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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部分阅读

    声说了几句。

    女子闻言微微翘了翘嘴角。

    陶佩玖顿时有种不妙的感觉。

    第二十二章 赌约

    女子笑道:“打扰我雅兴的人,从来就没有被轻饶的!”

    说完女子冷冷地注视着陶佩玖,似乎是在增加这句话的阴森感,给陶佩玖造成心理负担。

    陶佩玖在心里紧张地盘算着:要不要把伊冷安拉出来,当挡箭牌,也不知道把伊冷安拉出来,好不好使?

    要是实在不行,少不得冒着被伊冷安嘲笑,加禁足的风险,将伊冷安的名号报出来。

    那女子停顿片刻又说道:“不过,今天赶上我心情不错。你要是做得令我满意,我或许会饶了你。”

    陶佩玖想,似乎情况也没有太糟,先听听再说。

    陶佩玖问道:“不知夫人有何要求?”

    “说来也简单,咱们玩‘白打场户’,只要你赢了侍画,我不但饶了你,而且还有重赏。”那女子边说,边指了指身边那个刚跟她耳语的丫头。

    陶佩玖暗自忖度了一番,觉得那女子既然敢开赌局,自然那个侍画的本领是不容小觑的。

    但是陶佩玖也不是没有赢的可能。

    陶佩玖决定试试运气,实在不行,再把伊冷安摆出来吧。

    陶佩玖点头说道:“我愿一试。”

    那女子脸色一喜,拍手说道:“好。有魄力。”

    众人纷纷腾出场地,将陶佩玖和侍画围在当中。

    侍画先出马,辗转腾挪,蹴鞠不离身,煞是好看。但是也很耗费精力跟体力,不一会儿侍画就气喘吁吁力竭出场。

    轮到陶佩玖出场了,陶佩玖更是将蹴鞠高高踢起,轻轻接住,腹背腿脚,一气呵成。更是趁着蹴鞠高高踢起的空隙,调整一下呼吸,引来围观众人阵阵掌声。

    踢罢,陶佩玖一时兴起,对着场外做了一圈,假装摘帽俯身礼,更引得众人一阵尖叫。

    那女子也笑着鼓掌说道:“好,你赢了。我果然没有看错。”

    服侍一旁的侍画,并没有因为自己输了而作怪,脸上竟没有半点儿颓色,也高兴地对着陶佩玖说道:“你真棒!”

    陶佩玖对着侍画,善意地笑笑。

    侍画说道:“我来给你介绍,这位是大公主。”

    陶佩玖一听,一怔之后,赶紧上前行礼,说道:“适才冒昧了,惊扰了大公主。还请大公主见谅。”

    侍画打量大公主神色,见大公主脸有喜色,完全没有责怪之意,心领神会,赶紧上前,将陶佩玖扶起。

    大公主说道:“今日你给我的惊喜,远大于惊扰。你叫什么名字?”

    陶佩玖说道:“大公主叫我陶佩玖就好了。”

    “陶佩玖,好名字。”大公主说道,“这几日我就住在这座禅院,你有空过来,我们一起切磋一下。”

    陶佩玖应了诺,大公主解下随身的一个玉环,赠与陶佩玖说道:“这是刚才答应你的奖赏,你且不要推辞。”

    陶佩玖无法只得小心收了。

    陶佩玖辞别大公主,正在分辨着路径,生怕一个不注意,再错闯进别人的院落,不是每次都会这般好运气,有惊无险的蒙混过关。

    “王妃,王妃……”春竹远远向陶佩玖跑来,不无埋怨地道,“王妃,你去哪里了?让春竹好找。”

    陶佩玖见到春竹,松了口气,跟见着亲人般。

    陶佩玖狠狠地给了春竹一个大大的熊抱。

    春竹惊诧莫名,被掐住脖子般,费力说道:“王妃,我,我快喘不过气了……咳咳……”

    陶佩玖这才松开春竹,心情甚好的决定逗逗春竹。

    陶佩玖看着春竹因一路跑来而微红的脸,不禁起了捉弄之心,板着脸孔,慢条斯理地问道:“远远地,见你又喊又叫的,何以如此惊慌?成何体统啊?”

