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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部分阅读

    后从自己的怀中取出帕子,擦了擦,然后随意的扔在地上,仿佛沾了那人的肌肤都嫌脏。

    她淡淡的道:“我现在在一天,便担着郡主的称号。如果不想在还没有回元都就丢了性命,就不要稍加妄动。当日茶中的毒,我可以如数奉还。”

    紫玉一张脸青白交加,却死死的咬住嘴唇,不敢说一句反驳的话。

    “清歌,走吧。”江蓠说了一句,然后带了清歌离去。

    她刚才的一巴掌倒不是生气什么的,纯属是为了省事。这一巴掌打下去,这些丫头至少不会在她的面前张牙舞爪的花了她的眼。外面的人她管不着,但是为了清净她不吝于给这些丫头一个小小的教训。

    她穿过前门,然后对清歌问道:“李侍卫现在何处?”

    清歌回答道:“他们是男人,是不能随女眷进入的,被安排在别处。”

    江蓠点了点头,然后转过头道:“我回来的事是不是都知道了?”

    清歌犹豫了会儿,点了点头。

    江蓠心下了然,不仅自己平安归来的消息大家都知道了,恐怕自己是残花败柳的消息大家也知道了吧。

    她微微侧了侧自己的头,问道:“那么其他人有什么反应没有?”

    “其他人?”清歌不明白。

    江蓠道:“比如,那个祁王。”

    清歌怔了一下,道:“那个祁王什么反应都没有。但是,那个皇贵妃,好像,好像要……”

    她的声音凝滞住了,语气里也带了气愤,几乎要哭出来。

    “要什么?”

    “她要对您验身,说是如果你不是完璧就让你回去!”

    ------题外话------

    九殿:阿蓠啊,我有反应啊,我反应大着呢……

    第十一章:名声

    江蓠听了,只有一双眼里清凌凌的波光安静的流淌。

    让她回去肯定都是温和的说法吧,还不知原话是怎样的侮辱人。

    江蓠淡淡的一笑。

    而她也确实猜得不错,皇贵妃听说了这件事当即气得摔了玉笔,怒道:“一个南国送来的貌丑平庸的失宠嫡女,本来便没什么分量,若不是见她是定安候的女儿,本宫忍得了?皇上忍得了?若身子都不干净了,便直接给本宫要多远滚多远!”

    清歌看到自家姑娘嘴角的笑意,一颗心七上八下,真不知道姑娘是什么性子,受了这等侮辱竟然还笑得出来。

    江蓠淡淡的道:“清歌,不过一祁王而已,这身验不得,而那祁王,我也未必要嫁。”

    “姑娘……”清歌顿时哑了声音,一个女子,如果单独出门怎么活得下去。

    江蓠淡淡的道:“今日便这样吧,无需多说了。”

    “是。姑娘。”

    江蓠抬起头来,看着墙角挑着的那一树红梅,一笔笔如嫣然盛放,突然想起睡梦中那寒梅冷香,还有那似有似无的药香,心中突然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

    也不知那祁王,要怎样嫌弃羞辱自己这个“不贞”的未婚妻。

    如果常年身患疾病,那么这人的性格必定与常人不同。而根据外面的传言道,这个祁王已经隐于祁王府七年,若不是这次和亲,几乎所有人都忘了楚国还有这么一号王爷。这样看来,这个祁王必定孤僻,而且常年受到他人的打压,内心定有扭曲。自己撞到他的手上,也算是成全了一番泄气之心。

    她这般想了想,便将这事按过不提,她抬起头,看了看远处的亭台楼阁,问道:“这个行宫里还住了什么人?”

    清歌回答道:“除了姑娘你外,前来的还有三个周国的和亲女子。其中一个是周国的固凌公主皇甫琳琅,是嫁给七皇子楚原的。其他的两个是周国侯爷的嫡女,一个叫做柳盈,一个叫做贺月姚。分别嫁的是楚国的将军和年轻的左相。”

    虽然在南国的时候不太关注外面的人世,但是对于皇甫琳琅的名字,江蓠还算得上是如雷贯耳。听说这皇甫琳琅出生的时候似闻九天清音,故名琳琅。五岁能诗,十岁时已经是琴棋书画无一不通无一不晓。渐长成|人,容颜姝丽,和南国的公主龙宝鸽并称“天下双姝”。而周国的皇帝也一向将她在手心里捧着暖着,一直拖到十九岁还未嫁人。但是周国女子本来晚嫁,实在算不得什么大事。如今周国的皇帝竟然舍得将她派来和亲,一方面显示了对楚国的重视,而另一方面,也将立储的砝码在七皇子的身上扔下一堆。

