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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部分阅读

    玲本人他却怎么也恨不起来。在春子的心中牛芳玲善良而率真绝不像她父亲那般骄横无理、道德败坏。

    “我爸说我快二十了不算小可以嫁人了。”牛芳玲说。

    “也是不过他怎么就这么急呢?”

    “他呀他是看中了人家有钱那个人的爸爸是在外开煤矿的我爸说错过这村没这店。”

    “原来如此那你答应了不就成了。”

    “你气死我了怎么连你也这样说?我又不喜欢那‘矮冬瓜’。”

    “不喜欢他那你是喜欢谁呢?”

    春子的话让牛芳玲羞红了脸低头不一言。春子想起刚见面时牛芳玲抱住他的情景一时怔住了他不由得打量起眼前这位比自己大两岁的满身湿漉漉的姑娘。只见她生得一副鹅蛋脸两条柳叶眉儿一对眼睛澄清得和秋波一样不高不低的鼻儿好似玉琢成的脸上皮肤沾着雨水白中透红红中透白润湿无比吹弹得破额上贴着几捋湿透的刘海越显出无限柔情。再往下看春子更觉惊心动魄。只见牛芳玲完全淋湿的白衬衣紧紧贴住湿滑的身子透出||乳|浪波峰。春子再不敢看下去了慌忙移开了目光。

    “和我爸大吵一架便急忙跑出来了哪曾想你这会已放了暑假。”半晌牛芳玲打破了沉默她鼓足勇气说:“事实上是来不及想那么多只一心想到城里去见到你。”

    “你不是要去找你姑吗想骗人。你明明知道我放假了。”

    “我说了一时没想那么多。”

    “那我现在放假回家了你还去你姑家么?”

    “这”牛芳玲咬咬嘴唇“还是不去吧。”

    “那你是想回去嫁人了?”春子故意逗她。

    “是啊我要嫁人嫁到你家去好了。”牛芳玲哭笑不得一会正色道:“坚决抵制包办婚姻!”

    二人相视一笑。

    ******

    雨停后两人回到了各自的家中。

    春子到家的时候父亲正在池塘边扎网。原来他于这年初承包了两口水塘养鱼由于天降大雨池水猛涨他担心鱼苗跑了便在池塘四周拦上鱼网以保万无一失。

    “学习成绩怎么样?”在家中牛树人问春子。

    春子如实回答。

    牛树人听了有些不高兴他责怪儿子不应该偏科从而影响了总分成绩。但他又未过重指责因为他懂得一个人爱好的形成有着多方面的因素。就自己而言对读书写作也是有些偏好的平时就有练笔的习惯只不过未出成绩不被人所知而已。“大概这小子是接受了遗传。”牛树人想。

    接下来的日子春子便帮着父亲料理鱼塘。他的主要任务是上山割草喂鱼。

    一天春子带上蛇皮袋和镰刀来到后山割草。山上长满了茶树茶籽又大又圆春子随手摘了几颗圆圆的茶籽然后用手指对准前方漂亮的树叶或其它目标弹出煞是好玩。小时候他就常在这时和伙伴们一起上山用自制的弹弓弹茶籽玩。漫山遍野的茶树、铺天盖地的茶籽成了孩子们游戏的道具。有时候大人们跑来骂叫孩子们不要糟蹋将要成熟的茶籽孩子们便一个个扮鬼脸一溜烟都躲到茶树后面找不着让大人们哭笑不得只好任由小孩子胡闹。如今自己那些小伙伴都长大了或是已在家充当了主劳力或是跟着师傅学手艺或是外出打工甚至有的已成家总之各忙各的已无小时候的天真烂漫了。想到这春子哑然一笑用手指又将一个茶籽弹出。

    “唉哟!”右边的一棵茶树后传来一声尖叫把春子吓了一跳。

    “是你?”春子一看从树后走出来的是牛芳玲。只见她摸着额头直扮鬼脸显然是刚才弹出的茶籽正打在她的头上。

    “你怎知我在树后还出手这么重。”

    “我哪知有人再说你怎么会在这儿难道是……”春子没有明说。

    “就是跟踪你不行吗?”

