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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学学日本人，每年八月六日，他们那个“广岛原子弹爆炸和平纪念仪式”就搞得很隆重，好像他们纯粹是二战的受害者似的；其实要是没那两颗原子弹，指不定还要别的国家死多少人。
我记得，有个日本人在网络上就中国民众反对小泉参拜“靖国神社”留下一句让人气愤而又令人反省的话：“我们有‘靖国神社’，你们有什么？你们没有资格批评我们！”
是的，我们有什么？我们有什么来记念抗日战争中死难的民众，有什么来记念抗日战争中阵亡的烈士？说有，似乎又没有；说没有，似乎又有。总觉得还缺点什么，不论是在形式上，还是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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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你要什么样的幸福？
五十九。你要什么样的幸福？
伏尔泰，法国作家，讲过他游历印度时遇到的一个婆罗门僧的故事。
婆罗门是印度祭司贵族，在社会中地位是最高的。这位婆罗门僧很有才智，家产富有，但他对伏尔泰说：“我但愿没有生下来。”因为他觉得非常的苦恼。他毕生研究人生的哲理，但仍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从何处来，往何处去。当有人问他：“为什么罪恶泛滥”时，他的心与提问的人一样难受。伏尔泰觉得他是“越有智慧，越有感情，越是痛苦”的那种人。
而离他家不远的邻居是一个贫穷无知的老婆子，婆罗门为之烦恼的问题她一辈子也没想过，“只要恒河偶尔有些水给她洗个澡，她就自认为是世界上最快乐的女子了。”
于是伏尔泰问这位婆罗门僧：“那个老婆子，一无所思而活得很快乐，你反倒苦恼不已，不觉得惭愧吗？”
那位婆罗门僧明确地回答：“我不要这样的幸福。”
伏尔泰说：“婆罗门这句回答，比其余的话对我印象更深，我反省了一下，觉得我也不愿意为了追求幸福而成为痴愚。”
“我们固然重视幸福，但更重视理智。”
的确，浑浑噩噩的所谓幸福并不令人羡慕。
思想者的痛苦也是一种幸福，因为他知道自己在思想。
所以“我思故我在。”
同是法国作家的罗曼.罗兰说：“幸福是灵魂的一种香味。”
幸福也许是有各种气味的。如果说智者的幸福是香味，那么愚者的幸福就是无味；自私者的幸福是霉味，行恶者的幸福就是臭味。它们都是从灵魂深出散出来，而且别人也闻得到的气味。
但愿，每个追求幸福的人都能保持自己如花一样美好和芬芳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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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中国的“老葛兰台”
六十。 中国的“老葛兰台”
《欧也妮.葛兰台》是巴尔扎克的一部代表作，作品中成功地塑造了老葛兰台这样一个吝啬鬼的形象。老葛兰台在临终时把“金路易”堆在面前，长时间满怀深情地盯住这些金币，他的名言是：“这东西看看都会使人感到温暖。”
无独有偶，纪晓岚在《阅微草堂笔记》中也提到一个人，与老葛兰台极为相似：
“姚安公言，有孙天球者，以财为命，徒手积累至千金，虽妻子冻饿，视如陌路，亦自忍冻饿，不轻用一钱。病革时，陈所积于枕前，一一手自抚摩，曰：尔竟非我有乎？呜咽而殁。”
大意是：听姚安公讲，有个叫孙天球的人，视财如命，白手起家成为富人；然而此人吝啬无比，不但家人受冻挨饿他不管，自己也忍饥受冻，不肯稍有破费。病危之时，把积攒的钱财堆在枕前，用手一一抚摸，流泪说：“这些不再是我的了吗？”随后呜咽而死。
正如清代号称“莲宗第十一祖”的省庵大师所言：
徒有千箱遗子息，
难得一物见阎翁。
看来巴尔扎克笔下的文学典型形象――老葛兰台，有相当广泛的现实基础。原来说巴尔扎克揭示的是资本主义社会的“丑恶现象”，但纪晓岚所在的清朝显然还不是。所以说，这部伟大的文学作品所揭示的是人性共同的弱点，它能越时间和空间，展示它永恒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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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文化怪杰辜鸿铭
六十一。文化怪杰辜鸿铭
辜鸿铭（1857―1928），中国近代重要的文化人。他13岁到西方留学，游学于欧洲各国，精通英法德意等近十种语言。回国后曾在清政府做官，民国时任北京大学教授。
这样一位多年受西方文化熏陶的人，思想却极为传统和保守。他维护封建帝制，推崇儒家学说，并主张缠足，纳妾，留辫子。被林语堂称之为“怪杰”，被胡适贬之为“怪物”。但他却是中国最先与外面交流的一个文人，与托尔斯泰，泰戈尔，罗曼罗兰，毛姆等都有交往，印度的政治家甘地，也赞扬他是个“可敬的中国人”。
与当时留学西洋就看不起中国文化的“洋博士”们相比，辜鸿铭无疑是个“爱国者”；可惜的是，他维护了许多反动落后的东西，与所处的时代潮流格格不入。所以他活像是一个身穿洋装，头戴瓜皮帽，脑后拖着长辫子，不中不西的可笑人物。
辜鸿铭在其著作《中国人的精神》中说：“我要唤起欧美人民注意的是，值此文明濒临破产的关头，在中国这儿，却存有一笔无法估价的，迄今为止毋容质疑的文明财富。”“这笔文明的宝藏，正是中国人――那拥有良民宗教且尚未遭到毁灭的真正的中国人。”“借用一个动物学的术语来说，我们或许可以将真正的中国人称之为被驯化了的动物。”
他甚至不顾世界展的大势，说道：“我们与其说中国人的展受到了阻碍，不如说她是个永不衰老的民族。简言之，作为一个民族，中国人最美妙的特质就在于他们拥有了永葆青春的秘密。”
要知道，他的这番话可是在1915年说的；而随后的“五.四”运动，人民要求科学和民主的呼声就将他那呓语般的大话淹没了。
不过，辜鸿铭的《中国人的精神》中也有一些很精辟的观点，比如他说：“君子之道、人的廉耻感不仅是一个国家，而且是所有社会和文明的合理的、永久的、绝对的基础，除此之外，别无其它。”“如果一个社会、一个人丧失了廉耻，政治没有了道德，那么我敢说这个社会最终是无法维持下去的。”
他还认为，中国老百姓物质生活水平的低下与中国文明的伟大并不矛盾，他说：“单纯的生活水平不是文明。”为此他举例道：“爱尔兰的土豆歉收和大不列颠长期持续的贸易萧条，可能极大地降低了这些国家的生活水平，但是人们不能由此判断说爱尔兰人和英国人已经变得不怎么文明。”
辜鸿铭辩驳得很机智，也很有道理。这个道理至今仍人深省：“单纯的生活水平不是文明。”我们现在的生活水平确实是提高了，但谁好意思说，我们的文明程度也相应提高了呢？
这位辜鸿铭确实是个怪人。
他讲的道理有时怪得让人笑，有时却怪得让人笑不出来。＼
（62）。再谈怪杰辜鸿铭
六十二。再谈怪杰辜鸿铭
辜鸿铭富有诗意地说：“真正的中国人就是有着赤子之心和成年人智慧，过着心灵生活的这样一种人。”
他自己确实就是这样一种人：像孩童一样，喜欢自己所喜欢的，并真心实意地告诉别人。他过着心灵的生活，而不是现实的生活。
“你是一颗星，一颗光彩夺目的星，
往昔的风暴和乌云全都已经过去。”
这是在辛亥革命之后，辜鸿铭引用一德国诗人赞美普鲁士王后的诗句，用来赞美“被残忍背弃的帝国皇后”――清朝的隆裕太后的。
