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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部分阅读

    见桌椅板凳摆拾得煞得整齐,向店伴道:“我们兄弟两要上二楼包房内喝上几杯,伙记,还是带我们上去吧。”那店伴愕然回头,瞧瞧他,又瞧向掌柜,却面有难色。

    宋波来此本是有事,不料孟公子却说要己同他去喝上两杯,一时怔在那里。孟公子淡淡一笑,说道:“我们兄弟两随便再喝两杯,又有何妨。”宋波叹道:“也罢,就依你所说。”向店伴道:“小二哥,劳烦相带。”那店伴吱唔两声,又向那掌柜看去,似在请示。孟公子见状,微感奇怪,又见那掌似有赧颜,心知有异,问道:“怎么了?”那掌柜讷讷道:“这个……这个……孟公子,不是不给你到二楼包房,而是今日整个二楼一十八间包房全给人包下了。你说这个……这……”孟公子道:“全给你包下了?可知是什么人包下的么?”那掌柜讪讪一笑,道:“好像什么人都有,有当地的武师豪绅,也有外来的武学名家,唉,总之此次前来苏州城赴龙腾山庄之会,名气颇躁的,今日有不少都会集与我双香楼,对面天香客栈也不是住着不少么?”

    孟公子淡然一笑,说道:“江湖人士,也终究是人,天下太平已久,人总会日渐糜败,贪享安乐,不免骄奢Yin逸起来。”

    宋波一想到此刻孟萍正陪在那些个“江湖大侠”们身侧斟酒陪饮,心头沉郁斗生,一阵犹胜一阵,直逼得他将要窒息。他再不多想,转身便直冲上去。那掌柜见状,忙轻声呼止道:“公子,上不得……上不得啊……”宋波回头道:“我只上去瞧瞧便罢。”说着又已上了楼梯。那掌柜慌道:“公子有所不知啊,上面那些爷有交待,说不准旁人上楼,免了扰了他们的兴致,他们都是江湖上的,有几个凶得紧,你若是贸然上去,准得吃亏啊。”孟公子说道:“原来掌柜的你是怕他吃人的亏才出言相阻的。”那掌柜苦笑道:“这个自然,他若是这么冲上去,准得被人当坏人给你一恶揍。你们不知道,二楼楼梯处就守着四人,啧啧,这四人个个虎背熊腰,身形高大,那四人中任谁打上他一拳或是踢上他一脚,他这体格一准吃消不得。”指向大堂角落的一堆木片,又道:“看到没有,中午菜上得慢了,守在梯口的其中一个下来随意几脚,就把我这厅中几张桌椅给踏成这副模样,厅中的客人也全给吓跑啦。”说罢,无奈的摇了摇头。

    宋波见他如此,又听他言语中对自己尤有几分担心,恻隐心生,先前对他的厌感也消了,感激地望了他一眼,说道:“掌柜好意我心领了。”转头向孟公子道:“孟公子,你在下面等我,我去去就来。”转身径去。那掌柜欲言,忽听孟公子道:“我也上去。”便止了。

    第十五章 双香之难

    掌柜好心相劝不得,眼巴巴瞧着二人直奔去了,心想他二人此去必定凶多吉少,不由得跟了几步,唤留二人停步,见孟公子转了回来,笑吟吟地朝朝自己走来。

    宋波身在楼级之上,回头见孟公子在那掌柜耳侧轻语,也不知都说了些什么,却忽见那掌面色似惊似喜。孟公子又说了几句,那掌柜却是连连点头。宋波心中虽然焦急,但还是停下脚步相待。不一会,只见孟公子走来,他转头再瞧那掌柜,那掌柜圆脸上绽露着惊喜之色。

    孟公子道:“咱们上去吧。”宋波心中有事,也不再多问,二人一前一后,上得二楼。忽听一人沉声道:“什么人?”二人一见望,见一虎形大汉当先抢出,戟眉炬目,通面凶恶之色,在他身后还立着三人。

    宋波知此行实非善举,他不愿托累孟公子,道:“你……你不必与我同去,我自己一人应付的了。”孟公子向他微笑着摇头,心下已有了主意,向那大汉道:“这位乃龙腾山庄少主……”语甫出,众人惊疑不小,宋波一怔,随即会意,但想到眼前这四人先前一脸狠色,也不免心中惴惴不安,但事已至此,心中抱定主意,假借那龙腾少主之名,或可轻易入内,当下也不多语,心知孟公子自有搪塞之词。

