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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部分阅读

    就是……”心海呵呵一笑,接口道:“就是怪我,是不是?”柳月儿看着他,眨了眨眼,说道:“也不是,我怎敢怪大师您。”孟公子与心海却都已听明白了,她因心海不替她解||穴,这才没能去劝阻孟公子入阵,近而使他受伤,其实在她心底,对心海多少还是有几分怪怨之意的。

    孟公子与心海对望一眼,心中虽明,却都不去点破她心底之意,相视一笑。孟公子向她笑问道:“你还没说你们是怎么会过来寻我的呢,难道你们那时便已经知道我身陷不测了么?”柳月儿道:“那也不是。那时我全身不能动,正生你的气呢,忽听得远处的那林中发出连绵不断怪声,却听心海大师叫了声:‘糟糕!孟施主有危险!’当时我听了,吓坏我了,一颗心突突乱跳,虽听得异响,却苦于我头颈转动不得,只得口中忙问大师缘故,大师他说,是那阵中的机关发射,有无数的东西像飞蝗一样飞射天空。我一想定是你不小心启动了机关才会这样,心中更急,当即便嚷着让大师给我解||穴,大师终于给我解了||穴道。我一能动,便向五行八斗阵急奔而去,却远远望见一个黑人从那林顶急掠过,转瞬间即逝,那时却不知那黑衣人是去救你的,我情急之下,也不细想,便要向那林子冲入,后来给大师他一把抓住了,不让我进林。”孟公子听到这里,眼望着她,柔情似水,说道:“还好那时大师拉住了你,不然此刻还活着的我,往后还哪里能见得着这么一个活蹦乱跳的你啊!”几分心悸,几分感动,不禁一叹。柳月儿也叹了口气,道:“是啊,那时我若当真直撞入阵中,早被那阵中机关射成箭耙子了。”

    这时,心海说道:“那时我抓住月儿姑娘,不让她冲进林子时,她急得直哭,拼命要甩开我抓她的那手,无意中,还将我的手背上刮破了好长一道口子。”说着呵呵一笑,一抖袖口,露出枯瘪的右手来。孟公子一怔,呆望着心海那手,果见他手背之上一道一寸有余的伤痕,仍然带着血丝。柳月儿十分惊愕,忙起身去心海跟前察看,一时之间,愧色满面,忙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心的……”语意中已带几分慌张。心海却向她微微一笑,柔声说道:“不打紧,我这根本算不得什么伤。”又转头向着孟公子,说道:“单从月儿姑娘刮破我手背一事看来,她对你关切之心,不言而喻!”柳月儿听了这话,脸上不禁一红。孟公子向她瞧去,胸中热血沸腾,百感交集,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心情激荡之下,呼吸微急,牵动全身各处伤口,不由得又咳嗽起来。柳月儿慌恐,连道:“怎么了,怎么了……”趋步到那石床前,伸出柔荑轻轻抓住他的手臂,正想往他后背上轻拍时,却随即想到他身上重伤,便没敢拍下。

    这回,孟公子连连咳了十数声,憋得他煞白的脸上泛起红潮,忽然啊的一声,又是吐出一大口血来。如此一来,柳月儿更是着急,吓得面色惨白,惊慌失措。心海忙近前,伸手搭他的脉搏,过了一会,方道:“施主脉搏跳动虽急,却也强劲,料来并无大碍,那便安心在此养伤吧,稍待,我会叫人送来疗伤药物,以供施主服用。”

    孟公子暗抑激动之情,忍不住又咳了一声,说道:“多谢大师好意,只是在大师来前,那黑衣人已给我服了一颗药丸,说是以‘天山雪莲’展制而成。”心海放脱他的手膊,微吃一惊:“那人给你吃的是‘天山雪莲’制成的药物?”孟公子缓缓点头。心海吁了口气,说道:“那‘天山雪莲’乃人间珍品,世间极是罕见,世人称之为疗伤圣药,传闻有起死回生之效,施主若吃的真是这疗伤圣药,那便无虞了。”

    第一百一零章 水落石出

    孟公子既已服下了天山雪莲这疗伤圣药,柳月儿与心海心下都宽慰许多。当下心海便辞了孟公子,带着随行僧众回到五行八斗阵入阵口处,静待乾坤大明宫众人回归,再决释人之策。柳月儿却留在那洞在相陪孟公子,照料于他。

