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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部分阅读

    坐又是倒水的。司空翊皱眉瞥了眼污垢厚厚的瓷碗,勉强抿了一口就放到一边说道:“关于您老的孙女,有些情况想了解一下。”

    赵二老点点头,开裂起皮的嘴唇一张回道:“您问,只要能找到丫头,您就是恩人呐——”最后有些哽咽,赵二老抬起手用手背拭去眼角的泪,无法伸直的五指,指缝里满是黑泥,俨然是个苦命的农家老汉。

    司空翊不免唏嘘,到底是个可怜人,活得艰辛如今又失去相依为命的孙女,偏偏官府没办法破案竟也就这么算了。世态炎凉,多少人在生活的最底端苦苦挣扎,却依旧斗不过命运的不断折腾。

    “赵宁儿的生辰,是哪天?”司空翊直接问了这个问题,他直觉这是个关键。

    赵二老当时报官的时候司县说过,自己的孙女和之前失踪的少女都是同一天生辰,所以现在也不惊讶,擦擦眼泪回道:“十月初一,丫头生肖是龙,生辰很是有福气,可现在却——”

    见赵二老说着说着又要落泪,司空翊赶紧抛出第二个问题:“失踪那天听说你们在集市,当时人多不多,可有什么异样?”

    赵二老沉默了片刻,一边回想一边陈述:“当时我和丫头去采办些年货,平常我都会牵着她的,但是那天手里提了东西,只嘱咐她跟紧了。后来······”赵二老顿了顿,脸上泛起痛苦的神色,“丫头有跟我说感觉有人在暗中盯着自己,怪可怕的,我······”无比自责懊悔的语气,令司空翊也是有些不忍。

    “我······我没当回事,还逗她说丫头长得漂亮,自然有人盯着看······”赵二老长叹一口气,面色更加死灰。

    “所以说,其实当时是有人在暗中的,趁你不注意就把赵宁儿带走了?”司空翊敲了敲桌子,陷入思考。

    赵二老费力地点了下脑袋,接道:“当时街上有杂耍,我们这儿地方小,丫头没见过自然觉得稀奇,一个劲儿往里钻要去看。我想小姑娘喜欢那就去吧,反正时间还早,就跟边上摆摊卖人脸面具的摊主聊了一会儿。丫头发上戴着红头绳,人群里一眼就能看到,我有一直注意着。”

    司空翊想了想复问:“那赵宁儿是何时被带走的?”

    赵二老抿唇,似乎回忆起便是痛苦:“前一眼我还看到丫头在那儿笑,下一刻我刚转头跟摊主说了一句话,就听到前面传来了惊呼,”老人的声音在抖,闭眼继续道,“事后才知道杂耍胸口碎大石出了人命,有胆小的姑娘吓得尖叫往外跑,场面一时就乱了。”

    “我这心里一慌,人潮往后退我急着往前跑,丫头还在里圈呢!可抬头望去拿还有扎眼的红头绳,当时真的是差点吓晕过去,她爹死得早娘又跟人跑了,老骨头好不容易拉扯大,万一出点事我对得起谁呀我······”说到这里,憋了许久的泪瞬间哗啦啦流了下来。

    “人差不多跑光了我才挤到前面,地上一滩血,估计是那群杂耍的闹出的人命,可我的丫头不见了······不见了······我脑子里一片空白,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傻傻地走回来,走到刚才那个摊位前,那小兄弟还关切地问了我一句。”

    “我对他说孙女不见了,不知道去哪儿了,他本来还在扶他倒下的摊位,因为刚才人群的动乱,把他的摊子都给冲倒了,小玩意儿啥的掉了满地,听我说丫头不见了还给我出谋划策叫我快四处找找,可能被冲散了也不一定。”

    “我脑子里乱极了,只应了一声就恍恍惚惚往回走······”赵二老的故事讲到这里,基本已经结束,他却已经泪流满面。

    司空翊消化了一会儿,最终只问了一句:“那个摊主,你觉得有没有什么奇怪?”

    这样说不是空||穴来风的。赵二老刚才说什么?摊子在杂耍的旁边?还是个卖人脸面具的摊子?要不要这样巧合?那个温自惜,似乎有个可戴可不戴的银白面具吧?

