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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部分阅读

    ,手下不停地咬牙说道。

    “不提了,不提了。叔,侄儿皮糙肉厚的经得住打,你老人家可要保重身子啊。”洪二采取曲线救国策略,委委屈屈地说道。

    “唉——”洪宝柱不知是不是被洪二的话触动了,长叹一声,扔了鸡毛掸子,重重地坐在椅子上。

    洪二缩着身子,双手护着脑袋,小心地从缝隙里张望,目光落在地上的鸡毛掸子上,停留片刻,嘟囔着:人家都这么大了,还动不动就用鸡毛掸子打人,这要传出去,我洪二的脸还往哪儿搁啊。

    他边小心地走过去,狠狠地在鸡毛掸子上碾了几脚,啐了一口,心里这才好受些。

    “完了,全完了。”洪宝柱歇斯底里地嚷道,“再过半月就是王员外家太爷的寿辰,本来说好了要定二十坛酒的。这下,全泡汤了。”

    洪宝柱拍打着椅子,苦着脸翻来覆去地重复着这句话。

    敢情他仅从那粗糙的坛子外观,就武断地以为,那里装的是洪二在乡下淘换来的劣质酒。

    “哟,掌柜的,您这是闹得哪一出啊?”一个富态的人,踱着方步走了进来,看见店中的凌乱,揶揄道。

    听语气感觉到这人跟洪宝柱很熟,是店里的常客。

    “哎呀,是王管家啊。”洪宝柱抹了把脸,起身,抚了抚衣袍上的褶子,笑着说道

    “王管家,您来了。”小二听到声音,也从柜台底下冒出头来,谄媚地问候。

    刚才在洪二挨打时,小二早早地躲在桌子底下,以免被掌柜的瞄上了,吃一顿夹板肉。

    “对,就是他。”王管家身后冒出个人来,就是刚才买走洪二半坛酒的小厮,指着刚冒出头来的小二说道。

    吓得小二差点儿又一个屁股墩。

    洪宝柱忙上前,打圆场,拱手道:“王管家,您听我解释,刚才那酒是小二的拿错了,我重新给您换上……”

    “好哇!洪掌柜,咱们这么多年的老交情了。你竟然这么对我。”王管家指着洪宝柱的鼻子,生气地说道。

    “不是,您听我解释……”洪宝柱着急地说道。

    “什么也别说了。”王管家挥手,避过洪宝柱,来到小二面前,握着小二的手,摇晃着说道,“小伙计,多亏了你。要不是你错拿了酒,我还不知道你家掌柜的还有私藏呢。”边说着,还不忘用眼风瞟了瞟洪宝柱。

    小二短短的工夫里,在天堂与地狱间转了好几个来回,又莫名其妙地接受着王管家的恭维,脑子里晕晕乎乎的,搞不清状况。

    第一百七十五章 否极泰来

    “洪掌柜。”王管家放开小二,让他独自品尝那份眩晕,对着洪宝柱说道,“员外说了,咱们原先说好的,半个月后,为我们家太爷寿辰订的酒全部取消。”

    果然。洪宝柱差点儿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好不容易盼来的一宗大单,连定金都收了。这到手的鸭子,眼看着就要飞走了。

    洪宝柱怨恨地目光射向还在晕乎的小二身上,小二立马接收到了讯号,一个激灵,麻利地钻到柜台底下。

    “全部换成今天小二拿错的那种酒。”王管家眨着眼睛说道,他故意咬重“拿错”二字,然后很为自己的幽默得意。

    干嘛不一次把话说完,非要大喘气。洪宝柱完全没有心思为王管家的幽默捧场,在心底咆哮道。

    感觉就像把“吗”字留到了作文的下一页,直接能把人噎得吐血。

    “那是我的酒。”洪二此时也回过味来,嘟囔道。

    “哦?”王管家这才正眼瞧了瞧一旁缩胳膊缩腿的洪二。

    “哈哈,王管家,您稍微休息一下,我们商量一下。小二看茶。”洪宝柱打断洪二的嘟囔,对着小二使了个眼色,拎这洪二去后面审问了。

    里间,洪宝柱面前放着从柜台上取过来的土陶酒坛,用手指蘸着酒坛底残存的酒浆,放在嘴里细细咂着。

    “说,你小子,赶紧说,这酒是哪儿来的?”洪宝柱眼中精光一闪,跳起来,摇晃着洪二的肩膀急声问道。

    “哎哟,我肩膀疼!”洪二夸张地叫着。

    “哪儿?叔给你揉揉。”洪宝柱脸上立刻露出心疼的表情,和蔼地说道。

    “这儿,这儿。”洪二也不是个傻子,立刻拿捏起来,一会儿指东一会儿指西,让洪宝柱好一顿忙活。

    “我说,你小子诚心的吧。”洪宝柱终于按耐不住。往洪二脑门上就是一削。

    “哪儿有啊?”洪二委屈地嘟囔道,“你看看这都出来血痕子了。还有这儿。”

