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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部分阅读

    琴就是教写字,你这貌似谪仙的人鬼心眼还挺多!不过她在宫里的时候一心偷懒,也不想有什么惹人注目的地方,所以上学的时候不很用心,一手字只能勉强算工整,实在不太见得了人,现在有人要教,她便也没推辞。

    谢希治让无病伺候笔墨,然后叫周媛先写两个字来看看。周媛提笔蘸墨,寻思半天,最后在纸上写了“謝希治”三个字。

    “……”谢希治看了看纸上工工整整的三个字,又看了看周媛,沉默了一下,又忍不住笑了笑,夸奖她,“写得很好。”

    周媛囧,还真把自己当老师了啊!

    不过谢三公子其实很有做老师的天分,他非常有耐心,又不吝传授独门技巧,所以周媛长进的很快。有鉴于谢老师表现的专业,周媛也在心里默默给他摘下了那个鬼心眼多的帽子,心想这人除了偶尔挨得近了耳根透粉,还真没有别的动作逾矩,算是标准的君子了。

    没几日,周媛手上的伤口结痂,她又可以开始慢慢练习指法,于是行程就改为上午练字下午练琴,傍晚吃完饭再出去散步,“顺便”送谢老师回家。

    时间就这么静悄悄的流淌,不知不觉间,酷夏悄然远走,秋意缓缓蔓延浸染,虽然热度没有怎么消减,可是晚上的天却黑得早了。

    这一天周媛送谢希治出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到了天边,红色的霞光将四周都镀上了一层绯色,连周媛那终于黑起来的头发上也染上了一抹红,看起来格外艳丽。

    “过几日,我就不能常来了。”谢希治一直侧头看身边的周媛,犹豫良久,直到走到湖边才说出自己思量许久的话,“我父母来信,说会在中秋前到家。家里祖父要做寿,也有许多事要我回去帮手。”

    作者有话要说:腻歪得差不多了,要开始做正事了,嘿嘿

    据说,作者的勤奋程度,与读者留评积极性成正比

    你们要不要试试?用评论来激发一下窝的积极性?

    第47章 相许

    (    周媛脚步停了一停,随即又恢复如常,嘴里简短应了一声:“哦。”

    谢希治停住脚,转过身看着周媛:“祖父是九月初五的寿辰,等忙过了他老人家的寿辰,我恐怕也难再像如今这般悠闲……”为了争取自己真正想要的,总也得付出代价,杜先生说得对,他这样一直躲着,终归也还是躲不掉被家里摆布的命运,他想对自己的亲事做主,就得有底气跟长辈去谈。

    浓浓的失落侵入周媛心里,她也跟着停下脚步,却没有转过来看谢希治,只目视前方,又低低“哦”了一声。

    “十娘,”谢希治看了一眼后面跟着停下脚步的周禄和无病,又把目光转回注视着周媛,“我们相交虽短,你也应该知道我的为人,我生平最厌恶勾心斗角、凭心机谋算于人,本想独善其身,但时至今日,却也不得不参与其间。先生说得对,冷眼旁观并不比机关算尽干净,我决心出来做些实事。”

    周媛被他这番话所惊,不由得转过身迎向他的目光,她心中惊疑不定,谢希治说他不得不参与其间是什么意思?他也要帮着杨宇造反吗?

    看出周媛的不安,谢希治忙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你放心,我会不忘初心,以万千百姓为念的。”

    “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周媛心里的惊疑被他的笑容安抚下来,一时忍不住,终于问出了口。

    这些日子他们一直如同知交好友一般相处,谢希治不曾越雷池一步,也不曾提起跟婚事有关的任何事,周媛也就装傻不说,只安心享受这难得的温馨相处,可是到了眼下,她也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

    谢希治的眸光一点一点亮起来,“以后不论遇到什么事,我都会与你说的。”

    初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周媛呆了一下,紧接着就觉整张脸都烧了起来。这家伙说的什么话啊?什么叫“以后不论遇到什么事,我都会与你说的”?这种老夫老妻说的话适合他跟她说吗?还有前面的话,什么“你放心”,她有什么不放心的?关她什么事?

    眼看着周媛的脸忽地一下子变红,整个人还呆在原地,谢希治也终于反应过来,自己一时情动,说了情意外露的话。他的脸跟着红起来,忙张口解释:“你别急,我,我的意思是,这些事我本来就该与你商量,不是,我,我只是想说给你听……,十娘?”

