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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部分阅读

    孙康本事低下,均是由我亲手杀死!”

    此话引得城上众人一阵大骂,公孙恭抬手制止,声音已转为阴冷,道:“好,既然你已承认,我乃是公孙太守之子公孙恭,我来为父兄报仇,你可要求饶?”

    呼韩邪大笑一声,昂首挺立,道:“左贤王部下,从无求饶之徒!我呼韩邪愿求速死!”

    “好!”公孙恭将手一抬,“弓箭手听我号令,弯弓搭箭!放!”

    弓箭手此时早已将浸满牛油的箭只搭在弓上,,早有一旁辅兵点燃了火矢,猛听到公孙恭下令,弓似满月,箭似流星,数千道火光齐齐朝着呼韩邪身体射了过去!

    “蓬!”一声巨响,极北最富盛名的大将呼韩邪,转眼已在火光中化为灰烬。

    第七章 寒夜敌袭

    星夜,寒风吹过荒野枯黄的矮草,形成一道汹涌的波浪,蔓延天地间的一支大军,白甲素衣,无声的穿过那道波浪,向前行进。

    大军中央,四匹神骏的褐鬃马拉着一辆华贵的四轮战车,徐徐行进,十几个侍从骑马紧跟在车后,随时准备着马车主人的传唤,再往后,几百名凶神恶煞般的亲卫谨慎小心,守候在马车四周,这一切,都显示着马车主人的地位超然。

    马车上,几名容貌甚美的异族美姬恭谨的盘膝跪坐,头顶上插戴的几朵白花更增妖艳,几双淡蓝色的美目略带畏惧,一眨不眨的看着中间坐着的一名男子。

    这名男子四十岁上下,身形消瘦,微卷的头发从帽檐下随意的散出几缕来。脸上络腮胡须修剪的极为得体,丝毫没有破坏男子的魅力,反而让本来稍显清秀的脸上平添几分威武。

    此刻,男子很随意的用手托腮,微眯起来的眼中露出复杂的情感,三分诧异,三分心痛,三分仇恨,另外还有一分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佩服!

    “笃!笃!”外面突然传来几声敲击车门的声响。

    男子收回思绪,淡淡问道:“何事?”

    “王,再有半个时辰,便可到襄平城下!前军蹋顿将军遣使来问,何处摆阵!”

    男子捻须微微考虑,道:“不用摆阵,命蹋顿到达襄平,即刻攻城,乌兰,你亲自跑一趟,告诉蹋顿,如若他一举拿下襄平,为我义兄呼韩邪报仇,乌桓大将一职,由他接任!”

    “遵命,王,属下立即前去!”

    虽然这番对话,两人自始至终没有相见,但是从话语中看出,这名叫做乌兰的老者对车上男子的敬畏,他在马上恭敬的朝着缓缓前行的马车躬身行礼后,快马加鞭,朝着前方奔去。

    这名男子,正是乌桓单于以下身份最为尊贵的左贤王刘豹,而于夫罗单于年事已高,或者过不了多久,这位左贤王便会成为乌桓历史上第一位拥有汉族血统的单于。

    乌桓地处极北,日夜游牧,世辈过着艰苦的生活,但左贤王前些天的一次出击,不想却无意中将公孙度父子斩杀与阵前,若不是事前毫无准备,得胜时粮草已经枯竭,那富饶的辽东三郡,早已在乌桓掌控之中,那次大胜,让左贤王感到了乌桓前途的一线光明,所以,此次出兵,左贤王做了详细的规划和部署,倾起全族士兵,要一战而定乌桓后五十年的繁荣昌盛。

    但是,就在昨天,被左贤王寄予厚望的前锋呼韩邪部偏偏在第一次与襄平守军的接触中便全军覆没,而他唯一的结义兄长呼韩邪,也被万箭穿心,惨死与城门之下。

    当轻装游骑慌张回报时,已是日落西山之时,正在与部下诸将欣赏歌姬曼妙舞姿的左贤王竟然拔剑将四名美人腰斩于帐前,在帐内众将官的凛凛自危下,心痛义兄横死战场的左贤王怒火滔天,旋即下令,二十万铁骑,为呼韩邪和前锋三万将士披麻戴孝,即刻拔营出兵,进攻襄平!

