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新辣文小说网 > 仙侠修真 > 倾城红颜之红颜乱 > 倾城红颜之红颜乱 第 7 部分阅读

第 7 部分阅读

    有奖赏也有惩罚,若是有不想跟着小女子做的,尽可提出,到账房多结一月工钱,可以离开。若是不想离开却在其中偷懒破坏酒坊生意的,一经查出,我也绝不会手软,都听明白了么?”

    下面齐刷刷回到:“明白!”

    阿诺点头,继续说道:“既然如此,各位管事和前厅的赵掌柜留下,其余人放假一天!”

    凉晒场上大批伙计陆陆续续的散去,只留下四位管事和赵掌柜,阿诺道:“诸位与我进来说话。”

    五人却不知新东家有何打算,跟随着阿诺进入厅内,子轩在他的摇椅上似有似无的瞟了一眼一本正经的阿诺,却发现自己已经完全处于被无视状态,子轩自嘲的笑了笑,继续装作无事一般,悠闲的把玩着手中的玉佩。

    阿诺询问了一些关于酒坊的经营和人事管理方面的事情,又继续询问了账房现在账面的财务情况,对现在的清平酒坊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清平酒坊原是一专门酿制黄酒的酒坊,窖藏最久远的,有十几坛百年的女儿红,赵清平临走时没有带走,全部在后院的酒窖之中封存,其它的都是一些近几年的新酿,待几位管事都走后,阿诺便迫不及待的叫伙计取来那传说中的百年女儿红,未近酒坛,却已闻得那馥郁的芳香,阿诺打开其中一坛,琥珀色的液体缓缓流入白骨瓷杯内,只觉得透明纯澈,煞是喜人。

    阿诺端起酒杯,轻含一口,伴随着浓烈的香气的是那醇厚甘鲜的味道,令人回味无穷,阿诺不由的惋惜,没有亲自见到它的创造者,心中倍感遗憾,不由的叹了口气。回身却发现子轩扔继续坐在那摇椅之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便问:“你累了,我去给你准备休息。”

    子轩道:“你现在才发觉这里还有我么?”

    阿诺恍然明白刚才一直被无视的子轩,一脸献媚的笑道:“怎么会,我一直在树立您老人家的威严,但凡厉害的大人物,不会自己亲自出手打理琐事的,你看那个王行,不也是把茗香居放给墨香打理么?”

    子轩道:“你说的没错,酒坊归你打理,你,归我打理!”

    阿诺嗔道:“我才不要你打理,你现在,也归我打理,来,我带你去看一下你的房间”

    子轩被阿诺牵着走转过内厅,穿过长廊,便有东西俩处暖阁,阿诺道:“东厢清净,又临鱼池,你住东面。”

    子轩嗯了一声表示应允,阿诺继续道“我平日要查看账本和去酒坊查看,西面临酒坊,我住西面。”

    子轩道,“你真的决定了么,这可是很辛苦的事情。”

    阿诺无奈的看了一眼头顶上的天空,“之前师父在的时候,我从未想过自己要如何营生,师父会医术,虽然经常义诊,但是也有达官贵人送上丰厚的诊金,若是在桃花坞,我们可以打猎种菜,生活也不成问题,如今在建业,你不能投靠你父王,我也没有师父可以依靠,医术我也学的不精通,更不敢给人开方看病,细想一下,唯有做饭和酿酒可以拿的出手,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养的白白胖胖,威武雄壮!”说罢,啧啧的俩声,“你太瘦了,要吃胖一些方显得我饲养有道!”

    子轩黑着脸说:“你拿我当什么!”

    阿诺说:“当……我有胭脂和小白,你当我的小黑好不好”

    “你敢再说一遍?”子轩佯装发怒,伸出双手,抓住阿诺发梢,要搔她的痒。

    阿诺连忙讨饶,“好了,我错了,不再说了,放过我好不好。”

    子轩道:“现在知道讨饶了,刚才那股子的坏心眼哪儿去了?”

    阿诺一脸讨好的说:“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我帮你铺床去!”

    子轩轻轻的放开阿诺,缓缓的说:“你之后有的忙,这等伙计不需要亲手做了,酒坊都是男人,明天去招几个丫鬟老妈子过来打点如何?”

    阿诺说道:“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找来丫鬟给我用,老妈子给你用如何?”

