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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部分阅读

    都采摘一空。这就使得雪莲花越来越少,雪莲花的采摘越来越困难。

    陶佩玖听着刘婆辛酸的祝祷,默然不语。

    待刘婆起身,陶佩玖说道:“阿婆,过几天不是有个集市吗?我酿的第一批酒已经可以喝了,刘公也尝过了,说不错呢。我打算带些去集市试试,看能不能卖出一些。”

    陶佩玖原来打算将酒浆再过滤一次。使酒的品质更上一层楼。现在的酒是名符其实的酱酒。极其浓稠。不过口味已经有了。现在事急从权,需要为刘公准备一些滋补品。

    “这能行吗?你一个女孩子家,那么远的路。你又是第一次出门。”刘婆很是犹豫。

    若是之前,她对这个提议连考虑都不会考虑。但是现在形势所迫。刘公至少需要休养一年。无法做重活。现在又需要延医问药,虽说有陶佩玖看治,只需考虑抓药的钱,可是长此以往也不是个小数目。

    陶佩玖看出刘婆的挣扎,笑着说道:“阿婆别担心,不是还有崔三吗?到时候拉着他一块儿去不就行了。”

    刘婆一听,这才松了口,说道:“那我叮嘱崔三,好好照顾你。”

    “行。没问题。”陶佩玖应道。

    砂锅里的药已经沸腾了,陶佩玖抢先拿了纱布将煎好的药液滤了出来。

    “阿婆,我帮你把泪擦干。”陶佩玖抬手将挂着刘婆脸上的泪珠抹去。

    “好了。可以了。”陶佩玖说道,“笑一笑就更好了。”

    “嗯。”刘婆换了副笑脸,端着热气腾腾的药。走出厨房。

    看着刘婆的背影,陶佩玖莫名地心酸,这个家庭再也承受不起其它打击了。

    集市当天,陶佩玖早早起来,精心挑选了六小坛酒,捆结实了由崔三挑着,两人一起去了集市。

    临行前刘婆是千叮咛万嘱咐,生怕陶佩玖有个闪失。

    两人都走出好远,还依稀可见刘婆抱着小赖在村口伫立的身影。

    那溪镇每逢阴历的3、6、9都会有一个集市,周围十里八乡的村民都会带着各自的瓜果糕点来吆喝,更有那巧手的媳妇带着自己织的布来卖。

    用来容纳集市的街道,东西贯通,街面很宽,足以容纳四排的长长摊位,中间还留有买家行走的余地。

    陶佩玖他们赶到时,集市上已是人声鼎沸,吆喝声,砍价声不绝于耳。

    陶佩玖看着摩肩接踵的场面一时有些傻了眼,大家都是从半夜就出发的吗?

    一排排的摊位,你挨着我,我连着你,有直接铺在地上的,有用木板简单搭个铺位的,总之,没有他们落脚的地方。

    他们从东头走到了西头,停哪儿都被撵,都说挡着他们的生意了。

    就这么在人流中挤来挤去,这就快到晌午了,眼瞅着生意好的都要收摊了。陶佩玖他们还没来得及吆喝呢。

    要不要这么夸张啊,给不给活路了。陶佩玖在心底呐喊。

    “玖姑,你看那边。”崔三指着一个方向道。

    时近中午,买东西的人没那么多了,集市空了不少,有些摊主瞅着机会,拿出了自备的干粮,就着白水,干啃了起来。

    陶佩玖会意,示意崔三揭开一坛酒,浓郁的酒香散了开去。

    “香,真香。”一些啃干粮啃得嘴里都淡出鸟来的人,被这酒香一激,口水就忍不住上来了。

    “哎,小伙子。这酒怎么卖的?”一个汉子忍不住开口询问。

    陶佩玖眼珠子转了转,清脆地说道:“三文钱一碗,很便宜的,关键是特别爽口,好喝不上头。而且这是祖传秘方酿制的,别的地儿没得买。”

    “哈哈……”大汉肆意地笑了,“小娘子倒挺能说的。你酒这么好,怎么以前没听过。而且看样子还一碗都没卖出去的样子。”

    “……”崔三有点儿紧张,握碗的手都有些抖。

    陶佩玖以眼神安抚,转头答道:“我这酒平时都是酿来自己喝的。若不是阿公受伤需要钱,我们是不会卖的。好喝极了。这位叔叔不妨尝一尝,不好喝不要钱。”

