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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部分阅读

    贵客来访、十二声则是有人成就元神。

    因此,方才钟鸣三声之后,只要是在门内的弟子几乎都知道是有人成就神魂了,只是不知道到底是哪位弟子。

    别人或许不知,纪启顺却是知道的,却见她微微一笑:“若我料得不错,乃是宁桥师叔。”

    苏方点点头,似乎并不在意的样子,她看了一眼纪启顺手中拿着的承影剑道:“这是师妹方才去兑换的么?”

    “不错。”纪启顺含笑点头:“我还兑换了红尘令,恐怕不日就要下山游历了。”

    话音未落便见苏方一愣,有些勉强的笑笑:“师妹这就要下山游历了?”

    纪启顺叹了口气:“是啊,下山……”不知怎么,想到马上要下山了,反而没有之前的轻快了。毕竟是住了三年的地方啊,她心中如是叹息。

    之后陶夭知道了这件事,倒是意外的红了眼眶:“师姐怎么要走?”

    纪启顺看着自家师妹红红的眼眶有些无奈道:“下山游历啊,唉你 ...

    (说你这么大的人了还哭鼻子!叫人看到了,可不要笑掉大牙?”

    陶夭扁扁嘴,泫然欲滴的模样:“我舍不得师姐啊!”

    纪启顺一愣,心口也不由得软了下来,抬手摸了摸陶夭的发顶。有些不自然的安慰道:“别哭,我又不是去死,怎么哭的和送葬似的?”

    “呸呸呸!”陶夭猛地抬起头有些惶恐的啐了几口,“师姐可不许乱说,这会触霉头的!”

    纪启顺心中忍俊不禁,但面上还是温和的安慰:“是了是了,不说了不说了。”如此这般哄了一会,直到陶夭破涕为笑。

    原本陶夭想让纪启顺留几日,待到观了宁桥成就神魂的礼再走也不迟,纪启顺却觉得没什么必要,隔天就收拾好了包裹,又准备了些许干粮、灵石等物,就这样养精蓄锐了一天。

    翌日,天还未大亮,纪启顺就寻了孙执事说了自己欲要下山游历之事,孙执事自然没有不同意的。

    告别孙执事,她顺着盘旋而下的青石板路慢慢来到山门处,在通过山门的那一个瞬间,她看到远处那不同于太虚门内的广阔天地。

    无垠、浩大。

    第七章 ·云水会

    (    白日里的中舍城格外繁忙热闹,每条道路上都有面貌不同的修士擦肩而过。ww他们脚下的青石板路或宽或窄,但是都毫无例外的通向中舍城的中心,那里有一座建筑拔地而起。

    这建筑不似太虚门众多宫殿那般清雅宏大,也不似东都皇城那样的富丽堂皇。它通体由玄色黑铁所铸,其上闪烁着金属的冰冷寒光。就像一个铜皮铁骨的巨人一般,冷冷的伫立在那里。

    “不愧是云水会啊……”轻声的喟叹从少年唇畔溢出,话音慢慢的在空中消散,带来的是一个魁梧的人影。

    张三午饭喝了两杯酒,菜还未下肚就想起来今天是他当值。无奈之下只好一口闷了剩下的酒,带着酒意摇摇摆摆的走到值守的地方。大约是空腹喝酒更易上头,才站了一会就觉得脚踩棉花。

    晕晕乎乎的抬起头,便见一个头戴斗笠的颀长白色人影慢条斯理的走近。原本没吃午饭他就够恼火的,现在看到有人送上门来当出气筒焉有推却的道理?

    张三摇摇晃晃的走上前去,有些蛮横的骂道:“这是哪儿来的乡巴佬,不知道云水堡十丈内不准进入么。快快走开,不然大爷的刀可不长眼!”说着就胡乱的挥舞起刀鞘来。

    谁知那少年模样的人却也不是吃素的,右手一握就架住了他的刀鞘,随即轻喝一声:“阁下怎么忽然就刀剑相向?在下不过是来问路罢了,难道这就是你云水会的待客之道?!”

