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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部分阅读

    也在所不辞。”

    “你赴汤蹈火了,我王大海还靠谁来看住公司生产这一大摊事。我是要你去用脑子,而不是去拚命。”

    “董事长,你让我用脑子,可是,肚里的墨水喝少了,勉为其难吧,我把其它苦脏累险的事情多担负一些。”

    “我要你用脑子,不是要你搞一些什么新鲜的花样,而是要你用脑,也就是用心,照葫芦画瓢,按部就班地一点不走样的执行。”

    “董事长,这是我的看家本领,执行得丝毫不走样,坚决完成任务。”

    “我知道你肯定是没有问题,担心搞生产工艺的丁工能力是否能行?”

    “丁工,他虽然是一名工农兵大学生,经过这么多年的实践,执行是不会有多大的问题。安心工作,丁是丁,卯是卯的,认真负责,不像年轻的大学生,属于‘飞鸽’牌的,好高骛远,说不干就跑路走人,不翼而飞。”

    “明天开始,抽一些人力,把配料车间的环境整理干净,把杂物和废品全部清理掉。”

    不知不觉,已经是下半夜,杨民生看董事长没有说明白具体的任务内容,也不好再追问。

    王大海与杨民生分别后,没有回到自己的宿舍睡觉,而是,上了一趟厕所,又折回到他的办公室,拿起办公桌上的一部长途电话机,王大海脑中始终晃动着一个人的形象,他急迫要找的一个人,她就是欧阳傲雪。

    那天在与江海制药厂经营厂长签订销售合同后,晚上,王大海与牛总设宴招待张胖子和欧阳傲雪,大家觥斛交错,推杯换盏,接着,又借着酒劲,吼起了卡拉ok。当欧阳傲雪贴近王大海的耳边说,还有一个更大的惊喜时,王大海腰间的bb响起“嘀……嘀……”的蜂鸣声,王大海急忙赶往刘春花出事的港口招待所,打断了欧阳傲雪的说话。第二天,当王大海匆忙赶到宾馆,给他们送行时,追问欧阳傲雪那个大惊喜的秘密时,欧阳傲雪推开王大海说,是制药厂经营厂长手中的一个神秘配方。等王大海把那个小辣椒服侍好,她是说等刘春花气消了以后,有机会再具体谈这件事。

    王大海在办公室里,拿着话筒,在键盘上几次想按下手指,去拨动号码。他忧虑了,心里在想,夜这么深,欧阳傲雪是不是已经在睡梦中,这个时候把她惊醒,是否合适,她会介意而生气吗?如果她不介意,日后,时间一长,刘春花知道此事,又会怎么理解这个深夜里电话的含义呢,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不能在漫长的白天解决,非要等到夜朦胧,情深深,容易让人产生错觉的时间段,拨动电话键盘上12345的数字。

    夜深人静的办公室,王大海仿佛听到自己的心跳,有节奏地与时钟上的钟摆在赛跑,他感觉自己没有退路,必须勇往直前,质量就是效益,时间就是金钱,德豪公司必须快速地成长强大起来。

    王大海拨通欧阳傲雪家里的电话,话筒里在“嘟”的一声一声地响着,王大海感觉这等待太漫长,他在心里数着电话拨通时,等待回应的响声,当数到第八个“嘟”的时候,电话里终于传来,让王大海振奋的女声,还没有等王大海开口,话筒里的女声在说:“怎么,与你的小辣椒又吵架了。”

    “对不起,雪姐,时间太晚。”

    “你就想不到嘛,我不能跟你吵架。”

    “您大人有大量,我是急着那神秘配方,玻璃炉在张着嘴,饿着肚子,急等着下料呢。请您现在从电话传真机上传给我。”

    “这个方子,经营厂长可不是随便给的,后面的事一定要办好。”

    “雪姐!后面的事会让您高兴的。”

    王大海守在电话传真机旁,看着不断滚出的传真纸上,一行行化学元素字母和含量百分比,他的两眼兴奋地闪现出,犹如宽阔的海平线上,冉冉升起的一轮红日的光茫。

    第三十九章 上方宝剑

    有了神秘配方,打个不恰当的比喻,等于持有皇帝所赐上方宝剑。这个配方可是国内顶尖配方,介绍说,按照这个配方生产出来的瓶子,从一米高的地方,掉到水泥地面,瓶子不会破碎。

