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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部分阅读

    机时之臂膀,是船队胜利归航时之隐士。”郑和闻言后,亦是点了点头。

    船上的秦航等众人皆觉得这位青年人言之有理。在船队向前航行的时候,水手确实要做到眼睛的作用;而在船队遇险的时候,水手就是有力的臂膀,推着船队走出危难;而当船队完美回航时,水手此时又回归平凡,变成了一个普通人。

    “这位青年人分析得如此透彻,看来倒是暗藏唏嘘。”秦航这样想道。

    郑和对他的回答似乎也挺满意,他不再问其他。直接道:“不管你们以前是干什么的,今后上了船你们都要好好听老师傅的话,自己去寻求真正的水手涵意,回航后本使会再次考校你们,现在对号上船吧。”说罢,跟费信交待了一句后,便走向了船楼。

    费信拿出册子,念出了他们的名字以及各自分到的宝船。而后那个青年人被分到了秦航司马尚游所在的帅船,秦航听到费信念到他的名字,知道他叫徐钦,便暗暗留上了心。

    费信分完水手后,便禀告了郑和说道各船集结完毕,船员尽皆到位。秦航在他禀报完后顺便又问了一下若纯和茯蕶分配到了何处,费信直接踹了他一脚,没好气的道:“瞧你那点出息,日后自己去找!”言罢便不再理他。

    秦航讨了个没趣,心中自是早已将他骂了千万遍。

    郑和在船楼上见全军准备齐当,整装待发,便即下令起锚。

    登时号角声再次奏响,各船水手将固定在岸上的重锚全部解开,将宝船上的风帆全部挂起,底舱的水手纷纷摇橹踏车,数十艘宝船缓缓驶动,拉开了船队正式启航出海的序幕。

    这是郑和第四次出使西洋,这一年是公元一四一三年,也就是永乐十一年。

    第二十七章 一波情未平 一波浪又起(上)

    西洋,宝船船队。

    秦航自若纯上船后,便如换了个人一般,以前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心中不免多有思念。如今,伊人在旁,他终于不用再忍受那相思之苦。二人隔三差五,便能见得上面。若纯被费信分配到副使王景弘身边伺奉,每日里也只是做些端茶递水,添衣加袖的轻活儿。而秦航在帅船也已成为‘老手’,不用再做那些基础的摇橹操舟之活。是以二人平常相会的机会逐渐增多。

    这一日,若纯做完活儿,便来到底舱寻秦航。船舱是重地,寻常人进不得内,若纯托人进去通报后,便在舱外等候。秦航听到她过来,和小震子交待两句后,便出得舱来。二人携手走到船尾,船尾向来比较清静,且人迹罕至。

    此时船队离中原已有数十天行程,若纯在中原之时虽也时常见到大海,可她从未乘船远行过,更不要说如此规模的船队了。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汪洋,巨浪翻涌,海鸥飞翔,她内心深处早已被大海的磅礴气魄所折服,心中自是无限欢畅。最为重要的是能和最心爱的人在一起并肩行驶,这才是最开心的。其实人生就如一场旅行,不必在乎目的地,在乎的是沿途的风景以及看风景的伴侣。让彼此的心灵一起去旅行,才是一场真正没有遗憾的旅行。

    若纯此刻觉得老天很是公平,在折磨了自己两年之后,又让她焕发一春。她柔嫩的小手轻轻扶住了船板,看着船后激起的阵阵白浪花,心中有感而发,道:“秦航,你知道么,我等这天其实已经很久了。”话语悠悠,沁人心脾。

    秦航也到船板处。轻声说道:“我知道,我都知道。我又何尝不是如此?”说罢,对着若纯微微一笑。

    海风啸啸,吹动着若纯秀丽的乌发。柔丝轻舞,如絮,如绸。就像是仙女起舞的绸带在翩翩飞扬。不,她此刻就是仙女,除了仙女,还有什么词句可以形容身旁的人间绝色?若纯回之一笑,这个笑靥。让秦航痴凝不已,心中在仙女前面又加了一个独一无二。

    若纯见他痴呆,不由得嗔道:“还看不够么?”

