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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部分阅读

    炎帝结下善缘便是天大的好处了,将来若有事,自然会有回报。”声音虽低,其实在座的人都可以听到,赵公明接道:“好妹妹,兄长欲为帝师,说不得还须葫芦道兄代为引见。”于是,碧霄对胡卢道:“那好吧,我带你去找精卫鸟,将来你却不能借机为难公明哥哥。”

    众人莞尔,胡卢亦不觉得碧霄讨厌,反而觉得纯真可爱,就如那邻家的小妹妹。

    两件事均不宜拖延,众人说定,赵公明须往金鳌岛去见通天教主,由碧霄带着胡卢和罗宣寻找精卫;有了碧霄的指引,几人很容易便在黄河口找到了精卫。只是精卫被心中执念所驱,并未有灵鸟应有的神智,根本无法与人交流;胡卢无奈,只得用神农鼎将精卫收了。心生感叹之余,却听罗宣说道:“公明已走,三仙岛均为女性,多有不便,道友不如随我回火龙岛住些日子,也好切磋驭火之术。”

    胡卢应了,才知罗宣为什么非要跟着出来;两人向三霄辞行之后,望火龙岛而去。才至岛中忽见焰光大起,细看时,却见一匹赤龙驹来了;罗宣笑道:“才回岛中,便遇神驹,此天赐也。”只见那匹赤龙驹摇头摆尾,似通人语,怎见得:咆哮踊跃龙岛出,几点英雄汗血斑;利爪如钩心胆壮,钢牙似剑劳凶顽。未曾行动火先起,作奔势腾焰自浓;任是群骑应畏服,敢撄威猛等闲看。

    “恭喜道友!”胡卢虽然看不惯强行收服妖类作为坐骑,但此时不同,那火龙驹竟是主动一般。胡卢称奇之余,自然不会多说什么。罗宣心中欢喜,笑道:“贫道在这岛中住了多年,也未曾碰到,道友一来,此驹便现形,说不得还是因为道友的缘故呢。”玩笑话过,胡卢便在火龙岛住下。

    却说那精卫,行事全凭本能;被收入神农鼎之后,不见了山石草木,亦不见了大海碧涛,只见得紫气蒙蒙,上无天,下无地,一片虚空处无边也无际。倘若换作一个神智清楚的,定然知道是在法宝之中,以为其中蕴含许多厉害的禁制,不敢轻举妄动。偏偏精卫不是,心中尽是执念,一心一意寻那碎石填海,但在神农鼎中如何寻得到?

    所以,她到处乱飞,四处乱撞;也是天数使然,竟给她寻到胡卢放在神农鼎中的黄钟李,只当是碎石,伸嘴便叼了一颗。不想黄钟李乃是天地神物,入口即化,流入腹中;无穷无尽的灵气刹那间便充斥了精卫的身体,巨大的能量顺着全身精脉不断冲刷,易筋伐髓,改头换面。

    原本黄钟李这等无上神物断断不是精卫所能消受得起,偏偏精卫前身为人,如今为妖;且已不是那普通的妖物,实称得上是天赋异秉。就一般正常情况而言,如果想化形得脱何其之难!须要修炼何其之久!最终消耗的灵气又是何其之多!再加上精卫无辜惨遭横死,怨气又岂是一般的重,执念更不是一般的深;如果历史不作改变,可是要填海万年之久。

    以上种种,无疑会大大削弱黄钟李的效用,正因如此,精卫才勉强可以承受住黄钟那几乎无穷无尽的灵气。一会元开花,一会元结果,再经三会元方可成熟;加起来就是五会元,即便以一会元十二万年计,也是六十万的年精纯至极的先天灵气。是以,即便如此,精卫的情形也勉强的紧;还万幸身在混沌至宝神农鼎之中,得鼎中紫气适时前来襄助,不断化去良多余下的灵气。

    精卫机缘巧合得以保住性命,不曾爆体而亡,反倒因祸得福,化形得脱,有了绝大之法力,又及时恢复了应有的神智,觉出自身情况的不妙。又福灵心至一般运气神农所授的养生导气之法,将身体无法容纳的和一时无法吸收的灵气导出体外;毕竟神农炎帝身为万医之祖,或许在修炼上有所欠缺,但在调养自身、化险去急上,便是圣人也多有不如。