    那几人在此守门,虽生得剽悍威猛,均是家仆角色,哪里识得龙腾山庄少主真人,见他二人衣华服锦,气度从容,孟公子既挂出龙腾山庄少主的名来,他们哪还有疑,一改笑脸,忙不迭地向二人躬身行礼。一人忙道:“叶少主且待片刻,容小的进去通报。”孟公子心中计议且骗过四人,进去后再做打算。他知楼上坐着的都是江湖上的人,里面定会有认识叶天明本人,此时焉能让他此刻入内通报,打草惊蛇,当即说道:“不用了,我们自行入内便了。”既是龙腾山庄的少主,那大汉哪敢有丝毫轻怠,当即躬着身退至一旁。孟公子右手向前一伸,朗声道:“少主,请!”二人作容作势,款步而入。

    这时里处早已传来阵阵吆喝笑嘻之声,声语浩浩,嘈杂聒耳。二人放眼一瞧,但见这二楼之上:宽阔长道,包房两侧,纸醉金迷,幽光冥冥。此时虽是阳天白日,此处却是不见天日光,只笼烛成行悬于廊。

    宋波心中慌急,近一房门前开之一线,往里窥视,却不见孟萍之人。他又转了几处,看了一会,依寻不见她人,不知她身在哪房之中,不由得面色黯然,愁眉不展。孟公子替他皱面,随手将一门轻推,亦开一线,从这一线中望去,只见一桌十余人,男女各半,男子多为四五十岁模样,女子尽数十###豆蔻妙龄,都嘻怡而笑。他们所坐的这大圆桌正中,一支巨大红烛高高照着,屋内只此一烛,甚是暗淡。烛光照耀之下,可见桌面之上,陈设着珍馐百味,椰液萄浆,真个琳琅满目。

    宋波也转身来瞧,看了一会,不见孟萍,转头便走开了。二人依就查看,倒也惊了不少人,可都被人当作到此吃喝玩乐客人错走包房,也不为意。直至最后一间,宋波不禁深吸了一口气,咬着牙往里看去,这一看,便只顾看,动也不动了。

    孟公子见他不动,唤了声:“宋波!”却不闻应声,便也近前从隙缝向内张望,只见这包房较寻常大了一倍,十人围坐,仍是一男一女相隔而坐,正自举杯。一人身穿锦衣,二寸胡须,方面耸颧,向门而坐,只听他说道:“蒙各位看得起在下,若是他日各位有何烦琐之事,有需用得着我莫不凡的,但凡莫某力所能及,定当为各位排忧解难,义不容辞。来,来,来,这杯我敬各位。”说着先行仰饮,喝了,余人也一饮而尽。

    他旁边一秀丽女子替他斟了杯酒,如花笑容,道:“早就听说莫大爷武功了得,却原来酒量也非一般啊。”众人闻言当即称是。莫不凡大笑,道:“春兰姑娘非但姿色了得,这张樱唇利齿也非平常啊!”众人顿时又一阵大笑。

    笑声中,宋波向里怒目而视,气愤之极,身子已不自禁地微微颤动起来。

    那春兰嫣然一笑,道:“莫大爷过奖了。”众人都止了笑。莫不凡一声轻叹,道:“春兰,春兰,果真如春日兰花一般,令人心驰神迷啊!”

    莫不凡肩侧一年轻男子眼珠转动,向春兰笑道:“春兰姑娘姿色不凡,想是追求者甚多,就是不知春心姑娘如今可有心上人么?”他这一语惊人,各人听了都是一怔,唯有莫不凡仰天一个哈哈。春兰似惊似羞,随即笑道:“莫公子玩笑了。”在座众人哪个不心聪目明,早已看出端倪,当即有一中年男子道:“莫公子乃莫大侠之子,一言九鼎,与春兰姑娘岂有玩笑之语,知父莫若子,春兰姑娘,看来你的福气不浅啊。”言罢呵呵一笑。那年轻人一笑,向春兰道:“家父自三年前母亲患病而逝以来,不曾再娶,我做儿子的虽是有心孝道,却也难免侍候不周,难得爹爹与春兰姑娘如此投机,正是佳偶天成,看来连理定双香了。”他说到这里,面色带笑将众人一扫而过,问道:“诸位说可是么?”众人闻说,拊掌称是。