    秦航摇了摇头,道:“不够,当然不够,永远都瞧不够。”若纯微微嗔了他一眼,虽觉得他此刻很呆,心中却是异常甜蜜。

    秦航道:“你刚上帅船的时候,整艘船连空气中都充满着美。可是现在一到船尾我才发现。这里已经没有了空气,只有美。”

    若纯听到他如此赞美,‘扑哧’一笑,道:“你何时学会了这些甜言蜜语?没来由的讲出来。让人听到,可成了笑话。”

    秦航又摇了摇头,道:“夸自个的媳妇儿,让别人笑去吧!我还要想出一千句一万句的话儿。天天夸你,不带重复。”

    若纯笑道:“那你好好想着吧。”

    此时已近寒冬,海风吹来。已是寒冷之极,秦航伸出左臂将若纯暖在怀里,二人享受着这难得的清静。

    隔了一会儿,若纯轻声问道:“那惠儿姑娘和司马大哥是何情况啊?”

    秦航听她如此一问,倒是一惊:“你这话是何意?”

    若纯道:“我看惠儿姑娘看司马大哥的眼神不一样,虽然每次很短,一闪即过,但我还是能发现,她对司马大哥的情意已到了很深的境界。”

    秦航浅尔一笑,道:“你只看人眼神怎么就能断定人家有情?那惠儿还天天看我呢,难道她对我也有情啊?”

    若纯抬起头,白了他一眼,道:“你想得倒美!你是不是特别希望她对你有情啊?”说罢,眼神直盯着秦航,似乎要从他的眼睛里发掘蜘丝马迹。

    秦航见状大囧,道:“你别瞎猜啊,没事都被你看出事来。他们的事我也讲不清楚,好像是有点剪不断,理还乱吧。”

    若纯收回了目光,又重新依偎在他怀里,轻道:“我也是女儿家,自然懂女儿心。惠儿姑娘瞧司马大哥的那种眼神,不是普通的眼神,那眼神里含着的浓浓情谊,是装不出来的。我看司马大哥偶尔碰到惠儿姑娘时,总是尽力回避,心中好像也是怪怪的。你说他们若是有事瞒着,那茯蕶不是”

    “你别老替人操心了,他们的事说不定没那么复杂,被你这么疑神疑鬼的反倒是变复杂了。你还是多想想我吧,要不然哪天我被人拐跑了,看你还有心思再顾着别人。”

    若纯左手轻轻捏了他的右臂一把,佯怒道:“你倒是敢。”

    秦航吃痛,立马求饶道:“不敢,不敢,你别动手啊,很痛的啊。”若纯没好气的盯了他一眼,这才作罢。

    二人继续在船尾相互偎依着,静静的看着大海,享受着二人世界。

    司马尚游最近有点烦。茯蕶和若纯一样,被分到了王景弘身旁,二人平日里轮换替代。司马尚游的情况自然和秦航一样,他也有大把的时间时时见到茯蕶。可见得最多的却是惠儿。惠儿是在费信身边伺奉的,费信本来就是他顶头上司,一日里倒要碰个七八回,惠儿自然而然的也时常见到了。

    每次见到惠儿,他都不知如何面对,只是一味的借机走开。可如此下去,总归不是办法。别说是若纯看得出来,便是一旁的费信,身后每次有惠儿跟着,司马尚游便两句话一完就走,连费信都觉得奇怪。

    这一日,司马尚游在舱底完成了测位,便准备回寝房休息。秦航前来替换自己后,他便换下了水手服,向寝房走去。

    及至房门,正欲推门而入,背后一声轻呼传来:“我想和你谈谈。”

    司马尚游回头一看,正是惠儿。他四处一望,见周围没人。便道:“今日时辰已晚,我要休息了。”

    惠儿清幽的目光直射过来,轻道:“我就这么招你讨厌,连躲都躲不及么?”言罢目光中晶莹闪烁,似有泪光。

    司马尚游心头一震。他看到了惠儿的眼中清泪欲滴,心中似是不忍,终于心中衡量片刻后,便即答应。

    二人来至船身右侧,这里是平常水手聚集操练之地。航行时候,水分大部分都在底舱,是以此处倒也僻静。

    惠儿的目光自寝房过来就一直没离开过他身上片刻,见司马尚游站好身子后,便问道:“你的大事完成了?”

    司马尚游奇道:“什么大事?”