    二人在此洞中,孟公子将自己入阵后的所经所历,备细道出,不觉得一个时辰已过。孟公子心中有事,言语间,却不时可见他面有忧虑之色。柳月儿知他心意,待惊心动魄地听他说完后,跟他说了声,便独自去心海那里,要打探消息,好回来跟孟公子说知,以免他无谓焦虑。待她走后,孟公子一个人倚身石壁之上,但闻四下悄无声息,又觉十分无聊,心中只盼柳月儿能早些回来。

    不一会,忽见柳月儿回来,问道:“怎样了,乾坤大明宫那些人可有回来的么?”柳月儿笑道:“眼前只回来七八人,这七八人每人都带着一个酸溜溜的儒者,那些儒者没说几句话,便带上‘之乎者也已焉哉’之类的字句,乾坤大明宫那七八人听了他们十分艰深晦涩的言语,却都喜上眉梢,当即便催促着那八个儒者入阵解题。嘿嘿,当时那场形你是没见到,你见了准会笑出声来的。”说着嘻嘻一笑。孟公子笑道:“乾坤大明宫中人,多数是只知打杀的草莽之辈,于文墨书章之事自是不甚通晓,他们救主心切,自是觉得从带回的那些人嘴巴里所说出的话,越是难解,便越好,这正说明带回来的人都是才学渊博之辈,但只是怕事实未必便如他们心中所想般。”说到这里,柳月儿又笑出声来,道:“你不知道,开始被带回来的那几人还有几分不乐之色,但后来一听叫他们来是对对子解难题的,当即便有两三人得意起来,自称道古今对子他们无不了然于胸。其中一儒者,见那三人口气甚大,便出了一个上联,让那三儒对出下联,就见那三人眼望四周想了一想,不一会,所对出的下联竟有十几个。乾坤大明宫那七八人听了,更是喜不自胜,都道宫主有救了。”孟公子听到这时,不由得眉头微皱,道:“似他们这样来对,无拘无限,自是不难,但那阵中的对子的下联句,却是死的,下联句的字眼都现了出来,让人以所现的密麻字中挑选,自汇成下联句,这方能破阵,这于他们随意来对,两者可不大相同,相比之下,阵中那对子,却难得多了。”柳月儿道:“他们既都是对对子的高手,戮力同心,我想要破那五行八斗阵,也未必便破不了,你也不用过于担心此事了。”孟公子缓缓点头,说道:“希望是我多虑了。”柳月儿又道:“想必那七八个儒者此刻已被带去破阵去了,你且在这里稍待,我再去打听打听,到底是怎样了,看看是否救出人来么?”孟公子答应了,柳月儿当即又回到那五行八斗阵入口之处,察探实情。

    这次竟去了好久,柳月儿方回到石洞之中,唉声叹气。孟公子见她如此,心中已料得七分,却不能断定,便来问柳月儿。柳月儿答道:“先是乾坤大明宫第一个人带着一个儒者,在你原先已开了阵口的地方入阵,不料在他们入阵不久,忽听得两声惨叫从林中传来,想来是他二人都已死在里面了。后来乾坤大明宫中的第二个人还是带着一个儒者,硬着头皮往阵中进,这次却无声无响了。没过多少时间,阵外已有人朝里叫唤,却不闻丁点应声,那时便不知道第二个入阵那两人生死如何了。后来乾坤大明宫余下六人将余下的六儒,或拽或拖,一股脑地全都强行迫入,不久便又传来阵阵惨叫声。看来,这救人出阵之事,也难得紧啊。”