    其间风云诡谲,也难能尽说。如此想来江蓠心中便又似轻松一翻,无论如何,这九皇子楚遇无法参与皇权争夺,对自己来说也是一件大大的好事。

    她一般想着一边往前走,不料竟到了宁馨苑门口,清歌脸色艰难的喊住她,哀求道:“姑娘,咱们回吧。天气冷,你身子弱就不要在外面多呆。”

    身子弱不过是她故意装出来的,江蓠看着清歌眼中的神色,略略一想便了然。这宁馨苑的丫头都将自己说得如此的不堪,更加不必说外面那些人了,清歌必定是听见过这样的议论,害怕出去被自己听见,心下着急。

    但是对江蓠来说,外人的议论与她何干,但是自己受得住,但是清歌这个传统的小丫头未必受得住。

    她却故作不知,拢了拢自己身上的披风,浅笑道:“确实有些冷了,咱们回去吧。”

    清歌笑着点点头,然后跟在江蓠的身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

    清晨的时候屋子里的地龙褪了些,热气渐渐的消了几分。还好的是今日天气放晴,碧空如洗,照得眼前的景物分外的鲜艳分明。

    江蓠接了清歌递来的暖手炉,靠在窗前看着那一树开得艳丽夺人的红梅,她转头对着清歌道:“将我的炭笔给我拿来。”

    清歌翻出小盒子,取出炭笔递去。

    往日在侯府的时候,江蓠便要清歌到处去找这种炭笔,粗细不一。开始的时候这说不定是姑娘拿来描眉的物什,但是搁这么久也没见姑娘用过,而且姑娘也从来没有用过画眉的东西,但是她家姑娘的眉毛不染而翠,不似二房的那些,将眉毛夹得细得仿佛一条线,用黛螺使劲的憋出那颜色来,怎样看都不如自家的姑娘。

    江蓠拿出一支炭笔,然后摊开一张宣纸。

    江蓠试了试笔,然后看着外面的那一树千花,在宣纸上薄薄的勾勒起来。

    清歌看得奇怪,这是当笔用?

    只见那只素手执起炭笔,以一种奇怪的起笔方式一线线擦起来。她疑惑的看着,眉毛一皱,然后慢慢的松开,最后眼里突然爆发出惊喜的光芒来:“天啊!好像!”

    只见白色的纸上,盘虬卧龙的梅枝盘旋而起,一朵梅花在梅枝上栩栩如生。

    江蓠笑了笑,解释道:“这是素描。”

    “素描?”清歌喃喃,她怎么没听过。

    江蓠也不多做解释,这么多年没有动过手,几乎都快忘了,幸好先天的感觉还在,画着画着便顺手了。其实若按江蓠自己来说,她喜欢那种山水泼墨的国画多过素描,但是自己不会,便也只能用这炭笔玩玩。但是清歌没见过这等绘画形式,自然不免惊讶赞叹。

    江蓠正在勾勒一枝寒梅,却听到外面传来一个丫鬟的声音:“姑娘,有人来了。”

    江蓠的手一顿,然后将炭笔搁下,转头对清歌道:“你出去看看。”

    清歌应了一声,然后出去。

    江蓠知道这麻烦不是你想要躲开就躲开得了的,于是将炭笔收了,捡了披风披上就准备出门。

    刚刚掀起珠帘,清歌便奔了进来,脸色微微的不好。

    “怎么了?”江蓠一边系着自己的披风带子,问。

    清歌犹豫了会儿,才道:

    “姑娘,是周国的两位姑娘来了。”

    ------题外话------

    阿蓠:你又给我弄了什么麻烦来?

