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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部分阅读

    弊,便道:“尊使远道而来,这佛牙舍利么,自是应当归还。待尊使先自好生歇息,小王这就发诏,让佛寺高僧将佛牙送至王宫。便交与天朝,尊使以为如何?”

    郑和笑道:“国王陛下盛情,鄙使感激不尽。然则佛牙至宝,须得亲迎。鄙使船队当中,便有佛法高僧相随。鄙使即带上一众高僧,这就前往佛寺,以国礼相迎佛牙舍利。”阇耶僧伽跋摩五世听得郑和如此言语,只得答应。

    随后郑和从船队中挑选出了十八位高僧,在阇耶僧伽跋摩五世和占城高僧的陪同下前往佛牙寺,以佛教最高规格的大礼迎回佛牙舍利。其后随着中华朝代变更,佛牙反复流落,至今仍有部分完好保存在宝相寺内。然则佛牙回归中原,使得中原佛教迅速发展,历代供奉经久不衰,期间郑和实有大功。

    安宁公主本想在占城多停留两日,以腾出时间游玩一番。但郑和告知她我方已取回了人家供奉的至宝,还是及早离开为好,虽可以保证那阇耶僧伽跋摩五世无胆作祟,但谁又能保证那些视佛牙为至宝的僧侣不犯难呢?是以郑和的意思是及早离开占城,以免不必要的麻烦。

    安宁公主虽觉无趣,但总算识得大体,稍发牢骚过后,便也同意了。毕竟前方还有数十国要访问,也不差占城这一国一城。

    郑和在占城停留了数日,便即和阇耶僧伽跋摩五世告别,阇耶僧伽跋摩五世虽诚言挽留,但也知郑和重任在身,几番过后,便不再相留,亲率国人送别。

    郑和谢过了国王的热情,当下率领着船队驶离了占城,继续西洋之旅。

    船队,帅船。

    司马尚游和秦航连日来训练新晋水手,充当起了‘老师傅’的角色。这一批新来的水手和当年二人上船时几乎一模一样,有几个自恃水上功夫厉害,多次表明不想干那摇橹掌舵之活。每次碰上这几个刺头,秦航总是展现出更强大的实力以加以震慑,对付‘新兵蛋子’就要如此,你只有比他们强,他们才会服你。

    在这些个新水手当中,秦航发现了有一个人值得塑造。那便是之前在出海之时回答郑和问题的那个叫徐钦的青年。秦航发现这个徐钦身手既好,又很低调,平日里叫他干活,也都是兢兢业业的完成,从不说三道四,挑挑拣拣。而且他好像是有心事一般,每日干完了活,替完了班,他第一时间不是去休息,却总是跑上船头甲板,对着船楼默默发呆。如此一来,秦航便对他留上了心。

    某一日,徐钦干完了活儿之后,又走上了船头。秦航便一直跟随着他上甲板。徐钦又一次默默地看着船楼,忽然见到二层船楼探出了一个人头,他便仓促回头,神色间颇有些紧张。秦航大为奇怪,他向着那船窗望去,那个人头竟是小花!

    秦航心中不由得暗呼:这家伙不会是看上了那个丫头片子吧?

    小花在窗前独自看了会儿海。随后便缩了回去。徐钦再一次转过头来,兀自看着那窗前发呆。

    秦航走上前去,问道:“徐兄,你怎么跑都这里来了?”

    徐钦一见身旁有人,心中一惊,像是做错了事的孩童被抓一般,脸上微微一红,道:“原来是秦监工,在下过来船头透透气。”

    秦航微微一笑,道:“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吧。徐兄,我见你天天上来,总不会是天天要透气吧?”言罢,饶有兴致的望着他。

    徐钦似是有点心虚,忙接道:“秦监工说笑了,在下可能是习惯成自然了吧。”

    秦航走至他身前,看了一下适才小花露透头的窗口,道:“徐兄,虽然我来得比你早。可年纪没有你大,以后若是不嫌弃,就别监工监工的叫了,叫我秦航就好。”

    徐钦见他眼神看着那窗口。登时觉得不好意思,心知适才‘偷窥’之事已让他瞧在了眼里,但听他语气,又不似来兴师问罪的。便道:“对于在下而言,监工便是早来一刻,也是老前辈。叫您监工是船上规矩。在下可不敢坏了规矩。”

    秦航听他话语,却是不似作伪,心下亦自欣赏,笑道:“呵呵,徐兄倒是规矩,以后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你就叫我秦航吧。本是江湖中人,又何必这么多规矩!”徐钦见他说得豪爽,也是暗暗佩服。

    他虽然上船不久,但秦航的本事平日里他也是看在了眼里,这并不是吹出来的。想不到他不但本事大,为人却也如此豪迈,当真是一个好汉子!