    第一百一一章 水落石出

    孟公子叹道:“若是不难,我此刻又何需躺在这里养伤。要破那阵,难就难在一个出错,入阵之人,不是立即便被阵中机关所害,便是神智被迷,由心生念,再由念生欲,开始出现幻觉,最终不知不觉地死在迷幻之中。”当即又叫柳月儿去探探情形。此次约莫有一炷香的时分,柳月儿又回来了,俏面之上也现出忧愁之色。她叹了口气,向孟公子颦眉道:“乾坤大明宫众人已回来不少,有的带回一个儒者,有带回两个的,也有带回三个的,但一有人入那阵不久,阵外之人便可听到阵内传出数声惨叫。如此一来,便令人那些儒者们裹足不前了,一时之间,带回来的那些个儒者个个都吓得战战兢兢,谁还愿拿着身家性命,来去对这个要命对子。现在那个毒蜘蛛皮公也回来了,他情知五行八斗阵危险,但还是要入阵去。但他带回来的那人听得惨叫之声,早已听得没了魂,哪里还敢进阵。这下竟惹怒了皮公,只见他随手一挥,那儒者当即便倒在地上,双手捂面,满地打滚,大声嚎叫起来,叫声极为可怖凄厉。我近前一看,原来那儒者面上沾着两个五彩斑斓的蜘蛛,正大口大口的吸他的血,待心海大师近前要救人时,那人已是皮包着骨着,干瘪瘪地一动不动了,原来他身上尚有数只同样的彩色蜘蛛,都依附在他的身上,一齐将他的血吸干了。这下心海大师好像真动怒了,他从地上捡起数颗石子,往那死人身上接连弹去,把那人身上的蜘蛛都弹落地上,只见那些蜘蛛都比原先大了数倍,最大的那只,肚子也有一个碗口那么大。这些蜘蛛虽都是极毒之物,却又哪经得起大师这么几指,都被弹死了。那皮公见大师弹杀了他的数只蜘蛛,显得甚是心疼,像是也有些生气了,好在最终两方相安无事,不然的话,双方又一场厮杀,你虽是受了重伤,也定是要赶过去劝架的。”孟公子道:“乾坤大明宫中的人个个行事狠毒,心海大师佛主心肠,又怎能眼看了他们在少林寺胡乱杀人而不顾呢。我只怕乾坤大明宫那伙人见救不出他们的宫主来,最后恼将起来,怪那些寻回来的儒者无用,来杀他们生出气,以他们那些人的性子,是极有可能的,如真有那时,心海大师定会出手阻止的,如此一样,乾坤大明宫与少林的矛盾便又激化,双方再一场火拼的话,那就再无回旋的余地。那我便是伤得再重,不管用任何法子,也得将两方再次劝止下来。”柳月儿白了他一眼,嗔道:“如今你自己尚且照顾不了自己,若真是那样,你又如何能去劝解!再说,眼前所见,事情还不是我们想像的那般坏,我们是杞人忧天了。”

    孟公子多忧多虑,仍是放心不下,便又叫柳月儿去看情势,柳月儿又去了。但她这一去却是久久不回,孟公子不由得惴惴难安,心绪混乱起来。又等得良久,仍就不见她回。他情急之下,提了口气,试着下床,竟能缓步行走。原来这天山雪莲被世人称之人闻伤圣药之说,毕竟不是浪得虚名,果俱神效。他强撑着身子,走出洞口,见洞旁有一拇指粗细的枯枝,便取在手中,拄杖缓行,一步一攧,向那五行八斗阵入口的而去。他绕着这座五行八斗阵密林半圈,已累得气喘吁吁,身子不禁颤抖起来,只得寻了平地,小心坐下稍憩。坐下之后,便将双腿一盘,打起坐来,运功行了数小周天,气行任督二脉,只觉身心皆适,精神为之振。他体内真气运行正畅,不愿就此停下,过不多时,又行了个体内大周天、体外大周天。

    这体内大周天是全身经络之大循环,体外大周天是人体之气与天地自然之气相互交换。所谓“意到气到,气到力到,力到生效”是也,都会给治病强身带来益处,而孟公子内功修为极高,已到“我不练功功练我,人不练功功自练”之境,又兼服下那疗伤圣药,待他停功之时,忽觉身上疼痛大减,大有神清目明,畅慰无比之感。当下站起身来,连那芒杖也无须再拄了,只是提在手中随意挥动,呼呼有声,继续前行。

    第一百一二章 水落石出

    他身上疼痛既已是大减,行路便也快捷起来,没一会,离这五行八斗阵出入之口已然不远。他正自走着,忽然之间,耳中隐约地似听有杂乱的人声,便凝神又听,确是有轻细的人声传来无疑,便又加速前行,霎那间,已到了此阵口之地。他目光及处,不禁呆了。但见那大片空地之上,丫丫杈杈站满了人,其中光头的僧人最多,亦不不少方外之人,都围成个圈子,将数十个已回的乾坤大明宫众人圈在垓心。这个人圈之外尚有许许多多星罗棋布的僧人,此时都正齐目向被围在圈子中的乾坤大明宫众人望着。这好大一片空地竟已被塞得水泄不通。更他惊心的是,若只是这空地上站满了密密麻麻的光头、方外之人便也罢了,更甚者是那上此峰的道路之上,往下逶迤,竟也是影影绰绰,人堵道途,不见尽头,而这些人亦是那般,不是光头,便是方外之人。孟公子见这等阵势,暗暗心惊,这众多光头一望便知,都是和尚,而那些方外人,看这势态,多半都是南少林中的俗家弟子。他想,莫非南少林与乾坤大明宫又因事起了隔膜,以致如此。