    “哦”春子一时哑然。

    牛芳玲笑了笑拉着春子坐在了茶树下的草地上。

    “就要嫁给那煤老板了吧这么高兴。”春子又要逗她。

    “呸鬼东西又说我风凉话你以为我那么贪财吗?”

    “你不贪还有你……”春子说到这突然打住了。

    “你是说我爸么我知道你恨他我也无法原谅他。”牛芳玲动情地说:“因为你娘的事我没少和他闹甚至恨不得拿刀砍他但终究做不到他毕竟是我爸爸。这点请你一定要谅解我。”

    牛芳玲的话深深触动了春子的内心他清楚这确实是牛芳玲的肺腑之言面对一个真诚善良的朋友自己又怎么忍心去责怪。春子宽慰牛芳玲说:“不会的这一切与你无关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

    “总的来说是我家欠你太多我多么希望能用我的真心使你得到快乐。”牛芳玲的眼眶湿润了她将春子的手抓起然后贴在自己的脸颊上。

    春子的内心极为紧张也带着些许兴奋。他想起了路遥笔下的刘巧珍一个多么质朴善良的姑娘啊!

    他们的嘴终于碰到了一起并都试着伸出了舌头却始终不得要领不知如何接吻。少许春子轻轻推开了牛芳玲他终究不敢有进一步的举动。

    “我还没割草呢赶紧。”春子站起身忙着去寻镰刀。

    “我帮你吧。”稍整理心情后牛芳玲抢过春子手中的镰刀帮他干了起来。

    春子去拿来蛇皮袋将牛芳玲割的嫩草装入袋中。“你缝纫学得怎样今天不用去吗?”春子问。

    “学得还行师傅同意我休息一天。哪天我帮你做件衣服吧!”

    “好啊我把它带到学校去穿。”

    ******

    自此以后春子和牛芳玲时常找机会相约在一起两个人的心越靠越近。

    一天春子在山上割草时又与寻他而来的牛芳玲相遇。

    “咦你怎么拎个袋子来了是好吃的呀?”春子见牛芳玲提着个小布袋甚是好奇。

    “才不是呢。”牛芳玲将布袋塞到春子手中说:“你自个打开看。”

    “是件衬衫。”春子明知故问:“是你做的?”

    “我偷来的不成?”

    “那是给谁做的呀?”

    “一个大头鬼。”

    “好啊你这不是骂我吗?”

    “骂你又怎样?还不快试试。”

    春子展开衬衫左看看右摸摸甚是欢喜。他说:“我这一身是汗不要试吧免得弄脏了新衣服。”

    “穿上吧脏了我洗洗就是了。”

    春子这才把旧衣服脱下穿上了这件由牛芳玲亲手裁制的白色的确良衬衫。

    “蛮好看的。”牛芳玲不知是夸人还是夸自己的“作品”。

    可就是这句话突然让春子感到揪心般疼痛。三年前他的母亲将自己缝制的小背心穿在春子身上时说的就是这样一句话。春子沉默了。

    “你怎么啦?”牛芳玲看出了春子的异常反应“很难看吗?”

    春子并不着声他将衬衫慢慢地脱下来。

    “你不喜欢我做的?”牛芳玲看到春子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颇为不安。

    “不是。”春子沉默良久终于向牛芳玲道出了这其中的苦涩。

    “你又想你娘了。我真不该让你这样伤心。”

    “我说了这不怪你的。也许真如大家所说是我的命苦吧。”

    “不管是命运还是人为我有一个疑惑想问问你。”

    “什么样的疑惑你说来听听。”

    “就是关于你娘的具体死因。虽说是我爸破坏了你父母的感情但都几年过去了你娘为什么还要想不开呢?再说你爸妈一直还是住在一个屋里的你爸怎么就没现有一点异常等人都快要死了才知道送医院。听说刚抬出村不远你娘就断气了。”

    春子听牛芳玲一说也是疑窦丛生但他还是相信父亲所言他说:“我爸在我妈去世的头天和你爸打了架窝了一肚子的火才找我妈吵致使我妈一时想不开偷偷喝了农药。”

    “头天和我爸打架啦?我怎么从没听他说过。”牛芳玲感觉这其中定有蹊跷“我回家后要好好审问审问看他有多少事要瞒我。”

