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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6 部分阅读

    卷、万里疾风三、突破(上)

    日本九津。

    “寂寞啊……”台海言泡在温泉里,嘶声大号。

    因为长时间呆在机房里缺少运动,他的皮肤本就苍白;这么几天连续的泡下来,就变得白里透红,娇嫩动人。

    他并不是一个人,云蒸雾绕的汤池里还有百里宵。

    台海言的嘶号未尝不是百里宵的心声,只不过城府比较深,没有喊出来而已;他的心里更多的无奈。

    千门,看起来曾经属于他百里宵,可祝童几乎只用几句话就将他放逐到日本。

    他并不怪祝童,比起依附田旭阳,祝童将要成为江湖酒会召集人的身份更有诱惑。百里宵脑子里想的是:流传了千年的千门与时代的隔膜真的太远了,哪怕是一点点的风吹草动都会让他变成惊弓之鸟,也许到该转型的时候了;千门,不能只依靠旁门左道。

    “老板来了……”成风呼喊着推开格子门。封闭几天的效果实在很糟糕,每个人都有点神经质了。

    “老板来了?”台海言忽的站起来。

    “不是老板来了,是老板的指示来了。”成风不好意思的笑笑:“起来吧,该工作了。”

    黑白双煞又开始忙碌了。

    成风送来炮弹,两只哑火数天的大炮再次喷发出震撼。

    谭千炽自杀的消息已经不能吸引眼球,但黑白双煞喷出的是谭千炽拥有的巨额财富清单,总额达三亿五千万美金以上。

    这一下,网络世界里***了。

    大家都知道谭千炽比“亿哥”有钱,之前也有过不少猜测;金额从上百亿到几千万不等。当如此详尽的资料出现是,大部分人还是被震撼了。

    之前,曾有人对谭千炽事件发表过貌似公允的评论,认为在确定一个人真的有罪之前,谁也没权利侵犯他的人权。

    雷曼到上海后接受了两家媒体的采访,他不只表达了多谭千炽的关注,更对世界讲述了一个动人的故事,一对中国母子在美国相依为命的故事。

    故事的主角当然只能是龙家母子,虽然他们在国内已经成为众矢之的,但是在欧美媒体那里还是很有噱头的。

    事实证明,貌似公允其实是最最虚伪的。

    黑白双煞很有成就感,他们替廖风发布了一篇措辞严厉的评论。他们不知道的是,这篇评论得到了廖风的默许,是祝童组织的智囊团的精心打造,由欧阳小姐操刀完成。只要是有心人,都能看出这篇评论的水准与力量,基本上等于是对雷曼参议员反击的第一枪。廖风,只不过是一个署名而已。

    随着这篇评论的出现,国内虚幻世界里所有的不同声音都消失的干干净净,似乎从来就不曾存在过一样。

    黑白双煞与上海滩的新贵成风、台海言不同,没有经历过奢华的腐蚀。

    从“亿哥”到“桃花潭水”,他们一点点将一个小浪花推动成影响深远的巨大的漩涡。

    如今,这个漩涡已经具备了旺盛的生命力,形成了一股反腐倡廉的浩大浪潮,不断冲击着虚拟世界与现实世界脆弱的堤坝。

    五月二十七日,这股浪潮终于冲出网络,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传统媒体之上;层级还相当的高。

    起因还是美国参议员在上海接受了国内外几家媒体的采访。

    雷曼还是以龙家母子噱头,他抛出了一张照片,证明一位美国公民的亲属的人权正在受到中国政府的侵犯。

    照片上是一个温馨的三口之家,背景是雄伟的三峡大坝。那位父亲当然就是“亿哥”罗局长,也就是雷曼所说的受害人。所谓的美国公民,是只那个十几岁的男孩。雷曼说,男孩在五年前就取得了美国国籍。

    境外媒体的报道多偏重与中性,拥有资料最多的是CNN,他们派出摄制组对龙家母子进行了全方位的跟踪报道,向世界展示出一个富足的华裔美国家庭在自由世界的幸福生活。

    龙家母子住在洛杉矶的一栋面向大海的别墅内,孩子在附近的一所私立学校就读。母亲每天的大部分时间用来照顾两个孩子。不错,是两个孩子,另一个是十岁左右的可爱的小女孩,她是男孩的表妹,男孩母亲的侄女。