他激动地说：“有谁能肯定，当今隆裕太后所受的痛苦，不会激帝国那四万万沉默的人民也奋起反击，坚决反对并制止这场愚蠢而疯狂的革命，并最终依然在暂时失色的皇室领导下，去创造一个崭新的，纯粹的现代中国呢？”
历史非常“肯定”地把辜鸿铭的天真愿望否定了。
因为“心灵的生活”并不能代替现实的生活。
可是，即便是在他“傻话”中，也时而闪现出一些思想的火花。
比如，他坚决反对割辫子，称辛亥革命为“革革命”，他说：
“洋人绝不会因为我们割去辫，穿上西服，就对我们稍加尊敬的。我完全可以肯定，当我们都由中国人变成欧式假洋人时，欧美人只能对我们更加蔑视。”
我对泛滥荧屏的辫子戏不怎么感冒。别说是辛亥革命的割辫子，就是给现在的电视剧“割辫子”，我都举双手赞成。这倒不是有什么“排满情绪”，太多太腻的东西总会遭人反感。
但“割辫子”确实不管什么大事。假洋鬼子割了辫子不还是假洋鬼子，阿Q就是割了辫子也还是阿Q，绝不会因为失去辫子而有一丁点的长进。鲁迅先生就是这样告诉我们的，在这一点上，辜先生是有先见之明。
的确，改变皮毛而丢弃传统的中国人难以获得别人的尊敬。如同现今操着港台腔说话并不能赢得别人尤其是港台人的尊敬一样。我们把唐服的传统留给了日本，把端午节让给了南韩，等我们把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全部丢弃之后，就只有接受蔑视的份了。＼
（63）。“乘坐”高速路
六十三。“乘坐”高路
据报道，十一前，京承高二期道路竣工，“全长里、总投资亿元。加上已经完工的一期工程，京承高通车里程达到里。”
“京承高二期道路宽度35米，双向6车道，设计时为12o公里/小时，沿线共设收费站15处。按照每公里o.5元收费，粗略计算，从城区到密云的通行费用大概在35元左右。”
北京电视台的某主持人说，这是给北京市民“黄金周”出行“下了一场及时雨。”
通车里程里，按照每公里o.5元收费，应当是元。当然，为了“方便群众”，交35元，似乎也说得过去。
我心里质疑的是，这场“及时雨”到底是给谁下的。
在东直门汽车站乘坐长途汽车至密云县城，票价15-25元左右。坐火车，有旅游专列，从北京至密云县城，票价7元。（到古北口，票价才15元。）可是，开自己的汽车，用自己的汽油，“乘坐”一次高公路，居然要花费35元！也就是说，一辆挤坐五个人的小车，把交高费的成本分摊到每人头上（7元），也够让每个人买一张到密云县城的火车票！
就过那么一趟高路，咋就收那么多钱，比坐车还贵？
当然，不只是京承高路“高收费”了，条条高路都在按此规则敛钱。比如：于2ooo年12月18日全线贯通的京沪高公路，全长1262公里，小车的全程收费约535元。这花费也是比火车票贵，与飞机票相仿；而有时打折的北京-上海机票才26o元左右！
怪不得北京机场高收费收上了瘾，说是“贷款修路，收费还贷”，贷早还上了，还收不了手。媒体批评，专家评论，政协人大代表建议；谁说了也不行，按老百姓的话说，叫“瞎子吃蜜，尝着甜头”了。
据统计，全世界已建成约14万公里收费公路，其中有1o万公里在中国。目前我国已建成公路中，高公路的9o％、一级公路的8o％、二级公路的4o％以上，都是收费公路。
“要先富，先修路”。可是，富了的是谁？是惠及了多数人吗？应当说，这一条条高收费的公路，不但搜刮了乘车驾车之人，增加了出行成本，抑制了旅游业的展；也制约了农村经济，增加了农产品运输的成本，侵犯了农民利益。
怪不得《中国青年报》报道：“申苏浙皖高公路有限公司招聘高公路收费员，竞让众多大学生趋之若鹜，应聘比例高达5:1，且在报名中，4o％以上都具有大专学历，其报名热度甚至过公务员报考。”
因为“在行业垄断下，谁拥有垄断权，谁掌握了垄断资源，谁的工资福利就高、待遇就比其它行业好，这已成为是国内工资分配秩序的一大奇观。”
“该省一些公路收费部门普通收费员的月薪竟然达8ooo元，多的过万元，更不用说平时的福利。近万元甚至过万元的收入，比厅级干部都高出许多！” （《中国青年报》7月14日）
京承高二期道路赶在“十一黄金周”前竣工，的的确确是下了一场及时的“黄金雨”，但肯定是，这雨落不到老百姓头上，而是老百姓造了这场雨。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中国的高路什么时候能够结束这种垄断行业才有的“山大王”式的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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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还汝春光满眼看－-三说辜鸿铭
六十四。还汝春光满眼看---三说辜鸿铭
莫道家贫卒岁难，
北风曾过几番寒，
明年桃李堂前树，
还汝春光满眼看。
这是辜鸿铭写的《示内》诗，很有点杜诗的“寒士”味道。辜鸿铭回国之后先在张之洞幕府当“洋文案”（秘书），后到外务部，当过“郎中”（司局长级）之类的官，民国时任北大教授。按现在很流行的“水煮”或“大话”的说法：辜鸿铭在“大清皇权公司”没有股份，充其量是个高级白领，而且完全有“跳槽”的能力。他对清朝皇权的维护，并不是维护他一己的私利；你可以嘲笑他的迂腐，但没有人能说他卑劣。这比历史上那些为了个人或某集团的私利出卖灵魂的大小“人物”们，不知要高尚出了多少倍。
辜鸿铭以英文著述，是向西方鼓吹中国传统文化的第一人，曾在海外激起广泛的反响；被称为“孔子学说”的权威和中国的“哲学家”。“李大钊对辜鸿铭有过很公允的评价。他赞扬道：“愚以为中国二千五百余年文化所钟，出一辜鸿铭先生，已足以扬眉吐气于二十世纪之世界。”
同时，李大钊也对辜鸿铭某些观点的“陈腐固陋”提出了批评。“时至今日，吾人所当努力者，惟在如何以吸收西洋文明之长以济吾东洋文明之穷，断不许以义和团的思想欲以吾陈死寂灭之气象腐化世界。”
他希望：“吾青年学者出全力以研究西洋之文明，以迎受西洋之学说，同时将吾东洋文明之较与近世精神接近者介绍之于欧人，期于东西文明之调和有所裨助，以尽对于世界文明二次之贡献，勿令欧人认此陈腐固陋之谈为中国人之代表。”
如李大钊所言，辜鸿铭的“陈腐固陋之谈”使他不能成为中国近代史上的先进代表，但无论如何，他是个“可敬的中国人”（甘地）。
而李大钊所希望的，“迎受西洋之学说，同时将吾东洋文明之较与近世精神接近者介绍之于欧人”“以尽对于世界文明二次之贡献”的目标，至今尚未实现。
为实现先人未竟的目标，我愿以辜先生手迹中所题的四个字结尾此文：
敦行不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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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富贵竹自述
六十五。富贵竹自述
我叫富贵竹，就是姓竹，名富贵。干吗不叫竹富贵呢？这您就不明白了，眼下流行与国际接轨，得把姓放在后边；比如王麻子就应当叫麻子王，秦始皇就应当叫始皇秦――好像他不姓秦来着；不过就是这个意思。您要知道，富贵竹可是很时尚的叫法。
竹家族是很光荣的。人们说杨柳癫狂，桃花轻薄，就没有说竹子不好的，还一个劲地说要向我们学习。说竹子虚心，正直，有节；身兼“刚义柔忠”四德。竹与梅、兰、菊同选为“四君子”，在植物界有很高的声望。魏晋的时候，有七个人常跟竹子在一起，后来出了名，叫“竹林七贤”，就是受我们教育熏陶的结果。宋朝的大文豪苏轼说：“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无肉令人瘦，无竹令人俗。人瘦尚可肥，士俗不可医。”您听听，就连东坡先生也得跟竹子在一起，才不俗！
我们虽不俗，可不像现在的某些“公仆”“专家”“精英”似的，脱离百姓，高高在上。竹子可是扎根在民间，生长在民间。清代郑板桥的咏竹诗说：