    子轩哈哈一笑,“我突然之间觉得,再好的丫鬟老妈子,也没有你受用!”说罢转身进入西厢,徒留阿诺一人在那里呸呸呸了三声。

    玉琴声出落花中

    清平酒坊除了前厅有赵掌柜,后面酒坊有各管事之外,的确需要有个人来打理后宅诸多事务,阿诺一个人忙了一上午,才理清了各种头绪,若真为这些日常的杂事所累,她根本就没有时间研究赵掌柜留下的酒谱,食过午饭之后,阿诺感到一丝劳累,窝在后厅的贵妃榻上休息,子轩拿了一本诗经,有一页无一页的翻着,见阿诺这番样子,问道:“第一天当主人,感觉如何?”

    阿诺眼皮没抬一下,懒懒的说:“真没想到会有那么多杂事,一会儿前厅来崔酒了,一会儿后面伙食采买需要开账结银子,一会儿还要派人去给一笑楼送酒,一会儿还要去查看新收来的糯米,还要担心我的小黑在做什么?”

    子轩叹了口气:“不当家不知万事难,昨天跟你说的找丫鬟老妈子的事先放一放,我们需要一位得力的管家来调度这些事情。”

    阿诺道:“我何尝不知道,只是我们刚来建业,身边没有得力可靠的人,我打算从酒坊内部选一个人,这也需要时间来慢慢考察。”

    子轩放下手中的书卷,倒了杯茶送到阿诺身前:“眼前却也有一个好办法?”

    阿诺接过茶杯,问道:“什么办法?”

    子轩说道:“你还记得跟踪我们的千张包大叔乔四么,他能替墨香办事,便能替我们办事,找他过来,寻个得力的助手不成问题。”

    阿诺把手中的茶一饮而尽,“你说的没错,我马上就去找他!”说罢立刻站起出门,子轩拿起的茶壶添水,此刻人已经离去,他半空中举着的茶壶终缓缓的倒了出去,拿起阿诺刚才用过的茶杯,一口一口的慢慢回味着。

    千张包大叔乔四初见阿诺来找他,心中怀着一百二十个忐忑,自他上次被阿诺识破之后,便时时担心墨香会迁怒于他,好久都没有出摊做生意,阿诺费了一番功夫,才找躲在家中的千张包大叔乔四,见阿诺又找上门来,一脸愁苦的问:“小姐你放过我好不好,我得罪了墨香大掌柜,能不能在建业混下去都很难说了。”

    阿诺噗嗤一笑,手中拿出一包琐碎的银子,掂了一掂,说道:“我这不是给你送钱来了么?”

    千张包大叔乔四摇头:“小姐的钱,我恐怕拿的不安心”

    阿诺把银子塞到千张包大叔乔四的手中:“我需要一名得力可靠的管家打理酒坊,你帮我找到此人,我还会有更多的银子赏你?”

    “就这么简单?”千张包大叔乔四问道。

    阿诺莞尔一笑:“当然就这么简单,不过你要是敢随便找个人敷衍我,到时候不但定金我要收回,建业有我的地方,你就不要出现了。”

    千张包大叔乔四一脸愁苦:“我就知道小姐的银子不是那么好收的,小的尽量吧。”

    阿诺漏出一脸迷死人不偿命的脸:“我相信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

    千张包大叔乔四无奈的答应,目送阿诺离开之后,不住的摇头叹气。

    阿诺回清平酒坊时已经日落西山,前厅已经打烊,后面作坊里工人已经收拾完毕,三三俩俩的下工,阿诺进入后厅,后厅的案几上摆放的是一天的账单,阿诺拿起账本,翻看了俩页,便又头大的闭上,一股闹儿的抱在怀里,向后宅走去。

    后宅的灯没有亮,子轩没有在房间里?阿诺悄悄走进东厢,却也未见子轩的身影,子轩去哪里了?阿诺不由得猜测,回西厢放下手中的账本,却发现桌上留下一张便签,便签上没有字,只画了一个大大的箭头,箭头的方向指向后院,阿诺解下披风,装作没看到一样,顺着箭头的方向,向后院走去。清平酒坊的后院阿诺没有来过,本来打算住下之后再慢慢研究呢,未想到接手酒坊之后便是琐事繁多,更无暇去研究哪里有什么之类的。今日被子轩约进来,方发觉后院的确是别有洞天,时近深秋,清风吹过,木樨花的香味丝丝缕缕地飘来,阿诺抬眼望去,后院不大的方寸内,却种了十来颗木樨树,那树一眼望去便可知是长了几十年的老树,此刻却被修剪的整整齐齐,盘根错节,别有一番韵味,子轩坐在树中的石凳之上,膝上架一把古琴,闻阿诺脚步声,子轩抬手抚上琴面,凝气深思,伴着木樨花的清香,悠扬清澈的琴声响起,如青峦间嬉戏的山泉;那样的清逸无拘;如杨柳梢头飘然而过的威风,那样的轻柔绮丽,如百花丛中翩然的彩蝶;那样的欢快淋漓,如雪舞纷纷中的那一点红梅,那样的清寒高贵,琴音时而高耸如云瑟低沉如呢语;时而飘渺如风中丝絮;时而沉稳如松飒崖,时而激扬,券券而来,时而空蒙汩汩韵味……