    然而不巧的是这天高峰县委农工委组织部分村支书到外地参观学习牛芳玲的父亲牛双全就在其中要一星期后回来。

    这时春子的暑假提前结束了。因为他接下来读的是高三按照学校要求必须补一个月的课所以春子来不及解开心中的这个疑团便匆匆与父亲、与牛芳玲告别重新回到了学校。

    第四章:父亲犯下故意杀人罪

    春子的学习任务越来越繁重。因为学校为提高升学率千方百计给毕业班下“猛药”弄得这些学生们苦不堪言。

    补课就不用说就是正式开学后正常的音乐、体育等课程取消了星期天也取消了即使晚上的自习时间也常被老师们用来对学生进行强化训练。春子在紧张的学习中如同机器人一般已无暇顾及其它了。

    然而有件事却并不因为春子的无暇顾及而停止它的展变化。

    入冬后的某日上午残叶飘落霜风劲吹。坐在教室内的春子此时也感到了阵阵寒意。他正做着老师布置的课堂作业之时突然听到窗外走廊上有人在叫他的名字。春子定睛一看是牛芳玲。“她怎么找到这儿了?”春子向老师请个假后便走出了教室。

    “有美女找上门春子艳福不浅。”春子隐隐听到有顽皮的同学在窃窃私语。

    春子赶紧将牛芳玲引到大楼的僻静处。“急匆匆的样子生什么大事啦?”春子问。

    “真的是生了大事我特意赶来要告诉你的。”

    “你爸硬逼你嫁人?”在春子看来这大概是牛芳玲所指的大事。

    “不是我的事不过也因我而起我真的是对不起你啊。我怕……”牛芳玲欲言又止的样子让春子顿时紧张起来。

    “有什么怕的你说出来呀。”

    “我怕你受不了但我还是要说你爸你爸被公安抓走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我爸犯什么罪啦?”春子怎么也想不到会生这样不可思议的事情。

    这时下课铃响了同学们像溃堤的鱼群一样涌出教室学校顿时噪杂不堪。春子赶紧拉牛芳玲跑到距教学楼不远的一片竹林边旁边是一汪池水环境比较幽静。可春子的心却是不安得很他忙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牛芳玲便一五一十的向他说出了事情的原尾。

    原来牛芳玲待父亲牛双全从外地参观学习回来后便向他询问起与春子爸打架的事。没想到牛双全一脸的愕然再三表示没有此事他还说春子母亲死的头天下午他在乡里开会根本没有遇到过春子的父亲牛树人。

    牛芳玲见父亲说得有鼻子有眼那天也确实是接到乡里的通知开会去了且有其他村干部同来同往便相信父亲的话不假不再追问下去了。

    可牛双全从女儿的话中像是得到了重要信息他的心情一下子难以平静“牛树人为何要编造这样的谎言难道李银莲的死另有重大隐情?”牛双全想“不行我不能让银莲死得不明不白!”

    就这样过了两日牛双全向派出所报了案。有人说这是牛双全心狠手辣要置人于死地;有人说这是牛双全旧情未了开始着魔犯痴。牛芳玲更是对父亲此举不依不饶。但不管怎样公安机关接到报案后随即对此事展开了调查。

    经过尸检和调查取证证明李银莲未受到外力所伤确实死于服毒自杀。然而警方在询问李银莲自杀的具体细节时牛树人却供述了另一个不为人知的内幕:

    那日牛树人并未与牛双全相遇更未与他打架他的心情本来很好只是在与妻子李银莲行房时牛双全Yin邪的面孔又在牛树人脑中出现使他气极败坏对妻子又打又骂。也许是这样可怕的情形出现得太多让李银莲深感绝望便告诉牛树人自己已生不如死。牛树人当时的心情极坏便嘲讽她说像她这样的人活着是不如死了的好。李银莲便当着丈夫的面大口喝下农药这牛树人竟堵气没有去抢夺在她一口气喝下大瓶农药后竟也没有立即送往医院。等他回过神来叫来几个邻居七手八脚准备将妻子送医院抢救时已是来不及了。

    牛树人在供述这些情节时泪流满面想必他对此痛悔不堪已无意再行隐瞒。但他可能无法想到的是自己的见死不救除了要在道义上接受惩罚外已触犯了法律。

    警方将牛树人带走了。

    牛芳玲就是在牛树人被带走后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到学校通知春子的。在她看来事情弄成这步田地自己特别是父亲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尽管她也知道春子家人之所以不告知春子此事是怕影响了春子的学业但她更多地担心严重的后果会使自己将来无法面对春子因此便决定早些告诉他让他早作思想准备。