    惠儿又道:“自然是你来船队的大事。”

    司马尚游微微一怔,道:“这和你无关。”

    惠儿发出一声无奈的笑声。道:“呵呵。和我无关,对,你的大事是和我无关。可是是谁说过本职工作未做好,就不谈私事的?”

    司马尚游心中一惊,他当然记得这话是那晚在锡兰山城自己亲口对她说的。

    惠儿继续道:“我只想知道,为何你不选我,却选了那个叫茯蕶的女子。是因为我来历不明,不如她么?”

    司马尚游心中一酸,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惠儿说得对。明明自己是先遇着惠儿的,也是惠儿最先向自己表白的。自己后来对惠儿也慢慢的理解,甚至想过接受。可现在,他和茯蕶走到了一起。那个从一开始就让自己不断拒绝的女子。却和他走到了一起。

    该如何解释?该不该解释?他不知道,或许他心中已乱。惠儿还在等待他的答案,见他无心解释,心中自是凄楚万分。

    她轻轻幽怨道:“难懂我连一个解释都听不到么?我连自己输在哪都没有权利知晓么?”

    司马尚游心中一动。轻道:“是尚游辜负姑娘的厚爱了。承蒙姑娘错爱,尚游一直心中有愧。今日有此结局,亦是尚游始料未及。”

    惠儿一阵苦笑。道:“有愧?我不想听这些无用的废话。我只想知道你们是何时好上的?是在我之前,还是之后?”

    司马尚游轻声叹道:“她是我回航时候见到的。是我师父在中原许下的亲,恩师待我如父,他的话我都不会违背。”

    惠儿一阵默然。而后又道:“那你心中爱她么?”

    司马尚游默默地看着大海,海风阵阵,迎面刺骨。这个问题他心中自问了无数遍,我爱她么?我当真喜欢她么?怕是自己也答不上来吧。

    他缓缓回道:“无论如何,茯蕶待我情深意重,我不忍负她。”

    “那你就忍心负我?在你内心深处,就从来没喜欢过我么?”惠儿急语打断道。

    司马尚游莫名一动,不禁自问:难道我内心深处没喜欢过她么?那为什么我后来一直想她?为何我一见她就想逃避?为何一想到那晚相拒内心就无比难过?

    这时他不断的回想着过往的一切,不断的回想着和惠儿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一幅幅画面刹那间连续涌上心头,有过欢笑,有过怀疑,有过真情,也有过泪水。原来这个女子,不知何时竟已在自己心中占有了一席之位!该不该面对?该不该说出?

    此刻他心中心乱如麻,情,这个东西有时候就是这么害人。让人坠入其中还不知不觉,等到你后知后觉时,才发现,伤害得不只是一人。

    惠儿见他沉思不语,内心似乎在不断挣扎。原来他心中是喜欢自己的么?若是不喜欢他可以直接再次相拒,为何要表现得这么痛苦难当?

    她内心一直在为司马尚游爱上他人而苦恼,可如今瞧他模样,原来他心中也不是没有过自己,想到此处,她那苦楚的脸庞终于露出了些许笑容,相爱不一定要拥有,彼此间能够在各自心中留下烙印便已是幸福。可这份情,她还是想听司马尚游亲口肯定,哪怕是一丁点儿,她也希望他能亲自对自己说出。

    她满怀期望的望着司马尚游,希望他能够给出答案。司马尚游从沉思中收回心神,无论如何,他不能做胆小鬼,不能做逃避鬼,在风雨中是如此,在战场上是如此,在情场上也应如此。

    他缓缓道:“刚开始,你隐藏实力。形迹可疑,我自是小心提防。可后来我听到你深情告白,觉得是另有所图,便狠心相拒。”惠儿仔细的聆听着司马尚游娓娓道来,一个字也不容错过。

    “直至今日,我才明白,原来姑娘心中对尚游之情意一直未变,而尚游心中也存有了姑娘的足迹,只是一直未能正视。今日姑娘相问,尚游自觉不再逃避。真就是真,哪怕再避,它还是存在。”

    惠儿听到此处,眼泪已情不自禁地流淌出来,自己这么些年来,等的不就是这些话么?如今这些话儿终于从他嘴中说出,此刻还有什么能够阻挡,她对爱情的向往?海风吹过的瞬间,才发觉眼前的人。

    爱情对她而言。就是一种梦想。谁也不能阻挡她追求梦想的脚步。她脸上已被热泪包围,她嘴角已自扬起了笑容,她内心已是找到了活路。可摆在她面前的却还有一个茯蕶,第三者永远是爱情里的必需品。

    只听得司马尚游续道:“可是。即使我正视这段情,此刻我已无能为力。茯蕶待我如此深情,又救过我性命,尚游并非喜新厌旧之人。也也懂得知恩图报,惠儿姑娘,终究是尚游对不住你!”