    这春兰便是春兰在这双香楼中的化名。那年轻男子这一番话说得冠冕堂皇,略有强按牛头之意,宋波在外听得清真,不由得怒不可遏,几欲失抑。孟公子也听得动气,见宋波全身不住剧颤,不禁伸出手来,搭在他的肩头之上,聊以相慰。但见宋波回过头来之时,神色五分凄凉,五分恚怒,可听得他喘息声又重又急。

    这时其余四个秀貌女子向春兰投以羡慕且妒目光,七嘴八舌都道:“春兰真有福气啊!”“是啊!”“可惜我们命蹇福薄。”有的替她欢喜,有的为己忧伤,各色不一。

    宋波心中极乱,竖耳来听,只想知道孟萍是何回答。

    第十六章 双香之难

    春兰面色平和,殊无欢喜之色。她向莫不凡看去,见他面带春风,笑意吟吟,正自轻捻二寸胡须,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再瞧他的儿子莫云,满脸狡黠神色,眼中闪烁着令人难以琢磨的光芒。他旁边一个面相丑陋之人,方脸极长,正自咧嘴而笑。

    春兰心念百转,一番暗忖,向莫云笑道:“莫公子玩笑说得太过逼真,竟让大伙信以为真,当作实话了。”莫云闻说,脸色微沉,阴恻恻一笑,正欲说话,春兰抢先说道:“以莫大爷当今在江湖中的名望和地位,欲再娶上十个八个人间绝色佳丽,也是如探囊取物一般简单,莫公子又何需开小女子玩笑,莫大爷怎会将我这红尘名利、逢场做戏的女子放在心上呢?”说着转头冲莫不凡一笑,要瞧他是何神色。

    莫不凡听她这两句话先对自己极为抬举,说什么“想再娶上十个八个人间绝色佳丽,也是如探囊取物一般简单”,后又贱言她自己说是“红尘名利、逢场做戏的女子”,显将自己婉言回绝。他一想想自己是何人物,竟被她一个陪酒女子丝毫不当回事,在众多人面前让自己蒙羞,心下不由得因羞生恼。但他因平素倒不有些涵养,兼之他如今在江湖的身份地位十分尊崇,为人马首而而受瞻仰,虽是被拒,当这众人面前,却也不便对这样的一个女子如何。当下暗自抑制,不动声色。

    莫云知道父亲心事,原想道破之后,春兰必然忻然接受,讵知她竟心有不愿,更会当场拒却,令自己与父亲颜面无光。他不似他父亲那般,顿便心头火起,见父亲声色不动,自稔其性,微微纵现怒容,冷声道:“如此说来,想必春兰姑娘是心有所系了,不知那人是谁?”众人见这父子二人一个沉默不语,一个动气发难,异于平常,心知事态不妙,全都噤若寒蝉,敛收笑颜,冷清之气骤然而起。

    这时,忽听一女子娇嫩的声音道:“她啊,确是有一心上人,但劳燕分飞已有些时日了,谁不知道,他俩个都互相爱着对方,却不得已而分。”

    宋波在外听了这话,心中又是一阵绞痛。

    莫云脸上呈现一副幸灾乐祸的笑意,问那女子道:“哦,既是相爱,却又为何分开,何为不得已而分?”

    那女子向春兰乜了一眼后,又向莫云媚笑道:“穷呗!谁叫她心上人是一个穷小子。那穷虽说对春兰一往情深、百依百顺,却又有何用,他那关爱情愫在长期的窘境的磨浊之下,换作是我,我也定不把他的那些好当成好。”她说到这里,微一顿,叹道:“唉,我们在此确是以虚情假意去换那真财实惠,若是老天庇护,巧得机缘,被哪家富绅豪贾看中,能得以往后栖身好去处,自是再好不过的了。任那人五官身形如何,只要他非残非痴,能让我们日后可以锦衣玉食,大富大贵,随了那人岂不是天大的好事。”又看向春兰,道“只是我们的春兰姑娘,虽是身在此间,却是性节高烈,白玉泥中陷,清风随俗流了,没奈何啊。”

    此间陪乐女子多数无甚学识,但因长久以来,得遇各式各式的人,有文、武、俗、雅、智、愚,诸人,耳濡目染,自然个个磨得口齿伶俐,人人练得胆识也非常人。论辨应机,均自胜人一筹,言句侃侃,能说华丽词藻之言,可道精练生动之语,见甚人可搭讪甚语,机灵圆滑十分。

    春兰虽是无奈落于此处,但她性情直率,处事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于心不喜之事,断然避绝。也正因她的性格如此,她才不惜得罪于人,要将莫云父子的念头决然掐断。此时又被那女子说出心中难舍之事,只觉愧对宋波,她心潮起伏,轻轻闭了双目,也不再理会眼前场面了。

    莫云哼哼冷笑,说道:“这位姑娘说的对,世人谁不想有锦衣玉食、佣仆成群的日子,她春兰姑娘若是不想,又何嫌弃那个对她如此好的心上人呢?春兰姑娘她若真是白玉清风,又何必身涉身于这污泥俗流中来,诸位说可是这个道理?”

