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部分阅读
冦在那里满口放炮，郑树言心中也是无语，这不是将自己这些人也骂进去了？这些倭寇，实在是太自大了，要清楚，就现在的舰队而言，也是以他们郑家人为主的。倭寇，那不过是消耗品罢了。哼，先让你得意，等救出人来，管你们这帮白痴的死活呢。
四艘小船不过五百料的规模，如何是这么多船只的对手？不一刻便是伤痕累累，更被纠缠住，倭寇开始了登船，以双方人数的巨大差距，陷落只是早晚的事情。
“船长，烽火号发来旗语，他们要自沉堵塞航道。”
何舸抹了一把脸上的血问到：“咱们呢？还有多少人？”
“不知道，已经厮杀成一团了，敌人马上就杀过来了。”
“呵呵，就他牛大梆子敢玩命，老子们就不敢吗？传令底舱，凿船。下水之后继续和这帮孙子见个死活。”
自沉船只，若是在大海之上，这无疑是自杀的命令。现在背后不远就是福州，可却与自杀没什么两样，因为四周都是倭寇，无路可逃，退无可退。到了这个时候，也没有人说什么，自从这四条船只开出港口迎战的时候，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回不去了。可那又如何？怕死的人根本不配蹈海之人这称呼。
何舸脱下精美的舰长服装，换上一身水靠，提着两柄分水刺，走出船长室。看着处处厮杀成一团，自己的战士与水手不断的倒下。他的眼睛也红了，都是朝夕相处的兄弟，就算死，也要死在一起。他那嘶哑的嗓子嚎叫着：“兄弟们，身后是我们的亲人，我们绝不退让，杀…………”听到舰长那沙哑的嗓音，剩余的人却如打了鸡血一般兴奋了起来，是啊，身后就是福州，自己的亲人就在那里。如何能退缩？这些倭寇一旦杀进去，那人间地狱谁敢想象？
眨眼之间，四艘迎战的小型战船全部自沉，阻塞住部分航道，让倭寇进港之路变的很麻烦。炮台上不断飞来的炮弹也给他们造成了不小的伤亡。中川秀冦看着这一切，不断的抽动着嘴角，这可都是他最后的老本，还没上岸就有这么些死伤，一旦上岸了，还不知道有多少伤亡呢。可看见郑树言那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中川也吃惊，抡起伤亡，郑家的伤亡可比他大多了，可这小子一点也不在乎，真是心狠手辣之辈，要小心提防这家伙啊。
四艘小船，二百军人，就算拼命，却也不能阻挡倭寇的前进，最终消失在蓝天碧海之中…………
“王爷，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您赶紧起驾，去龙岩吧，这里交给老臣，老臣当以残命誓死守护福州。”
看着黄道周的老脸，朱慈煃心中也是无语。勇气可嘉，可这是打仗啊，光有勇气可不够，您老人家没上过战场就别起哄了：“不必多言，本藩在则福州在，陈子壮，你配合黄大人去组织福州民勇。福州是北伐的旗帜，绝不能陷落。”
黄道周也没有言语了，他明白朱慈煃的决心。北伐他也是决策者之一，自然清楚王爷心中对于北伐是多么的重视，既然王爷已经下定决心，他自然是舍命相陪。有什么啊，不就是万余倭寇嘛，福州人口近百万，还找不出数万壮丁了？敌人强大又如何，舍出这条老命，他也豁出去了。
“陈大人，你与各方商贾比较熟悉，你去借他们的护卫来，越快越好。”
陈子壮点点头，‘借’，确实是借，一旦福州完蛋，这些商贾也跟着完蛋，他们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想跑现在可来不及了。朱慈煃在台上是稳如泰山，也给了所有人强大的信心。要知道，越是大人物，越珍惜自己的小命。王爷这么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必然是有仰仗的，他们又有什么好怕的？
秦博天骑在马上，高声喝到：“士兵们，水军的兄弟给咱们作出垂范，现在是咱们是时刻了，别让水军的好汉小瞧了。重伤的全部离队，护送王爷回城，轻伤的兄弟们，让我们一起，战胜伤痛，战胜敌人，让所有人知道。北伐军中没有一个孬种，个顶个的都是英雄。”
随着他的声音却是没有一个人挪动脚步，重伤昏迷的早被抬走了，清醒的人没有一个退缩。就算绷带之下已经渗出血水；就算伤口疼痛难忍；战士们只是用佩刀敲打自己的盔甲，口中吼吼，一股冲天的战意弥漫。
“很好，我们的背后就是家，就是我们的亲人。士兵们，挺起胸膛，杀………………”
“杀…………”
“杀………………”
随着命令声与喊杀声，弩箭如雨点一般飞出，抛射向正在登陆的倭寇，顿时掀起一片血花。无数人栽倒在海水之中，为大海添加一抹殷红的颜色，随即消失。上岸的倭寇不等排成队列，拔腿就冲向明军，在他们看来，这些伤兵都没有什么搏斗能力，只要冲过去，胜利就是他们的。
秦博天脸上无喜无悲，一副大将之姿，只是轻轻一声命令：“接战。”
二十九章 杀贼
港口之上，血流成河，敌人前仆后继，完全不像是倭寇那般欺软怕硬的作风。看着受伤的战士不断有倒下的，朱慈煃也有些着急了，数次询问谢云沛情况如何，终于得到了他想要的回答。
“王爷，队伍都到位了。”
“很好，立即发动。”这些在战火中得意余生的战士，每一个都是很宝贵的，不能让他们在这里多做无畏的伤亡。自己早有布置，等的就是这些人。他们提前到达了，虽然造成一定的混乱，可再挣扎的野兽也是逃不出陷阱的。
无数身着布衣、头戴红巾的汉子从各处冲了出来，接替了正在奋战的战士。回来的都是老兵，一眼就能看的出来，这些人不是普通百姓，举止队列之间，与北伐军如出一辙。同时，震天的炮声中，远处又出现了一张张白帆，高高飘扬的龙旗昭示着他们的身份，大明海军。
“八嘎，都是废物，连一群伤兵都打不过。”中川秀冦痛骂着手下，眼睛却是不停的转动，他不是瞎子，自然也知道，背后来了明军的舰队。这些舰队虽然不是主力舰队，但是足够将他们全部送入海底了：“郑君，我们只有破釜沉舟了，你的人太分散了，全部交给我来指挥吧。”
郑树言呵呵一笑：“中川君，现在两军绞杀在一起，怎么还能指挥的动？我的人不是军队。再说，敌人已经到了出动老百姓的地步了，在加把劲，福州就是咋们的了。你看，我的人已经杀进去了，你还等什么？”
“好，那就一切拜托了。”
随着埋伏战士的杀出，一切已经是定局。‘倭寇’们惊讶的发现，冒出来的这些看似百姓的家伙，手中却是实实在在的军中制式武器，火器之犀利，配合之默契，根本就是精锐之师。
朱慈煃看看差不多了，刷拉一声拔出宝剑：“杀倭寇…………”
随着他一声高喝，纵马冲向了敌人，护卫队如磐石一般守护在他四周，却如尖刀一般捅穿了倭寇那杂乱的队形。对于朱慈煃的亲自出击，没有人反对。天子亲自上阵，唯有两种情况，一种是不得不为，另一种就是必胜。现下这个情况，谁都能看的明白，大局已定，天子亲自上阵，只会激发大家的士气，而危险，就小的多了。毕竟，作为一个尊贵无比的人，亲自上阵搏杀，就算不会遇到敌人，也需要莫大的勇气。
果不其然，当朱慈煃的明黄袍出现在大家视线之中时，所有人都有如吃了兴奋剂一般。万岁之声响彻天地，身上似乎凭空增添了无穷力气，手中的武器更为有力的挥舞。
