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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部分阅读

    是在用激将法让我开始练习。不过不管怎么样,都没关系,我会尽我所能消化所有信息的。

    “行,告诉我吧。”我说道。

    “双手,”他张开手掌在空气中转动着,“双手便有着强大的敏锐力。你受伤后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呢?”他根本没给我思考的余地就接着说了下去,“在你想之前,你会用你的手碰伤口。不管是你受伤还是别人受伤,都一样,你只是感到那股冲动要去碰它。为什么是那样呢?”当然了,这次他也没等我回答。“这是因为古老的记忆以及你对你双手拥有的直觉。这种记忆知道你的双手很敏感,而且它们具有治愈能力。所以我们说,如果被蜜蜂蜇到,你的双手马上就会有所动作。这都是在你想之前就会生的事。”

    “古老的记忆?自愈能力?我的双手有直觉?简直是一派胡!”我禁不住喊了一嗓子。

    迈克瞬间拿起腿上的帽子向我脸上扔去。我想也没想就用左手接住了。

    “哇!”迈克大声说,“太不可思议了!你要练习多长时间才能想都不想就接到——”

    “闭嘴,迈克!我明白了!”

    我倒向沙,回想着刚才生的一切。我的左手只是本能地作出反应,而且我还不是左撇子。可能我的双手确实有记忆,如果它们记得怎么样实施保护的话,可能也会记得怎么治愈。我对头脑中的这个想法感到沾沾自喜,虽然迈克又一次对了的事实让我有些懊恼。我看了看我的双手,然后又看了看他。他靠在椅背上,满脸微笑,就好像他和我一起在享受这些想法一样。看我想的差不多了,他接着说:“双手也许有它们自己的**。你恋爱时它们也会有所反应。你会渴望接触你爱的那个人。当然了你也会渴望去碰你讨厌的那个人。虽然触碰的方式截然相反,”迈克说到这儿咯咯地笑了起来,“但**仍然会存在。孩子们也渴望去摸所有的东西。他们用脚、鼻子或身体上的其他部分去碰。他们喜欢碰那些东西。现在,这儿有个练习,会展示给你怎样伸出手去触摸。”

    一想到又要学东西了,我就兴奋地坐直了身子。

    迈克让我站到离音响扬声器十英尺的地方。他说我站那么近就不会混淆我的感了。我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然后他告诉我转过身来背对着音箱,把我的右手举到胸前,手臂向前伸手掌向外。他在播放机内放了一张cd,然后按了播放键。是寇帝·梅菲。

    41.第六小节力度(4)

    “我想让你做的是,”他指导着我,“慢慢地转一整圈。注意感受掌心在你面对音乐和背对音乐时有什么不同。”

    我照他说的话去做了。现在,在这儿我们就不绕圈子了。他说得没错!我真的感受到了不同!那使我震惊极了,即使现在,我跟被人分享那段经历时仍然处在震惊之中。事确实像他说的那样!我第一次试的时候,在我面对着音箱时,我能感到掌心传过轻微的酥麻感。虽然很轻,但我还是感到了。一开始我还不确定,觉得我感受到的只不过是音箱的音波带来的振动,可是我还是感受到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就像知道我在想什么一样,迈克让音乐一直播放着,但把音量关上了。他让我重复刚才做的事。他说关掉音量是为了让我确信我感受到的是音乐的感,而并不是音箱中音波的振动。

    这次感觉起来难度就加大了。我想是因为我的思想被束缚住了,通常第一次成功后就会出现这种状况,虽然困难,我还是感受到了,这让我感到很惊讶。

    “天哪,那是什么?”我问他。我就像一个圣诞清晨的小男孩,因为震惊,嘴张得大大的。

    “感、能量、振动、人生、爱或者音乐,你想叫它什么就是什么,”他答道,“重要的是你能感受到它,即使是在你什么也听不到的况下。现在你知道那里有些不一样的东西了吧。”