    《晏子春秋》里说,“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叶徒相似,其实,味不同。所以然都何?水地异也。”

    王大海认识到配方虽好,实现在德豪公司开花结果,必须是,宝剑feng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没有做不成的事,只有不认真做事的人。世界上怕就怕认真二字,而搞企业生产,关键在于认真,“天下大事成于细”,任何人,任何岗位都离不开认真二字。

    企业管理上,为什么常常会出现“一紧、二松、三垮台、四从来。”这样的怪圈。有许多的制度出发点是好的,在执行中往往走了样,原则性和灵活性相结合,最后,原则性被灵活性一点点地给结合掉。其实,说到底,还是认真得不彻底。

    杨民生拿着上方宝剑,对所有陈规陋习,来了一个摧枯拉朽。要求配料车间三个一切,一切标准执行配方,一切操作为了配方,一切工作服务于配方。

    丁工为更好地检验配料质量,他设计了一个看板管理,以流水线作业为基础,看板为工具,按工艺流程,一道工序一道工序地向前追溯,严格按照标准控制整个生产过程。

    产品质量的提高,首先是要解决病从口入的问题,必须要把好购进原料质量的关口。这有点像家庭里的煮饭,购进的米不好,再么有本事的巧妇,可能也煮不出一锅香喷喷的米饭。如果,买的是好米,不认真操作,水放多了或者放少了,煮出来的饭,不是煮成烂饭,就是煮成一锅夹生饭。

    玻璃的主要原料是石英砂,是一种非金属矿物质,它是含二氧化硅较多的河砂、海砂、风化砂等,是一种坚硬、耐磨、化学性能稳定的硅酸盐矿物,其主要矿物成分是sio2,石英砂的颜色为||乳|白色。石英砂的优劣,决定了输液瓶质量的好坏。

    配料车间各项工作有条不紊按照看板管理来,谁也不能乱开口,这是董事长的死命令。半个月来,已经初战告捷,生产出来的输液瓶,热稳定性和抗冲击力都在国标以上。按照员工的话来说,输液瓶经得起开水烫,掉地砸,用烧得非常开的开水,倒进去,瓶子不炸裂。瓶子从椅子滚到水泥地面不破损。

    丁工从混合好的配料输送带,查到漏斗,再到搅拌机的转速,少搅拌一秒时间,丁工都不放过。开始有的员工想偷懒,少搅拌一到二分钟,将混合料倒到漏斗里,神不知鬼不觉,肉眼是没有办法查得出来,可这聪明的员工打错了算盘,被丁工拿着一个码表,躲在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里,逮个正着。几次一逮,丁工发现想偷懒的员工虽然是少数,但是,靠自己一个人来逮,白天里逮,员工夜班又要偷懒怎么办。即使二十四个小时人都在这里看住,人虽然是高级动物,靠精神的力量铸就钢铁般的意志,但是,毕竟还是一个动物,得要有个自然的生理时间,必须要去喝口水,上个厕所解个大小便。丁工查阅资料,给这台搅拌机按了一个定时器,不到时间,机子不停,必须等混合料充分地搅拌后,才能停止。

    丁工查到大料房时,门边的看板上数字显示,石英砂只有半天的库存量,旁边有一个红色的“★”,一个红星表示急,二个红星表示特急,必须立即上报总经理和董事长。正常的库存量必须要有一天。他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摘下眼镜,将整个头,凑近看板,仔细地察看,没错是半天的库存量。如果是半天的库存量,已经拉响警报,在白班下班之前,原料不能及时送到,肯定影响到夜班的生产,甚至有可能威胁到停产待料。

    丁工又一想,是不是大料房的员工在搞恶作剧,嫌看板管理繁琐麻烦,故意在看板上涂鸦。他急忙跑进大料房内,看到料堆的高度比平时矮了一半多,又问了一名员工,证实情况属实。丁工精神紧张起来,四处寻找杨民生副总经理。

    在配料车间的办公室里,丁工一走进办公室的门,就感觉气氛不大对头,杨明生铁青着脸,坐在车间统计员的办公桌旁,两眉紧锁,撅着嘴,看着天花板,不说话。车间办公室主任,站在杨民生的桌边,看着杨民生,也没有言语。