    “我爸不会那样做的一定是弄错了!”对着牛芳玲春子吼了起来。此时的牛芳玲已不敢出声她知道春子的心肯定痛苦极了。

    果然春子已无心上课。几天后他向班主任告知父亲之事说自己无论如何要回家一趟。班主任无奈只好答应。

    ******

    春子回家后果然不见了父亲。伯父对他还想继续隐瞒但春子表示已听说了此事伯父才肯合盘托出。

    伯父说自己已为此事跑上跑下、苦不堪言现在案件已移送法院审理大概过不了多久就会判决了。

    “难道我爸说的都是真的他为什么要那样做?”春子仍然不敢相信事实。

    “他自己说的那怎会有假。现在重要的不是管它是真是假而是你爸到底会不会坐牢。你难道希望你爸坐牢吗?”

    “我我当然不想。那我们该怎么办呢?”

    “明天你跟我去趟法院去求求法官们或许他们看在你无人照顾的份上不会让你爸坐牢。再说你爸虽然是看着你妈吃毒药的但又不是你爸亲手杀的人应该不会有罪的。”

    “我爸为什么就不救救我妈呢?”春子还是无法理解父亲的所作所为难以面对这样残酷的事实。

    “唉我该怎么说呢有些话我本不该对你说的你妈她确实不是个东西让咱家丢尽了脸。”他大伯见春子越伤心的样子不忍再说下去了“算了算了事情已成这样了不去想它我们明天去县城就是了。”

    第二日春子重又返回县城他随伯父来到了高峰县人民法院。

    法官接待了他们俩认真听取了春子的请求。法官表示他们会考虑这些因素但法不容情牛树人已触犯刑法是不可能逃脱法律制裁的。

    在大伯的陪同下春子伤心地回到学校。

    “我要杀人我要杀那狗书记!”在回校的路上春子恶狠狠地说。他认为自己一家落得如此下场皆是牛双全所赐。

    牛树才见春子怒火如炽便只好相劝“你不要乱来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在心中记下这笔帐就是了。”

    ******

    一月后高峰县人民法院正式开庭对牛树人一案进行判决。

    法院经审理认为牛树人对妻子李银莲恶语相向是导致李银莲服毒的主要原因李银莲服毒后作为与她有特殊关系的牛树人完全有义务也有能力进行救助但正是因为牛树人的不作为最终导致李银莲死亡结果的生。法院依照有关刑法认为牛树人虽是一种间接故意但触犯的仍是故意杀人罪。考虑到案犯有主动交待罪行的情节因此法院从轻判处牛树人有期徒刑4年。

    当日春子就随大伯坐在旁听席上。听到法院的判决春子难过极了他跑到父亲身边看着那神情憔悴的明显削瘦的脸庞所有对父亲的怨怪都已远去想到可怜的父亲将要经受4年的牢狱之苦春子又止不住泪水长流。

    “春子你不该知道这些你要好好读书啊。”这是牛树人在庭上唯一留给春子的话。

    ******

    一眨眼的工夫寒假到了。同学们都忙着回家唯有春子躺在床上不想动身只认真翻看着小说。有同学唤他一起走他便回答说过一两天再动身还有点事要办。而事实上此时的他已无意回去不想去面对那物是人非的家乡。

    再过一天就是大年三十了高峰县城已处在欢乐祥和的气氛中。人们都在抓紧最后一两天的时间把年货置办得更丰富一些。春子走在大街上看着来来回回充满喜悦的人群孤苦悲凉的心情油然而生。

    “牛春早。”春子听到后面传来熟悉的声音赶紧回过头去果然是班主任刘老师。

    “刘老师您好。”

    “春子啊听说你住在寝室还没回去我到处找你呢你这孩子怎么到现在还不回家呢?”