    张三心说你是什么东西,竟也敢说自己是客?别是哪个穷乡僻壤钻出来的乡巴佬吧!却见那人蓦地从怀里掏出一方乌沉沉的木牌,其上刻着两个似实还虚的道种文字——“红尘”。

    看到这木牌张三的酒立刻就醒了,瞬间就冒了一头的冷汗。他好歹也是华州唯一的散修联盟“云水会”的守卫,虽说是个实打实的酒囊饭袋,但是该知道的还是知道的。

    这木牌乍一看黑不溜秋的没什么值得瞩目的,但光是其上所刻二字就代表了持牌人的身份——七大门派的精英弟子。

    一般七大门派持红尘令的弟子都是奉宗门敕令,去俗世执行宗门任务的。俗世和蓬丘之间隔着一座蓬莱山,且蓬莱山不仅高于万丈,还有非金丹修士难以突破的禁制。是以,修为低一些的弟子若要去俗世执行任务,也只能用传送阵了。

    然而去俗世的传送阵也会更加费用昂贵一些,一方面是俗世与蓬丘实在距离遥远,另一方面则是去俗世的传送阵上还会叠加一些防御术法。其中缘由无外乎是:穿越蓬莱山的途中有一些危险因素,类似山中妖兽等等。

    所以呢,去俗世的传送阵肯定会更加昂贵的多,七大宗门的高层们一商量就琢磨出了“红尘令”这么个玩意。也是为了便利出去执行任务的弟子们,坐传送阵之时主要出示一下红尘令,灵石什么的也就都免了。

    说到此处,便一点不得不提的:红尘令之上还加持了一个“乾坤大挪移”。为的就是:若持牌弟子在外遭遇了什么不测,又或者有什么重大事情发生。只需念动法诀就可启用“乾坤大挪移”,之后就会被瞬间挪移回宗门。

    且只要启动成功,非上品金丹宗师不可拦截!

    这代表了什么?比任何人多一点生机!

    ……

    张三摇摇头,颤颤巍巍的收回刀鞘,干巴巴的对着面前的白袍少年笑了笑:“咳咳,那啥,道友贵姓啊哈哈哈,我刚刚喝醉了!这人啊,没事儿就喜欢喝点小酒对吧……哈哈……”

    他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的将目光送过去,打量起了对方的样子。这时忽有一阵燥热的夏风不知从何处燥热的吹来,因为才喝了酒没多久,又被这热风一吹,他便觉得愈发燥热不堪了,用手扇了扇依旧心头热得很。

    却见那人一袭素白宽袍,临风而立。中午的太阳浇下层层日光压在他头顶的斗笠上,带出一片阴影低低的盖住了他的面容。唯有下颔暴露在空气中,被日光映衬得雪白耀目。

    衣抉翻飞中,他扬起下颌,阳光从斗笠扬起的角度钻入,带着夏季独有的焦灼热度覆上少年的面容。他五官十分清隽秀逸,唯有一双入鬓的修眉略显英气的扬起,笑容中带着些许自矜的清贵。

    清越的声音仿佛破空而来,直直敲击在张三的耳膜上:“在下太虚纪启顺,见过这位道友。”

    张三心中懊恼不已,要知道太虚门也是七大宗门中数一数二的了,结果把人家的精英弟子得罪了。心中懊恼着,面上也只能勉强的挤出些许笑容:“原来是纪道友,不知道友来我云水会有什么事儿么?”

    纪启顺并不急着答话,而是抬手正了正头顶的斗笠,眼神有些倨傲的越过张三的肩头,十分轻慢道:“去俗世的传送阵在何处?”

    张三有些不满的暗暗想到:“不过是有个大宗门做靠山么!还嘚瑟上了!”面上却依旧讨好道:“哟,你看这是赶早不如赶巧啊!恰好我还真就知道的,道友你顺着这条街走下去,在第一个路口右拐。然后便看到一处广场……”

    ***

    脚步不紧不慢的踏在平整的青石板路上,纪启顺双手笼于袖中,颇为悠闲的左顾右盼打量着中舍城的繁华。

    大约因为此处街道在中舍城的中心,虽未有摩肩接踵那么拥挤,也是十分的熙熙攘攘了。路的两边都是或大或小的店铺,有的是专卖法器的、有的是卖玉简的、也有的是卖灵草的。

    更有一些修士直接在路边摆起了摊子,卖一些自己用不着的、又或者是不合自己用的事物。他们大多是锻体养气的低阶修士,但也偶尔能见到出窍、引气修士,这令纪启顺多少有些惊讶。

    虽说街上熙熙攘攘步子并不能迈得很大,但是这条街并不是很长,是以不过一会会的功夫纪启顺便走到了第一个路口前。

    右拐,便是蓦地豁然开朗,

    是的,豁然开朗。

    纪启顺有些惊叹的看着面前宏大广阔的白玉广场,虽说她在太虚门见过不少比这更加宏大的建筑,但是在许多熙熙攘攘的街道中,蓦地看到这样一个宏大的广场,不由得人不惊讶。

    虽然惊讶,但是也不过是一瞬间她便收拾好了心境,习惯性的一掸衣袖,随即便不紧不慢的走进广场。

    这广场的地面像是一整块羊脂玉所雕琢而成的那般,平整、毫无缝隙。其上细致的刻着不知名的纹路,显得十分精致。

    步步踏上白玉广场,纪启顺不禁又在心中赞叹:“不愧是云水会啊……”

    云水会乃是华洲大陆唯一的散修联盟,之前那座巨大的建筑——“云水堡”,便是云水会的盘踞之处。每天都会有无数散修前来投奔云水会,然后定居中舍城。可以说中舍城之所以这样繁华,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云水会。

    至于为何要投奔云水会,那自然是因为云水会的强大,强大到了可以与七大宗门平起平坐的地步。然而他们强大的原因,也正是因为那些散修。打个比方,一滴水很渺小,但是 ...