    果见春竹诧异莫名地瞪眼瞅陶佩玖,一时有点儿反应不过来的样子。

    那模样就跟头一回儿认识陶佩玖似的,半天说不上话来。

    春竹踌躇半晌,后见陶佩玖促狭的眼神,才发觉上当,不禁抓住陶佩玖的胳膊扭糖似的嚷着,“王妃,你吓死我了。”

    陶佩玖不甘示弱地咯吱她,两人边走边闹腾着。

    “嗯哼!”一个声音打断她们的嬉闹。

    陶佩玖循声望去,见伊冷安正携了芸妃往这边走来。

    陶佩玖撇嘴,心想哪儿都少不了你俩。

    春竹赶紧退至一边行礼,陶佩玖四处打量着,看看可有别的路可走。看了一圈,无奈地发现这次是遭遇战,避无可避。

    陶佩玖恨苍天不公,该他出现时,他不出现;不该他出现时他又阴魂不散。

    “姐姐,让人好找啊。王爷跟我刚才请方丈解签,想找姐姐一起求个家和万事兴的签子,可左右都找不到姐姐。姐姐你去了哪里?这里虽说是佛门清净之地,但也难免混入一些登徒子,姐姐可得小心啊。”芸妃轻摆腰肢,扭到陶佩玖身前又道,“姐姐你猜我们最后求了个什么签子?”

    陶佩玖摇头,表示既不知她去求签了,也不关心她求了什么签。

    芸妃毫不介意地掩嘴轻笑,自顾自地道:“我求了个多子多孙签。”边说边含羞带怯地把伊冷安望。

    陶佩玖也向伊冷安望去,心想也是该求签了。按说芸妃如此受宠,个把孩子也是该有了吧。可这芸妃至今没有动静,挺让人诧异的。

    陶佩玖不由把眼光瞥向芸妃肚子,然后又看了看伊冷安,百思不得其解。

    正思量呢,猛听伊冷安断喝道:“你什么眼神,收起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陶佩玖愕然抬头,摸摸脸颊,心想自己的表情有那么明显吗?这么容易就让人看穿自己的想法了?

    “哼!”伊冷安冷哼一声,警告地瞪陶佩玖一眼,与陶佩玖擦肩而过的瞬间,伊冷安居然用肩膀,推了陶佩玖一个趔趄。

    陶佩玖恼怒地剜了他背影一眼。

    芸妃带着得意的笑容,从陶佩玖身边高傲地走过。

    陶佩玖扶额哀叹,这什么世道啊,她招谁惹谁了?

    陶佩玖也打算冷哼一声,端起肩膀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刚要迈腿,这时伊冷安冷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守好你的本分,记住你的身份,别跟个野丫头似的,到处乱跑。”

    陶佩玖实在气不过,扭头冲着他的背影,挤眉吐舌地大做鬼脸。

    不成想正赶上他回头。

    陶佩玖表情一僵,见伊冷安面颊抽搐了几下,才恢复了正常。

    为避免下场凄惨,陶佩玖赶紧揉搓了一下,僵硬的面部,立马回身,大踏步地走远了。

    还是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

    陶佩玖走得远了,才敢回头,心下哀叹:丢人丢大发了,没脸活了。

    第二十三章 法堂惊变

    这一夜,陶佩玖辗转难眠,想着白日里自己的糗态,恨不得找个地缝钻。

    折腾半宿,清晨才朦胧入睡。

    第二日醒来时,头痛欲裂,似是得了伤寒。

    想自己一直壮的跟头牛似的,最近却这么容易生病。那粒呕吐药害死她了。

    春竹现在就跟受惊的小兔子一般,见陶佩玖稍有不适,就大惊小怪起来。这不早忙活活地请大夫去了。

    “王妃,王妃,你怎么样了?”春竹带着一阵风,跑到陶佩玖床边,以手探额,触手冰凉,春竹冷得一个哆嗦,就要哭起来。

    陶佩玖在迷迷登登间,想道:春竹,麻烦你,下次别带进一阵风行吗?真得很冷。

    “大师,麻烦你看一下,我们王妃怎么了?”春竹对着一个大和尚恭敬地说道。

    这个和尚不是别人,正是小和尚明点的师父。

    “施主勿急,且让我把把脉,诊治一下。”明点师父说道。

    春竹拿起帕子,盖在陶佩玖手上,请明点师父诊治。

    明点师父以手探脉,眉毛越蹙越紧。

    一旁的春竹见状,有些站立不稳,几欲跌倒。

    半响明点师父收回手,说道:“我观王妃脉象,王妃这一寒症非同小可,非人力可为。”

    春竹腿一软,跪在地上,恳求道:“大师,求你救救王妃才好。”

    明点师父扶起春竹说道:“你且起来,我可以暂时保住王妃性命。”