    某吹:额,呵呵,乖女儿,我相信你的淡定。

    第十二章:羞辱

    江蓠听了这话,立马便知道那两个姑娘是柳盈和贺月姚,像皇甫琳琅这样的女子,前来找她是自认为失了身份的,而由着这两个地位的少女前来试试路子那是再好不过。

    江蓠将小暖炉托在手里,淡淡的道:“备茶。”

    说完穿门而去。

    江蓠刚刚走下石阶,就看见远处的竹林栏杆处转出来一群人,皆是八个丫头引路,气势逼人。其中有两位姿色过人的美人,一个穿着鹅黄对襟长裙,一个浅红色曲裾锦衣,娉娉婷婷堪可入画。

    而江蓠在看着她们的时候,她们也隔着远远的距离打量她。

    她们都是一怔,眼前的少女一袭素色披风,满头青丝簪了一支玉莲形笄,眉目如画,气韵悠远,完全不似传说中那个平庸懦弱的失节郡主。但是当她们的目光扫过她身后空无一人的排场,心中又不由泛起冷笑。

    这段时间,清歌已经派人在旁边的梅花树旁抬了桌椅,备了香茶,然后急忙奔到江蓠的身后。

    那些气势汹汹的队伍走上前来,然后停住,那般模样就是等着江蓠上前去迎接她们似的。

    江蓠毫不在意,迈着浅浅的步子走上去,根本未将她们眼底的冷讽看在眼底。

    清歌上前一步,笑吟吟的道:“奴婢给柳姑娘,贺姑娘问好。”

    其中那位鹅黄衣衫的美人淡淡挑了挑自己的眉角,然后笑道:“人说南国的女子水晶一般剔透的人,如今看,倒是差不离。”

    江蓠淡淡的笑道:“柳姑娘说笑了。前面备了茶水,坐下相谈如何?”

    柳盈没有料到江蓠仅凭一句话就猜到自己的身份,不由得心中一惊。这几天这位和亲郡主遭劫失贞的事在整个王都传得沸沸扬扬。自打这宁馨苑的这位主莫名其妙的回来之后,她就一直在等着这位大吵大闹自杀以示自己清白的事,但是左等右等了这么久,里面的人却连什么声响也没有。她也实在耐不住好奇心,便约了贺月姚一同前来。

    但是他们却没有料到,这位主儿竟然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三人坐下,贺月姚看着那茶杯,是一溜儿的白瓷,上面也没有绘什么花色,只是一撇撇潇洒草书,颇为别致。她端起茶杯喝了几下,然后略微有些惊讶的道:“竟然酸甜酸甜的。”

    富家的女儿嘴最是刁,但是哪个女儿家不喜欢酸酸甜甜的东西呢?她们只想着喝茶罢了,却没有料到这茶竟然如此别致。

    柳盈冷冷的瞟了贺月姚一眼,她们哪里是这个“丑名远播”一同比拟的?这样的谈话分明是将自己放在了和江蓠一样的位置上,那样失了身份。

    贺月姚自然感受到了柳盈的目光,心下一瑟缩,也反应过来,抬起眼睛飞快的扫了江蓠一眼,只见她只是伸手拨弄着手中的茶碗,仿佛什么都没有感觉到。

    她急忙正了自己的身子,想要问一问到底是如何做的想法也压了下去。

    旁边的清歌将眼前两人的神态看尽眼底,不由得又怒又恨,这些人有必要这么磕碜人么?她家姑娘论起以后的身份还是九皇妃,她们的品级还要低一等,竟然敢这么对他们姑娘。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出声道:“若两位小姐嫌不入口,奴婢这就拿去倒了。”

    这话的意思是他们吃的都是最为低贱的东西?!想倒就倒?

    江蓠无奈的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清歌这压不住气的性子,到底还是惹了麻烦。

    “啪!”

    柳盈顿时站了起来,将手中的茶盏摔在了地上,清歌看得一阵心疼,那样好的一套杯盏。

    柳盈冷冷的道:“吃点东西便这般模样,果然是小家子气。听说你家姑娘在那定安候府过得是比丫头都还不如的日子,怪不得如此下作!明日我送个十斤八斤人参来,给你家姑娘作参茶喝,权当是全了南国周国的面子。且不说你们未必嫁得了祁王,便是嫁了,你的日子也未必好得了哪儿去。今日我们来看你不过是给你家姑娘面子,别这么不识好歹!”

    清歌这话,又急又怒,眼里憋着泪,憋住自己不放声大骂。刚才出声之后她便知道自己惹了祸事,心中懊恼羞愧,这下也只能闭着嘴,不敢去看江蓠的脸。

    江蓠道:“我这丫环不听话,小女给两位姑娘赔罪了。”

    柳盈冷笑了一声:“别有什么样的丫头就有什么样的主子。这丫头太不懂规矩了!”

    江蓠丝毫不在意她口中的羞辱之意,而是淡淡的道:“不知柳姑娘要如何赔罪?”