    “虽然很轻,没那么强烈,但我还是感受到了。”我大声说着,声音里饱含着兴奋之。

    迈克解释说:“当一件物品传出来的振动比较弱时,比如音箱,我们的第一反应可能就是去调大音箱的音量。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办法,那就是调大我们自己的音量,调大我们的接收音量。

    “任何时候我们对于接收的东西都可以调大或调小音量。很多刚结婚的小两口会这么做,他们听到的只是那些他们愿意去听的那些东西。这是一样的,在你不能或者根本不想去调整另一件事物的力度时,你会调整你的接收力度。”

    他每次谈到振动时都会让我有些困惑。即使他现在使用的是“力度”这个词,但我的困惑让我了解到其实他也在谈振动。

    “这就是我为什么在这次练习中使用寇帝·梅菲音乐的原因了,”迈克一边说一边把音量调大,“如果注意的话,你会现他的演奏总是安静的,但感却是十分强烈的,蕴涵着极大的张力。没有几个音乐家能做到这一点。大部分音乐家都觉得演奏得越大声,越能吸引别人的注意。实际上,会适得其反。只有当你不再通过大音量来掩饰自己时,感才会是真实的。即使像现在这样安静,”他低语着,“也会很容易就能感受到寇帝·梅菲传达的感。”

    “你可能不信,但这次我确实跟上你的思路了。你说的我都懂了。”我说。

    “我为什么不信呢?”他答道,“现在,我们再试一次,但是这次换种方式,换种直接和演奏音乐相关的一种方式。”

    他抓起一个节拍器,把它设定为每分钟四十下。之后,他拿来我的真空吸尘器并把它打开(这吸尘器我很久都没用了)。然后,他打开了电视,让我开始弹奏。

    “把你的贝司拿起来,随着嗒嗒声弹,”他告诉我,“随便弹什么都行,但是不要比节拍器慢。”

    我不得不尽全力去听、去捕捉节拍器的嗒嗒声,但好像没什么用。这时我想起来我不应该用听的,而应该去感受它。这次我自己都大吃一惊,原来只要方法得当,其实很容易做到。

    “现在,”他建议道,“在你内心,加强节拍器的节奏。”

    还没来得及想,我就按他说的做了。让我惊奇的是,嗒嗒声也变大了。过了一会儿,好像电视和吸尘器的声音都不见了。因为它们的声音是持续的,所以我能忽略掉,能专注于自己的演奏,并与节拍器的时间契合,分秒不差。我成功地做到了。

    “老兄,那太不可思议了,而且也不难理解。”我赞赏道。

    “哦,我们其实连皮毛还没碰到呢,”他说,“还有很多你能做的事会让你感到难以置信呢!”

    42.第六小节力度(5)

    “听起来太让人激动了。我真想看到你是怎么使用这种方法在乐队中进行演奏的,”我告诉他,“我想听一场你的演奏会。”

    “真的吗?”他问我。

    “当然了,是真的,”我答道,“你现在帮我打开眼界,我已经迫不及待想听你演奏了,一场真正的演奏会。我会带着我的吸尘器的。”

    迈克笑了。

    就在那时,电话响了。打电话的是我认识的一位叫克里夫的音乐家。他的乐队——克里夫音符乐队在这个镇十分受欢迎。我刚到纳什维尔时,曾和他的乐队一起演出,他帮我度过了那段艰难的时期。他总是能找到报酬最高的婚礼演奏机会,而且,不知为什么,他颇受各俱乐部或酒吧的欢迎,约期不断,所以很多音乐家都想到他的乐队演奏。

    他有一年没找我了,至于为什么,我也不知道。我的房租快到期了,而且我也没有音乐会可做,这些都让我迫不及待想要接听他的电话。

    “嘿,克里夫,有什么事吗?”我说,“今天晚上?当然没问题,我有空。好的,谢谢!红色巴拿马俱乐部!好的,九点见!”

    终于有音乐会可做了。一想到有钱可赚我高兴极了。这可能不够付我全部的房租,但无论如何这是一个好的开始,很可能这场音乐会能让我接到另外一场音乐会。可我的兴致勃勃劲儿还没过几秒,迈克的话就把我浇了个透心凉。

    “我还以为你想听我演奏呢。”他说道。

    “呃,是的,不过……”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给克里夫打回去!”迈克用命令的语气说道。

    “什么?”