    阿诺坐在子轩身侧的石凳之上,闭上眼睛,慢慢的品味着子轩的琴声,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惬意,子轩的琴技源自陈琼,阿诺回想起上一次听到这琴声,还是在桃花坞时师父一边喝着阿诺酿制的青梅酒,一边慵懒的扶着一曲潇湘水云,如今琴还在,弹琴的人却已入黄土,不由的眼角淌出一行泪珠。

    琴声戛然而止,子轩从怀中掏出帕子,“原本是想让你放松心情,如今怎么却感怀身世了?”

    阿诺道:“我哪有那么脆弱,只是这琴声太过悲伤,听的情不自禁罢了。”

    子轩眉毛轻扬,“醉渔唱晚也会听的悲伤到情不自禁?”

    阿诺道:“是你琴技不精,好端端的醉渔唱晚弹奏出个悲伤的调调。”摇摇头装模作样的说:“不好,不好。”

    子轩见她嘴硬,也不与她争辩,话锋一转“可曾见到千张包大叔了?”

    阿诺点头:“见到了,希望他不会让我失望,可是,得力的助手,哪里那么好找呢?”

    子轩见阿诺自言自语,把膝上的古琴轻轻的放到桌上,顺手拿起身边的桂花陈酿:“你应该对他有信心?”

    阿诺云里雾里:“啊?”

    子轩道:“如果不出我所料,三日内,得力助手必定上门。”

    阿诺声音提高八度“啊?”

    子轩笑着说:“啊什么啊?我饿了,还不快去做饭?”

    阿诺道:“明天我便去找个厨子!”边说边向小厨房走去。

    觅得青砚

    事实上子轩和阿诺都小看了千张包大叔乔四在建业的信息网,未到三日,只是次日下午,前厅的赵掌柜便跑到后厅,对阿诺说道:“东家,城西卖千张包的乔四带了一个人,说要见您?”

    阿诺此刻正在查看酒糟的发酵程度,闻千张包大叔来了,连忙放下手中的酒糟,向门外跑去,跑到一半,方觉有些草率便对赵掌柜说:“叫他们来后厅见我。”

    阿诺解下围裙,吩咐下人去东厢叫子轩过来,自己正了正衣领,一本正经的坐在主位的太师椅上。

    片刻,千张包大叔乔四跟随者赵掌柜姗姗而来,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位青衣少年,那少年十三四岁的年纪,个子同阿诺差不多,眉宇之间,却是一股子沉着老气。

    见阿诺端坐正中,千张包大叔乔四连忙上前献媚道:“小姐要找的人,小的已经帮您找到了。”

    阿诺细细打量那青衣少年,少年一双浓黑的眉毛之下,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透露着与年龄不相仿的沉稳,一袭青衣,干净利落,中间被黑色束着,无任何杂乱的装饰,看上去却又是那么的舒服,阿诺暗想,面相上看,倒是十分满意,即便是不能委以重任,留下侍奉子轩倒也是十分合适。

    “你叫什么名字?”阿诺问

    “在下青砚,青草之青,砚台之砚”青砚回道,声音洪亮,底气十足。

    “青砚,却是个好名字。”阿诺赞道,“你多大了,哪里人氏?”

    “在下十四岁,祖上益州人氏,自幼漂泊在外,在建业已经八年有余。”青砚回道。

    阿诺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内心却又在盘算着这样一个年纪轻轻的孩子,怎能管理百余号人的酒坊,转念想这青砚和茗品居的墨香年龄相仿,墨香管理茗品居都绰绰有余,这青砚不似墨香那一般不食人间烟火,谈吐之间却有几分老成,继续问道:“之前曾经做过什么?家里还有什么人?”