    “奇怪?”赵二老愣了一下,后知后觉道,“大人难不成怀疑他……”

    司空翊并不否认,只能说他也只是有疑惑,毕竟有些事太巧,那就值得深思了。

    “你好好想想,他当时有说什么做什么吗?再正常的话语动作也有可能暴露些什么。”司空翊有感觉,自己离宋歌,近了一步。

    赵二老闻言认认真真回想了片刻,最终却皱眉道:“当时满心里都是丫头,除了看到他在扶摊子捡面具,其他真没注意到……至于说了什么,嗯……他叫我四处找找,再没有就去报官……还有……”

    司空翊眼睛一亮:“还有什么?”

    “那话不打紧,”赵二老摇摇头,觉得没有任何线索,“我离开的时候,隐约听见他说,现在的人手脚不干净,竟还趁乱偷东西。”

    司空翊挑眉,开始过滤这些杂乱无章的东西。“偷东西?莫非有人趁乱还拿了面具?”

    “我想是的,年关了贼也多,小偷小摸的免不了。就是不知道偷人面具作甚,原就是小本生意,又不能偷了摆上桌当年夜饭吃不是?”说到年夜饭,赵二老又想到自己和孙女竟是连年夜饭也没一起吃就成了现在这副光景,瞬间没了说话的心思。

    面具被偷……会不会被偷的面具就是温自惜那个银白的?司空翊感觉有什么东西即将被疏通,可却还差一口气。总以为离真相越来越近,可拨云见月的清晰感,到底还没降临。

    不知道现在去找那个摊主还来得及吗?耽搁了时间宋歌会不会有危险?司空翊敛眉纠结片刻,还是决定去找当事人!

    “那个摊主,可是本地人?”司空翊首先要确定那卖面具的还在镇上,不然一切白搭。

    赵二老颔首:“就是镇上的三瘸子,附近的人都认识,摆摊十几年了。只是我难得上街,和他也就那次接触而已。”

    那就好,司空翊暗想。他跟赵二老又随意扯了几句,宽慰他耐心等待什么的就打算立刻去找三瘸子。赵二老含泪送司空翊出门,司空翊回身欲跟他道别,无意中眼角瞥到那被布帘子遮了一半的大床,床下堆着好几双布鞋,不是女子的那种小鞋,看尺寸应该是男人的。

    司空翊本没有多想,可却下意识扫了赵二老的脚一眼。只一眼,他就发现赵二老的脚虽大,但常年下地干活要赤脚,而且人又瘦,所以脚板也比常人更宽,但脚背却是没肉的。可是……那床底下的布鞋,明显比赵二老脚上的鞋窄些,而且干净完整,不像现在他穿的这双,鞋底都是污泥,还破着洞。

    司空翊猛然想起刚进村时那壮硕姑娘说的话。她说什么?她说赵宁儿和自己的哥哥不干不净?她还有个哥哥?原来赵二老并非和赵宁儿相依为命?

    看似和宋歌的失踪没有关系。司空翊笑,只是看似,自己哪怕漏掉一点细节,都有可能和宋歌失之交臂!

    “对了,”司空翊不动声色笑笑,“家里出了这样大的事,就没有其他亲人来想想法子吗?”

    这一句话,他要看看赵二老是不是会隐瞒家里还有一个孩子的真相,也要确定适才那姑娘的言辞,到底有几分可信。

    赵二老叹了口气,自然不会想到司空翊有什么目的,很快就接口道:“哪能啊,老骨头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丫头的爹死得早娘又跟人跑了,要说什么亲人,”他停顿一下摇头苦笑,“孩儿他爹病重那会儿,儿媳妇正好怀上了丫头,可惜第一个月就见了血,大夫说多补充营养就行,可家里穷哪来的闲钱。后来她娘身子太弱,眼见这孩子怕是保不住了,我那可怜的儿更是郁结气血病入膏肓,村里的人说估计家里太晦气,要冲喜。”

    “家里只有茅屋两间薄田三亩,谁家愿意把孩子过继来受苦呢?我也没办法,总得死马当活马医吧,费了好些时间才从城里寻到一个刚丧了父母的孤儿。那孩子挺大了,是个男娃,脾气很好也不嫌这嫌那,还会帮着下地干些农活。那段时间也不知是不是真冲喜了,儿媳妇的那胎保住了,可是我儿子扛了几个月,没等到丫头落地,人就去了······”

    赵二老的话满是苍凉,似乎透过他浑浊的眼睛,可以看到这个可怜的老人挣扎半辈子,一直在做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绝望之事。英年早逝的儿子如此,豆蔻年华的孙女亦是如此。

    “那过继来的男孩呢?走了?”司空翊原本觉得,照村里的姑娘说的,赵宁儿和这个无亲无故的哥哥似乎感情颇好,那她的突然失踪,特别是牵扯到了前段时间的案件,一定会刺激到这个哥哥,他不该报官无果后自己去寻人吗?