    柳盈挑起眼看了一遭,笑道:“我看你这里的梅花挺好的,我那里的便比不过。”

    江蓠道:“那柳姑娘折了回去观赏吧。”

    柳盈朝自己的丫头们使了个眼色,然后那十几个丫头全部都奔了上来,从自己的怀里掏出剪刀,凑到梅花树下。

    江蓠心中不由得好笑,看来这两位早就准备着要对自己踩一脚吧,偏要寻个借口来,也亏得他们的心思了。

    只见那些丫头拉下开得正盛的梅枝,“咔嚓咔嚓”的狠狠的剪下去,剪了一束之后不满意的摇摇头,然后将梅枝丢了,继续“咔嚓咔嚓”得剪起来。

    片刻之后,只见那几株梅花树已经被剪得七零八落,清歌在那看得恨不得冲上去把他们全都扒开!

    这般模样,哪里是要梅花的,根本是来毁梅花树的!这院子里也就这几株梅花树开得好,这般毁了,连个看的也没有!姑娘刚才还作画呢,接下来还怎么作?

    她的目光扫过地面,那些开得艳丽的红梅被踩在家底,凌乱不堪,直刺得她恨不得大哭一场!

    而旁边的那柳盈和贺月姚却优哉游哉的站着,尤其是那个柳盈,嘴角还有止不住的得意的笑!

    这些人的心肠怎么这么毒呢?我家姑娘的命已经够苦了,怎么还要遇上这两个人!

    过了好一会儿,那些丫头才回来,一束梅花都没要。其中一个丫头上前道:“小姐,奴婢们的手拙,剪不出姑娘要的梅花。还请姑娘责罚。”

    柳盈的目光冷冷一看:“算了,回去受罚吧。”

    她说完转了自己的头,对着江蓠冷冷的笑道:“真不好意思,江姑娘的这几株梅花树怕是不能看了。改日我叫人送点珠宝来赔罪,今日我就先走了。”

    说完扬长而去。

    ------题外话------

    某吹:九毛啊,为毛这么闷闷不乐啊?

    九殿:劳资的媳妇儿被欺负了,劳资看着心疼。

    某吹:呵呵,那么你娃以后就别欺负咱女儿。

    第十三章:入宫

    看着一树残花,身边再没有其他人,清歌“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姑娘!姑娘!他们太欺负人了!谁要他们的贱珠宝!”

    江蓠叹了一声,然后掏出帕子走过去,将她脸上的泪水擦干,笑道:“我给你说过,这种人,与她们置气伤身。恶人自有恶人磨,咱不去管她。改日我给你弄一贴药茶消消火。”

    江蓠一边抽噎一边道:“可是,可是,姑娘的画啊……”

    江蓠听了好笑,道:“谁说没有梅花树就不能画了。你家姑娘记在脑袋里来着。”

    清歌顿了抽噎,眨巴着眼睛看着江蓠。

    江蓠笑道:“你真气不过?”

    清歌顿了一下,然后狠狠的点了点头:“奴婢气不过!”

    江蓠摇了摇头,叹道:“你拿得酸梅甜糖茉莉茶是不是左边第三个盒子的?”

    清歌懵懂的点了点头。

    江蓠摇头道:“傻丫头,那里面的茶早就过了时候了。你家姑娘一闻便知道了。虽然不至于中毒,但是要他们拉个两三天肚子倒是不成问题。”

    清歌一听,呆了一下,最后咧开嘴,气氛而高兴的道:“最好拉得他们人事不知!”

    ——

    梅花事件之后安静了几天,然而江蓠知道,事情还远没有结束,皇贵妃还在那里杵着,只等着扔下最后一枚炸弹来。

    江蓠见院子里的的青竹还有点翠色未被风雪淹没,于是便将剩下的那些竹叶给摘了下来,洗尽了切碎,准备和和秋日收集的橘皮一起做成去热的丸子。

    而清歌却从旁边的小门中传过来,一脸的不郁。

    江蓠问道:“怎么了?”

    清歌道:“那些丫头又在嚼什么烂舌根,他们说外面的人都在谈论你和那个祁王。姑娘,像你这样好的人,那个祁王怎么配得上你!”

    江蓠的手一顿,好笑的道:“那些人是怎样说那个祁王的?”