    那些精卫无法利用的灵气被鼎中紫气化去的灵气结合起来,在神农鼎特有的作用下,发生了奇妙的变化,最终结出一丹,外形上与那黄钟李一般不二。由于这些灵气是从精卫身上溢出或主动排出,无形间此丹与精卫在心神上有了极深的联系。

    神农鼎中这般动静,身为临时主人的胡卢如何不知,将心神探入其中,虽然不知化形之人是谁,但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于是并不打扰,更不敢轻举妄动,心头狂跳,不断祈祷希望精卫千万不要出了意外。不然的话,他可没法向神农交待;毕竟此事胡卢是要负责的,如果不是他把精卫和黄钟李放在一起,根本不会有这档子事儿。

    过了七日夜,精卫缓缓睁开双眼,已经明了前因后果,对着胡卢盈盈一拜,说道:“女娃见过祖师爷,女娃为执念所困,化身精卫,偷食了师爷爷的灵果,请师爷爷责罚。”胡卢却是长出了一口气,只要女娃无恙,他便谢天谢地了,哪愿多加怪罪;只道:“无事便好!”

    第廿九回 神农大话黄钟李 神鼎凝炼大死丹

    精卫成功化形,重化女娃形象,也算了去胡卢的一幢心事,省去不少麻烦。由于无法交流,胡卢原本是打算带精卫回一趟五夷山,借助六耳猕猴之能来勾通,以证时精卫是不是自己要寻找的女娃。现在什么都省了,此事拖得时间已经够久,所以胡卢迫切须要带着精卫,去见人皇洞府——火云洞,见人皇神农。

    于是胡卢对罗宣说道:“道友,贫道须往那火云洞一行,把事情交待清楚,免得神农炎帝一直担心。若是赵公明道友,在我回来之前寻来,还须道友解释一下。”罗宣也非不通情礼之人,接道:“道兄放心,人心都是肉长的,贫道理会的,赵公明师兄想来也不会怪罪,何况谁先回来也还在两可之间呢。”

    胡卢辞了罗宣,带着精卫,望火云洞而去;一路无事,到了那人皇洞府火云洞,见了神农,父女相见,免不得抱头痛哭一番。过了良久,神农才注意到精卫的异常,问道:“我儿怎么成了这般模样?”精卫哽咽地说道:“女儿身死之后,心中执念大盛,化身为精卫鸟,立志填海;前日幸得师爷爷来寻,将我收入神农鼎中,又误食一枚神异灵果,得那灵果之助,方才化形得脱。要不然,便是见了父亲,也不识得了。”

    神农炎帝精通药理,却也想不出何等灵果能有这般功效,亦知道能有这种功效的灵果是多么难得,忙问:“不知是何样灵果?”胡卢拿出一枚黄钟李,笑道:“不就是这种灵果,似乎叫做黄钟李,具体我却记不确切了。说来也是侥幸,也怪我一时疏忽,将精卫我灵果一起放在了鼎内,当时情况极为危险,若非天佑之,令媛恐怕让贫道害了。”

    胡卢肉眼不识宝物,神农却是识得的;他只是报了万一的希望才托人寻找女娃的,只要能寻回魂魄已经是谢天谢地了,根本没有让女儿平安归来的奢望。即使化身为妖,又有什么关系呢?总好过孤魂野鬼,何况现在不但已经化形得脱修成道体,而且修为大涨,只比自己低了少许;这一切全赖胡卢所赐。

    至于说危险,不是没有发生么?神农盯着胡卢手中的黄钟李看了双看,最终也不敢确定,喃喃自语道:“黄钟李,竟是黄钟李!竟是成熟的黄钟李,这…这怎么可能!?”胡卢和精卫都看不下去了,一个喊“道友”,一个叫“父亲”。那神农炎帝这才醒过神来,或者说更加入神,双眼射出骇人的光茫,就如那色狼见了天仙般的妓女似的。

    世间只怕没有人比神农炎帝更能清楚地知道黄钟李的珍贵之处,对胡卢的感激之情也就无法形容了,以至于说话都带了颤音:“道兄…师尊…弟子……实在不知说什么好了。”自神农成就人皇果位之后,身份有异,早已不在称呼胡卢为师尊了,今时今日,心情激动之极,“师尊”,“弟子”再度脱口而出!胡卢却是饱汉不是饿汉饥,一则是对黄钟李的珍贵程度缺乏清楚的认识,再则他总认为法力须要自己修出来的才好,很有些不在意地说:“道友请慎言,道友如今已得人皇果位,不可再用昔日称呼!实在没必要这样,这果子也是我无意中得来的,何况现在还有两枚呢。”