    “报告杨总,大料房里的石英砂,已经拉响一颗红星的警报。”丁工焦急地向杨民生报告。

    “我知道这件事。”

    “知道还不赶快想想办法。”

    “有什么办法可想呢?真是急得死人。”

    “那也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

    “丁工讲得有道理,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你们都跟我走。”杨民生喘着粗气,向丁工和配料车间主任挥挥手说。

    一行人,跟在杨民生的身后,走出车间的大门,迎面而来的是大风,风使空气变成水的颗粒,噼噼啪啪地敲打着屋顶和路面山响,风黑云厚乌压压地把整个城市罩住,咆哮着的闪电划破天空,接着雷霆万里,在每一座建筑上炸响,街道上的积水,像凶猛的怪兽贴着地面四处狂奔,整个世界高高低低的钢筋混凝土淹没在阴森的巨大暗影里。

    杨民生打着的雨伞,被狂风不知卷到哪个角落,他冒着暴雨跑向工厂的大门,站在门卫室旁。在这之前牛强总经理已经到达这里。牛强看着停在大门前的卡车,对杨民生说:“今天遇到这鬼天气,情况特殊,就这一车石英砂,把它放进去,不然要影响到正常生产。”

    “不行,这石英砂在水中泡着的,怎么能投放到火热的熔炉中。”

    “夹杂在其它原料里,问题应该没有你想像的那么严重。”

    “水分太大影响到玻璃的熔化质量,产生的蒸汽会缩减熔炉的寿命。”

    “真是死脑筋,这总比停产要好吧。”

    “所以,你总经理要尽快想出好办法。”

    “最好的办法是要你放行。”

    “我不会同意放行。”

    “我以总经理的命令,要你放行。”

    “我手里有上方宝剑,这上面的标准不允许这样做。”

    牛强与杨民生各执己见,互不退让,场面处在僵持之中,俩人在一起合作二十多年,第一次为了工作上的事发生这么大的冲突,争吵得面红耳赤。暴雨还是在铺天盖地,卡车打着大灯,发动机一直没有停歇,抵在大门边要开进来。

    牛强看自己强硬的态度没有收到成效,转变自己的口吻,对杨民生说:“标准是死的,人是活的,我看还是把卡车放进来,有八个小时的时间,停在仓库里,自己滴滴水,水分也应该差不多了。”

    “再怎么滴水,明天也不能投放到熔炉里,没有烘干机,靠自然干燥,至少要有一个星期的时间,石英砂里的水份含量才能减少到3%以内。”

    当牛强和杨民生俩人焦头烂额的时候,王大海从自己的办公室,走到大门旁,招乎着门卫开门放行,牛强暗暗高兴,嘲笑杨民生不识时务,在这暴风雨的危急时刻,谁不把保住正常生产放在首要的位置。至于标准和质量应该要向后退让一步。杨民生冲到雨中,人站成一个“大”字形,挡住卡车向前开进。

    王大海正在指挥着两辆厢式货车,停稳在公司大门前道路旁的空地,丁工从驾驶室跳了下来,快速地跑到王大海的面前,气喘吁吁地报告说:“报告董事长,按照您的要求已经把两辆厢式货车找到公司。”

    “好!”王大海拉着丁工,指着雨中的杨民生,接着说,“你跟他说明一下,补救方案已经落实,把杨总拉过来。”

    在卡车进去后,王大海在门卫室,对大家说:“遇到天灾,不能只是怄气,得想办法来解决问题。也不能像有些人,想一些糊涂的办法,搞权宜之计,永远要记住,产品质量不能存在侥幸心理,一瓶输液一条人命,我们百分之一的问题,对一位患者,那是百分之百的要他的命呀。杨总手里始终拿着上方宝剑是对的。”

    “这是火烧眉毛的事,董事长,你快说说问题是怎么解决的。”杨民生急切地问王大海。

    “丁工把你俩的情况向我报告了,经过分析,有补救的措施,我打了砂厂厂长的电话,要他今后跟上我们公司发展的步伐,建仓库堆放石英砂,这几天,请他从同行中调运石英砂给我们用,车子我们来找。”王大海解释刚才协商的情况。

    “那我押车子去。”杨民生松了一口气说。

    “这是牛总工作没有做好,由他来补救,再派丁工去把关质量。”

    卡车司机把自己的车停在仓库里,走出来,坐上厢式货车,听众他厂长的安排,带路到另一家砂厂给德豪公司调运石英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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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章 肉厂仓库

    “那是块大肥肉,怎么没人啃?”