    众人齐目投向莫不凡,只见他正向春兰看去,但他神色却古怪多端,各人难揣其意,暗自琢磨,生怕得罪了莫不凡父子,都应声道:“是。”

    春兰想起那日对他言明分开时宋波伏地痛哭号啕的情景,又想起他以往对自己种种的好,更觉对他不起,不禁鼻尖发酸心,心悲不已。过了一会,她深吸了口气,语音微颤,说道:“是我不好,是我对不起他。”转头向莫不凡道:“我已经下定决心,今后的日子,不管是苦是甜,我都愿意跟他在一起,休戚与共,永不离弃。”语意坚定之极。宋波闻言欣喜若狂,几欲失控。

    莫不凡知她这一番话已表###意,见她神色,对自己似乎有相求之意,显是在求自己莫要为难她。眼见她一副楚楚可怜模样,莫不凡不自禁消了几分气愤,但他仍是心有不甘,心想自己若再软硬兼施,不愁好事不成,开口道:“春兰,话已至已,我就明说了吧,我对你确是大有好感,也有心要跟你结那百年姻缘。”说着站起身来,兜了两步,缓缓又道:“你想过没有,你若是继续留在此地,往后的日子还得受多少屈辱,如此辛苦之财你需嫌得几时,方能脱离苦海。不如待我此次事了,随我回府,别的不说,以莫某现今在江湖中的万儿,可谓是要风有风、要雨有风呀!你跟了我,我对你爱惜还不及呢,我又岂会亏待于你!”

    屋内阒无人声,只听得别处杯盏相击、呼喝大笑之声一阵一阵传来。这刻宋波的心绷得更加紧了,先前露出的笑脸再次消失不见。

    孟公子听得他鼻息声再次加沉,显得十分紧张。这时,忽听屋内莫不凡叫道:“外面是谁?进来!。”

    宋波先是一惊,随即将房门重重推开,“咣当”一声,闪入房内,又恚又忧。恚的是莫不凡父子先前所言,忧的是春兰之后将置何语。

    孟公子随其身后而入。他见了屋中众人,一一打量,睥睨相看。

    第十七章 双香之难

    屋内众人见了宋、孟二人,不禁面面相觑,互以眼神相询,却无一人识得。莫不凡见是两个年轻男子,却不相识。他心中奇怪,不知这二人来此何为,向孟公子瞧去,但见他俊秀儒雅,白衫锦绣,双手背在身后,面露浅笑,一双凤目生威,正瞧着自己,心中不由得微微一怔。他再转眼看向宋波,见他却也相貌堂堂,亦是身着白衫,那他无神的双目正自望向春兰,眼神中却带着凄凉之色。莫不凡也不由得向春兰瞧去,只见她微有惶恐、惊诧之色。莫不凡心中顿时更是老大的疑团,问道:“两位是谁?”

    莫云目光闪烁,瞧宋波与春兰的神情异常,心中一动,已明白了七八层,冷冷目光向他二人睃来睃去,才向莫不凡道:“爹,想必这位就是春兰姑娘的心上人了!”说着向宋波随手一指。他转首再凝视春兰时,只见她神色飘惚,目光闪烁不定,立即低下了头去,似在避人目光。莫云心中更无怀疑。

    宋波心中又惊又喜,颤抖着声音向孟萍道:“你说的是真的么?你愿意和我在一起了么?”