    说罢从怀中取出一粒色泽金黄的药丸,递给春竹说道:“温水化开冲服,可暂保无恙。”春竹赶紧接过,服侍陶佩玖服下。

    随着服下药丸,陶佩玖脸上的紫青慢慢退去。脸色虽有些苍白,但紧蹙的眉慢慢舒展开来,似乎舒服了很多。

    春竹大大舒了口气,对明点的师傅谢了又谢。

    明点师父口宣“阿弥陀佛”也离开了。

    明点师父来到一处僻静的厢房外,轻叩了一下门,门内传来一声“请进”。

    明点的师父进门后,将门轻掩。

    厢房内,有一人独自饮茶。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陶佩玖后山所见的玄衣公子。

    玄衣公子见明点师父进来,放下手中的茶碗问道:“如何?”

    明点师父双手合十答道:“萧施主,老衲查看了洛王妃的脉象,情况不容乐观,洛王妃眉宇间已隐现青色,依老衲看来,寒气有侵入肺腑的迹象。”

    原来厢房里的,正是送明点小瓷狗的萧施主萧漠尘,只不知他缘何对陶佩玖如此上心。

    “大师,那粒乌金丸是我几经寻访,专门对照此症状所得的,难道也救不了她?”萧漠尘攥紧拳头问道。

    “乌金丸是提取百年金乌鸟的精华炼制的,是以其中所蕴含的太阳的灼热,来压制寒气,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况且此法过于霸道,虽可以暂时克制寒气,一旦寒气反弹,洛王妃所要忍受的痛苦更是现在的百倍……”明点师父摇头叹息道。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我会加派人手遍寻良药。只要能暂缓她的痛苦就好。我不便出面,只好有劳大师了。……”

    这边陶佩玖服过药,发了汗,就慢慢醒转过来。

    春竹端来清淡的粥,扶陶佩玖吃了点儿。

    春竹跟陶佩玖说起刚才的经过。原来春竹本要去找伊冷安,结果半路遇到明点。明点一听是陶佩玖生病了,赶紧叫来自己的师父。

    话说明点师父是寺中最精通医理的。

    正巧明点师父在萧漠尘处下棋,萧漠尘听闻此事,深悔昨日未将乌金丸交给陶佩玖,就拜托了明点师父,才有了之后的事情。

    当然,陶佩玖和春竹只以为是明点师父赠药,好生感激,并不知药乃萧漠尘特意搜寻的。

    午后,陶佩玖感觉好多了,又惦记着俗讲的事。

    春竹出去打探一番,确定了时间地点,好在并没有错过。

    陶佩玖匀了些胭脂,抹在脸上遮去了脸上的病容,带着春竹来到了大殿之后的法堂。

    法堂内已经坐了不少人,春竹也找了两个蒲团,两人盘膝坐了。

    法堂内除了安置佛像外,还在堂中设法座、钟鼓,钟在左,鼓在右。法座后悬挂佛祖传道画像,法座前置讲台,台上供小佛坐像,下设香案。

    此时陆陆续续有人进来,看来跟陶佩玖有相同爱好的人不少。

    一阵击钟鸣鼓声中,俗讲僧缓步来到法座前,先对着众人施了一圈礼,然后俗讲僧坐在了法座上,开始了演说佛法。

    如果俗讲僧只是干巴巴地照本宣科,说着艰涩难懂的经文,自然不会吸引如此多的人。

    俗讲僧别开生面,将讲经形式跟民间说唱结合起来,韵白结合,演绎佛经故事,中间还展示不同的图画以配合故事情景。

    就拿一开场的《降魔变文》,描写的就是佛弟子舍利弗与外道六师斗法的场面,奇象异景层出不穷,舍利弗先后变成金刚、狮子和鸟王,战败六师幻化的宝山、水牛和毒龙。

    俗讲僧就其中一个场景讲道:“……六师见宝山催倒,愤气冲天,更发?心,重奏王曰:‘然我神通变现,无有尽期,一般虽则不如,再现保知取胜。’劳度叉忽于众里,化出一头水牛。其牛乃营角惊天,四蹄似龙泉之剑;垂斛曳地,双眸犹日月之明。喊吼一声,雷惊电吼。四众嗟叹,咸言外道得强。舍利弗虽见此牛神情宛然不动。忽然化出师子,勇锐难当。其师子乃口如溪豁,身类雪山,眼似流星,牙如霜剑,奋迅哮吼,直入场中。水牛见之,亡魂跪地。师子乃先慑项骨,后拗脊跟,未容咀嚼,形骸粉碎……”

