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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部分阅读

    之中。

    这一天后,桂北就有了两句俗语:“血染十里溪,三年不食湘江鱼,尸体遍江底。”“三年不饮湘江水,十年不食湘江鱼。”

    第二十五章:何去何从(一)

    经过五日五夜的血战,至12月1日傍晚,中共中央机关和红军主力终于拼死渡过了湘江,向西进入桂北山区,至此,湘江战役以红军受到重创而结束。湘江一战,中央红军由从瑞金出发时的八点六万人,一下缩减到了三万多,能作战的部队仅剩下了两万余人。无数红军战士的热血在湘江两岸流尽。

    特别是在最后的阻击时间里,阻击部队几乎是用刀和从敌人尸体上的弹药与追击堵截的湘桂军阀抗衡,与他们展开拉据战,阵地是失而复得,得了再失,失了再次复得,敌人的尸体与自己牺牲的战士们混在了一起,滚滚的鲜血流到了一起,被炮火烧焦的树上,挂着血肉模糊的残肢,烂成碎片的军衣,在寒风中轻轻抖动,像一簇簇灰色的野火……滚滚的鲜血流到了一起,湿透了泥土,泥泞了整个山坡。以至于许多年后,这里的山坡上开出的鲜花,鲜艳得让人感到目眩神迷。

    湘江之战战斗之烈,牺牲之惨,是红军史上从未有过的。但是,红军没有失败,蒋介石消灭红军的目标并没有达到,红军还是突破了他最重要的一条封锁线,折向湘桂边界的越城岭山区。

    对此,蒋介石叹道:“无异纵虎归山,数年努力,功败垂成!”

    十二月二日,撤出阻击阵地的红一军团被中革军委安排为右翼前,进到越城岭的青坪界以东的尧家塘、清水江一带。红三军团第三师和五师湘江两岸分别与桂军激战至晚上,掩护其余部队顺利渡过湘江后,红三军团作为左翼,进至越城岭以南的鲁塘、洛江至华江锐炜一带。

    红九军团则前进到油榨坪一带,后卫红五军团在越城岭东的南宅、蕉川一带。红八军团过江部队则散布在一、五、九军团所在地区。中央红军一纵队渡过界首渡口后,经鲁塘、过洛江,12月2日到达枫木、千祥寺。追击的国民党军一部分远远的跟在红军后面,另一部分赶往红军部队前面建立阵地,准备堵截与红二,六军团会合的道路。

    这时突出重围的这三万多红军前景是非常渺茫的,中央红军经过湘江一战,力量受到重创,可以说是红军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惨败。现在摆在全军面前的首要问题面是:下一步中央红军将向何处去?

    总参谋长刘伯承过了湘江不久,在路上见到谭政连忙询问被截断的两个师带过来多少人?

    谭政泣不成声的说:"只有几百号人了!"。极为震惊的刘伯承抱着谭政,声调哽咽,喃喃地说:"我们不要哭!嗯,我们都不要哭......"可他的眼泪却唰唰地流了下来。在他们身边一直是憨厚长者的朱德总司令看到过江后零零散散的部队,心里万分悲痛。

    就在这时,顾问李德与博古带着警卫员经过这里,李德一如既往地骑在高头大马上,左顾右盼,失败没有在他身上留下半点影子。也许在他看来中国红军只是他通向成功或失败的工具,现在最多也不过是把他打回原型而已。

    一看到李德无所谓的样子,朱总司令非常气愤严肃的对着二人开了炮:“时间仅仅不到两个月,红军就损失了一大半人哪!这支部队是我们从井冈山带出来一步一步发展壮大起来的,是多么不容易啊!就这样,一下子被国民党搞掉了大部分。同!,我们这是对中国革命的犯罪啊!”