    (一万滴、一亿滴呢?

    当许多滴水,汇聚成河、成江、成海!那个时候,很多人才会意识到,那些曾经令人蔑视的渺小力量,原来是这么的浩瀚!

    “如果云水会有一天覆灭了,能做到的也只有众多散修罢了。”纪启顺如是想。无外乎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

    李四有些奇怪的走上前,询问道:“这位道友,你……”他是守俗世传送阵的修士,因为去俗世的修士极其少,是以他平日里也极其清闲。今天竟然有人来到此处了,自然是好奇的上前询问。

    被李四的询问惊醒,纪启顺忙回了神,取出红尘令道:“在下欲往俗世去,道友看看此物可能用?”

    这回纪启顺态度很是谦和,没了对张三的那种倨傲。却是因为方才为了从张三处脱身,不得不拿出红尘令来压人。既然已经拿出了红尘令,装也要装得像一些,是以方才才会故作倨傲,不然反叫人生疑。

    李四看过红尘令,态度也是蓦地客气了:“自然可以,道友请跟我来。”随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俩人行至屋内,李四便找出一块玉简,含笑道:“借道友气息一用。”

    之前从俗世来蓬丘就有过这么一遭,是以纪启顺非常理解的颔首,随后李四便摄了些许纪启顺的气息置于玉简中。那玉简忽的一亮,又恢复了原样。

    “多谢道友配合,不知道友要去俗世哪里呢?”

    纪启顺微微沉吟一番,忽的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口吻中带了一些怀念:“蜀地。”

    ……

    还是那种玄奥的阵法,纪启顺立于中间,看着李四将灵石一一放下。

    然后脚下的阵法猛然爆发出一阵清光将她一裹,冲天而起,去往某个所在。

    清光消散之后,纪启顺脸色煞白的现出身形,面上浮现一丝苦笑。这翻天覆地的恶心感受,也是一如既往啊……不过她可一点也不怀念这种感受。

    她甩甩脑袋,努力摒除那种极度想吐的感受。一边伸手摘下令自己有些热的斗笠,一边打量着身周:黄土的地面,非常干燥;一口不怎么大,但是非常幽深的水井。这大概是某个宅子的院子……吧?

    等一下,院子?纪启顺心中悠然想道:“这个传送阵也忒不靠谱了,怎么就把我送到了人家院子里?一会该把人家吓着了。”

    尽管如此,但她依旧表现的十分悠闲。大约是久违的、俗世那极度缺乏灵气的燥热空气,又或许是南边隐隐可见的高峰——齐云山。

    纪启顺心中隐隐的澎湃:先生,启顺终于回来了。

    第八章 ·齐云镇

    (    华洲大陆,俗世蜀地。齐云镇,锦绣成衣铺。

    夏日午后的阳光从敞开的大门慵懒的探进头来,洒下一地碎金。似乎有燥热的风不知从那儿钻进来,将柜台上的厚厚账本一页页吹得翻飞起来,像是将要展翅飞去的古怪鸟儿。

    账页被风一吹翻得飞快,坐在柜台后的人却是脑袋一点一点的打着瞌睡,再来个枕头恐怕呼噜就可以打雷了。

    这人名叫郑五因为打得一手好算盘,是以被锦绣成衣铺的掌柜张平看中,遂在此处做了账房先生兼店中伙计。

    这日那掌柜一早便出去了,就留了郑五一人看店。既然老板不在,郑五就正大光明的摸起了鱼。他又不傻,老板不在瞎表现给谁看啊!

    谁知做完会账后就没事儿做了,客人什么的是一个鬼影子都看不到,只能盯着柜台前一堆布料发呆。

    有可能是这个午后实在是太静谧,又或者是蝉鸣绵密的像是一首催眠曲。总而言之,郑五就坐在硬板凳上迷迷糊糊的打起了瞌睡。

    就在他将睡未睡之时,忽觉得似乎有什么黑影闪了一下。恍恍惚惚睁开眼睛向着店门口一看,却是一个留着两撇小胡子的中年男人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郑五看清了来人面貌后立马就不困了,猛地站起身,差点把身后的凳子撞倒。声音格外的精神,就是语速稍快显得有些心虚:“老板早啊!这就回来啦!”