    第一百七十一章 酒美否

    陶佩玖说完,拿起酒瓢,满满盛上一碗,端到汉子面前。

    “好,小娘子,说好的,不好喝,不要钱。”汉子狡黠地挤挤眼。

    “当然了。说话算数。”陶佩玖爽快地答道。

    附近的一些摊主也起哄道:“不好喝,不要钱啊。洪二,仔细你的舌头!哈哈……”

    “滚,滚犊子去。别吵吵。”叫洪二的汉子对着起哄的人嚷嚷道,他端着酒碗,试探地放在鼻前,深深嗅了嗅。

    “咕咚”旁边一个干瘦老头咽了口唾沫,说道:“我说洪二,你到底喝不喝?不喝,给我来。老子吆喝半天了,渴死了。这酒就是能淡出鸟来,老子也喝了,就当润润喉了。”

    “老李头,渴不死你的。一边凉快去。”洪二高声嚷道。

    “那你赶紧喝啊。”老李头催促道。

    “对。”“喝!”“喝!”众人闲极无聊,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纷纷嚷嚷道。

    陶佩玖满意地看着越聚越多的人群。她对自己的酒是百分之百的有信心。人越多传播地速度越快。

    洪二也在大家的怂恿下,轻呷了一口:“嗯?”

    洪二皱着眉头砸吧一下嘴。

    一直盯着洪二一举一动的崔三,看着洪二紧皱着的眉头,紧张地嘴里发干。

    “怎么样啊,洪二?用不用付钱啊?哈哈哈……”围观的人挤眉弄眼地笑着。

    洪二不理会众人的调侃,又低头喝了满满一大口,眯着眼睛回味着。

    “我说洪二,你倒是说话啊,别光顾着喝啊!”老李头含了满嘴干硬粗糙的饼子,正用唾液努力软化着,见洪二不言语,早就不耐烦了。

    “老李头,这都没看出来?洪二就差把舌头吞进去了。大伙儿,赶紧抢啊。晚了没酒喝。”人群中有人咋呼开了。

    “对对对。这洪二不地道。想独享呢。大伙儿排队了。”又有人嚷开了。

    “都别抢,我可是要排在前头的。”老李头别看长得干瘦,力气不小,硬是从人群中挤在了前面。

    “老李头,你还是省省吧。就你挣得那三瓜两枣的,还不得通通交给你那婆娘。少一个子,你婆娘都饶不了你。要我说,你还是赶紧让开,别挡道,大伙儿说对吧?”一人极不给面子地揭了老李头的短儿。

    众人也跟着揶揄地瞅着李老头指指点点。

    妻管严不要紧。但是要是被当面戳穿。却是极掉面儿的事儿。

    老李头听着众人的嘲笑声。“腾”的一下,老脸变成了猪肝色,嘴上还不服气地说道:“毛小子,你媳妇还没着落呢。就敢拿我取笑。回头让你婶子也别瞎操心了,不用天天忙着替你张罗了。”

    刚才说话的人一听这话,立马蔫了,求饶道:“老李头,我错了。我给你赔不是还不行?让婶子多费心,千万记着点儿我。”

    “哼!算你小子识相。”老李头扳回了一局,脸上又容光焕发起来。

    不知何时他手里拎着一只野鸡,弯腰笑着,怎么看怎么像在做着坑蒙拐骗的酝酿。他对陶佩玖说道,“小娘子,你看这是我今早顺手捉的,还活着,新鲜着呢。我家那婆娘不知道。不算在账上的。你看,能不能换我一碗解解馋。”

    那只野鸡羽毛艳丽,被绑了脚,倒挂在李老头手中,口中哀鸣,兀自扇动翅膀扑腾着。

    刘公的伤腿正需要滋补呢,陶佩玖原本打算卖了酒再买些野味。如此甚好。

    老李头紧张地盯着陶佩玖,生怕被拒绝似的。

    陶佩玖笑了,说道:“李大爷,这野味正是我需要的。我换你两碗酒如何?”

    “好好,当然好了。我赚大了。”老李头笑得见牙不见眼。

    “崔三,给李大爷盛上。”陶佩玖吩咐道。

    “好嘞。李大爷来,您的。喝好,再来续一碗。”崔三高声应道。

    排队的人群,有片刻的骚动:“还能交换呢。我这个不知道行不行?”