    青砚似早有预料阿诺会问这些,张口道:“青砚自幼父母双亡,家中有位兄长,在大户人家府上做管事,小人之前也曾在兄长主人的酒坊中谋过差事。”

    “哦?”既然是同行业之中挖过来的,那想必对酒坊经营有一定的经验,阿诺说道:“既然如此,你先跟着我做事吧!”

    青砚拱手,“是。”

    千张包大叔乔四笑嘻嘻的走到阿诺身边“小姐,你看小人这次办事怎样?这青砚,您可满意?”说罢一只手似有似无的伸开,欲要奖赏。

    阿诺会心一笑,“办的好,本姑娘自然不会少你的”说罢从怀中掏出一只金叶子,扔到千张包大叔乔四手中。

    千张包大叔乔四没想到阿诺出手如此阔绰,拿着那明晃晃的的金叶子眉开眼笑,“如此小人告退了。说罢颠颠的离开。

    阿诺站起身,才发现子轩站在前厅的一侧,含笑的看着自己,阿诺说道:“什么时候来的,躲在那里干什么?”

    子轩用扇子挑开珠帘,缓步走出来“怕打扰你八面玲珑的气势,便躲在那边偷偷的观看了一会儿,才发觉你收了一名助手。”

    阿诺向青砚说道:“这是我……”阿诺一直视子轩为恋人,却又不知该如何向青砚介绍子轩的身份,顿了顿,便说:“这位公子是我一位很重要的朋友,也是酒坊的主人之一”

    青砚见子轩,却无半分刚才对阿诺的温顺谦恭,冷漠客气的拱手道:“小人青砚,听从公子吩咐。”

    子轩依旧是那张温和含笑的脸:“不必客气,酒坊之事我不插手,你尽力帮我阿诺便是”

    青砚说道:“这是小人分内之事,小人自当竭尽全力。”

    阿诺拿起桌前的账本,递给一旁站立的青砚,“这个,交给你来处理。”

    青砚接过账本,在桌上拿起算盘和朱批,一页一页的盘算着,阿诺也不说话,和子轩在那边倒上一壶龙井,一边喝着,一边看着外面的风景,只听得身侧的小桌之上,啪啪的算珠碰撞声连续,不到一个时辰,厚厚的一部账本全部清算完毕。

    青砚恭敬的走到阿诺身边,“主人,小人已经清算完毕。”

    阿诺第一次被人称呼主人,浑身不自在,之前在千张包大叔面前装模作样,现在面对青砚,居然有种没有底气的感觉,阿诺伸手接过账本说道:“你我年纪相仿,之后要跟着我打点酒坊,唤我阿诺便可。”

    青砚一脸严肃,“小人不敢。”

    阿诺说道:“你是我请来管理酒坊和后宅的总管,不是我的家奴,主人这个称呼不适合,若是你不想唤我名字,可以称呼我东家,或者小姐。”

    青砚点头表示应允,说道“小姐,本月的账目已经清算完毕,扣除各项开销,入账七十两银子,另外面还有五十九两酒水赊账未收回,账目上有俩处算错,我已经用朱批修改完毕,请小姐过目。”

    阿诺接过账本,看见每一道账目后面都有红色的颜料做了详细的注解,青砚字迹清秀,看样子是识得字的,不由的心中暗自高兴,这么好的宝,被我淘到手了。翻看了几页,便把账本递给子轩:“你要不要也看一下。”

    子轩身子向摇椅的靠背一仰,“都说过了我不插手经营,我要做一个闲散杂人,账本还是交给青砚总管保管吧!”

    阿诺点头示意,青砚也不客气,接过账本,小心收好,放入后厅的案几抽屉里,小心锁好。便站规矩站在后厅门外,仿若无人一般。

    子轩放下手中的闻香杯,看着还沉浸在自我满足之中的阿诺,说道:“你打算就这么叫青砚一直站下去么?带他去熟悉酒坊的流程吧!”

    阿诺假装依依不舍的抱住椅子上的丝绸靠背,“难得有空陪你,你居然赶我走?”

    子轩笑道:“不急于一时,等青砚接管好酒坊事务,你再做甩手掌柜也好。”

    阿诺把手中的靠背向子轩一扔,“好,给爷收着,等爷晚上回来临幸!”