    “我我不想回去。”

    “你家里人会惦记的。”

    “我家没人了爷爷和大伯他们又不和我住在一块。”

    “唉!”刘老师想到春子母亲已亡、父亲又刚去坐牢出一声长长地叹息“不回去也罢就到我家过年吧。”

    “谢谢老师我还是不去的好那样太打扰您家了。”

    “这要什么紧再说过年的时候学校食堂也要关门的你去哪里吃饭呀。别说那么多啦跟我回去。”说着刘老师便拉过春子的手。

    春子眼中含满感激的泪已说不出话来。

    刘老师叫刘秀教春子的语文。尽管春子在班上的成绩不是很优秀但她还是格外垂青这孩子。在她的眼中春子思维敏捷、富有才华只是由于家庭的不幸使年轻的心灵蒙受阴影。她觉得自己作为老师有责任关心爱护他、教育引导他使他能尽早走出内心的沼泽地。所以当她听说春子还独自一人呆在学校时喉头不禁有些哽咽她感觉对自己这样一个屡遭不幸的学生实在是关心不够因此决定将春子接回家一起过年。

    春子随老师到寝室收拾东西时大伯来了。

    这些日子牛树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个孤苦的侄儿。眼见春节到了春子还没回家便专程赶到县城来接春子回去。

    “我就到刘老师家过年。”春子说。

    刘老师见春子还是不想回去便对牛树才说:“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他的。”

    牛树才见刘老师如此好意自然是感激万分便放心回去了。

    ******

    刘老师的丈夫在邻县工作自己一个人带着15岁的女儿住。春子的到来不仅不显拥挤而且平添了几分热闹。

    春子在这里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是现代家居生活进门要换鞋、看的是闭路电视、炒菜用燃汽炉、洗澡用的是热水器……他过去所熟悉的山区生活在这里已很难找到踪迹春子不禁感慨万千:人之不同生存环境是最大不同。

    刘老师表现出的热情渐渐消去了春子因为陌生而产生的不安心理。她给春子端出各种好吃的教他使用家用电器让他适应新环境找到家的感觉。春子对此十分感激因而对于刘老师女儿蔡芬的冷淡也并没介意。

    刘老师的丈夫蔡学良在年三十晚上才赶了回来对于家中这位年轻的新客人他和妻子一样给予了极大的热情。他了解了春子的家庭情况后还叮嘱一向任性的女儿一定要和春子友好相处切不可有伤害他的言行。

    当蔡学良了解到春子爱好文学、喜欢写作时特意叫春子拿来一些习作看。看后他把春子叫到了自己的书房。

    “春早啊你的习作我大致都看了总的感觉是文笔优美情真意切。但是我觉得你太专注于自身苦闷心情的抒与描写并非好事。这也许确是你内心的真切感受甚至能成就你的一些文章但总的而言它将影响你的健康成长、全面展包括写作。”

    春子感到了些微震惊这样深刻而富有思辩的对他文章的评价他是第一次听到而且并非出自教自己语文课的刘老师之口。

    蔡学良接着说:“实际上这个世上每天都在生不幸你的遭遇确实令人心酸但于整个社会而言只是沧海一粟。你听得懂我的意思吗?”

    春子摇摇头。

    蔡学良便接着说:“我的意思不是说你的遭遇不值得同情而是你不应该深陷其中眼中只有你自己的不幸笔下只有你自己的伤情这是不对的。世间百态喜怒哀乐都有你应该放眼丰富多彩的社会关注更多人的命运这样你的视野才会开阔思想才会深刻。”

    春子认真听着不时点头。通过这番话他确实感觉到了自己的无知和浅薄。“蔡叔叔您说得对我不应该太过看重自己的不幸了。”

    听春子这么一说蔡学良面露喜色“你认识到就好其实你年纪还小能这样懂事已经是不错了。我倒是把你看成大人了所说的话要求高了些不过你若能做到对你确是很有好处的。”

    “当然你现在还是学生把学习搞好是你目前最大的目标和任务。”蔡学良最后强调。

    ******

    在刘老师一家的关爱下春子过了一个比较愉快的春节而且还让他懂得了不少人生道理。

    相比之下他的好友牛芳玲这个春节过得要艰难得多。由于春子没有回家过年让思他念他的牛芳玲每日里望穿秋水度日如年。她常想也许是春子由于不想再见到自己所以连家也不回。想到这牛芳玲总是悔恨不已焦燥不安几次都想进城去找他但又缺乏勇气。