    陶佩玖扬声道:“我今日需要的是给受伤的人补身体的肉食,给老人和小孩子做衣服的布料。大家有这些的,可以来交换。”

    队形再次发生了变化,有人往自己的摊位匆匆走去。

    “小娘子,这是腊肉。”“这是布匹。”……

    “等一下。都不要抢。我才是第一个。”洪二这时才回过味来,“给我,来一坛。”

    陶佩玖笑着问道:“刚才那一碗?”

    “给钱,给钱。喏,三文。”洪二毫不犹豫地将铜钱大力拍在崔三手中。

    “那小子,你不能耍赖啊。你已经排过去,等下一轮吧。”人群中有人不乐意了,说道。

    “就是。我们都排半天了。你要买后面排队去。”更多人嚷嚷道。

    洪二无法,嘟囔两句还是乖乖地再次排队。

    “大家一个一个的来,不要挤。”崔三抖擞起精神,指挥道,“要交换的,到玖姑那边排队。使钱的到我这儿排队。”

    人群很快分成了两队,陶佩玖挑选着合适的用品。

    崔三则快多了,一手交钱一手递酒,铜钱在小布袋里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姐姐。”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怯生生地来到陶佩玖面前,头低垂着,做工粗糙的布鞋上,沾满了泥土,“我可不可以用这些虫子来换?”

    她手里捧着一个小小的竹筒,小心地打开竹筒,露出里面又白又肥的肉虫子。

    “这不是柴虫吗?”“这哪儿能换酒呢。”身后有抻着脖子的人,看清了竹筒里的东西,小声嘀咕道。

    柴虫是生长在树木里面,靠吃木头为生的一种虫子,放在炭火里烤熟,或是油煎芳香可口。

    而且陶佩玖还知道柴虫可以活血化瘀,倒是适合刘公,只是这几只却不足以换取一碗酒。

    “小妹妹,你要换酒做什么用?是谁要喝吗?”陶佩玖温言问道。

    “我,我,是要给爹爹的。他砍柴肩膀总是疼,每次爹爹都说喝碗酒就不疼了。可是家里已经没有酒了。爹爹疼得整晚睡不着觉,所以,所以……”小女孩有些说不下去了,“对了,我还有这个。”

    小女孩说完又从口袋里拿出四个蝉蜕来。

    蝉蜕也是一味中药,只是数量太少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有娘的娃

    “这不是东庄砍柴那家的丫头吗?”

    “是啊,很早没了娘。怪可怜的。”

    ……小女孩在众人的议论声中,越发局促不安。

    陶佩玖看着这个瘦弱的孩子,想起了小赖。每一个做娘亲的人,都会希望自己孩子在遇到困难时,有人能伸出援手吧。

    何况这个孩子不偷,不抢也不骗,而是想靠自己稚嫩的双手,改善家里的生活。她现在只需要一点点肯定。

    “好。我们成交。”陶佩玖愉快地说道。

    她向着小女孩伸出手来,眼神看着小女孩手中捧着的柴虫和蝉蜕,说道:“可以给我吗?”

    “啊?”小女孩很吃惊地抬起头来。

    “我们成交了。可是你打算用什么来装酒呢?”陶佩玖继续笑着说道。

    小女孩终于确定了她没有听错,脸上荡漾起灿烂的笑容,“竹筒,就用这个竹筒好不好?”

    “当然可以了。”陶佩玖将柴虫从竹筒里倒出,连同蝉蜕一起用纸包好,把酒装了满满的一竹筒,递到小女孩手中。

    “如果你下次还可以弄到十个柴虫和十个蝉蜕,我仍然可以给你满满一竹筒的酒。”陶佩玖笑着说道。

    “真的?”小女孩暗淡的眸子里,顿时亮闪闪的,充满自信的光芒。

    “嗯。”陶佩玖重重地点点头。

    “说话算数?咱们拉勾勾。”小女孩伸出右手的小手指,冲着陶佩玖高高举起。

    “……”

    这么大的人要玩这种小孩子的把戏,陶佩玖还真是有些难为情啊。

    她左右看了看,大家都嘴角含笑,露出善意的笑容。

    陶佩玖有些生涩地同样伸出了小手指。

    小女孩忙用自己的小手指,紧紧勾住陶佩玖伸过来的手指,生怕那根手指会跟泥鳅迅速滑落般:“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还要盖个章。”

    小女孩边说着。边将自己的大拇指用力地抵在陶佩玖的拇指上。

    这孩子力气还真大。

    陶佩玖看着小女孩抱着竹筒,一蹦一跳跑开的身影,心疼地揉着刚刚做了个后下腰的高难度动作的拇指。在心里嘀咕着。

    “哎,对了。跟你爹爹讲,酒还是要少喝的,那只能缓一时之痛。还有你叫什么名字?”陶佩玖对着小女孩的背影喊道。

    “知道了。幺女。我叫幺女。”小女孩回头笑着说道。

    幺女。这父母起名字起得怪省事的,难道他们家孩子的名字都是从一开始排下去的吗?