    “给他打回去!”

    “可他邀请的是我呀。”我嘀咕着。

    “给他打回去。不会有问题的,给他打回去。”

    “好吧。”我犹豫着回答。

    我拨通了克里夫的电话,告诉他我的音乐老师也在,而且他比我要好得多。虽然听迈克弹吉他的时候比较少,但我还是劝克里夫雇用迈克,而不是我。我知道自己有多需要这笔演出费,因此当这么做时,我感觉很挣扎。

    克里夫告诉我说演出那晚还有另一场演出,而且他也正在找一名吉他手(因为克里夫乐队在当地非常受欢迎,因此他们乐队经常需要在同一时间不同地点进行演出。克里夫自己是一位吉他手,所以一旦有两场演出的时候,他就需要外聘一位吉他手)。我告诉克里夫迈克擅长的乐器是吉他。而让我意外的是,克里夫竟然让我和迈克同场演出。因为克里夫不在我们演出的那场,也没听过迈克弹吉他,所以我向他保证一切都会没问题的。

    真是太凑巧了!我心里暗暗想着,而迈克却一点儿也不意外,只是微笑着。

    迈克走后,我就开始在焦虑中挣扎着。能和迈克同场演出让我既兴奋又紧张。我有些不知所措,为了让心态平和下来,我决定好好准备演出。可是这依然没起什么作用。我把设备放入后备厢后,又开始犯愁,因为我不知道自己演出的时候到底要穿什么衣服。头痛的感觉阵阵袭来。我也不知该做些什么,于是就坐下来试着让自己放松。我不知道迈克是不是也像我一样。休息了一小会儿之后,我就穿着自己一整天都在穿的那套衣服去俱乐部了。

    为了证明自己的敬业,我提前两小时就到了。克里夫乐队的演出顺序一般比较靠后,因此乐队成员不会那么早就到现场。我是第一个到的,鼓手拉尔夫第二个到,我们一起聊了聊,叙了叙旧。我编了个故事跟他解释为什么这一段日子没见到我演出,并装作对他的近况表现出极大的兴趣。然后我又用了将近十五分钟的时间来跟他介绍门口那位拿着滑板和吉他的怪人是谁。

    迈克的着装一如既往——也就是说,一如既往的不正常。我不记得他上次穿灯笼裤是什么时候了,可他这次又穿上了灯笼裤,两脚穿着不同颜色的夹趾拖鞋和及膝的格子图案长袜,两个大拇指从袜子的窟窿上露出,把拖鞋夹得死死的。我估计他可能把衬衫放在家里了,因为他并没穿衬衫。他长垂下来,遮住了背带裤的一部分。

    43.第六小节力度(6)

    他拿的吉他并不是他的,而是我的,就是一直被我拿来当衣帽架的那个。我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拿走了这把吉他。也许他是在我离开家后拿的吧,我知道他进入我家并不需要钥匙。我并没有感到生气,反而觉得滑稽。

    他穿成那样,拿着我那把破吉就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我真不明白他是怎么做到的。我暗自希望自己也能这么大胆,但是我知道我永远都做不到。迈克的胆子大得够我们两个人用了。

    其他乐队成员都到了之后,我们互相作了介绍。出席这种演出的时候,不认识与自己合作的乐手们是正常的事。

    我在鼓手的高帽钹旁,迈克在我左边。幸好那个俱乐部有把电吉他给他用。我不知道他是来不及准备还是早就知道俱乐部这把电吉他在等着他。

    萨克斯手在认真地练习音阶和指法,为演出做准备。我也拿出贝司,想找一下演出的感觉。而迈克却闭着眼,斜倚在一把木椅子上,他的腿搭在台上,吉他就放在桌上。

    “你不做一下热身吗?”我问他。

    “你要做吗?”他抬头看着我,问道。

    “是的,我需要做一下。”

    “你弹贝司有多长时间了?”他问道。

    “大概有十二年了吧。”