    清歌撇撇嘴,道:“这些原本奴婢外出的时候就听楚国的人说过的,但是那是楚国人。咱们南国人搀和什么劲,都在那儿讽刺。说那祁,说他……”

    江蓠淡淡的道:“说他如何?”

    清歌恨道:“都是那个二房!竟然让您去和那个人成亲!听说七年前的一场大火,将祁王的脸给烧毁了,当时的云妃,也就是现在的皇贵妃看了吓得晕了过去。皇帝当时大怒,便敕命祁王,若无批准,不得露面。你看看,能把人给吓晕了过去,这得长得多丑啊!还有,那祁王因为深陷恶疾,全身都散发出恶臭,便是他的丫环,也嫌弃得绕道而行。三年前他的车驾外出,被那太子的仆人给挡了,他的地位就低到这种地步!姑娘,你嫁给他,这可怎么活!”

    江蓠看着清歌的眼底都快喷出火来,淡淡的道:“只是外人瞎传而已,我们是局外人,哪能看得那么清。莫要听了别人的胡诌。”

    清歌看着江蓠那安静直视她的清凌凌的眸子,不由得一呆,最后羞愧的低下头,道:“是。”

    清歌的声音刚落,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在空荡荡的院子里显出几分凝重。

    江蓠站起来,吩咐道:“清歌,将那件厚披风给我拿来,宫里的人来找我们了。”

    清歌不知道自家的姑娘如何知道,但还是急忙回屋将那件红底白花的兔毛披风带上,刚刚转出门,果然见宫里的宦官来了,宣了旨将三位姑娘给召进了宫,不必带丫环。

    江蓠坐在青皮小轿内,对着清歌挥了挥手,然后平静的等着接下来要出现的疾风暴雨。

    此去皇宫的距离颇远,而刚才江蓠在行宫的时候就是未时,到了宫门外的时候已经是酉时初。冬日本来便天黑得早,此时暮色压下来,凛冽的风刮过,微微的刺骨,看起来想似乎又要有雪的样子。

    江蓠从轿中走出来,便看见有三个美人站在一旁,其中一人已经踏上了前来迎接的马车,微微一瞥,容颜绝丽,想来便是那位固凌公主。

    另外的两个华衣美人自然就是柳盈和贺月姚,柳盈冷冷的瞟了她一眼,眼底的脂粉打得很重,但是江蓠还是一眼看出她的身子还没有完全恢复。

    三个人进入各自的马车,然后向着皇宫内行去。

    不知道行了多久,过了重重的关卡,马车才停下来。

    江蓠出了马车,眼睛被眼前的灯火扎了一下,远远近近都笼罩在剔透的琉璃灯中,前面站了一排的青衣侍女,手提羊角灯,低着头准备为她们引路。

    远处水波荡漾,盛世灯火倒映粼粼光彩,大理石的白桥横贯而去,将那边热闹的人声和此处的寂静连贯起来。

    皇甫琳琅居于最前,江蓠位于最末,由宫女带着经由白桥往那边行去。

    江蓠看着这等繁华程度,心中暗想楚国果然不负最富的名称。

    慢慢的前进,四人被带到了场上,众人的目光在他们的脸上打量。

    最先入眼的自然是皇甫琳琅,她今日着了一袭菊纹上裳并娟纱金丝绣花长裙,梳着飞云鬓,鬓上一支琏沐兰亭御茫簪,眉黛春山,唇若涂朱,雪肤花颜,直看得场上的男人全部直了眼,心中暗道这“天下双姝”果然名不虚传,七皇子真是好福气。过了许久,众人的目光慢慢的移过柳盈和贺月姚两位美人,落在江蓠的身上。

    只见眼前的女子容色虽然不及皇甫琳琅,但是胜在那一分悠然的气度,清凌凌的眸子安安静静的如水而淌,仿佛什么事都不曾入眼。如果说刚才皇甫琳琅的直视带着天生的傲气,那么江蓠的眼神却带着天生的清气,不起涟漪。

    江蓠不卑不亢的抬起头,淡淡的朝上面的女人看去,虽然那女人年龄三十出头,但是看起来不过二十少许,一身绣凤礼衣,料来就是把持后宫的皇贵妃了。

    皇贵妃的目光转向旁边的一人,笑道:“七皇子,你的皇妃,可是把我们王都的大家闺秀都比下去了。这模样,这气度,让本宫想起了先皇后啊。”