    王大海指着德豪公司一墙之隔的肉联厂仓库,对牛强说。厢式货车调运三天的石英砂,高额的费用,搅得王大海心神不定,才下一场暴雨,原料供应就开始上气不接下气,搞得狼狈不堪。如果在阴雨绵绵的春天,或者,是寒冬腊月,冰天雪地,那不彻底完蛋。虽然,对砂厂提出严肃交涉,要求他们尽快整改,可是,王大海知道他们是承认最快,坚决不改。舍不得花钱来建仓库。打铁还要自身硬,自己要想办法解决原料仓库问题。

    “那是一个空壳,里面的肉都啃得精光。”

    牛强想起自己当年下放回城,最盼望分配去的单位,就是这个一墙之隔的滨江肉类联合加工厂。全民单位,当一名工人,人们都叫二干部,当时,称机关人员为大干部,全民单位的人为二干部,找的都是漂亮老婆。

    “空壳,对我们来说,能派上大用场。”

    “可是,那是国有资产,没人做主。”

    “走,我们去看一看。”

    牛强在前面带路,王大海跟在后面,沿着围墙走过去,看着高大的肉厂仓库,王大海越看心里越痒,足有30米宽,仰头望去,大概有9米高,长度超过100米,要是把这个仓库租下来作为储备石英砂的原料库,是最理想的场所,离配料车间近在咫尺,围墙打个洞,车子可以两边穿梭。

    牛强扒开几袋回收的碎玻璃,围墙角显现出一个半人高的墙洞,问王大海:“想不想,过去看一看。”

    “怎么回事?留有这么大的一个洞口。”

    “这个洞有十多年,是在肉厂最红火的时候,被人扒开的。经常有厂里的工人,用编织袋装着猪头、猪下水,从这个地下交通线,运送出来。”

    “挖社会主义墙角,原来是这么回事。”

    王大海弯腰爬过洞口,墙那一边,枯草有半人高,走起来,总是有东西绊脚,还踢到一个圆不溜秋的东西,他蹲下去,捡起来看一看,身上起满鸡皮疙瘩,王大海问牛强:“这地下交通线还牺牲过同志吗?”

    牛强走到王大海的身边,从草丛里捡起一根长骨头,又摸索了一会儿,翻起一块头骨,牛强说:“是同志,在过地下交通线时,可能遇到紧急情况,需轻装跑路,把笨重的猪头和筒子骨撇在这里。”

    仓库的大门紧锁,大门上有一个小门,空荡荡的,小门被拆,下走了门上的铰链,门被甩在库外的草丛里。跨入小门洞,地面是水磨石,墙体贴有一人多高的瓷砖,偌大的仓库,空空如也,冷冷清清。

    不远处,一只儿狼狗躺在地面,它像一块奇形怪状的石头一样瘫软在人的面前,看样子已经失去力气,四肢却还在毫无规律地颤抖,仿佛是一个得知自己被判死刑却还抱着一丝侥幸的逃犯。它的眼睛上结了厚厚的一层眼翳,几乎看不清眼睛,身上的长毛脱落得所剩无几,露出瘦骨嶙峋的身体骨架,上面密布着一条条不知什么时候留下的伤痕,以及一团团令人作呕的瘌痢疮疤,无数的绿头苍蝇叮在上面,毫不在意还在动荡的躯体,肆无忌惮地吮吸着从狼狗身体内部散发出的**气息。

    “你也有今天,想当年多威风。”牛强抬起脚,在狼狗的眼前绕着圈说。

    “你们人类呀,比我们还要贪婪,自己吃饱,还要今天拿一块肉,明天下一根骨头,现在好了,大家都没得指望。我这看家护院的也该寿终正寝。”狼狗回想自己曾经辉煌的十年岁月,老泪纵横地说。