    胡卢可以这样说,神农的本心却不能这样认为,闭上眼睛平复了一下,才将黄钟李的来历、效用一一说明。胡卢听了非常高兴,笑道:“如此说来,只须再用一枚黄钟李,女魃之事也可解决了。”神农一直以为女魃已经完静地死去,毕竟相柳的本命精血太过可怕,即然应龙撑不住,女魃自然也撑不住,此时听到胡卢之言,忙问究竟。

    待胡卢解说清楚,神农炎帝仍不住说道:“暴珍天物呀!你用功德化去女魃的怨去,我就不多说了,单说这黄钟李,根本不应该这样浪费,而且直接使用的话容易出问题。不如找些佐料,炼上一炉丹药,只须其中一颗半颗,便足以将此事圆满解决。”

    胡卢倒也可以理解神农的心情,毕竟作为一个医者,对于可以入药的灵果看重是应该的,就如“欧也妮·葛朗台”对金子的执着一般。说道:“多谢道友指点!”神农却因刚才说起炼丹之事心中一动,说道:“既然道兄要炼药,没有好炉鼎是不行的,那神农鼎留在我这里也无大用,不如送给道兄使用。”

    “这却如何使得……”胡卢话音未落,神农炎帝已经将神农鼎上的元神收回,将鼎递了过来。这却叫胡卢为难了:不收吧,自己确实须要用到此鼎;收吧,则违背了自己的本意。神农却是不管胡卢愿不愿意,只将神农鼎塞到了胡卢的手里,说道:“道兄不必推辞,何况我还有求于道兄。小女能平安无事,我已经满足;但终是不能将她一直留在身边,求道兄将她收入门下,为那再传弟子,带在身边言传身教,以道兄大功德,将来成就仙果,想来不是难事。”

    胡卢对精卫也颇为喜爱,就如自己的孙女一般,自然不会拒绝,当下应了。那精卫正式行了那归宗之礼,可谓皆大欢喜;胡卢也将神农鼎半推半就的收下,寻思将来把此鼎传给精卫,也算物归原主。接着胡卢和神农炎帝又讨论了一些关于炼丹制药方面的见解,主要是怎么保证尽可能地发挥黄钟李的效用。

    眼见天色不早,胡卢便对神农说道:“贫道还有事在身,不宜在此久留,以后有机会,我会叫精卫经常来看望道友。”神农颇为理解,虽说和女儿才见不久,非常不舍,但也能理解胡卢不比自己一身轻闲,于是也不强留,送两人出洞。

    却说胡卢心系女魃之事,回火龙岛的时候,无形中便走得慢了,查看了一下自己的收藏,有什么缺少的材料,好沿途采集。幸好缺得不是很多,即使如此也多走了两天,回到火龙岛,赵公明还没有返回,算是胡卢最希望的结果了,正好有时间炼药。和罗宣打过招呼,胡卢便寻了一间静室,全心全意地炼制丹药。

    要说胡卢以前也没少炼丹,也称得上经验丰富,这次却不同寻常。虽然他本人可能对黄钟李并不是很在意,但是此举成败关系到女魃,人家应龙可是急等着呢。心中有了牵挂,胡卢自然要做万全的准备,甚至还炼了些普通丹药来熟悉感觉,然而不论如何,宜早不宜迟,终于要开始炼制了。

    将须要用到的材料分类放好,胡卢先静修一刻,使自己的状态保持到最佳。然后才运起三昧真火,按照事先想好的次顺将各种材料一一加入到神农鼎之中,整个过程不急不缓,心静如水,没有半点波动。其实这很好理解,就如考生进考场之前可能会感到紧张,但等到真正进了考场,反而会专心答题,再无其它心思一般。

    寻常炼丹一般是三日夜,较好一点的是七日夜,这些都是非常有讲究的,丹药越好,讲究越细致、重要,比如太上老君那九转金丹便须七七四十九天。现在胡卢炼的药,由于黄钟李的存在,还在九转金丹之上,所以只能取至极之数,九九八十一天。在这漫长的过程中,容不得半点差池,否则便会前功尽弃。

    也是该着有事,一多半时间有惊无险地过去了,胡卢心中却忽然生出一个念头:“寻常人炼丹用的全是三昧真火,不是不想用更高级的火,而是用不了更高级的火,但我不同,太阳真火虽说不能完全控制,但用来炼药,想必是足够了。只是万一出了意外怎么办?”