朱慈煃带领的亲卫队全部是骑兵，他们手中的武器却让大家惊异。短火统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很多人都见过，可这些亲卫队手中的短火统却不需装填，啪啪的连发，六声脆响之后伴随的就是几个敌人的倒下，这种东西太恐怖了。万马冲击本就震撼无比，近战的马刀在反射阳光的同时也印出那鲜红之色，火统轰鸣就是催命的无常，这么恐怖的骑兵摧毁了所有倭寇的战斗意志，这些人根本就是怪物，完全没有胜利的可能。
倭寇开始退却了，慌不择路的逃跑，他们本就没有什么军纪可言，这样的时候自然是要跑多快就跑多快了。郑树言看着这些人登时傻眼了，愣在当场没有了言语。这些敌人出乎意料的强大，更可怕的是，朱慈煃这位尊贵的王爷居然敢亲自上阵，他是个白痴吗？不知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吗？
“郑君，我们败了，走吧。”
郑树言干巴巴的说到：“走？往那里走？我们逃不掉了，中川，我们还有一个机会，那就是杀掉朱慈煃，杀掉他，我们就胜利了。这个蠢货居然敢上战场，这就是我们的机会啊。”
“杀他？谈何容易，唉…………他四周被护卫的密密麻麻，那里来的机会？而我们呢？还有多少可用之人？”
忽然明军阵中一阵声音响起：“活捉郑树言者，赏千金。”
千金的赏赐啊，谁不眼红，登时无数人红着眼睛开始找这个什么郑树言。中川秀冦已经带着人逃回了船上，他认为，留着也是送死，不如逃，也许还能跑掉呢，毕竟这大海浩瀚，想追击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或许他的舰船不如明军的厉害，可比起逃跑，他还是很有信心的。
可惜没等他逃跑，几只小渔船出现了，这些渔船没有任何作战设备，只由一人架势，飞快的向着倭寇的舰队而来。这让中川秀冦十分意外，这些小舢舨想干什么？大海之上，一个浪头就能将他们掀翻，这些人是来找死吗？不过现在没有时间理会这些莫名其妙的混蛋，赶紧逃跑是正经。
“大人，不好了，这些小船上载的都是油，已经将我们包围了。”
“什么！”中川秀冦一下惊呆了，那表情要多精彩有多精彩。全部装着油的小船，一旦点燃冲过来，自己的船只能撑得住吗？天亡我也：“快，快拦截他们。”
岸上传来阵阵鼓声，小船的架势者们纷纷点燃了小船而后跳入海中，距离太近了，根本不用人架势。小船上的挠勾自然会刺入敌人的船只。这样的大火，是防不住的。一些驾驶者被杀没有被点燃的小船，也会有火箭飞向他们，不管他们能不能到达预定目标，都必须烧起来。
滚滚浓烟冒了出来，遮天蔽日。朱慈煃面无表情的看着海上的火焰，相信敌人是跑不了多少的，后面还有自己的一队战舰张网以待。转过头，朱慈煃宝剑指天：“大明威武。”
“万岁……”
“万岁…………”
“万岁………………”
胜利的泪水挂在了人们的脸上，敌人完了，剩下的就是赚取军功的时候了。有这样神勇的皇帝，他们还有什么好怕的？
福州之内，一双眼睛看着这一切，一个声音悠然叹息：“经明兄，现在你明白我朱大典为什么弃鲁而投吉了吧。鲁藩有这份勇气吗？鲁藩有这种决心吗？事实皆在，经明兄，我劝你也别做梦了，面对现实吧，别跟着鲁王这条船沉下去了。”
屋中沉默，很久才传来一声长叹…………
战斗结束之后，朱慈煃登门拜访被软禁的郑宏逵，屋中的郑宏逵却一副从容的样子：“恭喜殿下获此大胜，声望之隆，天下无双。”
“好说，好说。只是有个人需要靖虏伯认一认，带上来。”
被五花大绑的一头猪一样的郑树言被人抬了上来，一直从容的郑宏逵现在却再无法从容了，半晌才说到：“自从被殿下抓到那日，郑某就知道会有今日的到来，早一日晚一日倒也没有什么分别。殿下能让我们父子共赴黄泉，倒也是件美事。树言乃我之私生子，我对他一直有愧，现在也好，和他一起上路，倒也还有补偿的机会。”
地下的郑树言嘴巴被塞住，却扭着身体发出嗯嗯之声，一副不甘心的样子。看着他们这样子，朱慈煃笑笑说到：“靖虏伯说的那里话来，本藩今日又不是来索命的。既然是你的儿子，本藩成全你们，让你们父子团员可好？”
郑宏逵一下愣了，看着朱慈煃的脸：“殿下您到底是什么意思？”
“其实也没有什么，你们是不是奇怪本藩在福州那里来的士兵。告诉你们吧，这些人是龙岩的兵，靖虏伯可明白了？”
郑宏逵脸色顿时灰暗了下来，完了，原来朱慈煃这小王八蛋打的是这个主意。郑家可不止在福建有势力，在广东也有相当庞大的力量，也能影响到两广总督的决策。龙岩的驻军，本来就是防备两广人马的，朱慈煃调集一部分回来，这根本就是预先知道他们会来救自己，以自己为诱饵钓鱼嘛。
“唉…………事已至此，郑某无话可说，我可交出在广东的力量，只是希望殿下饶恕我这孩儿一命，老夫自当自裁以谢天下。”
“好，靖虏伯有忠诚之心，何必轻言死亡！安心做你的靖虏伯，不，是靖虏侯，一切供给，短不会缺乏。”
朱慈煃走了，郑宏逵黯然的看着自己的私生子，自己的下半辈子完了，就算从伯爵升成了侯爵，可这有什么用，只有在这一方小院之中了此残生，再无人知晓那横行四海的靖虏伯郑宏逵了。
三十章 平静
“王爷，朱大典求见。”
朱大典，这个家伙不知道有什么事情。为了竖起自己有海纳百川的气度，朱慈煃接纳了朱大典，也起到了相当的作用，可是他不怎么待见朱大典，一直也没有给朱大典什么实权，是因为这朱大典的贪婪，这家伙以往的名声也不怎么样！不过见还是要见的，看看他说什么吧。
“参见殿下。”
“爱卿这么晚求见，有何要事？”
“启禀殿下，臣为殿下带来一人，相信殿下会高兴。”
朱慈煃放下手中的笔：“什么人？”
“鲁藩麾下兵部尚书王之仁的首席幕僚卫思，此人是王之仁的头脑，王之仁对他是言听计从。臣以努力说服了他，只要殿下点头，王之仁部必然反正，鲁王自然会乖乖的退位归藩。”
这个事情虽然不是什么问题，不过有这样比较容易些的解决方法最好。本来以北伐军的实力，要打掉那如同笑话一般的绍兴鲁王政权易如反掌。可现在情势不可动，一方面是因为正是北伐的关键时刻，朱慈煃不想任何事情影响了北伐。在一个，鲁王与他同为宗室，这同室操戈的事情可不是什么好名声，就算争斗已经到了白热化，可面子上总要过的去。
“好，让他进来。”只要不提什么过分的条件，便答应他们吧，日后还怕这些家伙翻出自己的手心去？
卫思此人人如其名，畏死————怕死的很。他是为抱的性命，王之仁所求更是不多，只是想从浙江防倭总兵的位置上调到浙江盐道上去而已。这是很明显的投诚，也罢，让他去个好点的衙门也好，倭寇已经被自己收拾的七七八八，这防倭总兵马上就是空职了。不过这王之仁倒是能屈能伸啊，需要主意了。毕竟他现在是鲁王小朝廷内的兵部尚书，那可是一等一的高位，居然说下就下，跑去盐道当米虫，此人倒是能认清现实啊。
从卫思那里朱慈煃知道了前段时间骚扰北伐军补给线的，果然是鲁王麾下的人时候。他如释重负，好了，这可是他自己给出的借口，如此借口不用就可惜了：“好，回去告诉王之仁，便以同室操戈、投靠满清、背弃祖宗发难，将鲁王送来福州。记住，别伤害他。”
卫思走了，可朱大典却是没有什么动静。朱慈煃瞄了他一眼：“还有什么话，说吧！”
朱大典橘子皮一样的老脸一红：“殿下，臣确实有一事相求。”
“说。”
“臣想去北伐军中效力。”
“军中？那可是苦的很哪。”
朱大典一扫旧时姿态：“苦算什么？殿下，看到山河沦丧，女真猖狂，老臣心痛啊。本以为在鲁王麾下能有一番作为，恢复祖宗江山，可惜鲁王并非成事之人。老臣便毫不犹豫的投入殿下麾下，所为者，并非荣华富贵，而是想恢复江山。‘剃发易服令’流毒无穷，若女真蛮子占据江山，炎黄苗裔不存，华夏大地换颜，这是让子孙万代为奴的事情，臣一想至此，也是夜不能寐。”