    周媛听他语无伦次的解释,越发觉得窘迫,于是干脆想转身回去,不料他忽然慌张起来,最后那一声呼唤直叫得她心里一颤,不由就停下了脚步不走了。

    “对不住,”谢希治松了口气,赶上来两步,低声赔礼,“我太心急了。总忘了你还小,可我不告诉你这些,又怕你……”又怕你不明白,以为我放下了你。

    周媛不知为什么,忽然平静了下来,脸上的热度缓缓消减,她慢慢转过头看着谢希治,咬了咬唇,说道:“我明白的。”

    这样急切小心的谢希治,实在太让人心疼,想到是自己的退缩让他这样为难和煎熬,周媛不由也有些责怪自己,何必呢,动情的不止他一个,就算有错也是两个人的错,你又不是真的小女孩,把这一切都交给他去背负,也太自私了些。

    她想说“可我承受不起”,还想说“我配不上你”,可她接连张了两次嘴,却无论如何说不出口。她不舍得,不忍心,不甘心。

    “又不是明日不来了,有话明日再说吧。”最后她只说出了这一句话,临走前看着从欣喜到失落的谢希治不忍心,又加了一句,“明日一早我跟哥哥去买菜,你想吃什么?”

    谢希治重新绽开笑容:“我跟你们一道去。”

    ……,谢三公子逛菜市场?你开玩笑吧?周媛呆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心满意足的谢三公子挥袖走了。

    第二日跟周禄出门买菜的时候,她本以为这么早,一向懒散的谢希治起不来,谁料一开门,他就带着无病和长寿两人守在门外,眼珠还亮晶晶的,活像是要出门去郊游的孩子……。

    于是周家买菜的队伍就破天荒的壮大起来。谢希治很稀奇的跟在周媛身后,看她左挑右捡,又亲手帮她提篮子,毫无世家公子的风范。

    扬州城并不大,因此这个消息传到吴王府和谢家的时候,都还没到午间。

    谢岷掐指算了算日子,派人把管家寻了来,问他可查到什么。

    “周松为人十分谨慎,虽然摆出一副热衷交际的模样,可去的都是正经食肆,席间就算有歌舞姬陪侍,他也不动声色,据欧阳家的管家说,周松从来没有在外留宿过。”管家先回禀自己查到的周松其人的信息。

    又说:“观他往来之人,多是当初一同南下的行商,这些商人走南闯北,带回来的新鲜讯息也多,据说周松十分关注北面的事,想来与他家乡在临汾脱不开关系。”

    谢岷从镇纸下寻出两封信,又仔细看了一遍,然后才问管家:“周家的长子呢?他那个继妻呢?”

    管家躬身答道:“周松的长子周禄平日鲜少出门,多是在家做点心,只有早上出门采买,还有晚间,晚间……”

    晚间跟周家小娘子一同送谢希治回家,这事谢岷早已知道,他摆摆手,“继续说。”

    “是,下面人去打探过几回,都摸不着门径,据说只有周家那个学徒张二喜才与周禄亲近,小的已经另想法子了,想来不日就有回报。至于周松的继妻罗氏,早先周家南下,原就是为了投奔盐城的罗家,可小的派人去盐城查过,并没查到什么有名头的罗家,小的也命人去寻欧阳家的管家问过,他们也不知详情。”

    谢岷听了沉默半晌,忽然又问:“王爷说哪日跟欧阳明来?”

    管家小心答道:“回太傅,后日。”

    谢岷缓缓点头,吩咐道:“好,你现在就派人去接姑爷一家回来,吩咐厨下后日好好备一桌酒席。”

    管家恭声答应,又等了一会儿,见主人真的没有别的吩咐了,才悄悄退了出去。

    此时的吴王府里,谢希修正跟吴王发牢骚:“……不知喝了什么*汤,竟然连身份也不顾了……”

    “好了,孟诚,你我也都是打少年时过来的,这少年人一旦动心,自然难以自持,你是做兄长的,此时正该多去与他谈心,好好匡正他才是。”杨宇笑眯眯的安抚谢希修。

    谢希修哼了一声:“我匡正他?他不匡正我就算不坏!我反正管不了,过些日子等父亲回来,我再禀明父亲,让他老人家管吧!”

    杨宇一笑,也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谈,直接转了话头:“依你看,李家对欧阳家这门亲事可还满意?我虽有心做个大媒,但也不想促成一对怨偶,总要双方你情我愿才好。”

    “有表兄开口,我姑丈自然是没有不愿意的。只是到底是庶女,婚事经了你的口,凭空多了些体面,我姑母脸上不大好看罢了。不过这也是后宅妇人的一些小心思,无关大局。”谢希修提起这个姑母来,语气中也并无多少尊敬。

    ...