    构思奇妙,想象惊人,情节紧凑,场景惊心动魄。

    陶佩玖全神贯注地倾听,心也随着情节的跌宕而起伏。

    突然有人从背后拍了陶佩玖一巴掌。

    陶佩玖正听《大目乾连冥间救母变文》中描写冥界地狱阴森恐怖的一段。本来就觉得法堂内阴风阵阵,这是突然感到有人轻轻拍了她一下,唬得她寒毛直竖,失声尖叫。

    结果引来一片连锁反应,以陶佩玖为中心呈圆形向外辐射,众人紧张的心绪在这一刻全都失控。

    “啊”“哦”“哎呀”……

    惊呼不断,一阵骚乱。

    第二十四章 又见侍画

    骚乱的源头,也是始作俑者的陶佩玖,在看清身后同样被唬了一跳的侍画,才明白刚才是侍画拍了她一下。

    陶佩玖这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对着俗讲僧,合十行礼,对着大家笑笑。

    在众人还没来得及,做出其他反应时,就带着春竹,随着侍画,悄悄离开了法堂。

    离了法堂,几人还有些心有余悸,侍画不免抱怨道:“洛王妃,你快把我吓死了。我可得向大公主告状去。”

    陶佩玖仍拍着胸脯,说不出话来,心想这事儿闹得,真真没法说了。

    “对了,洛王妃,你可让侍画好找啊。昨日匆忙间未曾问明身份,大公主很是惦念。今日大公主在放生池边偶遇了洛王跟芸妃,无意中提起,这才知道原来你就是洛王妃啊。大公主本就跟洛王亲厚,你又合大公主的眼缘,大公主更生亲近之意。”

    “大公主说了本来要趁这几日都在寺中,想请你一起喝茶,不成想管家来报说是府内有事,要大公主即刻回府,大公主深觉遗憾。这是大公主的请柬。十日后大公主要在府中设宴,邀你也一起去。”侍画小嘴跟蹦豆子似的,难为她记下这长的话,侍画边说着,边从袖中拿出烫金请柬来。

    “我,我……”陶佩玖喃喃道,“我得问问洛王爷才能答复大公主。”

    侍画“噗嗤”笑道:“你放心,洛王那边有大公主替你分说,你只到时去就行。”

    “那好,有劳侍画姑娘了,替我谢谢大公主的请柬。”陶佩玖说道。

    “好说,好说。”侍画一溜烟儿回去复命了。

    侍画走后,春竹看着烫金的请柬,激动地问道:“王妃,你什么时候跟大公主这么好了?听闻大公主因极得皇上欢心,为人极其傲慢。芸妃曾带着礼盒登门拜访都是只喝了杯茶,连大公主的面都没见到就回来了。”

    陶佩玖模棱两可地说道:“也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缘分吧。”

    春竹仍在震惊跟兴奋当中,陶佩玖拉着她往厢房走。

    “王妃,咱们不回法堂接着听吗?我听着怪有趣的。”春竹回头看向法堂方向,满是眷恋。

    这个时候回去,不是找虐吗?陶佩玖想道。

    刚才是趁着众人没回过神的机会顺利脱身的,可是现在回去是个什么情况就难说了。

    会不会被扣上扰乱秩序的帽子,被扔一头的青菜鸡蛋就很难说了。

    这日回府时,陶佩玖借口身体不舒服,未避免打扰到伊冷安跟芸妃的兴致,要求独自乘坐一辆马车。

    没想到伊冷安痛快地答应了。

    陶佩玖本来还想好了各种说辞准备应对,结果都没用上。

    这让陶佩玖难免想到,是不是大公主的因素起了重要作用。

    果然大树底下好乘凉啊。

    这次回府后,陶佩玖无疑过得滋润有加。

    春竹已是迫不及待地,将大公主下帖邀请陶佩玖的事,着意渲染了一番。

    陶佩玖在府中的地位,瞬间攀升至历史最高峰。

    陶佩玖得知这一情况,也是哭笑不得。

    这日陶佩玖在花园散步,不意撞见芸妃的贴身侍婢翠桃,正跟两个婆子争执着什么。

    只见不一会儿,翠桃就气哼哼地走,陶佩玖走近时,两个婆子还在骂人,都没有注意到陶佩玖,一个骂道:“小蹄子,整天打扮得妖里妖气地,想干什么?我在府中多年,还要受个小丫头的气。”

    另一个说道:“难怪她要拿腔作势的,想是也想模仿她主子的行径,麻雀变凤凰!”

