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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部分阅读

    两眼窜出火来。

    阿芬比方清还要猴急,进了房就急急忙忙解方清的衣服扣子、裤子皮带,然后就停下来,一手捉着方清的家伙套弄,一边等方清剝她的衣服。

    上了床她就紧紧把方清搂着,双臂很用力,丰满的Ru房就紧贴得变了形。她几乎不用前戏,直接就把一直不松手的家伙送进她的身体去,然后就开始依依哟哟地浪叫起来,方清于是变得前所未有地亢奋勇猛。打了炮阿芬还不让他下来,后来又鼓余勇,到底把阿芬弄得嗷嗷直叫,又打了一炮才放开手。

    方清觉得很刺激、很愜意,蔡韵仪算风骚的了,但阿芬比她更风骚狂放而且粗野,让他更难以忘怀。方清后来发现腰背有点疼,照了镜子才知道给阿芬的指甲抓伤了。

    第二天,方清发现小便有点困难,意犹未尽般,而且发现有点红肿,第一个念头就是“我中招了!”他赶忙打电话找老友,由老友介绍跑到一个私人诊所,花了100元打了一针,领了一堆药。

    染上了淋病就不敢和珊珊作爱,但这段时间珊珊差不多晚晚都要和他Zuo爱——方清猜想珊珊是想让他在家里得到满足,对金龙的靓女就有心无力。偏偏那晚珊珊就是有冲动需要,从底裤掏出他的家伙玩弄,方清原想装病蒙混过去的,谁知珊珊早有防备,学了一些医学常识,每次都要进行“体捡”的,这次不Zuo爱也要捡查,一眼就捡查出问题。珊珊当时就哭了,冲下楼进了卫生间,一边哭一边拼命冲水洗手。

    小夫妻又吵闹,自然惊动了对面房的大人。卢少容夫妇跟着下楼,见方清铁青着脸站在客厅,卢少容进卫生间问儿媳,珊珊只哭着摇头不说话,又继续倒洗洁精搓洗双手。方树开横了方清一眼,鼓着气又走回楼上,卢少容就转头责骂方清,见珊珊冲出卫生间跑回楼上,推了儿子一把,示意他回房去哄妻子。

    珊珊回到房间,马上就收拾衣物想回娘家,方清这才慌了,忙制止珊珊,好不容易把珊珊哄得不哭了,忙把衣服都装回大衣橱柜去,珊珊却把他的忱头扔下床,又从大橱柜抱出一床被子扔给他,自己放下蚊帳躺下,又抽抽泣泣的哭起来。方清知道珊珊的意思,苦笑了一下,也只好打地铺睡觉。

    睡惯了席梦思床垫,睡地铺就受罪了,第二天起来腰酸背痛,但珊珊正在气头上,不睡地铺难道睡到客厅去让家人笑话?方清把气出回阿芬头上,回去就找韵仪让她把阿芬炒了。

    韵仪听罢哈哈大笑,笑得差点喘不过气,不过笑完了还是炒了阿芬──若有客人中招上门吵闹,金龙的名誉也受损的。这是行规,不干净不能出来揾食。

    韵仪现在是金龙的摇钱树,天天穿低胸无袖短裙上班,一眼就看得见隆起的Ru房和深深的||乳|沟,连外省妹也没她大胆、性感,白皙美腿加丰||乳|,方清见了也有霎时冲动,不要说那些热血沸腾色迷迷的登徒子了。

    方清知道韵仪现在不但有一个很广泛的熟客关系网,最近和几个年轻的镇长、书记也打得火热,有好几次坐他们的车到乡下去玩。现在到处开发旅游资源,乡下也有好地方的,但醉翁之意不在酒,韵仪不是想见识什么风景名胜、田原风光,心思是在笼络这些土皇帝身上。现在乡镇都是这些“少壮派”当家,少壮派们工作有胆识有魄力,花天酒地也有魄力。他们有权,消费也大方得很,而且往往有人替他们埋单──当然是那些有求于他们的人。

    有人埋单加上有众多美女相伴,迷死人的老板娘又卖弄色相,至于谁有幸成了她的入幕之宾不得而知,总之金龙酒吧晚晚高朋满座,韵仪也夜夜苼歌,数钱数到眉开眼笑。金龙中餐厅也比过去有起色,方清脸上自然也多了点笑意。

    六

    有一天晚上,方清下了班回到家,看见父母、方坚、方小兰都在客厅坐着,连阿嫲也还没睡,往常她一到十点就要回房睡觉的。客厅的电视机也没开,方清一眼就看出气氛有点不对路。他的眼睛巡睃了一遍,最后落在板着脸的方小兰身上,虽然脸板着,却是红彤彤的,鼻子也嗅到了浓洌的酒气,不用说,是方小兰喝酒了,而且还喝得不少。