    惠儿婉转一笑。道:“你没有对不住我,我知道你心中有我,而且你心中是爱我的。既然如此,我心中快活还来不及,怎会怪你?你许下亲,对我来说不重要。两个人相爱,不一定要完全拥有彼此,只要存在,便是一种幸福。我存在过你心中,你也留在我深深的脑海里,这已经足够了。我祝福你日后幸福,也谢谢你坦言相告。”

    司马尚游望着她那带泪的笑容,心中已是激动到不能自已。有此红颜,夫复何求?他知道,惠儿说出这么些话是需要多大的勇气,他知道,惠儿为了他甘愿放弃。有什么爱情,比这来得更加伟大?有什么爱侣,比她更加包容?在这个既是表白又是放弃的时刻,怎么能让这个女子,在这寒风中独自站立?又怎么能够,让她愁容满面?

    过去吧,相拥吧,把她轻轻地拥入怀中,在寒风中,笑着面对

    帅船,安宁公主闺阁。

    安宁公主自从船队起航后,便一直兴奋不已。在深宫中待了十六年的她,哪见过如此宽阔的大海?她从小就向往着外面的世界,可她千金之躯,平日里被宫女们侍应们‘关’在金屋里,哪能随便跑去外面?此次成祖皇帝架不住她软磨硬泡,终于是放她出来了。她从来没有乘过船,一上船来,对她而言,到处都透露着新鲜。

    期间,郑和曾向她详细地讲解过海上注意事项和一些海中趣事,她听得称奇不已。自觉此次出航,不枉平生。后来才发现,原来郑和只让她在船中闺阁待着,不敢让她到处乱走。这一来,又让她生起大气。这不等于就是将坤宁宫搬到了海上么?哪儿都不能去,还有什么意思?

    这一日,她将郑和召到了阁中,说道要下船舱,甲板等处去瞧瞧。郑和哪敢答应?只得以海风甚大,海浪袭身,公主千金之躯不能轻易犯险等理由相推辞,推到后来,安宁公主已是大怒,下令让他闭嘴不得有异议。

    郑和心中有苦说不出,只得随了她意愿。安宁公主换了一套丫鬟的服饰,带着丫鬟小花一齐走出了闺阁。郑和远远的派出军士在后照应着,生怕她有所闪失。安宁公主和小花出得船阁,便向甲板上走来。她见一些蓝衣服饰的汉子正在甲板上拉帆,微觉惊讶,便上前去问究竟。

    此时正值秦航在甲板上值班,顺带监看新晋水手们把控着风帆。安宁见他们拉着缆绳,牵着篷布非常有趣,便上前问道:“你们这是在干嘛呢?”

    秦航转过头来,见是两个丫鬟。其中一个眉目清秀,色相俊美,面容中却带有一丝高贵气质,浑不像普通丫鬟。他见两个丫鬟跑到了甲板上,微觉惊奇。按照船队规定,船头甲板之上是不能放无关人员过来的,何况还是两个女眷。

    他缓缓道:“你们是哪个阁楼的?不去伺奉跑到甲板上来作甚?”

    小花微微一怒,道:“你怎么说话呢?姑娘问你话为何不答?”

    安宁却知道此刻二人已换了丫鬟服,除了几位使者大人,外人也不知她是公主。当下便暗暗白了小花一眼,又对着秦航笑道:“小丫头不懂事,这位小兄弟你可别计较。我们是伺奉三保公公的丫鬟,刚完活儿,便下来船头瞧瞧。”

    秦航听到小花的话本来想发怒,这时听到安宁公主的话语,当下便按住了怒气。一是因为安宁说话识得大体,让人听着舒服。二是她们自称是正使大人的丫鬟,当下也不敢过分相惹。毕竟胳膊拗不过大腿,秦航这个道理还是懂的。

    他对着安宁说道:“船队有规矩,无关人员不得在船只航行时上船头甲板,你们是正使大人身边的人,怎会不知这规矩,还到处乱跑?”