    孟萍缓缓抬起头来,柔情满目,微一点头,说道:“真的,是真的,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你说好么?”她说到这里,不禁泪花莹莹。宋波心中一酸,也落下泪来。二人相互走近,含情脉脉,四目相望,手掌终于握在了一起,默然半晌,都相互替对方拭去泪水。

    莫不凡心中生了好大的醋劲,面色如岩石一般冰冷。那相貌丑陋之人见他颜色,有意在向他奉谄,立即站起身来,眼望着孟公子、宋波二人,粗声喝道:“你们二人当这是什么地方,竟敢擅闯?”宋波、春兰同时一怔,向那人看去,见他神色不善,心中都是一惊。

    这时,孟公子嘿嘿一笑,向他道:“谁说我们擅闯来着,你没长耳朵么,是你那位莫大爷叫我们:‘进来!’我们便进来了。”莫不凡父子等一众朝他瞧去,见他笑意吟吟,直挺挺的站着,双手背后,甚是从容酒脱。

    那丑陋汉子怔了一怔,随即厉声喝问道:“小子,你是谁啊?嘿!瞧不出你||乳|臭未干,黄毛未裉,胆子倒不小。”说着向莫不凡瞧一瞧,问孟公子道:“你可知道这位莫大爷是谁么?”

    孟公子不屑一顾,淡然道:“是谁与我何干?”

    莫不凡一听,心中老大不喜,他也不多言,冷眼旁观,待看替自己出头的那丑汉是何动静。忽听一女子道:“这位不是孟公子么?”说着向孟公子一瞧。孟公子见说话这人是此楼之中的一个陪酒女,笑道:“你认得我呀?”那女子道:“认得,认得,早认出来了。”那丑陋汉子听说,一把将那女子推到一边,说道:“什么孟公子不孟公子的!”喝问孟公子道:“我问你,你可曾听说过钱塘江‘无双拳’莫不凡莫大侠的名号么?”拍了拍胸脯又道:“可听说过我“毒鸠子”薛成的名字么?”

    孟公子笑道:“你是‘毒鸠子’薛成?”

    那汉子眉头一扬,道“不错,正是在下。”

    孟公子淡淡地道:“在下孤陋寡闻了,都不曾听过。”

    薛成指着他,发怒道:“什么……连我的名字都没听过……你你……”又急又羞,气冲喉头,却说不出话来。

    薛成在江湖中的名头确实颇为响亮,与万毒门掌门刘波阔齐名,用毒的功夫是很了得的,他与解毒之法也自成一格。不少江湖中的人若是中毒,只要不是仇敌,凡送他金银财宝者,他便为其解毒。他虽是借机敛财,却也不免有江湖上的各样的人有心与他结识,以备不虞之时,也好有个方便。他在用毒、解毒功夫上却是高明,但在武功上却是稀松平常。他此刻仗着自己相交之人甚多,又有眼前这莫不凡为势,而他孟公子又是一年轻小伙,料他无甚大本领,这才在此咤诧呼喝,浑没将人放在眼内。他一向自负名气响亮,但眼前这人竟说连自己的名声都没听说过。他恼怒之下,正琢磨着如何向他发难,却忽听莫不凡冷冷的声音说道:“你们二人还是出去吧,莫再相扰,我也决不难为你们。”莫不凡说着回到了原位坐了。

    孟公子看着宋波、孟萍二人,一笑说道:“兄弟,那咱们走吧。”宋波点了点头,向孟萍道:“你今日也别在这儿了,我们一起走吧。”孟萍应了首,三人便走。

    忽莫不凡道:“慢着,你们二人可以走,春兰姑娘得留下。”三人回头一看,但见莫不凡双手据案,双目眈眈而视。孟萍惊觉,知事态不妙,向莫不凡道:“莫大爷,我忘了跟你招呼一声,是我的不是,对不住了,今日你就行行好,让我们去吧,春兰自当感恩在心,不敢忘记。”

    莫不凡漠然道:“他们二人要来便来,要走便走,我看在你的份上,也就算了。我莫某今日是你的客人,他们二人也不经我同意,便要把你带了去,未免太没将我莫某放在眼里了吧。”

    孟公子问道:“那要怎样你才肯罢休?”

    不待莫不凡说话,薛成阴森森一笑说道:“我看你也是条汉子,想来酒量不弱,只要你能把这坛酒喝个干净,我想莫大侠也不再为难你们的了。”俯身将地面上的一个大酒坛子抱起,啵的一拽,除去了红布封盖。

    孟公子一瞧这坛子,尺余来高,坛身径圆###寸,坛口约有碗口约大小,坛子里少说也有十几二十斤酒。他呵呵一笑,接过坛子,说道:“本来就觉口渴,喝了这坛子酒既解渴又解围,何乐而不为。”转头向莫不凡道:“不知莫大侠意下如何?”