    方清又把询问的目光投向母亲。卢少容这时就说,小兰,你告诉我,为什么喝这么多酒?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方小兰别转了脸谁也不看,脸上的神色很漠然。阿嫲这时就说,喝酒有什么好?酒能乱性。你阿爷(祖父)是个胆小怕事的人,那次不是喝了酒,也不敢给游击队带路,给国民党兵抓去打断腿——不过如果不是罗县长有良心,回来找着你阿爷,我们就不能到这里住青砖大屋。我嫁给你阿爷的时候,那间泥砖屋才是这个客厅这么大……

    方树开皱起了眉头,打断母亲离题万丈的唠叨,对小女儿严厉地说,一个女仔人家自己出去喝酒像什么话?!碰上坏人怎么办?以后不许这样了!

    这时林珊珊从楼上走下来,对卢少容使了个眼色,拉起方小兰走回二楼方小兰的房间。林珊珊觉得这样教育方小兰不好,甚至会适得其反,“三堂会审”会更激起方小兰的逆反心理。方小兰自从高考落榜,肯定出了心理问题,变得沉默寡言、孤僻、冷傲,有时却又容易发脾气,而且脾气还大得很。林珊珊时时关心她,对她和颜悦色体贴入微,方小兰对大嫂的说话还算听得进去。今晚又发生矛盾,林珊珊见“三堂会审”不是办法,忙把方小兰拉回房间小声劝慰了几句,知道这时不宜多说,就退了出来回到三楼睡房。

    方小兰听着大嫂上了三楼,才起身把房门锁死,走回床边拉开书桌抽屜,找出一封红纸炮仗,拿在手里把玩。那是三年前大佬迎娶大嫂进门时,欧灿辉调皮扔上楼上吓唬她的,她把它收起来了,有时拿出来看看,心里便有阵阵涟漪涌起,少女的心便乱了,不过那感觉是甜蜜的居多,有时胡思乱想,还会令她脸热心跳,赶快把炮仗放回抽屜去,不敢再胡思乱想下去。

    方小兰今晚其实没有喝醉,不过喝了那些酒就兴奋得很,但欧灿辉总把她当小妹妹看待,她很不满足,干脆放浪骇形,把喜欢欧灿辉的情感渲泄出来。但欧灿辉还是不冷不热般,不知是真没感受到她的真情,还是内心没有她的位置,或是还记恨着被大佬除辞的事?总之是装傻扮懞,不解风情,对我虚情假意笑一笑也好啊。想到这里方小兰就有点意气阑栅,看着手里的小炮仗,思潮起伏,心里又想得痴痴的了。

    林珊珊出了小兰的房门,脸色便沉了下来。她的心情也很不好。丈夫的不忠和墜落令她感到伤心、失望。丈夫不是第一次犯这样的错,大约在外头还干了很多她不知道的事,大约还和许多女人乱搞过,最近一次还染上淋病,不用说,肯定是和那些要钱不要脸的外省鸡乱搞得来的。

    林珊珊这时后悔当初极力支持丈夫承包金龙,有了权加上有了钱,社会上流传说“男人有钱就变坏,女人变坏就有钱”,放在方清身上就是一个明证。现在方清表面对她唯唯诺诺,实际上我行我素,狗改不了吃屎,实在教她伤心。

    林珊珊黯然神伤,默默的回到房中,叫醒儿子服了一次药,又哄他睡了,才默默的躺在床上想心事。小庆杰因为久咳不消,原想和丈夫商议商议的。但丈夫变了,自从第二轮担任金龙酒家经理,丈夫像换了一个人,从前的温柔体贴不见了,从前的夫妻恩爱不见了,连对儿子不也象以前着紧关心了。那些不要脸的女人迷得丈夫神魂颠倒,连家庭、连亲情、连廉耻也不要了──也不能全怪那些女人,蒼蝇不叮无缝的鸡疍,丈夫意志不坚定,思想变了质,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珊珊觉得这个家越来越难待,不但丈夫令她伤心失望,家里的情况也令她郁闷。公公方树开因为糖厂宣佈破产,己经进入清算阶段,想是那个休闲又有油水的官当不成了,整天在家長吁短叹,愁眉苦脸。珊珊早看出他和婆婆并不融洽贴心,夫妻不象夫妻,倒象同住一间旅舍的路人,同食同住而已。

    公公婆婆并不心意相通,家里的关系也变得微妙。阿嫲上了年纪,老眼昏花,想管儿孙们也有心无力。方坚早搬出去和阮桂婵同住,现在一日三餐也在外头吃,逢节日或是到了阿嫲、父母生日才回来吃一顿饭。小姑子小兰问题更大,高考落榜后性情大变,郁郁寡欢,脾气喜怒无常,回家就躲回睡房,还把房门紧紧锁上,也不知在房里干什么。小兰像是有了自闭症,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弄不好会发展到精神有障碍,也就是得精神病了。好端端的一个花季少女若是因此得精神病,那就太令人惋惜、太令人伤心了。