    “还要发挥余热,把绿头苍蝇喂养成你这么大。”牛强把从围墙洞口草丛里捡来的一根筒子骨,丢到它的眼前,接着说,“这是十年前,你看跑了的一根骨头。”

    王大海从空旷的仓库里,走了一圈,回到牛强的身边,兴奋地对牛强说:“多么好的一个仓库,闲置在这里,真是太可惜。这里的员工呢。”

    “早下岗回家,摆地摊卖小产品,骑三轮车拉人,有不少腰包鼓起来,成了万元户。”

    “这么说,工厂是不会再杀猪宰牛。”

    “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这些事公家是不会再干的。”

    “怎么把这个仓库弄到手。”

    “找这个厂的留守处,可能比较麻烦。这些二干部,看着工厂在这里慢慢烂掉没事,谁也不愿意担风险搞创收,创得不好,把自己给创到牢里面去了。”

    “他们能等,可是,我们不能等,原料仓库是燃眉之急的事。”

    在王大海的坚持下,俩人找到留守处,人都在办公室,一位女士在打毛线衣,二个男士各自把椅子拼起来,躺在上面呼呼大睡,俩人对轮着鼾,此起彼伏,时而高亢,时而沉闷,时而压抑,时而呼啸。鼾声在王大海注意的时候,平缓低沉,开口想与那位女士说话时,鼾声却突然激越起来,似空中滚雷,又像是万马奔腾,惊涛裂岸,叫得王大海没有办法小声说话。王大海只好扯着嗓子,大声对那位女士喊叫:“我找你们的主任。”

    那位女士还在继续低着头,认真地织着毛线,用自己的胳膊肘,向一位胖打呼者的方向,拐了一拐。王大海立刻明白,那位胖呼者是留守处的主任。

    怎么办呢?把主任从黄粱美梦中叫醒,他肯定会怪罪的,不叫吧,厂里的仓库又急等着用。王大海想了一会,对那位女士说:“我们有急事,麻烦您帮着叫一声主任。”

    那位女士听了王大海的话后,还是没有抬起头,继续着她兢兢业业织毛衣的作风,不过,这一次,她的头,摇得像波浪鼓一样,摇着摇着,还把头缩回到颈中,两肩像外国人一样,往上耸了几下。王大海想,这表明,她是不敢去叫,或者,主任昨晚加班很辛苦,现在不能叫醒他。

    常言道,不知者,不怪罪。既然这样,王大海走到胖呼者的椅旁,拍拍他的肩膀,说:“我要找你。”

    胖呼者的嘴咀嚼了几下,口齿含混不清地说:“不要找了,几个子儿就免掉算啦。”

    “不是这回事。”

    “什么不是这回事,我是自摸二条,正好卡到了。”

    王大海无奈地看了一眼那位女士,还是想请她帮忙叫醒主任,你是这里的留守人员之一,我们是来留守处办事的,你有这个责任,帮助叫醒你们的领导。那位女士,觉察到王大海的用意,一手拿着卷起的毛线衣和针,一手拎着装着毛线球的小花篮,走出了留守处。

    牛强见状,走到胖呼者的椅边,一把抱起胖呼者的上身,他迅速坐在椅子上,让胖呼者,靠在自己的身上,用手掐住胖呼者的鼻孔,牛强说:“你醒醒,我是老牛。”

    这一掐,还真灵,胖呼者憋不住气,张大口,哈了几下,睁着惺忪的眼,看着牛强说:“哎呀,我正梦见抓到四个发财呢,这个损失,老牛要赔偿的。”

    “我赔,这次真的给你送财来了。”牛强用手指着王大海,接着给胖呼者介绍:“这是我们公司的董事长。”

    胖呼者站了起来,打开办公室里面的一个套间,招呼王大海和牛强进去坐下。把茶水放到俩人的面前,他伸了一个懒腰,自言自语地说:“麻将打到天亮,刚睡下去两三个小时,就被你们叫醒。”

    “不好意思,打搅你的休息。主要是事情太急,做江海那边的货,原料没有地方堆放,想租用你们闲置的仓库。”

    “你这不是在捅我的马蜂窝,收不到几个钱,下岗工人知道了,还不拚命地找我来要欠下的工资和医药费。陈年老帐欠得太多,我怎么对付得过来。”