    莫不凡嘴边泛出一丝冷笑,他向薛成看了一眼后,说道:“阁下若连‘毒鸠子’递过去的酒都喝了,那我也决不再为难你们,你们自去便是。”

    孟公子笑道:“希望你们言而有信,到时莫要反悔。”莫云、薛成等诸人哈哈大笑,莫不凡道:“这个自然。”宋波、孟萍已听出了些蹊跷,忙道:“这酒不能喝。”孟公子微微一笑,说道:“这么些酒,我还是喝得下去的,放心吧!”说着举着酒坛往口中倒落。宋波一瞧,心中慌急,叫道:“喝不得,喝不得……”向他趋步而来,忽然眼前青衣一闪,却是那莫云已站在了他的面前,伸臂将他挡住。

    宋波又急又惊,嘶声喊道:“别喝……”手上用力向莫云一推,已将他推开,冲到孟公子跟前,挥起右手,啪的一声,将酒坛打飞,只听噼啦声响,那坛子撞在墙壁之上,顿时碎裂,酒水顺着墙壁直往下流,四处横溢。

    第十八章 双香之难

    宋波胸中热气上涌,失声说道:“孟公子,这酒里有毒,不能喝啊!”孟公子用手揩了揩了嘴边的酒液,向他微微一笑,道:“兄弟,不用为我担心,我不会有事。”二人相互挽着对方手臂,神色间真挚诚恳。

    莫云被宋波情急下用力一推,于毫无防范之下,顿时立足不定,身子向后跌去,不由得趔趄退步,心中却已又惊又怒:“原来这小竟然有如此劲力。”怒气之下,冲上身去,力运于臂,挥出右掌直向宋波顶门击落。

    孟公子见他突然从后来袭,左手忙将宋波格开,同时右臂运气,倏地一掌拍出,迎上单掌。砰的一声,极其响脆,众人只见孟公子原地丝毫未动,莫云却已不住踉跄倒退,直退至墙边,脚跟着壁,他这才立住身子。

    众人大骇之际,莫不凡连忙跳出,几步抢到莫云身旁。莫不凡见儿子与人对掌,因掌力大大不济而不住倒退,以为他此次必定大受重创,向他瞧了一眼,只见他怏怏满面,却无异色,忙替他把了脉搏,却也无异状,心中当即宽慰许多,已知对方虽是年纪轻轻,却是内力极高的高手,好在对方无心伤人,否则自己儿子登时已心脉被震裂,不死也残了,当下站起身来,向孟公子一拱手,道:“多谢手下容情,不知少侠怎么称呼?”

    莫云乃为当今武林中四个“后辈之秀”之一,内功与外功均已有相当的造诣,不料被眼前这个无名小子一掌击得如此狼狈。众人正自惊讶之中,见莫不凡上前作揖,也都近去拱手招呼,唯薛成心惊,避在人后。原来他提起酒坛除去红盖时,已向酒中下了剧毒,他于刚才二人对掌看的清清楚楚,见孟公子有如此掌力,自忖若论以功力自己尚难以敌得过莫云,倘与他相较,那就更差十万八千里了,心想他刚才分明已喝下不少自己下了毒的毒酒,生怕他恼怒于此,会对自己威逼索取解药,继而向自己下毒手,因之避着不敢上近。

    孟公子再次将他们一一打量,见他们与先前的态度神色相差天地,眼角微带乜斜之意,答道:“在下姓孟。”目光转至薛成时,见他避头避脑,亦觉好笑,这才笑道:“毒鸠子前辈……”

    薛成忙道:“不敢当,不敢当。”

    孟公道:“看来我的这条小命要丧在前辈手中了。”

    薛成只道他要与自己为难,眼见他如此了得,冷汗惊出,慢悠悠转了出来,伸手入怀,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药丸,放在掌中,双手拖着送到孟公子面前,笑咪咪道:“在下不知好歹,得罪了英雄,英雄大人大量,定不会见怪的吧,愿将独门解药奉上,替英雄去毒。”

    孟公子伸手接过,笑道:“莫不是颗更毒的毒丸吧?”