    他心中也认同秦航的话,于是便也回道:“秦航,好名字。你很直爽,难怪年纪轻轻便能在帅船呼风唤雨,徐钦佩服。”

    秦航呵呵笑道:“徐兄见笑了。也就是使君大人和管事大人厚恩提携,才有今日。小弟我观徐兄一表人才,身手俱佳,也是一条汉子,为何却每日上得船头,暗自叹息呢?”

    徐钦一声苦笑,道:“想不到在下尴尬之态倒让秦兄发觉了。”

    秦航道:“大丈夫堂堂正正,做事光明磊落,那用的着如此偷偷摸摸的,你是否有心事?”

    徐钦轻叹了一声,道:“不瞒秦兄说,在下心中确实有事。故而每日里上得船头,独自叹息。”

    秦航微觉有趣,道:“哦,徐兄可否畅所一言?”

    徐钦道:“在下信得过秦兄,也没有什么不好说的。在下此次报名来船队,便是因为一个人。”

    秦航问道:“莫非是适才现窗的那位姑娘?”

    徐钦摇了摇头,道:“不是。在下自小便和她相识,此次听闻她也上了船队,是以跟随而来。”

    秦航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道:“那她是否知道你来帅船呢?”

    徐钦又摇了摇头,道:“在下不想让她知道,在下只愿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她,便即满足。”

    秦航心中暗赞了一句:真是个痴情好男儿!万里汪洋,相依相随,只愿在一旁默默看着,这种毅力,天下间又有几人能够做到?

    便又问道:“你口中的这个人,是谁呢?”

    徐钦道:“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现在过得很快活,只要她快活,其他的都不重要。”

    秦航见他一脸沉醉的样子,心中亦是有感而发,自己和若纯也是一样在船队相依相随,可自己跟这位徐兄相比,便差得远了。他这份深情,不求拥有,却甘为隐形,实是大爱啊!

    此刻秦航也不想再问他心中的那人是谁,有些事不说出来,还能留给人一个梦。一旦说出来,便没了味道。

    他轻轻走了过去,拍了拍徐钦的肩膀,道:“无论如何,我支持你,我想那位姑娘若知道你此番苦心,想必亦会感动。祝你好运!”

    徐钦笑了笑,在这艘船上,他还从来没有和谁说过这么知心的话。此刻他对着这么一个看起来还比自己小着几岁的年轻人,却说出了自己内心深处的肺腑自言,确实是有点始料不及。

    他忽然问道:“秦兄也有心爱的人儿么?”

    秦航笑道:“自然是有。而且她此刻正在船上,我们每日里都会见上一面,这一点,小弟可比徐兄你要幸福多了。”说罢举手投足间充满着浓浓爱意。似乎在片刻间便成为了世上最幸福的人。

    徐钦亦自一笑,道:“秦兄福泽深厚,在下也是好生羡慕。”

    秦航道:“其实在下觉得,人生在世,最幸福的事便是和心爱的人儿相守一生。徐兄虽然将爱藏在内心深处,但为何不找个机会向心爱的人儿表白呢?如此一来,也胜过你在暗处默默相思。”

    徐钦听闻再次长叹了一声,道:“她是如此高贵,而在下却已然漂泊江湖,在下不敢奢望她能垂青。只要能在她身旁远远地看着她,便已是莫大的福气。”

    秦航听到他顾及身份地位,似是口中的爱人尊贵无比。便劝道:“你心中有她,她心中若也有你,世间便小了。何必顾忌身旁的坛坛罐罐呢?”