    (    杨宇对谢家的事很了解,当下就笑道:“那就好,我可不想后日去了你们府上,让欧阳难堪。”

    谢希修跟着杨宇日久,对他的了解也很深,因此一听他这话就明白他的认真,杨宇这是不希望谢家怠慢欧阳明。换句话说,现在的欧阳明,是杨宇的左膀右臂,他的体面就是杨宇的体面。

    于是谢希修认真答道:“王爷放心,我已经都与祖父说了。”

    杨宇满意的一笑,又把话题转回来:“怀仁的事你也不能真的撒手不管,你是长兄,有些话该说还是要说。不说别的,他若再这么下去,恐怕太傅先就容不了周家了。”

    ******

    周媛思来想去,终于决定顺从自己的心意,去搏一回这两情相悦的幸福,所以再面对谢希治的时候,态度改变了许多,把原先故意表现的矜持都收了起来。

    感受到她的随意自然,谢希治心中也安定下来,这天练字到最后,他终于鼓起勇气问周媛:“向来光听你父母哥哥叫你十娘,你可有什么旁的|乳|名没有?”

    周媛摇摇头,忽然想起李夫人对谢希治的称呼,就问他:“那日你姑母叫你阿豨?是哪个字?|乳|名么?”

    谢希治有些窘,但还是提笔写了“豨”字,解释道:“我自小体弱,是我母亲取了这个|乳|名,盼着我能好好长大,不过已经有几年不曾叫过了。”

    周媛不太认识这个字,看他窘了,也就没有追问,自己提笔在纸上写了“周媛”两个字,一面写一面说:“我没有别的|乳|名,自小家里人就称呼十娘,这是我的大名。”

    谢希治实在没有想到周媛竟然会直接告诉他大名,一时被这举动后面的深意震住,定定的看了周媛好半晌,直到周媛写完那两个字,还退后欣赏了一回,再转头问他写得好不好的时候,他才回过神。

    “好,很好。”谢希治低头深深凝视那两个字,就像在看另一个周媛。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哦,说句有点不害臊的话,这一章里有好几句我都写得很满意

    自己很喜欢,嘿嘿,你们呢?有很喜欢的语句段落吗?

    第48章 有异

    (    第二日谢希治再来的时候,给周媛带了一支他亲手制作的竹笛,“……略有些匆忙,做得不够精致,你暂且用着,待来日有暇,再给你做一支更好的。”

    周媛接过磨得光润的竹笛,放在唇边试了一下音,发现笛音清越悠扬,很是好听,当下就笑道:“已经很好了,多谢你。”

    等晚间谢希治走了以后,周媛临睡之前,摸出笛子来想再吹一吹,看了一眼外面又觉得天色已晚,扰民不好,于是就只在手中慢慢摩挲笛子,脑子里则在想他到底花了多少功夫才做了这支笛子。

    正想到他整日都耗在自己家,怎么还会有空闲做这个,忽然觉得手下有些不对,她停下手,把那处有粗糙触感的地方送到眼前细看,这才发现在笛尾还刻着一个“媛”字。

    怪不得他要问自己可有什么|乳|名,周媛想着想着,嘴角就慢慢翘了起来,他都已经送了自己两件礼物了,自己是不是也该礼尚往来,有所回赠呢?

    她想着想着有了些困意,就把笛子往枕下一塞,打算睡觉。刚朦朦胧胧睡去,忽然听见有人在外拍门,她一惊醒来,刚坐起身子,就听见周禄应声出来开门。

    周媛起身凑到窗边,推开了一条缝往外看,眼见有人跟周禄一起搀着周松进来,似乎是周松喝醉了。她这才想起来,周松今日也没回来吃晚饭,这两日他还是日日出去,周媛因为有谢希治在挂着心,也没多问他都去哪,这会儿见他这么晚回来,似乎还醉的不省人事,就有些担心,干脆披衣起床,也去了堂屋探看。

    她穿好衣裳出门,正碰见送周松的人跟周禄从堂屋出来,那人一见了她就忙行礼问好,周媛这才认出来,那人竟是欧阳明的长随。

    “我阿爹今日是跟大官人一道吃酒么?”周媛站住脚问了一句。

    那人很恭敬的回话:“并不是,是我们大官人路过偶然看见周郎君,见他似乎醉了,有些不放心,特意让小的去扶了周郎君送回来的。”