    “十二年的时间还不够你热身用啊?”说完这句话后,他又把眼睛闭上了。

    “我只是想为今晚的演出做好准备,因为它对我来说很重要。”我答道。

    “我已经用了全部时间来准备这场演出了,”迈克仍闭着眼说道,“它对我来说也很重要,以前所有的演出都是这场演出的彩排而已。一切都是为了能有现在。”

    我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也不知道是不是该继续准备。那个萨克斯手无意中听到我们短暂的对话,于是他停止了练习,向我们走过来,并略带讽刺地说:“老兄,你最好是在演出开始前练一下,我可不想让你在演出后才开始热身。”

    这个萨克斯手显然不知道他正在打交道的人是何许人也。如果我时间够用,或者我愿意帮忙的话,我可能会帮他一把。可是我没有,我在等着看迈克怎么回答。

    “我知道了。”迈克一边说着,一边缓慢地从椅子里坐起来。我从他的微笑中看出他可能很乐意和这个萨克斯手过上几招。他站起来要比萨克斯手要高多了,他直勾勾地盯着对手的眼睛,说:“你用手指准备,因为你在演奏的时候只用手指弹,我不用听都可以知道那会是什么样的;可我是用心去弹的。如果你想对比一下的话,我们可以在演出之后进行。只要告诉我一声,我乐意奉陪。”

    说完后,迈克又坐了下来,跷起二郎腿,闭上了眼睛,笑容在他脸上持续了好一会儿。我知道他是故意的。

    那个萨克斯手有些迷糊了,迈克说的话让他也有些不知所措。他站在那儿,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能看出来他在使劲儿思考迈克的话,虽然我希望他能反驳,可他还是没敢。我非常想看到迈克在较量时的真功夫,也许演出结束后会吧,我默默地想着。

    乐队的成员们也过来讨论曲子了。确定最终曲目后,演出就开始了。

    头几曲子弹得都相当顺,而且我自我感觉弹得不错。可后来,我就现其实酒吧里的人并没在听我们的演奏,这一直都是我最反感的一点,而且这一点已经开始影响到我演出了。可是迈克好像根本没注意到这一点,要么就是他根本不在乎有没有人听,但我却很在意这一点。终于,他开了金口:“你看到酒吧那头说话的人了吗?他穿了件白夹克衫。”

    “看到了。”我答道。

    “注意看。”

    酒吧里,差不多每个人都在谈话,只有舞池里的那几个人在听着音乐,剩下的人都在聊天,有的坐在吧台旁,有的坐在餐桌旁,反正没有人真正在听我们的演奏。我当时不知道要看什么,也不知道迈克打算做什么。我只是盯着那个身穿白色夹克衫的男人。

    那个男人好像突然地就开始转身看着台上。终于有人注意到我们了,这可是第一个人啊!还不到一分钟,他就拿起他的酒,走到了酒吧的台前,找了一张桌子坐了下来,那个位置正对着迈克。那个男人就坐在那儿,可是没有看迈克。这时迈克扭头微笑着看了看我。

    44.第六小节力度(7)

    我很纳闷儿,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迈克让那个男人坐在那儿的。要不然就是迈克会读心术,知道那个男人打算要坐到前面来,可是这好像又不大可能。我知道迈克是个怪人,而且直到现在我也十分确定他周围所生的怪事都和他有关。

    “你是怎么做到的?”我问道(问的时候没太跟上拍子),拉尔夫看了我一眼,皱了下眉。我抱歉地回看了他一眼。

    “休息的时候再告诉你。”迈克说。

    我迫不及待地想听,几乎等不到第一次休息的时间了。大多数乐队的休息次数比想象的还要多。在该休息的时候,我虽然已经等不及了,可是还是有些惊讶休息时间这么快就到了。

    “好了,迈克,这回该满足我的好奇心了吧。”没等迈克取下吉他带子我就开始问他。

    “是力度变化,”他答道,“我使用了力度。”