    子轩抱起阿诺阿诺的靠背,一脸天真无邪的说道,“走吧,我带你去沐浴更衣,免得晚上你家爷回来临幸的时候,看你这副脏兮兮的样子遭嫌弃”

    阿诺走到门口,想到刚才与子轩打闹的情景,不由得一丝尴尬,只见青砚似无事一番的站在那里,修养极好,阿诺咳咳俩声,说道:“青砚,我带你上任,之后酒坊和后宅就交于你打理了。”

    青砚问道:“青砚和小姐第一次谋面,小姐尚未了结青砚是怎样的人,便把酒坊交于我打理?”

    阿诺道:“我不是生意人,更不会打理什么酒坊,只是略懂一些酿酒的小方子而已,从赵老板手中盘下这个店面,也只是一时无奈之举,若是交于我自己经营,还真没这个把握,索*于一个可以信赖的人来打理,我就可以专心酿制新的酒了。”

    青砚说:“小人一定不会辜负小姐的期望与信任!”

    阿诺说:“青砚,我们虽是第一次谋面,我用我的信任,换你对我忠诚,我和子轩不会在建业呆很久,若是有天我们离开建业,酒坊定是托付与你,你现在辛苦管理经营的,不只是我和子轩的酒坊,也是将来属于你的酒坊。”

    青砚低头说道:“小姐言重了,酒坊永远是属于小姐的,若小姐有朝一日离开建业,青砚便会同小姐在时一样为小姐打理,等候小姐归来。”

    阿诺点头,刚才那笼络人心的话她说的半真半假,她之所以信任青砚,是因为她现在才想明白青砚背后的人,定是墨香,而墨香背后,便是那位在建业商界呼风唤雨的王大官人王行。

    只愿君心似我心

    青砚果然不负众望,仅仅不到半月,无论是前厅柜上的赵掌柜,还是后面作坊的几位管事,都对青砚恭敬有加,遇到搞不定的事情,仿佛只要经青砚大管家的手一调剂,便立刻变的井井有条,之前赵掌柜还经常抱怨找不到阿诺各种事情摆不平,如今见到阿诺,仿若应酬一番的说一些进来的账面流水,有次,还居然说道,东家的后宅该多几个使唤的人,这样不必事事都亲力亲为了。

    阿诺讪讪地笑着答应,却无奈的叹了口气,她不找使唤的人只是多年来她习惯了自己的事情亲力亲为,也不想多几个人在她与子轩跟前碍眼,连青砚,也未安排到后宅,反正他要处理酒坊事宜,索性在后厅给青砚打理出一间大房子,由青砚单独居住,而青砚的作息,在阿诺的心中就是一个谜,阿诺晚上入睡时,发现青砚的房内仍然亮着灯,青砚一边翻看着历年的账目流水,时而眉头微皱,时而若有所思,等阿诺早上醒来时,她和子轩的洗漱水已经打好,放在东西厢之间的小厅里,清粥小菜天天不重样,后宅唯有青砚可以自由入内,这些事情自然便是青砚暗中做好,顾忌阿诺是女子,偷偷做好免得尴尬,见到青砚时,青砚依旧是那么的平平淡淡,仿若这一切都是他分内的事。

    自从清平酒坊有了青砚,阿诺便觉得日子过的无比的闲心,她把近日收集好的材料一一的罗列,准备开始增加新的酒水品种,子轩也被她拉来当下手,时不时的要求递件这个要件那个,而且还要兼职跑腿去找青砚出去采买材料,日子过的好不忙活。

    子轩被拉来充活计,毫无一丝不愿的情景,跟随着阿诺忙来忙去,这季节正是梅子成熟的季节,阿诺把洗好晾干的梅子装进半人高的酒坛,双手浸在酒坛之中,用力的摆放按压,不一会儿,头上已经浸出了细细的汗珠,阿诺对子轩说:“把我的帕子递给我?”

    阿诺说者本身无心,汗水滴落在酒坛里会影响酒水的品质和发酵程度的好坏,必须赶紧处理掉才好,却忽略了刚才她袖子已经高挽,把帕子随手塞到了怀中,子轩应声,伸在半空的手划了个弧,忙从自己袖口,拿出一块深蓝色帕子,轻轻为阿诺擦拭额头的汗水。

    那是子轩一直贴身收藏的帕子,细柔而滑腻,接触到皮肤是那么的舒服,帕子洗的有些褪色,可见跟随着子轩已经很长时间,帕子上的皂角味道深深刺入阿诺的鼻孔,阿诺不由得神情一荡,顺手把帕子抢到手中,“等我洗干净了还你。”

    子轩淡淡的说:“不用。一块帕子而已”

    阿诺太了解眼前这个人了,他面上越是风轻云淡,内心便越是波澜壮阔,阿诺接过帕子,那帕子只是深蓝色的一块丝帕,帕子的一角,绣着一朵正在盛开的洛神花,花的下面,娟秀的绣着一个雉字,阿诺拿帕子在子轩面前抖了抖:“这个,女人送你的?”