    “这个,这个,现在排到我了吧。”洪二摸着后脑勺,笑哈哈地上前说道。

    陶佩玖回头看了看。崔三那边已经在收拾摊子了,带过来的酒只剩半坛了。

    “还剩下这些。你全都要吗?”陶佩玖朝着地上的那半坛酒努努嘴说道。

    “就剩半坛啊。太可惜了。”洪二惋惜道。

    “要不等下次我们来的时候……”陶佩玖说道。

    “不,不,不。半坛也行。我全要了。给钱。”洪二说着。将钱扔给崔三,抱着半坛酒匆匆走了,跟怕人抢走了似的。

    陶佩玖偷偷笑着。

    看着空中的酒坛,陶佩玖捏着下颌,费神地琢磨着:这算不算是开业大吉呢?

    哈哈哈……陶佩玖好想仰天大笑。

    陶佩玖和崔三收拾好了酒坛。将换来的物品也捆扎完毕,乐颠颠地往回走。

    刘婆抱着小赖在村口徘徊的身影越来越清晰了。

    “我们回来了。”陶佩玖兴奋地跑向她们,从刘婆手中接过小赖,亲了亲她的小脸,“小赖。有没有想娘?”

    “啊啊。”小赖发出两个单音。

    “真的?你想娘了?娘也想你啊。”陶佩玖自作多情地做出自己满意的解读,又深深地给小赖一个熊抱。

    想起集市上的那个小女孩,陶佩玖深刻地检讨,自己可以对一个素不相识的小女孩伸出援手,为什么不能对小赖多一些宽容跟耐心呢。

    “小赖,你是有娘的孩子。娘不会让你受苦的。”陶佩玖暗暗说道。

    “你们回来就好。”刘婆上上下下好好打量了一番陶佩玖,满意地点点头,从崔三肩头接过沉甸甸的担子,说道,“饭都烧好了。崔三一起吃吧。你奶奶那边不用担心,她已经吃过了。”

    “嗯,好。”崔三交出担子,应了声。

    “咦?怎么这么沉?”刘婆脸色暗了暗,然后硬挤出笑容道,“其实也不要紧,哪儿那么容易卖的。下次少带一些去吧。”

    “哈哈哈……”陶佩玖在前面开心地笑着。

    刘婆怎么也想不到他们不仅全卖完了,而且还换来了不少好东西呢。

    崔三则厚道得多,给刘婆解释道:“阿婆,我们都卖完了。下次还要再多带一些呢。”

    “可是,这担子怎么这么沉呢?”刘婆还是不相信地问道。

    “那是换来的一些腊肉之类的。包好了又放在坛子里带回来了。”崔三笑着说道。

    “好好。玖姑这个促狭鬼,也不早点儿告诉我。害我白担心一场。”刘婆的话语也多了几分欢快。

    “阿公今天可好?”陶佩玖问道。

    “好,有玖姑的包扎,不那么疼了。就是念着你们,早早就把我打发到村口接你们了。”刘婆说道。

    “阿婆,我们这不是好好的吗?以后啊,您和阿公就安心在家里等着。”陶佩玖笑着说道。

    “是玖姑吗?”听到院中的吵闹,刘公也在屋内问道。

    “阿公,是我。我们回来了。”陶佩玖拎着那只野鸡就进了屋。

    刘公脸色好了很多,小心护着伤腿,乖乖地半躺在炕上,见陶佩玖进来,脸上的褶子都溢出笑来:“我跟你阿婆念叨你们一天了。生怕你有个闪失,没法给你师傅交待啊。”

    “难怪我一整天都在打喷嚏呢。”陶佩玖搞怪地说道。

    “你这孩子。”刘公也扶着伤腿,压抑地笑着。生怕笑得过大,牵连腿伤。

    “阿公,你有口福了。瞧瞧这个。”陶佩玖将那只瑟瑟发抖的野鸡,高高举起,说道。

    “我这么个糟老头子,喝它做什么?炖了给你补补身子。”刘公说道。

    “我身体结实着呢。阿公,倒是你可要好好把身子养好。你可是我们的主心骨。”陶佩玖说道。

    “好啦。快让孩子吃饭吧。累了一天了。”刘婆边用围裙擦着手,边掀帘子进来说道。

    “人老了,磨叨了。快去吧。”刘公笑着说道。

    陶佩玖笑着答应了,顺手把野鸡塞进刘婆手中。

    第一百七十三章 买路财?