    可看看赵二老落寞憔悴的脸,似乎这赵家哥哥,并没有任何行动?

    “娃子在丫头十岁那年已经成|人,说要去外头闯闯,以后给妹妹和老爷子我过好日子。我当时可欣慰坏了,卖了家里仅有的一头牛两头猪,换了银子给他当盘缠。可是这一去就是三年,从此音讯全无,唉······是生是死一概不知······人家都说赵二老啊你别等了,娃子出息了哪还记得村沟沟里的你哟。还有人说娃子估计是出事了,外头人心险恶,一句话说错都得拿刀子拿剑的,有命没命还指不定呢。”

    “我不信,我老赵家的娃子从小心地善良,万不会做些忘恩负义的事。就算不念老头我,他跟丫头感情那么好,也绝对不会忘记妹妹的!”

    “可是三年了,如果他没忘记你们,怎么会不回家呢?更何况这都年底了,做什么生意也该停一停吧?”司空翊摇摇头,虽然很想宽慰这可怜的老人,但事实总是残酷的。

    赵二老不说话了,他不是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可他更相信自己养了十来年的娃,不是那样的人。至于出事这个可能······他是想都不敢想······丧子之痛已经够难受了,他的亲孙女还生死未卜,孙子的事,还是留个念想吧······

    “娃子一定事情多,不然不会忘记丫头的。走的那天丫头说了,如果哥哥不回来她就天天哭,娃子最心疼丫头哭了。她娘跑那天丫头没吃着奶嚎了一晚上,半夜我听到后才发现儿媳妇没影了,娃子黑着脸鞋也没穿就跑了出去,第二天回来一身泥说是去追她娘了,怎么也不能让妹妹饿哭啊。还有一次,别家娃欺负丫头没爹妈,丫头哭得很伤心,娃子直接拿砖头就要砸别家孩子,幸好我当时在场给拦下了。也就因为这样,村里那群姑娘不喜欢丫头也不喜欢娃子,丫头没玩伴就更黏哥哥了,两人感情那么好,娃子不会不回来的······”

    司空翊挑眉,看来还是个“护妹使者”?

    “生意再忙能忙到年关?老人家,当年他离家远去,可有说是去哪儿打拼不?”司空翊再瞥一眼那床底下的布鞋,似乎能透过它看到那个清秀的赵宁儿的哥哥。

    赵二老摇摇头,却渐渐反应过来:“大人,你不会······不会觉得是娃子带走了丫头吧?!”

    司空翊噎了噎,赵二老这想法他还真没考虑到。只是觉得村里姑娘那话还需重视一番,不免想多了解了解这个护妹狂魔到底和赵宁儿那传言“不干不净”的感情,到底有多少隐情。

    不过现在看来,就是个关爱妹妹的年长哥哥,没什么特别的暧昧关系。

    “您想多了,我只是看到灶台上的筷笼里有三双筷子,才多嘴问了一句。”司空翊礼貌性微笑,如果照赵二老这脑洞大开的推测,消失三年杳无音讯的赵家养子,绑架自己从小呵护备至的妹妹,再装在大箱子里不知运哪儿去,顺道还带走了自己的媳妇儿?!

    司空翊头都大了,这样一推敲,难不成温自惜,就是赵家三年前外出再不曾回来的孙子?就是箱子里那个苍白少女心心念念的哥哥?就是他?

    没可能!

    司空翊连连摇头,刚想跟赵二老告别去找镇上的三瘸子问问,赵二老却又开了口。

    他回答:“大人,你想找娃子了解情况是不?娃子当年没说去哪里谋出路,但我记得他说过他最想干的一门生意。”

    司空翊眉头一跳,心里不知为何突突的有些慌。

    “娃子说,他最想当镖头,走走看看这世上每一处角落的风景。他还说,这样每次接到生意运镖的时候,就能经过村门口,看到家里飘忽的炊烟,还能看到妹妹在石子路伸长脖子等他的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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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二章 这恩爱秀的!