    李德耸了耸肩膀,嘴里吐出一串紧急的话语:“是战斗就有牺牲,我们不是已经渡过湘江了吗?这就是胜利!朱德同志,现在的第一任务就是进入湘西,不惜一切代价迅速与二、六军团会合,以求得到新的发展。此时此刻,任何后退犹豫便是死亡。”说完后骑马扬长而去。

    红彤彤的太阳东方缓缓升起,远远近近的群山层林尽染。湘江西岸在群山怀抱中的一条山路上,红军中央纵队向西面一带大山急速行进。他们多数穿着灰布军衣,缀着红领章,戴着有红五星的小八角军帽,身后背着斗笠,脚下穿着草鞋。还有不少穿着便衣、头上缠着黑布的农民夹杂在其间。如果仔细看,很容易看出这是一支非战斗部队。这支队伍里骡马多,担子也多,还抬着一些笨重的东西。在队伍中间有几台担架,两名年轻力壮的战士抬着担架,把竹杆扛在肩上。竹杆很长,这样在羊肠小道上走路时他们就可以看清脚下的路。.担架是由两根坚韧的长竹杆和绳网组成的,就象船上水手们的网状吊床一样上下左右晃荡,在睡觉时不会被晃出来,因此也没有必要绑在担架上。非常有弹性,也很轻便。

    部队已经走了整整一夜,大家都已经非常疲惫。毛泽东躺在一台担架上,他那足有六英尺长的瘦高个儿,深深地陷在担架里。这并不是因为他不习惯在乡间走路,红军的领导人中大概没有谁比他在中国的穷乡僻壤翻山越岭走过更多的路程。而是患上了严重的疟疾,就是“打摆子”。由于红军缺医少药得不到良好的治疗,身体非常虚弱,从渡过于都河开始,他便开始坐担架长征。

    每副担架上都盖着油布和纸,这样,在细雨蒙蒙的山区,担架上的人就能免遭雨淋。毛泽东因此可以常常在雨中睡觉,不过现在他可没有睡意,,半支着身子惆怅的望着远处,蓬乱的长发无法掩饰他忧郁的神情。

    坐在另一副担架上的王稼祥赶了过来:“老毛,形势很严重啊!听说后续部队都被堵在东岸了,凶多吉少啊!”

    “兵贵神速,独立房子(指李德。李德在中央苏区的住所是一处离群的独立小庙)连这点常识都不懂,八万大军现在还剩下多少?”毛泽东幽幽地说。

    看来王稼祥对这事也考虑了很多:“"主席,对第五次反‘围剿‘以来的失败,我们应该有一个全面的探讨,否则,全党全军的认识难于统一,我们现在艰难进行的大转移也难于找到出路。”

    接触到这个敏感话题,毛泽东在吞吐烟雾中沉思良久没有吭声。他不愿此时在这个方面展开话题,于是话锋一转,转到现实危机上来:"稼祥,过去的事可以慢慢谈,路还长嘛。现实的危险是,第二个湘江之败的悲剧又摆在红军面前了!"

    第二十六章:何去何从(二)

    王稼祥听到这个情况吓了一跳,脸色都变了忙问:“局势真的有这么严重吗?”

    “我们红军现在准备向什么方向前进?目的地是哪里?”

    “不是早就下达命令了吗?红军的目的是前往湘西,与红二、六军团会合,建立新苏区。”

    毛泽东在担架上坐了起来,两眼直视前方:“我军渡过湘江向西行军,这个战略意图现在已经基本相当于公告天下,那蒋委员长会不会无动于衷,坐看两股红军合为一股强大的力量?”

    “当然不会,蒋某人恨不地把我们通通打死,再踏上一只脚!”

    毛泽东忧心忡忡的说:“蒋先生一定会派兵堵截,湖南省主席何健更不会放我们过去抢他的地盘。不改变行军方向,前面将又是一场血战!生死难料呀!”

    刚刚从后面赶过来的叶剑插话道:“现在的形势很危险,据破译敌人电报得知,蒋介石为阻止我们与二.六军团会师,命令湖南军阀何健在通道的东面和北面各县构筑无数的碉堡,集结了近20万军队,布置好一个大口袋,现在就等红军来钻了,这时的中央红军还按原定计划赶往湘西苏区,则正好陷入敌人布下的口袋阵,那将是一个比血染湘江还要悲惨的现实。”

    两人一听,更加焦急起来。王稼祥激动得差点站起来:“到湘西会合二六军团的计划必须改变,生死存亡啊!老毛,这个时候你一定要站出来说话。”

    看着叶剑英与王稼祥热切的脸,毛泽东无奈的摇摇头:“你们认为中革三人团会同意我们的意见,改变计划吗?”

