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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部分阅读

    用力啄了口,然后笑得一脸奸猾与得意。我还之一拳在他肚上,空间狭小,他避都避不开。吃了一拳后,他不怒反笑:“一拳换亲一口,划算。下次砝码加注吧,要不咱就将那车......什么的付诸现实?”

    忍无可忍下怒吼:“陆续,你有完没完?”他掏掏被震聋的耳朵,“当然没完,男人怎么能说有完呢,还有,小九,我才不想跟你有完。”最后那句是嘀咕在嘴边的。

    吸取教训了,陆续这人你越跟他闹就越能贫,以前还会被我损得害羞脸红的,现在那皮厚的比城墙都厚。我还击回去的,都能受着,如果看我动气就立即服软,回头就又故技重施,给你下绊子了。对付这种,只有冷处理,忽略他的存在,他也没法跳腾了。

    接连几次他都有意没话找话,我都没理会后,终于车厢内安静下来。困意很快袭来,白天坐车实在是累,也就睡了过去。但睡眠极浅,不是躺在座椅里不舒服,而是车外风声简直可以用鬼哭狼嚎来形容。匮乏中偶尔眯开眼,见车窗外依旧漆黑就又再闭上,忽觉不对,慢慢睁开眼看到那头靠车窗而坐的人,心头疑惑:他这么早就醒了?

    耳朵渐渐分辨出除去呼呼狂风外的另一种单频率声音,视线循声而找,很快就凝在他手处。银白色即使在黑暗中也很是扎眼,费了一会功夫才辨认出来那是他的打火机,之前问过一次,他回我说“不吉利”,原来还留着呢。那发出的声音就是他在单调地开开关关,并没有点着,所以不见火星。

    忽然生出某个念头:他不会是一直没睡守在那吧?越想越觉得可能。等眼睛适应了黑暗后,依稀看清他的轮廓,从他头过个一会点一下的情形来判断,应是极困地在打瞌睡,可是却强撑着不睡着,手上的频率还能保持始终不变。

    我想了下,悄声把脚挪下座位再坐起,慢慢靠近过去,离到近处是顿住。陆续的眼睛是闭上的,他的嘴里叼了根烟,从那长度判断是没点燃的,不晓得为什么,觉得他黑暗中这种姿态,很是魅人。

    倏不及防,那本沉闭了的眼骤然睁开,我看进那双乌黑的眸中。是环境太暗,也或是他本就生了一双亮眸,只觉幽暗的这刻,彷如坠入了璀璨星河之中。

    怔忡间,只觉后脑骤然被往前带,我跌进他怀中,强烈的气息铺天盖地袭来。

    131.吸烟论

    不再是浅尝辄止,一股弥漫着淡淡烟草味的气息从鼻腔钻入,然后陆续嘴角叼的烟并没掉落,就是重重吮吸,轻轻噬咬,扣在后脑的手特别重,我几度想要退开都没成功。

    自己心里清楚又明白,不是他的蛮力凑效,而是我全身发软,使出的力估计权当挠痒了。第一次两人长时间的气息如此近,近到他的呼吸都喷在脸上,当他含糊地说:“小九,张嘴,我带你吸烟。”

    混乱的心,错生出一种甜蜜的感觉,但也并没就此听从,他似没了耐心,磨在唇上的牙下了重口,我吃痛微张了嘴,他的舌就灵活地钻了进来,连带着那本叼在他嘴角的烟嘴也一起带入。然后听他声音抵在唇间说:“来,跟我一起吸。”

    我真的无法跟上他的节奏,脑袋已经成空白,到后来他完全主导全局,等他终于放开我时,两人的呼吸都特别重,而一丝清明中发现自己竟然大半身体被他扯过到怀中了,两人衣衫紊乱,襟口的两粒纽扣不知何时被解开了,微凉的空气钻入,却不觉冷,反而背上冒出丝丝汗意。黑暗中星眸里闪着的火光代表了什么,我不傻,不敢乱动,任由他一手环绕在我腰际,一手仍控在后脑。

    隐隐觉得,假如这刻我有一丝挣动的话,恐怕就真的要擦枪走火了。有准备好就这么与他在一起吗?心里没有答案。但是假若刚才他就真的那什么,我可能也无力抵抗,也就任由事情发展到那地步了吧。想着想着就觉脸上发烫,再被他那么紧紧盯着看,浑身都不自在了,但总算不稳的呼吸渐渐平复了。