    两个婆子见陶佩玖走过,赶紧住了嘴,退到一边,请安。

    陶佩玖说道:“有这功夫骂人,不如正经把事儿做好。”

    两个婆子唯唯诺诺,见陶佩玖走得远了,也各自散了。

    大公主府设宴的日子到了,伊冷安并陶佩玖跟芸妃齐齐到府拜访。

    大公主府早已中门一溜儿大开,迎接来客。有人上前,将三人迎入大厅,另有人引着挑了礼盒的小厮,去一旁喝茶。

    大公主跟大驸马在厅堂正中与众人寒暄。

    大驸马在强势的大公主身边,略显拘谨。

    大公主见陶佩玖他们到了,亲自携了陶佩玖的手,向众人一一引荐,并让侍画将陶佩玖,引去凉亭稍坐。

    众人因为大公主的青睐,也对陶佩玖热情起来。芸妃自然觉得受到了冷落,越发看陶佩玖不顺眼。

    陶佩玖坐在凉亭内,与郑夫人熟络地攀谈着。

    这郑夫人是大公主奶妈的女儿,闺名婉儿,自小与大公主为伴。借着这层因由得以择一良婿。这郑夫人本就是温婉的性子,与大公主最是贴心。

    此次大公主特意让郑夫人陪伴陶佩玖,可以见得大公主对陶佩玖青眼有加。

    “呵呵,陶佩玖,让你久等了。婉儿粗笨,若有照顾不周的,你告诉我,我好好修理她。”大公主应酬一圈,便走了过来。

    陶佩玖与郑夫人都起身行礼。

    “大公主折煞我了。郑夫人最是大公主贴心的人,有大公主一手提点的,再没有比她更知礼的人了。”陶佩玖赶紧说道。

    两人寒暄一阵,陶佩玖便拿出一个长条形小匣,奉与大公主道:“来此叨扰一番,实在惭愧。这朵珠钗是我亲手打造,还望大公主不嫌弃才好。”

    大公主接来看过后,交口称赞,郑夫人也凑过去看,不禁惊讶道:“哎哟,恍惚看来,我还当是金凤楼的时新样式,细细一看,这竟比金凤楼的还要精致几分。”

    大公主也笑着说道:“传言金凤楼得了失传百年的袖隐花丝技艺,前几天还拍卖了一件花丝金手镯。看那技艺竟跟这个相仿,坊间传闻,那件花丝金手镯并非金凤楼的工匠打造的,而是另有不肯透露名姓的高人完成的。而陶佩玖你说这珠钗是你打造的,难道我们竟有眼不识珠玉,你竟是那所谓的高人?”

    郑夫人闻言也大感兴趣,紧盯陶佩玖。

    陶佩玖笑着说:“什么也瞒不过大公主的慧眼。我本来只想亲手做点儿什么才能聊表心意,可是我的女红又实在拿不出手,思来想去就做了珠钗,没想到竟让大公主看出端倪来。”

    郑夫人拍手道:“这可了不得。这要是让那些贵妇小姐们知道了,怕是这洛王府要被踩破了门槛。”

    陶佩玖俏皮地求道:“所以这事不过六耳,烦请大公主和郑夫人替我保守秘密才好。”

    第二十五章 另有隐情

    大公主和郑夫人对视一眼,笑道:“要我们答应此事不难,但是——以后我们想要这么精致的首饰,你可不能推辞啊。”

    陶佩玖说道:“大公主和郑夫人家境殷实,向来不计较银钱的事,若是想起来就让我打造个百八十件的,我虽为难,也少不得日熬夜熬地赶工。”

    大公主和郑夫人闻言笑道:“瞧瞧把她给吓得,我们就是这般不识趣的人嘛?自然会为你着想,轻易哪敢劳动你?”

    陶佩玖拍拍胸脯,笑道:“可是吓坏我了!”

    大公主和郑夫人都笑得前仰后合。

    此时有丫鬟来回说:“丫头们都准备好了。只等大公主吩咐,就可以开始蹴鞠表演了。”

    大公主一听,说道:“请客人们都到蹴鞠场去。”丫鬟领命而去。

    大公主对郑夫人说道:“你却不知,洛王妃可是蹴鞠高手呢,连侍画都败给她了。”

    郑夫人说道:“果真?这却不知。”