    周媛心中更加疑惑,但也不好对人多问,当下道了谢,让周禄送他出去,自己进堂屋一看并没有人,就转身上楼,结果一上去就碰见打着呵欠的春杏端着盆走过来。

    “把你也吵醒了?没事,就是喝醉了,我去打点水,给他擦擦脸,你去睡吧。”春杏低声说道。

    周媛摇头:“我进去瞧瞧。你让哥哥弄点解酒汤来吧。”说完就进了里间去看周松。

    周松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屋子里是浓浓的酒气,他脸上胀得通红,看起来真的喝了很多,最让周媛觉得惊心的是,他胡子好像有点歪了。

    周媛走上前去扶了扶他的胡子,发现只是稍微歪了一点,并没有脱落的地方,不由松了口气,不料周松忽然睁开眼睛,把她又吓了一跳。

    “唔,是你啊。”周松含糊着开口,又慢慢的四顾一圈,“终于回家了?”

    周媛发现他状态有些不对劲,忙问:“醒了?怎么喝了这么多酒?是和谁喝的?”

    周松似乎想坐起来,但又没有力气,他伸手揉了揉额头,含含糊糊的说:“刘静介绍了几个人与我认识,说那些人有房产田地要卖,我本来说没有闲钱去买,他说只当交个朋友……”

    这时春杏也回身进来,跟周媛一起扶着周松坐起来,周媛一靠近就闻见他身上有一股脂粉味,不由皱眉:“去了那种地方?”

    周松糊里糊涂的点头,他本来就喝多了酒,刚才撑着精神说了那几句话,到此时已是极限,再无法冷静思考说话,只能凭本能配合着春杏和周媛,让她们帮他擦脸擦手,又被灌了一碗醒酒汤。

    等把周松安顿好了,周媛跟周禄一道下楼,问他:“阿爹这几日出去都是见谁,你知道吗?”

    “好像是常有人寻他,”周禄说到这里欲言又止,周媛急了,“到底有什么事?吞吞吐吐的。”

    周禄搓了搓手,答道:“就是白辛那群人,刘静偶尔也来寻阿爹,听阿爹说,近些日子常去、常去那些地方,所以回来得也晚。”

    周媛明白了,是这群人又拉着周松去青楼了,本来周松去不去青楼也没什么,可是青楼里那些女子不懂矜持,万一随处乱摸,摸出个什么来,那可不太妙,所以周松一直尽量避免跟他们去。

    “刘静总寻阿爹做什么?听刚才那人的意思,也不是欧阳明让他办事,他一个管家,怎么这么闲?他想做什么?”周媛越想越觉得不太对劲,“你最近见过欧阳明么?”

    周禄摇头:“他好像也有些日子没去珍味居了,听说忙得很。”又劝周媛,“你也别苦恼了,等明日阿爹醒酒了再问他不就好了?”

    周媛还在寻思欧阳明是忙什么,听周禄这样说就答应了一声,回房去睡了。却想不到她也很快就会知道欧阳明在忙什么了。

    第二日白天谢希治没有来,周媛正好有空问周松昨天喝醉酒的事。

    周松回想起昨日的场景,也有些后怕,“……刘静新引荐的那几个人都太热情,喝起酒来就不放人走,最后还叫了些青楼女子来陪侍,我推脱不过,就多喝了几杯。最后他们还不放我走,非要一同去那几个女子那里留宿,幸亏欧阳大官人撞见了。”

    他本来不想跟周媛说这些,奈何她一直追问,他也只能拣能说的说了,不过到底还是隐瞒了差点被那□□摸进裤裆的事。

    “既然如此,以后还是远着刘静吧,咱们也没什么求他的事。他不过一个管家,也做不了欧阳明的主。”周媛看了一眼周松的脸,“我昨日看见你胡子都有点歪了,当真吓得不行。”

    周松下意识的摸了摸唇边胡子,连连点头:“我就说喝酒喝伤了身体,在家里躲他们一躲。”

    周媛这才松了口气,又说:“哥哥那里也该当心,那几个伙计还都可靠么?”

    她这话问完,周松本立刻就要开口答话,可话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忽然觉出不对,他拍了一下桌子,腾地站了起来,“不对,不对……”

    周媛一惊,也跟着站了起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前两日四郎跟我说,有个小伙计鬼鬼祟祟,被二喜撞见了两回,他看那伙计手脚不够勤快,就跟我说了,要把他打发走。”

    他想起二喜的原话,“……他总是贼眉鼠眼四处探看,连师父去茅房,他都要多看几眼,实在不像个好人……”去茅房也探看,这难道是……

    周松一时手脚冰凉,后背也瞬时出了一层冷汗,他表情凝重的转头看向周媛:“难道是有人盯上了咱们?”把二喜的原话告诉周媛,又想起自己最近遇见的事,“说起来这些日子我新认识的各色人等,竟快赶上这一年结识的了,是谁呢?”他忍不住开始在房子里来回踱步,在脑子里飞快排查人选。

    “那个伙计打发了吗?他什么时候来的?家里原是做什么的?”周媛的心也跟着砰砰乱跳起来,她刚听到周松的推测时,也是手脚冰凉、如遭雷击,可是很快的, ...