    头上一松,原本扎着的马尾散了下来,他的手指插入半长的发中,低笑从他嘴角溢出:“小九,你这样嘴里含着支烟,再把头发散了,说不出的好看呢。”

    到底从心了一回,没有再从他怀中挣扎起身,顺势靠在他胸口,耳边是如擂鼓的心跳声,拿出嘴里的烟后我说:“你这心跳可够快的。”

    头顶传来他语声:“美人在抱,我心跳不快就不算男人了。”

    习惯了他这种黄腔,不去理会,视线落在手中的烟上,除了烟嘴处湿痕明显外,基本上算完整。“你是整夜都没睡吗?”虽是疑问,但基本已是肯定。

    他轻嗯了一声,道:“我们已经身处死亡谷,之前有那么多的先例在那,沿途又看了那许多白骨,如果还不警觉戒备,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呀。小九,我得对你负责。”

    心绪波澜浮动,从他搁在腰间的手里翻出那只打火机,打了下,幽火立即亮起,“并没坏呀,怎么把烟叼着不点呢?”他用下巴搁在我头顶,笑说:“空间这么小,又不能开窗,总不能给你吸二手烟吧。叼着烟也就是闻下那味道,解解瘾而已。”

    我浅笑了下,打火机移动,将烟点燃,然后放到唇间轻吸了口,下一秒烟就被夺走了,低斥从耳后传来:“女孩子吸什么烟呢?”我好笑地回:“女孩子为什么就不能吸了?”

    “小九,我跟你说,别为了图新鲜好玩就尝试,吸烟不好的。”

    “那你还吸?”

    陆续噎了噎,“我那不是年少轻狂不懂事的时候吸上的嘛,再说了,男人吸烟那叫男人味,女人吸烟不叫女人味,叫......”他凑近我耳边,“骚味。”

    我一拳打在了他肚子上,这说得是什么话呢?他夸张的“哎哟”了一声,以无比哀怨的口吻控诉:“小九,你太暴力了!”哼,我还有更暴力的呢,坐直身竖起拳头对准他脸,只听他大喊:“别别,我错了还不行嘛,怪我嘴欠,跟你胡说八道呢,你想抽就抽,抽没了车厢里还有一条呢。”

    拳在离他脸一寸处被他掌给挡下了,我顺势从他手上取走了烟,放嘴里狠吸了一口,然后就对着他脸吐烟圈,心里头想:呛死你活该。没想他还颇为享受地用力吸了口道:“二手烟的世界,我来啦。”

    一下就被逗笑了,这个人真是没脸没皮。气氛很微妙,置换了角色,我夹着烟腾云吐雾,陆续眨巴着眼看着,一支烟快完时他如是肯定的评价:“小九,看你这把式不是第一回啊,不过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真对了我胃口!若不是时机不对,我真想就把你摁倒在这了,省得我牵肠挂肚。”

    我有些微怔忡,主动忽略了他后面说的,思绪飘到了别处,第一次抽烟是什么时候?似乎年代久远到不堪追溯回首。

    “小九?”唤声拉回了我偏远的心思,听到陆续在说:“想什么呢?烟头都快烧到你手指了,喊你好几声都不应。”我低头去看,那本夹在指间的烟已经不见,陆续解释:“被我扔窗外了。”

    这时我已坐回了自己座位,他也没再勉强要拉我入怀,而是往后躺下,咕哝着说:“既然你醒了就你守一会吧,我眯一下啊,天亮还要开车呢。有事一定要喊我。”我点点头,后又想如此暗他未必看得到,左手一紧,被他的右手给握在了掌间,然后就不再动了。

    待听那呼吸声逐渐均匀时,我的心思又抽离向了刚才被打断处。其实,第一次抽烟的情景记起来了,不是段美好的回忆。那些人贩子,为了搏顾客喜欢,“狼孩吸烟”也成了一个卖点,于是拿了无数劣质烟来逼我学,只记得年龄小,被烟呛的眼泪都滚出来了,而那群人却在旁看着直乐。甚至还有人拿点着的烟扔过来,烫的我跳脚,而我越是动作夸张,人们就越开心。