缓了一口气。朱大典的声音变的越来越坚定：“臣昔日名声不好，世人皆言朱大典贪婪，即便投入殿下麾下，也多有人言臣是为荣华富贵而来。对此臣并不想辩解什么，以往为人行事也是事实。但是现下，臣并不想什么升官发财，只是想为北伐尽一份力。驱除女真蛮夷，恢复大明江山。为此，臣命尚且不惜，何须钱财这等身外之物。”
朱慈煃沉默了，按说朱大典立下这样一个功劳，赏赐些是应该的，只是这样的赏赐却不像是赏赐喽：“本藩可以答应你的要求，只是你有大功，还想要什么赏赐，一并提出来吧。”
朱大典大礼拜倒：“多谢殿下，臣在无所求，唯愿为保汉家苗裔牺牲性命。千秋史书之上，我朱大典是贪婪之人，却也是炎黄一脉，臣愿意用臣卑贱之血提醒天下人，汉家儿郎，尊严凌驾于性命之上，传承凌驾于一切之上。”
“好，很好，有气节。既然你有此心，本藩便答应了。三日后，增援部队将赴苏州，你一同前往，便担任十三师的参谋吧。”
在这个时代下，不管有没有能力，能保持这份气节，就已经是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了。想想死在扬州的史可法，‘不降即贤’的评语。真是无语，大明就算失去的德行，可这些官员们的骨气却如此之少，已经不是朝廷腐朽的问题，根本问题就是人心丧乱。所以朱慈煃需要英雄，一个以行动来证明一切的人，这个人呢，找来找去，眼前这个…………大小长短刚合适嘛。
福州被袭击虽然有惊无险，可人人都担心朱慈煃借题发挥，这日子过的叫一个如履薄冰。可三天过去了，却没有任何消息传出，风平浪静，好似根本没有发生过这个事情一般。让许多人摸不着头脑，本以为以朱慈煃的性情，这次不是腥风血雨也要几个脑袋落地了，可现在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朱慈煃现在不动，只不过是因为吴江那边已经到了对峙的时刻。满清军十万，几乎全部的渡江主力都在这里。而刘国轩麾下只有五万人马，其中一部分还是刚刚收编来的地方军队，情势上可谓防守有余而进攻不足。
“小帅，我们对峙了这么些日子了，满清军怎么和缩头乌龟一样？按说他们早该杀过来了啊？”
刘国轩笑骂了起来：“你当他们都和你一样是猪头啊，在咱们密集的火炮与火统之前，他们引以为傲的骑兵根本就是靶子。谁还会急吼吼的来送死？没见前面试探攻击的都是些步卒，还都是投降的汉军。他们不急，我们急什么？”
“可是时间一长，王爷不会怪罪吗？毕竟后方百姓都眼巴巴的等消息呢！”
“那又如何？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况且王爷从没有说过要我们尽快结束战争，百姓们知道什么？难道这打仗是过家家吗？你人多冲过来，我人多了冲过去？满清的兵毕竟是苦寒之地出身，不可否认在战力上是相当强悍的。我们仰仗先进的火器才有优势，若单说厮杀，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敌人是十万之众，我们只有他们的一半，所以要谨慎些啊。”
“谨慎个球啊，小帅，让末将带一师人马上吧，让你也看看，我大明的男儿，一点也不比那些蛮夷差劲。”
“胡闹。说你没脑子就是没脑子。只要我们在这里拖住了满清的主力大军，马大帅那里就轻松无比。现在大帅他们已经快到芜湖了。”
“那也不怎么快嘛。”
听着部下小声嘟囔，刘国轩眼睛一瞪：“你懂个屁，知道大帅那边现在是多少人马吗？整整十三万，奶奶的，那里冒出来的这么多人，后勤那边都忙成灰孙子了。整编这些人要废多大的力气，这速度能快起来倒怪了。”
一听马士英已经有了十三万人马，众人皆呆住了，这是第一次听到确切数字，以往只是听说西路马士英那边疯狂收编各地的抗清力量与残明留下的各地散兵，数量不少，却想不到居然已经有了十三万这么大的数字。
刘国轩却在泼凉水：“都别高兴，那边数量很多是事实，可战斗力却是出奇的弱。派系林立，指挥系统紊乱。能把这些人聚拢到一起就是奇迹了，别指望他们能分担压力，真正的战斗还是在我们这边。”
“明白明白，他们就是助拳的，真正上场的还是要靠咱们爷们。”
听的部下开玩笑，这打仗成了帮派打架，刘国轩也是摇头，命令众将，严防死守，不能给满清一丝可乘之机。
－分割线
不好意思啊，这几天装修，还要上班，奶奶的，累成灰孙子了。大家请见谅，等忙活完了，一定多码字补上。
三十一章 芜湖整军
南京的多铎可谓是热锅上的蚂蚁了，明军的势头如此猛烈。兵分两路，却都滚雪球一样的迅速膨胀，这自然让他难以安眠。阿济格啊，希望你不要负皇家之名。苏州太重要了，现在的精锐力量基本都在苏州，一旦苏州战役失败，他都不知道自己会是什么下场。
求援？他也只是想想而已，现在还不到这一步，再者说，就算自己求援，又能来多少援兵？现在四处都有反贼闹腾，北京方面也没有太多的力量能援助自己了。引起这么大反响的主要原因是‘剃发易服令’，可这‘剃发易服令’却是不得不为的。满人才有多少人？要统治这庞大的汉人，第一件事情就是奴化，将他们的传统信仰打掉，否则永远别想这些人屈服。
奴化就意味着汉人将世世代代成为满人的奴隶，生杀予夺，这样才能统治那庞大的汉人百姓，只是这条路比想象的艰难许多。朱慈煃，要是没有这个混蛋搞这么声势浩大的北伐，又那里会有这么多的人响应捣乱的？西路马士英的部队据说已经达到了十数万之众，就算是乌合之众，也是相当的恐怖了。
可现在任国的是乃兄多尔衮，他作为多尔衮的亲弟弟，只有力挺。所以他的压力非常大，江南不顺，劳师远征，却在江南羁縻整年无法班师。可恨的朱慈煃，若是没有你这个混蛋捣乱，自己早就班师回北京了，何必再次承受如此压力？
贼马士英部已经达到芜湖，暂时止步。
和硕英亲王与贼刘国轩部接战数次，无法击溃敌军。
看到这两条消息，多铎就很烦恼。马士英已经到达芜湖，成了顶在南京胸口上的一把刀，难道不理会他？十几万人呢，就是淹也淹死你。尤其是马士英的声望与能力都很高，居然能将这一团乌合之众捏在手中，自己派去的奸细们没有多少作用。明军北伐军现在气势如虹，若不将他们打个大败，想收买分化这些人是有相当难度的。
可英亲王阿济格却不能击溃刘国轩的部队，都知道刘国轩部是明军的精锐之师，击败他们，明军北伐就成了笑话。马士英那里的人数虽然多，可真要打起来，多铎却一点也不担心这一大群人。只是他们的势头让人不得不担心，马士英带领一群乌合之众，沿途州城府县却几乎是望风而降。不单是因为多铎抽调了主力去苏州，更因为各地士绅百姓一听明军大军到达，是迫不及待的开城投诚。
江南本就不稳，马士英在江南的声望又非常之高，他经营江南数十年，那里会没有一点暗藏的力量？现在这些力量都归了他的孙女婿朱慈煃，更是不用白不用。一路之上，大肆收编各地的杂兵、义师、成为流寇的残明军队、一些地方武装、甚至难民等等，基本上只要有壮丁愿意当兵吃粮，他是来者不拒，一句话，都是为了北伐，尽一份力而已。
芜湖，马銮很奇怪的问起了马士英：“大帅，这一路之上，有那么多没有来得及逃跑的人物，我们为什么不动手？”
马士英捏着胡子：“动什么手？抄家吗？”