    境内媒体在第一时间都选择了沉默,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与评论。

    在虚幻的世界里,CNN展示的龙家母子在美国的幸福生活就如引爆了一颗核弹。愤怒、质疑、讨伐、失望、冷漠等诸多声音充斥国内各网站的博客、论坛。

    谁都能感到,虚拟世界里正凝聚起一股巨大的力量,这股力量迫切的需要一个宣泄的渠道。

    这时,黑白双煞将另一份资料放了出去。

    那是一份干巴巴的数据,上面很详尽的显示出,中国历年逃到美国的官员的数量,以及他们所带走的巨额财富。

    五月二十七日,晚间黄金档新闻时间,上央视两个频道分别播出两条新闻,简单介绍了一些“桃花潭水”案件的相关情况,并证实了两件事。

    其一;谭千炽确实被相关单位收押,并在看守所遭遇意外。谭千炽正在上海某医院接受救治,具体情况不祥。此次事件的相关责任人,看守所值班副所长与当事民警已经被停职,接受调查。

    其二:“亿哥”已经于五月二十三日被双规,同时被调查的还有属于龙家的一批官员。

    晚间的另一档时事评论节目里,某金牌主持人对龙家母子在美国的幸福生活发表的评论,指出,他们的幸福是建立在三峡库区数万乃至数十万移民的利益被侵害的基础上,是一种可耻、血腥的幸福。

    金牌主持人还指出,改革开放一来,美国已经成为中国贪官的天堂。他们将在国内****、受贿乃至敲诈勒索来的财富转移到美国,用其中一部分聘请律师、财务顾问取得美国国籍并将非法财富洗白,就可以堂而皇之的过上与龙家母子类似的幸福生活。他严厉的谴责美国政府以法律和人权为借口,对中国政府针对这些贪官和非法财富的相关行动采取不合作态度。这不仅严重伤害了中国人民的感情,更是对公平的蔑视,对犯罪的纵容,对世界法律基础的践踏。

    当然,金牌主持人不可能将所有的问题都推到外国人身上。最后反思时表示,根除贪官外逃不只能摇旗呐喊与愤怒,国内需要加大反腐倡廉的力度,加强监督机制的建设,从根源上将此类事情的发生的几率将到最低。

    他用很一段意味深长的话结束了这次影响颇大的评论。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把钱送给别人花,**一定牵扯到利益交换。解决这个问题,要从法律、制度上着手,但最重要的是要解决人的思想问题。官员如果没有坚定的********信仰,就不配做人民的公仆。

    “我们是不是可以回上海了?应该可以了吧?央视已经关注了啊。”台海言看到这些的第一感就是,终于解放了。

    “老板没说啊,要不然你问问?”成风可不这么看。他和台海言之间隔着一个肖云丽,情敌之间互相迫害一下很正常。

    “我不打,要打你打。”台海言虽然迫切地想离开这里,却也不是傻瓜。他在成风脸上看到了一丝祝童在某些时候特有的笑纹。

    “小言啊,你是老板的弟子,我是老板的师弟。咱们祝门最讲究尊卑了,按照辈分呢,应该喊我一声师叔。”

    “那是表面现象,有时候,我是老板的师傅。该喊师叔的是你。”台海言毫不妥协。

    这样的嘴上功夫,两人间几乎每天都要来那么几次。

    成风有点悲哀的发现,原本沉默寡言的黑色穿云燕,好像一天比一天厉害了。

    成风的手机响了,依然是一条短信。

    他按照短信的提示打开信箱,兴奋地叫一声:“解放了,终于解放了。”

    台海言凑过来,急切的问道:“老板让我们回去了吗?”

    “不是,老板让我们俩去东京,找一位姓黄的警官。未来两天,我们配合他的行动。不对,老板让我们听他的指挥。”

    “黄海!”成风和台海言面面相觑。

    在他们看来,祝童与黄海并不能算一对好朋友。

    远在上海的祝童可不认为自己已经成功了。

    传统媒体收虚拟世界里的影响渐成趋势,但央视不同。

    发布这样的新闻,只能证明有高层关注到这件事了,接下来要做的工作还很多。

    比如现在,他正坐在欧阳凡家里。

    这是一间洁净而简朴的书房,虽看似单调,但却能从满壁的书籍中看出欧阳凡的情怀。

    书桌正上方挂着一副书法;宁静致远,这四个几乎已经烂掉的自省箴言,在这里却显得很有韵味。

    “真诚法师是李先生的朋友吧?他今天下午自由了。”

    祝童没想到欧阳凡的开场白会是这样,笑道:“真诚法师是我的朋友。”

    说起来,祝童与这个财富和尚根本就没有见过面;可这明显是华夏对他提供谭千炽遗嘱的回报,不是朋友也只能认了;要不然就有点不识相了。

    “他醒了吗?”欧阳凡又问。

    “醒了,只是不肯开口。黄警官正在想办法。”祝童答道。

    “我能去看他吗?”