    “好,我给你揉。”洪宝柱咬牙说道,手下用足了力气。

    “哎呦!杀人啦!”洪二杀猪般的惨叫。

    “你小子鬼哭个什么!”洪宝柱一手扶腰,一手指着洪二,喘息着说道,“你小子是个什么料子,我还不知道。打架都是家常便饭了。还在乎我那两下打,还不够给你挠痒痒呢。”

    “嘿嘿!”洪二摸着头,不好意思地笑了。

    洪宝柱摸过凉茶。灌下一口。舔舔唇说道:“赶紧说正经的。那酒是哪儿来的?谈成了这笔生意,让你婶天天给你做好吃的。”

    洪宝柱一番威逼利诱,连敲带打的,洪二早就服了软。一五一十地全交待了。

    洪宝柱听完后,揪着下颌上的几根胡子,沉吟不语。

    酒是一个小娘子跟一个小哥挑去集市卖的,说是长辈生病急需钱,才卖了家酿换药钱的。

    这么说酒应该是家中长辈酿制的,准备自己喝。

    但是那一带可没听说过有人会酿这么好的酒。

    而且为了满足自家喝而酿的酒,应该不会太多吧。

    洪宝柱以多年经商的头脑,很快想明白了物以稀为贵的道理。

    他好言安抚了洪二,就到了前面与王管家商量。

    王管家也是人精一样的。不待洪宝柱开口,抢先说道:“洪掌柜,您不会是打算狮子大开口吧。要知道没有我家员外的照顾,您这店也开不长。”

    洪宝柱“嘿嘿”干笑着,掩饰脸上的得意。赔笑道:“王管家说哪里话,员外对小店的照顾,我是没齿难忘。喝茶,喝茶。”

    洪宝柱端起茶碗,喝了口茶。

    王管家不急也不燥,依言喝了茶,看着洪宝柱不说话。

    洪宝柱绷不住了,干笑道:“王管家刚才也听到了,那酒是我侄儿无意间搜寻到的佳酿。”

    “洪掌柜的既然做不了主,那就请令侄前来说话吧。”王管家不客气地说道。

    “不不不,王管家稍安勿躁。”洪宝柱被抢白一番,老脸也有点儿挂不住,讪笑道,“酿酒的人家平时是不对外卖的,也是小侄的一番机缘,才得了半坛。您这一下就要二十坛,恐怕,恐怕……”洪宝柱为难地摇摇头。

    “那依掌柜的意思?”王管家往前探身问道。

    洪宝柱捻须片刻,说道:“王管家,您看这样好不好?我让小侄去探探口风,想办法弄来五坛。毕竟这样不以卖酒为生的人家,私藏未必很多。”

    “这样啊。”王管家想了想,心里也觉得洪宝柱的话有道理,但是面上不露声色,表情为难地说道:“那好吧。我也不为难洪掌柜了。那就这么定了。余下的十五坛仍然用之前的酒吧。”

    王管家本来一下子要二十坛也只是为了试探,并没有抱着必得的心。

    能得五坛他已心满意足,总算对王员外有了交待。

    谁让他们家太爷对这酒爱不释口呢。

    洪宝柱见王管家松口,忙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那五坛酒的价格?”

    王管家挑眉看了洪宝柱一眼,说道:“小二卖那半坛酒的时候,不是已经将价格告诉我们了吗?”