    安宁脑子一转,便道:“是正使大人让我们过来视察的。怎么,你有意见?”

    秦航见她拿出郑和的名头来吓人,当下微觉诧异:正使大人何时派过丫鬟来视察?

    不过想归想,他见这俩丫鬟的服饰华丽,料得应是不假。便道:“既是如此,二位便查吧。”

    安宁和小花一听登时神气起来,装作视察的模样,内心里却笑开了花。安宁又问道:“这几个汉子,拉拉扯扯,是在干嘛?”

    秦航道:“他们是在调整帆布的高度。”

    安宁奇道:“为何要调整,全部挂起不就是了么?”

    秦航心中一听,便知她是个没文化的。当下语重心长的解释道:“海风时猛时无,猛烈的时候自然可以高挂,可风性降低的时候或者风向不对的时候,自然须要调整。你见过逆风还挂帆的船么?”说罢,颇为自得的看了她们一眼。

    安宁嘴角一撇,似有不服道:“那,那你如何得知风向,风向不对?”

    秦航伸手一指旁边的桅杆,安宁顺着他的手指瞧去,见高大的桅杆上挂着一个转轮似的东西,正在呼呼而转。

    第二十七章 一波情未平 一波浪又起(下)

    安宁和小花一听登时神气起来,装作视察的模样,内心里却笑开了花。安宁又问道:“这几个汉子,拉拉扯扯,是在干嘛?”

    秦航道:“他们是在调整帆布的高度。”

    安宁奇道:“为何要调整,全部挂起不就是了么?”

    秦航心中一听,便知她是个没文化的。当下语重心长的解释道:“海风时猛时无,猛烈的时候自然可以高挂,可风性降低的时候或者风向不对的时候,自然须要调整。你见过逆风还挂帆的船么?”说罢,颇为自得的看了她们一眼。

    安宁嘴角一撇,似有不服道:“那,那你如何得知风向,风向不对?

    安宁奇道:“这是何物?”

    秦航道:“这是测定风向的风车。瞧它转的速度和方向便能知晓此时的风向和风力。你瞧这风车转得急,而且是朝着东南方向,那现在刮得便是西北风了,且

    风力达到四级,算得上是偏大。”

    安宁听着秦航介绍,眼睛瞪得大大的,心想这么一个小小玩意便能知道这么多讯息,真是不简单。目光中不由得露出丝丝敬佩之意,赞道:“哇,原来海上还

    有这么多学问,你真厉害,懂得这么多!”

    秦航欣喜神色现于脸上,却仍是厚面皮地说道:“这没什么,都是牛毛。专业而已,专业而已。”

    安宁见他言语谦虚,神情却还这么得意,心中暗道:真是个厚脸皮!夸两句便上天了,也不害臊!

    当下也不再理会,她见前方海天相接,鸥鹜齐飞,混为一色,极是壮丽。双脚一动,便往船头走去。

    秦航见状一把拉住她手,急道:“你想干嘛?前面危险,不能去!”

    安宁见他拉住了自己右手,脸色一红,怒道:“你大胆!竟敢碰我!”当下便甩开了手,秦航脚步一移,已站到了她前面。

    秦航道:“适才情急,无礼之处,还望姑娘见谅。只是这船头风大,姑娘身躯娇小,太过危险!”

    安宁知他说的是实情,适才只稍微走了数步,便觉狂风割面,身子几欲不稳。只是这么一个陌生男子竟然握了自己的手,这让她如何不怒?在宫里,除了父皇

    ,还没有谁敢牵住她的手。只是她也知道这人是为自己好。当下也不再怪罪他无礼。

    她瞧秦航面色刚毅,神采激昂,看模样比自己也大不了几岁,却懂得这么多。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在船上是做什么的?”

    秦航见她不再往船头前去,便放下了心,说道:“在下秦航,是帅船的水手监工。姑娘此间风大。还是尽早回去吧。”

    安宁小嘴一嘟,道:“我还未视察完,你就想赶我走啊。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没做到位怕我查到?”

    秦航微笑道:“帅船是船队的核心,所有的军士船员都非常谨慎,姑娘放心吧,有我们在,绝不容许有意外!”