    “如果只是您一个人的话,可以。”祝童想了想,答应了。

    “不只是我,还有个朋友。他需要了解一些细节问题。”欧阳凡明显没有女儿的口才与说服力,提要求的时候没有什么技巧。但是他的身份让祝童斟酌了好久,还是无奈的拒绝了。

    “他不肯说话,我想,您的朋友现在去看他没有什么意义。谭千炽只是我的病人,希望您能理解。”

    “能理解,李先生的难处我感同身受。”欧阳凡淡淡的一笑,就放下了这个话题。

    但是,他有说起了另一个比较敏感的话题。

    “觉非现在还好吧?本以为你会把他安置到望海制药或者望海医院。如果为难的话,不妨把他交给我。他确是一位难得的人才,荒废掉有点可惜了。”

    祝童心里一惊,欧阳凡知道王觉非回来!

    第二十九卷、万里疾风三、突破(下)

    否认没有任何意义,况且,祝童也不认为王觉非在道宗庇护下会活得很自在。这一点,从羽玄真人与凡心从不提起他就能感觉到了。华夏,也许真的能给王觉非提供一个安全的环境。

    “我无法替他做出任何决定。您的善意,我会尽快转达给他。”祝童确实要征求一下王觉非本人的意思,欧阳凡表示理解。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开始讨论望海医院从海洋医学院引进人才的事宜。

    欧阳凡的意思是,望海医院可以成为海洋医学院的实习医院。那样的话,人员交流与学术交流会比较方便。

    但祝童要按照自己的意愿经营望海医院,没有同意欧阳凡的提议。他只是想填充一些必须要有的科室;比如说急救科与手术科。

    在他想来,西医科室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存在,望海医院应该是望海制药的实习医院,真正赚钱的地方在十层以上才有的中医养生服务。他希望将望海医院最终经营成为一家地道的中医院。

    祝童把自己的想法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欧阳凡认为做医院与做医生一样,不能凑合。如果祝童暂时没有精力的话,还不如不做。

    欧阳凡还认为,中医虽然在很多方面都被证明是有效的,但是社会发展到现在,交流与借鉴才能进步;没有必要将望海医院弄成一家纯正的中医院。

    讨论具体问题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十点钟,欧阳小姐回来了。祝童今天晚上的主要目标正是她。

    他很快结束与欧阳凡的话题,将几张信纸递给欧阳小姐:“这是廖风自己准备的草稿,请欧阳小姐是监制,先看看,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温和过度,不够犀利,缺乏漏*点。”欧阳小姐很快就读完了那五千字,给出十二字的评语。

    “我也有同样的感觉。”祝童笑着将草稿转给欧阳凡:“您也提点意见。”

    “用不着,我历来不善此道,徒乱心神。”欧阳凡拒绝了:“我去准备茶点,你们慢慢聊。”

    “他是不是生气了?”祝童等欧阳凡离开书房,故作天真的问。

    “是啊,老爸很生气,后果相当严重。”欧阳掩嘴微笑。

    “其实,我今天来是想请欧阳小姐出山。”趁真气氛比较和谐,祝童适时提出要求。

    “请我出山?”欧阳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氛围里,笑道:“我不是已经在您的贼船上了吗?”

    “我的意思是,明天与雷曼先生的对话,由您取代廖风出场。”祝童郑重其是地说。

    “李先生,您喝酒了吧?”欧阳收敛起笑容,她看得出祝童不是在开玩笑。

    “我认为欧阳小姐比廖风更适合。沙子小姐和蓝先生都认为,廖风的学识、见识都没的说,缺乏现场表达的魅力与感染力。而这些,正是欧阳小姐的强项。”

    “我不认为这是个好建议。”欧阳干脆的拒绝了:“只有在一种条件下,我才可能答应您的要求。”

    “什么条件?”祝童怀着一丝希望问。尽管,他已经感觉到欧阳提出的条件一定是他所不能接受的。

    “我做主持,李先生替代廖风做主宾。我和沙子小姐讨论过这个问题,我们都认为,李先生是最适合与雷曼参议员对话的人。”

    祝童只好笑笑:“那就算我没说。”

    欧阳不是廖风,在她眼里,这种出名的机会并没有多少吸引力。她看出祝童有点不自在,说:“李先生不必遗憾。凡心先生与蓝湛江先生的定位很合适,这次对话并不需要争出了高下;廖风也用不着战胜雷曼参议员。他的使命,只是能完整的表达出中国对人权的态度;表达出由于意识形态的差异、民族和文化的不同而对人权的不同理解;表达出我们对外部势力无礼干涉的不满与愤怒,就足够了。”

    “是我钻牛角尖了。”祝童簌然醒悟,很快调整好心态,说:“欧阳小姐,我答应接受专访,但不是下周。下周福华造船将要签约,很多新老朋友都要来,我抽不出时间。”

    “李先生什么时间有空?”欧阳并不想放过他。

    “再约吧,下周过去后,应该能抽出时间。”