    大公主说道:“今日且让小丫头们表演助助兴,改日咱们亲上阵,好好玩一玩。”众人拍手称好。

    大公主她们来到蹴鞠场时,众人已是围了一圈,男宾与女宾分两侧,一番谦让之后,纷纷坐定。

    大公主将陶佩玖拉至身边坐下,吩咐“开始”。

    场内小丫头们个个精神抖擞地各展绝技,迎来一阵阵喝彩声。赢的自然得了重赏,另外所有参加的都有赏钱。

    随后大驸马也将自己的马球队拉到场中,吆五吆六地对抗起来,场中玩得热闹,场下说说笑笑地不胜融洽。

    芸妃眼看陶佩玖得意,心里很不是滋味,不时瞥向主座方向。

    郑夫人瞧得真切,给大公主一个暗示的眼神,大公主佯装不知,自顾自得与陶佩玖说笑。

    郑夫人说道:“有人怕是要看着不顺眼了。”

    大公主说道:“怕她作甚?凭她就是给我提鞋都不配。若不是看在洛王宠她的份上,今日此处断没有她的位置。”

    陶佩玖见说到她跟芸妃身上,反不好插话,只在旁边品茶。

    郑夫人怕陶佩玖吃心,悄悄看了看陶佩玖的神情,说道:“说来也蹊跷,这芸妃原来不是洛王的贴身侍婢吗?怎么一转眼就成了洛王的枕边人?”

    大公主冷哼一声,说道:“这原本是宫廷秘事,也怪道你不知。这洛王虽说是父皇的子侄辈,可父皇完全把他当儿子看待,又兼洛王勇武,善于行兵打仗,父皇对他更为看重。不成想天生冷心冷面的洛王,竟被一个女子迷得神魂颠倒,最后就连父皇的口谕都不肯遵从。”大公主边说着,边瞥了一眼芸妃。

    陶佩玖支棱着耳朵,仔细听着,八卦之心人人有之。况且是伊冷安的八卦。

    话说伊冷安不是钟情芸妃吗?什么时候又出现个女人?

    陶佩玖满脸都是“很感兴趣”四个字,可又偏偏装着不在意的样子。

    大公主偷偷笑着,她还是很满意自己成功地挑起了陶佩玖的兴趣。

    大公主又说道:“对于洛王的忤逆,父皇自然震怒,直斥妖女祸国。父皇本想派杀手悄悄杀了那女子,不知怎地,那女子突然死了。还未等父皇放下心来,洛王却自此颓废起来。父皇一怒之下,派人强行给洛王灌下了忘情散。而洛王喝了忘情散醒来之后,倒是把那个女人忘得一干二净。可是不知怎么的,就把芸妃当了宝了。芸妃当时不过是洛王身边服侍的丫鬟罢了,不成想一朝麻雀变凤凰。”

    郑夫人说道:“原来如此。真是世事难料。怪道芸妃的老子娘在外横行霸道的,也是一朝得势就张狂起来。”

    大公主说道:“这芸妃原本定了门亲的。芸妃她爹知道情况后,巴不得成就这样的体面,急慌慌地将芸妃原来的亲事推掉,将她送给了洛王。芸妃的老子娘仗着芸妃的体面,在外面越发的横行霸道了。前几日还听说她老子在外侵占了一块良田,打伤了好几户,还打死了一个人呢。官府看着洛王的面子,胡乱判了案。”

    郑夫人说道:“这般跋扈,只会为洛王招致祸患罢了。只可惜现在洛王是鬼迷心窍了。任谁说也不听,前段时间更是虚耗财物,满世界地搜罗珍奇异物,只为讨芸妃欢心。”

    大公主说道:“若不为芸妃可以暂时转移洛王的伤痛,重新振作,诸人怎会任由芸妃如此行事?”大公主又转而对着陶佩玖宽慰道:“你且不必为芸妃介怀,来日方长,我会为你做主的。”

    陶佩玖听到这般兜兜转转的事情,深以为奇。

    没想到表面风光的伊冷安,竟然还有这么凄凉的过去。

    陶佩玖一时倒没有想到自己身上,只为伊冷安掬一把同情泪。

    可怜啊,可怜。陶佩玖摇摇头,表示万分同情。

    这时大公主突然说道:“男人嘛,都是一个样。”

    陶佩玖闻言,茶水差点儿喷出来,呛得剧烈咳嗽起来。

    大公主这话,仿佛阅人无数的口吻。

    大公主自知失言,补充道:“这可是戏文里讲的,我不过学舌罢了。”

