐在 桌旁沉思,或者推门出去,在寒风里踱步。   “当时,我觉得奇怪,对老宦说:‘为什么陈总心情这样沉重,过去他是爱讲话的?……’ ” 参见铁竹伟:《陈毅元帅的最后岁月》,解放军文艺出版社1997年3月版,第173页 。   1967年4月5日,外语学院“造反兵团”开进外交部安营扎寨,将姬鹏飞、乔冠华揪去,关进 地下室批 斗。   这年的纪念“八?一”招待会,有外国使节参加,中央通知乔冠华出席,造反派就是不放人 ,还是周恩 来出面找造反派,乔冠华才得以出席。后来批斗活动少了,外事口的造反派又分 配乔冠华去王府井百 货大楼前卖造反派的小报。乔冠华和造反派商量:“我还是代表中国政 府的外交部副部长,这样抛头 露面,在热闹的市中心出卖打倒自己的小报,有失国体呀!能 不能让我到僻静些的背街后巷去卖?”    造反派不答应。开头两天,有造反战士押着乔冠华沿街去卖小报,后来造反战士嫌麻烦,将 他押送到 王府井,把一摞小报交给他,要他卖完后自己回去报告并交款,这下他可以自由了 。乔冠华每天将小 报点了点份数,按每份两分钱算出总价,待到押送他来的造反战士离去, 他就把一摞小报丢在地上, 自己溜之大吉,找一家僻静的小酒馆喝啤酒去了,过一两个时辰 ,他慢慢踱回部里,将自己用一元钞 票从小酒馆换来的角票、分票,上交造反派,说是卖小 报所得,而且每次都多上交几角钱,造反派讽 刺他说:“你这个修正主义分子,倒会卖报 赚钱!” “乔冠华王府井卖小报”的故事不胫而走。乔冠华的老友冯亦代在他的回忆文章中写到,“ 十年动乱 中,他曾在王府井卖小报。有次我远远看见他形销骨立的样子,心里颇为不平,但 只能将不平之气藏 在心头罢了”。  《冯亦代文集(散文卷)》(1),中国友谊出版公司 1999年3月版,148页。 重庆“二流堂”的积极分子唐瑜,更是将自己与乔冠华喻为“两个老报贩”。他说:    日子过得清闲,也过得快,也越过越好。得到革命群众的信任,我终于出 外逍遥了……我被派到王府井 卖“革命小报”。 如果你从电影上的卖报童那里学到一点伎俩,你手上的报便很快可以卖光。我一路走,一路 把重要题 目叫喊一遍,未到东安市场,报纸已卖掉一半了。王府井几乎整一段街都是报摊, 卖报的几乎一律都是中年以上的老头子。我忽然眼睛一亮,发现乔冠华也摆了一个报摊。他面前摆着一大堆报 ,似乎买 卖不佳。我说,咱们一起卖。我在他旁边挤进去,把两种报重要题目都吆喝一下,果然很快就 卖掉了不 少。   他卖的是外交部造反派的报,里面有没有批他的我记不清了。看到别人都在收拾,我们当然 也跟着收兵。 我的家只要走几步便到了,我邀他进去休息,喝水。他说,他还得回到外交部交帐,等下次 吧。这个下次,一等十年之久,就是我在史家胡同遇见他那一回。  唐瑜:《二流堂纪事》 ,安徽文艺出版社1997年4月版,第26页。    外事口造反派的少数人,策划演出了火烧英国代办处,先后砸缅甸、印尼、印度驻华使馆 等一连串严 重败坏新中国外交声誉的荒唐事件,特别是从印尼归国的所谓“红色外交家”姚 登山,他打着革命造 反派的旗号,私自召集全体驻外使节和外交部司局长开会,夺了外交部 的大权,引起了毛泽东的震怒 ,下令将姚登山逮捕法办,这让外交部的上上下下人心大快, 在姚登山押走时,龚澎上去狠狠打了他 一记耳光。 翻开新中国的外交史,人们不难发现,1967年5月至8月间,是我国外交工作的一 段“非常时期”。我 国同已与我建交的亚洲、非洲、欧洲的十几个国家频繁发生外交冲突, 双 边关系一下处于十分紧张的 状态。其中不乏周恩来、陈毅担任外长时期致力于建立起良好睦 邻关系的一些周边国家。 尽管这时的乔冠华处境十分困难,但他还是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1967年7月初,乔 冠华就康生在 6月的一次会议上给外交部扣上“三降一灭”的帽子(三降一灭,即投降帝国主 义、修正主义、各国反 动派,扑灭人民革命运动),请示周总理:康生的提法到底指什么? 周总理想了一阵后说:“三降一灭 ”不通。1971年5月底,周总理在外事工作会议上谈到 对建国后外交工作的评价时又提到:“我不同意 那种极左思潮的说法,更不能同意‘5?16 ’反革命集团的说法,好像我国外交也是修正主义的路线。 因为毛主席一直关心这条战线, 亲自抓、亲自领导这条战线”。  吴庆彤:《周恩来在“文化大革命”中》,中共党 史出版社1998年2月版,第11页。 周恩来克服了种种困难,保护了像乔冠华那样的外交干部,扼住了外交领域极左思 潮这头怪 兽的缰绳 ,把新中国外交事业的车轮挡在了毁于一旦的悬崖之上,为经历了短暂“休克”与 “冬眠”之后的新 中国外交的全面复苏,争得了宝贵的回旋余地和条件。 如果当时没有周恩来、陈毅、乔冠华的不懈努力,六十年代末、七十年代初中国与周边国家 关系的迅 速修复,1971年中国重返联合国,1972年中美关系的正常化、中日邦交正常化 以及随之而来的中国与 西方一大批国家全面建交的外交新格局的出现,都是不可想像的。 &nbsp&nbsp