    欧阳凡准备好茶点,叫两人到客厅用。祝童这才发现,这个家里缺少一位女主人。现在,他还不好意思问这样的问题。在他看来,欧阳凡是一位很称职的丈夫与父亲。

    茶过三道,祝童明智地起身告辞,欧阳小姐一定要送他。

    欧阳凡住在海洋医学院的家属区,是教授楼中一套很普通的公寓房;杨辉的车就停在楼下。

    “陪我走走吧。”欧阳请求道。

    祝童挥手示意杨辉到大门口等着,随着欧阳并肩走去。

    从家属区有直通校外的大门,但是欧阳选择的是穿越校园。如果是一天前,祝童一定会委婉的拒绝;但是现在,他只能默默的陪着她漫步。

    海洋医学院绿树成荫,仲夏夜,已是将近子时,校园内人影稀少,宁静而迷人。欧阳穿一件飘逸的连衣裙,走在路旁的树影下,在庄严肃穆的教学楼映衬下,显得自由而洒脱。

    两人都没说话,幽暗处常有风吹花影,传来隐在暗处的恋人的低语,含情脉脉的暧昧氛围逐渐在两人之间蔓延开。

    祝童略显茫然,他后悔不该贸然深入欧阳的世界。了解越多,引力愈大。

    “第一次听说你,是在前年。爸爸说,海洋医院来了一位中医师,在网络中心做主任。第二次听爸爸说,你用一根注射针头挽救了一个年轻的生命。第三次听说你,是在一周后,爸爸说,你帮王叔叔保住了院长的位置,把教委吴主任弄得不得不装病住院。”

    距离大门不到百米的阴影里,欧阳停下脚步,亭亭在祝童对面。

    “李想,从那是起,我就开始关注你,你是唯走进这里的的男人。”

    欧阳拉起祝童的右手,缓缓引导到胸前,贴近那团骄傲的挺立,并按上去。

    “我们之间的距离,只是一层薄纱。”

    裙下没有胸罩,隔着一层薄纱,祝童手心感受到欧阳的心跳与温柔情怀,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心里已经有了叶儿,也许在这个时候,最好的选择就是沉默。

    “我曾经痛恨我的骄傲,痛恨的我的矜持。那时候我想,如果在你来上海的第一天就去见你,我们之间有可能吗?后来我知道了,神医李想来上海,不为名不为利,只是为了与苏小姐相爱。”

    欧阳牵着祝童的手从领口探入,微微喘息着:“现在,我们之间的距离是零。”

    祝童轻轻拨弄一下凸起,欧阳就软软的倒过来,低声呢喃道:“抱抱……”

    祝童抽出手,轻轻的环住她。欧阳不是花痴,她只是太骄傲了。他还知道,欧阳爱的并非是现实中的自己。

    “欧阳,不要只在梦里做女人。”祝童在她耳边说一句,就放手了。

    “要走了吗?”欧阳理理短发,低头掩去羞涩的微笑。

    “我很忙啊。”祝童道。

    “下午没去佳雪花园,是因为我见到了一个人,他叫王文远。”欧阳抬起头,目光已经变得清亮而深邃:“他正在调查你。”

    “王文远。”祝童眼前浮现出那个年轻而骄傲的面容,无奈地叹息道:“有些事,并非我的本意。”

    “我可以安排一次饭局。”欧阳笑着说:“我请客,你付钱。你们都那么优秀、那么骄傲,不应该成为对手。”

    “后天吧,我希望他能听我的解释。”祝童知道,这是华夏在对自己示好。仅凭欧阳,还没有能力影响到到王文远。

    他真的很骄傲,也许自己几天前耍的那招南辕北辙,是有点过分了。

    “你们需要什么?”祝童问。

    “很简单,谭千炽。”欧阳说。

    “好吧,明天上午,欧阳院长可以带一个人来望海医院。”

    “两个人,我也要去。”