    (她就冷静了下来,她知道现在只有冷静的分析状况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周松被她的冷静感染,也定了定心神,站住脚回想:“已经打发了。这个孩子十三四岁,刚来不到两个月,那时桂全被征召入了府军,临走央求四郎,要让他表弟来替他,就是这个孩子了。这孩子有点小机灵,但是好吃懒做,四郎跟二喜都训斥过他。他家里只有个寡母,除了桂全家,也并没什么别的亲人。”

    周媛仔细回想,她记得桂全,是个老实勤恳的,后来的这个小伙计她好像只见过一两次,没什么深刻的印象。她又问了周松几个问题,坐着思量半晌,又跟周松一起去后院转了一圈。

    不接点心订做的时候,除了张大婶和二喜,他们一般只雇佣三个伙计。早先三个伙计都是老实本分知根知底的,周松和周媛都很放心,谁也没想到桂全入伍后,他推荐的这个表弟竟然是这么个人。

    周媛把二喜叫过来,跟周松细细问了他一番有关桂全表弟的事。

    “小丁平日有些好吃懒做,我们看着桂全面上都会说他两句,谁知这小子面上应了,心里却不服气,还跟吴大哥说我和师父的坏话。等到发工钱的时候,看着旁人比他多,他又眼热,出去说些不三不四的话,一来二去的,我们就都不喜与他来往了。”二喜自从做了学徒,就一直管周禄叫师父。

    二喜本来不是爱嚼舌根的人,看在桂全面上,更不会跟周禄说小丁的坏话。谁料这个小丁看没人理他,近来越发变本加厉,有几次都在周禄做点心的时候偷偷溜进厨房,虽然都被张大婶及时发现赶了出来,却也惹恼了周禄,说他再这样就要赶他走了。

    小丁消停了两天,大伙还以为他长了教训,谁知道隔日就被二喜看见他鬼鬼祟祟跟在周禄后面,揪住他问,他就说想跟着周禄前院的茅房有什么不同,为何周禄偏要每次都回前院去方便,从来不与大伙一处。

    此事彻底惹恼了周禄,他跟周松一商量,就将小丁打发走,不许他再来了。周松考虑到周媛那里正跟谢希治相处良好,不欲她操心,加上当时并没想得太深,也就没有与她提及此事。要不是有了今日的事,他也不会想到别处去。

    作者有话要说:哎呀,大小太监要露馅~

    第49章 试探

    (    谢希治是傍晚才去的周家,他一进门就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劲。

    周家全家都在,但是面上的神情都不似往日轻松,周禄开门看见他,硬挤出来的笑容难看的让谢希治差点以为那是哭。

    周松倒还好,依旧笑容满面,除了面色苍白,别的都没什么。还笑着给谢希治让座,跟他寒暄了两句,然后就推说昨日喝多了酒不舒坦,跟春杏上楼去歇着了,留周媛和周禄招待他。

    周禄说出去烧水煮茶,将空间留给了周媛和谢希治。

    “家里出什么事了吗?”谢希治看周媛也不似往日活泼,就压下自己的心事,先问她发生什么事。

    周媛抬眸盯着他定定看了半晌,摇摇头:“没有,是阿爹昨日回来太晚,阿娘生气了。”她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他们拉着他去了那种地方。”这是唯一最合适的借口了。

    谢希治了然,不由有些尴尬,实在不知从何劝起,只能简短“哦”了一声。

    周媛没有什么心情跟谢希治说话,她一直在想是谁在查他们,现在所有最直接的证据都指向欧阳明,但昨日偏偏就是欧阳明给周松解了围,让他能顺利脱身回家,可是除了欧阳明,还会有谁盯着他们呢?

    她默默思索,也没注意到周禄进来给谢希治倒茶。

    “三公子今日怎么这个时候过来?”周禄随便找了个话题跟谢希治聊。

    谢希治答道:“一早出城回了一趟家里。”

    家里,家里?周媛忽然回神,她蓦地转头去看谢希治的脸,恰好撞见谢希治抬眸看过来,两人视线交汇,谢希治冲着她笑了笑。

    周媛没有反应。

    是她太疏忽了,谢希治早过了成亲的年纪,谢家又有意让谢希治娶他姑母的女儿,上次李夫人甚至还撞见了自己,谢家怎么会毫无反应呢?