    后来跟了聿哥,有一次偷拿了他的烟躲起来狼吞虎咽般地抽,被他发现了,我当时觉得很害怕,却听他说:吸烟是一种涵养,可以优雅,也可以粗鲁,权看你如何选择。

    他的话向来深奥,或许其中包含了深意,但我却没能领会,只是从此以后选择了优雅,摒弃了原先被强迫学来的陋习,学着如何淡淡地吸进一口,将那烟从咽喉流转进鼻腔,然后由鼻子轻轻吐息出来,烟雾随着节奏化成一个袅袅上升的烟圈,从小到大排排列整齐。后来聿哥再看我吸烟就不再说什么了,从他的眼神可看出没了不满。

    严格论起来,聿哥就像我人生的导师,甚至他都没有刻意地来教我,就只是把我带在身旁,很多道理和学问,就从他身上学了过来。从不会去揣测他的动向,但那天与他通话时听到女声接电话,心里有些无法言表的异样感觉。

    从内袋里掏出手机,打开通话栏,将那号码看了又看,最终收起又放回内袋。

    刚有看到上面时间指在五点以后,快要天亮了。但车窗外还是黑魆魆的天,狂风大作,呜呜的音调时而上扬。车内车外犹如两个世界,一室的小温暖与苍茫的寒天冻地,等视线前方翻出鱼肚白时,天终于是逐渐亮起来。只见那远处,天边贴着沙漠特有的柔软曲线,一阵狂风而过,曲线边沿处就像是起了雾一样模糊,横竖起怪形怪状的形态,绵延不断的隆脊和沟槽像是刻刀在地表粗暴扫过。

    如此这般反反复复的,终于是熬到了天光大白,然后突然间那狂风四作声平息,伴随着烟尘湮熄,彷如之前那疯狂的景象都是幻觉,又感觉像是西游记里,妖魔鬼怪见到光就遁地而逃了。想到西游记,就会连贯想起之前三疯子的西游论,只是也就念头飞闪而过。

    我想得更多的是,这样一种风貌是否就是这片死亡谷里最奇特的气候环境?白天沉凝死寂,夜晚鬼哭狼嚎,若是生活在这里,可能会疯掉吧。

    陆续没要我喊,天亮了一会,他就苏醒过来了,揉了揉眼睛起身,无厘头地问了句:“风怎么停了?”我从他掌中抽出手,背转身去边调座椅边说:“它想停就停了,就是这么任性,你还能拿它怎么着啊。”之前看他放下座位很轻松啊,怎么我转那操控把手好困难?

    手臂被旁边触碰,听到陆续以奇怪的音调在问:“小九,你看后面车窗外不断接近的是什么?”疑惑地抬头,很快就看到他所指的,确实有个黑点在以极快的速度向我们这处跑来,等到能依稀看出轮廓时,我惊愕地开口:“好像是牦牛,陆续,你这车后窗牢固吗?”

    “牢不牢固我不知道,反正不能防弹,应该......能挡得住吧。”他说到最后语声带了不确定。

    而不过是一分钟后,玻璃牢不牢的问题就得到了有效验证,我们眼睁睁看着那牦牛一个箭步冲上了车后箱,脚蹄拍在玻璃上,车身同时巨震,离得如此近才发现这牦牛是这般巨大。

    陆续庆幸地说:“还好玻璃够牢,要不然......”话没说完,就见那牦牛突然低矮了头,我心头一颤,暗道不好,果然见它用长长的牛角用力向玻璃顶来,当被顶到第三下时,玻璃已见裂缝。

    我本能地嘴里发出某频段的音律,想要与它沟通安抚情绪,可不晓得为什么,这头牦牛情绪不但焦躁更是疯狂,它完全失去了理智。眼见后面挡风玻璃即将破碎,我快速从衣内摸出最细的一根竹管,尖利刺耳的声音吹出,这是强制驱逐音,它通过动物本能的对某种音频的恐惧来震退对方。

    发疯的牦牛顶玻璃的频率缓了下来,到停止时它突然叫了声,然后跳下车身,向旁疯跑了出去。正当我们以为它要很快消失在视线中时,忽然一声砰响,它斜倒下去,竟是......再没爬起来。

    这一变化来得太快太突然了,我和陆续都睁大了眼瞪着那处,时间过去足有十分钟,我看到那头牦牛从一开始还在痉挛般抽动,到后来就变成静止不动了,远看着,像是死了......