衙斋卧听萧萧竹，
疑是民间疾苦声。
些小吾曹州县吏，
一枝一叶总关情。
郑板桥“宦海归来两袖空，逢人卖竹画清风”，多么廉洁！在那“万恶的旧社会”，郑先生可是不容易；嘴上说着“难得糊涂”，其实并不想糊涂，立场坚定着呢，心里明白着呢！人家以竹子为榜样：“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崖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南西北风。”哪像现在的有些人，挂着“难得糊涂”的条幅，真干糊涂事！
说到这里，我真为“富贵”的名字惭愧。现在人们追求财富，才给我们起了这个讨人喜欢的名字。富贵为人人所愿，当然没什么不好；不过李嘉诚说了，富与贵是双重的意思；富是拥有财富，贵是德行高贵；有的人觉得自己富贵了，其实“富而不贵”。所以，虽然不少人家里摆着大大小小的富贵竹，但有的人只想富，不想贵；这让我们富贵竹很难办，很不好意思。
不过说实话，我本不属于竹的家族，我们的真名叫仙达龙血树，是一种常绿小乔木，因为叶子细长潇洒，茎节貌似竹节，才让我们姓的竹。不是我们想冒充，就像熊猫不是猫，袋鼠不是鼠，鲸鱼不是鱼一样；人们就爱张冠李戴，不关我们的事。
既然已经叫富贵竹了，就别辜负了人们的一片美意。我们愿到各家去做客，并祝朋友们：富者贵，贵者富，富贵如意！
祝起点中文网站――人气兴旺，富贵达！
祝各位文友，――妙笔生花，文运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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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道德的狗
六十六。有道德的狗
我家的一个邻居养了一条狗，每天早上牵出来溜；那狗很乖，从不叫，出了楼门便匆匆跑进草地里拉屎。狗主人逢人就赞：“我家壮壮（狗名）可仁义啦，从来不在家里解大便！”
狗能如此仁义，当然不易。都说狗是人类的朋友，那么这朋友之间，是人影响狗呢，还是狗影响人呢，或是在相互学习相互影响？这还真是个问题。
最近看何其芳的文集，何先生译的德国诗人海涅的“故事诗和杂诗”中有一篇“有道德的狗”，很有点意思：
一只卷毛狗，它有充分的权利，
取伯鲁图士这个漂亮的名字。
关于它的道德和智能，
在整个地区非常驰名。
……
它的主人也在各方面完全信任它，
甚至可以派遣它到屠夫那里。
一只吊篮在这高尚的狗的嘴里悬挂，
屠夫把精细剁切的牛肉，羊肉和猪肉装入那只篮子……
伯鲁图士带着克欲的品德，安全和从容，
它把这贵重的负担带回家中。
但是在狗中间可以现，
也有一群流氓，无赖，瘪三――象我们中间一样；
卑劣的鄙夫，游手好闲者，嫉妒者，狡猾之徒，
他们缺乏对德行的快乐的领会，
浪费他们的生命于官能的陶醉。
就是这样的歹徒，
共谋破坏伯鲁图士的名誉。……
于是有一天，当它打从屠夫那里回来，
……
它嘴里挂着的篮子被抢夺，
最美的食物纷纷在地上散落，
一群饥饿无赖的恶狗，
迅地热中地狂尝这些掠夺品。
伯鲁图士最初注视这风波，
带着一种哲学家的心平气和。
但当它看到，如此模样的狗，
都在飨宴和狂嚼各种鲜肉，
于是它也接受了一份美味，
自己吃了一只羊大腿。
你呀，我的伯鲁图士，你也吃？
道德家这样悲哀的叫喊，惋惜。
是的，坏的榜样有诱惑的力量，
而且，和所有的哺||乳|动物一样，
这有道德的狗到底
绝不是十全十美，
它也吃东西！
（全译诗较长，我做了些删节。）
已经被训练得很有道德的伯鲁图士，最终抵挡不住坏的榜样的诱惑，犯下了“错误”，确实很令人惋惜。
问题似乎在于“有道德的伯鲁图士”太少。也就是说，好的榜样少，坏的榜样多，则令“有道德的”狗学坏。当孤立的“有道德的伯鲁图士”看到那么多“如此模样的狗，都在飨宴和狂嚼各种鲜肉”时，心理上很不平衡，于是它心安理得地吃了一只羊腿。即便是主人责备它，它也会理直气壮地说（如果它能说）：我不吃，让别的狗吃了，还不是一样。
或说：这个“伯鲁图士”应当坚持，应当自好；学习人家屈原，“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所以，它也应当做到“众狗皆吃我不吃”。
可惜，别说是狗，就是人，放到这样一个环境，做到“十全十美”也很难，因为“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
我们真正需要一个好的榜样多于坏的榜样，因而能不断产生好的榜样的社会环境。
想当年赵本山“卖拐”的骗局成功，小品在一片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中落幕的时候，我就杞人忧天地想：在骗局被游戏化，道德评判被淡化，老实人的价值被贬低，骗子的智慧被欣赏的大环境下，骗子的队伍必将急剧膨胀，我们将生活在骗子的包围之中。
因为“天地大舞台，舞台小天地。”台上台下如此默契，社会的风气也就可知。
时至今日，各类的骗子可谓花样翻新，层出不穷。我手机中诈骗的短信不断，据说不小心按了回复键都会上当，须战战兢兢地把它删掉；我不敢接受任何免费的项目；不敢让哪个热情的推销员进们；为了防骗，买吃的我恨不得能自带个化验室；买用的我恨不得自己是个万能的专家。看到电视里红光满面侃侃而谈的公仆，我就禁不住想，这大概就是赖昌星成克杰在台上时的样子；或者，就象是海涅笔下那“有道德的狗”，只是眼下还无法知道它是否偷吃了羊腿而已。＼
（67）.带钩刺的舌头――记诗人惠特曼
六十七。带钩刺的舌头――记诗人惠特曼
把虔诚和顺从给那些喜欢这样的人们，
把平和，痴肥，忠顺给那些喜欢这样的人们，
我要傲慢地驱迫这民族的男女们，
我叫喊着，
从你们的座位上跳起来，
为着你们的生活去抗争！
我带着有钩刺的舌头走遍各州，
盘问我所遇到的每一个人，
你是谁，难道你只要别人告诉你以前已经知道的事情？
你是谁，难道你只要一本书来附和你的胡言乱语？
这“好像从燃烧的赤炭或缭绕的闪光上迸出的歌曲”，是美国诗人惠特曼的诗句。惠特曼（1thitmn1819―1892）出身农民家庭，生活在美国南北战争的年代。他是那个时代的歌者，但不是闲人；他积极参与社会活动，当过编辑，记者，也是那场解放黑奴战斗的积极投入者――在―所后方医院义务当护工，为北军的伤兵写信，读书；他自称为ounddresser，即“裹伤者”。
在林肯被刺后，诗人悲哀地写道：
这人又归于尘土，
这个温柔的，朴实的，正直的，坚强的人，
在合众国历史上旷古未有的最可耻的罪恶中，
得到了拯救。
南北战争后，他在资本的膨胀中看到了邪恶和**。他在一篇文章中写道：“寓言中魔术师的毒蛇吃光了其它一切毒蛇，而财致富就是我们魔术师的毒蛇，今天它成了唯一的主宰，我们所表现的最优秀的阶级只是一大群衣冠楚楚的投机家和市侩。”
诗人的文字里，跳动着那个时代的良心。
他给自己的诗集命名“草叶集”，“这是在所有6地和有水的地方都生长着的草”，“不朽的草”。
惠特曼开创了一种以短句为基础的“自由诗体”，后来的诗人如苏联的马雅可夫斯基及年轻的郭沫若都曾接受过他的影响。批评者嘲笑他的诗“像雪片一样没有规律”。他说：“假如我已把我的思想写下来了，那里并没有节奏，我不去勉强拼凑。”“我所追求的是内容，而不是音乐。”
写到这里，我想到近来网络上生的“恶搞”“国家级女诗人”的事件。以戏称“梨花体”代表作的《一个人来到田纳西》为例：
毫无疑问，
我做的馅饼，
是全天下，
最好吃的。
这算不算是诗姑且不论――
但这
肯定是
大话空话
和废话。（我也学做一，请勿见笑。）
有人指责“梨花体”无规律，不押韵；其实押韵了，有规律了又怎样:
来到田纳西，
毫无疑问题，
我做的馅饼，