    “给几个,不就少欠工人一点。”

    “谁能报,谁不能报,到时,还不吵得把我的头打破。你让我安静几年,我就要到点退休。”

    王大海一直在认真地听着牛强与主任的对话,主任怕当责任,打他自己的小算盘,安稳地混几年,到点退休回家。现在必须要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才能让主任下这个决心。王大海灵机一动,对主任说:“主任,你的难处,我们能理解。我想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留守处的几个弟兄想一想。我的办法,不要你们出面,由我们自己将围墙打通,把原料堆放在你们靠近我们围墙的一个仓库,不破坏房屋的结构,租金记在牛总的帐上,作为你们留守处的办公经费,你们开支,牛总买单。”

    “如果查到了怎么办?”主任担心地问。

    “我们给一个租用仓库的协议,你们草拟一份肉联厂盘活存量资产,创收增效的报告,遂级上报。如果上面查出来,说我们先期进入,在使用仓库,我们就立即撤出,责任有我们来扛。”王大海不动声色的讲述,排除了主任对此事的疑虑。

    “这是一个积极稳妥的办法。”主任笑着说。

    “走一步,看一步,有什么新的情况,我们再在一起商量着办。”王大海握着主任的手,急切地说,“今晚,我就开始动手。”

    第四十一章 财运天降

    “哇噻!一次扛六包瓶子,码头工人都甘拜下风。”

    看着王大海肩扛六包瓶子,轻松地登上上船跳板,平稳地走过船沿,再一级一级不慌不忙地下到船舱,卸完货,小步快跑上岸,脸不变色心不跳,轻松地接着再扛。王小六由衷地发出赞叹,佩服地说。他与牛强,每次都只能扛着二包瓶子,一个来回,气喘吁吁,第二次登上跳板时,两腿肚子明显地看到在发颤。杨民生狠劲一点,但是,岁月不饶人,每次也只能扛三包瓶子。

    王小六昨晚乘坐客车,连夜从江海赶回滨江,十万火急,江海制药紧急需求大量输液瓶,要求德豪公司,每天装二条船输液瓶,连续发运三天。船能找到两条,但是,装卸工只有一套班子,王大海与董事会成员碰头后,决定组织科室人员加上从生产车间抽调常日班人员,组成一个临时装船队,负责一条船的装载输液瓶的任务。

    德豪公司参加抢运的员工,穿着红色或者白色的背心,有的干脆光着上身,把脱下的上衣当垫肩布,披在自己的肩膀,大家你追我赶,汗水顺着他们的脸颊向下流淌,没有一个人叫喊着累,都咬紧牙关,相互照应,从一条窄窄的跳板上,将一包包瓶子,像是流水般搬运到船舱,经过大家紧张而艰苦的努力,满满的一船输液瓶已经装好,船员在瓶堆上加盖油篷布,准备。

    江岸上,大家围坐在一起休息,每人发了一瓶汽水,拿在手上开心地喝着。王小六羡慕地靠近到王大海的身旁,自豪地说:“董事长,您的一身功夫,真的不简单,看样子,混码头的这些人,没有一个能比得过您。”

    牛强坐不住,站起来说:“董事长不仅仅能肩扛背驮,还有一个绝招,那就是铁腕威力无比,我是领教过。”

    王大海举起自己的两个大手掌,在空中响亮地拍了三个巴掌,大声说:“拿董事长开洋荤没有什么新意,请王小六讲讲江海的爆炸新闻,够大家新鲜刺激。”

    在大家热烈的掌声中,王小六从王大海的身边站起来,走到堤岸的斜坡下,咳了几声,清清自己的嗓子,绘声绘色地说开来:“我昨天刚刚离开的江海,突发甲肝疫情,紧张状况不亚于当年的松沪会战。各大医院空前拥挤,医疗门诊人满为患,工厂仓库摆满病床,甚至,连学校和旅馆都看见输液者的身影,他们大多伴有身体发热、呕吐、乏力,少部分有脸色发黄等典型症状。很多人天没亮就来到医院等待诊治。有的怕传染家人,医院没有空床,就自带折叠床位、被褥,要求立即住在医院的走廊过道上。更为恐慌和可怕的是街头关于疫情蔓延的传闻和流言。”