    132.遇见“沙龙”(感谢冷灵心赠送钻石)

    在确定四周都没有第二头牦牛出现时,陆续决定下车看看,他本想让我留在车中,但我对他说:“遇到任何动物,我都比你要来得擅长处理突发情况。”他听后就不作声了,没再反对我下车。

    随着一步步接近,我基本已能确定那头牦牛已经断了呼吸,只是换了任何人都会觉得疑惑,明明之前凶猛如虎,夹带着疯狂的攻击力,为何只是须臾之间,它就突然身死了?

    这个疑惑就是走到了跟前,也没能得到解答。牦牛是死了,但是它露在外的身上并没有明显的伤痕,在极快的时间里,它的四肢开始逐渐僵硬。陆续绕着它走了一圈后,尝试分析:“会是它身体下方有什么伤,从而导致它的死亡吗?”

    我摇头说:“不大可能,它这么大,假如只是普通的伤痕,那么对它不足以构成死亡原因。而假若伤能致命,那么定会在这一路留有血迹,可我们从车边走到此处,沙地上除了它的蹄子印外,没有任何可疑的迹象。不信的话,可以向它身下挖沙子。”

    陆续并没真的去挖沙子来论证,他选择相信了我的判断,又作了第二个判断:“会是因为你刚才发出的极度尖锐刺耳的声音而死的吗?”

    我顿觉好笑:“你当我是音控杀手吗?声音传到动物脑中只是一种指令,怎么可能杀得死它?”陆续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是依照情况分析来推测一下,嘿嘿。虽然它已经死了,但是潜在的危机仍在,我们进入了这片死亡谷,对任何一点特别的现象都不能大意。”

    听他说得有道理,我观察了片刻,将心中的答案讲了出来:“这是一头野生牦牛,据闻这种牦牛在这种地界占据王者地位,就连一些雪豹、黑熊之类的猛兽,都不一定是它对手,看到它也要退避三舍。从它身上的一些老伤以及这牛角的磨韧度来看,它应该饱经沙场战斗。可能昨晚的那场风沙,将它与牦牛队伍冲散,它在狂风里奔跑了一夜,四处乱撞,刚才出现在我们视线时,已经整个陷入疯狂。”

    说到这里陆续插嘴进来:“你意思是它是累死的?不大可能吧,一头这么强壮的牦牛,就算跑一夜也不至于就精疲力尽到死去吧。”

    “普通的壮年牦牛确实不会,但是,它老了,老到已经到了快油尽灯枯之时,那么一夜强力度的疯跑就加速了它的死亡,而刚才它又积聚了最后的力量欲对我们攻击。当这股潜能在我用音频安抚它情绪,又强制喝退它时,像人一般神经松懈,所有的潜能消耗殆尽,然后迎接自己的就是慢慢闭眼。”

    陆续惊愕地看着我:“你怎么知道它老了?难道动物也会长皱纹吗?”

    额头冒黑线,他那鬼问题我选择忽略不回答。看动物的成长年龄可以通过多种方法,它脚底的厚度,牛角的磨损程度,还有它的毛色等等,总之动物与人相似,都会在某部分显露出年龄来。至于陆续说的那什么长皱纹,纯粹是无稽之谈。

    他倒也没再打破沙锅问到底,而是拽起我往车处走,“快回去,既然这里有一头野生牦牛出现,就意味着会遇到一群,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这个地方。”

    这问题我也想到了,加快步伐跟随他往前跑,上车时留意到他向四个车轮都仔细看了看,又再扫了眼车后窗,然后低咒了一声才坐进位置发动车子。起步还算顺利,很令人不可思议,一夜的狂风大作,居然并没有让车轮陷在沙里。

    陆续似知道我心中疑惑,边操作熟练地换挡行驶边道:“这里是昆仑山,雪山之内的峡谷,与新疆那边的沙漠不一样的,这处的沙子带了潮湿,沙层底下更是冻成了冰,所以你别看昨晚那风如此大,也至多掀起了表层的沙。小九你看,我虽然不是什么沙地行者,但对这些常识还是了解的吧,所以你别听人家忽悠,是驴子是马,得拿出来溜了才知道。”

    我蹙起眉,前面听着很在理,怎么收尾处就又转到那了?