    子轩说道:“多年前的旧物,你若感兴趣,送你好了!”

    阿诺见子轩眼神瞟向一侧,显然是不想与她讨论这个帕子的问题,又不愿与她纠缠于此,便欲擒故纵。阿诺把帕子轻轻放入子轩怀中,“你视若珍宝的东西,我不会夺你所爱的。”

    说罢从怀中掏出自己的丝帕,也一同塞入子轩怀中:“我的帕子你备一块,免得下次叫你帮忙的时候措手不及!”

    子轩见阿诺已识破刚才自己的心思,顿顿的说,“这是一块没送出去的帕子,年幼时,大哥随父亲出征,大灵儿托我把它送给大哥,可惜没等到大哥归来,我便被送去卫国了。”

    阿诺这才想起,那位名扬天下的大王子妃闺名灵雉。

    子轩说完,转身走向一侧走去,当初他还庆幸,这帕子没送到大哥手中,大灵儿的心意,大哥也不会知晓,以大哥那粗糙的性子,肯定不会对大灵儿动心思的,等过几年自己从卫国回来,再拿着帕子去向大灵儿表明心意,大灵儿一定会被他所感动,却不想造化弄人,当他千辛万苦从卫国回来之后,大灵儿已经嫁给了她梦寐以求的心上人,缘分这东西,无论怎么强求,终究人难胜天。

    阿诺见子轩站在一边不在做声,心中已明了几分,原来,在她和子轩之间,大灵儿始终是不可触碰的禁区,多少次阿诺想探寻子轩内心的想法,可是又有多少次自己都是失落而归,子轩何时能将心交与她。

    日已渐渐西垂,院内风起,子轩依旧站在台阶之上,一动不动,阿诺努力忙着手中的伙计,不让自己再度分心,青砚从手中拿着俩件披风,从后厅穿过,一件送到子轩手中:“公子,夜风起,请添衣。”

    子轩接过玄色披风,顺手把阿诺的黄|色披风接下,给正在低头忙碌的阿诺披上,阿诺抬眼一看,子轩恢复了原本温和的神色,笑笑示意和好,阿诺心中凄凉,却也强挤出一个笑容。

    青砚说道:“小姐,晚饭已经备好,请小姐移步用饭。”

    阿诺忙碌一下午有些劳顿,便说:“叫他们送到这里来,青砚也随我们一同吃吧!”

    子轩点头表示默认。

    青砚答应着,从地上捡起一颗梅子核,猛然向后面房檐之上飞去。“阁下偷偷藏在那里,莫不是想同我们一起用餐。”

    却见房檐边的合欢树枝叶动了一动,那块被青砚飞出去的梅子核急速的按照原来的路线向回飞来,速度之快,力道之大,青砚来不及反应,梅子核已经逼近他的咽喉,对方是高手,阿诺暗叫一声不好,青砚要吃亏,却见那青砚矮身,梅子核正中青砚的额头,一声闷闷的声响之后,梅子核破为俩半,青砚手轻轻放下,袖中不知何时多出来一只机关手套,那手套看似柔软,却生生挡下了飞来的梅子核,青砚不容思索,飞身跃上合欢树顶,阿诺这才发现,原来合欢树后,黑色的身影与青砚已经对打起来,那黑色身影不是别人,正是那日同吴王一起的成越!

    特来讨杯酒

    阿诺忙道:“墨香,快住手,那是孟公子的朋友!”

    墨香闻命马上收手,右手的机关收起,便又露出刚才那双文弱书生模样的提笔之手。虽只是简简单单过了几招,墨香便感觉对方不是一般的高手,若阿诺再不喊停,估计不出十招,自己必败。

    成越对青砚冷冷一笑:“我像你这般年纪的时候,也未必能接的住现在自己十招。”

    青砚拱手,“即是孟公子的朋友,望下次到访的时候从正门走过,小人备下点心茶水为您通传。”

    成越听得青砚话中之意,也无意与他多说,径直向阿诺。“你打算这样与我说话么?”