    此外父亲为她相中的那位煤矿老板的公子更是借着春节之机往她家跑送上丰厚的礼物把牛双全一家说得心痒难耐恨不得马上把牛芳玲送到他怀里去。特别是她的哥哥由于在那煤矿做事更是力主妹妹嫁了过去好谋得更加理想的差使。

    一家人的死磨硬催让牛芳玲倍觉厌恶春节还没过完便选择了逃离。

    不在高峰县城她姑姑家也不在其他亲戚朋友家牛双全一家四处寻找、打听仍没有她的消息一家人顿时陷入慌乱之中。

    ******

    转眼间半年快过去了仍然没有牛芳玲的音讯。就要参加高考的春子在回村之时得到的这一消息颇感惊愕和伤心。更让他难受的是大伯代为看管的那两口鱼塘里的鱼也不知怎么搞的纷纷得病死了死鱼浮满了水面。

    带着伤心与失落第二天春子回校后又投入到紧张的备考复习当中。

    但遗憾的是春子在这次高考中未能取得理想的成绩离专科分数线尚差1o多分。

    从家中赶到学校确认这一结果后春子向班主任刘老师表示他对这一结果不感到意外由于自身已很难进入良好的学习状态加上家庭条件也不允许他不想复读再考了。

    春子向刘老师深深鞠了一躬“谢谢老师这些年对我的关心!”

    刘老师听春子这么一说也没有苦劝他只是觉得有些惋惜她对春子说:”你蔡叔叔昨日刚回来知道了你考试的结果你要不要去见见他?”

    “我这就去。”春子视刘老师的丈夫蔡学良为尊敬的长者自然是愿意再见到他。

    春子来到刘老师家门口正要去按门铃的手突然停住了他觉得自己已无脸踏进这个家门。犹豫了好一会儿他还是决定下楼。

    “牛春早。”春子正转身下楼身后传来了蔡学良的叫声春子赶紧停住脚步。

    “你这小子来了还不想进门呀?”蔡学良将春子引进了门“我觉着门外有人吧一看果然是你。”

    “蔡叔叔是我不好我没脸见您所以……”

    “别说了我理解。”蔡学良和蔼地叫春子坐倒了杯开水给春子。

    “以我们国家目前的国力还无法让所有青年接受高等教育所以每年总有一大批孩子被挡在了大学门外。你不必太难过这不完全是你的责任。”

    蔡学良耐心开导春子:“其实条条道路通罗马不能上大学也并不意味着人生就没有希望我也只有高中学历嘛!只要你不沉沦脚踏实地沿着自己选择的道路去拼去搏还是一样可以干出一番事业的。”

    “谢谢蔡叔叔的教诲我回去后会脚踏实地做事不会胡思乱想、不思进取的。”

    “那你打算做些什么呀?”

    “当务之急还是帮我大伯把那几口鱼塘弄好自我爸坐牢后承包的几口鱼塘都由我大伯在代为管理够辛苦的我应该将它接过来。”

    “那你的文学梦呢不想继续下去了吗?”

    “自然是要继续的这和养鱼本不矛盾。”

    “这就好自己的爱好和特长还是不要轻易抛弃的好。”蔡学良点头表示赞同。他突然起身对春子说:“你随我来。”

    春子随蔡学良走进了书房。

    蔡学良指指桌上早已准备好的书刊报纸对春子说:“你拿这些去看看对你丰富知识、拓宽视野会很有帮助。”

    春子走近书桌蔡学良便一一给他介绍:“你看这是《参与消息》世界风云尽在其中;这是《人民日报》、《半月谈》等中央和省委的党报党刊党的声音、国内外及省内外大事尽在其中;还有《文州日报》可以帮助你了解我们本地的要闻大事。当然你最爱看的文学类刊物也有这是《小说月报》、《收获》看看人家的作品好在哪里?”