    若是胡卢压根儿没有想到,那什么事儿都没有,偏偏生出了这样的念头。一会对自己说,这样一定会效果更佳;一会又对自己说,还是稳妥一点比较好;这样的念头转了几次,开始渐渐变味儿。寻思:“这样的丹药,谁也没炼过,便是神农炎帝也多是推测,多是从药物出发,而没有考虑火候问题。这样的丹药,如此高级珍贵,不但应该是材料上的不同,而且应该在火上面体现出来。”

    最终,他还是没能忍住,心道:“就算失败了,大不了重炼,反正还有一颗黄钟李。”于是将那三昧真火,渐渐换成太阳真火,心中一个劲地祈祷:千万不能失败!千万不能失败!不对!应该是一定要成功……

    “要是没换火就好了,没想到换了火,反而更加心神不宁……万一失败了——但谁又能保证不是因为起先火候不够?”便在这样的胡思乱想中时间渐渐过去,其实这种情况很正常,就如普通人修炼会产生心魔一般,炼药同样会产生,只是由于胡卢有无量功德在身,心魔不会直接伤到本人,但会影响炼药。

    又一个意外发生了,却是胡卢高估了自己,时间才到八十天,他便觉得法力无法相继。心中第一次后悔平时太过压制自己的法力增长了,但凡有一点点放松,也不至于发生这种情况。但既然发生了,后悔也无济于事,只能勉力坚持。幸好剩下的时间并不多,否则即便胡卢愿意透支自己的法力,也坚持不到丹成之日。

    危急时刻,胡卢头顶自发地现出了七彩葫芦,每当他感到力不从心时,那七彩葫芦便会分出一丝极为精纯的元气,助他度过难关。正是有了彩葫芦的帮助,胡卢他坚持到了丹成之日,但他也不好过,心神一松,立即呕出一口本命精血。由于胡卢正在炼丹,面对着神农鼎,这口本命精血却刚好落在了神农鼎上。

    胡卢心中关心丹药的成败,并没有注意到这此;他却不知,在元神无法炼制的情况下,还有一种最原始的方法,就是把本命精血打入法宝。偏偏神农炎帝之前又将自己在鼎中的神识收回,使神农鼎成为了无主之物,这一口本命精血虽然是无意而为,但也足以将神农鼎收为已有;当然胡卢并不知道,还以为仍神农鼎是无主之物。

    望鼎中细着,丹药成功凝结,色泽光润,香气扑鼻,一看一闻便知不是凡品;至少胡卢没有见过更好的。其实这次炼丹过程实在凶险之极,错非胡卢用来炼丹的炉鼎是神农鼎,错非胡卢用来炼丹的主料是黄钟李,换作旁时,按他那样乱搞,早以失败告终。丹药即成,胡卢心中欢喜,连伤痛也忘记了,急忙根据色泽气味以及丹渣,来推测丹药的效用。

    这丹药实在是太完美了,好到你找不出缺点来,胡卢越看越高兴,越闻越欢喜,忍不住笑道:“此丹如此完美,当叫十全大补丹。”笑罢,忽然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如此完美的丹药是普通仙人能用得么?按照胡卢推算的结果,金仙修为以下的仙人根本吃不得,胡卢寻思:“果然是十全大补,补到你虚不受补,补到你爆体而亡!或者叫‘十全大死丹’更合适!”

    第三十回 定诸事胡卢回归 说实话真是误会

    却说赵公明来金螯岛碧游宫见得通天教主,说明来意;通天教主先是怔了怔,然后哑然失笑。要知通天教主掌杀伐,控诛仙四剑,实力超群,便是在圣人当中也罕有敌手,但他却也知道自己的缺点,便是缺少镇压气运的法宝。只是自信以自己的实力,可以护得门下周全,即使两个圣人联手,通天教主也夷然不惧。从未想过为门下谋取功德保命,现在门下主动提了出来,通天教主甚感欣慰,又怎么会反对呢?