    但这个家似是四分五裂,像是那些不懂潮州音乐的人说潮州音乐──各顾各,而做母亲的卢少容虽然关爱女儿,但教育也不得法,眼见小兰的自闭症越来越严重,家里各人却仍不醒觉,和婆婆卢少容说了几次,卢少容也只是多了关心小兰,不肯把小兰送去看医生,实在令人担忧啊。

    林珊珊也是争强好胜的,当年母亲不看好这段婚姻,现在果然给母亲不幸而言中,林珊珊也没脸回去面对母亲。但方清对她苦口婆心的劝谏听不进去,往后的日子怎么过?林珊珊越想越气恼,忍不住又流下眼泪。

    方清回到房间见林珊珊独自流泪,对他不理不睬,心里更添几分烦燥。刚才母亲说了事情原委,原本就烦燥不已的,于是脸色就更不好看起来。

    原来方小兰上夜校放了学,一个人跑去南国大酒店,见找不着欧灿辉,就在大厅坐下来,叫了两个菜一个人喝闷酒,等欧灿辉接到服务员电话赶回酒店,方小兰已经把大半瓶酒倒进肚子里去。欧灿辉打电话把方坚找来,把又哭又笑的方小兰送回欧巷,到家门口醉熏熏的方小兰还拉着欧灿辉的手不放,还推开大佬的手,说要跟灿辉哥回南国再喝。

    欧灿辉觉得尴尬不安,他看出了方小兰对他有那个意思。他一直把方小兰把妹妹看待,没料到方小兰会对他动情而且还情深意切,借着酒疯发出来。他不再和颜悦色,冷下脸说,你喝醉了,我不和喝醉酒的人说话。

    他转头对卢少容陪着笑脸说了声对不起,急急忙忙掉头就走。別的人倒还罢了,你发不发酒疯、喜不喜欢我我可以完全不理睬,偏偏方小兰是方清的细妹,朝见口晚见面,事情就难分解,偏偏南国和金龙又似是有太多瓜葛纠缠,方清原本就憋了一肚子气,现在加上方小兰的事,误会加深,方清真的会对自己恨之入骨。有些事就算摆到桌面也说不清的,全看各人的心胸肚量,明事理的大家就相安无事,心胸狹隘的就会花样百出,总之今后麻烦少不了就是了。

    方清没料到,方小兰是对欧灿辉暗生情愫,更没料到后来事情发展到一发不可收拾,酿成悲剧。

    林珊珊内忧外患忧心忡忡,方树开却没觉察家里的不正常。儿子儿媳有时怄气,那是几十年夫妻必然要经过的阶段,年青人不懂事,碰撞吵架是常有的事,但俗话都讲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不用大惊小怪的。倒是糖厂的情况令人担忧,这间国营企业终于走到了尽头,清算小组正在进行全面盘查清账,工人们对破产清算象是有了心理准备,因为全省榨糖行业萎缩,除了省里几间榨糖能力达到2000吨以上的大糖厂,省内原来星罗棋布的地方糖厂纷纷先后下马。

    但工人对补偿方案就提了不少意见,更有一些刺头,对厂里的经营管理提了不少批评,对厂的头头挥霍公款、多占多贪、内外勾结贪污受贿告了不少状。方树开也不是干净的人,虽然他相信工会那盘帐做得天衣无縫,但厂的几个头头贪得无厌,若是偷食不会抹嘴,给查出问题那就难办了,挖莲藕带出泥,上头认真起来,会有不少人倒霉。退陪还是小事,最怕追究刑事责任,给定一个贪污、私分集体财产的罪名判上几年就难堪了。

    方树开已经不用回厂上班,他便常常和厂长通电话,摸摸厂里清查的情况,提醒厂长疏通好上层的关系。官官相卫古已有之,经委的大大小小头儿过去没少得过糖厂进贡的好处,方树开还记得经委主任的小女儿到广州读大学,厂里通过工会开支,花了一万多块钱买了一台电脑,还用厂里的小车送到广州那所大学宿舍里。他相信厂的几个头头都是有保护伞的,但愿这次能平安过关,自己还有好几年才到退休年龄,不要临老才搞出一大堆麻烦事。

    清算工作组临进驻糖厂前一个星期,厂长有一晚把厂的头头、财务科长还有他方树开,约到金宝夜总会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自然,喝的也是几百元一瓶的洋酒,那一顿光是喝洋酒就一千多块钱。

    厂长说,有权不用过期作废,吃了这一顿,以后大约也就没这样的机会了,大家共事多年,有福同享,有些事情大家要统一口径,不要授人话柄,更不能自乱阵脚,害己害人。

    大家心照不宣,自然点头称是。

    那一晚厂长又让妈咪带小姐进来,让各人挑合眼的小姐相陪,方树开却看见了姜芸也排在小姐队伍中,想起姜芸伙同老乡敲榨他的钱财,眼里便冒出一股火,原想马上发作,指着姜芸把她赶出去,却又忍住了。何必如女人般一般见识?何况姜芸背后还有一些非善类的老乡,再惹出什么事就不好了。