    徐钦只是不愿,说道相爱未必要完全拥有,鱼儿游着水,海鸥高飞,旁人成双成对。而他,只要在一旁静静看着她,便好。

    秦航也不再勉强,每个人对爱的理解都不一样。秦航现在和若纯朝夕相处,相互知心是一种真爱。而徐钦在一旁默默地守护,只愿心爱的人快活,无忧。这难道不是一种真爱么?还有司马尚游,他和茯蕶经过了那么多事才走到一起,那也是一种真爱。这世间正是因为有了各种各式的爱。才变得如此多姿多彩。徐钦也许和秦航不是同一类型,但不可否认,他同样伟大。

    二人都是痴情男儿,彼此间聊到了一起,当真有说不完的话儿,秦航和徐钦在船头上又继续谈着,聊着,聊着那些年一起拜过的师傅,聊着那些年一起交过的兄弟,聊着那些年一起追过的女孩儿

    船队,三百号坐船。

    邓孝明自从见到茯蕶和司马尚游走到了一起后,每日里以泪洗脸,心已是碎得支离破碎。茯蕶是他喜欢的第一个女孩儿,也是第一个表白的女孩儿,却换来了他第一次失恋。

    他每每扪心自问:论长相,我不比尚游长得差呀;论身手,半斤八两。论口才,自己完爆尚游。可为什么被拒绝的是自己,而幸福的却是别人?

    每及念此,伤心欲绝。好在上了船队后,他便与二人分开,总算是眼不见为净,他至少不用亲眼看到二人亲密模样。有道是情场失意,船场得意。

    他这艘坐船是帅船侧翼的护卫船,平日里也算得上是“御前第一带刀侍卫”了,而他又是坐船的尖兵,加上老前辈燕伯的栽培,在一众水手中自然以他为长。此刻他已是完全熟悉了水手全部业务,心中便想朝着另一领域发展,观天象。

    观天象本是阴阳官的活儿,平日里轮不到水手过问。可他好学心重,再加上洞庭湖与那段江南一战后,他已成为了船队的红人,坐船上的马欢将军更是将他视为心腹,是以他提出向阴阳官学观天象后,阴阳官也只得答应。

    观天象之学问可就大的去了,邓孝明经常听得说书的说道“老夫夜观天象,知有大难降临。”又是什么“天上文曲星下凡,必定不凡”等等之类的话语,说得玄之又玄。可他仔细问过阴阳官之后,才知道原来海上观天象只是测试天气,并不是要测试什么运道,什么天命。有道是‘云,乃天气之招牌。’,若想测试天气,自然是要学会看懂天上的云了。

    此刻正是白昼,邓孝明听着阴阳官不住的介绍:“西方出现积云,若由远而近,由少变多,由高而低,由薄变厚,则天气必将由晴转雨;若是暖季清晨,天空出现底平、突顶、孤立之云块,即俗称“馒头云”,或移速较快之白色碎积云,则天气必是放晴;清晨若天空出现棉絮状云,天气则会变坏,极有可能成雷雨天或大风大雨天气;当钩状云从天边移来,则意味着天将下雨,有道是“钩钩云雨淋淋”;若出现鱼鳞状云或云层变厚、相交,日落时太阳光盘呈现出一片胭脂红,则表明即将出现风雨交作之天气。”邓孝明听他说下这一大串话语,脑袋都胀大了。

    就平常的几朵白云,竟有如此大的学问!可毕竟是自己开口要学,总不能半途而废。邓孝明便将阴阳官所教的识云方法,辨别天气的方法一股脑的尽皆背下。确认无误后,方再问其他。

    他又问道:“白日里可以看云识天气,那夜间如何辨别?”

    那阴阳官笑道:“你先将这白日的学会了,再来问这夜间的吧。”邓孝明只得作罢。

    第二十九章 又一个痴郎 大战即触(下)

    他连日来每日便是蹲在船头,瞧着天空中的白云,乌云。印证阴阳官所言是否有虚。而数日观测下来之后,发现尽皆吻合。他不由得大乐,自觉又学会了一门门道。有一日,阴雨过后。他看到西北方向云层裂开,知道这是阴阳官中口中的‘开天锁’,便立时判断出天气即将转好,而后天气果然由阴雨转为晴天。

    他高兴的欢呼,雀跃,极为兴奋,心道:这总算学是到家了吧?便去向那阴阳官汇报成果,那阴阳官见他入了门道,便教他夜间观天象。

    夜观天象是古代神奇的天文学术,可以通过天上的星宿排列而测出人间凶福,亦能通过浅显的天文现象测出人间的天气情况。俗话说道:斗柄东指,天下皆春;斗柄南指,天下皆夏;斗柄西指,天下皆秋;斗柄北指,天下皆冬。便是依靠北斗星的排列,测出四季气节。