    这句话一下子捅到大家的痛处,最高三人团是谁?是博古、李德和周恩来。因为最高三人团行使着最终的否决权,说服不了最高三人团,任何决议都是假的,是不能发布出去的。但是想想现在要从最高三人团手中争取二票支持,简直比登天还要难上许多。

    这时从队伍的后面跑上来几匹马,从老毛他们的面前匆匆经过。骑在马上的博古和李德,脸色都很难看。博古骑在高头大马上,聋拉着脑袋,就像霜打过的芭蕉叶子,看起来精神十分萎缩。湘江惨痛的失败已经快把这名年轻的苏区最高领导人击垮,他感到自己无法在红军战士的面前抬起头了。

    博古,原名秦邦宪,||乳|名长林,字则民,清光绪三十三年(1907年)五月十四日生,江苏无锡城内中市桥巷人。出身望族,9岁丧父,19岁赴莫斯科求学,24岁受命担任中共中央总负责人,28岁交出大权,39岁因坠机遇难。与王明、张闻天等人是苏联留学期间的同学,与其他同期的同学合称为“二十八个半布尔什维克”。

    1931年9月-1935年1月为中国共产党实际最高领导人,主持中共中央工作。博古在六届四中全会当选政治局委员和常委,深受王明路线影响,负责上海临时中央的领导。1933年初迁到瑞金,在中央苏区,他把持不同意见者毛泽东等人排斥在领导层之外。在中央苏区第五次反“围剿”中,一味盲目听从共产国际军事顾问李德的的指挥。可惜事与愿违,他依赖的德国籍顾问李德不但没有给他带来想象中的胜利,而是节节败退,使红军伤亡惨重最终丢掉了整个中央苏区,中央红军不得不仓促进行战略转移。

    其实博古之所以排斥毛泽东,并不是有私人恩怨。不过他是苏联共产党的崇拜者,他认为,只有走苏共城市暴动的路,夺取若干个城市,才能迅速夺取政权。他的城市中心论,与毛泽东的农村包围城市论是那么的格格不入,因此,结果可想而知。

    博古虽然爱权,但他绝对是一名坚定的共产主义者。他本来只是一名共产主义年轻的理论家、宣传家、鼓动家,是命运把他突然推到了中国共产党最高领导人的位置(王明的代理人)。让他肩上承担了个人无法承受的责任,沉重的负担早就压得他六神无主了。

    一连串的失败曾经让他产生过疑问,但苏共的成功和共产国际的指示却又不容置疑,可是这次湘江战役的惨败,却让他对自己以前极为信任的李德顾问感到失望。

    博古经过毛泽东等人身边时也没有抬一下头,只是自顾自地走着,在他眼前仿佛还晃动着湘江边周恩来看着他时眼中流露出的失落表情,耳朵边还响着就在刚才朱总司令发出的愤怒:“博古同志,因为你的错误,白白牺牲了我们好几万红军指战员,一多半呀,这个责任你担得起吗?”

    博古一脸沮丧的样子,让看到他的人感到非常失望。作为党的高级领导人,在生死存亡的危机关头丧失斗志对广大同志们的影响是非常坏的。许多人觉的革命事业的重大抉择时刻博古同志已不适合担任总负责的地位。

    众人漠视着李德一行骑马离去,谁都失去说话的欲望,现在严峻的形势让大家不得不考虑领导人的素质。

    毛泽东长叹一声转过脸想躺下,突然看见旁边担架上的王稼祥脸色十分难看,额头上渗出一层秘密的汗珠,绝对是在强忍着疼痛。他在担架上侧身关切地问道:“老王,你是不是又碰着伤口了?”

    王稼祥忍着钻心的疼痛,咧咧嘴回答说:“这段时间休息少,医药又缺,伤口老不见好转。刚才一激动,橡皮管又捅了伤口一下。没什么,一会就不疼了。”

    毛泽东安慰道:“不要心急,好好的休息,伤口慢慢就会好的。现在就的靠自身的抵抗力恢复健康。”

    “也对!”王稼祥扶了扶眼镜,认真的看着老毛,发现面前毛泽东也是面色黑黄,消瘦憔悴,夹着香烟的手指被劣质的烟草熏得乌黑。“老毛,你近来也消瘦多啦,眼眶发青,脸色不好看,你也要注意身体哟。”

    “这几天天气不好,受了点凉,觉又睡不好,还有一堆事让人烦心,难办吆!”毛泽东长长叹了口气“唉!”