    安宁听他此言倒是自信满满,当下也点了点头,道:“你们有信心就好,我会转告正使大人的,你们事情做得很好,再接再厉!”言罢舒适一笑。

    秦航见她笑容,当真是好看之极,两个浅浅的梨窝瞬间即闪,在她漂亮的瓜子脸上点缀了一道靓丽风景。

    安宁见他呆呆的望着自己,脸上不禁一红,道:“你看够了么?”

    秦航猛一回神,暗呼惭愧。自己怎能被她美色所迷呢?在自己心目中,若纯才是最美的啊!不过不可否认,这位姑娘的笑容也很有魔力。

    安宁见秦航这副呆呐模样,忍不住想笑。她转过了船头甲板,此刻正想去底舱瞧瞧,忽听得底舱上有阵阵铃声传来。

    秦航听到铃声,猛地一惊!难道有异常情况?他此刻再也顾不得去想若纯和这位姑娘谁的笑容美丽了,当下组织船员戒备。

    安宁公主也听到了铃响,她见船上众人来回奔走,全神戒备。不由得奇怪,心想:难道是有海盗?她听父皇说起过船队前几次航行时候遇着过海盗,此刻莫不是再遇上了吧?

    一念至此,她心中倒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忙跑过去拉住秦航问道:“是不是有海盗来了?”

    秦航此时哪有时间理会她?匆忙间只说了一句:“没你的事,赶紧回去!”便又去组织了。

    底舱的小震子适才已从‘观望镜’中看到了海面波浪阵阵卷起,呼啸而来,似乎不像是普通的强风。他便拉起了警铃,传讯全船。

    秦航站在船头,忽然看见远方一阵模糊,似乎有狂风卷来。瞧这阵势,风势尚在三十里开外。但激起的海浪却有十来丈高,秦航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大的强风,当下便命甲板上的水手全部降帆。警报声也惊动了船楼上的郑和,他拿起‘千里眼’,看向了前方。

    但见前方一团高大的物事正自南向北呼啸而来,所过之处,巨浪翻滚,激起的白色浪花至少有几十丈宽。郑和神情凝重,缓缓地说出了三个字:“海龙卷!”

    竟是船舰天敌,海上龙卷风!

    郑和迅速放下手中‘千里眼’,命旗语兵打出海上龙卷风的术语通知全队,自己则走下船楼,临阵指挥。秦航得知了前方物事正是海上常见的龙卷风,当真是震撼不已!

    他曾听老水手讲过,海龙卷威力极大,非人类所能抗拒!所过之处,能激起强大能量卷走世间一切,当真是片甲不留!遇上海龙卷能做的只有尽力避开,否则必成大难!

    他找到费信管事,费信也已接到了郑和的命令,赶紧疏散船头人员,并令底舱的小震子,司马尚游等人改变帅船航行方向。

    安宁见众人忙来忙去,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毕竟不懂船上术语,是以郑和的命令她听不明白。

    她和小花此刻正在船头甲板上乱奔,身后的数名亲兵早已跑了过来,叫道:“公主。危险!快回去!”

    安宁不知道发生何事,忙问道:“有什么危险啊?是不是海盗打过来了?”

    那亲兵头子道:“不是海盗,是海龙卷!公主,先回船阁避一避吧!”

    安宁听过郑和讲起过海龙卷,知道那是一种自然现象,非人力所能抵挡。此刻她也瞧见了前方有数道高大的水柱快速向船队移来。她见那水柱高到能与天上的白云相连,而且能激起一大股旋风,破开海中巨浪,端的是壮观至极!

    她何时见过如此美丽的自然现象!当下便一直盯着海龙卷移动方向。

    那亲兵见公主不肯回去,急的眼泪都流出来了。道:“公主,前方危险,不能在船头待了,末将护送您回去!”

    一旁的小花也自劝道:“公主,你瞧风势越来越大了,再不回去,会有危险的!咱们还是听从侍卫们的意见吧!”

    安宁嘴角一撇,神色不悦道:“急什么,我还没看够呢。等它来了。再走也不迟!”说罢神色欣喜的瞧着那些海龙卷。

    那队亲兵急的都跪下了,求道:“公主千金之躯,不能在此犯险啊,求求您回去吧!”