    张平负着手走进来,笑眯眯的说了一句:“可不早喽!才起?”

    郑五一个激灵,捧起账簿递到张平面前,有些讨好的道:“哪能呢,这是我今儿一早做的账。”

    张平并没有接过来细看,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嘱咐了一句:“恩,好好看店。”随后便不再多说,掀开柜台旁边的布帘往院子中去了。

    郑五这个人张平是知道的,干活是用心但是小懒还是会偷一点的。不过他也不在乎这些,一则水至清则无鱼,二则他来此处又不是真的做生意来了,但是……

    正这么想着,张平的脚步猛地一顿,思绪也被打断。然而打断他的,是立在院中的一抹白色颀长背影,背上负着一把剑鞘乌黑的长剑。

    那人影微微一动,利落的转身看向张平。英气的修眉、清隽的面容,不是纪启顺又是谁?她客气的拱拱手,带着一点自矜:“先生可是此处掌柜?”

    张平不动声色的掩住眼中的惊骇,不动声色道:“正是,不知阁下为何闯入小店?”

    纪启顺也不多话,利落的扔出两个字:“蓬丘。”

    张平一愣随即喜上心头,但还是压着情绪谨慎道:“蓬丘?”

    “在下太虚纪启顺。”

    “原来是太虚门的仙长!”张平恍然,整个人一下变得热络起来:“见过纪仙长,在下张平。”

    听到张平称呼自己“仙长”,纪启顺内心一窘,赶紧摆手道:“不必!称呼道友即可。”

    虽然纪启顺说称呼道友,但是张还是客气的称呼纪启顺“道长”。

    他搓了搓手,带了一点无措:“道长来俗世可是要办什么事儿?需要在下搭把手吗?”

    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传送过来了,那些精英弟子一般都是去繁华之地,一般情况不会到蜀地这种偏僻之地来。是以今日纪启顺的忽然出现让张平很有一点受宠若惊的感觉,这才慌了手脚。

    不过恐怕要叫他失望了,她可不是精英弟子。纪启顺如是想。

    “并没有什么需要的,我来此地乃是养气后的历练罢了。”纪启顺微笑着回答,表示自己没有什么需要张平出力的。

    虽然有一些失落,但是张平也早有预料,便点点头道:“不知道长欲往哪里去呢?这些年来俗世格局变化很大,如今更是烽烟四起。世道太乱了,若是不经心恐怕路上麻烦很多。”

    纪启顺一怔,正准备说什么便听一道声音从那布帘后传出:“掌柜的,你在和谁说话?”话音未落就有人将布帘一抓,撩了开来。

    三人俱是一愣。郑五吓了一跳,心说:怎么一转身院子里就多了一个俊俏的小道士。

    张平暗暗自责刚刚太过忘形,居然忘了店里还有个郑五呢!随即咳了一声,端起掌柜应有的威势道:“这是我的贵客,你怎贸贸然插话进来。”

    郑五挠挠头:“不对啊掌柜,我没见他进来啊……”

    “你倒也好意思说,方才是谁青天白日里睡大觉?”

    郑五无语,随即就听自家掌柜一声喝道:“还不快去倒茶,给道长上茶来!”闻言自然只好摸摸鼻子,忙不迭就去烧水端茶。

    但是纪启顺终究是没有多留,只是笑着说了一句“迟恐不及”便悠悠迈动步子出了店。

    ***

    出了锦绣成衣店,纪启顺看着那些陌生的建筑就是一愣,有些茫然的辨认着方向。毕竟她也离开了五年之久了,齐云镇上也有了不少变化。很多老店不见了,随之而来的更加多的新店的开张。

    稍微辨认后,纪启顺便认出了方向,一边迈动步子向着齐云山方向走去,一边感叹的看着道路两旁的房屋。

    就这样走了一会后,她忽的停下步子暗道不对。皱眉看了看身周,自刚刚从锦绣成衣店出来后,她就再也没有看到过一个行人。

    虽说齐云镇不是什么大繁华城镇,但是镇上也是有几十户人家的。这大白天的怎么竟然看不到一个人?

    她犹记得幼时常常会跟随柳随波下山置办药品、食物等等,每次下来的时候都能看到不少人,虽然不太多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一片寂静。

    心中一动,忽的联想到方才张平所说的话:“这些年来俗世格局变化很大,如今更是烽烟四起。”

    打纪启顺懂事起就知道“三国鼎立”的局势不会长久,现在的三个国主包括他的父亲魏王都不是省油的灯。是以方才听张平说“烽烟四起”并不觉得意外,但是最令她不解的就是为何会涉及到齐云镇。

    蜀地地势陡峭、多山,特别是浅丘陵可谓是兵家必争之地!不仅仅是易守难攻,简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但是那也没必要涉及到齐云镇啊!