    王稼祥知道毛泽东身体欠佳与心情不舒畅的原因.,可是自己又有什么办法呢?

    相对无言半刻,毛泽东伸出手拍拍身边担架上的王稼祥,无言的倒下身子。两个人躺在担架上默默地行军,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两副担架并肩缓行,颤悠悠的担架竿,似乎在掂量两位伤病战友的份量。

    第二十七章:何去何从(三)

    王稼祥现在身体十分虚弱,近视眼镜架在鼻梁上,几乎遮住了整个清瘦的脸面,下巴尖尖,不用细看就是一副病态。其实很久之前王稼祥就负伤了,那是在第四次反"围剿"时期,王稼祥正在江西乐安县一个四面环山的谷冈村的庙里参加战前政治工作会议。突然听到空中响起飞机轰鸣声,紧接着敌机扔下了炸弹。主持会议的王稼祥听见爆炸声,立即安排大家快到外面隐蔽!他头一个冲出大门,仰头察看空中盘旋的飞机,就在这时,又一颗炸弹落了下来,王稼祥随着炸弹的爆炸声倒了下去。当人们把他抬起来时,地上已流了一滩血。他的伤势很重,弹片从右下腹打进去还穿诱了结肠,嵌在右面骨窝上,由于没有及时治疗,伤口发生右下腹局部性腹膜炎,右肠后面骨脊内侧有脓肿。限于条件当时只切开引流,并未把弹片取出来,腐骨也未清除,因弹片洞穿了他的大肠,只得用橡皮管接通腹部进行排泄。伤口经常流脓,每天都要换绷带。

    长征开始后,王稼祥躺在担架上跟随部队转移,与也是坐担架的毛泽东交流的机会多了起来,在担架上和篝火旁的朝夕相处,使毛泽东和王稼祥互相越来越了解,并有机会分析在江西所发生的事情,以及长征途中的情况。毛谈到战术上的错误,特别是导致广昌惨败的错误,他的论点给王稼祥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渐渐消除了王稼祥的困惑和疑虑。

    王稼祥打了一个盹,伤口的痛劲过去了,他的精神恢复了,突然想起刚才讨论的问题,急忙又向毛泽东发问:“老毛,既然去湘西有敌人堵截,我们该怎么办?”

    毛泽东微微摇摇头:“怎么办?明知道有埋伏,只有傻瓜才去钻蒋某人那个大口袋哩!”

    王稼祥沉吟了一下问:“不钻怎么办?你认为应该向哪里进军?”

    毛泽东举起手指向西边激动地说:"那边是贵州,敌人力量薄弱,只有改变进军方向,取消会合二、六军团的计划,乘黔中空虚,进兵贵州,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嘛!"

    王稼祥进一步问:“你怎么知道贵州兵力空虚?”

    毛泽东举起手中一张报纸念给王稼祥听,“你听好了,报纸上说红匪窜扰湘西,黔省一片惊恐,黔省主席王家烈已四处求援。你看贵州军阀何等胆小,我们还没去,他已恐慌不安,绝对不是红军的对手!我军应该避开强敌,乘虚而入西南地区,才能获得喘息的机会,徐图发展。”

    “老毛,你把这个办法想仔细些,让大家讨论讨论。”王稼祥兴奋起来。

    朱德总司令站在路边一块石头上朝着湘江方向不住的遥望,盼望着在视野里出现更多的落队战士。因为已经有几个晚上没睡觉,他的眼睛布满血丝。不过被初冬的冷风一吹,加上敌机在头上不断地盘旋,倒是把瞌睡虫都赶跑了。过江后他主动协助收拢清点部队,一天下来,焦虑的心情更加沉重。八军团基本全军覆没,九军团只剩下三千人左右,而作为全军后卫的五军团只有一个师过江,三十四师和六师十八团被阻隔在东岸,从昨天下午起竟然与主力失去联系,看来是凶多吉少!