    之后野生牦牛群没见着,倒是看到了一批藏羚羊,它们正如鸟兽散地四处乱蹿,可以发现在混乱中它们在有意避开我们的车子,可偏偏有一只不辨方向地往车头上撞过来,陆续一个急刹车,两人都往前弹了下。那只羊并没有撞上来,但可能是惊吓到了腿软,跌在了车前,很快又站起来往别处狂奔。

    陆续开口询问:“动物专家,快看看,它们这是怎么了?”

    我哪里是什么动物专家,只是凭借自小生存的本领来观测那些动物,依眼前情形来看,这群羊似乎是受了惊吓,不像是因为昨夜的狂风,倒像是有什么凶猛的兽在追击它们,自然而然就想到野生牦牛上。我与陆续一说后,他面色严峻地道:“我试着绕开它们,你留意附近的山丘,看看有没可躲避的洞||穴,怕这车挡不住来一群那种雄壮生猛动物。真是出师不利,还没往里开进多少呢,车就可能要报废在这了。”

    我明白他话的意思,可能这环境中的动物很少看到外来物,于是我们这辆车在它们眼中就成了独特的存在,甚至隐含了威胁。之前发疯的老牦牛与现在的藏羚羊,截然不同的两种反应,我想当然地以为:野生牦牛天生具有侵略性,看到未知生物第一反应是攻击;而藏羚羊天生胆小,自然就是避让了。但我们的车子也绝非是导致它们四下奔走的原因,应该是有更可怕的生物才是。

    目光四处扫掠,都不曾见到第二种生物出现,电光火石间念头划转,急喊:“停车!”陆续一脚踩下刹车,“怎么了?你与看到可躲避的地方了?”我轻摇头,心底的寒意越来越浓,以轻到不能再轻的声音:“陆续,你觉得这群羊为什么要跑?”

    他面露懵懂地回:“应该是没见过汽车而害怕吧。”

    我刚才也这么认为,他的想法与我是不谋而合。可是就在这几十秒内,那些羊疯跑形成了一个怪圈,像是在绕着我们的车旋转。所以那么一瞬间,灵光劈进脑中,发现是自己武断了,问题就出在这车上。陆续在旁问:“小九,怎么了?”

    知道以他的敏锐度也嗅到了不一样的气息,我将食指放在唇处,作了个噤声的手势,又指了指耳朵,示意他仔细听。刚才是因为场面混乱加上汽车引擎声,干扰了我的听觉能力,这时静下来凝听,很快就抓住了一丝极细微的声音,来自......底下。

    面色不由渐渐发白,若是我没判断错误的话,导致羊群惊惶乱蹿的生物不是来自我们车身底下的沙层,就是紧贴在车下方的底盘。而我更偏向于后者!

    唯一能想到可以吸附在车身下方的生物就是沙漠里最常见的蜥蜴,可是不知道这种动物也能在这种极冻的气候下生存。而能引起羊群如此大恐慌,恐怕这东西不会太小。

    无疑陆续也是听到了,他伸手过来在我掌心写字:车底下有动静。我苦笑着点头表示知道,甚至都想通为什么这东西会来到我们车身底下。想必是昨夜狂风大作时,温度也冷到极致,而车内因为开了空调一直处于燃油状态,车身底部或多或少要比别处温暖,于是就引来了这祸端。

    没有一种恐惧能超过此刻,听着那丝丝游动的声音,光从发声面积来判断,它的体型极大。真怕下一秒,车子突然就被掀翻了,而我们又不能就此逃下车去。放眼无处遮藏,下了车会更无所遁形。

    只在片刻须臾间,就见前方车盖头部慢慢有东西冒出来,呼吸骤然而紧,要上来了!

    当那东西的半个头呈露出来时,我立即否决了之前的判断,那绝不是蜥蜴。可它是什么竟然无法看出来,因为它冒出来的头部沾满了沙子,遮去了它本来面目。尽管这死亡谷内的沙子带了潮湿,可也不至于会沾满到面目全非的地步,显然是这生物本身是湿的或者带有粘液。

    这时陆续突然道:“我怎么看那东西有些像龙呢?”