    这时姜芸却是第一个被挑出来,原来厂长让财会科长先挑,科长自然不肯,厂长不由分说,就是要科长不要客气,其他人也笑咪咪的相劝,科长便随手一点,让姜芸坐到他身旁。

    科长是个快六十岁的干瘪老头,平日不大参与头头们的吃喝,有时工作需要陪伴客人,也是吃完饭先告退,从不要小姐作陪调情取乐的。今天因为情况太特殊,他不好拂了众人的兴致,看姜芸老成,便要了姜芸作陪。

    方树开这晚挑了一个又年轻又风骚的小姐,对坐在对面的姜芸只当作不认识,一眼也不瞧过去,只是和身旁的小姐调情作乐,而且特意做出对小姐情意绵绵急不可耐的样子,把那个小姐调弄得眉开眼笑,也和方树开眉目传情,情浓时便和方树开第一对携手走进休息室……

    方树开抱着小姐打了一炮,穿好衣裤走出来,见饭桌已撤了,房里灯光调得幽暗,小姐们各自陪着同事们唱卡拉OK的唱卡拉OK,跳贴面舞的跳贴面舞,还有一对坐在沙发上搂抱亲嘴摸||乳|,科长和姜芸却不见了。

    方树开有点失落,待一曲终了,便问一个同事,科长呢?

    同事笑了笑说,回家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不好这个,其实我想他那里是已经报废了的。方树开觑见又有一对男女相携踏进休息室,便又问,那个女的呢?那同事又笑了,说,她没人陪,我给了小费把她打发走了──你不是还想把她也上了吧?

    方树开笑了笑,见陪自己的小姐从卫生间回来坐在身边,便把她搂过来,不安分的手摸上了胸脯,嘴巴就贴在她耳边问道,以后怎么找你?那小姐便悄声说了一个CALL机号码,看着方树开把它输入手机,便又亲了方树开一下。

    方树开一边收起手机一边却想,你和姜芸认识,我就算要找小姐,也不会再找你们这些河南人,见过鬼谁不怕黑?总之我这辈子是不敢再动包二奶的念头。如今这个情势,不要说包二奶,连这样叫小姐嫖的机会也不会再有了。唉,没想到改革改革,改得连头上乌纱帽也改没了,以后什么特权也没有了……

    第五章第七至九节

    七

    方清是时时盯着欧灿辉的,他注意到欧灿辉推出的一款南国清源鸡,已经成为南国大酒店一个响亮的品牌,一经推出即大受欢迎,不但慕名而来的食客必点南国清源鸡,外卖也供不应求。

    不用说,定是特级厨师李伙生的杰作。方清悄悄让员工去买了一个回来,叫了周丽娟进经理室来一同品尝。看这款鸡类似豉油鸡的制作,外观就令人食指大动,待吃进口中,皮滑肉嫩骨脆,那口感绝不是豉油鸡,而且连鸡骨也有一股带咸的鲜味。

    周丽娟吃了一块鸡翅膀,便忍不住赞叹了一声好味道,看方清瞪眼过来,知道方清不高兴,便又挟了一块鸡腿肉,闷声大嚼。

    方清为之气结。他不是生周丽娟的气,而是生李伙生的气。好你个李伙生,在金龙时我千方百计逼迫你搞特色搞创新,你就是拿不出个像样的拳头产品,怎么到了南国你就有了?公司领导整天说你老实听话,我看你一点也不老实,一点也不听话。

    于是方清专门找了大厨侯宗兴,又请他品尝南国清源鸡鸡。侯宗兴却比周丽娟细致,先是看外观品相,后来细细品尝过了,也点点头赞了一声好。方清便把自己的愿望说了,希望侯宗兴也能创出一款甚至多款新菜式,说白了就像灿记的鹅毑煲、南国的清源鸡一样,名头要响,食客就是冲着它来的就更好,也就是要创出品牌、创出名牌。侯宗兴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过了一个月,侯宗兴还没有动静,方清也没有催促他。方清也是厨师出身,知道这任务非轻易而可完成,侯宗兴是个做事有分寸又讲面子的人,不用再施压,他答允的事必会有一个交代。

    到后来侯宗兴来找方清商量的,是做好烧鹅、烧鸭这一传统佳肴,方清便有点失望。但侯宗兴拿这个交差,方清也不好说什么。原来这两个月却是把侯宗兴害苦了,朝思暮想,反复试验,创了几个新菜式,虽然食客反应颇佳,连他自己也不满意,弄得晚上都失眠了。