    然后郑夫人低头笑了起来,说道:“要论起宠爱和对男人的把控,我们皆是不如大公主了。大驸马对大公主那是言听计从,百般体贴。话说上次大公主因嫌汤羹不合胃口,摔了汤碗,不想热汤溅了大驸马一脸。大驸马没有马上擦拭自己脸上的热汤,却起身查看有没有烫伤大公主,不住口地问大公主,‘可曾烫到?怎么这般不小心,烫到自己岂是耍的?’那场景啊,连小丫头都忍不住笑了,都说‘大驸马还是先看看自己可曾烫着了吧?’大驸马这才‘哎哟’一声,捂脸叫起疼来。你说也就大驸马这样的体贴人能做出这样的事,别人是再不能了。”

    一席话说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筵席散后,马车到了王府门口。陶佩玖在春竹的搀扶下,下了马车,抬眼正巧看到伊冷安也从车上下来。

    陶佩玖想起筵席上,大公主的话,不免对伊冷安投去同情的目光。

    陶佩玖原以为她自己是这世上最可怜的人了,无父无母,师傅不靠谱。夫君也不疼惜,整天只能顾影自怜。

    没想到伊冷安更可怜,居然连自己最心爱的女人都忘得一干二净。

    可怜啊,可怜。陶佩玖不住地叹息着摇头。

    也许是陶佩玖的表情太过诡异,伊冷安不禁怔住了,木然开口问道:“你那什么表情?”

    第二十六章 揉捏

    “啊?”陶佩玖捏捏自己的脸颊,心想:没有那么明显吧?

    伊冷安道:“说!你刚才那是什么表情?”

    陶佩玖一想,看出来就看出来呗,没什么大不了的。索性摆出破罐子破摔的架势,回头更加明显地,充满怜悯地,看了伊冷安一眼,然后摇头叹息着,闭上眼睛,不忍直视地转过头来,往府中走去,留给伊冷安一个忧伤的背影。

    伊冷安急道:“你站住!说清楚!”

    陶佩玖不为所动,继续踱着小碎步,往梧桐苑走去。

    伊冷安刚要起步追上,马车中芸妃赶紧探出头来,高声说道:“王爷,等等我!”

    伊冷安闻言,犹豫了一下。

    这一会儿的工夫,陶佩玖已经要拐过院墙,消失在伊冷安的视线中。在马上消失的片刻,陶佩玖仍不忘回头,苦着眉,欲语还休地看了伊冷安一眼。

    伊冷安要疯掉了,这什么眼神?

    芸妃今日在大公主府中受了冷落,本就是一肚子气,现在看到伊冷安居然也将注意的目光,停留到陶佩玖身上,那是满心满肺的醋意。

    芸妃暗下决心,怎么也不能让陶佩玖跟王爷,有更多的独处机会。

    芸妃娇嗔着,吸引王爷的注意力,说道:“王爷,今天好累啊,你看我的腿都酸得走不动了。王爷,扶我一下好吗?”

    伊冷安脑子里,还在思考着,陶佩玖到底是什么意思,任由芸妃挽住了他的胳膊。

    陶佩玖回到屋里,却因为发现了伊冷安的秘密,而兴奋不已。

    春竹的情绪都给调动起来了。两人聊着今天的所见所闻,又寻思着应该回请大公主才是。什么时候回请?安排什么菜式,节目?这些就成了她们讨论的重点了。

    一番筹谋之后,大公主如约而至,这让陶佩玖等喜出望外。王府众人都觉得很是荣幸。

    陶佩玖陪着大公主在王府中闲逛,伊冷安也携了芸妃过来请安。

    大公主故意当着众人的面,将陶佩玖的手,交到伊冷安手中说道:“我最喜看到夫妻和和睦睦的,就你俩陪我各处走走,其余的人都散了吧。”

    芸妃恨得咬牙,却也不敢忤逆大公主,只得委屈地看着伊冷安,伊冷安对她摇摇头,示意她先退下。

    陶佩玖将这一切看在眼中,虽然能看到芸妃狼狈的样子,陶佩玖私心觉得快意。

    可是陶佩玖觉得强扭的瓜不甜,她无意趁人之危。

    陶佩玖等大公主转身在前时,试图将手从伊冷安手中抽出。

    不想伊冷安紧紧揉捏着她的手,欺到她身前,眼睛亮闪闪,压低声音说道:“合了你的心意,不是吗?”