    于是笑道:“没想到你倒是个有心之人,此事既然是你提出来得,这帝师便由你来做,为师自然会代你说项,你大师伯不是偏心之人,自然会随了你的心意。”赵公明回道:“却是弟子无意中结识了轩辕黄帝之师葫芦道人,才生出此念。”通天教主点了点头,说道:“那葫芦道人乃是开天辟地以来罕有功德之仙,你要与他好生结交,但也不用迁就于他,他要是不知好歹,直接打杀了便是。”本来通天之意也不外是让自己的门人不宜过于谦恭,有失圣人弟子的尊崇身份,却不想天数有凭,只因这一言,惹来无边灾劫,差点遭了那灭教之祸!

    赵公明素知老师秉性,自不敢多说,唯有心底苦笑;辞了老师,又去见多宝道人,他想:“虽说老师把帝师之位许了我,但是终要和多宝大师兄打个招呼,免得因此生隙。”多宝道人能做得截教副掌教,又岂是心胸狭窄之辈?加之其人自视甚高,听了赵公明之言笑道:“你我同为老师门下,理应相互扶持,何必如此客气?”赵公明接道:“终须和师兄说明。”

    再说通天教主向太上老君说项;老君自无不应之理,心中却微觉诧异,不知通天教主何时也知道了变通之道。捏指一算,大略明了其中因果,颇有些无奈之感——又是葫芦道人!早在胡卢教化人族,与神农炎帝结下半师之谊时,太上老君便注意到了他,毕竟被分去不少功德,人教的影响力也受到了波及,不再是一枝独秀。但此人功德已成,纵是圣人也不能肆意煅杀,只得一笑了然!

    再后来太上老君去收轩辕做弟子,一方面是弥补被分去的气运功德,一方面也是一种试探,为此甚至不惜拒绝阐教的提议,将广成子的帝师之位推迟了一代。但最终的结果却出乎太上老君的意料,竟然和其它圣人无关,反而是自己早年结下的因果,于是丢给胡卢一篇《太清上法简章》。这其中有两个意思,一方面是了结因果,另一方面是借胡卢之手传给轩辕,补回被分去的部分。

    太上老君寻思:“此人倒是个极大变数,来历便连我也不能推算的确切,只知是混沌未开之前的灵根之一,木属灵根,本质属水;偏偏修为低的没道理,早年又与我结下因果,实在不好出手。现在倒叫他成了气候,积下偌大的功德,时至今日,再也无人敢将其轻易打杀。不过圣人之下皆蝼蚁,只要不成圣位,倒要看他能逍遥到几时;即使一直不犯错,天地间无非是多了个德福之仙。且有他施惠于人间,却也是一桩好事!”

    这边赵公明等到准信儿,回到三仙岛,一问才知胡卢已随罗宣至火龙岛。时日已经过了许多,赵公明怕胡卢等得急了,不便久留;琼霄、碧霄却道:“我们愿与公明哥哥同往。”赵公明劝不住,苦笑之余,心道:“果然是小女儿心性,贪玩耍、爱热闹,不知何时才能长大。”琼霄、碧霄却不管这许多,一个乘鸿鹄鸟,一个乘花翎鸟,径直望火龙岛去了。

    其时,胡卢正利用扶桑古树炼化太阳真火,却是先将无法控制的太阳真火尽数导入扶桑古树,然后再从古树中慢慢吸收炼化。

    众人见了;赵公明说道:“劳烦道兄久等了。”胡卢接道:“贫道并不是很急,想来轩辕的禅位大典须要准备些日时,只要莫误了观礼便可。”碧霄忽然说道:“这位小姑娘是谁?”胡卢接道:“这便是神农炎帝之女女娃,现在叫精卫。”碧霄似乎和胡卢天性相克,说道:“你倒有些本事,几日不见便将一只呆头鸟……呃,便帮精卫妹妹化形了。”

    罗宣说道:“众位来我这火龙岛一趟不易,不如住上几日,再动身不迟。”碧霄道:“你这火龙岛光秃秃的,除了一颗烂树,全是石头,有什么好待的。”琼霄道:“三妹不可胡闹,还不向罗师兄赔礼?”碧霄道:“本来就是嘛!”罗宣苦笑道:“碧霄妹妹说的也是实情,却是解了我心中一桩疑惑,看来过些日子得找些花草点缀一番。”

    好说歹说,住了一晚;竖日,碧霄早早上了坐骑,催促众人起程。罗宣对胡卢说道:“道兄身份尊崇,竟没有坐骑,未免太过寒酸;反正贫道也甚少出门,不如将火龙驹借予道友充门面,等道友有了好坐骑,再还不迟。”胡卢笑道:“赵道友也无坐骑,我若乘了罗道友的坐骑,岂位将赵道友孤立了?”