    司空翊最终什么也没说,告辞赵二老后拔腿就往镇上的三瘸子家里赶。

    太巧,太巧。

    赵宁儿有个哥哥,消失三年疼她入骨的哥哥,想做走镖人四处漂泊的哥哥。而她失踪那日,摆摊的三瘸子被偷了个面具。

    真是遗憾,矛头直指温自惜。

    这样一来,赵二老口中过继来的养孙,不出意外就是温自惜!可诡异的是,哥哥将妹妹掳走,借走镖的名义装在箱子里运往下家。照赵二老说的,温自惜对赵宁儿素来疼爱,现在这一出,倒更是扑朔迷离了。

    到底温自惜带走赵宁儿是真的因为上家要求的生意,还是只不过是他自己的原因?

    司空翊叹气,脚下步子慢慢缓了下来。如果不能确定温自惜这一趟到底是不是真的在走镖,那他就算找到下家的地方,也不一定能救回宋歌······

    可现在,他别无选择。不去下家,他根本不可能知道温自惜会去哪儿。而这一刻,他甚至连下家是谁、在哪里,都一点头绪也没有······

    不管怎么说,三瘸子是一定要见的,至少要确定他丢的,真的是一个银白面具。

    司空翊找到三瘸子的时候,他猫着腰坐在自家院子里认真绘着面具上的图案。因为只需要确认,所以司空翊开门见山就丢下一句话:“年关的时候,你是不是丢过一个银白面具?”

    三瘸子本还专心致志做着自己的事,闻言吓了一跳,却还是下意识回答:“你怎么知道······”

    司空翊霍然面色一变,在三瘸子还没看清来人面貌时已经长袍飞舞离去。

    一切已经基本确定,司空翊边走边在飞快地做着脑力运动。既然温自惜就是赵宁儿的哥哥,俗话说杀人还有动机,他能掳走自己一向宠爱的妹妹,这动机怕是不简单。可现在这个自己还无法推断,他唯一要做的,就是找出下家在哪里!

    追根溯源,司空翊闭眼,任自己在乡间小道凭着感觉随意乱走,而脑中百转千回,倒推着将这诡异的事件抽丝剥茧。

    下家的具体位置,别人知不知道不说,走镖人一定会知道。所以,他要找到温自惜的镖局,所在何处。

    世上镖局千千万,温自惜的镖局可能就在瀚城,也可能在牵箍赡茉诙夤肌6桓龅胤接制裰挂桓鲲诰郑庋蠛@陶耄业剿胃璧氖焙颍约憾祭系貌荒芏捶苛恕?br />

    司空翊皱皱眉,脚尖踢到一块石头,有点疼。他一阵呲牙,兀自摇摇头:不,不能这样想,会走进死胡同。如果把目光放大,他根本不能确定温自惜的镖局是在东衡呢?还是在西庭?

    重新推理,从温自惜这个人入手。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司空翊想了想,第一时间在脑中定下了一个词汇:妹妹。

    对,根据赵二老所说,如果温自惜确是赵宁儿的哥哥,他的字典里,妹妹最重要。

    那根据自己的接触判断呢?司空翊转了转脖子,回忆昨天那场毫不客气的初见。

    温润,谦和,自信,友善。司空翊很不满地撇嘴:似乎都是一个谦谦公子该有的好品质。他甚至有一瞬间走神,本世子的世子妃不会很容易地被他吸引吧?

    还有什么?他又沉思片刻,回想起双方产生碰撞时,原本自己打算开箱但还没触碰到的时候,温自惜的手下那么暴动,可后来温自惜不再阻止时,他们竟也忍了下来。

    所以,有威望,值得依靠和信仰。

    司空翊依旧闭着眼茫无目的地走,也不怕撞到树踩到沟之类的。推敲到这里,他觉得快要抓到什么重要的东西了,可似乎还差那么一点点。他心下有些烦躁,忍不住伸手挠了挠头,继续捋他的思路。

    既然有威望、值得信任,并非一朝一夕能成,所以基本可以认为,温自惜的镖局,在某个城镇一定不算小,甚至可能名声颇大。因为上家托运的走镖任务,竟是个活人?这样惊骇的事情,常人是不会放心交给一个没什么名气的镖局的,只有口碑规模极好的镖局,才能接,才敢接。