    洪宝柱一听这茬儿,一拍大腿,懊恼道:“王管家休要提此事了。刚才我就是为这事儿恼呢。那半坛酒我也不提了。就当给王员外尝个鲜吧。但是这五坛,咱们可得再商量商量。”

    洪宝柱伸出手指蘸着茶水在桌面上画了个数字,说道:“你看这个。”

    王管家见了,笑着摇头,抹干茶渍,同样伸手蘸茶在桌面写了个数:“这个合适。”

    “不不不。那我要亏死了。”洪宝柱也抹干茶渍,写了另一个数。

    两人就在小方桌上你来我往地讨价还价,最后订了个双方都能接受的价格,才笑着告别。

    就这么着,洪二在叔父洪宝柱家里好好享受了顿大餐,这才赶着回来找陶佩玖订酒呢。

    当然在洪二跟陶佩玖讲述时,换了个版本,自动省略了自己的糗状,倒是把洪宝柱要他保密的,关于王管家想要订二十坛的事,透了个底儿掉。

    第一百七十六章 大叔?

    洪二在讲完后,又往嘴里灌了一壶茶,大嗓门地跟伙计又要了一壶。

    陶佩玖看着他的滑稽样子,突然想笑,这大叔也太实诚了。

    “大叔,你这么轻易地就把你叔父的底牌都告诉我了,不怕我坐地起价吗?”陶佩玖饶有兴趣地问道。

    “大,大叔。”洪二睁大眼睛,表情夸张地四处打量,“哪儿,在哪儿?”

    “就是你啊,大叔。有什么不对的吗?这儿就我们俩人,大叔不是叫你,难道是叫我自己吗?”陶佩玖面不改色地说道。

    “什么?我?”洪二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无比诧异地苦着脸说道,“玖姑,不带这么损人的。我,我只是长得老气一点儿而已,抡年纪我还小呢。人家还没娶媳妇呢。”洪二说到后面表情扭捏。

    五大三粗的个子,加上胡子拉碴的一张老脸,再配上这么扭捏的表情。

    “噗——”陶佩玖一口茶水全喷了出来,要不要这么有喜感啊。

    她捂着笑得抽搐的肚子说道:“你,你这满脸的络腮胡子,我还以为……哈哈……对不起了……哈哈……”

    “什么?竟是它们惹得祸。明天就剃了它们。”洪二懊恼地揪着胡子,满脸通红地说道,“难怪姑娘们见了我都绕道走。敢情都以为我是大叔级别的呢。”

    “其实,其实也没什么了。这样,这样挺有气势的。”陶佩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不,玖姑,你不要在劝我了。我决定了明天就全剃了。”洪二大手一挥,很有气势地说道。

    “……”陶佩玖。她根本没打算劝他好不好。

    “算了,不说这个了。还是说酒的事吧。我可是跟我叔父夸下海口,肯定把酒带回去的。”洪二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陶佩玖沉吟片刻,有生意找上门来,陶佩玖自然乐意,这也是她预料当中的情况。

    洪二见陶佩玖低头不语。很是着急,又不敢催促,只得干瞪眼。

    就在他忍不住要开口问时,陶佩玖抬起头来,笑了笑,说道:“要说五坛,还是能供应的。”

    “不,不是五坛。”洪二慌忙摆手,然后做了个手势,说道。“是十坛。”

    “哦?王管家那儿不是应承了五坛吗?难道?”陶佩玖道。

    “除去王管家的那五坛。我叔父打算每周拿出一坛来卖。先到先得,价高者得。说什么物以稀为贵。我也不太懂,反正他想多要五坛。”洪二说道。

    原来如此,洪宝柱倒是有点儿经商头脑。这也算是饥饿疗法的一种运用吧。

    “这个嘛。”陶佩玖顿了顿。

    洪二马上接口道:“要是为难,三坛也行。”

    陶佩玖已经尽可能多地酿酒了,只是酒的成熟需要时间。

    若是十坛全给了洪二,那么他们就要错过下一个集市。

    倒要辜负集市上的第一批忠实顾客,陶佩玖有些为难。

    那些是最初给予她肯定的人。虽说赶集是件苦差事,远不如有人上门订货来得方便,可是陶佩玖有点儿喜欢上同这些简单直接的人打交道了。

    “玖姑,到底怎么样啊?行不行,你给个回话吧。”洪二被掉得难受。急得汗如雨下,紧张地问道。

    “哦。”陶佩玖回过神来,这才想起洪二可是第一个敢于品尝她酿的酒的人,其它人都是在他之后,才买酒的。

    那么他才是敢于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这次又为她带来了一宗大生意,那么好吧,就这么办吧。

    一会儿,让崔三跟大家讲,隔过一个集市,他们再来卖酒吧。

    “洪小哥帮我介绍了一个大单,我自然尽全力先满足你的需求了。”鉴于洪二真实年龄不大,他又比较介意被称为大叔,陶佩玖很自然地换了称呼。

    “真的。太好了。”洪二高兴地一拍桌子,差点儿将茶具震落地上,惹得伙计探头来看。

    洪二一瞪眼,冲着伙计嚷道:“看什么看!小心小爷挖了你的眼珠子!”