    自己竟然也有被感情冲昏头脑的一天。

    周媛暗自叹了口气,开口问谢希治:“怎么突然回去了?昨日也没听你说。”

    谢希治目光轻移,停顿了一下才答道:“昨日我大哥来寻我,约我一同回去探望祖父祖母,恰巧姑母和姑丈一家也来了,”说到这里,他赶忙加上一句,“不回去还不知道,原来欧阳明有意求娶我姑丈的次女。ww”

    欧阳明求娶李家女儿?李家好歹也是世家,怎么会把女儿嫁给一个商户做继室?周媛有些不相信的瞪大了眼睛:“你姑丈同意了?”

    “应是同意了吧,有吴王做媒,此事自然没有不顺利的。”他看周媛不太相信,想了想,又解释,“李家二娘不是我姑母所出。”

    原来是庶出,怪不得。她就说李夫人那样心高气傲的人,怎么可能把女儿许配给欧阳明?

    这样说起来,谢希治岂不是差点做了欧阳明的姐夫,噗,周媛忍不住笑了出来。

    谢希治不明白她为什么忽然发笑,但见到她终于露出笑容,总还是高兴的,就笑问道:“人家两家定亲,你这么高兴做什么?”

    周媛吐了吐舌头,强忍着笑把自己的想法说了,“……想到欧阳大官人与你叫姐夫,就忍不住,嘻嘻。”

    “……”这有什么好笑的?谢希治心里很郁闷,心说谁要跟欧阳明做连襟?可是看周媛终于露出笑容,恢复往日调皮神色,他又不忍心责备她,只能郁郁说道:“不许开这种玩笑。”

    周媛又吐了吐舌头,收了笑容,问他:“可你李家表妹的婚事不是还没定?怎么就轮到妹妹了?”

    谢希治不愿意多谈这个话题,干脆摇头:“此事本与我无干,我也没有多问,并不清楚他们的打算。”

    原来欧阳大官人忙着求亲,怪不得有些日子没来了,周媛琢磨了一圈,想到谢家有可能正盯着自己一家,脸上的神情不由又紧绷了起来。

    “十娘,此次我祖父做寿,打算订一些点心……”谢希治看周媛又绷起了小脸,忙另寻了话题来说。

    谁知周媛此刻最不想打交道的就是他们家,于是她一听了谢希治的话就说:“我们家里忙不开,有个伙计刚辞了,连常庆楼和珍味居两处都支应得有些忙乱呢!”

    谢希治听说就问了两句周家请伙计的事,周媛只说那伙计不好好做活,别的也没有多说,不料谢希治听了沉吟半晌,竟然问道:“早先你们在临汾不是也开铺子么?身边就没有一两个能干忠心的下人?南下的时候怎么不带了来?像如今这样总是临时寻了人来,自然多有不凑手的。”

    周媛听了他的问话,不由凝目在他脸上仔仔细细打量了一回,想看出他是不是有什么用意,偏偏谢希治在对上她目光的时候有一刹那的躲闪被她捕捉到了,于是周媛立刻在心里武装起了自己,故作镇静的答:“还下人呢,我们一家都不知道是怎么脱身出来的,当初的事,我都不敢回想。”

    谢希治明显松了口气,顺着周媛的话说:“也对。”他端起茶喝了一口,又问周媛,“当初在临汾开铺子的时候,里里外外也是四郎一个人忙活么?”说到这里转头找周禄,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出去了。

    他确实太不像一个兄长了,这样殷勤周到,分明是一个下人该做的事。

    “早先开铺子是与伯父家合股开的,生意多是伯父他们在照管,阿爹和哥哥倒都没有多插手。”周媛说着早就串好的词,心里更加惊疑,他为什么忽然想起问这些?是回谢家听说了什么吗?

    此刻的谢希治心里也是疑虑重重,他自然不愿怀疑周媛所说的话,可理智上又觉得这一家人相处的模式确实有些奇怪。不提别人,就说周媛,她在这个家的地位实在有些超然。

    以前他没有多想,只当是周松偏爱女儿,继母也不敢管她,可昨日和今天听了大哥的话以后,他将认识周媛以来所见到的事细细想了一番,越想越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心里突然有些恐慌。最后他反省应是大哥别有用心,所以就将此事抛开,先来见周媛。

    他以为他可以不想这些,只相信周媛就好,可是在有机会探询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是么?那倒真难得,如今四郎竟然一人就能支应这么一大摊事。”

    周媛心又沉了沉,她微微低头,叹了口气,说道:“自母亲去世后,哥哥就像一夜长大似的,凡事都要顶在我前面,但凡能为阿爹分担的,他都要自己去做……”她口里编着谎话,越说越溜,心里却越来越堵。她这是在做什么呢?对一个刚刚敞开心扉准备去爱的人撒谎,是不是太可笑了?