    陶佩玖对伊冷安的这种想法跟态度,很是厌烦。可是大公主本是出于一番好意,陶佩玖不便发作,任由伊冷安拉着。

    伊冷安一面语气轻松地跟大公主聊着,一面拉着陶佩玖的手,大公主见此情景很满意。

    随行的丫鬟们也偷偷笑着,只有陶佩玖咬牙切齿地在心底呐喊:你们看到的都是表象,伊冷安就快将她手掌的骨头捏错位了。

    她现在是脖子爆青筋,浑身冒冷汗,脸上僵硬地笑着。

    “咦,这个面点很有趣。”大公主见了不同图案的面点,很感兴趣。

    陶佩玖趁机挣脱伊冷安的魔掌,殷勤地为大公主做着介绍。

    伊冷安坐在一旁戏谑地看着陶佩玖,陶佩玖不时抛给他大大的白眼。

    到了晚间,陶佩玖舒舒服服地泡着花瓣浴,回想白日里顺利宴请了大公主,陶佩玖很是欣慰。

    陶佩玖双手捧起娇嫩的花瓣,看着它们慢慢从指间滑落,乐此不疲地反复玩了一会儿,视线渐渐转移到,白天差点儿被肢解了的手掌上,细嫩的手掌上仍残留着一些红印。

    陶佩玖心中恼恨不已。不就是大公主当面给了芸妃难堪,至于这么现世现报的,报复到她身上吗?

    陶佩玖恼怒地用双手击打着水面,唤道:“春竹,水凉了,添些热水来。”房门应声被推开。

    陶佩玖将受伤的手高高举起,对着灯烛细细查看,一面矫情地说道:“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没人关心,没人怜爱也就罢了。何以动辄就拿我出气?敢情就我是个软柿子。唉——春竹,你且帮我揉揉脖子,一会儿换来草药,我要好好泡泡我备受折磨的手,否则明日指不定肿成什么样子呢?可怜,可叹啊!”

    陶佩玖倚在浴桶的一侧,静候春竹为她揉捏一下。

    嗯?触感不对。

    “春竹,我的手,今日是被伊冷安揉捏的快散架了,生疼,生疼的。你的手又是怎么了?为何今日你的手掌这般粗糙?”陶佩玖边说边回转了身子,这一看不要紧,哪里有春竹的影子,屋内竟是伊冷安。

    陶佩玖一惊,赶紧将身子沉入水中,紫涨了脸,问道:“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春竹呢?春竹——春竹——”陶佩玖急得乱叫,外面鸦雀没声的,想是早就被支开了。

    陶佩玖眼睛乱转,一时也没个主意,勉强说道:“你今日怎么这么有空?”半响不见回音,陶佩玖抬眼望去,只见伊冷安呆呆地只管瞅着陶佩玖。陶佩玖脸色更红,越发往水里缩了缩。

    陶佩玖瞅了瞅挂在屏风上的衣裳,估量着怎样才能够到。

    陶佩玖词穷地说道:“那个,我洗好了,这就叫丫鬟撤下去吧。你且回避一下。”

    伊冷安这时邪魅地笑了笑说道:“可是我还没有洗呢,我趁便也洗洗吧。”

    陶佩玖闻言大惊,心想:今日竟是逃无可逃了。

    陶佩玖机械地说道:“这水已经凉了。我看还是让丫鬟们换一换,岂不更好?”

    伊冷安摇头说道:“不好,不如借着美人沐浴过的水,我也洗洗,岂不更香?”

    陶佩玖双眼紧闭,嘴唇紧咬,脸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

    只听得伊冷安??宽衣解带的声音。

    突然陶佩玖唇角勾起,轻蔑地笑了起来,说道:“哈哈……原来王爷喜欢这样啊。不如我们换大桶可好?那样岂不会玩得更尽兴?你说呢?王爷?”

    陶佩玖一边说着,一边猛然起身,从浴桶中站了起来,斜睨着双眼,挑衅地看着伊冷安。

    伊冷安静静地看着陶佩玖,脸色潮红,眼底却是一片清明。

    仿佛是看着猎物做垂死挣扎的猎人,眼底没有一丝情绪。

    或许猎人早已算定,无论猎物如何挣扎,最终都难逃猎人的掌心。

    第二十七章 躲过了?

    陶佩玖已经目测出屏风的距离,趁着伊冷安愣神的工夫。

    陶佩玖在起身的同时,伸手扯过搭在屏风上的衣裳。她虽然面上强状镇定,但是心里却是很慌乱,力度有些过猛,一时间扯倒了屏风。

    陶佩玖不及细想,在屏风挡住伊冷安视线的同时,出了浴桶,胡乱套了件衣服。

    伊冷安对于眼前的这番变故,并没有表现出惊讶来,仿( 妾本浮萍 http://www.xlawen.org/kan/345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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