    司空翊心口霍然一松,这样排除下来,至少缩减了大部分可能的镖局,毕竟不是每个地方都有人力财力规模名气都具备的大镖局的。

    到这里,还差最关键的一步,具体方位。

    光凭自己对温自惜仅有的一面之缘,推测不出什么重要的细节。只有常年朝夕相处的人,才能将温自惜看透,才能提供最完美最接近的线索。除了赵宁儿,就属赵二老最熟悉。

    司空翊开始回忆赵二老说过的每一句关于赵家娃子的话。

    ——就算不念老头我,他跟丫头感情那么好,也绝对不会忘记妹妹的。

    ——娃子说,他最想当镖头,走走看看这世上每一处角落的风景。

    ——他还说,这样每次接到生意运镖的时候,就能经过村门口,看到家里飘忽的炊烟,还能看到妹妹在石子路伸长脖子等他的样儿。

    司空翊默默将这几句自认为最关键的话反复咀嚼,可却只能得出已经确定的答案:疼爱妹妹,而已。

    这又能说明什么呢?赵二老对于自家娃子的唯一认知,就是围绕着赵宁儿展开的。一个词,疼爱,两个词,非常疼爱。先不说别的,三年音讯全无不曾回家,这疼爱要不要打个折扣还另计呢······

    司空翊有些沮丧,闭着眼随意晃荡着手臂。突然,他甩起的双手猛地停在半空,步子跨了一半,整个人呈一个十分古怪的姿势凝固。

    明眸瞬间睁开,带着不可抑止的闪亮和璀璨!

    他知道了!

    一个人再变,初心不会变。如果照赵二老所说,温自惜对于赵宁儿素来宠爱,甚至当镖头这个儿时梦想也是因为希望能在走镖途中见见妹妹,那么,他怎么能做到三年不回家?三年杳无音讯?

    温自惜是个怎么看都十分完美的人,而他的温润谦顺也不像伪装,曾经许下的诺言依他的性子,怎么会经历三年就全部忘却?如果不是有不得已的苦衷,那么就是······他一直有回家!一直有见到妹妹!甚至年关将至,他还在街上目光灼灼,和赵宁儿一起看了杂耍!

    司空翊倒吸一口气,眉头拧得极高。

    如果不是一直在身边,他不可能连赵二老和赵宁儿几时去集市也知道。如果不是一直在身边,这个从小把妹妹当成宝贝的哥哥,怎么舍得三年不回家。

    温自惜!你的镖局!就在瀚城!

    ······

    宋歌一觉醒来的时候,迎面就看到温自惜眯眼小憩的脸。座下晃晃悠悠,宋歌愣神间便明白,自己这是在马车上。

    对面的男子呼吸轻轻,在光线昏暗的车厢里轮廓依旧精致分明。眉鬓飞扬,和他温润如玉的外表不甚相符,却意外地并不觉得难看,反而有种柔和与刚毅交错的特殊魅力。他换了一身群青色的长袍,稳重又不显老气,双手虚虚搭在腿上,像老年人一样呆板的坐姿。

    宋歌看到温自惜一直携带着的银白面具就放在他身边的座上,她眉头挑了挑,看他的样子也不是很在意容貌被外人看见,何必带着个面具走来走去呢?

    可也不过一瞬间的晃神,宋歌就回忆起晕倒前,温自惜那句令人现在想起还是头皮一炸的话。

    “因为,你才是最好的药引啊——”

    宋歌不禁颤了颤,这是什么意思?他刚讲完那个骇人的以人作药引的故事,就说自己是最好的药引?现在,又要把自己带到哪里去?

    宋歌忍不住想动,下一瞬就又怔住了。

    她眼神复杂,看向依旧安睡无害的温自惜,就像看着最恐怖的侩子手。

    因为······她动不了了!