    “欢迎。”祝童答应了。

    欧阳脸上露出一丝苦笑,瞬间,刚才的温情与暧昧,已荡然无存。

    离开欧阳,祝童马上赶回望海医院。

    明天下午,廖风与雷曼的对话将拉开帷幕,今天晚上,他必须知道雷曼的智囊团为他准备多少重磅****。

    作为这次对话的幕后导演和主人,祝童必须保证雷曼参议员不会说出太过敏感的东西。

    路上,他抽空拨通了叶儿的电话。整整一天,他都没有抽出时间。

    欧阳的梦确实引起动祝童的冲动,但他问心无愧。也许,有些不安与悸动。重要的是,他把持住了自己,没有随她入梦。

    午夜,凤凰城。

    叶儿与井池雪美陪着祝红伫立南华山最高处。

    月郎星稀,兰径奇石,天空是透彻的湛蓝,凤凰古城的喧嚣与流光溢彩,只蔓延到半山就被茂密的层林淡化了。

    叶儿仰望着祝红,能感觉到她的人虽然在这里,心却在很远很远的地方。

    “是祝童的电话?”叶儿欣喜地打开电话。

    “别说我在这里,别说昨晚发生的事。”祝童慈爱地抚着叶儿的长发,轻柔地说。

    井池雪美撅起嘴,暗暗咬牙却毫无办法。叶儿已经得到了祝红认可,祝童给未婚妻打电话很正常。

    “雪美小姐,我们去那里看看吧。”祝红似乎知道井池雪美的心思,拉住她的手,走向山峰的另一侧。

    就这么一拉,井池雪美满腔的郁闷竟消失了;乖巧的随着祝红去了。

    威尔逊夫人已经成为过去,如果不是祝红的劝导,井池雪美很乐意将那个扮成圣母的恶毒女人永远地留在日本。她的律师已经准备好了起诉文件,在最后一刻被叫停了。

    “叶儿,为什么这么久才接电话?什么时候回来?”电话联通了,祝童好像已经等了很久的样子。

    “我和雪美小姐正在登山呢?”叶儿笑吟吟的说;她很享受被爱人牵挂的感觉。

    “登山?”

    “是啊,南华山。明天上午我们就要离开凤凰了。雪美小姐说,来凤凰两次了,还没登过南华山。所以,吃过晚饭我们就开始了……放心,川中先生和曲奇也在。曲奇的伤已经没事了……他很好,我不辛苦啊。祝童,原来我也能做医生,你怎么早不告诉我……晓得了……会注意的。我只是有点胸闷,没你说的那么严重……今天没有偷懒,上午写了二百个字呢。一个都不少,骗你是小狗。感觉是好了很多……肉麻,雪美小姐会生气的……别说了,明天下午我们就到上海了,你来接我们吗?……那好,我知道了。雪美小姐好像预定了锦江饭店,晚上等你替我们接风……我会转告她,你要注意休息,不要累着自己……”

    通话持续了十几分钟,车到了望海医院,祝童才不得不挂断电话。

    “下山吧,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去上香。”祝红转了过来,一只手牵着井池雪美,一只手牵着叶儿的手,亲亲蜜蜜地并肩踏上下山的石阶。

    “晚上上香,不太好吧?中国的和尚们不睡觉吗?”井池雪美不解的问。

    “他们知道有人去上香,会等着我们的。”祝红含笑道。

    第二十九卷、万里疾风四、江湖乱(上)

    凤凰城天王庙,大殿内外人影稀疏却灯火通明。

    洛迦哥仁站在殿门内,祝槐站在门外,整个天王庙前院只他们两个。

    祝红一行缓步走进,曲奇与川中宏快步上前,分别站到洛迦哥仁与祝槐对面。

    “祝槐,你还记得我吗?”祝红从踏进天王庙的那刻起,已然放开牵着两个女孩的手,脸上温存的笑意也被庄重所取代。

    “阿弥陀佛……”祝槐垂下头,不敢面对祝红清澈的目光。

    “那年冬天,我和二师兄路过襄樊。在汉江边,二师兄看到了你。你躺在一堆枯草中,像一直可怜的小狗,满身恶疮只剩一口气了。二师兄在见到你之前从未用祝门术字替人续命,他说,世上的人太多了,死一个就清静一分。你是第一个打动他的人,二师兄看到你的手里紧紧攥着一条小鱼,说,这不是个懒惰的孩子。因为你,我们在汉江边停了三天。走的时候二师兄没说什么,一年后,二师兄再去襄樊。你竟在那里等了一年,你才成为祝门弟子。祝槐,你还记得当时你多大吗?”

    “九岁。”

    “祝门蓬麻功,九岁可是练已经有点晚了。有今天的成就,你可知晓二师兄在你身上下了多大苦心?不是所有人都能成为祝门弟子,你的天赋只算中等。还记得它吗?”祝红拿出凤凰面具,放到祝槐眼前:“一个刚入门的弟子,却佩戴了它整整三年。祝门传承千百年,只有你有如此福气。作为大师兄,你为祝门做过什么?除了练功,二师兄可要求过你什么?”