    “你能教我吗?”脱口而出这句话后,我才想起来迈克不喜欢“教”这个字。

    “你能学会那点吗?可能你更应该这么问。”他答道。

    “嗯,嗯,教我,展示给我,让我学会。等等,等等,关键是我怎么做到那一点?我想知道怎么做到,仅此而已。”我的样子把迈克逗得大笑。我们走到外面一个比较僻静的角落,然后他才告诉我他是怎么做到的。

    “好吧,我是这么做的:很显然那个人当时没在听,我想让他注意到我们。于是我就改变了弹奏时的力度,这不仅会改变音量,也改变了所有元素的力度,所以才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不知道你是否注意到,他朝台上看了好几眼之后才走向台前的。等他被吸引过来的时候,我就调大了力度。这里的力度指的不是调大音量,实际上当时的音量变得更小,更轻柔,才把他吸引过来的。你看,大多数人为了吸引注意会提高演奏的音量,但是他们不知道,安静的力量可以阻止一头疯的公牛。”

    “这简直太神奇了。”

    “不,其实比你想得更神,”他补充道,“那个男人并不知道是什么让他走过来的,他要是略微了解我们音乐界的话,刚才就会直接注意到我的。可是他并不知道我能影响他的思想。这个过程对双方来说都是可怕而危险的。如果你对他那么做了,别人也可以对你那么做。好好想一想,只不过我们现在是在利用音乐作为手段。”

    我并没有完全理解他所说的话,但我注意到了他所说的其中的一点,“你刚刚说到‘我们音乐界’,那你是把我也当成你那伙的人喽?”我的眉毛上扬,得意地笑着。

    “是的,你必须要成为这个音乐世界的一部分,才能做到去控制各大音乐元素。”

    能加入他的世界让我感觉很自豪,但我决定不表现出来。“哦,知道了,那你能演示一下怎样来控制这些元素吗?”我问道。

    “很简单。”他答道,“我可以告诉你怎样让观众为任何一个独奏家鼓掌,让他们疯狂地崇拜这个独奏家,可他们却不知道让他们那么疯狂的不是那个独奏家,而是你。”

    这听起来太酷了。“你一定要告诉我。”这时候,就是让我下跪我都愿意。而且迈克也看出来了。

    “好吧,那我现在来演示一下。”他呵呵笑着说,“其实很简单,你只需要按以下的步骤去做就好。等我们再回到台上,萨克斯手开始独奏的时候,你要仔细听,在他达到最高音之前,你要提高两个八度,然后重复一个音。”

    “你重复这个音的同时,”他继续说道,“必须要把音量降得很低,但是降音量的同时不能减弱强度。想一想寇帝·梅菲。鼓手要跟着你的力度,所以你要引起拉尔夫的注意。你重复这个音,要持续八到十六节。具体长短由自己决定,但是你必须要把握合适的时间才能见效。把你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萨克斯手身上,忘记自己的演奏。

    “在倒数第四到第二个小节里,你要增大强度。你必须要在降低音的过程中慢慢增加音量,下降到原来的八音之后你就可以再按照原来的样子弹了,要增强动感。到那时,如果你做得对的话,观众就会开始为那位独奏者鼓掌了。实际上,这些都归功于你,可是表面上,人们都会认为是那个独奏家的功劳。也就说,你对自己所做的一切都缄默不语。当你作为一名贝司手时,你是属于沉默的世界的。”

    45.第六小节力度(8)

    “这听起来挺简单的,”我兴奋地跃跃欲试,“主要就是:我要在几个小节内重复一个音,往下降音阶,然后再加入动感,对吗?”