    不过侯宗兴最后确定拿主要肉食类作突破方向是对的,他对烧腊颇有些独门绝技,这一次精心调试配料配方,精心掌控调温火候,明炉炮制的烧鹅、烧鸭,果然色泽鲜艳,浓香扑鼻,仿似香港沙井烧鹅风味,大得食客称赞。而且烧鸭成本比烧鹅低,价钱适中,反比烧鹅好卖。方清让人重做烧腊厨房,透明大玻璃窗明几净,再制作了“特聘名厨制作”“驰名金龙烧鹅”等大红字样张贴在当眼处,又教导部长、服务员给客人点菜时作重点推介,果然也闯出了一点名气。

    方清自认呕心沥血进行经营,对董事长韵仪常到二楼巡礼,指指划划的插手二楼中餐很不满意。开头他原不在意的,陪着她走走看看心里蛮舒服,后来见她亲自参加管理人员会议,私下接触管理人员,在董事会上对中餐的经营管理诸多挑刺,他便很反感。虽然面子上尊重董事长,心里却对韵仪恨得要死,管好你的三楼、四楼得了,正宗饮食业你是外行,瞎指挥是会捅乱子的,捅出乱子是你负责还是我负责?

    方清还以为是韵仪当了董事长虚荣心作怪,殊不知韵仪自有想法,要多花点时间监管二楼中餐厅的营业。在韵仪眼中,共产党很多贪官污吏外表看是正人君子,思想却肮脏得很,手脚肯定是不干净的,韵仪本能地不信任方清,中餐厅不是承包责任制,方清是行家老手,中饱私囊是最容易不过的事。

    果然,韵仪很快就抓到了方清的痛脚。

    查方清,韵仪并没有亲自动手,她才没有那么笨,得罪人的事,最好是假手他人。她让公司的会计去核查。

    公司的会计是华仔表哥请回来的,叫许煜文,四十多岁,原是国营商业公司的会计师,现在会计师协会上班,兼了几个公司的会计。原来不用天天到金龙娱乐服务公司上班的,听了韵仪的叮嘱,花了两天用心稽查这两月中餐厅的账,一查就查到出了问题。

    别看许煜文人矮细,真应了俗话说的“矮仔多计”,看账册上查看不出什么破绽,转而核查结算卡(餐卡)。这一查就查出问题来了,结算卡印了1000本,这两个月用去106本,许煜文把这106本结算卡逐一翻看,把凌乱的不按顺序排列装钉的结算卡,重新按顺序排列装钉,然后从排列号码看下去,每本都缺一、两份,合计共缺122份。再仔细分了分,早茶的少了73份,正餐少49份,其中雅房开的卡是24份。

    “真是胆大包天!”许煜文对华仔表哥大发感慨,这么低劣的“标松柴”(粤港饮食业行话,意指采用收现金不入账手段进行贪污注),贪污的钱却不会少,雅房用餐的消费一般都在300元以上,这样估计贪污数额不少于一万元甚至更多。

    韵仪坐在一旁没有吭声。她知道火已经点着了,用不着她再开口说话,她已经表现了她的管理才干,她发现了漏洞,而怎么堵塞这个漏洞则要看华仔表哥。

    华仔表哥显然很生气,思忖了一会,叫人把方清找来。

    方清也吃了一惊。中餐厅坐柜台收款有四个收款员,负总责的就是他的地下情人黄小玉

    ──金龙重新开张,曾遭金龙辞退的黄小玉找着他,他自然要黄小玉回来上班,而且安排她负责收款台。这时他几乎可以断定是黄小玉所为,其他三名员工都很老实,没这个胆子的,只有黄小玉有这样的胆子和便利条件。他没料到黄小玉如此胆大妄为。

    “这是我的疏忽,我太相信黄小玉了。”方清开口说话了,因为他脱不了管理疏忽大意的责任,不过他并没有和黄小玉串联作弊,所以他很坦然地瞧着华仔表哥。

    “按照现在的刑法,利用职权贪污500元以上就可以立案。”许煜文见华仔表哥看过来,就说,“以后收款、财务这一摊制度要健全,这样的漏洞是完全可以堵塞的。至于失去的这部份钱,可以由公安机关立案侦查,杀一儆百。”

    “不要报案。”华仔表哥摆摆手说,“就由阿清负责找她谈,限期退回这笔钱──她要是还抵赖,就说要报公安判她的刑。”

    韵仪这时就说:“这种人不能再留在金龙。”她忽然发了脾气,把手中那叠结算卡一甩,气哼哼地说,“丢那妈,敢偷公司的钱,这个妹钉吃了豹子胆?她要是不吐出来,把她送去坐监,看她怕不怕?”