天下为第一。
这就是好诗？
我觉得，诗的形式是重要的，但形式还不是诗的全部。诗人写诗需要**，没有**也可以是闲情；如果**闲情都没有，也应当是真情，起码别是虚情和矫情。至于奢望有人能够如惠特曼那样，用“有钩刺的舌头”，唱出“好像从燃烧的赤炭或缭绕的闪光上迸出的歌曲”，却是对我们这个时代的苛求。中国历史上有过屈原，有过李白杜甫白居易那样“世界级”的大诗人；就是不算后来的苏轼6游辛稼轩，也已经够多的了；再有几百年不出诗人，在地球上我们也遥遥领先，所以真不必着急。＼
（68）。淳朴的小城――北海印象之一
六十八。淳朴的小城――北海印象之一
转眼间，到北海已经一个星期有余了。从2oo4年春买房到现在是第三个年头，三年里来北海三次，前两次呆了差不多有九个月，这次计划春节前返京；算上这次，在此地居住的时间也不过是一年多的光景；所以对北海的了解说深入是谈不上，但谈印象好像还有点资本。我粗略地列了一个提纲，结果一列就是十个题目，赶紧打住，怕到时写不出成空头支票。本人的意愿是“全方位”地介绍这个城市，各位朋友“神游”了之后，将来或有空到此一游；而且，说不定那位看了心动又行动，就会成为我北海的新邻居。
北海是个人口一百三十多万的小城，辖三区一县，三面环海，是个半岛的形状；而城区常住的人口不到五十万。其旧城北面临海，所以称为“北海”。现在城区扩大，银海区南面也临海，有著名的银滩；北海的名称只留有历史的意义了。
对于许多人来说，北海是一个陌生的城市；对于我也是一样，要不是朋友的推荐，谁会来到这个北部湾小城呢？但是只要你来到了这里，就一定会被这里所吸引；许多外地人包括北京人，就是到了北海舍不得走才买房置业的。当然，北海也有许多不尽如人意的地方，这些我也会在后面细说。但总的来说，我觉得在沿海的开放城市中，北海是个难得的淳朴的小城；用我们北海朋友的话说，北海是“中国沿海的城市中最后一块没有开的Chu女地”。
我说北海淳朴，是指北海人的热情和友善。北海人对外地人的友好是真心的，我们入住后到电信局办理电话，年轻的女营业员知道是北京来的新住户后，微笑着说：“欢迎到北海来！”让人有一种“被接纳了”的感动。北海有四五个大的农贸集市，各种蔬菜水产杂货齐全，不论你买什么，买多少，摊主在收钱后都会说声“谢谢！”；有一次在贵州路市场买鱿鱼，那摊主说“这些都要了吧，我给你便宜点”，我们答应了。也不过三四斤的样子，那妇女称完了又一个个地把鱿鱼体内的脏东西去掉，然后满心喜悦地连声说“谢谢！”，那高兴的样子，就是北京的老板做成了万元大单的买卖，也不会笑得像她那样真诚。而且那些摊主的记性特别好，每次间隔半年多回来，再到市场时，有的老远就叫：“阿姨，您回来啦！”――当然不是叫我，是叫我的老伴，她们的老主顾。你说说，像北京上海那样的地方，会有人这么善待“外地人”吗？
北海的物业也比较人性化，对业主很客气。我们入住时送鲜花，过年过节有活动，前年春节活动我们还得了不少奖品。就是不在北海时，每逢重要的节日也会给业主短信表示祝贺。像今年中秋节，我们在北京就收到了代表“中安物业”给我们的祝贺短信。仅这一点来说，就比北京的一些冷冰冰的物业强了不知多少。
还记得刚来的那年到街上小铺吃早点，那老板兼服务员给顾客端盘子；当送一盘包子给几个东北人（我听他们是东北口音）时，不小心碰了一人的胳臂，包子掉了一个在地上，那老板连说对不起，给补上了。到结账时，那东北人把钱递过去，那老板点了点说：“不不，那掉地上的不能让您付钱！”说着退过去五角；那东北人更豪爽：“不用，掉地上的算我的！”两人竟然争执起来。我看着觉得好笑，这好像是李汝珍“镜花缘”里“君子国”的民风了。在北京是绝不会有此景的，就是懂得维护“权益”的北京人也不屑为这五角钱去争辩：你要就给你，你不要我拿起就走，一句“废话”没有。
在觉得好笑之后我又不由得很失落，这久违的场景似乎并不好笑。我反复地想，我们是应当像他们那样热情和淳朴呢，还是应当保留大城市居民习染的那种冷漠和世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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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我的“绿色头发”
六十九。我的“绿色头”
前几天我在博客里上传了两幅在北海的照片，有网友夸奖我“神气”！“帅”！我顿时壮志勃，在网上搜索，看有没有“级老头大赛”之类的活动，想报名一搏，以不负网友的知遇之情。但近期国内好像没人搞这个事，只有耐心再等待些时日了。
其实这次的照片和以前的还是大有区别的，不知各位可注意到我的“绿色头”？
您可能大吃一惊：什么？还没参加大赛呢，你就打扮成妖精样了！
别误会，此“绿色”非彼绿色，待我慢慢道来。
李白有诗唱道：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
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
朝为青丝暮成雪。
“朝为青丝暮成雪”，令人感慨青春不再，是有些个伤感。人老生白与黄河东流去一样，本来是没办法的事；然而，现代科学却给了人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就是染。这染分明是在做假，但人们喜欢黑黝黝的头，假的也不在乎，当年我就是这样做的。为了显得年轻，别让同事和学生们觉得我太落伍，每个月都得染一两次；麻烦不说，有时还引起过敏，眼睛红，皮肤痒；那也奋不顾身，照染不误。
今年年初，有报道说染对身体不利，引某人得了白血病，我才有所警觉。其实我是教化学的，染剂里含的苯胺类物质有致癌作用我也知道，做苯胺的分组实验时我还特别告诫学生不要把它沾在皮肤上。但就跟吸烟人也知道吸烟的害处一样，染人明知道染的害处往往也不能自拔；因为染是“形象工程”，面子问题。像我们这年龄，要真是断然不染了，很快就白苍苍，知道的是你不染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吴子胥过文昭关”，一夜白了头呢！
但这回我是下了决心，再也不染了。因为已经退休了，没有必要再？避老。我觉得老人先要有一个健康的心态，这个健康的心态不是不服老，而是接受老这个现实。自然年龄不可抗拒，心理年龄是可以自己掌控的，身体的健康也是可以自己掌控的，干嘛为了那虚假的青丝，劳心费力，牺牲健康呢？
我不染之后，女儿起初也看不惯，说还是染了好。我对她说：“现在不是时兴绿色吗？我这就是‘绿色头’――纯天然，无污染，最时髦不过了！”她听了也笑了。
这次回北海，邻居们有的对我的白礼貌地视而不见，有的惊讶道：“都快认不出你了，头白了那么多！”我一笑而已，坦然处之。“绿色新形象”嘛，人家慢慢就接受了。
我这“绿色头”就是这么回事。
本人为此还做了一小诗，诗曰：
白除不尽，
染罢又重生。
不如归绿色，
时尚又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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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方言与趣话――北海印象之二
七十。方言与趣话――北海印象之二
到外地尤其是南方，语言差异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广西有二十几个县市说粤语，也就是北京人戏说的“鸟语”（纯属调侃，无不敬之意），北海就是这其中的一个。所以，当北海人之间用纯正的“鸟语”对话的时候，我是一句也听不懂。