    “听说这是不注意平时卫生,才得的病。”丁工知道肝炎是通过不洁接触才能传染,他故意提出发病的根源所在。

    “这是好吃,吃出来的病。江海人吃毛蚶,讲究的是,吃一个鲜嫩,把从菜市上买来的毛蚶,放在水盆里浸着,吃的时候,放到烧得滚开的水里烫一下,毛蚶受到开水一烫,自然张开口子,里面的肉,还带着红色的血,然后,蘸着自己中意的调料,放到舌尖上,将里面鲜嫩货,用力一下,吸进口中,你们想想看,那感觉嫩不嫩,鲜不鲜,真的能把鼻子和眼睛都吃到自己的口中。”王小六装出垂涎欲滴的样子,描述着江海人对毛蚶的偏爱。

    “吃海鲜,江海人经常吃,这与甲肝有什么联系呢。”丁工被王小六这么一说,给弄糊涂了,吃海鲜怎么会吃出病来呢。

    “没有想到小小毛蚶隐藏着巨大的危险。这一年,周边海区环境受到了大量人畜粪便的污染,吸附力极强的毛蚶,将甲肝病毒聚集在自己的体内,毛蚶腮上也吸附着大量细菌和甲肝病毒,生吃毛蚶,就轻而易举地将这些病毒经口腔侵入消化道及肝脏,导致发病,江海人口密度大,交叉感染,当然迅速传播开来。”王小六的讲述,由高昂慢慢地变得低沉,并且用带着从未有过的阴森口吻,故意渲染病毒的可怕氛围。

    “王小六,你讲得唾沫四溅,可不能把江海的什么洋病传染给我们。”丁工知道唾液是传播乙肝病毒的最佳途径,甲肝今天还是第一次听说。他只好用一个“洋”字,显示这种病的与众不同。

    “不会的,我上车前就要经过检查,没有得病的人才能离开江海。到了滨江,下车后,又有本地防疫站的医生,再经过仔细地检查一遍,确认没有感染,才能放我回家。”王小六伸出自己的舌尖,撩开自己的眼皮,并大幅度地甩着自己的手臂,摆出一幅健康活泼,富有朝气的样子。

    “你的身体哪是铁打的,在江海的人窝里,到处乱钻,可能沾了病毒,还没有发出来。”丁工故意刁难王小六,

    “当然,我最怕死的,老婆还没有抱入怀,哪甘心去死。每天两包板蓝根,早晚各冲一包喝下去,即使不小心沾上病毒,杀得这个龟孙子片甲不留,无处藏身。”王小六笑着给大家解释。

    王大海听到王小六讲起板蓝根,突然提醒了他,差一点忘记,欧阳傲雪电话里要的板蓝根冲剂,昨天,特意到滨江的大药房给她买了两大盒,有50小包,已经包扎好。在扛输液瓶时,随着脱下的衣服,一起放在衣服堆里。王大海爬起来,走到衣服堆,伸手从里面找出一大包板蓝根,对牛强说:“这是欧总要的板蓝根,交给船老大,让他带到江海,一定要他本人亲自送给欧阳傲雪。”

    “欧阳傲雪现在生活在疫情肆掠,令人恐慌的孤岛上,这时候,最需要朋友的关心,不如你自己去一趟江海,看看她,当面把板蓝根送给她。”牛总有意放大自己讲话的音量,好引起好奇的员工,竖起耳朵,江海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欧阳傲雪。

    “欧阳傲雪不但名字好听,而且,也很热心主动地帮助人,江海的市场得益于欧阳傲雪,否则,就没有今天的喜人局面。我是应该去看看她,可是石英砂库房的隔墙还没有完工,抽不出时间。”王大海转过身,面向在座的所有员工,他打开窗子说亮话,省得有少数人,不明就里地乱猜一气,造成不必要的误解。

    “董事长,你可不要曲解了我的意思。”牛强马上拿过王大海手中的板蓝根,走向停泊在江岸的驳船,去找船老大去了。

    不少人竖起的耳朵,还没有听明白什么意思,就没有了下文。但是,都知道一点,那就是欧阳傲雪给我们公司在江海的市场牵线搭桥有功。有一位员工说:“我们是发国难财,这是天意,没有欧什么雪的牵线搭桥,还不是照样能发财。”