    “师叔,祝槐错了……”祝槐原本坚定的佛心,猛然崩塌了。

    他跪伏在祝红面前,盯着祝红手里的凤凰面具,再也移不开片刻。

    洛迦哥仁惊异万分,他亲眼看到,祝红并没有做怎么,只是亮出凤凰面具就将被索翁达洗脑的祝槐唤醒了。这个女人修为,似乎比师傅也不差多少。

    “法师,我现在要收回天王庙,您有意见吗?”祝红收起凤凰面具,对洛迦哥仁道。

    “前辈修为高绝,洛迦哥仁不敢拂逆前辈的意愿。晚辈在天王庙并没有做任何错事。这里是鹰佛的信徒聚会的所在。只怕鹰佛知道了,会责怪晚辈。”洛迦哥仁恭谨地答道。

    “天王庙是祝门道场,容不得外人指染。”祝红放缓声调说:“祝槐可以跟你回布天寺见鹰佛。他不会责怪你的。”

    “洛迦哥仁谢前辈慈悲。”洛迦哥仁松了口气。

    祝槐可算是一块试刀石,祝门在唤醒他之前不可能腆着脸强收天王庙。

    对于这一点,祝童知道,老骗子知道,索翁达和洛迦哥仁都很清楚。所以鹰佛才会放心的将洛迦哥仁留在凤凰城,祝童数次来天王庙,只能口头上表达不满,却不敢说收回天王庙的狠话。

    现在,有祝槐跟着回布天寺,洛迦哥仁什么都不用说了。

    “师叔,祝槐再不想见到鹰佛。”祝槐抬起头说。他确实不敢再次面对索翁达活佛了。

    “你必须去。”祝红厉声道:“蓬麻功最重心境感悟,这是你的难关,也是莫大的机遇。迈不过这一关,你再没有前进的希望。跌倒了,爬起来。再跌倒,再爬起来。我既然回来了就再不会离开。”

    “祝槐知道了,谢师叔指点。”祝槐重重地磕下三个响头,抬起头,鲜血从他的额角渗出。他站起身对洛迦哥仁道:“我们上路吧。”

    “不要太急,天黑不好赶路。明天再走。”祝红这才露出笑容,转身对叶儿和井池雪美说:“你们回去吧,今天晚上我就在这里了。明天你们不必来见我,早些回上海吧。”

    “夫人什么时候回上海?”井池雪美上前几步,拉住祝红的手,依依不舍的问:“雪美何时才能再见夫人?”

    “很快的。只要雪美欢迎,我每年春天都去日本看雪美。”祝红慈爱的说。

    叶儿也走上前,她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拉住祝红的手。她知道,祝红是不放心祝槐再次面对那个传说中的江湖第一高手索翁达活佛,今天晚上要对他面授机宜。

    经历过昨天晚上的大场面,叶儿对江湖道的理解深了不只一层,知道祝红的举动其实大有深意。

    昨天晚上,她还看到了祝红更加凌厉的一面。

    在蘑菇岩下,祝红用一根金针逼迫一位叫缘寂师太的老尼姑收回了一个约定。叶儿也知道了,原来祝童与母亲之间曾经经历过那么多的磨难。那些事,都与祝童的父亲有关。

    她还很清晰的记得祝红当时对缘寂师太说的最后一段话。

    “我和蓝先生之间一直清清白白,如果不是因为童儿,我不会对你解释什么。当年,你和空想大师联手逼着我离开,那时我曾说过。有一天我会回来,当我回来时,你们必须加倍偿还。空想大师一直躲在背后算计别人,难得出面一次,却是为了对付我这个弱女子。他已经自食其果,丧身在自己布下的阴谋中。缘寂你呢,难道现在还看不开?空想大师为什么会无条件的帮你,那是因为深爱着你啊。你空活半生,还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女孩!”

    回到客栈,陈阿婆还在堂屋里侯着,她对叶儿说,有个人要见她。

    于是,叶儿看到了刚获得自由的彭湖。

    彭湖说,老板让他明天随叶儿一起回上海。

    叶儿知道彭湖是祝童的助手,不清楚他怎么回在凤凰城。

    征求过井池雪美的意见后,叶儿同意彭湖与他们同机回上海。

    曲奇让彭湖先回房间,对叶儿说了他在这里的原因。

    叶儿想想了,又把彭湖请来,代表祝童向他道歉。

    如果是一个月前,叶儿会在心里埋怨祝童,他没有权利将彭湖关到宾馆里那么长时间。

    现在,叶儿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上海浦江,圣丽园集团公司的自用码头上。

    江小鱼阴冷的目光与他背后阴冷的路灯同时扫视着面前的七个人。

    大火轮与神钩王寒已经被江湖道看成两个废人,他们身后是四品红火仅剩的五条汉子了。

    江小鱼正在选择是否收容他们,包括大火轮和神钩王寒。他并不认为功夫被废就是废物,也不认为神钩王寒眼睛瞎了就只能找个地方等死。他甚至很欣赏那五个在这个时候还不离不弃追随着他们身后的汉子,其中就有几个月前在凤凰城天王庙撒泼的王天王地。