    陶佩玖跟刘公、刘婆他们商量后,数出了二十文钱并一些腊肉等物,给崔三带了回去。

    以后需要崔三的地方还多着呢。再说这小伙子也勤快,给些酬劳是应该的。

    陶佩玖更加用心地酿酒,每日大多数时间都围着酒坛转悠,看着黑黝黝的土陶坛子,她眼里幻化出一把把的铜钱。

    刘婆也将大把的时间花在协助陶佩玖。

    崔三负责将高处的长满果子的枝条砍下,刘婆则将饱满成熟的果子摘下,稍微冲洗一下。

    陶佩玖将晾干的果子,以合适的力度搓烂,保证果肉变成果浆,而里面细小的果籽却完好无损,避免果籽破裂带来苦涩,影响酿出来的酒的口感。

    之后便是装坛,封口,放在酒窖,静静地等候酵母菌带来神奇的变化。

    “哈哈……”小赖在装了果子的木盆里,转着圈地爬着。

    膝下的果子早已面目全非,变成鲜红的果浆,沾了小赖一身。

    小赖还时不时地舔舔滴答果汁的手掌,然后小手奋力地拍打着盆里的果浆,鲜红的果浆四处飞溅。

    离她最近的陶佩玖更是难以幸免,黑亮的头发都被溅到了。

    “小赖,我看你该改名叫小红了。”陶佩玖无奈地摸着下颌,看着小赖在木盆里的狂欢,说道。

    “哈哈……”小赖继续傻笑。

    “走了,该洗澡了。”陶佩玖将浑身上下都滴答着果汁的小赖,从盆里捞出来,放到了一旁的清水盆里。

    小赖这下玩得更欢实了。

    刘婆服侍刘公喝完药,端了茶过来,招呼陶佩玖道:“过来坐坐,累一天了。水准备好了。你也洗洗去。我看着她,让她也闹腾闹腾。”

    陶佩玖确实累了,也不推辞。坐在一旁边喝茶休息,边看着刘婆给小赖洗澡。准确地说,是看她们俩玩泼水。

    陶佩玖耸耸肩,拿条毛巾,自去洗澡了。

    转眼到了赶集的日子了。

    他们这次打算多带一些酒去集市上。

    于是交通工具就成了亟待解决的问题。

    崔三可以挑六坛,可是陶佩玖这边儿就有点儿问题了。

    刘公让刘婆也跟着去帮忙。可是刘公伤着腿,一人在家,实在很难让大伙儿放心。

    最后刘婆只好再次贡献了那只母羊。来充当驮重的小毛驴。

    刘婆带着小赖在家中照顾刘公。

    紧赶慢赶他们终于来到了集市,不少人开始热情地跟他们打招呼了。

    “哟!小娘子,崔小哥,刚才还念叨你们呢。来。我这次连酒葫芦都带来了。给装上。”一个摊主笑着说道。

    他面前还有不少顾客需要招呼,见陶佩玖他们经过,边说着,边从摊子底下摸出一个小葫芦扔给崔三。

    “还有我的。”

    “也算我一个。”

    “我这竹筒也给装上。”……

    “好嘞。”他们找了个空处将酒坛放下,崔三就被吆喝去收酒葫芦了。

    崔三将酒装得足足的。又挨个送回去,把钱带回来。

    摊主接过酒葫芦,随手一掂,常年跟秤盘子打交道的人,用手一掂。几斤几两,就猜个*不离十。

    摊主哈哈笑道:“倒是让我占便宜了。”边说着,边爽快地付了钱。

    “哪里?好喝,就帮我们多推荐推荐啊。”崔三跟摊主套着近乎。

    兴高采烈地带着钱回来的崔三,立刻进入状态,维持着秩序:“大家排好队,一个一个的来。”

    “来,老伯,这是你的,拿好。”陶佩玖将装好的酒,递到老伯手里。

    “姐姐,这是我找到的柴虫,很新鲜的。还有这蝉蜕。”幺女来到陶佩玖面前,仰着小脸,带着喜悦的笑容,高高举着竹筒。

    上次的柴虫,陶佩玖放在瓦片上烤熟了,香气四溢,小赖自己独吃了三个。

    “好,幺女。你真棒!”陶佩玖爱怜地摸着幺女的头,将柴虫和蝉蜕取出,换了满满的一竹筒酒,给幺女带走。

    “这儿,就是这儿!”