    阴阳官续道:“月晕而风,础润而雨。箕星好风,毕星好雨,月之从星,则以风雨。这便是依靠月亮之特性而测出翌日天气。”邓孝明之前在私塾没能下得苦功,是以听到阴阳官那文绉绉的话语,自是大伤脑筋。

    好在他教的耐心,邓孝明也就勉强学了下来。这天文星宿可不比白日里看几朵云彩来得简单,想那天空繁星无数,看之即让人头晕目眩,何况钻研其中乎?

    邓孝明多次想过放弃,可每次在放弃之时,燕伯总是会敲他两记脑门,提醒道:“风雨中这点苦算什么?这点坚持力都没有,何谈水手?”

    邓孝明这才悬崖勒马,又重新钻研其中。

    冬去春来,忽忽两年过去。这两年来,邓孝明的观天象之术已是大有所成。平日里船队测阴阳天气倒十有八九是他完成的。马欢见他进步非凡,曾多次夸赞。而帅船上的秦航司马尚游等人亦是突飞猛进,不仅将新上船的水手调教的娴熟之极,还多次进行实战演练,考验他们的应急能力。

    这一日,船队即将到得苏门答腊,也就是当今的印度尼西亚。苏门答腊是马来群岛第二岛屿,东北与马六甲海峡相望,东南濒临南海和爪哇,西接印度洋。在马六甲海峡一带地理位置非常重要。

    郑和船队经过近两年的航行,才抵达此处。船队在港口靠岸后,便按照惯例,派出使者向当地国王告知。

    而后,港口处迎来了大队人马,国王率领着一班重臣前来迎接。郑和上前一看,国王好像换了人。他于永乐八年见过苏门答腊的国王,是一位老渔翁。他也曾听那位老渔翁说起过成王的经历。

    原来当年苏门答腊国遭到那孤儿国侵略,苏门答腊国王中毒箭而死。王后在全国发诏下令,如有勇士能打败那孤儿国报得此仇,王后甘愿下嫁。老渔翁挺身而出,率领国中勇士打败那孤儿国。王后果然兑现诺言,嫁给了老渔翁,并尊他为王。那老渔翁在永乐八年之时曾经来过天朝朝拜过成祖,是以郑和很有印象。可是此刻他见苏门答腊来迎接的国王竟然不是那个老渔翁了。而是一个年轻的后生。他略觉惊奇,忙问起缘由。

    那年轻国王便和郑和说起了此间情况。原来他是老渔翁国王的儿子,老渔翁国王已在永乐十年被前国王的儿子杀死。自从王后嫁与老渔翁后。之前的王子苏干剌便一直耿耿于怀,一直不认同这个继父。待得苏干剌长大成|人后,便纠结党羽,杀害了老渔翁国王,自己跑到山中建立城寨,自立为王。眼下苏门答腊的正统国王是这位老渔翁的儿子,而山城中却还有一位苏干剌国王,双方为争王位,时常火拼。而这位少鱼翁国王则于郑和到来之前就发了文书给中原的成祖,请求天朝皇帝来仲裁。

    此时少渔翁国王见郑和船队到来,当真是见了救兵一样,一直请求郑和为其做主。

    郑和觉得此事复杂,成祖皇帝又未来信,是以一时间也不好答应,便推脱道:“国王盛情,实难相却。可是我天朝皇帝陛下此刻尚未来书,鄙使若贸然相助,已是大罪。依鄙使看来,国王陛下既已发书中原求救,想必吾皇肯定会有诏令赐下,还是先等一等,待得吾皇命令传到,鄙使自当安排。”

    那少渔翁国王见郑和不敢表态,心中一沉,颇有忧虑,却还是恭恭敬敬的将他迎进了城内。

    郑和虽没有接到诏书,却也能料到皇上必会发诏通知自己相助这位少渔翁国王。郑和对成祖皇帝了解颇深,知道他也是靠“靖难之役”才夺得皇位,故而对这篡位之事很是忌讳。那苏干剌既然敢篡位,依成祖皇帝的性情自是不会助他。是以郑和在王宫中详细的问及了苏干剌的情况,以作准备。