“是啊，现在正是斩杀这些无耻之徒、鼓舞士气的时候。虽然大多人逃跑了，但是剩下的人，为何放过他们？”
“放过？嗯，好歹你马上就是国丈了，让你知道一些事情也没有什么。这些人可是一个都别想逃，你想想，钱谦益领导的复社虽然腐化了，但是娄东二张创立复社的时候，其中却是不乏真名士的，声望也是非常之高。这些书宗忘典的畜生虽然投降了满清，可他们头上却有复社的帽子，复社即便这些年弄的天怒人怨，可名声还没有被败完，怎么能大张旗鼓的对付他们呢？我们最大的目标是北伐，而不是这些畜生。”
“那这样行事，咱们的好女婿能过去？”
“你怕什么，说带底他也是自家人，你怕什么？当初我也怕这孩子压不住，现在对内大动干戈只会影响北伐，可他还算识大体，并不急于动这些人。”
“不过一帮地方人物，杀便杀了，又有什么？难道我们的力量还压不住这些人不成？”
“当然不是，可你只想到杀人，杀人以后呢？凡事行大义为先，我们是有了大义之名。可对方都是傻瓜吗？这些人大多是地方豪族，在地方上的势力盘根错节，怎么能小看？更何况，他们会将家产人员都放到家中，等着我们去抄家去杀人么？急什么，放长线才能钓大鱼。”
“可他们跑去北京怎么办？”
“跑？呵呵…………”马士英笑了起来，而后压低了声音说到：“我料顶多十日，十日之后，长江将成为禁区，南渡的人或许可以通过，可北过长江，那只能成为江中的冤魂。”
马銮眼睛也亮了：“舰队要到了？”
“不错，这是早就定好的事情。满清人又有什么水师？不过是等死罢了。只是这么一来，我们的压力就变大了不少，现在你明白我下令驻扎芜湖，不在前进的用意了吗？”
“明白了，父亲大人在芜湖整编，也是为了大军形成一定战力。现在这大军，人数虽众，但号令不一，指挥混乱，根本不足以成战力。更何况…………很多人的忠诚还是拿捏不定的，不解决这些，这军队就是个火药桶，随时都可能爆炸。”
马士英满意的点点头：“是啊，王爷是不可能让军队掌握在别人手中的，这一点你要记清楚了。日后行事，万万不可将手深入军队。咱们马家现在是皇亲国戚，就算是做的稍微过分一些，王爷也不会苛待。但是千万不要妄想控制军队，那只会将我们自己送上刑场，你记住了吗？”
“孩儿受教。那我们就在这芜湖整编到什么时候？”
马士英摇头：“那就只有天知道了，我们再此整编训练，这是头等大事。接受更多的人，将他们训练成忠诚于王爷的士兵，这才是我们现在该做的事情。至于我们下一步的行动，等苏州那边有了消息才能行事。”
“苏州？爹，不是我说，刘国轩虽然很有些帅才，可他年级太轻了，这苏州战役决定着北伐的成败，全权交付给他，我总决定不放心。”
马士英转过身去：“有什么好担心的，王爷自有调度，用不着我们瞎担心。满清人不过是一时之勇，根本没有谋国的实力。不过是捡便宜，若不是闯贼与大明拼了个两败俱伤，那里有他们称霸天下的份？区区二十万兵马，就算兵强马壮，天下这么大，他们占据的下来吗？可怜的人，满人的人太少了，要不然不会这么急着推行‘剃发易服令’。若无王爷的崛起，这世事如何就难说了。可现在有我们在北伐，满清人的天下就别想太平。他们欠下的血债太多了，不成奴隶便被杀，只是想奴役我们，他们就要承受我们汉家苗裔的怒火，将他们焚烧个干净。”
最后悠然说到：“你安心去整军，这十五万人若能成军，横扫天下，指日可待。”
马銮也是点头，现在不缺钱粮，不缺武器，就是缺乏合格的战士。这十五万人是良莠不齐，可只要能训练出七、八万精兵，配合上优良的武器，天下又有谁能顶得住？
三十二章 和平？
前线的好消息不断，朱慈煃就省心多了，不过这会给他添堵的人却是上门了。
“王爷，于永绶大人来了。”
于永绶？原南京神机营提督，弘光朝玩完之后，这小子不是投降满清了吗？怎么现在跑到福州来了：“他来干什么？”
“启禀王爷，他是代表满清来和我们谈判的，是使者。”
使者？不是来投降啊！这仗还没打完，就跑来了使者，很明显，满清在战场上有些吃不住劲了，想用别的方式来解决问题：“就他一人？没有满人陪同？”
“副使是阿拜颜。”
这才是拿事的人吧，派个于永绶当正的，不过是因为这家伙在南京和自己有个接触，自己不会为难这家伙而已。毕竟当初在南京，可是从他手下买了不少火器，也算欠着这小子一份人情呢：“这阿拜颜是什么人？”
“阿拜颜，瓜尔佳氏人，是多尔衮很信任的一名幕僚。多铎出兵，此人在军中参赞军机，颇有些见数。”军法处对于满清人的调查从来没有停息过，谢云沛也从一个武夫变的更像一个参谋了。
两国交兵不斩来使，朱慈煃倒也没想杀了这些人，那太损名望了，见见就见见吧，看他们要怎么说。
三日后，朱慈煃才见这些使者，朝堂之上，一番没有营养的往来，对于此，朱慈煃权当消遣了。说的好听，什么战争为不祥之事，希望两家罢兵，互不侵犯，天下太平，造福黎民……………………
一堆扯蛋的话，还说的这么大义凌然，虽然外交官就是无耻的代名词，可还是让朱慈煃恶心：“于提督，自南京一别，我们也有三年多没有见了吧。”
朝堂之上，朱慈煃很直接的来了一句，叫的还是于永绶当年在南京的官衔，于永绶回答的也算快：“是啊，时间如梭。昔日殿下还是稚龄，现在却马上是九五之尊了。外臣却依然是个小小的参将，让人感慨啊。”一句话，点出自己现在是满清的参将，而不再是大明的提督，总算光棍。
对于他，朱慈煃不想在给面子了，因为没有那个必要了：“私事以后在说，先说公事。此次你等前来，就是为两家罢兵，为和平而来的，那么你，你叫阿拜颜是吗？”
“外臣正是。”
“那你告诉本藩，为什么要罢兵？本藩的军队正在收复故土，我大明的故土尚未全部收回，本藩为什么要停战？”
阿拜颜自信的一笑，倒是很有几分风范：“殿下谬已，天下唯有德者居之。试问，若非大明腐朽，我八旗勇士如何能在两年之内席卷神州，创立大清？大明国运三百余年，气数已尽。这天下当属大清，殿下何必为一些虚无之想而导致双方百姓血流成河呢！”
“血流成河？的确，百姓是血流成河了，可有多少人是本藩的人杀的？又有多少人是你满清人杀的？”
“殿下，此乃天下大势，殿下您又何必逆天而行？此次您出兵，可算得上劳命伤财，可您又能得到什么？江南大定，人心思归。我大清天兵南下之时，各地莫不望风而降。本以安定的江南，却因为您再兴刀兵，战火蔓延，百姓如何能幸免？”
“哈哈………………”朱慈煃反倒笑了，笑的很开心：“没有剃发易服令，我汉家儿郎为何要反？难道本藩不举兵北上，百姓就没有兵祸之灾了吗？千百年传统，岂是尔等说改就改的？想摧毁我汉家苗裔？只要我朱慈煃在一日，你们便想也别想。”
“吉王殿下似乎何必如此较真？移风易俗嘛，这世事变迁是亘古不变的。自三皇五帝始，神州之上变迁不断，殿下何必死抱着这些不放？我大清顺应天命，应时而起，这天下十分，九分已入大清之手。殿下何必为大明殉葬？即便您身为大明宗室，但吾皇去对殿下另眼相看，只要殿下投降，王爵自不必说，您的才华，定可震撼世人。”
“够了。”朱慈煃摆手说到：“劝降，劝降，就没有点新的花样吗？哼，天下十分，九分入你等之手？好大的笑话，本藩倒想看看，你们这九分天下到底是谁家天下。”
“呵呵，此乃后事。殿下，今日外臣前来，不外乎寻找双方和平之道，让黎民百姓少受些祸而已。”阿拜颜一看朱慈煃口气强硬，便退而求其次了。
“和平？你的意思是要本藩退兵？”