    ------题外话------

    今天九殿阿蓠休息,不出场了。

    第十四章:美男

    “先皇后”这三个字一出,众人都不由噤了声,而在旁边的小桌前,却转出来一个锦衣男子,微笑道:“皇贵妃谬赞。琳琅与先皇后还差之甚远。”

    那男子约莫二十一二,腰围玉带,鬓束玉冠,容颜俊逸,剑眉星目。一眼看去,皆是人才超群,无处不出众。

    想来便是七皇子楚原了。

    皇贵妃笑道:“还没过门了,就琳琅琳琅的唤了,果然对佳人是一见倾心啊。原来也没见你对女人这般上心。”

    楚原道:“皇贵妃您别打趣儿臣了。”

    江蓠扫了一眼那琳琅,只见她的目似天星,嘴角带着一丝笑意,想来也是对这位七皇子十分的满意。

    皇贵妃笑了起来,然后转头对着旁边的人群道:“李林,司马岩,你们也出来看看吧。”

    这时候,从人群中站出来两个男子,皆是不到三十,一人身材轩昂,一人身子挺直,便是将军李林和左相司马岩。

    柳盈和贺月姚见着皆悄悄红了脸,垂下头。

    而皇贵妃的目光却淡淡的落到了江蓠的身上,微微一冷,慢慢道:“你是定安候嫡女江蓠?”

    “小女是。”江蓠道。

    这样清清淡淡的声音,实在让人无法与她打探到的消息联系起来,更何况,是和那人有关!

    她的声音变冷,吩咐道:“都先坐下吧。”

    立马有侍女将她们各自领到女眷的位置上。

    江蓠跪坐下之后,旁边的公主贵妇都不由嫌弃得皱了皱眉,悄悄将自己的身子往旁边一移。

    江蓠也不在意,仿佛什么都没有注意,她伸手添了一杯淡酒,面色无波的看着前方。

    而这个时候,一个小小的身子悄悄朝这边靠了靠,然后挤在了江蓠身边,声音清脆可爱:

    “姐姐,我喜欢你哎。”

    江蓠冷不防看着一个小脑袋冒出来,穿着粉色纱裙,罩着华贵斗篷,不过十二三岁,长得粉嫩可爱,也不知道是哪位公主。

    江蓠朝着她微微一笑。

    小公主嘻嘻凑上前,毫不客气的从江蓠的手上夺下酒杯,一口气吃得干干净净,然后指着对面的一群男客悄悄地道:“姐姐,你看,那人长得好好看。”

    江蓠本来只是顺着那小公主的目光随便一瞟,但是这一看之下,却不由一呆。

    灯火本盛,但是那人却偏偏藏在一众的阴暗之中,跪坐的身子清俊挺拔,一袭青衫上身,那容颜仿佛云霞蔼蔼,自昏暗中涌出蒸腾万象,染得这山青水白一片锦绣光彩,布衣难掩其贵气。这人和皇甫琳琅有六分相似,但是坐在暗处,也将那展示于灯火辉煌处艳丽无双的她压得紧紧的,可见此人姿容,若春晓扶风溅花而开,场上无人能敌。

    江蓠本是见惯男色,也不由心中暗叹此人光辉。

    那小公主笑盈盈的道:“姐姐知道他是谁吗?”

    江蓠看着那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微笑道:“我猜这人便是有天下第一美男之称的周国五皇子,皇甫惊云。”

    “咦?你怎么知道?”小公主惊讶着。

    江蓠道:“这人与固凌公主十分相似,显然是皇甫一族的人。并且,固凌公主容颜无双已经是天下皆知,但是这男子竟然还在这之上。所以只能是那周国五皇子。”

    小公主欢喜的道:“姐姐好聪明。”

    江蓠摇头一笑,这小姑娘实在是太天真了,想来这场上的大多数人只要见他,都应该猜得到。她的目光扫向旁边的一众女眷,发现她们的目光大多数都聚集在他的身上,几乎恨不得冲上去黏在上面,扯都扯不落。

    那小公主看江蓠的注意力没在自己这里,然后迅速的将她酒壶中的酒对着壶嘴倒入自己的口中,一口气吃了大半,急急忙忙的用袖子擦了,这才一本正经的道:“姐姐你慢慢吃,我先走了啊。”

    说完再次缩了回去,消失在女眷中。

    江蓠看着那淌着酒水的酒壶,心下一笑,这小公主,还真当自己没看见啊?