    “是这样的,不过别忘了控制力度。你必须把音量降下来,在合适的时机时再升上去。这是整个过程的关键。”

    “好的,等我们回到台上的时候,我会试着去做,看能不能奏效。”

    “不!你不是要去试,而要是去做,并且让它奏效!你现在可以试着在脑中想一下容易出错的地方,然后等我们回到台上,就一定要奏效了。‘我可不想让你在演出后才开始热身。’”他在说最后一句话时故意很大声,让所有人都听到。那个萨克斯手往我们这边看了一眼,却没敢争辩。

    我暗暗地笑了一下,就闭上了眼,回想整个过程。我在大脑中可以听到这段音乐,我一下子变得非常兴奋,迫不及待地想试一下。我的意思是说,迫不及待地想做一下。

    等我们登上台后,弹了一段乐曲,等萨克斯手开始独奏的时候,我就开始认真地听,寻找时机。这就是最完美的时机了。就在他要开始第三段副歌的时候,我也迅速地插了进来,开始重复一个音,并提高了两个八度。他赞许地向我点了点头。

    我又把音量降了下来,之后拉尔夫也照做了。迈克也开始用单音来取代和弦,因此留出了一个空当。那时我突然意识到我们在做什么了:我们在曲子中制造了一个空白!在空白中,独奏者一下子变得很突出。我们弹的时候也把曲子简化了,这样观众都把注意力都在了独奏者身上。而萨克斯手就在这个空当中独奏,一下子就把观众吸引了过来。观众们真的被吸引过来了。所有人都停下了正在做的事,开始倾听萨克斯独奏。周围一片寂静,只有乐声。

    在一段时间过后,我又开始提高音量。拉尔夫也提高了音量。就在我们顺利提高音量的过程中,我开始降低音阶,我感觉到我们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酒吧里的每个人,连服务员和酒保们都爆出了雷鸣般的掌声。在两个和弦间的间隙,迈克拍了一下我的胳膊,表示很赞同,只有他笑意盈盈地看着我。剩下的观众们一直在为萨克斯手鼓掌喝彩,那种喝彩声要比整晚的喝彩都响亮。他又独奏了两段副歌,喜悦之溢于表。

    酒吧里的观众都坐到了前排,听我们演奏,支持我们,我们乐队的成员也感受到了观众的热。那个晚上是我在纳什维尔度过的最美好的夜晚之一。我感觉会有好事接踵而来的。

    等到演出结束,一位叫乔娜的女士跟我说她喜欢我的演奏。我在酒吧里曾注意过她,可是并不知道她是谁。她个子不高,褐色头,很优雅,她看起来好像很有自己的风格,介于詹尼斯·乔普林和邦妮·芮特之间。她说她在为自己的乐队找一位替补贝司手来演奏几个晚上。我告诉她自己有空,并互换了电话号码。之后迈克告诉我她是全国最知名的演唱家之一。听后,我就决定一定不要忘记早点儿联系她。

    我好几年都没有这么好的感觉了,我觉得这一切都是迈克的功劳。当我告诉迈克一切都多亏他的时候,迈克却否认了。

    “从现在开始的二十年内,”他说,“这个知识就会成为你的了。因此它从现在开始就属于你。”

    “但要不是你,这场演出根本不可能这么成功,”我告诉他,“是你让这场演出获得了如此的成功。所以我十分感谢你所做的一切。”

    “你要是想谢就谢吧,不过可别把你的功劳都归在我的头上。你今晚的演出很成功,而且是我应该谢谢你才对。”

    “谢我什么呢?”我有些不解。

    “谢谢你让我感到很骄傲。”

    这句话虽然并不新鲜了,可还是深深地感动了我,因为我知道他是真诚的。我不知道还应该说些什么,而且在其他人面前拥抱他也不太合适,于是我只说了一句:“不客气。”

    我们走进酒吧,其他乐队的成员也坐在那里。他们已经收拾好了乐器,可是还仍然沉醉于演出的成功之中久久不愿离开。啊,对了,我们还得等着老板付钱呢。

    46.第六小节力度(9)

    所有成员都很高兴,他们兴奋地交谈着,说很喜欢与我和迈克共同演奏。***拉尔夫说他将会告诉克里夫我们的表现有多么出色。我感到非常好,并希望这次演出会给我带来更多的演出机会。

    萨克斯手也为先前的态度向迈克道歉并表明希望以后还有机会同他一起演奏。迈克感谢了他的好意并提醒他以后演奏的时候要使用他的大脑,而不是手指。迈克说完看看我,眨了下眼睛。