    孟公子心中茫然,当即快步向空地人群走去,忽见人群之中,柳月儿也正朝那圈内张望。他叫了声:“月儿!”这一声发出,倒也颇为响亮,不少人听了,都去看他。柳月儿正望之际,似乎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名字,不禁循声一望,竟见孟公子正站在不远处。她知道孟公子受伤极重,此时正在那山洞中养伤,连动一动也是十分艰难,又如何能够到得此处,便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但她定眼再一看,那人仍是孟公子的样子,神色间带着丝丝忧郁与孟公子毫无二致,此时还正朝自己走来。她心中忍不住一咯噔,只觉眼前所见真让人有匪夷所思之感,兀自不信那人就是孟公子,将头脑使劲地摇了摇,以清神醒目,再定睛再看,却不是孟公子是谁。她不禁呼出声来,瞠着汪汪秋波,半晌才眨了几眨,喃喃道:“他怎会来此?”万分惊诧之余,随便想到他身上的重伤,忙也向他迎去,待近便道:“你……你怎会来此?”犹带惊色。孟公子瞧见她这神情,只轻轻一笑,说道:“你不用担心,我没什么大碍,就是半天不见你回,心下忧急,这才出来瞧瞧。”说着眼望四周,瞥了几眼,问她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何时竟来了这许多的人?”柳月儿不回他这话,却嗔怪道:“如今你身子伤得这般厉害,你怎能如此胡乱走动!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呀!”虽是责斥埋怨之言,却尽是关怀疼惜之意。忙去扶他手臂,生怕他忽又站立不稳了。孟公子由他扶着,笑道:“傻丫头,你这担忧的样子,看了怪让人觉得你挺可怜的。”柳月儿不语,撅嘴瞧他,妙目盈盈乱转,旋即又幽怨一叹。孟公子见了,又道:“我确是没事,那天山雪莲所制的药丸果然神效,服了之下,再运功疗了一会伤,我现在已觉身上无碍了,不然,我又何心独自走到此地?”说着,将手中那芒杖轻轻上抛,又伸手接住中端,指尖轻拔杖身,那杖便在他手心滴溜溜直转,呼呼有声。孟公子与他四目对望,又使了个眼色,让她瞧掌中滚转不已的芒杖,以示安健。柳月儿忧色不消,白了他一眼,道:“能舞得这杖子这般转动,便算身子无碍了么?”

    第一百一三章 阵中旖旎

    他二人在此说话,早被不少人瞧在眼里,这时孟公子手中杖子在掌中直转,更为醒目。招来一僧,约莫四十岁数,横眉问孟公子道:“那舞棍献丑的,你是谁,可是到此搅扰我南少林的乾坤大明宫中的人?”孟公子尚未答话,柳月儿先道:“你别竖着眉毛看他,他可不是乾坤大明宫里面的人。”那僧道:“那他是谁,莫非也是我寺的俗家子弟,我怎地从没见过他?”柳月儿道:“他也不是你们南少林中的俗家弟子。”那僧道:“那他到底是谁?”这时走过来一年轻之人,痴痴地盯着柳月儿看,直到那僧面前,方才去向那僧附耳低语。

    孟公子、柳月儿齐注目于那僧,也没在意那人到来,待一见时,相互一觑,不禁哑然失笑。原来这人正是昨日在菜中下毒,要毒死孟公子为莫云报仇的莫风,莫云之堂弟也。

    柳月儿一见他人,想起昨日他奔入阻己之事,忍俊不禁,走近他去,待他向那僧嘤嘤语毕,笑道:“莫风,你还认得我么?”莫风向他一瞧,见她丽质天成,清丽脱俗,当真有倾城倾国,沉鱼落雁之貌,却不相识,先是一怔,旋即自心底又思她美貌,心神再不禁一荡,脸泛微红之色。他这时也不顾柳月如何会问出这话,问道:“姑娘是……是谁?认得在下么?”柳月儿回头向孟公子嫣然一笑,复向他道:“我怎会不识你,昨日你在他……”向孟公子一指,压低嗓音道:“所食的菜中下毒,我可都知道得清清楚楚。”莫风吃了一惊,神色顿时转迷茫,期期艾艾道:“姑娘……怎会知……知道此事?”柳月儿有心急他,故作高深莫测之色,只眼望着他,含笑不答。