    少渔翁国王和苏干剌火拼已久,自然知晓他的底细,因此是知无不尽,尽无不言。郑和得知苏干剌拥兵两万,此刻正在百余里外的山城驻扎,跟在他身边的也尽是一些老国王的皇亲国戚。郑和心中有数,便又和国王谈了一些贸易。

    忽然听得从官来报,朝廷有令下给郑和,郑和接过密令一看,果真是成祖皇帝命令郑和强势介入争位纠纷,相助少国王,打败篡位者。他将此事告知了国王,那少渔翁国王闻言后大喜,向郑和不住称谢。

    郑和便即和那少国王商量如何歼灭苏干剌。依照少国王的意思,郑和派出兵马,而后他又派出兵马,双方合力攻击那苏干剌。而郑和却知晓苏干剌在山城之上,易守难攻,强攻的话定会死伤惨重。因此建议引蛇出洞。

    少渔翁国王奇道:“如何个引蛇出洞法?”郑和笑道:“鄙使就在王城宣布天朝要大封国王陛下,并且承认国王陛下的身份,料得那苏干剌定会忍耐不住,主动出兵,到时候咱们先行做好准备,然后再将其一网打尽!”

    少渔翁国王双手一拍,大呼妙计。赞道:“还是你们天朝用兵有法子,难怪你们能百战百胜!”

    郑和笑而不语。当下便即分手,各自前去准备。

    郑和命令随从,通知船队的候显,费信,调动兵力,做好战事准备。一面又令马欢将此行所带来的御赐尽皆准备好,待封王大典一开始,便赏赐给那少国王。马欢便即前去照办。候显费信接到郑和的调兵命令后,当下不敢耽搁,紧急吹响集合号。船队剩余的两万七千余名将士尽皆站立港岸,等待出发。

    秦航司马尚游等听得有战事,亦自向费信请战。费信不耐烦道:“此次不是海战,是陆战,你们好好留守战船,哪都别去。”二人听后,便觉没趣,登时便如蔫了的公鸡一般,无精打采。

    费信道:“你们以为留守帅船就不是大事?公主还在船上呢。万一出现特殊情况,你们都给我当心着点!”二人听后悻悻而去。

    安宁公主这两年来游遍了海外番国,此刻却不想下船,是以没随郑和一起进城。候显和费信稍作清点后。便即安排。候显安排了七千余名士兵留守船队,自己带着两万人马前去苏门答腊王城埋伏,留守的人马尽交给费信指挥。随即三军尽起,浩浩荡荡向王城开去。费信率领七千将士留守船队。保护公主。

    安宁公主听闻又有战事,便召费信前去,说道自己也要随军出发。费信心下大惊。哪敢答应?便道:“大明开国以来,就没有女子上战场的先例,一般将军出征,亦是不敢携带女眷,否则会吃上动摇军心之罪。公主还是好生在船上歇息,待我军凯旋归来时,再让公主开心。”

    安宁公主嘴角一撇,心里老大不愿意。她也知道行军打仗不是儿戏,自己去说不定还会给军队拖后腿,只恨自己此次竟然不上岸,否则和郑和进城的话当能看到这一番大战。当下嘟了嘟嘴,径自回房去了。

    费信深知此事重大,在异域他乡擅动刀兵,便是没有了后方。四处皆敌,一个不小心,便成大难。上次在锡兰山国不就是如此么?此次公主就在身旁,若是有什么闪失,自己万死难辞其咎。想到此处,费信便加强了帅船的所有防守,七千军士倒有一大半是围在帅船四周。而秦航和司马尚游亦通知了底舱水手全神待命,一旦有变,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冲向汪洋。众人衣不解甲,炮不离架,全副武装的守卫着船队。

    而百余里外的山城之上,苏干剌也探听到郑和抵达苏门答腊的讯息。他本想请求郑和帮助自己夺回王位,可后来又听到郑和已经和那渔翁达成了协议,并且将于这两日进行册封。

    这一消息传来,当真是把他气炸了。郑和不助自己也就罢了,竟然还承认那个渔翁的国王身份?这不是乾坤倒转,江河逆流么?自己是正统之后,而那个渔翁却是窃位。天朝怎能如此行事?