    纪启顺皱着眉想了想,暗道:“莫非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齐云镇离浅丘陵并不远,要是能够从齐云镇直接去浅丘陵其实是很方便的。但是关键是齐云镇和浅丘陵中还隔了一座大山,也就是齐云山了。

    齐云山可谓是尽得“蜀道”真谛啊!难啊,难于上青天!

    当然了这只限于普通老百姓而言,那些去齐云山的采药人基本上隔三差五就要摔死一两个,可见齐云山山道难行。

    是以,一般的人都不会直接翻过齐云山去浅丘陵,且不说翻山不一定会比绕道短多少时间。就说身手,就是柳明这样的内家高手,爬到山顶也费了不少时间,何况一般士兵。

    纪启顺还是觉得奇怪,但 ...

    (也不去想这么多,颇有些光棍的一摊手,直接向着齐云山走去。到底怎么回事,不就知道了吗?

    她一路左看看右瞧瞧,一会感叹这里有家老店不见了,一会看着新开的店铺觉得新奇。虽说一路上跟观光似的,但是她脚程快,所以没过多久就到了镇口。

    就在此时猛然从旁边跳出两个人,纪启顺下意识的向后一跳想要拔出承影剑。但是看清楚那两人穿着盔甲后动作就是一顿,抬起的手自然的拱手作揖:“贫道偶经此地,不知阁下是……”

    那两人也是愣了愣,随即看清楚了眼前穿道袍、束道髻的纪启顺,亦是拱手一揖。仅仅是这样简单的动作,但他二人却是格外的干脆利落,十分的具有军人的硬朗气质。

    两人中比较高的士兵上前一步,戒备的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年轻道士,大概是觉得面前的人是个弱不禁风的小白脸,是以有些轻蔑的道:“呵,我说小道士啊,你倒是会挑路!你说这条条大路你不走,偏走这小道儿……是不是想要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纪启顺扬眉,倒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说她。抬着头笑眯眯道:“小哥说笑了,这道儿又不是你买的,贫道为何走不得?”

    小矮个儿走上来很不耐的来了句:“我说小李哥,理这小白脸作甚啊,直接送他上西天得了!”

    高个想了想,点点头道:“得,你也算说了句有脑子的,那哥俩一起上?”

    看着他们两个旁若无人的说要送自己上西天,纪启顺觉得很好笑,更好笑的是第一次听人家叫她小白脸。这一边想着,一边就真的笑了出来。

    一高一矮俩士兵一看,都是一愣。那矮个儿像是炮仗一点就着,听自己口中的小白脸不仅不怕居然还笑出声了,直接一声怒吼:“笑!小爷叫你哭!”

    纪启顺还是笑,一边笑一边迅速的拔出承影剑,心中暗道:“也罢,便让你试试我的剑罢。”

    高个看纪启顺听了他们的话后,并没有一如自己想象的那般吓得瑟瑟发抖,更没有倒地求饶,反倒是笑得开心。心中隐隐觉得不对头,暗道:“这小白脸不是出门忘记带脑子了,就是……”

    还没想完呢,就见纪启顺利落的拔出承影剑,对着自家那个傻兄弟抿唇一笑。心里就是咯噔一下,恐怕是个练家子……

    这厢大高个心里已经觉出了不对,那厢那矮个儿已经拔出了佩刀一边吼、一边向着纪启顺跑过去了。

    纪启顺将承影剑横在身前,笑吟吟的看着矮个儿跑进。

    矮个儿心里正得意呢,觉得这小白脸不光弱得跟个鸡仔似的脑子也傻,不然怎么都不躲?

    谁知还没跑几步,就见“小白脸”身形一晃就欺至身前。矮个儿一看不妙,反应倒也不慢对着纪启顺就是一刀,但是这十分迅猛的一劈却是落了空。

    纪启顺看着刀光劈来自然不会硬拼,一个矮身随后顺势就地一滚,滚到了小矮个儿的背后,一个鲤鱼打挺就站了起来。

    矮个儿一看“小白脸”不见了,心里也是咯噔一下,心说不好!下意识一个转身,结果就对上一道迎面劈来的劲风,随后看到的就是一只握着剑柄的手。金属的冰凉触觉从脖颈传来,鲜红的血液从伤口喷出来,染红了视线。

    纪启顺有些惊喜的看着手中的承影剑,根本没有理会倒下去的矮个儿。之前她并没有用承影剑的机会,知道方才她才明白了什么叫做“承影”!挥出之际竟是只见剑柄、不见剑身!