那在北海生活不就麻烦了吗？我们的体会是没有太大的麻烦。毕竟普通话推广了那么多年，加上这里的广播和电视都用普通话，( 碎语闲言 http://www.xlawen.org/kan/3959/ )
我记得，有个日本人在网络上就中国民众反对小泉参拜“靖国神社”留下一句让人气愤而又令人反省的话：“我们有‘靖国神社’，你们有什么？你们没有资格批评我们！”
是的，我们有什么？我们有什么来记念抗日战争中死难的民众，有什么来记念抗日战争中阵亡的烈士？说有，似乎又没有；说没有，似乎又有。总觉得还缺点什么，不论是在形式上，还是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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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你要什么样的幸福？
五十九。你要什么样的幸福？
伏尔泰，法国作家，讲过他游历印度时遇到的一个婆罗门僧的故事。
婆罗门是印度祭司贵族，在社会中地位是最高的。这位婆罗门僧很有才智，家产富有，但他对伏尔泰说：“我但愿没有生下来。”因为他觉得非常的苦恼。他毕生研究人生的哲理，但仍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从何处来，往何处去。当有人问他：“为什么罪恶泛滥”时，他的心与提问的人一样难受。伏尔泰觉得他是“越有智慧，越有感情，越是痛苦”的那种人。
而离他家不远的邻居是一个贫穷无知的老婆子，婆罗门为之烦恼的问题她一辈子也没想过，“只要恒河偶尔有些水给她洗个澡，她就自认为是世界上最快乐的女子了。”
于是伏尔泰问这位婆罗门僧：“那个老婆子，一无所思而活得很快乐，你反倒苦恼不已，不觉得惭愧吗？”
那位婆罗门僧明确地回答：“我不要这样的幸福。”
伏尔泰说：“婆罗门这句回答，比其余的话对我印象更深，我反省了一下，觉得我也不愿意为了追求幸福而成为痴愚。”
“我们固然重视幸福，但更重视理智。”
的确，浑浑噩噩的所谓幸福并不令人羡慕。
思想者的痛苦也是一种幸福，因为他知道自己在思想。
所以“我思故我在。”
同是法国作家的罗曼.罗兰说：“幸福是灵魂的一种香味。”
幸福也许是有各种气味的。如果说智者的幸福是香味，那么愚者的幸福就是无味；自私者的幸福是霉味，行恶者的幸福就是臭味。它们都是从灵魂深出散出来，而且别人也闻得到的气味。
但愿，每个追求幸福的人都能保持自己如花一样美好和芬芳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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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中国的“老葛兰台”
六十。 中国的“老葛兰台”
《欧也妮.葛兰台》是巴尔扎克的一部代表作，作品中成功地塑造了老葛兰台这样一个吝啬鬼的形象。老葛兰台在临终时把“金路易”堆在面前，长时间满怀深情地盯住这些金币，他的名言是：“这东西看看都会使人感到温暖。”
无独有偶，纪晓岚在《阅微草堂笔记》中也提到一个人，与老葛兰台极为相似：
“姚安公言，有孙天球者，以财为命，徒手积累至千金，虽妻子冻饿，视如陌路，亦自忍冻饿，不轻用一钱。病革时，陈所积于枕前，一一手自抚摩，曰：尔竟非我有乎？呜咽而殁。”
大意是：听姚安公讲，有个叫孙天球的人，视财如命，白手起家成为富人；然而此人吝啬无比，不但家人受冻挨饿他不管，自己也忍饥受冻，不肯稍有破费。病危之时，把积攒的钱财堆在枕前，用手一一抚摸，流泪说：“这些不再是我的了吗？”随后呜咽而死。
正如清代号称“莲宗第十一祖”的省庵大师所言：
徒有千箱遗子息，
难得一物见阎翁。
看来巴尔扎克笔下的文学典型形象――老葛兰台，有相当广泛的现实基础。原来说巴尔扎克揭示的是资本主义社会的“丑恶现象”，但纪晓岚所在的清朝显然还不是。所以说，这部伟大的文学作品所揭示的是人性共同的弱点，它能越时间和空间，展示它永恒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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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文化怪杰辜鸿铭
六十一。文化怪杰辜鸿铭
辜鸿铭（1857―1928），中国近代重要的文化人。他13岁到西方留学，游学于欧洲各国，精通英法德意等近十种语言。回国后曾在清政府做官，民国时任北京大学教授。
这样一位多年受西方文化熏陶的人，思想却极为传统和保守。他维护封建帝制，推崇儒家学说，并主张缠足，纳妾，留辫子。被林语堂称之为“怪杰”，被胡适贬之为“怪物”。但他却是中国最先与外面交流的一个文人，与托尔斯泰，泰戈尔，罗曼罗兰，毛姆等都有交往，印度的政治家甘地，也赞扬他是个“可敬的中国人”。
与当时留学西洋就看不起中国文化的“洋博士”们相比，辜鸿铭无疑是个“爱国者”；可惜的是，他维护了许多反动落后的东西，与所处的时代潮流格格不入。所以他活像是一个身穿洋装，头戴瓜皮帽，脑后拖着长辫子，不中不西的可笑人物。
辜鸿铭在其著作《中国人的精神》中说：“我要唤起欧美人民注意的是，值此文明濒临破产的关头，在中国这儿，却存有一笔无法估价的，迄今为止毋容质疑的文明财富。”“这笔文明的宝藏，正是中国人――那拥有良民宗教且尚未遭到毁灭的真正的中国人。”“借用一个动物学的术语来说，我们或许可以将真正的中国人称之为被驯化了的动物。”
他甚至不顾世界展的大势，说道：“我们与其说中国人的展受到了阻碍，不如说她是个永不衰老的民族。简言之，作为一个民族，中国人最美妙的特质就在于他们拥有了永葆青春的秘密。”
要知道，他的这番话可是在1915年说的；而随后的“五.四”运动，人民要求科学和民主的呼声就将他那呓语般的大话淹没了。
不过，辜鸿铭的《中国人的精神》中也有一些很精辟的观点，比如他说：“君子之道、人的廉耻感不仅是一个国家，而且是所有社会和文明的合理的、永久的、绝对的基础，除此之外，别无其它。”“如果一个社会、一个人丧失了廉耻，政治没有了道德，那么我敢说这个社会最终是无法维持下去的。”
他还认为，中国老百姓物质生活水平的低下与中国文明的伟大并不矛盾，他说：“单纯的生活水平不是文明。”为此他举例道：“爱尔兰的土豆歉收和大不列颠长期持续的贸易萧条，可能极大地降低了这些国家的生活水平，但是人们不能由此判断说爱尔兰人和英国人已经变得不怎么文明。”
辜鸿铭辩驳得很机智，也很有道理。这个道理至今仍人深省：“单纯的生活水平不是文明。”我们现在的生活水平确实是提高了，但谁好意思说，我们的文明程度也相应提高了呢？
这位辜鸿铭确实是个怪人。
他讲的道理有时怪得让人笑，有时却怪得让人笑不出来。＼
（62）。再谈怪杰辜鸿铭
六十二。再谈怪杰辜鸿铭
辜鸿铭富有诗意地说：“真正的中国人就是有着赤子之心和成年人智慧，过着心灵生活的这样一种人。”
他自己确实就是这样一种人：像孩童一样，喜欢自己所喜欢的，并真心实意地告诉别人。他过着心灵的生活，而不是现实的生活。
“你是一颗星，一颗光彩夺目的星，
往昔的风暴和乌云全都已经过去。”
这是在辛亥革命之后，辜鸿铭引用一德国诗人赞美普鲁士王后的诗句，用来赞美“被残忍背弃的帝国皇后”――清朝的隆裕太后的。
他激动地说：“有谁能肯定，当今隆裕太后所受的痛苦，不会激帝国那四万万沉默的人民也奋起反击，坚决反对并制止这场愚蠢而疯狂的革命，并最终依然在暂时失色的皇室领导下，去创造一个崭新的，纯粹的现代中国呢？”
历史非常“肯定”地把辜鸿铭的天真愿望否定了。
因为“心灵的生活”并不能代替现实的生活。
可是，即便是在他“傻话”中，也时而闪现出一些思想的火花。