    被他这么一说倒还真觉得有些像,那头部的棱角,两旁像是龙角,只是比我们印象中的龙那是小了不少。可这世界上真有龙吗?那不是古代虚构出来的吗?随着那东西越来越多的身体外露盘游上来时,我们惊奇地看到一条“沙龙”呈露在眼前,不由去想是否沙粒底下会是金黄灿灿呢?

    引擎盖上肯定是温的,那“沙龙”居然就此盘踞在那了。看得我们不由发懵,这什么情况?

    133.金属片上的文字(感谢年年柳色赠送钻石)

    陆续又在我掌心写字了:小九,试试看能不能驱走它。

    当我吹出轻柔的声音时,那“沙龙”似乎睁了睁眼,也不知道有没看我,很快又闭上了。加强音律,它的反应也来得明显了多,开始竖起了头对向车内的我们,这时已能肯定它是在观察。

    我停止吹音,给它时间。一般在有得选的情况下,我都不太主张用强制刺耳的音去对动物,尽可能地友善待之。只见那“沙龙”扭了扭脖子,缓缓转过身,沿着车头游了下去,本以为它会又掩身到我们车下,但过了两秒,就见车前方的沙地里,拱起一个形状,在迅速向前游。它竟然真离开了?

    真没想到会如此顺利,而我更想不到的是陆续会立即开车,紧跟在那“沙龙”之后。我吃惊地看着他:“你疯了啊,它走了还去招惹?”

    但见陆续眯起眼,敛去一向的嬉笑,沉肃着脸说:“小九,知道那东西是什么吗?”

    摇摇头表示不知,虽然它长得有些像龙,但我仍不太相信它就是。

    陆续说:“在来格尔木前,我对这个死亡谷做了很深的研究,网上有条讯息报道:昆仑山古洞发现真龙。点进去看了后才知道真相是,那是一条与龙极其相似的两栖动物,它叫‘洞螈’。它没有视力,身上几乎透明,生活在一个极其不一般的空间。可尽管它们不能看见东西,却可以通过身上的感受器来感受化学与电信号,来猎捕一些无脊椎动物。所以,它们对方向感的识别也同样敏锐。我不知道它为何会游进沙地,但可以肯定一点,它一定会游回古洞去。”

    我渐渐明白他意思了,“你是想籍由它寻找那古洞?难道......难道你那地图上的终点目的地是在洞||穴之中?”陆续的神色已经给了最明确的答案,他说:“在来之前,以为有了准确地图找到那位置应该很容易,可是进入到这死亡谷后发现地图太过简化,没有标出任何特殊的位置,单靠那图恐怕是没那么容易寻找到。正好遇上这洞螈,不妨先跟它一路看看。”

    分析的是头头是道,只是其中的隐患他可有想过?首先别看这洞螈似乎并不大,但就长度也有半辆车长,主要不是说洞螈食的是无脊椎动物嘛,那群藏羚羊为何会如此惧怕?其次,即便这洞螈性情温良,将我们成功地引到古洞,也未必就是陆续要找的目的地;还有,也是最严重的一点,无法预知这洞螈居住地点是否还有别的生猛动物。

    我几度想张口,但话到嘴边都缩了回去,因为陆续势必要寻找那个地方,哪怕是有一丝可能也不会放过。以为会要开很长的路,没想跟着那洞螈弯弯绕绕而走,突然就到了一处拔高位置,然后突兀竖起四五米高的豁口,那洞螈钻在沙层底下进那豁口去了。

    陆续停下车来,与我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问:这就是古洞?

    在印象中,怎么着古洞也该是规模较大幽深神秘的,而不是这种就像凭空竖立在沙地里的一块巨石,然后中间开了个窟窿洞口的。在车内环顾四周,查探了下地形后,陆续依然先下了车,走近那洞||穴口处绕走了一圈后,才向我招手。

    等我走近时,他说:“我知道那洞螈为何会跑到沙地里来了,昨晚的大风刮了一夜,将原本覆盖在洞口之上的冰沙给揭开了,温度骤然下降,迫使它从水里游上来到岸。可由于地表温度太冷,对洞螈这种长期生活在水下的动物来说极其不适应,于是它就钻在了沙层底下行进,当发现我们的车子这个发热体时,它就依附在下了。”

    “那现在如何说?你有对照下地图没,看看是不是正确位置?”