    小伙计明显瑟缩了一下,低下头装作抹桌子的样子。

    这么野蛮。陶佩玖也低下了头,这不是要拉低她的档次吗?人家会不会以为她也是同伙呢。陶佩玖真想装作不认识洪二的样子。

    偏偏洪二俯下身来,对着陶佩玖谄媚地笑着,还悄悄地对陶佩玖说:“这下我那婶子可没话说了。她向来瞧不起我,说我好吃懒做,还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哼!真期待看看她惊讶的表情。嘿嘿……”

    陶佩玖笑了笑,对于别人的家事,她不置一词。

    “对了,玖姑,你不要小哥长,小哥短的叫了。还是叫我洪二吧。这样听着舒服。”洪二说道。

    陶佩玖对于这些小细节,向来也是不甚在意,也就从善如流了。

    “还有,你这酒叫什么名字啊?以后也方便替你宣传啊。”洪二说道。

    其实名字陶佩玖早就想好了,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说。

    这技法是刘公祖上流传下来的,虽说陶佩玖的酿造手法,比刘公有更多的改进,但是那也是偷学了刘秀的手艺的缘故。

    所以听洪二这么一问,陶佩玖毫不犹豫地答道:“刘公酿。就叫刘公酿。”

    “好,好,刘公酿。一听就是不世出的高人酿的。”洪二拍手傻乐。

    陶佩玖也不去戳穿。

    之后,他们就价钱等细节敲定后,就赶去跟崔三汇合,此时酒卖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顾客也是零星几个。

    陶佩玖就将下个集市不能来的事,告知了几个顾客,请他们帮忙转告。

    回村的时候,洪二非要嚷着跟崔三一块儿,还主动接过了崔三的担子,他要在崔三家借住,方便第二天一早,就把十坛酒挑走。

    这么着急忙慌的,生怕陶佩玖反悔似的。

    洪二只带了部分定金,余下的要酒卖完后再结。

    崔三征求着陶佩玖的意见,陶佩玖示意崔三不要紧。

    崔三也就乐呵呵地交出担子,跟洪二边走边聊,不知不觉就到了村子。

    刘婆跟小赖依然在村口等候,跟洪二互相打了招呼。

    洪二当然也毫不客气地在刘婆家用了晚饭,又去崔三家住了一晚,第二日将酒乐颠颠地挑走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鞭声响起

    眼瞅着有了销路,陶佩玖打算花更多的时间来指导崔三,她需要培养一位当苦力的大师傅。

    刘公、刘婆一直有意过继崔三,以延续香火,只是碍于崔三上有奶奶需要照顾,所以过继的事就一直拖着。

    再说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陶佩玖觉得崔三还是挺诚实可靠的。

    这天崔三像往常一样,将采摘的褚桃果,放在院中,到水缸前取了水,打算洗手帮忙将果子搓烂制成果浆。

    陶佩玖见了,放下手中的活儿,交给刘婆,对着崔三说道:“崔三,到酒窖里来。”