    手捧这一份份自己平时很少一见的报刊春子欣喜万分“谢谢蔡叔叔我一定拿回去认真阅读不辜负您的期望。”

    蔡学良微微一笑“只要你爱看以后有空可常来到我这儿拿最新出版的报刊。”

    这时刘老师回来了。她买来了不少好菜到厨房忙碌去了。

    中午时分刘老师接到女儿打来的电话说她在同学家吃饭不回来了。蔡学良听妻子一说摇摇头叹了口气“都是你庞的成天在外疯疯癫癫现在饭也不回来吃。”

    “在同学家吃顿饭要什么紧?再说你是他父亲管教的责任你没有啊?”刘老师说罢整理饭桌去了。

    蔡学良跟了过去“你说我哪有时间啊一两个月才回来一次。”

    “你也知道你一两个月才回来一次你知道我一个人有多难吗?”说着刘老师的眼圈红了“你就不知道想个法子调回高峰呀。”

    蔡学良赶忙拿来纸巾递给妻子面带歉意地说:“我知道你受了不少委屈可调动是组织上考虑的事我只能服从组织安排。”

    吃过中饭春子千恩万谢拿着蔡学良借给他的书报刊物还有一些文学名家的小说著作离开了老师家。

    ******

    春子绕道来到了关押父亲的监狱看望正在服刑的父亲。

    牛树人听说儿子来看他了一路小跑过来急问春子高考的情况。可看到春子垂着头半天不吱声的样子牛树人顿感万箭穿心“你你到是说呀你是不是什么大学都没考上?”

    春子点点头仍然不吱声。

    “唉呀我多年的希望破灭啦你你太不争气了!!”牛树人不禁落下泪来“看来我永无出头之日啊。”

    少许牛树人又止住了悲声你说:“你赶紧联系复读吧。”

    “爸你不要难过了考不上大学还可以做其它事嘛只要努力还是会有成功的一天的。”春子见父亲心情稍微平复才肯和父亲说话。

    谁知牛树人听了又激动起来“你好愚蠢啊你可知‘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道理不读好书考上大学你如何光宗耀祖?我们家又如何有出头之日?”

    “可是”春子想说服父亲于是将蔡学良开导他的话又说给了父亲听。见父亲仍是不开窍便继续说道:“你可能还不知道咱家养的鱼大都得病死了欠的债都无力偿还哪还有钱让我复读更没有能力供我上大学了。”

    “怎么会这样?”半晌牛树人又是一声长叹“唉春子啊这也许真是天意。你回去后好自为之吧爸对你的前程已是无能为力了。”

    “爸您不要悲观我一定会做出一番成绩来的。”

    牛树人点点头不想再说什么了。

    第五章:牛芳玲雨夜失童贞

    话说牛芳玲一气之下离开了牛磨村。起初她来到高峰县城想去姑姑家暂住但想到家人肯定就要赶了过来便没有去姑姑家。她在县二中门口徘徊了好一会儿却始终没有勇气进去找春子。她想春子定是要躲着她才不肯回家而现在自己竟找到这儿来了肯定会让春子更加讨厌。

    牛芳玲最终决定到文州市去那里有她的一个初中同学叫李小花。她同学原是老土乡集镇上的后来父母到文州市区开了家餐馆便也就跟随去了。两人曾经通过信牛芳玲还记得李小花留下的地址。

    文州市区人口4o多万属中等城市但对于从未出过远门的牛芳玲而言如一叶孤舟进入无边无垠的大海汹涌的人流让她不知所措。

    面对一辆接一辆的公交车在大街上驶过牛芳玲却不知哪一辆是自己要坐的。她不时请教别人该坐哪路公交车才可以到达她要找的地方有人便告诉她要转几趟车才行先坐2路到某处下再转5路车。牛芳玲便按着人家的指点坐车谁知到了某处却没有5路车原来那人也弄错了。一番周折天黑了牛芳玲竟也没有找到她要找的地方。

    霓虹妖艳街灯刺眼。茫然无助又累又饿的牛芳玲在街上找了家不起眼的小餐馆准备填饱肚子再说。

    这小餐馆是家夫妻店没有帮工只夫妇二人在忙碌着。

    牛芳玲要了一碗最便宜的鸡蛋煮米粉。她也顾不得烫哈着气大口吃开了。

    可就在她用手伸向裤兜里准备拿钱付帐时不禁大吃一惊原来裤兜里已空空如也。牛芳玲左翻右翻额头直冒冷汗却还是没有找到她从家中带出的两百多元私房钱。定是挤公交车时让小偷给扒了这下可怎么办?想到这牛芳玲扒在桌上忍不住哭出了声。