比如，他坚决反对割辫子，称辛亥革命为“革革命”，他说：
“洋人绝不会因为我们割去辫，穿上西服，就对我们稍加尊敬的。我完全可以肯定，当我们都由中国人变成欧式假洋人时，欧美人只能对我们更加蔑视。”
我对泛滥荧屏的辫子戏不怎么感冒。别说是辛亥革命的割辫子，就是给现在的电视剧“割辫子”，我都举双手赞成。这倒不是有什么“排满情绪”，太多太腻的东西总会遭人反感。
但“割辫子”确实不管什么大事。假洋鬼子割了辫子不还是假洋鬼子，阿Q就是割了辫子也还是阿Q，绝不会因为失去辫子而有一丁点的长进。鲁迅先生就是这样告诉我们的，在这一点上，辜先生是有先见之明。
的确，改变皮毛而丢弃传统的中国人难以获得别人的尊敬。如同现今操着港台腔说话并不能赢得别人尤其是港台人的尊敬一样。我们把唐服的传统留给了日本，把端午节让给了南韩，等我们把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全部丢弃之后，就只有接受蔑视的份了。＼
（63）。“乘坐”高速路
六十三。“乘坐”高路
据报道，十一前，京承高二期道路竣工，“全长里、总投资亿元。加上已经完工的一期工程，京承高通车里程达到里。”
“京承高二期道路宽度35米，双向6车道，设计时为12o公里/小时，沿线共设收费站15处。按照每公里o.5元收费，粗略计算，从城区到密云的通行费用大概在35元左右。”
北京电视台的某主持人说，这是给北京市民“黄金周”出行“下了一场及时雨。”
通车里程里，按照每公里o.5元收费，应当是元。当然，为了“方便群众”，交35元，似乎也说得过去。
我心里质疑的是，这场“及时雨”到底是给谁下的。
在东直门汽车站乘坐长途汽车至密云县城，票价15-25元左右。坐火车，有旅游专列，从北京至密云县城，票价7元。（到古北口，票价才15元。）可是，开自己的汽车，用自己的汽油，“乘坐”一次高公路，居然要花费35元！也就是说，一辆挤坐五个人的小车，把交高费的成本分摊到每人头上（7元），也够让每个人买一张到密云县城的火车票！
就过那么一趟高路，咋就收那么多钱，比坐车还贵？
当然，不只是京承高路“高收费”了，条条高路都在按此规则敛钱。比如：于2ooo年12月18日全线贯通的京沪高公路，全长1262公里，小车的全程收费约535元。这花费也是比火车票贵，与飞机票相仿；而有时打折的北京-上海机票才26o元左右！
怪不得北京机场高收费收上了瘾，说是“贷款修路，收费还贷”，贷早还上了，还收不了手。媒体批评，专家评论，政协人大代表建议；谁说了也不行，按老百姓的话说，叫“瞎子吃蜜，尝着甜头”了。
据统计，全世界已建成约14万公里收费公路，其中有1o万公里在中国。目前我国已建成公路中，高公路的9o％、一级公路的8o％、二级公路的4o％以上，都是收费公路。
“要先富，先修路”。可是，富了的是谁？是惠及了多数人吗？应当说，这一条条高收费的公路，不但搜刮了乘车驾车之人，增加了出行成本，抑制了旅游业的展；也制约了农村经济，增加了农产品运输的成本，侵犯了农民利益。
怪不得《中国青年报》报道：“申苏浙皖高公路有限公司招聘高公路收费员，竞让众多大学生趋之若鹜，应聘比例高达5:1，且在报名中，4o％以上都具有大专学历，其报名热度甚至过公务员报考。”
因为“在行业垄断下，谁拥有垄断权，谁掌握了垄断资源，谁的工资福利就高、待遇就比其它行业好，这已成为是国内工资分配秩序的一大奇观。”
“该省一些公路收费部门普通收费员的月薪竟然达8ooo元，多的过万元，更不用说平时的福利。近万元甚至过万元的收入，比厅级干部都高出许多！” （《中国青年报》7月14日）
京承高二期道路赶在“十一黄金周”前竣工，的的确确是下了一场及时的“黄金雨”，但肯定是，这雨落不到老百姓头上，而是老百姓造了这场雨。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中国的高路什么时候能够结束这种垄断行业才有的“山大王”式的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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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还汝春光满眼看－-三说辜鸿铭
六十四。还汝春光满眼看---三说辜鸿铭
莫道家贫卒岁难，
北风曾过几番寒，
明年桃李堂前树，
还汝春光满眼看。
这是辜鸿铭写的《示内》诗，很有点杜诗的“寒士”味道。辜鸿铭回国之后先在张之洞幕府当“洋文案”（秘书），后到外务部，当过“郎中”（司局长级）之类的官，民国时任北大教授。按现在很流行的“水煮”或“大话”的说法：辜鸿铭在“大清皇权公司”没有股份，充其量是个高级白领，而且完全有“跳槽”的能力。他对清朝皇权的维护，并不是维护他一己的私利；你可以嘲笑他的迂腐，但没有人能说他卑劣。这比历史上那些为了个人或某集团的私利出卖灵魂的大小“人物”们，不知要高尚出了多少倍。
辜鸿铭以英文著述，是向西方鼓吹中国传统文化的第一人，曾在海外激起广泛的反响；被称为“孔子学说”的权威和中国的“哲学家”。“李大钊对辜鸿铭有过很公允的评价。他赞扬道：“愚以为中国二千五百余年文化所钟，出一辜鸿铭先生，已足以扬眉吐气于二十世纪之世界。”
同时，李大钊也对辜鸿铭某些观点的“陈腐固陋”提出了批评。“时至今日，吾人所当努力者，惟在如何以吸收西洋文明之长以济吾东洋文明之穷，断不许以义和团的思想欲以吾陈死寂灭之气象腐化世界。”
他希望：“吾青年学者出全力以研究西洋之文明，以迎受西洋之学说，同时将吾东洋文明之较与近世精神接近者介绍之于欧人，期于东西文明之调和有所裨助，以尽对于世界文明二次之贡献，勿令欧人认此陈腐固陋之谈为中国人之代表。”
如李大钊所言，辜鸿铭的“陈腐固陋之谈”使他不能成为中国近代史上的先进代表，但无论如何，他是个“可敬的中国人”（甘地）。
而李大钊所希望的，“迎受西洋之学说，同时将吾东洋文明之较与近世精神接近者介绍之于欧人”“以尽对于世界文明二次之贡献”的目标，至今尚未实现。
为实现先人未竟的目标，我愿以辜先生手迹中所题的四个字结尾此文：
敦行不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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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富贵竹自述
六十五。富贵竹自述
我叫富贵竹，就是姓竹，名富贵。干吗不叫竹富贵呢？这您就不明白了，眼下流行与国际接轨，得把姓放在后边；比如王麻子就应当叫麻子王，秦始皇就应当叫始皇秦――好像他不姓秦来着；不过就是这个意思。您要知道，富贵竹可是很时尚的叫法。
竹家族是很光荣的。人们说杨柳癫狂，桃花轻薄，就没有说竹子不好的，还一个劲地说要向我们学习。说竹子虚心，正直，有节；身兼“刚义柔忠”四德。竹与梅、兰、菊同选为“四君子”，在植物界有很高的声望。魏晋的时候，有七个人常跟竹子在一起，后来出了名，叫“竹林七贤”，就是受我们教育熏陶的结果。宋朝的大文豪苏轼说：“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无肉令人瘦，无竹令人俗。人瘦尚可肥，士俗不可医。”您听听，就连东坡先生也得跟竹子在一起，才不俗！
我们虽不俗，可不像现在的某些“公仆”“专家”“精英”似的，脱离百姓，高高在上。竹子可是扎根在民间，生长在民间。清代郑板桥的咏竹诗说：
衙斋卧听萧萧竹，
疑是民间疾苦声。
些小吾曹州县吏，
一枝一叶总关情。