    那僧见他二人如此,也无暇理会,径向孟公子道:“小僧听这个小师侄方才说道,阁下便是那‘无名公子’孟无名?”孟公子道:“正是区区在下。”那僧微带现悦色,道:“原来是孟施主,小僧乃心览大师座下,排行第十八位弟子,现掌管泉州之地南少林分寺。”说着朝密集的人群各处指了几指,道:“那位是我三师兄,那位是我十二师兄,那位是我八师兄,还有那位是我十九师弟。”孟公子循指一一望去,但见他所指的那几名僧人或东或西,都立在心阅身后,都正自向圈内乾坤大明宫一伙望着。那僧又道:“如今我们这许多师兄弟,都被遣派出去,掌管各处各地分院,收纳平民,授以武艺。不料昨晚,有本寺僧人星夜去报,说什么有乾坤大明宫一众妖邪,手法好生诡异,在攻打我少林,我急急草草联络了各处同门师兄弟们,快速赶来营救。此刻,尚有许多未能讯息或正自赶回的我寺中人,想来不久便也要到了。方才我见施主眼生,又是当此形势,还当施主是乾坤大明宫中妖邪之辈,出言无状,多多谅解。”说着向孟公子行了个单掌礼,孟公子回礼。那僧又道:“有关莫家公子莫云被害之事,小僧来此之后,也听说了些,因为知道了实情。这些时日,真是有屈施主了,十分过意不去,勿怪!”孟公子连说了两声不怪,向他道:“如今,那乾坤大明宫与贵宝刹已言归于好,不再相杀,而瞧你们眼前这阵势,似乎要找回昨日的茬子?”那僧忽现微恼之色,道:“我少林寺乃天下第一大门派,岂容他人在太岁头上动土。”说着又带有三分馁意,道:“此时我们已回寺了的弟子们都一致主张,饶他乾坤大明宫一众恶徒不得,只是此事有心海师伯从中阻劝。师伯他说什么,双方已约定罢手,再不可挟恨相残,而掌门师叔铁青着脸,极是难看,却不多说什么,我们小辈又有何法,只得视情形而定了。”言罢一叹。孟公子道:“自昨日傍晚,两方厮杀之时,在下一直都在,确如心海大师所说,双方以言明归和,不得再斗,若不是因有双方说好罢斗之言,那乾坤大明宫众人不见主子被放出,又岂肯罢手,若不罢手,以昨晚两方之势看来,此刻,恐怕贵宝刹早已是一片废墟。”

    第一百一四章 阵中旖旎

    那僧道:“此中原委我也听说了,皆因那乾坤大明宫宫主而起,才惹得他手下一众妖邪来攻我寺,思之着实可恼。”这时柳月儿撇下莫风,来到他二人面前。那僧问她道:“我寺规矩,不得女子擅入寺中,姑娘又是何人,怎么进得?瞧你跟孟施主倒是相熟,而与我心海师伯也似乎挺熟的。”柳月儿笑道:“我跟心海大师早就见过了,就是在龙腾山庄的观玉大会上,见过他老人家的。至于这‘无名公子’嘛,我跟他一同离开苏州,一路结袂到此,与他又岂有不熟之理。”她只含糊说出,那僧看着她,神色间微有猜疑之色,但还是哦了一声。