    她语音落寞,说到最后忽然消声,听在谢希治耳朵里,只以为她是心疼哥哥难受,立刻反省自己的判断,也许周禄就是早熟呢?他关爱谦让妹妹比旁人稍微过了些,也没什么不妥的啊!自己为什么要听了大哥的挑拨呢?

    “四郎确实很懂事,这样吧,以后你们这里若是缺人了,就告诉我,我叫人去寻几个勤恳可靠的来。”谢希治不欲周媛难过,当下就表示要 ...

    (出手帮忙。

    谁知周媛抬头望了他一眼,并没有同意,“眼下先这样吧,有常庆楼和珍味居的主顾在,家里已经过的不坏,我们也不想让哥哥太累。”

    谢希治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也就没有再多说,又安慰了她几句。

    周媛心乱如麻,敷衍了几句就要送他出门,“阿娘很不高兴,你先回去吧,我今日就不送你了。”

    “那好,若是有什么事只管去寻我。”谢希治也觉得自己不适合留太久,当下就顺着周媛的意思起身告辞,临走前又跟她说,“明日我要去吴王府拜见太妃,你若有事就留个话,我回来以后再来看你。”

    周媛扯了扯嘴角:“我没什么事,你若是回来的晚,也不用过来了,何必奔波。”敷衍着打发走了谢希治,她回身进堂屋,接着上了二楼。

    “应该是谢家。”周媛开门见山,跟周松和春杏说道,“眼下看来他们还没有查到什么,可是长此以往,难保不被他们查出什么来。还有盐城那边,万一给他们查到了罗家……”

    春杏闻言立刻咬住了下唇,周松忙出言安抚:“你们都先别自己吓自己,姓罗的人所在都有,春杏他们那个村里就有好几家。再说就算查出春杏入过宫又如何?他们谢家再神通广大,也查不出春杏曾经服侍过谁,京师和宫城有韩广平把持,他们谢家还伸不进去手。”

    周媛却有些焦躁:“你不是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盯着我们!今日谢希治已经探问我们在临汾的事了,难保谢家不往临汾去查,只怕我们一日不与谢希治断绝来往,他们一日就不会罢手。”

    周松并不怕他们去查,欧阳明都没查出什么来,难道谢家就那么神通广大,一查就查出端倪了?可是周媛所忧才是重点,以他们现在的身份,自然无法匹配谢家三公子,谢家的人如果查不出什么,就只会把他们当做普通商户,是断不会同意谢三公子与自家公主的婚事的。

    好在谢三公子也不是那等只唯长辈之命是从的人,周松沉吟了一会儿,开口安抚周媛:“你别担忧,三公子已有打算,咱们只小心防范,安心等着就是。”

    作者有话要说:周松表示,没有那个功能还要背黑锅什么的,实在太悲催了有木有?

    第50章 盘算

    (    等?那不是坐以待毙么?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周媛可不敢心存侥幸,如果被谢家和杨宇查到她的身份,还能不能有下半辈子都是两说,即便是有,那也是关在笼子里的鸟,用来达到目的的棋子,再也别想做一个有自由意志的正常人。

    她深恨那种不能自主、要被别人摆布人生的感觉,此生不幸已经体验过一次,绝没有兴趣再尝试第二次。

    “这几日你在家歇着,我跟哥哥再出去练练划船。”周媛在心里暗自把战备状态提升,同时又遗憾自己不能去学游泳,实在少了一项逃生本领。

    周松很想劝一劝她,可是还没开口就被春杏拦住了,她用眼神示意周松不要说话,自己开口建议:“要是真的打算走的话,以周松和周禄的本领,划船恐怕太慢了。”

    这倒是,周媛对此也有些担忧,“到时候看时机再决定吧,我是打算先到镇江,做出南下的假象,然后悄悄向西。这小船无论如何也是难逆流而上的,我当初想要买船,大半也是为了掩人耳目。”不过看现在周禄和周松的成果,就怕还没到镇江就被人追上。

    “可是谢三公子……”周松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你真打算就这样辜负他……”话没说完,就被春杏一把拉住了。