    薛成失色道:“不……不……在下哪敢欺骗英雄,英雄若是不信,待在下先行吃下一粒。”说着已将那粒药丸拿起,正欲放入口中,忽听孟公子道:“你吃了没事,就只怕我吃了立时就会毙命。”薛成嗫嚅唇,还待为自己辩解,又听孟公子道:“不必了,你的药解毒药丸我也不用了,给你省了一颗,岂不是更好。”薛成忸忸怩怩,连连应喏。众人见他明明喝下了毒酒,却不愿意服用解药,人人无不惊骇,也不由得对他双多了几分惧怯。

    莫不凡心中虽然不悦,但见孟公子年纪轻轻,但在这些江湖老手面前竟是肆无忌惮,加之见如有此厉害的内力,猜想这人可能不是一般的人物,这才对孟公子多多少少也有了几分忌惮,当下打定主意,天长日久,此番折辱日后择机而雪,向孟公子一揖手,微笑道:“少侠既要带走这位春兰姑娘,那请自便吧。”

    孟公子略微还礼,道:“多谢。”

    宋波心中大为惊喜,惊的是他和孟公子相识已有光阴,却不知他竟是身怀厉害武艺,喜的自然是此次前来非但喜从天降,还可以如此安然离去。当即三人转身出房,消失在众目睽睽之下。

    莫云向运行内息在全身走了一遭,真气流畅,全无滞碍,自知无事,这才咬牙切齿恨恨地道:“此辱不雪,寝食难安。”

    莫不凡忽然大声喝道:“住口,这样的话以后休得再提。”

    莫云一怔,看着父亲叫了声:“爹……你……”

    莫不凡道:“此人年纪虽轻,却不简单,他明明是喝了毒酒,却不服用解药,虽说他不敢确定那解药是真是假,但他却是无所顾忌一般,可见此人并非常人人。而他那一掌,明显掌势强劲,但却不伤你,若非内力极高,那是万难办得到的。以你的脾气,心中定然耿怀,但你以后不可随意招惹此人,你不招惹此人,想来这人也不会轻易与人结下栋子的,你记下了么?”

    莫云悻然道:“孩子记下了。”

    第十九章 惊人之秘

    初春朗天,春风股股。

    一道河流,由东自西,两头皆不见边。河流两侧楼台房舍,馆阁亭宇,自有千家百户,或达贵或穷寒。岸畔花红柳绿,嫣花迎风招展,依柳依柳随风飘摇。一座石桥横坐河面,桥上过人,桥下行船,真如画境一般,碧波渺渺,绿柳依依,花草锦簇,斗艳争奇;阁亭楼台,精雅秀伟,青砖黄瓦,风格复古。

    宋波孟萍挽手而行,一路上默然无语,胜于有声;情意绸缪,溢于容表。孟公子见他二人重合,心中也自是喜愉,但触景生情,念及到自己也曾如宋波般和心爱的人联袂而行,心中不禁阵阵酸楚。他回头向二人望了一眼,见他二人全心系于对方,对眼前景色丝毫没放在心上,假意取笑道:“江南旖旎风色,却偏偏就是有人懒得看上一眼,真是可惜啊。”

    宋波、孟萍正自情痴意迷,忽听得他言,都向前看去,见他驻足回顾,面带笑意。宋波知他假意取笑,微笑着不语。孟萍神色微微有异,半晌方向宋波道:“以前是我不好,我不该……”宋波打断他的话,道:“这不怪你,我也不怪你。”莞尔一笑,又道:“不要再提这事了。”

    孟公子看在眼里,放在心中:“宋波心地很好,又通情达理,看来我没有看错人。”说道:“宋波,我有话要对你说,咱们现在不如到我那吧。”宋波立时想起在双香楼孟公子喝毒酒之事,不禁又担起心来,又想到他那时出掌救己之,掌力凌厉急劲,却不知他身有武功,更是纳罕,心想:“他有如此厉害武艺,我怎确丝毫不知,与他相识也好长一段时日了,却不知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点头答应,随他身后,约半炷香时间,走到一大宅前。孟公子停下脚步,说道:“到了。”

    宋波不曾来过,抬头一看,黑漆大门上黄|色大匾写“孟宅”两大殷红大字。

    孟公子走上台阶,三扣门环,不多时,听得里面有一男子声音道:“来了,来了。”

    嘎吱一声长响,两扇黑膝大门各开尺许,里面探出一个脑袋来。宋波一瞧,那人三十左右岁数,面目清癯,一身家丁装扮。那人一见孟公子,立时满面欢喜,说声:“哎呀,公子,你可回来了!”说着钻出身来,又道:“公子昨晚彻夜未归,大伙都急坏了,生怕你出了什么意外,如今回来就好。”说着已是眉开眼笑。孟公子微笑道:“让朱大哥忧心了。”那人笑道:“这不打紧。”见宋波、孟萍站在他旁边,问道:“这两位是……”孟公子道:“这两位是我的朋友。”那人听说忙请三人入内,当先带路。孟公子又向那人道:“朱大哥,你去跟大家说声,就说我已回来了,免得他们担心。”那人应声而去。