    三人不再多说,便向那人圈子走去,但见围成圈子的少林众人面色怏然,都正向圈内乾坤大明宫一伙十数人虎视眈眈。那僧领着孟公子、柳月儿,当先在前吆喝开道,都挤进圈内。心海一见孟公子到来,自吃了一惊,忙去向他嘘寒问暖,孟公子只道身子已无碍。此时孟公子与莫云之死一事,已然澄清了清白之身,莫云既非是他所杀,南少林中人又承他昨日出手擒住皮公、孔公、龙婆之情,这才免了少林一场浩劫,对他无不感恩带德。这时南少林掌门方丈心鉴也走了过来,问他道:“施主为本寺之事,忧心不已,老衲回想先前对施主的所作所为,当真汗颜无地。听说施主身受大创,在那山洞中养伤,此时却如何来此。你身上有伤,快请回去调养,万一有失,抽绪起来,老衲自也相干,那对施主岂不更是有愧。”孟公子直到此时,方对他一改常态,当即说道:“大师快别这么说,在下受伤之后,已服下他人所赠灵丹妙药,虽说身子尚不得痊愈,但我想已无大碍,还请大师宽心。还有那以往之事,大师也不必再萦挂心怀。”心鉴闻言更是羞愧,低头赞他道:“施主不计前嫌,胸怀之洒落,直如光风霁月,实令老衲敬服,如今思之好生愧怍无限!”心海听言,向孟公子呵呵一笑,神色极是和蔼可亲,他旋即又谓心鉴道:“掌门师弟既知孟施主之胸怀令人可敬可佩,何不以他为样,于这乾坤大明宫一众,亦以豁达相对。”一顿又道:“以乾坤大明宫众人眼前之势,与我方相较,自是势单力薄了,可倘若两方再相斗下去,他们又岂肯束手待毙,自必是与我寺背水一战,那时我方又必有损亡,如此于双方都无益处。逝者长已矣,生者如斯夫,还是作罢了吧。”心鉴望一眼圈中乾坤大明宫十数人,愤色犹存。孟公子瞥眼也向圈中的乾坤大明宫众人望去,但见他们神色傲然,不着惧意,正有几人也瞪着双目与心鉴对峙。他知乾坤大明宫的人不少都是硬朗之辈,于生死也是不甚放在心上的,怕他们这时与心鉴怒目对望,激愤之下,忍不住忽向心鉴开骂,只消他们凭谁只要骂上一句,这黑鸦鸦一片的少林子弟又如何忍受得了,那时双方再战,便已是十有九成了,莫说此时只乾坤大明宫这十数人在此,便是下山去寻人的所有人俱已归来,齐聚此处,那也是抵挡不住这群少林弟子怒气之下的围攻的。他心念电闪,明白此节,当即向乾坤大明宫那些人道:“我本欲入阵救你们的宫主出阵,可终成徒劳之举,还惹得一身伤,好在我性命得保,伤虽是伤了,但对那五行八斗阵,我却因此而了解不少。我在那阵中之时,已与你们主子说上话了,他现下安然无恙……”那些人听到此处,不禁耸动,一人问他道:“你说你是见到宫主他人了,他可好么?”孟公子摇头道:“他人我没有见到,只是与他被那阵法隔在两端说话,不得相近。”他不待那伙人再问,又道:“你们且不要着急,再待一晚,如今我已有了入阵之法,待明日再入阵去,十之###便可带出你们宫主出阵的。到时你们接到宫主之后,莫在九莲上多逗留,还是早些下山去吧,你们说如此可好么?”圈内那些人闻言,不由得轰然应好。如此一来,他便缓和了双方僵硬之局。

    第一百一五章 阵中旖旎

    心鉴望了孟公子一眼,又去看向那些人,道:“老衲在江湖上的名声不太好,这我又岂能不知,但你们也去打听打听,老衲名声虽不好,皆因老衲性子颇燥,舐犊心切而得来,可又有谁说老衲是个言而不诺之人。你们昨日在我寺中毒杀我多少弟子!老衲昨日虽说是迫于无奈,才说罢了,可老衲身为一派之尊,既说出此话来,那便是当真罢了!想不到直到此时,你我双方之力天地悬殊,你们竟还如昨日神色一般肆无忌惮,难道你们当真还欲恣意妄为么?”说着不禁声色俱厉起来。他不见那些人中有人说话,缓了一缓,向齐目于他的少林群众一摆手,神色威然道:“众弟子听令!不得我的命令,谁也不可向乾坤大明宫中的人去挑衅报复,可听清么?”声如洪钟,敲人耳孔。少林弟子闻言,心虽不甘,却无不应诺。

    光阴逝去,乾坤大明宫一众陆陆续续而回,因南少林掌门方丈已颁下令来,故而双方相安无事。孟公子与毒蜘蛛皮,毒虎峰孔公,毒蜈蚣龙婆三人以及众人说明了情由,乾坤大明宫眼见让寻来儒者破阵救人而不可得,都不禁摇头长叹,苦于又无法可行,只得寄望于他,留待明日,再由他入阵去救乾坤大明宫宫主。当下由少林寺僧人引着,俱下峰去,安置妥当,所寻来众多饱学之士,也被安置在少林寺中,飨待。只孟公子因身有重创,不宜身受颠簸,有柳月儿形影相陪,回那山洞中伤养。