    圣丽园内所有属于江家的人都离开了,江小鱼迫切需要一批只属于自己的手下。

    可以预见的未来,他还将被迫面对来自大洋彼岸的杀手。

    神钩王寒与大火轮毕竟曾是混迹江湖的风云人物,四品红火最擅长暗中下手。江小鱼认为,他们的经验比功夫更有价值。

    但是,在收容他们之前,江小鱼要做逼着他们做出选择:从此抛开四品红火,效忠他一个人。

    大火轮开口了。

    “江公子,你的要求我们答应了。我们发誓!从今以后,江湖上再没有神钩王寒和大火轮,我们,只属于圣丽园。”

    神钩王寒叹息一声,扶着王天的肩膀走到江边,将手里的竹竿扔进滔滔浦江,然后面对江小鱼忽然跪了下去。

    江小鱼急忙也跪倒,扶着神钩王寒的说:“前辈,江某承受不起,承受不起啊。我咨询过医生,他们说,您的眼睛能治好。”

    “江公子,从现在开始,您就是我们的主人了。只要您能说话算话,王寒这条老命就卖给你了。”

    “前辈太抬举小鱼了,起来说话,起来说话。”江小鱼扶着神钩王寒站起来,慨然道:“今后,有我江小鱼在,各位就可以在这个城市挺直腰板做人,与我共享荣华富贵。”

    “谢江公子。”大火轮带着众人同声道。

    “有两点各位务必牢记。第一,从今以后,各位必须放下与江湖道的所有恩怨情仇;第二,我们也不是黑社会,我们要在上海滩,堂堂正正的做人,干干净净的活着。对于任何拦在我们前面的人,第一是忍,第二还是忍;第三是杀!如果欺人太甚,就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这一刻,江小鱼犹如一匹从暗处扑出的猎豹,爪锋牙利,气息凶残,使人不寒而栗。

    “从现在开始,这片码头就属于你们了。”江小鱼指指不远处的黑影,对大火轮说:“那里有七只箱子,里面有你们的新身份,还有我给各位准备的见面礼。不多,弟兄们每人五十万。王老前辈和你是一百万。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圣丽园的安保人员。你就是他们的地盘。”

    大火轮有点畏缩的瞟一眼曾经的手下,他如今修为全失,曾经的信心也荡然无存,怕是管不住这些亡命之徒。

    江小鱼笑笑,又道:“大火轮做你们的经理,各位有意见吗?”

    “没有。”

    “二当家本来就是我们的头。”

    “听从江公子吩咐。”

    几个人连忙表态,表示一定听从大火轮的领导。

    “希望各位记得今天的话,不要做让我和大火轮为难的事。”江小鱼缓缓扫视一圈,将一双双原本桀骜不驯的眼睛盯得飘忽不定:“江湖是什么?相信你们不会对那个世界再有任何幻想。我希望各位从现在开始忘掉过去,开始新的生活。这里是上海滩,是中国的财富之都。只要有钱,用不着打打杀杀就可以得到任何想要的东西。过两年大家都没有后悔的话,你们可以在这里成家立业,我的贺礼将是一套房子。如果有人想做一番事业,圣丽园将是你们的舞台。”

    这番话,点到了包括大火轮在内的所有人心底。他们或多或少都已厌倦了混江湖的生涯,不是不想安定下来,而是没有机会。

    如今,他们面前有一个美好的前景,只要能经过江小鱼的考验就能得到。在他们想来,那并不算很难。

    江小鱼满意地点点头:“王老前辈不住这里,他老家今后将是我江小鱼的良师。王天王地,你们明天陪王老前辈去望海医院。他的眼睛,只有那里能治。”

    望海医院,那不是祝门的医院吗?

    神钩王寒的眼睛就是被祝童弄瞎的,王天王地兄弟俩为了替师傅报仇,曾去那里伏击过祝童。

    “怕了?”江小鱼冷笑道:“这里是上海,你们用不着怕他。他一定会替王老治好眼睛。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可是身家亿万的上海滩富豪。”

    第二十九卷、万里疾风四、江湖乱(下)

    清晨,上班的高峰期,天空忽然飘起了雨,宣布江南的雨季来临了。

    上午九点,一辆房车驶进望海医院,在大楼的停下。

    祝童与苏娟撑着伞已经侯在门口,看到欧阳凡父女陪着一位很精神的老者从车上下来,急走几步迎上前。

    “你就是‘神医李想’?不错,很不错。”老者不等欧阳凡介绍,已伸出手。

    祝童轻轻握住,说:“欢迎前辈,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里面请。”

    欧阳凡道:“许先生也是中医界仅存的泰斗之一,他研究过李先生在海洋医院的病例,对李先生的医术推崇备至。”

    “前辈抬爱啊,李某只是侥幸。”祝童谦虚着,引他们到一部电梯前。

    这个老头是中医泰斗?祝童很是怀疑。他只气色不错,那时保养之术的成绩。真正的中医都应该会养气之术。几十年下来,即使是再不入流的功法也该有成效了。他的身体可谓经脉散乱,空荡荡的没什么内息。