郑板桥“宦海归来两袖空，逢人卖竹画清风”，多么廉洁！在那“万恶的旧社会”，郑先生可是不容易；嘴上说着“难得糊涂”，其实并不想糊涂，立场坚定着呢，心里明白着呢！人家以竹子为榜样：“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崖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南西北风。”哪像现在的有些人，挂着“难得糊涂”的条幅，真干糊涂事！
说到这里，我真为“富贵”的名字惭愧。现在人们追求财富，才给我们起了这个讨人喜欢的名字。富贵为人人所愿，当然没什么不好；不过李嘉诚说了，富与贵是双重的意思；富是拥有财富，贵是德行高贵；有的人觉得自己富贵了，其实“富而不贵”。所以，虽然不少人家里摆着大大小小的富贵竹，但有的人只想富，不想贵；这让我们富贵竹很难办，很不好意思。
不过说实话，我本不属于竹的家族，我们的真名叫仙达龙血树，是一种常绿小乔木，因为叶子细长潇洒，茎节貌似竹节，才让我们姓的竹。不是我们想冒充，就像熊猫不是猫，袋鼠不是鼠，鲸鱼不是鱼一样；人们就爱张冠李戴，不关我们的事。
既然已经叫富贵竹了，就别辜负了人们的一片美意。我们愿到各家去做客，并祝朋友们：富者贵，贵者富，富贵如意！
祝起点中文网站――人气兴旺，富贵达！
祝各位文友，――妙笔生花，文运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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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道德的狗
六十六。有道德的狗
我家的一个邻居养了一条狗，每天早上牵出来溜；那狗很乖，从不叫，出了楼门便匆匆跑进草地里拉屎。狗主人逢人就赞：“我家壮壮（狗名）可仁义啦，从来不在家里解大便！”
狗能如此仁义，当然不易。都说狗是人类的朋友，那么这朋友之间，是人影响狗呢，还是狗影响人呢，或是在相互学习相互影响？这还真是个问题。
最近看何其芳的文集，何先生译的德国诗人海涅的“故事诗和杂诗”中有一篇“有道德的狗”，很有点意思：
一只卷毛狗，它有充分的权利，
取伯鲁图士这个漂亮的名字。
关于它的道德和智能，
在整个地区非常驰名。
……
它的主人也在各方面完全信任它，
甚至可以派遣它到屠夫那里。
一只吊篮在这高尚的狗的嘴里悬挂，
屠夫把精细剁切的牛肉，羊肉和猪肉装入那只篮子……
伯鲁图士带着克欲的品德，安全和从容，
它把这贵重的负担带回家中。
但是在狗中间可以现，
也有一群流氓，无赖，瘪三――象我们中间一样；
卑劣的鄙夫，游手好闲者，嫉妒者，狡猾之徒，
他们缺乏对德行的快乐的领会，
浪费他们的生命于官能的陶醉。
就是这样的歹徒，
共谋破坏伯鲁图士的名誉。……
于是有一天，当它打从屠夫那里回来，
……
它嘴里挂着的篮子被抢夺，
最美的食物纷纷在地上散落，
一群饥饿无赖的恶狗，
迅地热中地狂尝这些掠夺品。
伯鲁图士最初注视这风波，
带着一种哲学家的心平气和。
但当它看到，如此模样的狗，
都在飨宴和狂嚼各种鲜肉，
于是它也接受了一份美味，
自己吃了一只羊大腿。
你呀，我的伯鲁图士，你也吃？
道德家这样悲哀的叫喊，惋惜。
是的，坏的榜样有诱惑的力量，
而且，和所有的哺||乳|动物一样，
这有道德的狗到底
绝不是十全十美，
它也吃东西！
（全译诗较长，我做了些删节。）
已经被训练得很有道德的伯鲁图士，最终抵挡不住坏的榜样的诱惑，犯下了“错误”，确实很令人惋惜。
问题似乎在于“有道德的伯鲁图士”太少。也就是说，好的榜样少，坏的榜样多，则令“有道德的”狗学坏。当孤立的“有道德的伯鲁图士”看到那么多“如此模样的狗，都在飨宴和狂嚼各种鲜肉”时，心理上很不平衡，于是它心安理得地吃了一只羊腿。即便是主人责备它，它也会理直气壮地说（如果它能说）：我不吃，让别的狗吃了，还不是一样。
或说：这个“伯鲁图士”应当坚持，应当自好；学习人家屈原，“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所以，它也应当做到“众狗皆吃我不吃”。
可惜，别说是狗，就是人，放到这样一个环境，做到“十全十美”也很难，因为“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
我们真正需要一个好的榜样多于坏的榜样，因而能不断产生好的榜样的社会环境。
想当年赵本山“卖拐”的骗局成功，小品在一片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中落幕的时候，我就杞人忧天地想：在骗局被游戏化，道德评判被淡化，老实人的价值被贬低，骗子的智慧被欣赏的大环境下，骗子的队伍必将急剧膨胀，我们将生活在骗子的包围之中。
因为“天地大舞台，舞台小天地。”台上台下如此默契，社会的风气也就可知。
时至今日，各类的骗子可谓花样翻新，层出不穷。我手机中诈骗的短信不断，据说不小心按了回复键都会上当，须战战兢兢地把它删掉；我不敢接受任何免费的项目；不敢让哪个热情的推销员进们；为了防骗，买吃的我恨不得能自带个化验室；买用的我恨不得自己是个万能的专家。看到电视里红光满面侃侃而谈的公仆，我就禁不住想，这大概就是赖昌星成克杰在台上时的样子；或者，就象是海涅笔下那“有道德的狗”，只是眼下还无法知道它是否偷吃了羊腿而已。＼
（67）.带钩刺的舌头――记诗人惠特曼
六十七。带钩刺的舌头――记诗人惠特曼
把虔诚和顺从给那些喜欢这样的人们，
把平和，痴肥，忠顺给那些喜欢这样的人们，
我要傲慢地驱迫这民族的男女们，
我叫喊着，
从你们的座位上跳起来，
为着你们的生活去抗争！
我带着有钩刺的舌头走遍各州，
盘问我所遇到的每一个人，
你是谁，难道你只要别人告诉你以前已经知道的事情？
你是谁，难道你只要一本书来附和你的胡言乱语？
这“好像从燃烧的赤炭或缭绕的闪光上迸出的歌曲”，是美国诗人惠特曼的诗句。惠特曼（1thitmn1819―1892）出身农民家庭，生活在美国南北战争的年代。他是那个时代的歌者，但不是闲人；他积极参与社会活动，当过编辑，记者，也是那场解放黑奴战斗的积极投入者――在―所后方医院义务当护工，为北军的伤兵写信，读书；他自称为ounddresser，即“裹伤者”。
在林肯被刺后，诗人悲哀地写道：
这人又归于尘土，
这个温柔的，朴实的，正直的，坚强的人，
在合众国历史上旷古未有的最可耻的罪恶中，
得到了拯救。
南北战争后，他在资本的膨胀中看到了邪恶和**。他在一篇文章中写道：“寓言中魔术师的毒蛇吃光了其它一切毒蛇，而财致富就是我们魔术师的毒蛇，今天它成了唯一的主宰，我们所表现的最优秀的阶级只是一大群衣冠楚楚的投机家和市侩。”
诗人的文字里，跳动着那个时代的良心。
他给自己的诗集命名“草叶集”，“这是在所有6地和有水的地方都生长着的草”，“不朽的草”。
惠特曼开创了一种以短句为基础的“自由诗体”，后来的诗人如苏联的马雅可夫斯基及年轻的郭沫若都曾接受过他的影响。批评者嘲笑他的诗“像雪片一样没有规律”。他说：“假如我已把我的思想写下来了，那里并没有节奏，我不去勉强拼凑。”“我所追求的是内容，而不是音乐。”
写到这里，我想到近来网络上生的“恶搞”“国家级女诗人”的事件。以戏称“梨花体”代表作的《一个人来到田纳西》为例：
毫无疑问，
我做的馅饼，
是全天下，
最好吃的。
这算不算是诗姑且不论――
但这
肯定是
大话空话
和废话。（我也学做一，请勿见笑。）
有人指责“梨花体”无规律，不押韵；其实押韵了，有规律了又怎样:
来到田纳西，
毫无疑问题，
我做的馅饼，
天下为第一。
这就是好诗？