    崔三闻言一愣,还是顺从地跟了上去。

    刘婆很欣慰地看着两人一前一后,走进酒窖。

    陶佩玖已经跟他们提过,要好好栽培一下崔三,刘公伤着帮不上忙,他们都很乐见陶佩玖能有个帮手。毕竟酿酒过程中有许多繁重的体力活儿要干。

    再说崔三是他们老两口看着长大的,人品靠得住。

    而陶佩玖的酿酒技艺,连刘公都叹为观止。

    崔三能得陶佩玖的教导,这辈子都受用不尽。

    所以他们老两口对陶佩玖的提议是百分之百地赞成。

    酒窖一直保持着适宜的温度,里面整齐摆放着封好口的酒坛,酒坛里的酒正处于不同的变化阶段。

    陶佩玖指着墙边一溜儿一字排开的迷你酒坛,给崔三看处于不同阶段的酒的发酵情况,以及因为杂菌和其它原因造成的酒浆变质情况。

    这些都是陶佩玖在每次酿酒时,特意额外酿制的几坛酒。

    崔三当初问过为什么要这么做,陶佩玖避而不答,此时她才一一为崔三揭晓。

    这些都相当于试验品,就是为今日展示用的。其中有成功酿成酒来的。更多的则是失败的作品。

    而失败的作品才是陶佩玖教导的重点。

    唯有先知道酿坏了的酒是什么样的,又是什么原因造成的,才会在酿的过程中。避免类似的情况发生。

    崔三结合着自己酿酒的经验,一一比照。很多困扰他的问题,刘公讲解的又很深奥的问题,都被陶佩玖以白菜话说得很清楚。

    陶佩玖拿起一坛坛的酒,先让崔三辨别,崔三有猜对的,也有猜错的,最后陶佩玖才会说出自己的看法。

    崔三对陶佩玖的崇拜。再次攀了一个新高峰:难怪玖姑酿酒成功率那么高,酿得又那么好喝。这悟性不是一般的高。

    只听刘公讲了讲,又亲自试验了一番,就将酿酒的精髓领悟得如此透彻。

    当然陶佩玖不会告诉他。她的技艺更多的得自于刘秀的真传。

    “好了。说了这么多,关键还在于实际操作。”陶佩玖将几坛酒放好,说道,“这样吧。你以后每日酿一小坛,贴上标签。随时观察记录它们的变化。”

    “好。玖姑放心,我会用心的。”崔三诚恳地点头。

    “那就好。走吧,该吃午饭了吧。”陶佩玖说完,率先出了酒窖。

    崔三环视一下酒窖,他刚才听到的都是被酿酒世家视为绝密的、不外传的技艺。陶佩玖竟然如此信任的,毫无保留地告诉了他。

    他,心底有暖流涌动。

    所谓士为知己者死,他暗自发誓以后玖姑的事就是他的事,他为玖姑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还有刘公、刘婆,拿他当儿子看待,他会好好待他们的。

    “崔三,快点儿,饭要凉了。”陶佩玖在外面迟迟不见崔三出来,又叫了一声。

    “马上。”崔三答应一声,硬生生将泪水逼回眼眶。现在还不是多愁善感的时候,他要努力,不能辜负了玖姑的期望。

    随后的日子里,陶佩玖变身严苛的师傅,手中常握一根滑溜的藤条。

    “这坛发酵过度。”陶佩玖严厉的声音在酒窖里响起。

    “啪!”伴着一声鞭响,那坛酒当场碎裂。

    “这坛酒,封口不对。进入杂菌了。酸败味已经出来了。”陶佩玖冰冷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紧接着又是一声鞭响,很显然,这坛酒也没能幸免。

    崔三抹着脸上的冷汗,他现在睡梦中都会被这种鞭响惊醒。

    玖姑平时看着挺温柔的,没想到发起火来,这么可怕。

    刘婆本打算叫他们吃饭的,听到这声声鞭响,也被吓住了,在酒窖门口徘徊,不敢进去打扰。

    “咦?是阿婆啊。”陶佩玖首先发现了刘婆,笑着问道,“阿婆,有什么事吗?”

    刘婆保持着跟陶佩玖的距离,笑着说道:“饭,饭做好了。我是叫你们吃饭的。看你们忙着,我就没进去。要不,你们先忙,我把饭热上等着你们。”说完,脚尖朝外,做出随时离开的准备。

    “哦,这么快就晌午了。”陶佩玖感觉一下,还真是有点儿饿了,“那好吧,先到这儿吧。吃饭吧。”陶佩玖回头跟崔三说了声。

    “好好。”刘婆忙应了声,“我这就摆桌子去。”

    “崔三,你留下,收拾好了,再去。”陶佩玖说完就走了。

    崔三在陶佩玖走后,也顾不得脏,一屁股坐在地上:玖姑的气场太强了,刚才一直压得他大气不敢出。

    “三儿,你也吃饭去吧。阿婆来帮你收拾。”刘婆不知何时来到崔三身边,轻声说道。

    她心疼崔三,摆好饭菜趁陶佩玖不注意,就悄悄地过来帮忙。

    “是阿婆啊。”崔三撑起身子,从地上起来,拍了拍衣襟上的尘土,说道,“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了。”