    “这个妹子怎么啦?”老板娘听到哭声走了过来用手推了推牛芳玲。

    牛芳玲止住了哭声抬头看了看老板娘三十来岁的她一脸的和善便说:“我我带出来的钱都让人给扒去了连吃粉条的三块钱都拿不出来。”

    “竟有这事啊唉那小偷也真不是个东西把人扒得一分不剩。算了这碗粉算我请了。”

    牛芳玲连说谢谢。这时老板走了过来说:“怎么吃完了才说遇小偷了是不是存心在这儿骗吃呀?你要说说清楚。”

    牛芳玲慌了正要解释被老板娘制止了“别听他胡说几块钱的事至于吗?”老板娘用手一推那男人“闪开别没事找事。”

    她又转向牛芳玲问道:“听你口音像是高峰人来这找亲戚吗?”

    牛芳玲见老板娘为人颇厚道便将找同学不着的事说给了她听。

    “我也是高峰县的女与你算是老乡吧要不这样你也没地方住就委屈在我店里打个地铺明儿叫我老公带你去找找。”

    牛芳玲觉着自己是遇上好人了哪有偏要去街上流浪的理于是连忙道谢。

    一直到晚上11点多钟小餐馆才打烊。牛芳玲帮着收拾了一会东西已是人睏马乏。这店老板姓金单名一个“来”字已不似先前那样刻薄了还帮着取来一块旧门板平放在地上然后铺上被子使牛芳玲不至于被地上的湿气冻着。

    躺在地铺上牛芳玲竟又睡不着了。她想念春子想念亲人。从小到大她还没有感到如此的无助、失落和悲凉如果不是这好心人收留自己今晚还不知要流落在哪个街角受冻!

    第二日上午9点多钟吃早餐的人少了老板娘果然叫丈夫金来带牛芳玲去帮着找人。对于在这儿呆了数年的金老板来说坐哪路车到哪条街再到哪条巷已大致是熟悉了。

    按照牛芳玲同学李小花留下的地址他们二人来到了一个叫中山巷的地方。可是怎么找也找不到他们要找的“顺意餐馆”。

    在门牌号为中山巷27号的一家面包店前牛芳玲问店老板:“请问老板中山巷27号不是‘顺意餐馆’吗怎么变成了面包店?”

    “这本来就是面包店你干嘛呀?”

    “我们是来找人的。”陪牛芳玲同来的金来说:“你这家面包店是什么时候开张的啊?”

    “哦找人啊。我们店开了有半年多了。对了以前这店好像就叫什么‘顺意餐馆’。”

    “那他们现在搬到哪儿去了?”牛芳玲急急问道。

    “这我就不知道。”

    金来便带着牛芳玲去问附近的一些店铺有的说可能去这了有的说可能到那了始终没有确切的结果。

    牛芳玲感到十分失望和伤心她不禁又要哭出声来。

    金来反倒显得十分轻松他拍拍牛芳玲的肩安慰她说:“用不着伤心已经很晚了我们先回吧以后慢慢找。”

    已没有更好的办法了牛芳玲只好随着金来回到了他的饭馆。

    ******

    接下来的日子牛芳玲一面帮着小餐馆打打杂一面继续抽空找寻着同学李小花的下落。

    一天老板娘的母亲病重由高峰县人民医院转到文州市中医院住院治疗老板夫妇便双双前往探望只留下牛芳玲一人看着店铺。

    这天晚上天气骤变风雨交加。牛芳玲把门栓好和往日一样将旧门板铺在地上准备睡觉。

    “咚咚咚……”一阵阵敲门声把牛芳玲吓了一跳她赶紧披衣起身跑到厨房拿来一把菜刀。

    “开门是我咚咚咚……”

    牛芳玲终于听清楚了来者是老板金来于是急忙取下门栓让他进了门。

    “怎么搞的敲了半天的门也不开?”金来虽打着雨伞衣服却免不了淋湿大片。他进门后反手将门关上见牛芳玲只披了件外衣站在门旁瑟瑟抖“你真是的我回来也吓成这样子啊还拿着把刀。”

    “我不知道你这个时候会回来?”

    “我就是担心大风大雨的天你一个人会害怕所以决定回来( 生命如割 http://www.xlawen.org/kan/392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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