    太阳渐渐偏西,天就要黑了,由于年龄大了,连续几天休息不好,朱德感到身体十分疲惫。他骑着一匹同样疲惫的瘦马,在队伍里慢慢朝前走着。

    忽然,他看见前边有个小红军摇摇晃晃的走着,一个趔趄跌坐在路边石头上,那个小家伙不过十二三岁,黄黄的小脸,一双大眼睛,两片薄嘴唇,鼻子有点儿翘,两只脚穿着破草鞋,一身明显有点大的军装穿在身上。

    朱老总下马走到他跟前,说:“小鬼,你上马骑一会儿吧。”

    小红军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盯着朱德憔悴的瘦脸,微微一笑:“总司令,我的体力比你强多了,你快骑上走吧。”

    朱德用命令的口吻说:“你先骑一段路再说!”

    小家伙非常倔强地说:“你骑马都不如我跑得快,不信就比一比!”他说着把腰一挺,做出个准备跑的姿势。

    总司令神情虽然相当严肃,但从他的嘴角、那些皱纹,都可看出他慈祥的本性。“好吧,我们两个就一块儿走吧。”

    “不。你先走,我不是累,我是在等等我的同伴呢。”

    朱德无可奈何,让警卫员牵好马,自己过去一哈腰把小鬼抱起,直接把他放到马背上:“我以总司令的身份命令你,骑马前进!”

    这个红小鬼终于被朱老总说服了,没有办法只好骑在马上朝前走去。朱德同志跟在后面想着心事,心情老平静不下来:虽然中央红军主力已过江,但是全部折损过半,后卫部队也失去联系,仍然岌岌可危的形势促使他作出决定:是时候找恩来同志谈谈了!

    部队当晚就在越城岭山区三面环山、一面靠水的油榨坪集结休整。有一个临街小院子,这个院子里有一栋木结构房屋,屋前有几级石台阶。进门是一个小厅,然后是一间中堂,中堂两侧的屋子是王稼祥与洛甫的住室。喜欢清静的毛泽东单独住在一间阁楼上。毛泽东有一个习惯,每到一个地方宿营,无论是住在财主百姓家,他都不愿意睡人家现成的床铺。警卫员都知道毛泽东的这个习惯,所以一到住地就立刻借来两扇门板替毛泽东搭好床铺,铺上稻草,然后打开粗白布床单,灰夹被子。

    由于几天急行军的颠簸,王稼祥的伤口又发炎了,痛得他勾偻着腰,是医生和警卫员把他扶进屋子的。进了屋,医生扶他躺下,便取出器具准备为他换药,他是央领导人中唯一的重伤员,因为腹腔内的一些弹片和腐骨无法取出。长征途中,王稼祥腹部一直流脓,只好插上一个橡皮管子,使脓液排出体外。由于没有消炎药,只能用盐水消毒,才能保证伤口不被感染。每天换药时往往疼得大汗直流,每换一次药等于上一次酷刑,医生虽然小心翼翼地替他取出橡皮管子,但因为管子深入腹内,连着伤口粘着肉,一拉扯钻心裂肺般疼痛。王稼祥牙齿咬得格格直响,脸上豆大的汗珠不住的往下滴。当管子取出来的时候,一些大便也跟着从伤口里流出来,王稼祥看到后故意风趣地说:"你看,这玩意儿跟管子感情还够深的!”

    毛泽东静静的站在旁边用毛巾擦拭着王稼祥头上冒出的汗水,不时蹦出几句幽默话语,转移他的注意力,等换完药后,又吞下起止疼作用的一小块乌黑色鸦片烟。不多会工夫,感到身上的痛楚便减轻了许多。王稼祥安静下来后,毛泽东才有空就着油灯看书。

    第二十八章:艰难险阻

    夜已经很深了,北风在屋外咆哮着。刮的村落四周的大树,发出呼呼啦啦的响声,就像千军万马在原野上呐喊奔腾,呼啸而来。平常这个时候,正是毛泽东静心看书思考问题的时间,但是今天他的心却随着狂风的呼啸剧烈地跳动不已。

    狭小的阁楼里,毛主席在踱来踱去,香烟抽了一支又一支。他的脑海里一会儿好像掠过第五次反“围剿”时的阵阵血雨腥风,似乎听到战士们勇敢的呐喊声;他的眼前一会儿闪过湘江畔的飞机轰炸,仿佛又看见横陈在江边的一具具红军的尸体。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终于觉得有些累,于是停下来,坐到门板铺成的床上,聚精会神地浏览铺在床上的旧报纸。

    毛泽东喜欢通过报纸了解社会状况和敌情,知道他这个习惯的干部战士经常给他搜集见到的各种新旧报纸,一有空闲就给他送过来。

    洛甫这几天心事重重,躺在床上一直睡不着。索性起身,登上楼梯走进了毛泽东的阁楼。正在看报的毛泽东见洛甫进来,忙放下报纸招呼他坐下。他看见洛甫皱着眉头,愁容满面,就连忙问道:“闻天兄,怎么了,是不是又有什么坏消息?”