    “阿婆不要紧的。别的也帮不上。就让阿婆干点儿杂活儿吧。”刘婆边说着边找来扫帚,收拾起来。

    “那阿婆,咱们一起吧。”崔三说着过去抢工具。

    “也好。”刘婆没有再坚持,将簸箕交给了崔三。

    “不过,要想成事儿,没有不吃苦受累的。你阿公当年啊……”刘婆絮絮叨叨讲了不少事。

    崔三明白刘婆的良苦用心,说道:“阿婆放心,再苦再累,我也受得。况且这根本不算什么。玖姑其实对我很好。阿婆,你看看这坛,玖姑夸我酿得好呢。”

    “真的?”刘婆惊喜之色溢于言表。

    “当然了。”崔三珍视地将那小坛酒贴在脸颊上,轻轻摩挲。

    “太好了!你阿公知道了,一定很高兴。”

    ……

    第一百七十八章 澄清

    陶佩玖简单用了饭菜,就匆匆回到自己的房间,仔细关好门窗。

    她可没心思理会刘婆盛完饭后,去了哪里;崔三又为什么在她吃完后,还没出现在餐桌前。

    她的心思全部放在另一项试验上了。

    陶佩玖没有像往常一样到卧室小憩片刻,而是直接来到东里间。

    这个房间本是储物用的,没有做吊顶,直接可以看到高高的屋梁,屋内没有其它摆设,阔朗通透。

    相比于外面的炎热,这里却保持着凉爽。

    她进了屋子,直奔几个酒坛去了。她先将洗好晾干,质地透薄的绢纱铺盖在一个干净的空酒坛上,用绳子沿着坛口绑好。

    屋内还放着几坛成熟的酒,陶佩玖走过去揭开坛口的封纸,酒香四溢,这批酒已经可以上市了。

    原本打算这个集市就挑去卖的。陶佩玖临时改变了主意。

    这批酒只能算是初酒,里面的果酸含量偏高,再经过几次的发酵,口感会更好。

    陶佩玖用褚桃果所酿的酒,是让酵母菌在厌氧的情况下,将果实的糖分转化成酒精的过程,所以跟果汁还是有本质的区别的。

    果实里的糖分只起了酵母菌催化剂的作用,成熟后的酒有果香,更多的是酒的醇厚,称之为果酒也不为过。

    现在市面上大家常见的多是黄酒,粮食酿造的。果酒酿得却不多。

    而且果酒的酿制,受季节和果实产量的限制,再加上自然发酵过程中,很容易受温度、杂菌的影响,所以产量很低,大多都是自产自销的。

    这样一来,陶佩玖酿制的果酒,一上市就广受好评就不足为怪了。

    但是果酒初酒里面不但有果汁,也包含果肉和果籽,只是果籽很小。比草莓的籽还要小,并不影响酒的口感。

    最初夜国将这种果酒称为枸酱酒的,听到酱字就知道这酒是很浓稠的。

    陶佩玖现在要做的,就是将初酒做进一步的澄清。

    这样,一来,提高酒的品质,二来,保证陈酿的成功率。

    陶佩玖已经拿起了一坛初酒,小心翼翼地将浓稠的酒浆,倒在空酒坛上覆盖着的绢纱上。

    稀薄的酒液就透过绢纱流到口酒坛里。而浓稠的果肉等物就留在绢纱上了。

    绢纱上很快堆积了厚厚的残渣。

    陶佩玖小心地将残渣倒在一个空木盆里。

    她擦了擦汗。重新拿起酒坛。仔细地过滤。

    听着酒液流入空酒坛的声音,陶佩玖流露出愉悦的笑容。

    很快木盆就堆满了残渣,陶佩玖取出另一块较大的绢纱,将残渣放在里面。由轻到重地挤压,挤出残存的酒液。

    到了日落时分,陶佩玖终于过滤出了一坛的酒液,虽说仍然达不到清澈、澄亮的程度,比起之前,还是清了很多。

    三坛才过滤出了一坛酒液,虽说比例低了点儿,但是这一坛的价值可是远高于那三坛的。而且还便于长期储藏,变成美味的陈酿。

    哈哈哈……陶佩玖在心底狂笑。

    转头看着屋内的狼藉。陶佩玖又一阵头痛,待会儿要好好清洗地板了。

    陶佩玖将过滤好的酒液放好。将残渣和空酒坛收拾好,地板也用清水冲洗好。

    酿酒真是个力气活儿啊!陶佩玖感叹道。

    晚饭难免多吃了一碗饭,陶佩玖逗了小赖一会儿,检查了一下崔三的进展。然后就睡下了。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第二日,大家刚吃完早餐,刘公已经可以拄着拐杖下地了,他现在最喜欢的就是倚着墙根晒太阳了。