    宋歌尝试抬手,使劲到额头冒汗都只能微微动了动手指尖。再想踢脚,试了多次也没移动一分。最后,宋歌发现,除了眼珠子能动的样子,她根本做不了任何事。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点||穴?宋歌脑子嗡的一声,彻底慌了,温自惜说过的那些话如狂风暴雨般冲击她的神经。她不是强者,她也会怕,就好像回到一月前她跪在凤仪殿那天,恐惧和皇后要赐她毒酒时一模一样。

    狭小的空间,对面是安详浅眠的神秘而可怕的男子,宋歌无声吐纳两口长气,闭闭眼告诉自己:冷静,冷静······

    再睁眼,她依旧是那个清冷寡淡波澜不惊的宋歌。

    宋歌敛眉扫视了眼车厢,不大,坐了两个人后只余下中间的地方上下叠着那两个大箱子。所幸座位高度也够,宋歌还能清楚地看到对面的温自惜,见他睫毛微微煽动,心瞬间紧了起来。

    “咔嗒——”也就在同时,马车徐徐停了下来,外头响起了男人询问的声音。

    “停停停,你们几个干什么的?”语气不是很友善,但在宋歌听来,这就是天籁!大抵是到了城门口吧,守卫要盘问一番。宋歌想,等他进来检查的时候,自己一定要想办法暗示些什么。可怎么暗示呢?她苦恼,自己除了眼睛,什么也动不了啊······

    温自惜眉头皱了皱,从睡梦中苏醒,眯眸看到宋歌在对面,他安心一笑,暖暖道:“抱歉,怕你乱跑,多有得罪了。”说完他才注意到外面有人在问话,不过几个手下会打点,他不必在意。

    宋歌冷冷一笑,张嘴刚要说话,噎了噎没发出任何声音。她恨恨瞪了温自惜一眼,再不看他。

    温自惜还是挂着谦谦公子般的微笑,目光温柔看着宋歌,就像看着恋人一般的宠溺。如果不是清楚他的真实嘴脸,宋歌觉得自己大抵也是会被他的容貌和气质所晃神的。但可惜,自古不是只有红颜才会祸水,她的面前,就是一个十足十的祸水!

    “哟,还有个小娘子呢,哈哈——”车厢门突然被打开,习惯了昏暗的光线,一下子接触到外头猛烈的阳光,宋歌不可避免想偏头让过,无奈身子动不了只能眯了眯眸子。

    守卫将士打量了眼宋歌,笑得猥琐转头对温自惜道:“兄弟好福气啊,这么水灵的媳妇儿。”

    宋歌气得身子都要发抖了,朝淡笑不语更不否认的温自惜恨恨丢了两个白眼,又立刻看向侍卫,死命眨着眼睛,眨两下又瞥向温自惜,努力让他看到自己是在示意:温自惜有问题!

    可惜这个侍卫不仅不聪明,还是个流氓坯子,看宋歌这样子还以为在抛媚眼呢,乐得一阵嘿嘿傻笑。

    温自惜当然也看得出宋歌的目的,不动声色坐到了宋歌身边,右手一伸直接将宋歌搂在怀里。他明显感觉到宋歌的身子比之先前更僵硬了,可他却自然无比,搭在宋歌肩头的修长五指甚至还轻轻磨搓着。

    “咦?你家小娘子是哑巴吗?怎么都不说话?”侍卫看出了端倪疑惑道,一边还把审视的目光投向那两个显眼的箱子。

    温自惜淡淡一笑,将宋歌搂得更紧,不动声色挡掉她杀人般的目光浅笑道:“这不耍小性子吗,还得劝着不是?”说着还佯装吃疼地哼了一声,“诶别,娘子,咱有脾气回家发,能不掐吗?”

    侍卫摸摸鼻子,这秀恩爱秀的,都看不下去啊!于是他调转目光伸手去探箱子,“装了什么打开看看,最近查得严别想着塞钱就完事啊,”说完还没等温自惜回头,已经自顾自去掀箱盖了。

    宋歌被挡住了视线,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可明明听到侍卫要去开箱的声音,为什么温自惜一点儿不担心呢?不是里头还有个小女孩吗?

    然后下一刻,宋歌就知道原因了。

    “两个空箱?你没病吧?!”侍卫暗骂一声,“砰”一下重重阖上了箱盖。

    宋歌心沉到了最底下,那小箱子和女孩儿,哪去了?