    正懊恼间,属下来报,说城外有朋友来访。苏干剌奇道:“什么朋友?多少人?”

    属下答道:“只有一人,说是有郑和船队的消息要来报与陛下。”

    苏干剌一听,疑云四起,一人前来,还是来报讯的,会不会有诈?莫不是奸细?但听得对方只有一人,也不惧他。

    苏干剌道:“带他过来吧。”属下探子领命而去。

    过了一会儿,探子将一人领上了王殿。苏干剌见他像是中土人氏打扮,头戴角帽,身披粗毛大衣,约有三十岁年纪。神情极是自信。

    苏干剌问道:“你是何人?”

    那人答道:“在下陈祖德。”原来他竟是惠儿身旁的那个陈祖德!却不知他如何又跑到了这苏门答腊?

    苏干剌道:“你来所为何事?”陈祖德道:“特来指点一条明路给与国王陛下。”

    苏干剌大怒,道:“好大的胆子!本王还用得着你指明明路么?你到底是何人,赶紧从实招来!”

    陈祖德笑道:“在下此次前来,本想向国王陛下告知对付郑和的秘方,看来国王是不太欢迎了,在下这就告辞,就当作是没来过。”说罢转身便欲离开。

    苏干剌听到他有对付郑和的秘方,当下微微一惊,喝道:“留步!”

    陈祖德回过头来。道:“国王陛下还有事么?”苏干剌道:“你有何秘方对付天朝使者?莫不是奸细探子前来刺探情报?若不说出个所以然来,今日别想离开此地!”言罢,两排军士从殿外奔了进来,手持刀枪,对准了陈祖德。

    陈祖德丝毫不为所惧,笑道:“这便是苏门答腊国王对待朋友的态度么?还天朝使者,国王陛下不必说得那么冠冕堂皇,呵呵,郑和此刻正在筹备如何册封那个渔翁,在下不相信陛下还能坐得住!”

    苏干剌听他左一个郑和右一个郑和的。言语间似乎确有良策,当下便摆了摆手,屏退了众侍卫。他声音也自降低些,道:“先生消息倒是灵通的很。敢问先生有何良策可以对付郑和船队?”

    陈祖德微笑道:“国王陛下若是不信在下,在下说什么也是无用。”

    苏干剌神色一收,道:“先生便请告知,本王自会考量期间可信度。”

    陈祖德道:“敢问国王陛下,郑和此刻正在王城册封那渔翁,国王陛下有何打算呐?”

    苏干剌道:“本王还未信你。你倒是先探听本王的动静了。有何企图?”

    陈祖德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哈,在下与郑和船队是不共戴天的仇敌,而国王陛下此刻也以郑和为敌。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在下很想与国王陛下合作一起拔掉这颗眼中之钉。”

    苏干剌冷笑两声,道:“呵呵,合作?不知先生想如何合作?”

    陈祖德道:“在下猜想国王陛下此刻正欲调集大军。前去王城砸了他们的场子,在下所猜可对?”

    苏干剌此时正有此意,却被他点破。不知是福是祸。陈祖德若是郑和探子,那么此刻郑和不也就知晓了自己的计划么?

    但他心思也很缜密,便道:“不知先生这个消息又是从何而来?本王调不调兵自己都还未决定,先生就已猜到,先生神人矣。”

    陈祖德道:“陛下也不用如此提防在下,在下今日来,便是带着诚意来的。若是国王陛下真有此意的话,那在下劝国王陛下还是别去的好。”

    苏干剌双眉一皱,道:“有何不妥?”

    陈祖德道:“眼下郑和已从他的宝船船队调集了两万余人在王城附近埋伏,国王陛下若是率兵前去,岂不正入狼窝?”

    “什么!郑和早已有了埋伏?”饶是他心思镇定,此刻一听陈祖德话语,亦是大为吃惊。

    陈祖德微笑道:“在下刚从海边过来,郑和船队的主力军队全调往了王城,剩余数千残余在港岸留守。陛下若是不信,可以派探子前去打听啊。”说罢,微笑不语。

    苏干剌见他神情,不似作伪,又问道:“那么先生有何良策呢?”言语间已是客气了很多。

    陈祖德听他语气已是大为转变,便道:“郑和船队此行出海,不仅带着两万多军队,还带来了大明的公主,这公主此刻就在港岸的船队上。该如何做,在下就不用明言了吧。”

    苏干剌一听,登时两眼放光,喜道:“此言当真?”