“呵呵，那是殿下您的事情。外臣不过是想两家止兵戈，毕竟战火一起，延绵万里，遭罪的总是百姓，殿下难道不为这些百姓想想？这战争旷日持久( 炎黄威风之南明帝国 http://www.xlawen.org/kan/3612/ )
四艘小船不过五百料的规模，如何是这么多船只的对手？不一刻便是伤痕累累，更被纠缠住，倭寇开始了登船，以双方人数的巨大差距，陷落只是早晚的事情。
“船长，烽火号发来旗语，他们要自沉堵塞航道。”
何舸抹了一把脸上的血问到：“咱们呢？还有多少人？”
“不知道，已经厮杀成一团了，敌人马上就杀过来了。”
“呵呵，就他牛大梆子敢玩命，老子们就不敢吗？传令底舱，凿船。下水之后继续和这帮孙子见个死活。”
自沉船只，若是在大海之上，这无疑是自杀的命令。现在背后不远就是福州，可却与自杀没什么两样，因为四周都是倭寇，无路可逃，退无可退。到了这个时候，也没有人说什么，自从这四条船只开出港口迎战的时候，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回不去了。可那又如何？怕死的人根本不配蹈海之人这称呼。
何舸脱下精美的舰长服装，换上一身水靠，提着两柄分水刺，走出船长室。看着处处厮杀成一团，自己的战士与水手不断的倒下。他的眼睛也红了，都是朝夕相处的兄弟，就算死，也要死在一起。他那嘶哑的嗓子嚎叫着：“兄弟们，身后是我们的亲人，我们绝不退让，杀…………”听到舰长那沙哑的嗓音，剩余的人却如打了鸡血一般兴奋了起来，是啊，身后就是福州，自己的亲人就在那里。如何能退缩？这些倭寇一旦杀进去，那人间地狱谁敢想象？
眨眼之间，四艘迎战的小型战船全部自沉，阻塞住部分航道，让倭寇进港之路变的很麻烦。炮台上不断飞来的炮弹也给他们造成了不小的伤亡。中川秀冦看着这一切，不断的抽动着嘴角，这可都是他最后的老本，还没上岸就有这么些死伤，一旦上岸了，还不知道有多少伤亡呢。可看见郑树言那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中川也吃惊，抡起伤亡，郑家的伤亡可比他大多了，可这小子一点也不在乎，真是心狠手辣之辈，要小心提防这家伙啊。
四艘小船，二百军人，就算拼命，却也不能阻挡倭寇的前进，最终消失在蓝天碧海之中…………
“王爷，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您赶紧起驾，去龙岩吧，这里交给老臣，老臣当以残命誓死守护福州。”
看着黄道周的老脸，朱慈煃心中也是无语。勇气可嘉，可这是打仗啊，光有勇气可不够，您老人家没上过战场就别起哄了：“不必多言，本藩在则福州在，陈子壮，你配合黄大人去组织福州民勇。福州是北伐的旗帜，绝不能陷落。”
黄道周也没有言语了，他明白朱慈煃的决心。北伐他也是决策者之一，自然清楚王爷心中对于北伐是多么的重视，既然王爷已经下定决心，他自然是舍命相陪。有什么啊，不就是万余倭寇嘛，福州人口近百万，还找不出数万壮丁了？敌人强大又如何，舍出这条老命，他也豁出去了。
“陈大人，你与各方商贾比较熟悉，你去借他们的护卫来，越快越好。”
陈子壮点点头，‘借’，确实是借，一旦福州完蛋，这些商贾也跟着完蛋，他们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想跑现在可来不及了。朱慈煃在台上是稳如泰山，也给了所有人强大的信心。要知道，越是大人物，越珍惜自己的小命。王爷这么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必然是有仰仗的，他们又有什么好怕的？
秦博天骑在马上，高声喝到：“士兵们，水军的兄弟给咱们作出垂范，现在是咱们是时刻了，别让水军的好汉小瞧了。重伤的全部离队，护送王爷回城，轻伤的兄弟们，让我们一起，战胜伤痛，战胜敌人，让所有人知道。北伐军中没有一个孬种，个顶个的都是英雄。”
随着他的声音却是没有一个人挪动脚步，重伤昏迷的早被抬走了，清醒的人没有一个退缩。就算绷带之下已经渗出血水；就算伤口疼痛难忍；战士们只是用佩刀敲打自己的盔甲，口中吼吼，一股冲天的战意弥漫。
“很好，我们的背后就是家，就是我们的亲人。士兵们，挺起胸膛，杀………………”
“杀…………”
“杀………………”
随着命令声与喊杀声，弩箭如雨点一般飞出，抛射向正在登陆的倭寇，顿时掀起一片血花。无数人栽倒在海水之中，为大海添加一抹殷红的颜色，随即消失。上岸的倭寇不等排成队列，拔腿就冲向明军，在他们看来，这些伤兵都没有什么搏斗能力，只要冲过去，胜利就是他们的。
秦博天脸上无喜无悲，一副大将之姿，只是轻轻一声命令：“接战。”
二十九章 杀贼
港口之上，血流成河，敌人前仆后继，完全不像是倭寇那般欺软怕硬的作风。看着受伤的战士不断有倒下的，朱慈煃也有些着急了，数次询问谢云沛情况如何，终于得到了他想要的回答。
“王爷，队伍都到位了。”
“很好，立即发动。”这些在战火中得意余生的战士，每一个都是很宝贵的，不能让他们在这里多做无畏的伤亡。自己早有布置，等的就是这些人。他们提前到达了，虽然造成一定的混乱，可再挣扎的野兽也是逃不出陷阱的。
无数身着布衣、头戴红巾的汉子从各处冲了出来，接替了正在奋战的战士。回来的都是老兵，一眼就能看的出来，这些人不是普通百姓，举止队列之间，与北伐军如出一辙。同时，震天的炮声中，远处又出现了一张张白帆，高高飘扬的龙旗昭示着他们的身份，大明海军。
“八嘎，都是废物，连一群伤兵都打不过。”中川秀冦痛骂着手下，眼睛却是不停的转动，他不是瞎子，自然也知道，背后来了明军的舰队。这些舰队虽然不是主力舰队，但是足够将他们全部送入海底了：“郑君，我们只有破釜沉舟了，你的人太分散了，全部交给我来指挥吧。”
郑树言呵呵一笑：“中川君，现在两军绞杀在一起，怎么还能指挥的动？我的人不是军队。再说，敌人已经到了出动老百姓的地步了，在加把劲，福州就是咋们的了。你看，我的人已经杀进去了，你还等什么？”
“好，那就一切拜托了。”
随着埋伏战士的杀出，一切已经是定局。‘倭寇’们惊讶的发现，冒出来的这些看似百姓的家伙，手中却是实实在在的军中制式武器，火器之犀利，配合之默契，根本就是精锐之师。
朱慈煃看看差不多了，刷拉一声拔出宝剑：“杀倭寇…………”
随着他一声高喝，纵马冲向了敌人，护卫队如磐石一般守护在他四周，却如尖刀一般捅穿了倭寇那杂乱的队形。对于朱慈煃的亲自出击，没有人反对。天子亲自上阵，唯有两种情况，一种是不得不为，另一种就是必胜。现下这个情况，谁都能看的明白，大局已定，天子亲自上阵，只会激发大家的士气，而危险，就小的多了。毕竟，作为一个尊贵无比的人，亲自上阵搏杀，就算不会遇到敌人，也需要莫大的勇气。
果不其然，当朱慈煃的明黄袍出现在大家视线之中时，所有人都有如吃了兴奋剂一般。万岁之声响彻天地，身上似乎凭空增添了无穷力气，手中的武器更为有力的挥舞。
朱慈煃带领的亲卫队全部是骑兵，他们手中的武器却让大家惊异。短火统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很多人都见过，可这些亲卫队手中的短火统却不需装填，啪啪的连发，六声脆响之后伴随的就是几个敌人的倒下，这种东西太恐怖了。万马冲击本就震撼无比，近战的马刀在反射阳光的同时也印出那鲜红之色，火统轰鸣就是催命的无常，这么恐怖的骑兵摧毁了所有倭寇的战斗意志，这些人根本就是怪物，完全没有胜利的可能。