    赵公明说道:“道兄却不必管我。”胡卢坚持己见,只是不受;罗宣目送众人离去,火龙岛清静了下来,忽然觉得四周空荡荡的,心中若有所失,有些后悔没有随众人一起。但在下一刻,罗宣便坚定了自己的决心,径直到扶桑古树附近修炼去了。意外地发现,树中多了一股不小的太阳真火,罗宣寻思:“定是葫芦道人故意留下,助我提升实力之用。”

    要知太阳真火绝为难得,本已洪荒绝迹,威力决非三昧真火可比,不是天赋异秉,便有大法力,也决计无法自行炼出。当日后翌箭射九日、又值东皇身损之后,太一第十子不知所踪,世间再难得见此火,太阳星上倒是有很多,但那是寻常修真可以去的地方么?以罗宣的修为,便是再予他万年时间,也未必能炼得此火。就是胡卢本人,也是一半靠天赋,一半靠得机缘巧合。

    现在则是另一种情况了,不但有了这一股太阳真火可以作引,关键是这股太阳真火在扶桑古树之内,使罗宣能够借扶桑古树之利,只要努力,终有一日可以炼成自己的太阳真火。他目光望向虚空,心中感叹,暗暗对自己说道:“贫道今日受道友之惠,来日必有所报。”谁说天道不公,只此一动念,却避免他日毁身之劫,更有大福缘相随!

    此事胡卢自然并不知情,他把太阳真火导入扶桑古树,也并非是存了帮助罗宣的心思,而是认为留在自己体内也无法完全控制,不如把多余的部分弄出去。却说胡卢一行人,均是神通广大之辈,不多时便出了东海地界,来到洪荒大陆;前方忽然风起,细看时却是一只猛虎。赵公明见猎心喜,笑道:“此去也无坐骑,跨虎登山,正是佳事。”

    情形倒和罗宣收服火龙驹相似,气得胡卢“大骂”赵公明不讲义气。赵公明却是笑道:“机缘所至,贫道岂敢逆天行事,只好孤立道友喽。”碧霄好不容易找到个取笑胡卢的机会,怎会放过,亦笑道:“我罗师兄好心借你坐骑代步,偏你一会说兄弟义气,一会讲于心不忍,此时辛苦赶路,怪得谁来?”

    琼霄有些看不过去,说道:“不过道友的祥云色作七彩,霞光四射,却也难得。”这话本是好心,但在这时说出,好似胡卢胡意显摆自己的祥云,才不用坐骑;很有些说胡卢自讨苦吃的意思。原本和碧霄共乘一骑的精卫忽然化身为鸟,飞到胡卢身前,说道:“师爷爷没有坐骑,便坐到我背上,省得他们取笑。”

    在胡卢眼中,精卫只是个小姑娘,如何肯坐到精卫背上?心道:“没有坐骑被他们取笑,坐到你背上恐怕就成了耻笑。”他却不知,修道之人的坐骑与主人多是半师半徒的关系,甚至干脆就是外门弟子。精卫既然称他为师爷爷,便是坐了,别人也说不出什么来。不过胡卢有自己的人生观、世界观,便是知道,也不会去做。

    碧霄说道:“他自愿受苦,精卫妹妹理他作甚?”眼见精卫在自己身侧盘旋不肯回到碧霄身边,胡卢叹了口气说道:“精卫你能有此心,师爷爷非常欣慰,但你是独立的个体,须有自己的尊严,岂能被他人用来代步?便是师爷爷也不行!”精卫无奈,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回到了碧霄身边;其它人听了胡卢之言,心中均道:“真是个怪人!”

    路上再无闲话,一行人很快便来到了人族之地。黄帝轩辕闻讯,急忙率人出迎,又见胡卢身侧有人随行,为了给老师长脸,轩辕便令人搭高台、铺彩毡,以示隆重。这场面弄得,倒叫胡卢等人不好草率,只得停在半空,静待安排。这一停不要紧,附近之民也出来凑热闹,有那好事的便打听怎么回事,问没到了祭天的时候怎么会有仙人降临?