    “真舒服!出来晒晒好,天天在屋里我都快发霉了。”刘公眯着眼睛,舒服地晒着太阳。

    “晴天毒日的,谁不在树底下躲阴凉。偏你非要跟着太阳走。”刘婆不留情面地戳着刘公的伤疤。

    “哈哈……”刘公不以为意地笑着,转脸对着陶佩玖悄悄说道,“你阿婆啊,哪天不刺挠我两句,她就难受。”

    谁知刘婆耳尖,竟听了全,也学着刘公的样子,对着陶佩玖说道:“你阿公啊,哪天不被我刺挠两句,他就难受。”

    “哼!”刘公。

    “哼!”刘婆。

    “嘿嘿。”陶佩玖夹在两人之间,左右为难,只得尴尬地笑着。

    “咦?崔三这小子,太阳都要晒屁股了,还在躲懒。”陶佩玖假装看看天,岔开话题,说道。

    刘公、刘婆果然都被这个问题转移了注意力,纷纷猜测起来。

    已经过了崔三惯常来报道的时间,却不见他的人影。

    这时外面传来由远及近的喧闹声。

    “这是要我老头子的命啊——”一个苍老的,沙哑,带着哭泣的声音,不时传来。

    “真没想到,这家人这样。”有人叹息道。

    “就是嘛。最近不是听说卖酒赚了不少。原来靠的就是赚黑心钱啊。”一个大妈带着浓浓酸意的尖利声音,直刺耳膜。

    “应该不会吧。”也有人质疑。

    “什么嘛。也许原来人不错,可一旦做起了生意就难说了。”

    ……

    喧闹的声音一起涌向了刘公的小院。

    “各位乡亲,这是怎么回事?”刘公拄着拐杖,跟大家拱手问道。

    “啐!”一个干瘦的老头,迎头啐了刘公一口,吓得刘公一个趔趄。

    刘婆赶忙上前扶住,声音中多了些恼意地说道:“我说王老头,无缘无故的,你这是要干嘛?有事说事,这大清早的带这么多人,堵在我们家门口,想干什么?”

    王老头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对着众人嚷道:“你们大家都评评理,看天下有没有这样的人,把只不下奶的羊当母羊卖!”

    “什么?”

    “缺德啊!”……

    刘公和刘婆也吃了一惊,不安地对视一眼。

    这时王老头拽动手中的绳子,人群让开了一条道,露出一头半大的山羊,正四蹄蹬地,身子往后坠着,奋力对抗着前面的牵引力。

    “喏。你们自己看,这是不是你们卖给我的羊。”王老头拔高声音,挑衅地问道。

    刘婆家的母羊,也就是为小赖出生时提供羊奶的那只,之前下了两只羊崽,一公跟一母,这两只小羊在出生两个月后就被卖掉了。

    有一部分原因是母羊被欧阳师傅牵走了。

    当然因为母羊可以产奶,也可以下崽,所以价位要比公羊价位高。

    第一百七十九章 双胎

    当时小羊被卖的时候,还小,况且这羊长得都差不多。

    刘公、刘婆一时也难以分辨王老头牵来的羊,是否就是当初从他们家买走的那只。

    “我跟你们说,你们别想狡辩。我打听过了,当初你家的母羊生得是一公一母的双胎。”王老头跳着脚说道。

    这倒是实情,刘公、刘婆没有否认。

    民间一直有这样的说法,就是奶牛一旦产下的是一公跟一母的双胎,那么那头小母牛极有可能受到小公牛的影响,体内的雄性激素过多,导致日后的产奶质量差,甚至是不产奶。

    但是这一说法在羊身上却表现得不那么明显。

    虽如此说,但是难免有特例。

    刘公、刘婆当初也是因为考虑到这一情况,加之小羊还小,所以卖给王老头的时候,要价很低,只收了三十文。正常的市价可达到一百文的。

    刘婆见王老头气焰嚣张,又加之领了这么多人来看热闹,闹得人尽皆知,沸沸扬扬的,脸上挂不住,争辩起来:“我说王老头,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当初那羊,你可是只花了三十文。你到处打听打听,有没有这样的好事。”

    “原来这样啊。”

    “这就难怪了。”

    “王老头当初买的时候,心里就该有数了吧。”……

    围观的人群恍然大悟。

    乡下一般都是当场验货交钱,钱货两讫后,概不认账。

    王老头当初恐怕也是抱着赌一赌的心思,一旦赌赢了,花这么低的价格,买了个产奶又下崽的母羊,任谁都该偷着乐了。

    可是一旦赌输了。恐怕他早就计划好了今天的这一幕。

    王老头见形势急转直下,一跺脚,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嚎着:“可怜我一个孤寡老头子,为省几个子。就吃了这么大的亏。可让我怎么活啊?”