    温自惜低沉温润的嗓音在宋歌头顶响起,淡淡的男子清香充斥她的鼻腔,和司空翊的一样好闻,可宋歌却很抵触。

    “家母喜欢诵经,经书没地儿放,特地叫我回家的时候带两个大箱子给她。”温自惜说谎也是溜得很,面不改色心不跳。

    侍卫没再说什么,朝宋歌那角落又看了一眼,终于悻悻收回手,将车厢门“啪”的关上。

    几乎同时,温自惜立即松开搂着宋歌肩膀的手,眼底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笑意:“冒犯了。”他又坐回了对面的位子,马车再度启程的时候,温自惜继续着刚才的浅寐。

    车壁的帘子晃晃悠悠,偶尔泄进一丝阳光。宋歌眼睛一闪,注意到温自惜并未醒来,轻轻吐出一口气,尝试着想把头偏过去。可惜努力了许久没有任何效果,宋歌只能斜眼透过那帘子,去看外面的景象。

    帘子不是一直被微风吹起的,偶尔马车晃荡得厉害宋歌才能看到一点外头。可宋歌又不能放弃这一丝机会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所以全程斜眼关注,到后来甚至眼睛发疼太阳||穴突突的,一阵一阵犯晕。

    叫卖的声音很大,宋歌发现并不是瀚城那儿的口音,所以说自己现在已经进了另外一座城?那刚才盘查的地方,应该就是进城口了?回忆了下进城之后的马车路线,似乎一直是前行的,大抵现在是在这座城的主干道上。

    宋歌忍着长时间斜眼打量而引起的头晕眼花,注意到街边有一长排挤在一起的乞丐。她还未将眼睛移开,就惊讶地发现,那群数量庞大的乞丐,竟一窝蜂冲了上来!没错,冲着他们的马车,一拥而上!

    然后就是“哐当”一下,马车生生止住了前行的步伐。宋歌被颠了一下,自己没法控制住身子,“啪嗒”一声从座上滚落,头磕在车壁的窗子上,撞得生疼。

    温自惜也被这动静给惊醒了,看宋歌狼狈跌倒的模样轻轻笑了声,也不立刻扶起她,反而先问外头道:“怎么了这是?”

    “头儿,碰着一群叫花,嚷嚷着给钱,人太多了弟兄几个搞不定,你说怎么办?”粗犷的声音,很适合走镖这个活儿。宋歌当时第一反应,竟是这个。

    温自惜皱皱眉,也不担心宋歌会逃,比较点着||穴。他捋平自己长袍上的皱褶,伸个懒腰打开车门,慢悠悠下去。

    门一开,瞬间车前挤满了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乞丐,有老人带着孙儿,有缺胳膊断腿的,有唯唯诺诺凶神恶煞的,总之就像看尽人间百态。

    宋歌看不见,因为她跌倒的时候脸对着窗子,现在只能以一个尴尬且不舒服的姿势,仰面瞪着近在咫尺的车窗。如果,如果能动,现在就能钻出去!

    温自惜有些惊讶,这几十个乞丐近在眼前的壮观场面,他也是头一次见。街上的百姓倒已经见惯不怪了,毕竟这马车看着就够华贵,那群叫花子逮着有钱的都会一拥而上,还不会轻易离开呢。

    温自惜秉着息事宁人的惯例,不想引起太大轰动,直接让手下分钱。宋歌在车厢里都能听到外头欢呼雀跃的声音,她鼻间轻嗤,挣扎着想坐起来,那若有若无透过帘子洒进来的阳光,如今是多么诱人,

    一只手,一只肮脏带着浓浓腐烂气息的手,一只黑不溜秋指甲长长还都是凝血伤口的手,忽然从车窗外,探了进来!

    宋歌呼吸一窒。

    布帘子被掀起,宋歌对上一双大大的充满灵动与俏皮的眼睛。那双眼睛,镶嵌在一张灰黑色小脸上,带着浓浓的好奇与探究。

    ------题外话------

    世子爷又卷福上身、福尔摩斯上身、毛利小五郎上身了!

    其实这也不算推理了~应该算是犯罪人物画像哈哈哈~毕竟根据一个人隐隐透露的细节来推测,是比较不切实际的,也是有很多不确定因素的。

    但微表情心理学分析、身体语言密码破解,真的非常吸引人,夏特别喜欢,所以这本书总是有意无意牵扯到一些,甚至已经决定下本书就要写专门的这类故事了!

    第七十三章 一脚踹镖局

    小乞丐眼睛滴溜溜打着转,要不是脸上东一块黑西一块白的肮脏不堪,看五官应该是个模样清秀的小女孩。

    她好奇地盯着宋歌看,也不知是宋歌奇怪的姿势吸引了她还是别的什么。宋歌心中一喜,小孩心性简单,如果能留点线索给她,不知司空翊能不能发现?不过首先……他得找得到这里啊……

    宋歌下意识等着司空翊来救她,俨然忘记了这是自己预备逃走却掉进来的坑……

    只是一个愣神间,小乞丐却把头给收了回去。宋歌的心狠狠抽了一下!还没抓住这根救命稻草她就没了?!