    好啊,好一个承影剑!纪启顺这般感叹着。

    不过还未感叹完,身后就传出一声愤怒的大喝。

    第九章 ·幸灾乐祸

    (    在广袖的翻卷中,高个士兵隐约看到了一只修长的手挽出一个漂亮的剑花,随即那柄平凡的长剑就在挥舞中消散而去,徒留一个乌沉老旧的剑柄。ww

    那只手却依旧握着剑柄挥舞着,他似乎看到了支离破碎的空气尖叫着散去,最后变成劲风环绕在老旧的剑柄周围,刺破矮个身体的时候带出破碎四溅的血沫。

    高个大口的喘着气,看着昔日并肩作战的兄弟慢慢倒下,那陈旧的剑柄从他的身体上慢慢拔出。那薄如蝉翼的银亮剑锋似乎从未消失过,还是牢牢的连着陈旧的剑柄。

    素手握着剑柄轻轻一甩,浓赤的血珠便从剑刃滴溅而下,在地上画出一道断断续续的弧线。

    这时候他才从这场兔起鹘落的打斗中猛然惊醒,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个白袍执剑之人。

    高个看了看地上矮个的尸体,没敢回忆对方迅雷不及掩耳的那一击,甚至不敢去想那柄会消失的剑是不是自己的幻觉。他只是咬牙看了看矮个的尸体,随即愤怒的大喝一声:“妖道,拿命来!”

    而他口中的“妖道”呢,这时候正在得意的欣赏着自己的长剑。

    ***

    听到身后的大喝,纪启顺不慌不忙一弹剑脊,合着铮铮的剑鸣向后折腰而下。薄如蝉翼的长剑被利落的送出,直直刺向来人的面门。剑刃带着银亮的闪光破风刺来,他心中一惊条件反射般的向后一跳。

    但剑势却忽的一顿,就见纪启顺双脚用力一蹬,同时腰腹用力一扭,整个人便翻转而起。白色的道袍随着她的动作急速翻卷,像是一朵巨大的奇异花朵。

    要是平时高个免不了喝彩一番,但是他现在却是瞳孔一缩猛地向后退去。但是或许是因为身上的盔甲太过沉重,他的步伐实在是不怎么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纪启顺横飞而来,然后狠狠地踏在他的身上。

    这样行云流水的翻转腾挪无疑很艰难,但于纪启顺而言不过是随手拈来。

    好整以暇的扶了扶道髻,她轻快道:“原该快些叫二位兄弟重逢的,不巧贫道尚且有事相问,望阁下见谅。”

    虽然这话听着客气,但是顶在喉咙上的长剑却着实不怎么客气。

    高个一抖,此时纪启顺温和的笑颜与他而言无异于蛇蝎。他正要暴起做最后的反抗,忽的福至心灵:“妖道像是有什么事要打探,他刚刚已经杀了一个了,现在就剩下我……”

    一边思考,一边谨慎的瞄了一眼一脚踩在自己胸口的纪启顺。高个叹了口气,这妖道恐怕不能以常理度之啊!但又想到自己现在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心说只能拼一拼了!

    随即横了一颗心,咬着牙轻咤道:“要杀便杀要剐便剐,悉听尊便!”这话说的硬气,要是手不抖那就更好了。

    纪启顺漫不经心的看了他一眼:“哦?”

    话音未落,躺在地上的高个就看到一抹银亮的寒光直落而下,这一个瞬间他的脑子一片空白麻木。直到那道寒光带着金属的冰冷质感划破颈部的皮肤,他才惊恐的尖叫出声。

    温热鲜红的血液从那个不深不浅的伤口流出来,顺着脖颈滴到地上,高个抖着嘴唇,张了张嘴却发现嗓子哑的说不出话来。

    “刚刚倒是好骨气。”纪启顺有些漫不经心的提起承影剑,对着脚下的人笑了笑,“是不是觉得我不会杀你?”

    左手二指在剑脊一弹,浓赤的鲜血就从“铮铮”颤动的剑刃上滴落。

    然后,“啪嗒”一声溅在高个的脸颊上,滑入发际。

    这个时候高个才意识到自己踢到铁板了,他张了张嘴煞白着脸道:“我……不想死。”大概是因为受了惊吓的原因,他的声音显得有些气若游丝,但却意外的坚决。

    纪启顺眨眨眼睛:“很好,那我现在问你几件事,你且老实说出来。”

    高个心中苦笑,却也只能点点头。

    “第一,申还是燕?”这句话纪启顺是问得简洁无比,自然是想要确认一下胆敢偷上此地的人是谁。

    高个一愣,摇头道:“我们的王不是中原人。”

    纪启顺也是一愣,不是中原人……

    眉心皱起,她八岁就离开了东都,很多事情都记不清楚了。只记得中原的三大国:魏、燕、申。至于中原之外……她只隐约记得:华洲大陆极西处的荒漠戈壁中有几个被魏帝称作蛮夷的小国。

    “你们可是从西边的荒漠戈壁而来?”