    洛甫重重叹了一口气:“现在局势够糟的啦!强渡湘江造成这么大损失,困难重重,你说怎么办?”

    王稼祥打了一个盹,伤口的痛劲过去了,听到有人说话声,他也让人扶着走了过来。见洛甫也在,王稼祥就提出他近来多次深思而又茫无头绪的问题:“老毛,对第五次反‘围剿‘的失败,我们应该进行全面的讨论,不然,就难于统一全党全军的认识,我们现在所谓的大转移也难于找到正确的方向。”

    毛泽东非常谨慎,对于这个事情他一边吸烟,一边皱紧双眉沉思良久没有吭声,毛泽东早已看出中央六届四中全会后中央的路线是不正确的,五次反"围剿"失败是这条"左"倾路线结出的最大一个苦果。但是,现在提出来不合适,容易造成思想上的大混乱。

    王稼祥连续追问了几遍,他才言不由衷地说道:“政治路线还是是正确的。”

    “那么军事方面呢?我们毕竟没有在苏区站住脚,而且是跑出来的!”看着毛泽东谨慎的神态,王稼祥不再纠缠这件事,接着提出了另一个问题。

    毛泽东对军事方面的想法比较坦白:“三人团在军事指挥上是失败的,这就是问题的关键。当前我们应该把注意力集中到纠正军事路线上来,战略战术的错误是导致失败的根本原因。洋顾问的指挥是教条主义,外国的成功经验没有同中国的实际情况相结合,生搬硬套结果生了一个怪胎。而巨大的损失却要我们中国共产党人来承担。这不公平!”

    听了老毛的回答王稼祥高兴地点点头:“李德‘当然要负主要责任,但最高三人团另两位负责同志也难辞其咎吧?”

    毛泽东斟酌了一下,淡淡地说道:“博古同志当然也有很大责任,是他把李德捧上太上皇的位置,而他自己不懂军事,对李德又言听计从,所以一错再错。”

    王稼祥浑身充满信心,又征求洛甫的意见:“在这个历史的关键时刻,为了革命事业,我们只有团结广大革命同志据理力争了。”

    洛甫在苏区时对已经没有实权的毛泽东就很尊重,曾经感慨说:“中国革命确实离不开毛泽东啊!”第五次反“围剿”时,张闻天认为同敌人死拼是不对的,战术要灵活,并多次同李德争执。

    红军长征开始后,大家不得不离开这块无数烈士鲜血浇灌的红色苏区,他俩心中都充满抑郁、愤懑之情。张闻天没有参加最高军事领导,而是随中央纵队行动。看到反“围剿”斗争的失利、长征初期惨重的损失,他在途中多次向毛泽东倾诉了苦闷和忧虑。两人坦诚的交谈,使他们的关系,进入了新的阶段。

    他这次上楼也是来毛主席这里寻找解决当前问题的办法。对毛泽东的意见也非常赞同,认为不能再执行错误的军事教条之一。

    三人经过彻夜长谈,认为应清算错误的领导者。并要求改变部队的行军方向,避开强敌,向敌人兵力空虚的地区前进,大家对此达成了一致的认识。

    南昌行营一栋不惹人注意的楼房里。

    拂晓时分,蒋介石起床后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微低着光光的脑袋,默默诵念着圣经。其实这段时间里他的心思并不在圣经上,从早到晚忙得不可开交,几乎全副精力都投到这场已打响的湘江战役里。他希望赢了湘江这一局,把下个月在南京召开的国民党四届五中全会开成一个震惊中外的庆功祝捷大会。

    蒋介石没想到在十二月一日这天,也就是他和宋美龄的结婚纪念日,突然接到湖南省主席何键的电报,称红军主力已经渡过了湘江,有“仍取萧克旧径,向西急窜”的可能。他看完电报,气得脸色发暗,脑门上青筋暴跳。在办公室内大发脾气,埋怨桂系出工不出力,口中连骂娘希匹!