    阿诺说道:“后院清净,你和子轩去后院谈话最方便。”

    成越拱手对子轩说道:“在下这次过来,是来找阿诺姑娘的。”

    子轩看到一直在戒备的青砚,微笑的说:“在下这位朋友想必还未用过晚饭,有劳青砚管家为他添副碗筷。”

    青砚看了一眼身边的阿诺,见阿诺面上虽不悦,但是丝毫没有反对之意,确认黑衣来客没有敌意之后,便说道:“小人遵命”转身退下。

    阿诺冷冷的问:“人走了,有话就直接说吧!”

    成越也不客气,自己拉了把凳子坐下,“陛下听闻你们在建业开了家酒坊,特意要我出宫带几坛酒回去品尝。”

    阿诺说道:“既是如此,直接去前厅柜上沽便是,何必偷偷摸摸躲在后院偷窥,是何礼貌!”

    成越笑笑,“若非如此,岂能得知你身边还有位出手不俗的管家!更不会错过一下午无聊的戏码!”

    “无聊?”阿诺疑问,遂又觉得成越所说的无聊戏码定是刚才她与子轩为一块帕子引起的别扭,便觉得眼前这成越更加的面目可憎,除了偷袭,又加了一条,偷窥!“既然觉得无聊,便早早离去,你怎知我十分愿意与你相见?”

    成越说道:“你这丫头,还在记恨上次输我一招?”

    阿诺白了一眼,“是你在旁偷袭先,若真正对招,我未必会输!”

    成越摇了摇头:“真正的对决,输了便是输了,岂有偷袭一说,难不成敌人会端端的站在那里,等你准备好了再出手。”

    阿诺转身:“我去看看青砚的晚饭怎么还没准备好。”

    成越连忙说道:“好了,不与你在这里拌嘴了,东西已经得到,后会有期!”说罢,拿起身边的俩坛酒,飞身而去。

    阿诺见成越已走,拍拍手:“来,我们吃饭!”片刻,阿诺才想起刚才成越带走的不是酒坊的女儿红,而是她刚封坛的梅子酒,向门外跑去。

    子轩问:“怎么了?”

    阿诺说道:“刚刚成越拿走的是梅子酒。这酒刚封好,要放一个月才能饮用,成越现在拿走给陛下是不行的”

    子轩说道:“算了,成越此刻已经走远了,父王拿走也不一定立刻就喝的。”

    阿诺也只好作罢,青砚提着食盒走进,阿诺接过青砚手中的食盒,说道:“快点入座,真有些饿了呢!”

    子轩笑着接过阿诺递过来的湿毛巾,擦了擦双手,然后把毛巾还给阿诺,阿诺心照不宣,拿过来把手擦干净,青砚接过毛巾收好,把食盒上的饭菜一一摆好,两荤三素,油滋滋的东坡肉,清蒸鲑鱼,加上绿油油的三盘时蔬,顿时食欲大开,对青砚说:“去我把我前几天封好的桂花酿拿出来,应该差不多了。”

    青砚答应,立刻起身出去拿酒。

    子轩看着青砚退去的身影,问道:“这位青砚真是深藏不露,能够和成越过上几招的,想必整个吴国也没有几个!”

    阿诺说道:“深藏不露是真的,能和成越过上几招的人想必比比皆是。”

    子轩问:“你对成越有成见?”

    阿诺拿起手中的筷子在东坡肉上狠劲的戳了一戳,“每次看到他,总有一种想和他过几招的冲动!”

    子轩看着被摧残的东坡肉,心想若是阿诺与成越交手,恐怕下场比这肉还惨,只得说道“我记得你从前喜欢做菜和酿酒,何时多出一个打架的爱好?”

    阿诺冷笑一声:“你是怕我打不过那成越”

    子轩说:“从目前来看,是的”

    阿诺哼了一声,不再理他。恰逢青砚从取酒归来,阿诺接过青砚手中的桂花酿,倒了一杯放到青砚跟前。柔声说道:“青砚,你觉得成越的武功是否十分高强?”

    青砚没有动眼前的桂花酿,站起身来躬身施礼:“小人无用,没有保护好小姐,请小姐惩罚!”

    阿诺忙站起来,摆手说道:“我不是要和你说这个,我只是想问,你和成越对打,可曾有赢的把握,或者是你认识的人中,是否有敌得过成越的。”

    青砚面有愧疚之情:“小人的确不是成越的对手,凭小人的武功,三十招之内,必败,不过小姐不必担心,成越也不是无坚不摧,在小人认识的人中,至少有三位可打败那成越,只是那三人我请不到而已。”

    阿诺见青砚一脸严肃,所提那三人她却不占一丝一毫,偏偏青砚那样子无半分夸张之意,只好作罢,嘴上却不愿承认,嘟囔道:“好好的一顿饭叫那成越扰了胃口,我不吃了,你们随意!”