    “不知道,我、我是中原人,半年前才在战争中加入兵营的。不过我见过一些被王倚重的将军,都是胡人……”高个也很茫然,同时有些惶恐的回答,唯恐纪启顺一个不开心自己就成了剑下亡魂。

    说了等于没说啊!有胡人的小国这么多,谁知道这帮人是哪里的?

    纪启顺有些头疼的揉揉眉心,无奈的换了一个问题:“那你可知道你们的王为何要占领此处吗?”

    高个立刻不假思索道:“我们来这里补充粮食补给啊,没有占领此处。”

    来补充粮食倒也还算合理,不然要是真的占领恐怕镇子上不会有人活下来。是她钻牛角尖了,纪启顺如是想。

    思绪几转之间她已经猜出一个大致的可能性,她微微低头俯视高个:“你们从荒漠出来占领了浅丘陵,但是因为某些原因粮草不继,有可能是被劫了粮道。就翻山来了齐云镇掠夺粮草。”

    “这么说来,目标就是燕国边境了?”

    高个心中一惊,纪启顺这番猜测虽不中亦不远矣,可谓是对他们的行动了如指掌。惊讶的同时也觉得奇怪:“既然知道,何必明知故问?”

    纪启顺见高个表情惊讶,有些得意的扬眉一笑,满脸的幸灾乐祸。

    “这么说来,你们的王恐怕还守在浅丘陵?”漫不经心的语气。

    高个咽了一口唾沫,不知为何心中忽的不安起来,但还是老实的点点头。

    纪启顺对着他又是一笑,十分温和的样子:“那要多谢阁下了,耽误了一些时间,望君海涵。”

    看着那张清隽的面容露出诚恳的表情,高个不知道为什么哆嗦了一下,战战兢兢道:“没、没什么!”

    话音未落,便见纪启顺将那把令他胆寒的长剑举起,从空中慢慢劈下。修长的剑身不知怎么忽的散去,划破面前的空气,带着劲风从头顶的青天呼啸而至……

    实际上这一剑可谓是迅雷不及掩耳、瞬息而至,一剑刺喉。

    纪启顺微一用力就拔出承影剑了,她看了一眼那具满脸惊骇的尸身,叹了一口气:“我可没答应不杀你啊。”

    从怀中掏出一方帕子拭了拭沾染了鲜血的剑身,又将承影剑收回鞘中。她转身走了两步,忽的折身返了回来,将帕子扔在尸身的脸上,眨了眨眼睛:“死不瞑目可不好,还是早些上路找你兄弟去吧,到底黄泉路上有个伴。”

    说完还装模作样的双手合十,念叨了一 ...

    (句“苦海无边回头是岸”,随后就慢吞吞的转身又往镇子里去了,也亏得那高个士兵没给气活过来。

    却说这时候天色已近暗了下来,郑五看着门外打了一个呵欠,心中想着:这时候恐怕也不会有客人来了。便有些急切地站起身来,三步并作两步就到了门口,就要把门关起来上锁。

    谁知就在这时候,忽的从斜里伸出一只修长的手,只是随随便便的一撑就把门卡在了哪里。

    郑五有些烦躁的将门打开:“我们打烊了!”

    随着木门的敞开,他看到一张清隽的容颜。他愣了愣,心说这人有点面善啊。正打算问的时候,就听到这个不速之客笑道:“找张掌柜。”

    就是这么一句话唤醒了郑五的记忆,这人不就是中午的那个贵客吗!怪不得自己会觉得面善啊!他转了转眼睛,总算是聪明了一回:“您请进啊,我先去倒杯茶来。”

    纪启顺抬手摆了摆,示意不用了:“我找张掌柜有急事,不忙喝茶。”

    闻言郑五有些奇怪的挠挠脑袋,心说:能有什么急事,喝茶又不耽误事。但也只能老实的转身掀了帘子,穿过院子去找自家掌柜。

    第十章 ·说天下

    (    张平放下帘子迈入屋内,面上带着一点讶色。方才郑五告诉他是中午的贵客来了,他还觉得奇怪。毕竟中午的时候纪启顺就说了没什么需要他帮忙的,结果却在这时候来了,莫非是有什么变数?

    他一边在心中琢磨着纪启顺的来意,一边也没有忘了礼数拱手就道:“见过道长。”

    纪启顺起身还礼,伸手指了指另一个座位示意张平坐下。

    两人坐定,张平看了看纪启顺的脸色,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不知道长前来所为何事?”