    郑和眼见海龙卷越来越近。而激起的漩涡瞧模样大概有三四十丈,也就是说,所有的宝船都要向右再行驶三四十丈才能确保不被海龙卷碰到。他给底舱的水手下了死命令,一定要赶在海龙卷到来之前将宝船驶开。其实大家都知道情况危急。所争的只不过是时间而已。

    底舱的司马尚游和小震子二人亲自掌舵,二人迅速使劲将舵盘打向右侧,整个帅船此时也已倾斜了四十五度角度。舱中的其他水手亦自全部上阵。摇橹的摇橹,踏板的踏板,几乎是用劲全力,也要争取这片刻的瞬间!众人心中都很清楚,哪怕是差一尺,被那海龙卷遇上,也要船飞舟散。

    秦航此刻站在船头,指挥降帆。他见那海龙卷越来越近,当真是急到了嗓子眼上。忽然他看到甲板中间几名军士和一个丫鬟跪在那丫鬟后面,而站着的那个丫鬟就是适才‘视察’他的丫鬟,如此危机时刻,她竟然兴致勃勃的看着那海龙卷!

    这当真是让他急的怒火陡起,他快步走到那丫鬟面前,喝道:“你为何还不入船?”

    安宁道:“你竟敢这么和我讲话?你好大的胆子!”

    秦航气道:“此刻不是你耍性子的时候,你知不知道因为你一人的性子,会害死很多人!你们赶紧送她回去!”

    那名亲兵头目此刻已惊得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了,平常若是有人这么对公主说话的话他早就冲上去揍人了。可是此刻,他竟下不了手。

    安宁见秦航如此盛气,更是大怒,道:“你这么凶干嘛!秦航是吧,小小的水手监工仗了谁的胆,竟敢如此嚣张!”

    秦航朗声道:“你说我嚣张也好,说我胆大也好,你再不回去,我就要采取强制手段了!”

    安宁俏眉大皱,道:“你倒是试试!”

    秦航左手急出,向安宁的肩贞||穴。安宁想不到他还真敢动手,当下怒气上来,身形一避,还了他一腿。

    秦航见她还有此等身手,微微一惊,心道:从哪里钻出来这么一个犟脾气的姑娘?也不多想,还了两掌。

    众人见公主竟然和人动上了手,尽皆大惊失色。纷纷劝道:“别打了,别打了!”

    安宁心中此时怒气之盛,有一种要把秦航生吞的感觉。她从小就胆大,又和众侍卫学了点武艺,平日里连成祖也要让她三分,此刻见秦航敢和自己动手,当真是在太岁头上动土!骤怒间已和秦航交上了数个回合。此刻海龙卷越来越近,离帅船不过数里距离,当真是片刻即至。

    秦航不想和她过多纠缠,当下一招‘回龙探爪’抓向安宁右肩。这招‘回龙探爪’当年水手擂赛时以赵盛郅如此身手,也最终不敌,何况安宁这么个弱女子?果真,安宁被他这一招击中,右肩已被秦航的双手抓住,她此刻双肩一阵酸痛,动弹不得。

    秦航正想将她交给众侍卫,哪知安宁樱唇小嘴忽的往秦航手上一咬。秦航痛得松开了手,安宁一把跳出了秦航的控制范围。

    娇喝道:“瞧你还敢对本姑娘无礼,这就是教训!”秦航手上鲜血淋淋,痛得手臂发麻。

    他见这么一会儿功夫,又耽误了片刻,此时海龙卷里帅船只不过半里之地,瞬间即到。帅船在底舱众位水手的努力下,已将船向偏离了数十丈距离。可谁也不敢担保在最后关头不被海龙卷‘光顾’。

    这时船头上众人已看清了海龙卷的真面目。数道白色的水柱正向帅船呼啸卷来,众人已经感觉到了那强劲的风力。当真是欲立不稳,人身欲飘。那水柱高达数十丈。激起的浪花在海面四溅,如旋风般疾驶而来。安宁看着这些水柱,几乎将天上的云和海面连接了起来,当真是一柱擎天。她从来没有近距离的看过如此美丽的奇景,一声轻叹便即发出。

    秦航见她在如此危机关头,还有时间去赞叹美景,也不知道该佩服她还是该说她傻。只是这海龙卷强劲非常,非人力所能阻挡,再不清空船头上的众人。怕真是来不及了。想到此处,他大声叫道:“除了水手,所有人赶紧撤退,快!”说罢脚步一动。双手便向安宁抱去。

    安宁正看得啧啧称奇,忽见他竟然来抱自己,当下又羞又怒,喝道:“你干什么!”