    陈祖德道:“若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苏干剌嘴角上扬起了一丝冷笑,他自然知道该怎么做。眼下郑和主力尽在王城等他上钩,而港岸留守残余不过数千,还有大明公主在船上,傻子也该知道此时应该避强击弱,况且若是将大明的公主截了下来,那郑和投鼠忌器,岂非任由他说了算?

    想到此处,苏干剌登时打起了精神,大声喝道:“左右听令!”旁边数位将令走上殿来,一齐躬身听令。

    “令你们点齐兵马,绕过王城,杀向港岸。另外,从南边的港口通知水军,北上包抄,全力攻击郑和的船队!”众将纷纷领命而去。

    苏干剌笑道:“哈哈哈哈,此次先生报讯之功,功不可没,可要本王如何赏赐?”

    陈祖德道:“在下只是想除掉郑和船队,不求赏赐。而且在下觉得,国王陛下的命令中似有不妥。”

    苏干剌略觉惊疑,道:“有何不妥?”他这一番命令下得行云流水,自觉精密的很,实在想不出有何不妥。

    陈祖德道:“在我们中原兵家之书上,有一个很重要的成语,叫做围点打援,不知国王陛下可曾听说?”

    苏干剌微微沉思,道:“未曾听说,是何含义?”

    陈祖德缓缓而道道:“就是说我们中原历代兵家很喜欢这个战术,出动些许兵力假装围住一个点,其实目的是要重兵伏击来支援的援军,以此歼灭敌方的有生力量。”

    苏干剌听后神色一怔,紧接着便是哈哈大笑,道:“先生真不愧是中原来的良师益友,此等绝妙战术果真是天马行空。本王受教了!”

    他一听陈祖德此言,便知道该如何布置了。自觉中原人用兵,当真是神鬼莫测,难怪能横行四方。而后苏干剌又招来了亲兵将领,令他们率领城中最后的兵力在王城至港岸的路上埋伏,全力围歼郑和的援军。

    众将领命出殿之后,殿上只剩下苏干剌和陈祖德。陈祖德见这位国王一点即通,心下也是微笑不语。

    他眼神瞧着王城方向,心中默道:郑和啊郑和,此次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脱难!

    第三十章 深海相依时 可见她哭

    苏门答腊,王城。

    听闻郑和使者团队代表天朝要在王城正式册封苏门答腊国王时,整个王城陷入了狂欢之中。谁都清楚被天朝正式承认身份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从今以后,苏门答腊就是天朝的藩国,意味着苏门答腊今后在南海一带有了强大的外援,意味着今后这个小国可以再也不用受到邻国欺负。

    苏门答腊的百姓子民此刻相约走上街头,尽情狂欢。从他们淳朴而又兴奋的脸庞可以看出,中华天朝在这异域他乡是多么的受欢迎。使者郑和亦是一脸喜色,他拿着成祖皇帝的诏书,站在王城中央临时搭建的王台上,享受着万千子民的拥戴。

    少渔翁国王此刻正跪拜在地,他行过了祭天大礼之后,又朝着北方拜了三拜,向北方的天朝皇帝以示尊重。

    郑和待到吉时,便朗声宣读诏书:“兹奉大明天朝成祖皇帝陛下诏谕:苏门答腊国地处南海,国风康健,国王体恤爱民,交和四方,国王勤政之名,朕虽居万里之外,亦常耳闻。今特颁此诏,朕愿与苏门答腊国世代交好,望国王陛下恪尽职守,忠国爱民,与大明天朝共建南海和平。”

    郑和一念完诏书,少渔翁国王当即朗声宣誓道:“小王感谢天朝皇帝陛下隆恩,敝国上下愿与天朝皇帝陛下交好,愿双方永为睦邻,共建南洋和平!”