    但见陆续默然而立,眉宇深皱在一起,不用说也定是与地图上不一致了。如此我倒也放心了,“那我们走吧,对照着地图,这个峡谷也就那么点大,总能找到的。”

    可陆续却没动,目光盯着眼前的黑窟窿,心中一沉,他不会是还想下去吧?果然他抬起头时说:“小九,你先回车上等我,把车门都锁好了,我下去探一探再上来。”

    我面色一冷,“你脑子是不是烧坏了?这窟窿看着都知道并不大,也与你地图标注位置不一致,为何还要下去冒险?”陆续脸色阴晴不定却不表态,突然间灵光乍现,我想到了一个可能,“是不是金属片上有给你提示?”他的面色变了,转而低了头说:“不是。”

    显然,他口是心非。我口气不好地道:“都把我带到这里了,才来为我设想安全问题?陆续,你不觉得太晚了吗?信不信你前脚下去,我后脚就跟进来?到底什么情况,快说!”

    陆续的眸光明明灭灭,最终叹了口气:“小九,你总是这么敏锐。我也不跟你解释了,你自己看吧。”说完他就从内兜里拿出那块金属片递了过来,我接过时发现它还挺沉的,正面地图之前有瞄过,大致看了下并没什么特别之处,反面翻过来,上面是密密麻麻的细小刻字。

    逐一读过去,上面部分都是讲的一次集体探险,地点正是这个死亡谷。然后讲说他们发现了一处灵气宝||穴,在其中找到了一件宝物,是什么宝物没具体讲,只说当时全队震惊,作为队长的他决定立即上报,这属于国家文物。那个年代不可能像现在科技化时代,一个电话就能汇报了,而且这种地方也不可能有任何信号。所以这个上报的时间与过程肯定不会在当下。

    他们商量了要把宝物带出来,但却没想那洞||穴进时很顺利,出来时却迷路了,而且还怪事连连发生,时有队员脱队失踪。本来十几个人进来的,到后来就只剩了三人。就是在这时候,副队长小韩私下里跟他说可能是拿了不该拿的东西,这个宝||穴里的神灵在阻止他们。当下三人就返回去,把那宝物又放了回去,这次再找路时边走边在纸上画地图,只稍有波折,就到了他们来时的熟悉地段。

    事情到此处还没有什么,可就在他们歇息的夜里,发现小韩悄悄起身离开,出于好奇跟了过去,然后被他看到那小韩又把宝物给取了出来,朝着另一条路走,绕了好长时间,才见他把那宝物给藏在了一处隐蔽之地。无需上前询问,也能想明白其中道理,他躲在一旁,等小韩走了后,又把那宝物给拿了出来,原来的藏宝地肯定是不行了,另觅别处重新藏好。

    由于已经领略了洞||穴的怪异处,怕事后把藏宝地给忘了,于是从那为起点开始手刻地图。等回到原处时,发现小韩还没回,也没去细究他先走为何迟回的问题,赶紧躺下装睡,过了一会,小韩轻脚走了回来,发现他身上衣服都湿了,好像跌进水里一般。隔日小韩一直心事重重,他假装询问何事,然后听小韩吱吱唔唔问这世上有真龙吗?

    在两人细问下,小韩谎称夜里去解手,可在回来时却被突然从水中冒出的什么给搅下了水,等他定睛一看时,发现那是一条白龙,若非他跑得快,差一点就被那龙淹死在水里了。

    文字到此处也接近尾处了,后面只简单地叙述回到城市后,小韩就与那另一人合谋抢功诬陷,陷他于不义。从刻字的深浅与力道上来看,底下这段文字是后来加上去的,最后那句话刻得尤其深:一招错,步步皆错,时也,命也。

    我问陆续:“这个刻字的队长是你父亲,那个小韩就是冬冬的父亲吗?”