    荒诞岁月(3)

    后来与乔冠华结为伉俪的章含之,也是在1967年这一特殊的环境下认识乔冠华的。在她颇有 调侃意味 的笔下,她俩相识相知的经过是这样的:    我第一次见到乔冠华是在“文化大革命”处于高潮的1967年4月或5月, 地点是在我家胡同斜对过的一 家小文具店。冠华当时住在报房胡同,离那家文具店也很近。那时我在北京外语学 院经过了一番批判 斗争之后,适逢造反派打起了派仗,我们这些“黑帮爪牙”就“自己解放自己”了。  学校两派群众组 织的派仗围绕着外事口的斗争;“造反派”坚决要打倒“陈、姬、乔”(陈毅、姬鹏飞 、乔冠华),另 一派“红旗大队”则主张对陈毅同志“一批二保”,也不主张打倒姬、乔。我们这些“老 保们”自然 是拥护“红旗”的主张。校园内两派的高音喇叭围绕“陈、姬、乔”问题天天从早到晚地争 论、对骂不休,而争论双方的绝大多数人却从未见过这三位有争议人物的庐山真面目。就在这喧嚣一 时的派仗 高潮时,我在一个星期日上午走进那家小文具店。我正浏览着当时少得可怜的文具时,从外面 进来一 个瘦削修长的身影。我转头看这个顾客,他戴眼镜,神态严峻,我觉得他带着一种捍卫自己尊严 的高 傲气质。 我禁不住多看了他几眼,而他却目不斜视,进门就说买写大字报的纸,买完就出了店门。当 时我直觉 地感到这个人是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他刚走出店门,店里的两个售货员就交头接耳起来: “你认识他是谁吗?”   “不认识。” “嗨,就是外交部的乔冠华!造反派贴了他好多大字报,要打倒他。” 我一怔,原来这就是我们要力保的“陈、姬、乔”之一的乔冠华!从他那种气质看,是个很 有个性的人,也是个很典型的知识分子。我模糊地觉得他不像我想象中的那些老干部形象,他似乎更 像个学者 。也许是当时的印象很独特,因此多少年过去了,这第一次的陌路相逢却始终留在我脑海里。后 来, 我把这首次印象告诉冠华。他大笑,说那是他蒙难最深的日子,“造反派”要他每日写“思想汇报”  。贴“检讨”的大字报纸还要自己买。我说这大概是一种心灵的感应,使我注意到他。他开玩笑说那是 月 下老人牵的第一条红线,不过够不上“有缘千里来相会”,史家胡同和报房胡同连一里路都不到。 然后, 他很认真地说:“不过要是无缘,多少人近在咫尺终身也不会互相看一眼,更不会相识相爱 。 ” 章含之:《风雨情:忆父亲、忆主席、忆冠华》,上海文艺出版社1994年1 2月版第1版,128~129页 。  “文革”的闹剧正在上演,渐渐步入“佳境”。乔冠华、章含之同在患难之中,就是在 这荒诞岁 月里相识的,说起来,不免带有几分苦涩。 乔冠华的其他家庭成员及其亲属在“文革”中,屡遭不幸。他的夫人龚澎的情况容后细说。 龚澎姊姊 龚普生、章汉夫伉俪的境遇,也十分糟糕。   1966年4月,章汉夫随刘少奇访问巴基斯坦回国后不久即病倒。当时正因曾在苏州反省 院关押过的历史 问题接受审查。当年关在苏州反省院的有两个叫张平的,被认为有历史问题 的张平并不是章汉夫,另 外的一个张平是浙江人,他也不过像瞿秋白写《多余的话》那样, 写过一篇《病榻沉思录》,造反派 却无故把罪名放在章汉夫头上。据曾任我国驻印度使馆二 秘的李达南回忆:“我在东交民巷30号外交 部大礼堂上看到造反派如何批斗汉夫同志的 夫人龚普生,逼她交代汉夫的‘罪行’,要她‘划清界线 ’。每当龚普生说话时称呼‘汉夫 同志’时,造反派就厉声斥责道:‘不许叫汉夫同志!’而普生同 志则仍顽强地继续这样称 呼。在没有确切证据的情况下,就把老同志定为叛徒,当敌人对待,真是横 蛮到了极点。” “但在极左思潮Yin威下,是非颠倒,大家只能敢怒而不敢言。周总理对汉夫的处境十 分关心 ,他和陈老总尽管设法采取一些保护措施,但汉夫最后( 才情人生--著名外交家乔冠华大传 http://www.xlawen.org/kan/226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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