    “闪开!”……

    一阵喧闹,三五个汉子挤开人群,来到陶佩玖他们面前。

    “就,就是,你,你们,俩,啊?”一个流里流气的人,指着陶佩玖他们结结巴巴地说道。

    “你们是谁?为什么挡我们生意?”崔三挺身而出,站在前面说道。

    “哈哈,哈哈,告,告诉他,我,我是谁?”那人对着身边一个瘦个子说道。

    “这位爷,你们都不认识,还敢在这儿混?”瘦个子脚尖点地,抖着腿,骄傲地说着,“这是我们这一带有名的泥鳅大爷。”

    “噗嗤——”陶佩玖实在忍不住了,笑出声来。

    “笑,啊,笑,什么笑?”被称为泥鳅的“大爷”气急败坏地嚷道。

    “原来是泥鳅大爷,失敬,失敬。”陶佩玖拱手说道,“不知泥鳅大爷有何贵干?”

    “此,此树,是,是我,栽。”泥鳅费劲地说着。

    陶佩玖抬头看着一览无余的朗阔天空,一阵无语:你倒是找个有树的地方,再用这儿词也行啊。

    这儿,这儿,陶佩玖左右看了看,连个树影子都没有,好不好,竟还想学人家劫道呢。

    泥鳅还在跟舌头较劲:“此,此路,是,是我,我,开。要,要……”

    陶佩玖都替他着急:“要买路财是吧?”

    “对,对,极了。”泥鳅脸上挤出笑来,费力地说道,“这,这小,小娘子,上道。”

    “那麻烦让一下。”陶佩玖不客气地伸手隔开泥鳅,重新走到人群前面。

    “为,为什,什么?”泥鳅迷茫道。

    “什么为什么?哦。你说为什么要让你让开,对吧?”陶佩玖回头说道。

    “对,对……”泥鳅表情痴呆地喃喃道。

    “你不让开,我怎么做生意啊?我做不成生意,又怎么给你买路财啊?”陶佩玖轻轻飘飘地说道。

    哪儿都有这样的寄生虫,这应该美其名曰收保护费吧。陶佩玖无奈地摇头。

    “还,还,要卖,卖酒,啊?”泥鳅不确定地问道。

    “对啊。不把酒卖掉,拿什么付你保护费啊。”陶佩玖拿起酒瓢,对着人群说道,“下一个。”

    “不,不准,准卖!”泥鳅急眼了,抡起手中的棍子,砸在陶佩玖身边的酒坛上。

    酒坛四分五裂,酒浆四处飞溅。

    陶佩玖不提防,匆忙躲闪中还是被溅到了裙摆,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围观的人群受惊,慌忙后退,让出了一片空地。

    陶佩玖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这个小混混既然不是图财,那么他的目的是?

    她扫视一圈人群,发现一个衣着富贵的中年男子,正露出得意的笑容。

    那男子发现了陶佩玖的注视,嘴角露出讥笑,退出人群,消失在热闹的人流中。

    场中的情形一时急转而下,向着不利于陶佩玖他们的方向发展,气氛一度剑拔弩张,泥鳅身后跟来的人也蠢蠢欲动。

    怎么办?怎么办?

    陶佩玖不想受到太多的注意,她只想好好酿酒,努力挣钱,让自己和小赖生活得好一点儿。这点儿要求过分吗?

    这些人凭什么这么嚣张?

    谁敢断了她的财路,毁了她的生活,她也不会让那人好过的。

    崔三个子本就瘦弱,全靠着机灵,躲过了那些人的木棍,现在也被打倒在地。

    陶佩玖怒火中烧,她暗中运转心诀。她打算冒着暴露身份的风险,也要将泥鳅几人打翻在地。

    “让一让,让一让。”有人在人群外面焦急地分开众人钻了进来。

    “每次人都是这么多。哈哈哈……我可不是来插队的。我是有事找玖姑。大家见谅,见谅。”来人对围着的众人团团做了个揖。

    陶佩玖看去,见是洪二,有些诧异。

    这边有人在闹事,大家都巴不得躲得越远越好,这家伙怎么还硬往前凑呢。

    “啊,玖姑啊。”洪二回头,一眼瞅到了陶佩玖,赶忙上前,说道,“见到你真是太好了。我还真担心这次你们不来了呢。咱们都是老交情了,没二话,你剩下的酒,我全包圆了怎么样?”