    宋波见状,大感奇怪,寻思:“那位朱大哥若是宅内家人,孟公子如何称他为朱大哥,不是家人,却又为何作家丁装扮?”问道:“这位朱大哥是你这儿的家丁么?”孟公子微一沉吟,说道:“也是,也不是。”宋波奇道:“也是,也不是,这怎么说?”孟公子道:“说来话长了,现在在孟宅里的这些人,本都是些穷苦潦倒,或是走投无路之人。如今世人不复有纯朴之心,人心渐薄,哪里还管顾那些危困人们的死活!唉,世态丑恶哪!”说到此处,感慨不胜,出了会神,又道:“我本穷苦,深知穷苦人的无奈与辛酸,后来遇到不少老幼羸弱之人,见他们受生活逼迫,背井离乡,夜宿街道,我心中不忍,便收了许多回来,让他们在我宅院中暂时落脚,分给他们一些事务,或是让他们到一些商铺里帮闲,这也比他们到处漂流,步履难艰好的多。”说话间,三人已穿过了天井,不一会,进了大厅。

    三人落坐,不多时,另一个年轻女仆笑嘻嘻地将茶水奉了,又欣然退去。宋波瞧在眼里,笑道:“你这个人没有半点架子,府上的家人们对你亲切的很哪!”孟公子笑道:“我可从来没有把他们任何一个人当作下人看待。”宋波道:“你这个人有时有趣得很,但很是和气,真难想到在双香楼中,面对那些江湖侠客们时,那满带傲气硬骨的人就是你孟公子,哈哈,此时思之仍觉畅快。”转头向孟萍瞧了一眼,只见她含着笑意望着自己,心中登时甜蜜蓦生。这时孟萍站起身来,说道:“你们先聊着,我来时见院中风景很美,想出去瞧瞧。”她心知二人自双香楼事后,二人确有很多话说,因而借出去游观之说退去,好令他二人畅言欢谈。

    孟公子道:“自然可以,请便。”他虽与宋波相熟,可平常也只是从宋波口中听得一些关于她的事情,此番却是首次见得她真本人,故言语中不免客气。宋波目送孟萍曼妙的身影盈盈而出。

    孟公子轻轻一叹,笑道:“真没想到她对你也还是这般情深意切。”说到这里,忽凄然一笑,接着道:“我说你的情况与我很像,所以我想要帮助你,好在你俩终是破镜重圆,而我和那人是永远不可能再在一起的了,这可说是我与你唯一不同的吧。”宋波讶然道:“你……你曾经也是这……”孟公子神色黯淡,凄然道:“那时我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栖,虽是罗卜青菜的出茶淡饭,却也自在,可是一日,噩梦忽然降临,深爱着我的她最终泫然而去,跟着一个有财有势的人走了。”宋波暗暗吃惊,对他不由得大生怜悯,没想到在别人眼里看来是一翩翩风度的俊俏公子,却有着这样凄惨的过去。孟公子又道:“穷人诸多无奈,唯此最让人痛心愤世啊!”

    二人沉默了一阵,孟公子调整心境,呷了口茶,道:“有件事要跟你说,那双香楼我已言定买下,看来掌柜的得换人了。”宋波一怔,说道:“啊……你将双香楼买下了……”孟公子点了点头。他微一沉吟,又道:“我有些话,今日就想告诉你。”宋波道:“那你说吧。”孟公子道:“众人只知道我是个十足的酒鬼,也是孟宅的主人,而我到底是什么人,知道的人并不多。”宋波静静听着,心中迷糊起来。孟公子续道:“知道我身份的人不过六人,这六人分别是天香客栈、达贵珠宝、大发钱庄、缯帛庄、平民当铺和济民粮仓这六商行的掌柜。”说着站起身来,踱了几步,又道:“天香客栈、达贵珠宝、大发钱庄和缯帛庄,这些都是穷人可望不可及的地方。而济民粮仓与平民当铺却是便宜寻常百姓之所。”宋波道:“平民当铺和济民粮仓我知道,平民当铺的掌柜倒是( 无名公子 http://www.xlawen.org/kan/340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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