倭寇开始退却了，慌不择路的逃跑，他们本就没有什么军纪可言，这样的时候自然是要跑多快就跑多快了。郑树言看着这些人登时傻眼了，愣在当场没有了言语。这些敌人出乎意料的强大，更可怕的是，朱慈煃这位尊贵的王爷居然敢亲自上阵，他是个白痴吗？不知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吗？
“郑君，我们败了，走吧。”
郑树言干巴巴的说到：“走？往那里走？我们逃不掉了，中川，我们还有一个机会，那就是杀掉朱慈煃，杀掉他，我们就胜利了。这个蠢货居然敢上战场，这就是我们的机会啊。”
“杀他？谈何容易，唉…………他四周被护卫的密密麻麻，那里来的机会？而我们呢？还有多少可用之人？”
忽然明军阵中一阵声音响起：“活捉郑树言者，赏千金。”
千金的赏赐啊，谁不眼红，登时无数人红着眼睛开始找这个什么郑树言。中川秀冦已经带着人逃回了船上，他认为，留着也是送死，不如逃，也许还能跑掉呢，毕竟这大海浩瀚，想追击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或许他的舰船不如明军的厉害，可比起逃跑，他还是很有信心的。
可惜没等他逃跑，几只小渔船出现了，这些渔船没有任何作战设备，只由一人架势，飞快的向着倭寇的舰队而来。这让中川秀冦十分意外，这些小舢舨想干什么？大海之上，一个浪头就能将他们掀翻，这些人是来找死吗？不过现在没有时间理会这些莫名其妙的混蛋，赶紧逃跑是正经。
“大人，不好了，这些小船上载的都是油，已经将我们包围了。”
“什么！”中川秀冦一下惊呆了，那表情要多精彩有多精彩。全部装着油的小船，一旦点燃冲过来，自己的船只能撑得住吗？天亡我也：“快，快拦截他们。”
岸上传来阵阵鼓声，小船的架势者们纷纷点燃了小船而后跳入海中，距离太近了，根本不用人架势。小船上的挠勾自然会刺入敌人的船只。这样的大火，是防不住的。一些驾驶者被杀没有被点燃的小船，也会有火箭飞向他们，不管他们能不能到达预定目标，都必须烧起来。
滚滚浓烟冒了出来，遮天蔽日。朱慈煃面无表情的看着海上的火焰，相信敌人是跑不了多少的，后面还有自己的一队战舰张网以待。转过头，朱慈煃宝剑指天：“大明威武。”
“万岁……”
“万岁…………”
“万岁………………”
胜利的泪水挂在了人们的脸上，敌人完了，剩下的就是赚取军功的时候了。有这样神勇的皇帝，他们还有什么好怕的？
福州之内，一双眼睛看着这一切，一个声音悠然叹息：“经明兄，现在你明白我朱大典为什么弃鲁而投吉了吧。鲁藩有这份勇气吗？鲁藩有这种决心吗？事实皆在，经明兄，我劝你也别做梦了，面对现实吧，别跟着鲁王这条船沉下去了。”
屋中沉默，很久才传来一声长叹…………
战斗结束之后，朱慈煃登门拜访被软禁的郑宏逵，屋中的郑宏逵却一副从容的样子：“恭喜殿下获此大胜，声望之隆，天下无双。”
“好说，好说。只是有个人需要靖虏伯认一认，带上来。”
被五花大绑的一头猪一样的郑树言被人抬了上来，一直从容的郑宏逵现在却再无法从容了，半晌才说到：“自从被殿下抓到那日，郑某就知道会有今日的到来，早一日晚一日倒也没有什么分别。殿下能让我们父子共赴黄泉，倒也是件美事。树言乃我之私生子，我对他一直有愧，现在也好，和他一起上路，倒也还有补偿的机会。”
地下的郑树言嘴巴被塞住，却扭着身体发出嗯嗯之声，一副不甘心的样子。看着他们这样子，朱慈煃笑笑说到：“靖虏伯说的那里话来，本藩今日又不是来索命的。既然是你的儿子，本藩成全你们，让你们父子团员可好？”
郑宏逵一下愣了，看着朱慈煃的脸：“殿下您到底是什么意思？”
“其实也没有什么，你们是不是奇怪本藩在福州那里来的士兵。告诉你们吧，这些人是龙岩的兵，靖虏伯可明白了？”
郑宏逵脸色顿时灰暗了下来，完了，原来朱慈煃这小王八蛋打的是这个主意。郑家可不止在福建有势力，在广东也有相当庞大的力量，也能影响到两广总督的决策。龙岩的驻军，本来就是防备两广人马的，朱慈煃调集一部分回来，这根本就是预先知道他们会来救自己，以自己为诱饵钓鱼嘛。
“唉…………事已至此，郑某无话可说，我可交出在广东的力量，只是希望殿下饶恕我这孩儿一命，老夫自当自裁以谢天下。”
“好，靖虏伯有忠诚之心，何必轻言死亡！安心做你的靖虏伯，不，是靖虏侯，一切供给，短不会缺乏。”
朱慈煃走了，郑宏逵黯然的看着自己的私生子，自己的下半辈子完了，就算从伯爵升成了侯爵，可这有什么用，只有在这一方小院之中了此残生，再无人知晓那横行四海的靖虏伯郑宏逵了。
三十章 平静
“王爷，朱大典求见。”
朱大典，这个家伙不知道有什么事情。为了竖起自己有海纳百川的气度，朱慈煃接纳了朱大典，也起到了相当的作用，可是他不怎么待见朱大典，一直也没有给朱大典什么实权，是因为这朱大典的贪婪，这家伙以往的名声也不怎么样！不过见还是要见的，看看他说什么吧。
“参见殿下。”
“爱卿这么晚求见，有何要事？”
“启禀殿下，臣为殿下带来一人，相信殿下会高兴。”
朱慈煃放下手中的笔：“什么人？”
“鲁藩麾下兵部尚书王之仁的首席幕僚卫思，此人是王之仁的头脑，王之仁对他是言听计从。臣以努力说服了他，只要殿下点头，王之仁部必然反正，鲁王自然会乖乖的退位归藩。”
这个事情虽然不是什么问题，不过有这样比较容易些的解决方法最好。本来以北伐军的实力，要打掉那如同笑话一般的绍兴鲁王政权易如反掌。可现在情势不可动，一方面是因为正是北伐的关键时刻，朱慈煃不想任何事情影响了北伐。在一个，鲁王与他同为宗室，这同室操戈的事情可不是什么好名声，就算争斗已经到了白热化，可面子上总要过的去。
“好，让他进来。”只要不提什么过分的条件，便答应他们吧，日后还怕这些家伙翻出自己的手心去？
卫思此人人如其名，畏死————怕死的很。他是为抱的性命，王之仁所求更是不多，只是想从浙江防倭总兵的位置上调到浙江盐道上去而已。这是很明显的投诚，也罢，让他去个好点的衙门也好，倭寇已经被自己收拾的七七八八，这防倭总兵马上就是空职了。不过这王之仁倒是能屈能伸啊，需要主意了。毕竟他现在是鲁王小朝廷内的兵部尚书，那可是一等一的高位，居然说下就下，跑去盐道当米虫，此人倒是能认清现实啊。
从卫思那里朱慈煃知道了前段时间骚扰北伐军补给线的，果然是鲁王麾下的人时候。他如释重负，好了，这可是他自己给出的借口，如此借口不用就可惜了：“好，回去告诉王之仁，便以同室操戈、投靠满清、背弃祖宗发难，将鲁王送来福州。记住，别伤害他。”
卫思走了，可朱大典却是没有什么动静。朱慈煃瞄了他一眼：“还有什么话，说吧！”
朱大典橘子皮一样的老脸一红：“殿下，臣确实有一事相求。”
“说。”
“臣想去北伐军中效力。”
“军中？那可是苦的很哪。”
朱大典一扫旧时姿态：“苦算什么？殿下，看到山河沦丧，女真猖狂，老臣心痛啊。本以为在鲁王麾下能有一番作为，恢复祖宗江山，可惜鲁王并非成事之人。老臣便毫不犹豫的投入殿下麾下，所为者，并非荣华富贵，而是想恢复江山。‘剃发易服令’流毒无穷，若女真蛮子占据江山，炎黄苗裔不存，华夏大地换颜，这是让子孙万代为奴的事情，臣一想至此，也是夜不能寐。”