    纪启顺笑了笑,看着桌上摇曳的烛火不紧不慢道:“原本我打算去齐云山拜访一位长辈,才出镇就被两个人截了下来。那两人皆穿盔甲,身上也有兵刃。我原本以为他们是申燕两国之人,但却不是。”

    说到此处她话音微顿,看向一脸疑惑的张平,平静道:“这几日镇上可有什么怪事发生?”

    张平愣了愣,随后才反应过来,连忙道:“实不相瞒,这几日在下都不在镇子里,而是带着几车布料去了城里。”

    纪启顺点点头,心中沉吟:“看来直到今天中午,出入齐云镇的路还没被封锁。不过现在就说不准了,毕竟那两人被我击杀……”

    就在此时,那伙计郑五端着两盏茶一掀帘子,大喇喇的就将茶盏往桌上一搁。

    张平皱眉斥道:“怎么不声不响的就进来了,也不吱一声!”

    郑五愣了愣,呆道:“掌柜你不是让我上茶吗?”

    张平皱着眉正要说话,就听一道清越声音响起:“好茶。”自然是纪启顺。

    她只浅浅抿了一口便放下了茶盏,看着郑五道:“这几日镇上可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

    郑五一愣,看向自家掌柜,不知道该不该回答。张平一边暗暗责怪自家伙计忒不机灵,一边无奈的点头。

    得了自家掌柜的示意,郑五便清了清嗓门:“道长啊,你还真问对人了!这镇上的事儿,我是门儿清啊!不是我夸口,这我说第二,可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不敢瞒道长您呐,我们镇上这几日还真有那么几件怪事儿!”

    郑五说得那叫一个起劲啊!连隔壁大妈田里鸡毛菜被黄鼠狼偷了的事儿都说出来了。听得张平脸都绿了,连连使眼色,奈何人家说到兴头上了,那里还理他。

    倒是纪启顺面色还好,做了个“停”的手势,笑道:“恩,我知道了,你且下去吧,这回真是有劳你了。ww”

    郑五大手一挥:“嗨!这算什么啊,更好玩儿的事儿多的是呢!”

    张平张嘴就骂:“你小子还起劲了!麻利的给我出去,不然这个月的月钱全给你扣了!”

    一听自家掌柜发火了,郑五自然只得扁扁嘴退了出去。

    张平叹了口气道:“道长你看……我这伙计实在是……”

    纪启顺摇摇头道:“无妨,也算是帮了我点小忙。”

    这话却不是客气,方才郑五一通七扯八扯虽说废话是多了点,但是至少说明了一点:直到现在为止,山上的那些人还没有什么大动作,大约也是才到齐云山没两天,甚至可能是今天才到的。

    想到此处她不禁暗暗叹息:怎么这么背啊,才来俗世就不安生。不过她也并不去想太多,车到山前必有路嘛!

    是以她定了定神,低头一掸衣袖:“恩,大致情况我知道了。不知现下俗世的局势如何?我记得中午时掌柜曾说过现在世道不太平,还望你详细告之,这事关游历去处。”

    张平稍微沉吟一番便道:“其实现下的局势还是比较分明的,申国坐大、燕国势弱、魏国则是按兵不动。现在就是申燕时不时的就要打几仗,原本两国还算相持不下,但是这一两年来燕国渐渐的败多胜少了。”

    “大约还是因为燕王的病吧……”张平顿了顿,猜测道。

    纪启顺一愣,她离开俗世多年自然不知道,便问道:“病?什么病?”

    “这……”张平有些为难道,“我却是不知道了,燕王的病似乎是两年前开始的,开始只是咳嗽,现在已经连饭都下不去了。似乎是肝气郁结,吃什么药都是没办法……”

    纪启顺颔首,悠悠想到:堂堂燕王居然肝气郁结到连饭都吃不下,看来燕国要完不过换个角度来说,燕、申两国现在闹得不可开交,自己那位父亲恐怕也不会坐视不管……哪怕只是分一杯羹。

    却听张平接着道:“虽说申、燕正打仗,但是魏国还是一派平静,似乎并没有什么波澜。不过多年前在下曾经听说过一桩关于魏国的轶闻往事……”

    纪启顺“哦”了一声,随即道:“说来听听。”

    “应该是五年前的事情了,魏国曾经有过一次大旱。”张平一边回忆,一边娓娓道来,“那时候真是民不聊生啊!在下当时就已经在这里了,不过蜀地并不严重,比起其他地方是好多了。”

    “后来幸有一位老仙人仗义出手,在东都祈雨三天,( 〖修仙〗道阻且跻 http://www.xlawen.org/kan/325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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