    “公司刚开张不久,不要在社会上造成影响,我不想搞大件事。”华仔表哥深思熟虑地说,“阿仪,以后你要多管管二楼的事,你是总经理,出了问题我第一个先找你。老许,建立和健全制度的事,我全靠你了。”

    韵仪心中窃喜。华仔表哥发了话,二楼就不是方清的独立王国,她可以名正言顺地在二楼发号司令,按照她的意念来管理中餐厅。方清要是不听话,那就让他滾蛋好了,三只脚的男人难找,两只脚又听话的男人多的是。而且方清唱得比说得好听,这次抓了个替死鬼,我还没真正抓到他的痛脚呢……

    方清从三楼下来,看黄小玉已经回来上班,就把她叫进龙盘雅房,关上了门和她谈。

    金龙重新开张,收款台要安排亲信之人,自然就让黄小玉去负责,谁知黄小玉脑筋出了问题,竟敢背着他“标松柴”。这下好了,怎么收场?方清眉头打结,心里盘算开了。

    黄小玉却没有发觉方清满腹心事,自从重返金龙上班,坐了收款台,她就找到了发点财的路子,荷包漲了,她的衣着也光鲜了许多。眼前的方清是她理想的对象,人靓仔又本事,年纪也登对,只可惜已经结了婚,而且为了她而和老婆闹离婚的可能性不大——听说方清的外父是一个大官,他老婆本身也不错的。

    黄小玉见过方清老婆,虽然娇小玲珑,但身上自有一股优雅气质,雍容大度,令市井贫

    民家庭出身的黄小玉自叹弗如。黄小玉心里便有了榜样,言行举止也想学大家闺秀,只是平日粗俗惯了,一时之间哪里改变得过来?但在方清面前,以往的粗野不羁收敛了不少,变得多了点女人味。

    最近她爱逛商店,在一家珠宝金行,她看上了一对金耳环,买对金耳环的钱不多,现在于她来说是“湿湿碎”(很小的事),但她想求方清买下来送给她。回金龙上班两个月了,方清还没找过她上床,她也有点想的,她也看见方清和总经理那个风骚的女人眉目传情,也看见方清和在金龙进出的小姐打情骂俏,看见他对那些露着大腿的咨客小姐,总是流露着色迷迷的目光。总经理、还有那些外省妹都漂亮风骚,方清也会把持不住,一定会和这些专门勾引男人的漂亮女人上床。

    但黄小玉不会为这些事和方清吵闹,她知道心野了的男人,你越吵闹他越会疏远你,你给他冷脸孔就是把他往那些女人身上推。她要找机会和方清撒撒娇,让方清为她买下那对金耳环,她想要证明,方清心里还是有她的。再说几个月没有Zuo爱,心里也想了。

    现在两人独处相对,机会来了,黄小玉露出了很女人的微笑,正想对方清使出女人的武器,方清已经先开了腔,他说的话使黄小玉身上冒出了冷汗,女人式的微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女人式的恐慌。

    方清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是,我问过法院的朋友,他们说贪污500元就可以立案,贪污一万元以上大概可以判两到三年。说完他叹了一口气,说,小玉,你让我怎么办呢?

    黄小玉脸色顿时发白。还以为人不知鬼不觉,每天抽起一两张餐卡,生意旺的时候抽多几张,一天偷起一百几十,生意旺就偷多一点,一个多月下来,她已经拿了有一万多块钱。偷钱这东西有点像食白粉,做开了头,会做上瘾,不但天天做,有时连一千多元的卡也敢收起,把厚厚的一叠人民币放进裤兜去。做的时候觉得很刺激,做成功了很有兴奋感,在商场消费时觉得很欢愉。现在听方清一说,她知道事情败露,而且后果严重,会因此而判刑,顿时吓坏了,才知道这些事做不得,做了就要承担后果。

    黄小玉的眼泪涌了出来。她现在拿不出这笔钱,买新衣服、新皮鞋,买金项链、金戒指,请朋友饮茶宵夜,花一千多元配备了CALL机,大手大脚的花去了四千多元,怎么退赔?

    她泪眼婆娑的向方清投去乞求的眼神,方清却说,公司说了,三天不退回这笔钱,公司会去报案,到时阿Sir来抓人,我也没办法的。

    黄小玉哭出声来,她真的吓坏了。给阿Sir铐上手銬带走,她今后怎么见人?羞也羞死人了。给家里知道她做下犯法的事,她那个暴戾的父亲会先把她打个半死;家里穷她是知道的,母亲视一分钱也如脸盆大,要家里拿钱出来帮她退赔恐怕是难上加难。

    方清不耐烦她哭,又问,你到底拿了多少钱?

    黄小玉就老老实实回答,有一万一千块钱。

    钱呢?方清想起黄小玉最近佩戴CALL机,又问,花了多少?

    黄小玉低下了头,五千。楚楚可怜的,声音小得像蚊咬一样。

    方清又问了一句,多少?