    过了一段时间后,我与他又合作了另一场演出。我现他做了点儿常规练习后就坐在角落里,闭上了眼睛用大脑去思考。迈克总是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去影响接触过他的人。

    等我们拿到钱后,我现迈克不见了。我告诉其他人可能第二天早上才能再见到迈克了,因此他的钱由我代为转交。我已经习惯了迈克突然地出现,可是像这样没打招呼就消失的况却很少见。因为我们来的时候也不是一起的,所以我向停车位走去,决定不再找他了。等我走到车位的时候,现迈克就坐在引擎盖上。

    “我知道要是我给你的话,你不会要。所以我想让他们给你。”他对我说。

    “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什么?我不能要你的钱,这钱是给你的。”

    “我不需要钱,你才需要它。而且,它已经在你的口袋里了,就留着吧。这是你今晚挣的。我要是需要的话,会来找你拿的,我知道你住在哪儿。”

    “那也不行,我不能那么做。”

    “听着,在我人生的这个阶段,音乐就是我的生活,而且我不需要钱来演奏音乐或是谋生。钱也不再是我演奏的目的。可能我曾经为了钱去演奏,但现在肯定不是。我出于别的原因才去演奏。今晚,我是为了你而去演奏。而你成功的演出已经是对我最好的回报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只是说:“谢谢你,迈克,你真是了不起!”

    “没有啦,其实我还能做得更好呢!”说完他微笑着转过身,走远了。

    我渴望能像他一样。尽管他是个怪人,可是他是我认识的最真诚的人。没有人可以像他那样为我做这么多。我知道他说的每句话都是肺腑之,而且那些话在许多不同的方面深深地打动着我。

    “那才是真的力度。”我悄悄地对自己说。

    我感激地伫立了很久,默默目送着他在月光中踏着滑板远去。

    47.第七小节节奏(1)

    如果你听的方式正确的话,即使身在千里之外,也一样能感受到节奏。

    我起床的时候,有些头痛。消化这么多新知识真让我伤脑筋。尽管很累,可是几乎一晚都辗转难眠。那些知识让我的大脑一直处于兴奋状态,怎么睡也睡不着。迈克展示给我的任何想法都会引一个又一个的新想法,因此我的大脑似乎并不想让我把时间浪费在睡觉上。迈克可能早都料到这些了。

    我到厨房想喝一杯橙汁。大多数人起床的时候习惯喝咖啡,可是我却习惯喝橙汁。我连一滴酒、一滴咖啡都没沾过,我想要是有人组织一个喝橙汁者协会的话,我一定有资格当会长。我打开了冰箱,冰箱是空的——已经没有橙汁了。我必须得去最近的商店才能喝到我的最爱了。

    时间对我来说还太早。如果我能受得了穿睡衣出去的话,我可能就会穿着睡衣出去。但是我没那么做,我换上了平时穿的运动裤和t恤。平时,我绝不会在大清早的时候就出去的,我一般会比别人晚四小时才出去。正午的时候可不能再睡眼惺忪了,因为至少得看起来让人觉得你已经起了有一会儿了。

    我出去了只有二十分钟,所以你可以想象当我回家看到沙上有一个小男孩时是多么惊讶了,他当时拿着我的贝司。不管你信不信,但我的第一反应竟是觉得屋里太乱了,感觉有些不好意思,然后我又猛然提醒自己他不过是一个小男孩罢了。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想看看他是跟着谁进来的,当现他是一个人的时候,我开始感觉有些疑惑。我都不知道自己当时在想什么。他看起来是个好孩子,个子矮小,瘦瘦的,浓密的黑色卷,还戴着眼镜。我能看出来他的衣服和裤子都是熨过的,因为它们平平整整的,鞋子也很干净,跟那些总是穿着脏脏的运动鞋的同龄孩子们很不一样。他看起来就像那种在学校经常被欺负的孩子。

    在我打量他的时候,他也在微笑地看着我。他好像并不像是迷路了,坐在那儿的架势就好像非常清楚自己是谁、自己在哪儿一样。不知什么原因,我也觉得好像他坐的地方就应该是他坐的地方似的。他让人感觉很和善,不,应该是很有礼貌,因此我的顾虑渐渐消失了。

    “你是谁?”我问道。

    “迈克说你需要人帮你找回时间感,”他依然微笑着回答我,“希望你不介意我在玩你的贝司。”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山姆,先生。”

    “山姆,你多大了?”