    子轩一笑,从酒坛之中慢慢的为自己倒了一杯,轻轻含在口中,说道:“没想到建业的桂花比雁荡山的也不差,阿诺,你要不要尝尝。”

    阿诺背对着二人,说道“有什么好稀罕的,都是桂花酿而已!”

    子轩举起酒杯向对面的青砚示意:“青砚总管,你说呢!”

    青砚把手中的酒一饮而尽,说道:“小人也曾品过临安一笑楼的桂花酿,相比起小姐酿制的,简直天壤之别。”

    阿诺心想这青砚看上去一副忠厚耿直样,没想到会这等的溜须拍马,那临安一笑楼的桂花酿闻名整个大晋,岂是她能比拟的。不由的看了一眼身后俩位悠然自得的畅饮,回身拿起酒坛,“既然是这么珍贵的宝贝,我可要好好的收好。”

    子轩和青砚见阿诺已回桌吃饭,相视一笑。

    陛下驾到

    自成越上次走后,接连数月都没有来过,阿诺也渐渐的忘记了要与成越过招的事情,子轩依旧做他的闲散杂人,看书,品茶,偶尔会去张太傅府上小坐。青砚已经完全接管了整个酒坊,每天忙碌,阿诺也趁这段时间,研究赵老板留下的酒谱。很快,清平酒坊除了原有的女儿红之外,又增添了几样新的品种,青砚拿出竹简,在上面按照阿诺的吩咐写着“桂花酿,竹叶青,青梅恋,醉红妆,……”

    随着青砚隽秀的笔迹,赵掌柜把一支支竹签挂在前厅最显眼的位置,阿诺一边吩咐着调整次序,一边叫伙计在柜上摆放几只小酒盅,以供来沽酒的客人免费品尝。

    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数月不见,这是又添新酒了。”

    阿诺听得那声音是成越,头也不回的说道:“又是来讨酒的?那边有免费品尝的,你看中哪个,随青砚去取。”

    成越呵呵一笑,说道:“我家老爷自上次品尝过你的梅子酒之后,便久久不能忘却,今日特地登门来品尝。”

    阿诺本懒得再理会他,忽的听到成越说道他家老爷,回头一看,成越身侧的中年男子一身玄色长袍,正捻须而笑,那人不是旁人,正是俯瞰天下的一国之君。

    阿诺忙上前施礼:“尊驾来到来,小人多有怠慢,请恕罪!”

    吴王低声说道:“孤今日微服出巡,路过这里,过来讨杯酒喝。”

    阿诺连忙回道:“陛下想喝什么酒,尽管吩咐便是,前厅人多眼杂,陛下随小女到后宅来慢慢品尝,赵掌柜,今日酒坊打烊,关门不接任何生意,青砚跟我来后宅侍奉。”

    赵掌柜见来人气质非凡,东家阿诺平日里一向不插手柜上的生意,今日偏对这玄衣老人分外看中,便觉得此人可能是朝中官宦,忙应声照办。青砚收起手中的笔墨,规规矩矩的在前面带路。

    吴王问:“酒坊的生意如何?”

    阿诺恭顺的说道:“回陛下,小女新接手,有些事情还在慢慢磨合之中,总体来说略有盈余,在建业生存下去,没有问题。”

    吴王看了阿诺一眼:“孤记得上次你说,你是吴国人。”

    阿诺回道:“是的”

    吴王继续问“你家住哪里,与子轩是怎么认识的”

    阿诺不知道为何时隔那么久吴王为何又来盘查,陈琼大将军的光环足以让卫王不计成本的拉拢,若吴王得知她与陈琼的关系,定会加以利用,她与子轩若想多年后过平淡的生活便更加困难,于是说道“小人家住温岭附近的小山村,与二王子相识是因一次随家父出行,偶遇流落在外的二王子,便相识至今。”

    吴王问:“那为何( 倾城红颜之红颜乱 http://www.xlawen.org/kan/3477/ )

本站所有小说都是转载而来,所有章节都是网友上传!转载至本站只是为了宣传本书让更多读者欣赏。
备案号:粤ICP备12345678号-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