    “……”陶佩玖无语。我们在打架好不好,现在谈这个合适吗?

    陶佩玖的诧异没有持续太久。

    “泥鳅啊。你也是来买酒的,算你小子的狗鼻子灵。”

    “哟,这不是崔小哥吗?这是怎么了?”

    洪二热情地四处问候,终于在看到躺在地上的崔三时,眼睛使劲眨了眨,转头看到众人都用怪怪的目光看着他。

    “泥鳅?”洪二目光转动间,发现了地上碎裂的酒坛,和洒落地上的酒浆,猛然将目光锁定在泥鳅身上。

    “洪,洪哥。”泥鳅一张脸纠结地皱着,手中的棍子不由自主地滑落地上,“你,你们,认,认识,啊?”

    “废话!”洪二脸上显出怒气来,“我就说嘛,遇见你准没好事。说,是谁?”

    “哥,哥。”泥鳅早熄了气焰,一脸的为难。

    洪二他也曾敲诈过,但是结果很凄惨。他被洪二胖揍一顿,之后每次见到洪二就忍不住发抖。

    “说不说?”洪二凶神恶煞地逼近泥鳅。

    “我,我说,还,还不行,吗?”泥鳅躲闪着洪二的目光,说道,“是,是董,董……”

    第一百七十四章 一念之差

    “好了。我知道了。”洪二挥手打断泥鳅的话,“你走吧。记住,玖姑是我罩着的人,以后别打错了算盘。”

    “是,是,是。”泥鳅弯腰,试图捡起地上的木棍。

    “还不快走!”洪二见泥鳅磨磨唧唧的,压抑的怒气终于爆发了,大声吼道。

    泥鳅吓得一哆嗦,棍子都不捡了,慌忙带着几个人逃也似的,溜走了。

    董?陶佩玖思索着,会是谁呢?又是为什么呢?

    她脑中回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个嘴角含着讥笑的中年人。难道是他?

    陶佩玖目光四处搜索着,果然,在人群中,再次看到了早前离去的那个中年人,他正一脸的不悦。

    当他的目光与陶佩玖相遇时,重重地哼了一声,拉低了帽子,转身走出人群。

    陶佩玖眯起眼睛,打算跟上去,一探究竟。

    她从不惹事,但是不代表她就是个软柿子,可以任人揉捏。

    自从生下小赖之后,陶佩玖感觉沉睡在体内彪悍的一面,全面苏醒了。

    “啊,玖姑,你别担心。那小子以后绝不敢再闹事了。”就在陶佩玖刚要迈步的时候,洪二走过来,赔着笑脸说道。

    “嗯?哦。这次谢谢你了。”陶佩玖只得顿住脚步,躬身说道。

    毕竟刚才多亏了洪二的解围,比起陶佩玖暴露自己的实力,如此解决无疑更完满。

    这么一耽搁,那个中年人已经走远了,陶佩玖放弃了追踪的念头。

    “别,别客气。”洪二慌忙摆手道。

    “这坛酒就当是谢礼了。还请你不要嫌弃。”陶佩玖拿起一坛酒,递到洪二面前,说道。

    “哎呀!怎么差点儿把最重要的事儿给忘了。”洪二一拍脑壳,伸手将陶佩玖递过来的酒坛接下。重新放回原处,说道,“咱们借一步说话。怎么样?”

    陶佩玖犹豫着点点头。

    洪二顿时眉开眼笑,对着还聚拢的人群。说道:“没热闹可看了。大家都散了吧。买酒的都到崔小哥那儿排队。不买酒的,就都散了吧。”

    众人这才从洪二几句话就镇住泥鳅的震惊中,缓过劲儿来。听从洪二的安排,再次排起了队来。

    有了洪二的指挥,场面很快恢复了,还有好心人帮忙,将打碎了的酒坛扫到一边。

    陶佩玖跟崔三交代了几句。就随着洪二来到一处茶摊,寻了个安静的位置,要了壶茶坐下。

    “玖姑请。”洪二殷勤地为陶佩玖斟上茶。

    陶佩玖抿了一口,苦中回甘。

    “咕咚!咕咚……”洪二想是渴极了。端起茶碗猛灌几口,抹了把嘴,说道,“渴死老子了。总算解了点儿渴。”

    洪二抬头时,已是换上了一副笑脸。说道:“玖姑,你还记得上次卖给我的那半坛酒吗?”