    “十一岁。”他答道。

    “十一岁?迈克竟然让一个十一岁的小孩儿来帮我?”

    “是的,先生。”他依然微笑,好像这很正常似的。

    “哦,那好吧。”我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于是我逗他:“喝啤酒吗?”

    “不,谢谢。”他全然不顾我的冷幽默,一本正经地答道,“但我要喝一杯橙汁,也许你应该喝一杯清水,这样会缓解头痛。”他抬高了声音,可是仍然非常礼貌。

    我把买的东西拿进厨房,倒了两大杯橙汁。我可不想让一个孩子来告诉我该喝什么,不过这个孩子确实非常可爱。我一下子想起来,这个孩子怎么知道我头痛呢?迈克能知道这些没什么好惊讶的,可是这只是个十一岁的孩子呀!这个孩子像个谜一样,弄得我都已经不太想喝那杯橙汁了,可是最终我还是把它喝了。

    走回客厅,我问他:“你会弹贝司吗?”

    “你应该问你自己会弹吗?”他的脸上依然挂着微笑。

    “你应该一直跟迈克一起吧,那你来这儿是想向我展示什么呢?”我问的时候故意强调了“展示”二字,好让他知道我也和迈克相处了一段时间。

    “我想帮你找到时间感,但我们得先治疗一下你的头痛。”

    “我们?”

    “是呀,只要经过你允许,我才能帮你嘛。”

    “好吧。”我这样回答,更大程度上是因为想安慰他,而不是因为相信他。

    “好的,你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微笑。”

    48.第七小节节奏(2)

    我可不想微笑。***他一个劲地笑已经让我有点儿不耐烦了,所以我皱了下眉。

    “迈克告诉过我你会有这样的反应。”他说道。

    “什么样的反应?”

    “就像只驴。迈克说的是别的词,可是我这个年龄的人不该说那个词。他的意思是说你‘固执’吧,”男孩开始大笑了起来,“他说你宁愿一辈子头痛,也不会愿意听一个孩子的。我猜可能是尊严问题吧。”

    现在看起来,迈克也知道我头痛。他是不是给这个孩子的大脑灌进了什么东西?我站在那儿,努力地不让自己被一个小孩子糊弄住。我能感觉到自己有些不爽。反正已经是不知所措了,所以我决定看看这个男孩会使出什么招数。如果他要真比我厉害的话,反正也不会有人知道,于是我下定决心让他试一试。

    “好的,山姆,那你想让我做什么呢?”

    “微笑,真的,只是微笑就可以了。想一想好玩的、有意思的事,但这些事必须是真实的,因为只有这样才可以让你的速度降低。速度(tempo)和脾气(temper)是相关的,你知道吧?”

    这个孩子似乎很清楚自己在说些什么,于是我决定试一下。我想起有一次迈克提出了一个让我十分困惑的概念,我最后终于理解了这个概念的时候,迈克兴奋地在客厅里翻了三个跟头。他告诉我这是孩子才做的事。可是看到他那么高的个子在狭窄的客厅里翻来翻去很是有趣。想到这儿我不禁大笑起来。

    “太好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山姆问道。

    “我承认,我现在确实感觉好些了。”我回答道。

    那确实是真的。笑容真的可以迅速减轻很多压力。头虽然还是有点儿痛,可是那种一跳一跳的痛已经缓解了不少,现在这种痛至少可以忍受,即使是一整天也没什么关系了。这么想着,我就禁不住笑得更开心了。山姆依然在笑,我觉得他的笑容也顺眼多了。

    “任何时候,这都是你先应该做的,这样可以感觉好很多。笑可以缓解任何( 生命休止符(全本) http://www.xlawen.org/kan/236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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