    发泄过后,蒋委员长急忙调兵遣将,布置新的堵截防线。因为红军“仍取萧克旧径”,以与贺、萧二,六会师为目的。他严令何键在湘西红军必经之路上,赶修四道堡垒防线。不过几天工夫,湘西一下子筑好了二百多座坚固的碉堡,每座碉堡内都有人数不一的士兵把守。

    他还重新调整组织兵力,把原先分散的五路追兵编为两个兵团。任命刘建绪为第一兵团总指挥,薛岳为第二兵团总指挥,集结了十五个师二十万兵力,以碉堡群为依托,修建壕沟,架设铁丝网,一个巨大而坚固的包围圈在等待着中央红军。

    前途艰险,危机重重,就看中央红军如何抉择!

    忙碌了一天的周恩来回到休息的地方,疲惫的坐在床沿上。繁重而杂乱的工作让他没时间思考问题,现在一静下来,各种纷杂的思绪涌上心头。红军撤离苏区,计划是“最高三人团”分工实施的。政治上博古负责,军事上李德做主,周恩来监督整个计划的施行,撤退命令,也是周恩来签发的。第五次反围剿失败和转移道路上的残酷战斗让中央红军损失惨重,渡过湘江后,经过初步统计部队减员二分之一左右。看着损失人员的数目,触目惊心,让他有种晕眩的感觉。

    周恩来狠狠的甩了甩头,清醒一下混乱的头脑,又准备投入工作中。这时警卫员跑来汇报:“周副主席,朱总司令来了。”

    听到朱德赶过来的消息,他忙出屋迎接:“总司令,有什么事需要您亲自过来?”说着走下台阶,把朱德迎到屋里。在斑驳的灯光下他看到总司令眼睛通红,满脸沧桑。不禁吃惊地问:“您有几天没睡觉了?”

    朱德嘿嘿一笑,说,“你放心,比你睡得多!再说这时候怎么能睡的着。”

    “我们的总司令啊!”周恩来叹息道:“我知道你的身体好,可是你毕竟是五十岁的人了,岁月不饶人呀!不像我们还年轻。”

    朱德径直走到堂屋八仙桌边上,在长条凳上坐好后反驳道:“恩来,别人不知道还行,你可是我的入党介绍人,怎么能把我的岁数也搞错了?我离五十岁还有两年多呢!不是我夸海口,我从小就干农活,是经过长期劳动锻炼的,现在身板硬朗着呢。”

    周恩来一面吩咐警卫员赶快给总司令送上饭,一面关切地问:“总司令,后续部队情况怎么样?”

    朱老总狠狠的抽了一口烟,摇摇头:“情况不妙,八军团到天黑才收容到一千来人,整个军团算是彻底垮了!”

    第二十九章:喜讯传来

    八军团几乎都是西征前扩红招募的新兵,就连作为骨干的原中央警卫师也基本没参加过战斗。周恩来和朱德本来想让这些新兵补充到一,三,五军团去,好快速形成战斗力。但是博古和李德不同意,而是固执的成立了红八军团,他俩的理由是可以壮大红军西征的气势

    于是便有了八军团,由于大部分是新兵,从部队踏出苏区一开始,军心便不太稳定,死的死逃的逃,在湘江渡口准备过江时,敌机一轰炸八军团上下乱成一锅粥几乎全军覆灭,现在的一千多人也没有多大的战斗力了。

    周恩来想到这里有些担心地说:“我看八军团的番号可以取消了,把剩余的战士补充到几个主力军团去,这样也便于管理。”

    朱德点点头,表示同意:“看来全部用新兵组建一支部队,很难形成战斗力,这件事的确是一个很大的失误。”

    周恩来沉默片刻,又长叹了一口气,说:“这个失误的代价真是太大了!”

    “三十四师联系上没有?”朱德带着希冀的语气问道。

    周恩来摇了摇头,艰难的说:“还没有,他们接防的六师十八团也没有来得及过江。现在敌人封锁渡口,可能从四面把他们包围了,处境很危险!”