    声音大了一点,五千。

    方清鼻子哼了一声,一个多月花了五千,真是个使钱大王。他烦燥地站起来,对黄小玉说,这么多钱,我实在帮不了,你去借也好,去抢也好,三天之內凑不够一万元,公司就会公事公办的了。

    方清心里想,这个黄小玉这么能花钱,还是赶快和她断绝关系;有钱也不能再花在她身上──身上有一点钱就乱花乱用,这样光有虚荣心没有脑子的女人,哪个男人受得了?!

    黄小玉又哭起来,她抽抽答答地说,看在过去的情份,请方清伸出援助之手,她可以把

    剩下的钱先交上,余下的每月从工资扣……

    方清又烦燥起来,说,我上面有董事长,你以为还是以前的金龙我说了算?董事长说了的,就是三天期限,你好自为之吧!说完他就拉开门走了出去。

    黄小玉呆住了!这个方清见死不救,人说患难见真情,这次可是瞧清楚了方清的真面目,亏我还把处子之身给了他──丢那妈,真正的乌龟王蛋!不得好死的冚家铲!

    黄小玉一会咬牙切齿,一会愁眉不展,这件事怎么才能解决?三天,不要说三天,就是三个月,她也没办法找四千多元。方清包了三年金龙,这个冚家铲不会没有揾到钱,看来还是要死缠着他,对,把妇幼保健院人流证明拿出来,方清不给钱就爆大祸,(注:粤港俚语,意指揭出严重、重大的事情。)方清顾及家庭和面子,不想家吵屋闭、老婆反目,这些钱他一定会拿出来……

    门开了,方清又走进来,就站在门口对她说,你的好朋友小桃不是去了珠海吗?听说那里人工高,最近她有没有给你打电话?正说着,听见外面有服务员叫方经理接电话,方清便又走了出去。

    黄小玉一下没有反应过来,怎么无端端的说到小桃?小桃是黄小玉的老友兼死党,两人同年同月生,同声同忾,同出同入,好得不得了,小桃和黄小玉一同到金龙打工,不过了

    半年就辞了工,跟着表姐去了珠海打工。方清不是暗示我“走佬”吧?(注:粤港新俚语,避祸出走他乡。)

    门又开了,黄小玉抬起头,却看见是周丽娟走进来,看周丽娟板着脸,黄小玉的心又卜卜地跳起来。只听周丽娟冷冷地对她说,根据公司的指示,从现在起,你不用在金龙上班了。你回柜台把手续交待清楚就可以走了。

    黄小玉脸上又一阵发白。这个衰婆就会投机取巧,也不知方清怎么看重她让她当副经理,对自己从来就没有好脸色,这回给她拿到自己的痛处,她还不趁机落井下石作賤自己?

    看周丽娟侧了侧身示意她动身,像是要押送自己一样,一股无名火从心底蹿起,黄小玉站起来,从裤兜掏出收款台的一串钥匙,用力往地下一摔,昂着头看也不看周丽娟一眼,蹭蹭蹭地大步走了出去,把周丽娟气得话也说不出来。

    黄小玉第二天拿着妇幼保健院的证明,在经理室找着方清,不料方清脸一沉,冷冷地说,我的钱全部拿去参股,现在一分钱也没有,你要闹我也没有办法。不过落仔(打胎)的事传了出去,最蚀底(吃亏)的还是你。你真要闹,我俩的缘份算是断绝了,以后也不要指望我再帮你什么。

    方清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黄小玉想想方清说得也有道理,转而低声下气求方清找朋友借贷──你当经理朋友多面子大,几千元应该不难借到。不想方清还是推搪,至此黄小玉彻底失望了,方清看来要和她划清界线、断绝关系了。心里一急,不争气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方清却说,你昨天对周丽娟摔钥匙,周丽娟马上去找了董事长,不但说你的坏话,也说了我的坏话。你出事你以为我不难受?不过你的胆子也太大了,都说偷食要抹嘴,我还真没见过你这样又胆大又愚蠢的……

    第四天早上,周丽娟带了一个女员工作伴,按方清的嘱咐前去黄小玉家。但那里是铁将军把门,到晚上再去,倒是见着了黄小玉的父母,却被告知黄小玉已经去了番禺打工。

    大约因为女儿要离乡别井到外地打工,黄小玉父母对金龙辞退女儿的事很不满意,对金龙来的人就很冷淡,黄小玉母亲还很气愤地质问,我的女儿又生性(懂事)又勤力,你们到底为什么要辞退她?你们现在找她又是为了什么事?