    “嗯。”陶佩玖点头。大家都看到了,这没什么好否定的。

    “嗨!”洪二伸手一拍大腿,说道,“你说巧不?那天我就带着那半坛酒。去了县城,本打算找个熟人叙叙旧。路过我叔父开的酒馆,就被叫进去帮忙了。结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个粗心的伙计,竟将我带过去的半坛酒给卖了。”

    洪二甚是遗憾地摇摇头:“你说我都没舍得喝,就……”

    洪二开始絮絮叨叨地讲了起来。

    陶佩玖也慢慢听出个大概来。

    那天的情形是这样的……

    “洪二,我说你小子跟个伙计较什么劲啊?”洪二的叔父洪宝柱从后面转了出来,看到洪二正揪着小二的脖领,让他赔酒呢。洪宝柱不乐意地咳嗽一声,制止道。

    “叔,这次你要不给我一个交代,我可不依。”洪二气红了脸,粗声粗气地说道。

    “说吧,什么大不了的事?”洪宝柱扶了扶帽子,来到柜台后面,悠闲地站定问道。

    “他,他卖了我的酒。”洪二指着小二的鼻子,气急败坏地说道。

    “小二,怎么回事?你倒说说看,这小子语无伦次的,谁卖了他的酒了,他哪儿有酒啊?”洪宝柱还是不在意地嘟囔几句。

    他这侄子肚子里有些什么花花肠子,他还不知道?不就是请他帮了个忙,要点儿酒喝吗?整这么大阵仗。真是的。洪宝柱暗自嘀咕道。

    “掌柜的,我不知道那是洪二爷带来的酒。”小二委屈地说道,“当时店里忙,那么多人来打酒,我看柜台上有半坛子,还以为是掌柜的您特意放的,要先卖掉的。就……”

    “你就这样卖了我的酒,我还没舍得沾牙呢。你就给我卖了。你赔我酒。”洪二再次揪住小二的脖领,脸红脖子粗的嚷嚷道。

    “住手!放下,放下。”洪宝柱不得已上前,掰开洪二的手,解救了小二,说道,“让人看见成何体统啊。小二啊,卖的哪儿的酒啊?”

    “掌柜的,就是那坛子里的。”小二指了指柜台上的粗糙的土陶坛子。

    “哎哟!不得了了。你这没眼色的。”洪宝柱伸手削了小二的脑袋,着急忙慌地往坛子前跑去。

    “我就说嘛,我这酒千金不换,你就这么随便给卖了。”洪二高声说道。

    “小二,你赶紧说,都卖给哪几家了?”洪宝柱声音发颤,紧张地问道。

    “也没,没卖给几家?”小二被掌柜的情绪感染,本能的预感到不妙,心头胆怯,说话都不大利索了,“也就王员外家的小厮,说是员外宴客,酒还差了点儿。我看那坛子粗劣,就将酒折到咱店里的好坛子里,给他带回去了。还有……”

    “糟啦!”洪宝柱光听到王员外几个字,往前迈的腿就顿住了,还没走到酒坛前,就撑不住瘫在椅子上。

    “掌柜的,掌柜的。”小二忙过去捶背。

    “叔,叔,你怎么了?”洪二也扑上前焦急地呼喊着,“叔,你别上火,大不了,大不了,那酒俺不要了。”

    洪二咬咬牙说出了这句话,说完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混小子,都是你害的。看我不打死你。”洪宝柱听见酒字,瞬间满血复活,顺手抄起鸡毛掸子,就要抡。

    洪二幸灾乐祸地站在一旁,准备看着洪宝柱将小二打得四处躲藏。

    “哎哟!叔,你怎么打我啊!”洪宝柱的鸡毛掸子,在半空中转了向,越过小二,冲着洪二就劈头盖脸地砸下去。

    洪二疼得直跳脚。

    “叔,别打啊。有话好好说。”洪二在店里四处躲闪,洪宝柱的鸡毛掸子却如影随形,直往洪二身上招呼。

    “混小子就知道闯祸。看我不扒了你的皮。”洪宝柱边打边不解恨地说道。

    “叔,叔,我求你了。俺那酒不要了,真不要了,还不行。”洪二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可怜兮兮地求饶。

    “还敢提那酒。我让你提!”洪宝柱恨得牙痒痒( 妾本浮萍 http://www.xlawen.org/kan/345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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