    王台下众百姓亦是跪拜在地,大声呼道:“天朝皇帝陛下万岁!天朝皇帝陛下万岁!”声势之大,久传不歇。

    郑和将诏书递到国王手上,国王恭恭敬敬地接好,郑和笑道:“从今往后,国王陛下和天朝就是朋友了。”

    少渔翁国王亦是笑颜满面,道:“感谢尊使盛情,小王有生之年定当恪尽本分。维护南海安宁,我苏门答腊国愿意成为天朝南海的守护者,尽心尽力守护好天朝的南大门。”郑和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正是成祖皇帝想要的意思,想不到他倒也机智,自觉地表了态。

    而后,便是狂欢时刻,苏门答腊的子民人人善舞,登时便在王城中央跳了起来。歌声乐声,伴随着众人舞姿。让人陶醉不已。郑和和国王此刻正等着军士报告讯息,可是城外一直都没动静,这倒让二人顿感疑惑。

    郑和和国王一起离开王台,走向城楼。城楼上兵甲林立,军士们都做好了战斗准备,可城楼下依旧是没有人影。

    郑和奇道:“莫不会是消息走漏,苏干剌不敢来了?”

    少渔翁国王亦是一脸疑惑,道:“按理说不会啊,此人最是容易生怒。倘若他听闻天朝使者在王城册封小王,便是刀山火海他也会来争一争的。”

    郑和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劲,他一生中大半时间都在危险中度过,对未知的危险有一种天生的嗅觉。此时城外真的是太安静了,静的有点可怕。这种安静,让郑和心中又嗅出了一丝危险的味道,可这危险何时来。来往何处,他却算不出来。

    少渔翁国王建议道:“不然小王派出哨探前去查探一番?”郑和摇了摇头,他几乎可以断定此刻敌人必有异动。只是会针对哪呢?

    想到此处,他突然双目一瞪,急问道:“那苏干剌手下可有水军?”

    少渔翁国王点了点头,道:“有,在南处港口他有三千水军,数十艘战船。”

    郑和一听当真是大惊失色,他已经断定苏干剌得到了自己率队在王城设伏的消息,并且避实就虚,此刻肯定是在袭击港口的水师船队。船队只余下数千人守卫,而安宁公主还在船队之中,想到此处,怎能不叫他心惊?

    少渔翁国王瞧着他的脸色一变再变,心知不妙,忙问道:“尊使可是想到了什么?”

    郑和道:“如若鄙使所料不错,那苏干剌肯定是去偷袭我方水师船队了。”

    少渔翁国王大惊道:“那该如何是好?听闻尊使此行还带来了贵国公主殿下,殿下尚在船队,如有闪失不堪设想。咱们赶紧发兵救援吧!”

    郑和岂能不知其中道理?他心中比国王还要急,可是越是关键时刻越是要沉得住气,这已经成为了他多年来的习惯。他此时虽然焦急,却也不慌乱,朗声叫道:“马欢何在?”

    一旁走出了个将领,拱手道:“末将在!”

    少渔翁国王见马欢精神抖擞,雄姿堂堂,心中亦是赞道:好一个威猛的将军!

    郑和续道:“此刻苏干剌大军已奔向港口去偷袭咱们的船队了,依你看,我方该如何行动?”马欢闻言心中一惊,但他头脑也是转得飞快,知道使者大人是在征求自己意见,而且大有军事行动听你指挥之意。

    马欢沉思片刻,问道:“那苏干剌有多少兵马?”

    少渔翁国王道:“马军一万余人,加上水军数千人,总共有两万人吧。”

    马欢又道:“苏干剌巢||穴何在?”少渔翁国王说道在此百余里之外的一座山城之中。

    马欢心中已有计较,他向郑和报道:“正使大人,倘若真如大人所料敌军正奔袭我方船队,那么末将猜想那苏干剌已是探听到了我军在此设伏的消息。”郑和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

    马欢继续道:“倘若我军此时回师救援,十有八九要钻入敌军的伏击圈。因为如果末将是敌军指挥的话,亦必定会采取围点打援之战术,着重歼灭我方的有生力量,再回师去围攻船队。”郑和听得很是满意,似乎很是认可马欢的推测。

    少渔翁国王听着二人一唱一和,搞不清他们到底去救还是不救。不过听这位马欢将军的分析,好像也是很有道理。

    他忽问道:“那我方如何行动呢?”

    马欢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什么意思,小王不是很明白,将军可否说得再清楚些?”

    马欢正色道:“敌军想给我们来个围点打援,而我方也可以打他们一个围点打援。末将猜想此刻苏干剌正率领全部主力去围攻船队,因为咱们船队还留守着( 大明水手 http://www.xlawen.org/kan/276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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