    听到员工发出这样的声音,杨民生铁青着脸说:“你知道虾子在哪里放屁,那是从你嘴里放出来的,别在这里污染空气。如果不是欧总的引见,我们的产品怎么能送到江海制药去试用,不用又怎么能知道我们的差距,知道差距在哪里,又给我们搞来……”

    王大海听出杨民生可能要说出神秘配方的事,有意重重地咳了两声,并用眼睛向杨民生示意,不能再说下去。杨民生领会了王大海的意思,停顿了一会,接着说:“我是说天上掉不下馅饼,机遇是给有准备的人,如果还是按老皇历,不进行技术创新和工艺改造,可以说,德豪公司就不可能抓得住这次大举进军江海优质市场的机遇。董事长有先见之明,现在还在着手解决与江海市场相配套的原料库容问题。”

    王大海接着杨民生的话,继续说:“赚一个产品的钱容易,赚一天的钱也容易,大多数人也都想到这一点,能做得到,像今年的输液瓶市场,要紧俏一阵子,产品质量参差不齐,有些厂家在投机,鱼目混珠。但是,当烟消云散以后,肯定会重新洗牌,优胜劣汰。如果,能做到每个产品都在赚钱,每天都在赚钱,年年如此,那这个企业就能长成常青树,才能做大做强。”

    那位说话的员工在不断地抓着自己的头,听完董事长的讲话,没有叫他坐下,他也不好意思坐下去,尴尬地看着王大海。

    王大海发现这种情况,对那位员工和颜悦色地说:“我这不是在批评你,是在说搞企业的普遍现象。你的问题提得没有错,实际情况客观存在。”

    那位员工听着王大海说的一番话,扭扭捏捏地坐下去,还没有一会儿,又被他旁边的人给拱着站起来,吞吞吐吐地说:“董事长,我们还有一句心理话,想对董事长说。”

    “有话敞开心扉说出来,就不要藏着掖着啦!”王大海鼓励那位员工把心里的话,最好是竹筒倒豆子--直来直去,一粒不剩。

    “公司发财了,我们可发点好处。”

    “效益好,拿红纸包。”

    “红纸包,那是拿回家孝敬老婆大人,让老婆大人,捧着肚皮笑翻了天。忙着把钱存起来,买电风扇、买洗衣机、买电视机,让老婆大人累个够呛。我们的意思,是想董事长开恩,在食堂里,摆上一个大方桌,端上大鱼大肉,让我们小兄弟聚在一起,开开心心地吃上一回,痛痛快快地过一把嘴瘾。”那位员工,闭着眼,红着脸,壮着胆,一口气,像是学生在背书一样,流利地一股脑说出来,说完后,还用手擦着口角已经流出的口水。

    王大海认真地听着,这些有老婆有孩子的大男人心声,是多么的朴素。想起年少的自己带着更幼小的王长江,常常饥肠辘辘,到郊区广袤的田野里,去搜寻大自然的馈赠,快一点塞进肚里,为的是不让前后两张肚皮贴在一起。

    王大海笑着说:“你们想两全其美,这是我们的共同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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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二章 自食其力

    王大海回到办公室,还在回味着那位员工的话,摆上一个大方桌,自己买米买菜,自己杀鸡宰鸭,自己煮饭,自己妙菜,再开一瓶酒,慢慢品尝,流自己的汗,享受自己的劳动成果,心安理得。如果在自己的家里这么干起来,可能自己的老婆大人,心痛白花花的银子,难免没有好脸色,嘴中要嘀嘀咕咕的。在自己劳动的工厂里,当一回堂堂正正的大老爷们,享受自食其力生活的甘甜,可以说,这是人生的最大尊严。

    在王大海的脑海里。已经构思好一个让他们高兴一回的热闹场景。刚刚洗完手,抹了一把汗,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响起来,他拿起话筒,里面传来门卫的声音,报告有来宾找董事长。王大海答复同意来人办理一张出入证,并让门卫把来宾引到董事长办公室。

    小陶一( 最沧海 http://www.xlawen.org/kan/274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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