    傍晚之时,天空那白玉盘悄无声息地爬上树梢头,洞外春虫低唱不休,却显得更加安谧。不多时,有僧人送来斋饭与他二人吃了,没多时,又来数僧人送来几床干净棉被及治伤各药。僧去后,孟公子点燃蜡烛,与柳月儿说了一会话,也不用送来之药,便盘坐石床之上,运功疗起伤来。柳月儿百无聊赖,走出洞口,坐在一石之上,双手托颐,举头望月,幽幽地出神,一阵风吹来,微有寒意。

    她心忧孟公子伤势的同时,回思与孟公子相识天香客栈,患难与共钱塘潮,直至此时石洞同处,当真百感交集,万端心绪。

    不觉间,斗转星移,夜静更深。又一阵风朝洞中吹来,熄了那石桌上烛火,石洞中登时一片黑暗,莫能见物。

    初春之时,山高风寒。柳月儿一个寒噤,醒过神来,这才觉得浑身冰凉,大有冷意。她站起身来,双手抱怀,抖抖颤颤,瑟瑟缩缩往洞中便走,却见洞中黑洞洞地,目不视物。

    此时孟公子尚在潜心动功疗伤,已至抱元守一之境,于外界之事,丝毫不知。她知那是万万不可惊扰的,自己此时若摸黑进洞避风,磕磕碰碰,说不得发出声响,他倘乍闻异声,一惊之下而至岔气,可那后果当真不堪设想。她不敢冒半分险,倾耳一听,不闻洞中有任何动静,知孟公子行功未止,便不敢再往洞内踏进一步,小心翼翼地又回到那石上坐了。风一阵阵地吹在她身了,她心中也不由得一阵阵凄茫。

    夜色更深,山风一阵紧是一阵。月光之下,但见眼前山木隐隐约约随风而动,时而发出哗哗的风动林声,见此茫茫夜色,她心下微怯,双手互抱得更加紧了。

    月上中空,已是子时时分,夤夜之风更急更劲。孟公子动功疗伤已有二个多时辰,他却丝毫不自知,而柳月儿独自坐在那石上吹风受怕,也有两个多时辰了。洞中光阴不觉逝,峰上受风似多年。她渐觉渐冷,终于身子麻木不仁,不再怕山风来吹。倏间听,她听到孟公子惊噫一声,道:“咦!火怎么熄了?月儿,你在哪儿?”接着便听到窸窸窣窣地下床声。她一听到孟公子叫自己的声音,又想想自己这两个多时辰里的苦耐,心中委屈之情似暴长的河水般猛然决堤,泪水不禁夺眶而出,滚滚流下,不由得回头去望黢黢黑洞。这一回头,登觉脖子骤然酸痛,原来她坐在那石上,身子渐渐麻木,久久未动,脖子急扭,又如何能不痛。

    第一百一六章 阵中旖旎

    她听孟公子又叫了自己几声,伸手一拭眼泪,低声应了。孟公子闻声,黑灯瞎火中摸到那石桌前,又在那案上摸了几把,寻着火褶子,凑近一吹,亮前豁亮,点亮了蜡烛。他放回火褶子,向洞口一瞧,隐隐可见柳月儿的模糊身形,正坐着不动,叫她道:“月儿,起风了,快进来!”只听柳月儿嗯了一声,却不见起身。他又道:“怎么了月儿,快进来呀,现在外面挺大的风,有些冷吧。”却又只听她嗯了一声,犹不起身。他心下疑虑,当即秉烛走出洞口,烛光照处,但见柳月儿两脚支地,坐在石上,双手抱怀,正回头瞧着自己,两眼中竟是泪痕斑斑,烛火从他眼波中映出,忽闪忽闪。

    孟公子瞧了,心中不禁一蒙,惊道:“月儿,你怎么了?”一手持烛,一伸去扶她。他使力不大,这一扶竟扶她不起。他不知原由,心下茫然,当即俯身蹲在她面前,连声问道:“月儿,怎么了,你怎么了?”语意间微有急意。

    柳月儿见他此时就在自己的眼前,神色间对自己有说不尽的关怀,不由得眼圈一红,扑簌簌两行泪水再次滑落,哽咽道:“我在这坐着不动,时间久了,血脉凝滞,便难以动弹了。”孟公子闻言吃了一惊,当即撇下手中火烛,落地而灭。他不避男女之嫌,在她身上数处按捏,给她推血过宫。好一会,见她肢体渐渐可动,便停下手来,问道:“可能动了么?”柳月儿轻轻点头,作势欲起,孟公子伸手相搀。她来回踱了几步,全身酸麻之感大减,又踱得几步,已觉体内血脉相通,行动如常。