    陆续点了点头,“我老头子虽然当时留了心眼,将宝物给挪了位置,但他为人老实,必然是在出去后找过韩建成,两人一言不合闹翻,但他定是没有立即去揭发,却没想被反咬了一口。”

    我觉得以当时那情况,就算陆父想揭发也难,毕竟冬冬的父亲韩建成就只是把宝物挪换了位置,这并不代表什么,不过是心照不宣其目的,却构不成犯罪。

    正式眼前问题,我又询问:“你是不是怀疑韩建成遇到的白龙可能就是刚才那种洞螈?那你有想过吗?假如是那韩建成为了迷惑你父亲和另外一个人,故意撒谎编个真龙的故事呢?先前他们怀揣宝物找出口迷路,已经把原因归结在洞里神灵上面,添加一个白龙的故事就更增加这方面的神秘色彩了,也为后面他们出去后铺垫了路,韩建成藏东西的目的定是想私吞,他肯定不希望上头下令让他们再下洞取回宝物。”

    “这个可能性我也有考虑过,但我偏向于韩建成在这件事上没撒谎。金属片上内容中写道,他比我家老头子先离开藏宝地,却回得比他还晚,这段时间他会去哪?假如只是为了造一个假象的话,不需要相差那么长时间。”

    这倒确实也在理,陆父躲在旁等韩建成离开后,为转移宝物,定也绕走了好些路,这来去时间花去不少,却仍能在韩建成之前先回。要么是那韩建成去了别处,要么就真如他所说,回程途中遭遇了“白龙戏水”。

    134.盲爬夹层(感谢冷灵心赠送钻石)

    不管事情真相如何,我已知陆续打定主意要下这窟窿,实在没必要多费口舌。捋清了一些事也好,至少是知道要去的那个洞||穴有怪象,不管是不是眼前这窟窿,心里能留个底。

    既然决定下去,不能不作准备,我回身走到车后,掀开后备箱,开始翻捡有用的物件。陆续在旁迟疑地问:“小九,你真要跟我一同下去?”我头也没抬地继续收东西,把帐篷一类的大器件给拿了出来,然后开口:“陆续,你几时变得婆婆妈妈的了,能不那么多废话吗?”

    “行。”陆续果断接过话,在我额头印了一下,交代:“等下我在前头探路,你殿后,假如我作出警示立即退。”想了想,点头同意,这上面没必要争,有几分能力办几分事,我在反应与拳脚功夫上确实不如他。两人把东西归整为一个包,带足三天干粮与水,由陆续背在肩上。

    他先钻进了黑窟窿里面,等过一分钟才听他在里面喊:“小九,进来吧。”我立即弯下腰钻入,看着外口还有些大的窟窿,进到里面骤然变小,身体贴着两旁的沙墙而过。这处地貌当真独特,居然沙砾也能垒成石,摸上去有细小的颗粒滑落,但墙面依旧坚硬,而且十分冰。

    很快我就到了陆续身后,他等到我后又仔细叮咛:“跟紧了,别落下啊。”

    两人一前一后差不多爬行了近二十分钟,地上的沙砾到后面越来越少,反而是出现了冰状体。这意味着离水源越近了,连空气中也弥漫了潮湿气息。心下有了谱,随时都有可能遇上之前我们所见到的洞螈,而且很可能不止一条。

    突见前面陆续顿住,我也只好停下,但等了片刻也不见他前进,不由问:“怎么了?”

    他答:“没路了。”我愣了下,这时他已侧转过身来,看到前方一块沙壁赫然在立,果真是没了去路。但是不对啊,我们亲眼看着那洞螈进来的,如果这是条死路,那它去了哪里?还有空气中的潮湿骗不了人,连呼吸都能感觉到那潮意。

    “我们回头找找看,一定是有忽略了的地方。”陆续有了决定。

    折返只能是我在前了,听到他在后面提醒:“留意下头顶和侧上方。”事实证明他的直觉是对的,在回过去约三十米左右,顶上就出现了一个上下交错的缺口,若非有意观察,根本看不出来。我微直起身要向内探查,但被陆续拉住,他说:“我来。”

    没有勉强,向前又爬了一米多,把空位留出来。以陆续的高度只能半蹲起身,他试着从那缺口钻入,由于他体型大,爬进去很是艰难。把包卸下了才好不容易钻入,很快就听他带了惊喜的声音:“小九,原来这是个夹层,已经能看到不远处出口了,我过去看一下,一会喊你了再上来。”

    我答了声后,他的脚就缩进里面去了,起初能听到他爬动时的悉索声,后面可能离得远了也听不太清。等了好长一会也不见有回音,很是纳闷,他刚才不是说看到不远处的出口了吗?那个不远处难道看似近,实则很远?我又多等了一会,还是不见陆续回来,再是忍不住对着缺口里面唤他名字,可声音进去了,能听( 续城之半生浮图 http://www.xlawen.org/kan/413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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