缓了一口气。朱大典的声音变的越来越坚定：“臣昔日名声不好，世人皆言朱大典贪婪，即便投入殿下麾下，也多有人言臣是为荣华富贵而来。对此臣并不想辩解什么，以往为人行事也是事实。但是现下，臣并不想什么升官发财，只是想为北伐尽一份力。驱除女真蛮夷，恢复大明江山。为此，臣命尚且不惜，何须钱财这等身外之物。”
朱慈煃沉默了，按说朱大典立下这样一个功劳，赏赐些是应该的，只是这样的赏赐却不像是赏赐喽：“本藩可以答应你的要求，只是你有大功，还想要什么赏赐，一并提出来吧。”
朱大典大礼拜倒：“多谢殿下，臣在无所求，唯愿为保汉家苗裔牺牲性命。千秋史书之上，我朱大典是贪婪之人，却也是炎黄一脉，臣愿意用臣卑贱之血提醒天下人，汉家儿郎，尊严凌驾于性命之上，传承凌驾于一切之上。”
“好，很好，有气节。既然你有此心，本藩便答应了。三日后，增援部队将赴苏州，你一同前往，便担任十三师的参谋吧。”
在这个时代下，不管有没有能力，能保持这份气节，就已经是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了。想想死在扬州的史可法，‘不降即贤’的评语。真是无语，大明就算失去的德行，可这些官员们的骨气却如此之少，已经不是朝廷腐朽的问题，根本问题就是人心丧乱。所以朱慈煃需要英雄，一个以行动来证明一切的人，这个人呢，找来找去，眼前这个…………大小长短刚合适嘛。
福州被袭击虽然有惊无险，可人人都担心朱慈煃借题发挥，这日子过的叫一个如履薄冰。可三天过去了，却没有任何消息传出，风平浪静，好似根本没有发生过这个事情一般。让许多人摸不着头脑，本以为以朱慈煃的性情，这次不是腥风血雨也要几个脑袋落地了，可现在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朱慈煃现在不动，只不过是因为吴江那边已经到了对峙的时刻。满清军十万，几乎全部的渡江主力都在这里。而刘国轩麾下只有五万人马，其中一部分还是刚刚收编来的地方军队，情势上可谓防守有余而进攻不足。
“小帅，我们对峙了这么些日子了，满清军怎么和缩头乌龟一样？按说他们早该杀过来了啊？”
刘国轩笑骂了起来：“你当他们都和你一样是猪头啊，在咱们密集的火炮与火统之前，他们引以为傲的骑兵根本就是靶子。谁还会急吼吼的来送死？没见前面试探攻击的都是些步卒，还都是投降的汉军。他们不急，我们急什么？”
“可是时间一长，王爷不会怪罪吗？毕竟后方百姓都眼巴巴的等消息呢！”
“那又如何？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况且王爷从没有说过要我们尽快结束战争，百姓们知道什么？难道这打仗是过家家吗？你人多冲过来，我人多了冲过去？满清的兵毕竟是苦寒之地出身，不可否认在战力上是相当强悍的。我们仰仗先进的火器才有优势，若单说厮杀，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敌人是十万之众，我们只有他们的一半，所以要谨慎些啊。”
“谨慎个球啊，小帅，让末将带一师人马上吧，让你也看看，我大明的男儿，一点也不比那些蛮夷差劲。”
“胡闹。说你没脑子就是没脑子。只要我们在这里拖住了满清的主力大军，马大帅那里就轻松无比。现在大帅他们已经快到芜湖了。”
“那也不怎么快嘛。”
听着部下小声嘟囔，刘国轩眼睛一瞪：“你懂个屁，知道大帅那边现在是多少人马吗？整整十三万，奶奶的，那里冒出来的这么多人，后勤那边都忙成灰孙子了。整编这些人要废多大的力气，这速度能快起来倒怪了。”
一听马士英已经有了十三万人马，众人皆呆住了，这是第一次听到确切数字，以往只是听说西路马士英那边疯狂收编各地的抗清力量与残明留下的各地散兵，数量不少，却想不到居然已经有了十三万这么大的数字。
刘国轩却在泼凉水：“都别高兴，那边数量很多是事实，可战斗力却是出奇的弱。派系林立，指挥系统紊乱。能把这些人聚拢到一起就是奇迹了，别指望他们能分担压力，真正的战斗还是在我们这边。”
“明白明白，他们就是助拳的，真正上场的还是要靠咱们爷们。”
听的部下开玩笑，这打仗成了帮派打架，刘国轩也是摇头，命令众将，严防死守，不能给满清一丝可乘之机。
－分割线
不好意思啊，这几天装修，还要上班，奶奶的，累成灰孙子了。大家请见谅，等忙活完了，一定多码字补上。
三十一章 芜湖整军
南京的多铎可谓是热锅上的蚂蚁了，明军的势头如此猛烈。兵分两路，却都滚雪球一样的迅速膨胀，这自然让他难以安眠。阿济格啊，希望你不要负皇家之名。苏州太重要了，现在的精锐力量基本都在苏州，一旦苏州战役失败，他都不知道自己会是什么下场。
求援？他也只是想想而已，现在还不到这一步，再者说，就算自己求援，又能来多少援兵？现在四处都有反贼闹腾，北京方面也没有太多的力量能援助自己了。引起这么大反响的主要原因是‘剃发易服令’，可这‘剃发易服令’却是不得不为的。满人才有多少人？要统治这庞大的汉人，第一件事情就是奴化，将他们的传统信仰打掉，否则永远别想这些人屈服。
奴化就意味着汉人将世世代代成为满人的奴隶，生杀予夺，这样才能统治那庞大的汉人百姓，只是这条路比想象的艰难许多。朱慈煃，要是没有这个混蛋搞这么声势浩大的北伐，又那里会有这么多的人响应捣乱的？西路马士英的部队据说已经达到了十数万之众，就算是乌合之众，也是相当的恐怖了。
可现在任国的是乃兄多尔衮，他作为多尔衮的亲弟弟，只有力挺。所以他的压力非常大，江南不顺，劳师远征，却在江南羁縻整年无法班师。可恨的朱慈煃，若是没有你这个混蛋捣乱，自己早就班师回北京了，何必再次承受如此压力？
贼马士英部已经达到芜湖，暂时止步。
和硕英亲王与贼刘国轩部接战数次，无法击溃敌军。
看到这两条消息，多铎就很烦恼。马士英已经到达芜湖，成了顶在南京胸口上的一把刀，难道不理会他？十几万人呢，就是淹也淹死你。尤其是马士英的声望与能力都很高，居然能将这一团乌合之众捏在手中，自己派去的奸细们没有多少作用。明军北伐军现在气势如虹，若不将他们打个大败，想收买分化这些人是有相当难度的。
可英亲王阿济格却不能击溃刘国轩的部队，都知道刘国轩部是明军的精锐之师，击败他们，明军北伐就成了笑话。马士英那里的人数虽然多，可真要打起来，多铎却一点也不担心这一大群人。只是他们的势头让人不得不担心，马士英带领一群乌合之众，沿途州城府县却几乎是望风而降。不单是因为多铎抽调了主力去苏州，更因为各地士绅百姓一听明军大军到达，是迫不及待的开城投诚。
江南本就不稳，马士英在江南的声望又非常之高，他经营江南数十年，那里会没有一点暗藏的力量？现在这些力量都归了他的孙女婿朱慈煃，更是不用白不用。一路之上，大肆收编各地的杂兵、义师、成为流寇的残明军队、一些地方武装、甚至难民等等，基本上只要有壮丁愿意当兵吃粮，他是来者不拒，一句话，都是为了北伐，尽一份力而已。
芜湖，马銮很奇怪的问起了马士英：“大帅，这一路之上，有那么多没有来得及逃跑的人物，我们为什么不动手？”
马士英捏着胡子：“动什么手？抄家吗？”
“是啊，现在正是斩杀这些无耻之徒、鼓舞士气的时候。虽然大多人逃跑了，但是剩下的人，为何放过他们？”