    知情的便说:“什么仙人,那是黄帝轩辕陛下的师尊葫芦先生,乃是人皇帝师!世上智慧最广大之人!懂么?”然后犹嫌不够似的,继续说道:“仓颉大人知道么?神农炎帝知道么?莫言先生知道么?这些大人物都之是葫芦老师的记名弟子,本事都是葫芦老师传的。不知道?你家的农具知道么?你家的牛车知道么?你家的石磨知道么?还有官家的水车、文字等等,这些都是在葫芦老师的指导下发明出来的。便是近几年出现的那个叫做‘钱’的东西,又叫‘一般等价物’,反正是方便咱们交易用的,也是葫芦老师想出来的,萧升、曹宝两位道长便是葫芦老师派来处理此事的。”

    闻听之人惊道:“老天!敢情凡是有用的东西,全是那个葫芦老师想出来的?不行,我得回去把香案摆出来……”知情的那人却道:“葫芦老师也是你叫的?得叫‘圣父’,明白么?要向尊敬女娲娘娘一样尊敬圣父,女娲娘娘对我族有造就之德,虽然是以女娲娘娘为主,但圣父也参与其中,之后又对我族有养育之恩,吃的、住的、用的、穿的全是圣父给的,说起来,未必比女娲娘娘差了。”

    一传十,十传百;好了!端是家家张灯结彩,户户摆案焚香。不但胡卢等人没想到,便连轩辕也没想到,居然会闹出这么大动静来。骑虎难下之间,轩辕心道:“事情到了这份儿上,便按最高规格的祭礼,反正以老师的功德也当得起!只是,老师素来淡泊,稍后少不得被老师训斥一番了……”貌似胡卢不象是这样淡泊名利的人吧?!

    这事儿整的!一场声势浩大的祭礼便这样铺开了,不但是人间,连天庭和诸位圣人也给惊动了。王母对昊天道:“金刚大圣道德真君在凡间威望之高,非你我所能想象,以后万万不可得罪,要多多拉拢才是正理。”太上老君修的虽是“太上忘情、上善若水”之道,也忍不住生出嫉妒之心;元始天尊则暗知得计:“等轩辕退位,受到尊崇的便是广成子了,合该我教大兴。他日我为人皇帝师之师,料来风光更甚此人!”通天教主笑道:“却是我低估了葫芦道人,我徒结得善缘,看来这人皇帝师很有文章可做!”接引道人面露慈悲之像,叹了口气,继续念经;准提道人则道:“须与此人结个善缘,尽快想一办法请此人来我西方教下,弟愿将二教主之位虚位以让!”

    又有女娲娘娘先怒后笑:“竖子何德何能,竟敢与我平分人间香火;不过我的香火似乎也因此多了不少……终是我妖族之人。不过不能这样便宜了他,须得找机会戏弄一番才行。”又是天道至公,一语成缔,可惜,天外有天卿未知,未知圣高德更高!

    第卅一回 显神通众仙饮宴 训弟子胡卢应诺

    “人活脸面树活皮”,这话原是不错的;那个不好脸面?大抵只是程度上的差别!胡卢亦是如此,不管有心还是无意,轩辕的行为、人族的反应终是给胡卢大涨了面皮。尤其是碧霄故作出一副不屑实则满是羡慕的表情,说道:“看不出来你这人还满受欢迎的。”她本就是个爱热闹的人,这是天性;在截教中,碧霄辈分,地位远非寻常弟子可及,简直就是一位公主级的人物。得她既羡且妒的一言,胡卢自是大有颜面!

    胡卢满面微笑,心中更是乐翻了天,快连北都找不找了;但是,他什么场面没见过?前世有那学术演讲,与会之人虽然没有现在这么夸张虔诚,数量上、声势上却还要胜出多多。其实也是如今洪荒之人大多心性朴实,喜怒均形于色,不比后世之人口蜜腹剑,笑里藏刀!

    胡卢那微笑,那仪态早就锻炼出来了,如何能寻出半点毛病来。若论此种做作之事,在在后世胡卢手段或者不足为道,但在如今的洪荒世界,确实绝无可匹敌,今番虽不过是牛刀小试,然洪荒又有何人当得!

    待到参拜的人多了,几个人都不敢轻举妄动,一半是惊的不知所措,一半是要注意形象。就算不如胡卢潇洒自如,起码也要保持不能过于失态,否则就是失礼于世人之前了!