    她正想着,却不料一把目光向她看来,她下意识的抬眼看去,却是那阴暗处的皇甫惊云,对着她的方向露出一丝莫名的笑意,遥遥隔空对她敬了一杯酒。

    江蓠微微颔首,淡淡转了目光,不再看他。

    美人向来是有毒的,更何况还是这样一个天下第一美人。

    江蓠的目光在对面一看,在座之人皆是人才出众之辈,上首的人身着品级衣物,看来也就三十岁左右,长得和楚原有些相像,但是面相温和,想来便是二皇子楚茂。而接下来的几人江蓠淡淡一扫,却没有发现那个传说中的九皇子。

    这宴会可以说是变相的相亲宴,皇子将军来看看自己将要迎娶的小姐符不符合自己的审美观,而嫁人的姑娘也看看自己的未来夫君到底长得如何。可是偏偏这九皇子没有出现,那么可能的原因是什么?病得无法动弹了?还是果如外界所传,身臭难闻丑陋不堪不敢出现在众人面前?亦或者根本不重视自己要娶得是谁?

    江蓠在这边神思游荡的猜测着,根本没有注意大家对她复杂的眼神。

    女人们喜欢男人不错,但是她们也喜欢看女人,看一看到底有多美,到底有哪些地方是及不上自己的。而场上的女眷时不时瞟过的目光自然聚集在了皇甫琳琅和江蓠身上。对于前者是既羡慕又嫉妒的,对于后者,却是怜悯而不屑的。

    皇贵妃道:“皇上接见使臣未回,暂且由本宫前来。常听说周国的女子容貌出众,贤惠可亲,今日一瞧,果然如此。当真是为我楚国送来了一份盛礼啊,皇上见了必定也会如此认为的。”

    江蓠微笑着浅浅的喝了一口酒。

    这皇贵妃说了周国偏偏不提南国,这意思实在太过明白,看来自己的日子不好过啊。

    而这时候,一把好听的声音如清泉暗涌般响了起来:

    “皇贵妃您谬赞了,我家这个妹妹最是无赖,如何当得起贤惠二字。反倒我瞧那南国定安候的小姐,那通身的气度才不是常人可比的。”

    ------题外话------

    九殿:嗤——这个丑样也敢称第一美男子?

    某吹:呵呵,九毛你再这个傲娇的小样,信不信劳资将你写成第一丑男?

    第十五章:救人

    江蓠饮酒的手一顿。

    众女的目光扫来,嫉恨和不屑一层层的刷过来刷过去,恨不得将她给泥塑了。

    皇甫惊云的话虽然是对着皇贵妃说的,但是一双眼睛却是似笑非笑的瞥着江蓠的,但是那少女却连眼睛都没抬。

    皇贵妃听了这话,扶在椅子上的手一顿,冷笑道:“不是常人可比?常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这江家小姐本宫看还要等等再下定论。莫要以为到了楚国就一定能嫁成,若是不合规矩,便是退也要退回去!”

    她句句说来,简直没把江蓠放在眼底,挑着“失贞”的刺,那话中的意思再过明显不过,如果江蓠真的失了贞,便将这个和亲郡主原封不动的送回南国。可想而知,这样一来,江蓠莫说没脸见人,便是回去了也极有可能被赐死。

    众人看着江蓠的目光再变。

    这时候,一个太监奔上前来,手中的拂尘往自己的臂弯一搭,对着皇贵妃低头说了句什么。

    皇贵妃的脸色一变,寒声道:“刚才谁和月轮公主在一起?”

    帝和皇后伉俪情深,先皇后故去之后,皇帝一直未曾封后,足可见其真心。而这月轮公主是先皇后留下的女儿,一向被成元帝捧在手心里,宠得无法无天,便是一跺脚都能将皇宫震得抖三抖的人物。而现在,皇贵妃脸色如此不郁,定是那月轮公主出了事。

    江蓠突然生出一种不好的感觉。

    果然,下一秒,江蓠这边的女眷中便传来一个声音:“回皇贵妃,刚才小女看见月轮公主和那江家小姐在一起。”

    话音一落,众人的目光突然“刷”的看向她,皇贵妃已经一把站了起来,华袖一挥,指着她喝问:

    “刚才你到底对月轮公主做了什么?!”