    他这么一哭闹,众人又有些不忍,纷纷同情起来。

    “当初也是你们家急着卖,我原以为卖得便宜,也是因为这个缘故。谁知道,你们竟然糊弄我老头子。”王老头一边哭,一边说。还一边捶着脚边的地,“都说你家人实诚,我看未必。就这样的,有什么信誉可言?大家可别信他们了。他们心黑着呢。还卖酒呢。我看卖的都是假酒吧。”

    嗯?陶佩玖抱着小赖从屋里走了出来,听到这里,反倒有些怀疑王老头来此的动机了。

    “玖姑,你怎么出来了?快带着孩子进去,别吓着孩子。”刘婆见陶佩玖出来。忙走过来,焦急地说道。

    “阿婆,不要紧的。小赖要是连这点儿阵仗都经不住,也不配做我的孩子了。”陶佩玖低头看着小赖说道。

    小赖正跟只好奇猫似的,左看右瞅。完全没有因为院中多了不少人而畏缩。反而比平时更兴奋了。

    当她看到院中的那只仍刨地抗拒的羊时,小眼神突然亮了起来,挥舞着小手,冲着羊就“咩咩”叫起来了。

    陶佩玖暴汗,小赖大约是把这只羊看成喂她奶的那只母羊了吧。

    真是的,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有奶就是娘。

    陶佩玖还以为小赖人生中会说的第一个字会是娘呢。

    没想到,她惦记的竟是羊。

    小赖在陶佩玖怀里奋力挣扎着,试图靠近那只羊。

    一直烦躁不安,在人群的围绕下,奋力抵抗的那只羊,似乎也感受到小赖的热情,竟然放松了身体,乖顺地卧在地上。

    这……

    那羊虽然身上沾满了尘土,显得灰扑扑的,但是光看刚才梗着脖子,不肯前进的架势,就知道它四肢健硕,力气不小。

    要是用来驮酒,不知道能驮几坛呢。

    想到这儿,陶佩玖倒是有了主意。

    陶佩玖轻轻拍了拍刘婆的手背,安慰道:“放心,交给我就好了。”

    “王老伯,您先起来。这地上多凉啊。”陶佩玖将小赖交给刘婆,上前一步,对着仍坐地上撒泼的王老头,和颜悦色地说道。

    王老头斜睨着眼睛,说道:“你是谁?我干嘛要听你的。”

    陶佩玖笑着说道:“老伯,您先别管我是谁。老伯您要是想让事情解决了,就回答我几个问题,好吗?”

    “哼!管你是谁,就是天王老子,我也不怕。”王老头拍拍屁股,站了起来。

    “那好,老伯,我问你:当初买羊的时候,你是不是确认那是一只母羊才付的钱的?”

    王老头说道:“当时看起来是母羊,可是……”

    “确认了就好。”陶佩玖截断了王老头的话茬儿说道,“那么刘公、刘婆在这一点上,就没有任何的欺诈行为了。因为他们没有硬把公羊说成母羊来卖。大伙儿说,对不对?”

    “是这么个理儿。”

    “王老头,你还是自认倒霉吧。这几百个里面也出不来这么一个。”

    “老伯,我再问你,这羊刘婆他们可是按市价一百文卖给你的?”陶佩玖又问道。

    “没。三十文嘛。刚才不是说了吗?”王老头不耐烦地背着手说道。

    “如此说来,你说刘婆他们是黑心肠,这话也就无从谈起了。”陶佩玖不理会王老头的无理,接着说道。

    “对啊。”人群中有人点头。

    “况且,还有一点,那就是老伯您如何证明,这就是当初刘婆卖给你的那只?”陶佩玖目光陡然变得严厉起( 妾本浮萍 http://www.xlawen.org/kan/345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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