    “十八团团长是不是贺丰那个小鬼?”朱德问:“他只有十七岁,还是个孩子。”

    周恩来点点头,没有说话,眼前闪现出一个灵活的身影。

    沉重的话题让两个人久久不愿说话,在他们的眼前仿佛又出现了被血染红的湘江水,还有湘江两岸横陈着的尸体、漂散的文件和圆圆的竹笠。

    在沉寂中朱德总司令突然想起来这里的原因:“恩来,我这次找你是有些事情要对你讲。说句老实话,我已经憋在心中很久了!”

    周恩来一听,忙坐直了身子。认真的对朱老总说:“总司令,您请讲。”

    “现在的形势很严峻!”朱德神情严肃:“在这个紧要关头,任何决定都关系重大,独断专行容易犯错误,有些事情还是需要大家来讨论一下。俗话说,一人计短,两人计长吗!”

    周恩来边听边思考,非常专注:“总司令,这件事我也考虑了很久。一系列失败的经验教训需要讨论,不过这需要时机。”

    对周恩来的话,朱德表示赞同:“现在最紧迫的就是确定部队前进的方向,其他的都可以放在以后解决。”

    “第五次反围剿失败以来,一系列挫折需要有人负责。我已做好准备!”

    朱德理解周恩来的心情,知道周恩来不想把一切错误都推卸到博古、李德身上。他向对方摆摆手“最少我们渡过湘江,突破了敌人的四道封锁线,这也是胜利!”

    周恩来明白朱德这种宽慰,他把身旁的马灯捻暗一些后说:“夜深了,你年龄大了要注意保重身体,赶快休息一会吧,天一亮又要行军赶路。”

    朱德揉了揉发困的眼睛,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说道:“是该睡一会儿了,眼皮直打架!你也休息一会儿吧。”

    从周恩来那里告辞回到自己的住处,朱总司令从警卫员手中接过一条毯子,盖在身上准备休息。由于这些天实在太疲劳了,他合上眼睛不一会就睡着了。

    听了朱总司令的话后,周恩来躺在屋里是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睡。在和许多红军指挥员的交谈中,他察觉到由于连续失败,许多高级干部,现在思想有些紊乱,看来是需要开个会,统一统一认识。

    迷迷糊糊中,周恩来仿佛看见阴险狡诈的敌人,要用一道道铁壁,数不清的陷阱织成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他与他的阶级兄弟一网打尽。这个时候一着棋不慎,全盘都会输。如果中央红军真如敌人所盼望的那样行动,达到敌人最后胜利的罪恶目的,那么十几年来的英勇奋斗,流血牺牲所开创的革命事业,将毁于一旦。

    他越考虑越害怕,最后简直不敢再想下去了,一时间他的心紧缩着,情绪焦躁不安到了极点。这时不知从哪座院子里,传来了一声长长的洪亮的鸡叫。抬头一看,就见外面已经渐渐发亮,晨星开始稀疏起来。心里决定既然睡不安稳,不如起床考虑一下今天需要做的工作。

    周恩来把一切收拾停当以后,准备喊警卫员随他出发,就在这时军委第一纵队司令员叶剑英一路小跑着进来,气喘吁吁的说:“周副主席,三十四师有消息了!据刚才赶到这里的十八团同志讲,三十四师和六师十八团一起渡过的湘江!”

    周恩来一直在为五军团担心,殿后阻击的部队总是最危险的。这支在1931年12月宁都起义诞生的部队,在保卫广昌时曾遭到过重创,一半以上的兵员,都是长征前才补充进去的,一路上他们一直担任着后卫任务,停停打打,部队也被拖得七零八落。伤亡最严重的还要数五军团后卫三十四师,而且一天前就失去消息无法联络,同志们都认为凶多吉少。

    周副主席没想到早上起来就听到这个好消息,立刻脸上浮现出久违的笑容。他急迫地问:“消息准确吗?伤亡如何?他们现在什么位置?”

    一连串的询问把叶司令员逗笑了:“还不很清楚,我一听说就跑来告诉你,等会你自己问归队同志吧。”

    “十八团报信的同志在哪里?”

    “我来时他在等着总部电台联系三军团老彭,随后就过来,说不定已经来了。”

    周恩来看来是真急着知道殿后部队的具体情况,他一边问着话人却已经走出屋外。这时急促的马蹄声越来越( 重生之血染的风采 http://www.xlawen.org/kan/37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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