    江蓠心下苦笑,知道自己被人下了套,但是现在,在众目睽睽之下,自己仿佛根本没有狡辩的余地。她起身,对着皇贵妃道:“小女并未对公主做什么。”

    “并未?”皇贵妃的眼睛阴冷的扎在她脸上,怒道,“并未做什么那么月轮公主为什么会陷入昏迷?连太医院的院正也束手无策!现在皇上已经匆匆赶去,若是有个好歹,你一个失宠的嫡女,便是千刀万剐也不足惜!”

    陷入昏迷?!束手无策?!

    众人噤若寒蝉,没想到好好地一个宴会竟然会出了这等事。

    皇贵妃一挥手,怒道:“将这江家小姐给我抓起来!”

    旁边的阴暗处突然涌出来一群侍卫,将江蓠团团围住,周边的贵女全部散开,脸上深有惧色。

    江蓠站在那里未惊未怒,抬着一双清凌凌的眼,道:“便是罪名也让小女有申诉的机会吧,不知可否让小女去见一见公主到底怎样。”

    皇贵妃嘴角勾出一丝冷笑:“皇上一向将月轮公主捧为珍宝,你若想到去找死本宫也不拦你。将她押往承乾宫,等皇上亲自问罪。”

    一众人呆呆的立在各自的位置上,看着江蓠被带走。

    皇甫琳琅的眼底微微闪过一丝光芒,然后将自己的目光甩向皇甫惊云,只见那芝兰玉秀的男子低垂着眼,那向来舒展的眉头微微皱起一个似有似无的弧度。

    江蓠被押往承乾宫,她被拦在殿外,皇贵妃进去,不一会儿,便是内侍传召江蓠进入。

    江蓠进入大殿,便感受到一种冷凝的气氛,殿中的大理石地砖上黑压压的跪满了太医,他们将自己的头抵在地上,有些年轻的甚至还微微的颤抖。

    江蓠再走几步,一个玉瓶突然从内殿扔了出来,“砰”的一声碎在地面,一道威严暴怒的声音传来:

    “滚出去!统统给朕滚出去!若是月轮有什么三长两短,朕将你们全部砍了!这些废物!当年皇后你们救不了,现在公主你们也救不了,养你们干什么?杀了!”

    江蓠的脚步一顿,只听到带着她的宦官缩了缩自己的脑袋,小心翼翼的道:

    “皇上,江家小姐到了。”

    “江家小姐?带进来!”

    旁边的宫女拂了珠帘,江蓠转身进入,地上跪着两个头发花白的太医,一道明黄的身子站在前面,脸上难掩的疲惫虚弱,而皇贵妃正匍匐在一张华贵的雕花盘凤大床上,默不作声的对着那昏迷过去的小小的身子垂着泪。

    “民女参见陛下。”江蓠施了个礼。

    成元帝一双眼睛带着晦暗的落在她身上,仿佛是努力平复自己的怒气:“你给朕老实交代,你是怎样害了月轮的。”

    江蓠不答反问:“小女敢问陛下,我为何要害月轮公主?小女今日第一次进宫,连公主也没有见过。如何加害?”

    皇贵妃从床榻上抬起自己的头来,悲戚的道:“这是你的心思,皇上与本宫如何得知?你在路上被劫走,派去的侍卫见你衣衫不整。这样的人,如何能嫁入皇家?莫不是因而生恨,狠心加害无辜的月轮。”

    江蓠平淡无波的看过去,不知道这个皇贵妃为何一个劲的给自己下死罪,仅仅是因为自己不清不白配不上那个九皇子,也无须这样赶尽杀绝,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惹了她。

    她知道现在的成元帝在盛怒之下,更兼那皇贵妃的添油加醋,再解释也没用,她只是看向那床榻之上,刚才那个伶俐的小丫头一脸苍白的昏睡在上面。

    江蓠道:“陛下,月轮公主如此模样,不知小女可否一看。”

    皇贵妃几乎算是尖利的道:“你看什么?你还要将月轮害到什么地步?”

    江蓠淡淡的道:“皇贵妃,若是我下得手,那么我对于月轮公主的把握不是更多吗?陛下,叫小女看一看便是。”

    皇贵妃还想说什么,但是成元帝却暴怒的挥了挥手,盯了江蓠一眼:“你去看看。”

    江蓠走上前,只见那少女紧紧地阖着眼,唇色已经转乌,几乎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她的目光一扫,然后道:“陛下,公主这样,不是他人所害,应该只是意( 病王医妃 http://www.xlawen.org/kan/375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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