    懊恼不过须臾,宋歌又看到小孩圆溜溜的脑袋悄悄伸了进来,还带着一句小心翼翼的轻声关切:“你摔跤了为什么不起来呀?”

    宋歌心头一暖,果真这世上,孩子最单纯可爱。她想笑,却连表情也动不了,只能朝她眨眨眼表示友好。

    “唔……”小孩皱眉发出低低的鼻音,“你不会说话?”然后她举起手指放在自己唇边嘘了一下,自顾自乐呵道,“要小声点,娘亲他们都在前头讨赏钱,听见我跟陌生人说话又得骂了。”

    宋歌乐了,刚问完“你不会说话”又提醒自己“要小声点”,这孩子不聪明啊。

    马车前声音的确很大,有先拿到赏钱的欣喜欢呼,有还没领到的焦急大喊,怪不得温自惜都没发现这里有个小娃在跟她说话呢。

    时间不多,宋歌静下心,朝小孩拼命眨眼,看到她茫然不解的表情时,又将目光下移,死死盯了自己前襟半晌才抬眼。

    小孩犹疑片刻,伸出脏兮兮的小手摸上宋歌脸颊。宋歌只觉小手软糯,分外温馨。

    将宋歌脸掰正,小孩奇怪道:“你脖子痒要我帮你挠吗?”因为她看到宋歌狠命盯着前胸的地方,疑惑不解下随便猜了个原因。

    宋歌就差热泪盈眶了,虽然孩子年纪小,却比城口那个侍卫靠谱的多。不管怎么样,自己让她注意到脖子的目的,达到了!

    见宋歌不反对,小孩犹豫了一下,轻轻解开宋歌脖颈处第一颗扣子。

    “还痒吗?”女孩偏头眼睛亮亮地询问,两根小手指一下一下给宋歌搔着痒。

    宋歌抿唇想笑却笑不出,用眼神示意她看自己的脖子。小孩把手移开,一眼便看到宋歌脖子上戴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玉。

    “真漂亮……”小孩没见过世面,发出由衷的赞叹。

    这块玉,其实是现代那世的宋歌佩戴的,所以不论做工还是造型都跟这里的玉佩完全不同。以前爸爸说,人家小姑娘穿金戴银的好不俗气,咱还是戴玉吧,玉养人。然后那年,爸爸带着她跑遍城市每一个角落,为她挑选最独特的玉。后来,人家小朋友体育课玩耍露出的玉上面是菩萨,她的玉,上面是佛祖。

    宋歌眼里有笑意,似乎在鼓励小孩把玉拿下来。

    小孩估计是看懂了,吓了一跳连连摆手急道:“不行不行,娘亲知道我乱拿东西要打的。”

    宋歌闭眼再睁开,定定看着她,示意没关系,拿!

    小孩被宋歌坚定不容置疑的眼神给震住了,她讷了讷,轻轻问:“送给我?真的?”

    宋歌眨眼,真的。

    小孩撅了撅嘴,小手伸长够到宋歌脖子里,轻轻一扯拿了下来。到底还是孩子,看到漂亮的玩意儿,又是自己从没见过的,须臾便忘了会不会被娘亲责骂,高兴地拿在手里看来看去,好不喜欢。

    宋歌长出一口气,刚想再给些什么提示,就听到外头响起一声女子的叫唤:“宝儿,人呢?”

    与此同时,车厢门“咯吱”一声,宋歌暗道不好,再看窗口,小孩已经没了人影。她叹气,温自惜低沉温暖的嗓音从身后传来:“摔疼了吗?”

    宋歌被温柔地扶了起来坐回位子,瞥见她领口松开,温自惜很自然地伸手替她掖了掖衣服。宋歌脊背一僵,却无法躲避。

    温自惜的动作,亲昵地就像恋人一般,他仔细地将宋歌松开的扣子扣上,状似不经意地问道:“摔得这么不小心?”

    宋歌并不看他,这个男人如此警惕,自己的眼神万一暴露什么就糟糕了。她不( 误嫁妖孽世子 http://www.xlawen.org/kan/395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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