    秦航不理会她。当下将她一把抱起,跑向船阁。众亲兵见他如此大胆,敢强抱公主。当真是吃了豹子之胆!却也深知情况危急,便不阻拦,随后护着公主一起撤退。

    安宁被秦航抱在肩上,心中已是怒极,不住地叫道:“死秦航,好大胆子,快放开我!”

    而此时强风已至,帅船虽然偏离了数十丈,船身左侧却还是和海龙卷遭遇了。登时船上众人感觉到自己全身要飘向空中一样,纷纷加快了逃跑的脚步。秦航也感觉到了这股劲力,当真是强横至极!

    大自然的威力的确可怕,自古以来,如地震,海啸,雷电,等等天灾,人类莫不是对之无计可施。只因这天地间的力道实在是大的离奇,足可以颠倒江河,扭转乾坤!人类聪明智慧可以领袖天下万物,可这力道却终究是渺小之极,在这等天灾面前,只能选择逃避。

    海龙卷最外侧一部分已经碰到了船身左侧,船上桅杆,炮台,以及所有的一切尽皆东倒西歪,包括这些人。众侍卫受强风影响,已是远远滚了开去。而小花和秦航以及安宁公主也四处乱滚,众人谁也顾不上谁,纷纷找最重的掩体抱住。

    小花见安宁公主已是滚到了船身左侧,当下急的挣扎着爬起,想爬过去拉住她。可是在这强风之中,自己能否站定还说不准,又怎能前去拉人?秦航毕竟久经风浪,又是练家子,平衡自身功夫以及抓地力,皆强于其他众人。他在狂风中使劲定住了形,抓住了一根桅杆。

    此时众人均已翻滚到了船身右侧,虽然狼狈,却是远离了风区,自当无碍。只有安宁公主滚到了船身左侧,那是最危险的地方。当下不及细想,后脚一蹬桅杆,身形如箭立地蹿出。在如此强风中尚能施展如此轻功,秦航也当真了得。

    他顷刻间已蹿到安宁公主身边,见安宁公主死死地抓住了船板上的一个板环,已吓得花容失色。其实她此刻早已后悔不迭了,若非自己贪玩看景,耽误了撤退时机,也不至于如此狼狈,甚至丢了性命!在这间不容发的当儿,安宁忽觉得一双强有力的臂膀抱住了自己,身后浓浓的男子气息瞬间传遍全身。

    她脸上不由得一阵发烫,登时羞不可及。几乎是一瞬间在全身翻滚的当口她也看清了身后的男子。正是秦航!

    从来没有一个陌生男子敢这么放肆,拥抱自己。可今天,这个叫秦航的男子连续抱了自己两次!虽然她此刻已知道,他是在救她,但如此肌肤相接,成何体统?世上的女子就是这样,在这性命攸关的时刻,不想着性命能否保住,却还要想着男女之防。礼法重要,还是命重要?

    她看着秦航抱住自己的双手,左手处一个鲜红口齿印记,兀自还未褪色,正是自己樱唇的杰作!

    安宁脸上一红,叫道:“快点拉我回去!”

    秦航如何不想拉她回去?只是这风力如此之大,一松手便即站不安稳,如何相拉?他双腿勾住了一根巨木,但此刻也觉得快要撑不下去。当下用劲一滚,已抱着安宁滚向了一边,而后双脚用力一踹,已将安宁揣向了远方小花处,小花早已哭竭了口音,此刻见公主飞了过来,伸出双手拼命接住。

    安宁和小花一齐落在甲板上,安宁不及查看伤势,反而看向秦航。

    秦航此时已失去了凭借,周围已无处借力,他脑子也转得极快,在狂风即将卷走他的那一瞬间,他双足在板环上一蹬,全身已向海底坠去。

    安宁看得花容失色,大声叫道:“不要啊!”

    却只听得‘噗通’一声落水声传上,便再也不闻其他。

    第二十八章 既不离君 可否东床为驸(上)

    船队,帅船。

    却说秦航在海龙卷最后席卷帅船的当口于千( 大明水手 http://www.xlawen.org/kan/276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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