我觉得，诗的形式是重要的，但形式还不是诗的全部。诗人写诗需要**，没有**也可以是闲情；如果**闲情都没有，也应当是真情，起码别是虚情和矫情。至于奢望有人能够如惠特曼那样，用“有钩刺的舌头”，唱出“好像从燃烧的赤炭或缭绕的闪光上迸出的歌曲”，却是对我们这个时代的苛求。中国历史上有过屈原，有过李白杜甫白居易那样“世界级”的大诗人；就是不算后来的苏轼6游辛稼轩，也已经够多的了；再有几百年不出诗人，在地球上我们也遥遥领先，所以真不必着急。＼
（68）。淳朴的小城――北海印象之一
六十八。淳朴的小城――北海印象之一
转眼间，到北海已经一个星期有余了。从2oo4年春买房到现在是第三个年头，三年里来北海三次，前两次呆了差不多有九个月，这次计划春节前返京；算上这次，在此地居住的时间也不过是一年多的光景；所以对北海的了解说深入是谈不上，但谈印象好像还有点资本。我粗略地列了一个提纲，结果一列就是十个题目，赶紧打住，怕到时写不出成空头支票。本人的意愿是“全方位”地介绍这个城市，各位朋友“神游”了之后，将来或有空到此一游；而且，说不定那位看了心动又行动，就会成为我北海的新邻居。
北海是个人口一百三十多万的小城，辖三区一县，三面环海，是个半岛的形状；而城区常住的人口不到五十万。其旧城北面临海，所以称为“北海”。现在城区扩大，银海区南面也临海，有著名的银滩；北海的名称只留有历史的意义了。
对于许多人来说，北海是一个陌生的城市；对于我也是一样，要不是朋友的推荐，谁会来到这个北部湾小城呢？但是只要你来到了这里，就一定会被这里所吸引；许多外地人包括北京人，就是到了北海舍不得走才买房置业的。当然，北海也有许多不尽如人意的地方，这些我也会在后面细说。但总的来说，我觉得在沿海的开放城市中，北海是个难得的淳朴的小城；用我们北海朋友的话说，北海是“中国沿海的城市中最后一块没有开的Chu女地”。
我说北海淳朴，是指北海人的热情和友善。北海人对外地人的友好是真心的，我们入住后到电信局办理电话，年轻的女营业员知道是北京来的新住户后，微笑着说：“欢迎到北海来！”让人有一种“被接纳了”的感动。北海有四五个大的农贸集市，各种蔬菜水产杂货齐全，不论你买什么，买多少，摊主在收钱后都会说声“谢谢！”；有一次在贵州路市场买鱿鱼，那摊主说“这些都要了吧，我给你便宜点”，我们答应了。也不过三四斤的样子，那妇女称完了又一个个地把鱿鱼体内的脏东西去掉，然后满心喜悦地连声说“谢谢！”，那高兴的样子，就是北京的老板做成了万元大单的买卖，也不会笑得像她那样真诚。而且那些摊主的记性特别好，每次间隔半年多回来，再到市场时，有的老远就叫：“阿姨，您回来啦！”――当然不是叫我，是叫我的老伴，她们的老主顾。你说说，像北京上海那样的地方，会有人这么善待“外地人”吗？
北海的物业也比较人性化，对业主很客气。我们入住时送鲜花，过年过节有活动，前年春节活动我们还得了不少奖品。就是不在北海时，每逢重要的节日也会给业主短信表示祝贺。像今年中秋节，我们在北京就收到了代表“中安物业”给我们的祝贺短信。仅这一点来说，就比北京的一些冷冰冰的物业强了不知多少。
还记得刚来的那年到街上小铺吃早点，那老板兼服务员给顾客端盘子；当送一盘包子给几个东北人（我听他们是东北口音）时，不小心碰了一人的胳臂，包子掉了一个在地上，那老板连说对不起，给补上了。到结账时，那东北人把钱递过去，那老板点了点说：“不不，那掉地上的不能让您付钱！”说着退过去五角；那东北人更豪爽：“不用，掉地上的算我的！”两人竟然争执起来。我看着觉得好笑，这好像是李汝珍“镜花缘”里“君子国”的民风了。在北京是绝不会有此景的，就是懂得维护“权益”的北京人也不屑为这五角钱去争辩：你要就给你，你不要我拿起就走，一句“废话”没有。
在觉得好笑之后我又不由得很失落，这久违的场景似乎并不好笑。我反复地想，我们是应当像他们那样热情和淳朴呢，还是应当保留大城市居民习染的那种冷漠和世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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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我的“绿色头发”
六十九。我的“绿色头”
前几天我在博客里上传了两幅在北海的照片，有网友夸奖我“神气”！“帅”！我顿时壮志勃，在网上搜索，看有没有“级老头大赛”之类的活动，想报名一搏，以不负网友的知遇之情。但近期国内好像没人搞这个事，只有耐心再等待些时日了。
其实这次的照片和以前的还是大有区别的，不知各位可注意到我的“绿色头”？
您可能大吃一惊：什么？还没参加大赛呢，你就打扮成妖精样了！
别误会，此“绿色”非彼绿色，待我慢慢道来。
李白有诗唱道：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
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
朝为青丝暮成雪。
“朝为青丝暮成雪”，令人感慨青春不再，是有些个伤感。人老生白与黄河东流去一样，本来是没办法的事；然而，现代科学却给了人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就是染。这染分明是在做假，但人们喜欢黑黝黝的头，假的也不在乎，当年我就是这样做的。为了显得年轻，别让同事和学生们觉得我太落伍，每个月都得染一两次；麻烦不说，有时还引起过敏，眼睛红，皮肤痒；那也奋不顾身，照染不误。
今年年初，有报道说染对身体不利，引某人得了白血病，我才有所警觉。其实我是教化学的，染剂里含的苯胺类物质有致癌作用我也知道，做苯胺的分组实验时我还特别告诫学生不要把它沾在皮肤上。但就跟吸烟人也知道吸烟的害处一样，染人明知道染的害处往往也不能自拔；因为染是“形象工程”，面子问题。像我们这年龄，要真是断然不染了，很快就白苍苍，知道的是你不染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吴子胥过文昭关”，一夜白了头呢！
但这回我是下了决心，再也不染了。因为已经退休了，没有必要再？避老。我觉得老人先要有一个健康的心态，这个健康的心态不是不服老，而是接受老这个现实。自然年龄不可抗拒，心理年龄是可以自己掌控的，身体的健康也是可以自己掌控的，干嘛为了那虚假的青丝，劳心费力，牺牲健康呢？
我不染之后，女儿起初也看不惯，说还是染了好。我对她说：“现在不是时兴绿色吗？我这就是‘绿色头’――纯天然，无污染，最时髦不过了！”她听了也笑了。
这次回北海，邻居们有的对我的白礼貌地视而不见，有的惊讶道：“都快认不出你了，头白了那么多！”我一笑而已，坦然处之。“绿色新形象”嘛，人家慢慢就接受了。
我这“绿色头”就是这么回事。
本人为此还做了一小诗，诗曰：
白除不尽，
染罢又重生。
不如归绿色，
时尚又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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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方言与趣话――北海印象之二
七十。方言与趣话――北海印象之二
到外地尤其是南方，语言差异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广西有二十几个县市说粤语，也就是北京人戏说的“鸟语”（纯属调侃，无不敬之意），北海就是这其中的一个。所以，当北海人之间用纯正的“鸟语”对话的时候，我是一句也听不懂。
那在北海生活不就麻烦了吗？我们的体会是没有太大的麻烦。毕竟普通话推广了那么多年，加上这里的广播和电视都用普通话，( 碎语闲言 http://www.xlawen.org/kan/395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