    苏娟与欧阳小姐落在后面,她很好奇,李想的名气真的如此大?这位许先生曾做过她值乘的列车,在她的印象里应该是一位大人物。

    十五楼,谭千炽的病房。

    许先生第一眼就看到了一个熟人,向华易向老。

    “前辈,您老一向可好?”许先生放开祝童,对向华易执晚辈礼。

    “原来是许老。”向老哈哈笑着,对祝童说:“没事了,许先生与我一样,都喜欢和年轻人开玩笑。”

    昨天晚上,祝童思来想去觉得不踏实,打电话给小于,将有人要来看谭千炽的消息通报给王向帧。

    今天一早,向华易就来了。

    祝童听他们寒暄了几句,才知道许先生的身份,他是同仁医院的现任院长。

    开玩笑?只怕这玩笑开得有点大了。

    祝童研究过同仁医院的院长们,能坐到那个位置上的,无一不是神通广大背景深不可测的家伙。在医术上,他们都算不得有很深的造诣,但是,前几任同仁医院的院长卸任后,都有一个待遇丰厚的位置。比如向华易的华易基金会虽然是家族积累,在他从同仁医院院长位置上下来后,才得到成立华商银行的执照。

    他就此试探过几次,每次都被向老哈哈笑着糊弄过去了。

    客套过后,许先生笑看祝童。

    大家的时间都很值钱,祝童先请客人消毒更衣,带着他们走进隔壁的病房。

    欧阳小姐很识趣的留在这里陪向老和苏娟说话。

    谭千炽正在看电视,瞟一眼进来的几个人,只在祝童脸上停了片刻,注意力就又转向墙壁上的悬挂的液晶电视。

    欧阳凡第一眼就被固定谭千炽头部的支架吸引了,他上下左右查看一番,特别是对谭千炽的后脑勺研究了又研究,问道:“你给他复位?”

    祝童点点头。

    “你现在感觉如何?”许先生对谭千炽说。

    “很好。”谭千炽轻轻吐出两个字。

    “认识我吗?”

    “许国良。”谭千炽咧咧嘴:“你来晚了。”

    许老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谭千炽真的恢复意识了。

    祝童心里嘀咕,原来许先生曾经见过谭千炽;看起来,他们之间还有过什么交易的样子。

    许老转到后面,与欧阳凡一起研究谭千炽的脑袋。

    颅骨骨折复位历来是一项充满危险的手术,大脑是人体最精密也是最娇嫩的器官,里面血管丰富神经纵横,相当一部分颅骨骨折病人都是死在复位的手术中或术后四十八小时之内。

    谭千炽的颅骨复位的相当完美。

    他的整个后脑只涂着一层黄|色的药膏,没有骨钉、没有石膏,没有绷带,甚至连简单的包扎都没有。

    欧阳凡与许先生都能看到谭千炽的颅骨被人用极其高明的方法一点点的拼合在一起。这样的手术,前半个月都属于危险期。可谭千炽并没有出现手术并发症,还能看电视。一切都表明这次手术根本就没有打开颅骨,脑组织没有受到二次损伤。

    施术人似乎是用只无形的手,从内外同时用力,才能达到这样的效果。并且,谭千炽的头部神经被封闭了。

    施术人很自信,认为只用常规药物就能保证谭千炽的颅骨能顺利恢复。

    许国良看完,盯着祝童看了一会儿,点点头。转站到谭千炽面前说:“我劝过你,可是你没听懂我的话。”

    “听懂了,但那时,我做不到。”谭千炽眼光转向祝童,道:“虽然他救了我的命,但是在见到我的家人之前,还是什么也不会说。我很明白许先生的意思,我的命运已经无可改变,活着也是受罪。”

    “死到是不一定,你脑子里装着一部百官行述,是中国历史的一部分……”

    “许先生,您不该再呆在这里。”谭千炽打断许国良的话,依旧看着祝童:“你在这里多呆一分钟,他的危险就多一分。他活着,我就能活着;他出事了,我和我的家人就失去了最后一点希望。我!不相信你们!”

    “你相信他?”许国良也看向祝童。

    谭千炽闭上眼,轻声道:“他是江湖好汉,不是政客。”

    “安心养病吧,我们还会见面的。”许国良无奈地笑笑,与欧阳凡走出病房。

    祝童默默地对谭千炽点点头,最后一个离开房间。

    “李先生,等一下。”谭千炽轻声叫住祝童。

    “有事吗?”祝童停下脚步。

    “关上门。”谭千炽又道。

    祝( 凤凰面具 http://www.xlawen.org/kan/307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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