    周丽娟觉得好笑:你的女儿生性?看你俩都是有点脾气的人,若是知道你女儿在金龙的

    所作所为,不跳起来才怪。大约母性这时占据了周丽娟的脑子,原来准备把黄小玉“标松柴”的事说出来,这时改变了主意,只是说,有些手续黄小玉没有交待清楚,我们只想来问一问。

    黄小玉走佬,华仔表哥不想深究这件事,没有去报案,这件事就不了了之。

    拨走了一枚眼中钉,周丽娟却高兴不起来。其实她看黄小玉回金龙以后,手头阔绰起来,早就起了疑心,但新公司新作派,黄小玉有方清作后台,面子上对她客气,收款台的工作却不容她插手,她就存了看黄小玉出乖露丑的心──若是手脚不干净,这些只会扮靓不会用脑的妹钉必定会露出马脚,果然就给公司查出了标松柴,弄得方清也很没有面子。

    方清现在没怎么兜答周丽娟,周丽娟只能憋在肚子里生闷气,因为金龙现在越来越多靓女,三楼简直就是鸡窦(妓女集中的地方),每晚形形式式的女人进进出出,大脑正常的人都会看出她们是鸡,是让男人勾搭、张开大腿让千人压万人骑的狐狸精。

    公司董事长蔡韵仪就是一只狐狸精,也不知是什么来头,年纪轻轻就当上董事长,连方清也要看她的脸色。看她的作派,和那些衣着性感的鸡没有什么区别,不用说,肯定是牺牲色相得到有钱人的宠爱和重用。丢那妈,年青加漂亮就是本钱?蔡韵仪是这样,黄小玉也是这样,自己要是年轻二十岁会怎么样?相信起码不会比黄小玉差。不过二十年前没有这些乌七八糟的事,现在世道变了,****成了半公开的事,连公司也是私人老板开的。幸好董事长、总经理对自己印象还不错,能保住份工就不错了。天底下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方清也是靠不住的,看样子还和董事长这个狐狸精上过床。她相信自己的直觉,而女人在男女间情事的直觉往往是准确的。

    方清最近的心情也不好,倒不是全为黄小玉的事。黄小玉走佬其实是他最希望出现的结果,但他的表姐崔秀云和周丽娟大吵了一架,对他说了一大堆令人心烦的话就不来上班了。

    崔秀云早就与周丽娟不和,为方清提拔周丽娟而不提拔她当副经理而满肚不忿,辞职时说了周丽娟不少坏话,又夹杂她丈夫的一些话,说金龙现在搞得不三不四乌烟瘴气,再这样搞下去一定会出事,到时方清就不好过了。

    方清搞不清哪一句是表姐夫公司邹副经理的话,哪一句是崔秀云的牢骚怪话,总之听了就烦得很。方清心知肚明,从第二轮承租金龙开始,金龙再也没一分一厘孝敬过公司领导,公司领导到金龙用餐,也只给一个八五折优惠(其他老客户可享受九折优惠),没有特别的孝敬,更不会像从前那样卑躬屈节,唯恐公司领导不高兴。华仔表哥和方清现在都不买公司领导的账,公司领导早就心生怨恨,不过脸上不好表露出来罢了。

    吃惊的是崔秀云告诉他,她在西门塘旧煤炭工业局大楼租了一个铺面做小生意,而那座大楼竟是欧灿辉租下来的──欧灿辉竟然有本事租下了整幢大楼再转租赚钱!

    而更烦的是,另一个楼面部长练翠英,却又紧随崔秀云其后,离开了金龙。方清是发现三天没见着练翠英,找着周丽娟查向,才知道练翠英也辞了职。

    周丽娟正为练翠英也离开金龙暗自高兴,脸上当然不敢流露出来。她分工管楼面,手下三十多个服务员都是她负责面试招聘的。她对方清的举动早就看在眼里,有了职权,在招聘服务员时,尽量不挑个性轻佻的,风骚轻浮的就更不用说了。所以金龙重新开张以后,中餐厅除了十来个没被南国大酒家挖过去的原职工,新招的员工既说不上漂亮,有些甚至呆头呆脑的。

    华仔表哥曾表示过不满,说怎么尽是些乡下妹?挑些靓一点的嘛!三楼的服务员就比二楼好,又靓又醒目。周丽娟就解释说,现在新开了那么多商场店铺,年轻漂亮的都不愿到酒楼打工,都涌去当专卖店售货员。

    华仔表哥想起在香港的见闻,那里酒店茶楼,见不着一个四十岁以下的年青女人当服务员,年青的都想当白领,最不济的宁愿当售货员也不到酒店当服务员。不过华仔表哥皱了皱眉头还是说,再贴招工启事,招些年轻漂亮的。

    华仔表哥已经想到,回头让方清在电视上进行广告招工,这样可以让信息传达更广些,而且告诉社会各界人士,我华仔表哥的金龙酒家生意兴隆,广纳各界英才。搞搞新意思,于提升我的社会地位,于发财大计都是大大有益的。

    八

    方清在金龙搞了两个黄花闺女,一个是已经走佬的黄小玉,另一个就是练翠英了。

    练翠英原是山妹仔,老家在( 三戒 http://www.xlawen.org/kan/25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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