    周媛冷着脸站起身:“一无父母之命,二无媒妁之言,谈何辜负?”她本来也想放下一切好好谈场恋爱,可是如果事情真的如她料想的那么严重,在性命和刚萌芽的爱情之间,她自然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性命。

    事情到此就算是有了定论,周松开始闭门不出,春杏在家把细软收拾了起来,周媛则每日都和周禄一同进出,但凡出行都要划船。另一方面,周媛又让周禄安排二喜悄悄探听一下小丁那里的动静,看看他现在和什么人在来往。

    ******

    谢希治当日回去以后,仔细回想了自己与周媛的对话,深悔自己听了大哥的话,多言试探,怎么想怎么觉得愧对周媛,打算第二日早点从吴王府回来,再去好好宽慰周媛。

    不料他到吴王府见了裴太妃,竟然也逃不过要谈周家。最初的寒暄过后,裴太妃就打趣他,说听见谢家要为他定亲,问他定的是谁。

    谢希治只得说是祖父提起此事,还要等父母回来再商议。

    裴太妃就又问他中意什么样的小娘子,可要她帮着掌眼看看,也好跟他母亲说。

    谢希治心中一动,正在犹豫间,杨宇就转了进来。

    杨宇听说了他们的话题,当下就把他陪周媛去集市上的事当作玩笑说给了裴太妃听。裴太妃一听就来了兴趣,追问周家是做什么的,又说想见周媛。

    谢希治对杨宇这么及时的进来很有些不舒服,当下就找借口推脱了,又说自己还有事,改日再来拜见太妃。裴太妃留不住他,只得让杨宇送他出来。

    杨宇一路送他到了前院,忽然说有话要跟他谈,请他到书房一坐。

    谢希治不好直接拒绝,跟着他进了书房。

    “上次你到我书房来,还是五年前吧?”杨宇笑眯眯的问。

    五年前谢希治刚治好病回到扬州,来拜见太妃的时候,曾到杨宇书房坐过,没想到他倒还记得清楚。谢希治点了点头:“王爷有话直说吧。”

    杨宇叹了口气:“你我骨肉至亲,何必如此生疏?这些年来你不爱与我们亲近,我还只当你是性情如此,也没有多想,可现下看来,怀仁你竟似是不屑与我往来一般,可是我什么地方做的不周,惹恼了你?”

    “王爷言重了。”谢希治仍是那一副淡然模样,“王爷乃是做大事的人,希治生来懒散,不敢搅扰。”

    杨宇听了这一句话,盯着谢希治看了好半晌,才叹道:“你要这么说,我可得喊一喊冤,这几年来,我可并没有要勉强你做什么事吧?人各有志,我一向最不愿勉强别人,对外人尚且如是,何况是你?便是谢太傅那里提起你,我也只有劝他不要强求的,不提别的,李家的事,若不是我传话请他等一等,只怕眼下亲事都订下来了。”

    这事谢希修跟谢希治说了,可是他总觉得杨宇别有用心,所以对他也并没有谢意,于是当下就应道:“婚姻大事本就应由父母长辈做主。”意思是他本来就管不了要娶谁,更不承认自己不愿娶李家表妹。

    杨宇瞠目看了他好一会儿,忽然轻拍桌子苦笑:“你呀,还跟我这里嘴硬。你与周家十娘的事,现在城里还有谁人不知?我今日找你,本来就是想劝一劝你,周家门第平平,又是初来乍到,与你们谢家实在不相当,你若想得偿所愿,恐怕得费一番功夫。”说到这里停下来喝了一口茶。

    他等了半晌,眼见谢希治没有反应,也不催他继续说,只能自己悻悻的接下去:“话又说回来,当初仲和的亲事,杜家与谢家的门第也并不相当,可是此事姨丈首肯,仲和自己也愿意,太傅再不满意,最后还不是点头了?”

    “我也不拐弯抹角了,这婚姻大事,说是父母之命,可若是你自己有主意,在长辈面前说得上话,想自己做主也不是难事。”杨宇看着谢希治,很诚恳的建议,“怀仁,你真的不能再躲下去了。”

    谢希治听到这里终于有了些反应,“我知道,多谢王爷好意。”这话前些日子杜先生也跟他说了。

    杨宇见他肯听,心里总算舒服了一些,他伸手从案头取了一封信递给谢希治:“昨日刚到的。韩肃在幽州已与岑向贵接战,他心急求胜,岑向贵以死相拼,两方都死伤惨重。奚人趁此机会大肆在檀州等地劫掠,韩肃为了拿下幽州,竟( 公主的市井生活 http://www.xlawen.org/kan/335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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