    碧霄年龄最小,反无许多顾忌,但也知道此等场合不可失了礼仪,爱显摆得天性使她将那神通当障眼法儿使出,登时生出许多霞光彩云。其它人见了,恍然大悟似的各运神通,那琼霄招来许多青鸾彩凤,和着霞光彩云,端是神仙景象。赵公明相对就不太擅长此类事了,但他也有办法,将跨下猛虎一夹,那猛虎一声咆哮,端是啸九天、振山野;恶俗点儿说,就是王霸之气乱冒。

    主角总是最后出场,事实上却是被抢了先机;胡卢心下平静,不慌不忙,学那后世道场法事的伎俩,将周身元气全力鼓动,自现七彩霞光。当真是风光无限,倍受在场众人追捧!

    胡卢不知是不是是太过激动,一个没注意,把那太阳真火也现出体外,真火烈焰燃将起来,弄得面目也不太清晰了,幸好身在空中,离的够远,要不然可能酿成大灾难也有可能。

    胡卢也是个机灵人物,类似的场面见得多了,知道随机应变,将那“素手”一挥,洒出三光神水之阳水,化为细雨落下。那阳水乃是孕育无限生机之水,较之后世观音玉净瓶中所装的甘露还要略胜半筹。此水一落,登时予人无限生机,更有大长寿元之功!有病的须臾即告痊愈,身体健康的亦更见强壮。此等圣水便圣人也未尝多有,却被胡卢拿来暴殓天物,大抵此物乃胡卢与生具有的大神通,别人羡慕也是羡慕不来的!

    几人静立在在空中,努力保持形象,装神弄鬼,过了半日,终于降下地面;自有轩辕带着文武亲信相迎见礼不提。一行人缓缓回到内室大殿,无不暗自松了口气;但民间自发性的后续活动持续了三数日才渐渐平息。

    场面话过后,闲杂人等退去;黄帝轩辕设宴款待,祝酒过后,众人渐渐放松,各按亲疏分化成两个集团。一为文武百官,一为炼气修真;而轩辕、胡卢正是连接这两个集团的枢纽。但终是两个世界的人,分化严重,没什么共同语言;轩辕怕扰了真修们的清静,早有准备,感觉火候差不多了,打个手势,文武们自觉去,另有安排不提。

    一时间殿内清静了不少,除了胡卢等人,只余轩辕、应龙、仓颉作陪;又有九仙山桃源洞广成子在场。轩辕即将禅位于尹祁尧,广成子作为尧的老师,到场观礼乃是人之常情,并不奇怪。此时阐、截两教门人的关系并不僵,相互间反而多有来住,至少广成子和赵公明等人便有些交情。

    胡卢不见萧升、曹宝两人,心下奇怪,问道:“轩辕呀,怎么不见萧升、曹宝两位道长?为师托两位道长主持煅造一般等价物,方便物资流通,难道他们不曾来寻你?还是你把人家赶走了?”

    轩辕笑道:“两位道长持有老师的‘手信’来见,弟子怎敢不见?亏得老师想出妙法,两位道长亦是当真了得,做事认真又肯用心,如今民众已经基本接受一般等价物的概念。若非如此,弟子又怎么会早早便功德圆满?只是此事暂由仓颉师弟全全负责,要知具体情况,却须问他了。”

    胡卢闻言,心中暗笑:“这两人对功德极为看重,如何不肯用心?此事关系到自己未来的仙道成就,如何能不认真?”却听仓颉说道:“老师呀,那两位道长不知是不是就是老师口中的那个‘工作狂’,根本不愿停歇半刻,恨不得马上促成此事。为了推广一般等价物这个概念,为了使‘钱’真正流通,甚至不惜亲自走乡窜野,又怕做事之人走入误区,定又是推广调查去了,以至于没有来此盛会!”

    广成子对此事亦有了解,若非放不上身段儿,说不定就会搞‘第三者插足’,见赵公明兄妹一头雾水,便客窜了一下解说员;说罢,忍住不感叹道:“却是一场大功德!”赵公明、琼霄深以为然,叹道:“胡道友果然不愧是身有大功德、大智慧之人!”唯有碧霄不以为然,说道:“有什么了不起的,这么简单的事情,谁想不到?”

    在座之人均当是“童言无忌”,各个面露微笑,不可置否。琼霄却不愿自家妹妹被人耻笑,颇感无奈地说道:“三妹……”赵( 玄法变 http://www.xlawen.org/kan/242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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