“放过？嗯，好歹你马上就是国丈了，让你知道一些事情也没有什么。这些人可是一个都别想逃，你想想，钱谦益领导的复社虽然腐化了，但是娄东二张创立复社的时候，其中却是不乏真名士的，声望也是非常之高。这些书宗忘典的畜生虽然投降了满清，可他们头上却有复社的帽子，复社即便这些年弄的天怒人怨，可名声还没有被败完，怎么能大张旗鼓的对付他们呢？我们最大的目标是北伐，而不是这些畜生。”
“那这样行事，咱们的好女婿能过去？”
“你怕什么，说带底他也是自家人，你怕什么？当初我也怕这孩子压不住，现在对内大动干戈只会影响北伐，可他还算识大体，并不急于动这些人。”
“不过一帮地方人物，杀便杀了，又有什么？难道我们的力量还压不住这些人不成？”
“当然不是，可你只想到杀人，杀人以后呢？凡事行大义为先，我们是有了大义之名。可对方都是傻瓜吗？这些人大多是地方豪族，在地方上的势力盘根错节，怎么能小看？更何况，他们会将家产人员都放到家中，等着我们去抄家去杀人么？急什么，放长线才能钓大鱼。”
“可他们跑去北京怎么办？”
“跑？呵呵…………”马士英笑了起来，而后压低了声音说到：“我料顶多十日，十日之后，长江将成为禁区，南渡的人或许可以通过，可北过长江，那只能成为江中的冤魂。”
马銮眼睛也亮了：“舰队要到了？”
“不错，这是早就定好的事情。满清人又有什么水师？不过是等死罢了。只是这么一来，我们的压力就变大了不少，现在你明白我下令驻扎芜湖，不在前进的用意了吗？”
“明白了，父亲大人在芜湖整编，也是为了大军形成一定战力。现在这大军，人数虽众，但号令不一，指挥混乱，根本不足以成战力。更何况…………很多人的忠诚还是拿捏不定的，不解决这些，这军队就是个火药桶，随时都可能爆炸。”
马士英满意的点点头：“是啊，王爷是不可能让军队掌握在别人手中的，这一点你要记清楚了。日后行事，万万不可将手深入军队。咱们马家现在是皇亲国戚，就算是做的稍微过分一些，王爷也不会苛待。但是千万不要妄想控制军队，那只会将我们自己送上刑场，你记住了吗？”
“孩儿受教。那我们就在这芜湖整编到什么时候？”
马士英摇头：“那就只有天知道了，我们再此整编训练，这是头等大事。接受更多的人，将他们训练成忠诚于王爷的士兵，这才是我们现在该做的事情。至于我们下一步的行动，等苏州那边有了消息才能行事。”
“苏州？爹，不是我说，刘国轩虽然很有些帅才，可他年级太轻了，这苏州战役决定着北伐的成败，全权交付给他，我总决定不放心。”
马士英转过身去：“有什么好担心的，王爷自有调度，用不着我们瞎担心。满清人不过是一时之勇，根本没有谋国的实力。不过是捡便宜，若不是闯贼与大明拼了个两败俱伤，那里有他们称霸天下的份？区区二十万兵马，就算兵强马壮，天下这么大，他们占据的下来吗？可怜的人，满人的人太少了，要不然不会这么急着推行‘剃发易服令’。若无王爷的崛起，这世事如何就难说了。可现在有我们在北伐，满清人的天下就别想太平。他们欠下的血债太多了，不成奴隶便被杀，只是想奴役我们，他们就要承受我们汉家苗裔的怒火，将他们焚烧个干净。”
最后悠然说到：“你安心去整军，这十五万人若能成军，横扫天下，指日可待。”
马銮也是点头，现在不缺钱粮，不缺武器，就是缺乏合格的战士。这十五万人是良莠不齐，可只要能训练出七、八万精兵，配合上优良的武器，天下又有谁能顶得住？
三十二章 和平？
前线的好消息不断，朱慈煃就省心多了，不过这会给他添堵的人却是上门了。
“王爷，于永绶大人来了。”
于永绶？原南京神机营提督，弘光朝玩完之后，这小子不是投降满清了吗？怎么现在跑到福州来了：“他来干什么？”
“启禀王爷，他是代表满清来和我们谈判的，是使者。”
使者？不是来投降啊！这仗还没打完，就跑来了使者，很明显，满清在战场上有些吃不住劲了，想用别的方式来解决问题：“就他一人？没有满人陪同？”
“副使是阿拜颜。”
这才是拿事的人吧，派个于永绶当正的，不过是因为这家伙在南京和自己有个接触，自己不会为难这家伙而已。毕竟当初在南京，可是从他手下买了不少火器，也算欠着这小子一份人情呢：“这阿拜颜是什么人？”
“阿拜颜，瓜尔佳氏人，是多尔衮很信任的一名幕僚。多铎出兵，此人在军中参赞军机，颇有些见数。”军法处对于满清人的调查从来没有停息过，谢云沛也从一个武夫变的更像一个参谋了。
两国交兵不斩来使，朱慈煃倒也没想杀了这些人，那太损名望了，见见就见见吧，看他们要怎么说。
三日后，朱慈煃才见这些使者，朝堂之上，一番没有营养的往来，对于此，朱慈煃权当消遣了。说的好听，什么战争为不祥之事，希望两家罢兵，互不侵犯，天下太平，造福黎民……………………
一堆扯蛋的话，还说的这么大义凌然，虽然外交官就是无耻的代名词，可还是让朱慈煃恶心：“于提督，自南京一别，我们也有三年多没有见了吧。”
朝堂之上，朱慈煃很直接的来了一句，叫的还是于永绶当年在南京的官衔，于永绶回答的也算快：“是啊，时间如梭。昔日殿下还是稚龄，现在却马上是九五之尊了。外臣却依然是个小小的参将，让人感慨啊。”一句话，点出自己现在是满清的参将，而不再是大明的提督，总算光棍。
对于他，朱慈煃不想在给面子了，因为没有那个必要了：“私事以后在说，先说公事。此次你等前来，就是为两家罢兵，为和平而来的，那么你，你叫阿拜颜是吗？”
“外臣正是。”
“那你告诉本藩，为什么要罢兵？本藩的军队正在收复故土，我大明的故土尚未全部收回，本藩为什么要停战？”
阿拜颜自信的一笑，倒是很有几分风范：“殿下谬已，天下唯有德者居之。试问，若非大明腐朽，我八旗勇士如何能在两年之内席卷神州，创立大清？大明国运三百余年，气数已尽。这天下当属大清，殿下何必为一些虚无之想而导致双方百姓血流成河呢！”
“血流成河？的确，百姓是血流成河了，可有多少人是本藩的人杀的？又有多少人是你满清人杀的？”
“殿下，此乃天下大势，殿下您又何必逆天而行？此次您出兵，可算得上劳命伤财，可您又能得到什么？江南大定，人心思归。我大清天兵南下之时，各地莫不望风而降。本以安定的江南，却因为您再兴刀兵，战火蔓延，百姓如何能幸免？”
“哈哈………………”朱慈煃反倒笑了，笑的很开心：“没有剃发易服令，我汉家儿郎为何要反？难道本藩不举兵北上，百姓就没有兵祸之灾了吗？千百年传统，岂是尔等说改就改的？想摧毁我汉家苗裔？只要我朱慈煃在一日，你们便想也别想。”
“吉王殿下似乎何必如此较真？移风易俗嘛，这世事变迁是亘古不变的。自三皇五帝始，神州之上变迁不断，殿下何必死抱着这些不放？我大清顺应天命，应时而起，这天下十分，九分已入大清之手。殿下何必为大明殉葬？即便您身为大明宗室，但吾皇去对殿下另眼相看，只要殿下投降，王爵自不必说，您的才华，定可震撼世人。”
“够了。”朱慈煃摆手说到：“劝降，劝降，就没有点新的花样吗？哼，天下十分，九分入你等之手？好大的笑话，本藩倒想看看，你们这九分天下到底是谁家天下。”
“呵呵，此乃后事。殿下，今日外臣前来，不外乎寻找双方和平之道，让黎民百姓少受些祸而已。”阿拜颜一看朱慈煃口气强硬，便退而求其次了。
“和平？你的意思是要本藩退兵？”
“呵呵，那是殿下您的事情。外臣不过是想两家止兵戈，毕竟战火一起，延绵万里，遭罪的总是百姓，殿下难道不为这些百姓想想？这战争旷日持久( 炎黄威风之南明帝国 http://www.xlawen.org/kan/36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