    孟公子宽下心来,捡起撇下那烛,摸回洞中那石桌旁,点燃蜡烛,又走出洞外,拉着柳月儿的手同回洞中,扶她在床沿上坐了,来问她原由。柳月儿不愿说出实情,只道:“那时你在洞中运功疗伤,我闲着无聊,便到洞外走走,后来想到本门功夫已搁下了好久,便练起本门的功夫来,可是不知怎地,忽觉身子僵硬起来,周身便不灵便了,久而久之,动弹不得。”孟公子听说,不以为疑。柳月儿见他信了自己所说,暗自叹了口气,这一叹,实藏有无限心事。

    当下二人又商量明日孟公子入阵救人之事,柳月儿眼见他此时伤势严重,哪里肯让他明日再次犯险,只得阻劝于他,可只劝了几句,已知多劝无益,便不劝了,不免愁眉不展。孟公子眼见已是深夜,知明日还得入阵救人,当下便将寺中僧人送来的棉被中的两床,在那石床上铺好,让柳月儿去睡,自卷两棉被,铺在洞内正中,傍那石桌,二人和衣而卧。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辰,迷迷糊糊之中,孟公子忽觉洞外传来一阵呼呼之声,此声非山风之声,而似人行之音。他一惊坐起,力用得大了,身上伤口一阵疼痛,却也不顾,三元归一,向那洞口凝神注目,只听那人行呼呼声止,山风呼呼风续,接着便响起细碎地脚步声来。

    这半夜,山风不休,深遂夜空之中,亦是云谲波诡。苍旻淡淡云层,只得任风舒卷,不住飘散而去。月光透过飘移的云层,洒下凄凉萧瑟光来,照在了这山洞之前。

    孟公子向石床上一听,寂静之中,可闻柳月儿呼吸之声甚是均稳,知她连日随己奔波,惊心劳身,此时已睡得熟了。他不愿因外面来的那人惊醒她,便掀开被角,摸着了鞋轻轻穿上,缓步向那洞口挨去。忽见洞外月光之下,地面上一条长长的人影,正渐渐向洞口而来。片刻间,那影子已由洞外延伸至洞中。不想而知,来者已至洞口。他心下不住疑猜,不知来者是谁,这时到此何干。正不解间,忽见那影子停住不动了。

    第一百一七章 阵中旖旎

    孟公子打定主意,不管来者是谁,都得出去一见,便小心走向洞口,顺着地上的人影瞧去,见洞口站着一身形高大之人,黑暗之中也瞧不清楚,轻声道:“阁下何人?此时到此何为?”却不闻应声,不由得又走近几步,凝神一看,原来是个黑衣人。他松了一口气,低声问道:“是万师兄么?”黑衣人也轻声道:“是我。”孟公子走出洞外,站到了他的跟前。黑衣人轻声问道:“你怎知我姓万?我可不曾与你说过。”孟公子道:“师兄还记得那日苏州城郊之事么,你去救郑婆时,郑婆口中称你为空哥。后我从你的武功招数上看出,你那时使的是青龙吟世功,此门绝技乃本派不传之学,非弟子不传,当时我便知晓你与师叔的渊源了。又后,我在那龙腾山庄观玉大会上,又听那追魂门萧门主提到,乾坤大明宫之主万毒之尊有两个弟子,其中一个还小,叫什么名字,他倒是不知,但另一个嘛,那时他说道已有二十余岁,叫作万碧空的,想来自是师兄你了,故而早知师兄你的姓名。”黑衣人闻言,只嗯了一声,半晌不语,若有所思,又隔了一会,方问道:“那叫月儿的姑娘睡着了么?”孟公子不料他会提到柳月儿,一怔说道:“这些日来,她随我颠簸不已,无端来到此处,这当真有累于她了。她现下已睡得熟了,先前我不知来的是师兄你,还怕因此而吵醒了她呢。咱远还是远些说话,莫吵醒了她。”黑衣人呵呵一笑,道:“我正是这般心思,才压低声音与你说话。”

    二人走出一箭之地,黑衣人停步说道:“这月儿姑娘所练的功夫,乃是一门毒功,想必师弟早已知道的。”孟公子点了点头。黑( 无名公子 http://www.xlawen.org/kan/340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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