    于是,浩浩荡荡的乌桓大军,夹带着冲天的仇恨,向着襄平疾驰而来。

    而此刻,襄平城内却是另外一幅景象。

    昨日城下的一场大战,让久违胜利的辽东人心大振,而呼韩邪的死,更是让城内将士对公孙恭的尊重,直追前任太守公孙度,这让公孙恭心下大定,看着贾范柳毅等人望着自己时那热切的目光,他清楚的知道,此时的辽东,才算是真正掌握在了自己手中。

    一场规模庞大的庆功宴席在襄平城内摆开,襄平城乃是辽东三郡的首府,繁华富庶自然不是其他地方可比,一时间,无论是太守府中,还是军营之内,嘈杂热烈的谈笑劝酒之声不绝于耳。

    这场庆功宴,一直持续到了深夜,期间,虽有贾范不断提醒公孙恭,乌桓主力还在城外三十里处虎视眈眈,但是乍得大胜的公孙恭等人怎会听的进贾范杞人忧天般的劝告。

    于是,当蹋顿的五万虎狼之师悄然无息的摸到襄平高耸的城墙时,城内大部分的将官军士,还在伶仃大醉后的深深熟睡当中。

    城墙之上,一队巡逻散漫的来回巡视,隘口上站着的哨兵,身拄长枪,发出均匀的鼾声,所以,谁也没有注意到,数十道粗如碗口的绳索,已经牢牢地锁住了城墙的上沿。

    一名辽东守兵被寒夜冻醒,打了几个呵欠后,来到墙角小解,哗啦之声中,睡眼朦胧的士兵嘴中嘀咕几句,准备回去继续酣睡。

    突然,身后一道寒光闪过,心有感应的他睡意全无,急忙回头观瞧,眼前的事情竟然让他惊呆在原地。

    昏暗的夜色中,几十名身手矫健的乌桓精锐,如同凌空的大鹏,落在了襄平城的城楼之上,他们还没有发现这名士兵,所以,士兵能在暗处看到敌人从容的解下绳索,刚才的寒光又是几闪,敌人已拔出了渴望饮血的弯刀。

    “敌袭!”仓促、惊恐、绝望,无数的情绪汇集与这声急促而又惨烈的喊叫声中,士兵在这最危急的时刻,没有选择躲藏,这一声,在证实了他无愧于辽东守护的同时,也为他带来了死亡。

    乱刀飞过。

    惨叫连连中,这名拯救了整个辽东的不知名士兵,身首异处。

    他没有白死,不远处的巡逻队,已经被他的告警而看到了此刻的危急。拼死血战,力保城楼不失,成为了巡逻众人共同的目标。

    骁勇的乌桓精锐丝毫不畏惧几倍与己方的辽东军士,他们眼见夜袭已经败露,暴戾之气陡然而生,猛然,只听他们大喊一句:“我王威武!”之后,利刃在手,已经朝着辽东士兵冲杀了上来。

    血肉横飞,普通的士兵如何能挡得住千挑万选才选定的乌桓勇士,眨眼间,整整一队巡逻兵已是倒在了血泊之中。

    当最后一名赶来援助的哨兵将最后一口鲜血狂喷到对面的敌人脸上后,城墙上恢复了宁静。

    乌桓勇士迅速分为两队,一队来到城墙边,继续接应着不断赶上城墙的援兵,另一队,则迅速的顺着阶梯而下,奔着城门而去,再过片刻,当城门打开时,襄平的陷落也就在所难免了。

    但是此刻,冥冥之中,仿佛有种天意护佑辽东,众人皆醉后,偏偏有一人,始终放不下城防之事,带领着一队士兵,城中四处巡视。

    此人,就是贾范。

    当那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之时,贾范心中便是一沉,但辽东鬼才,毕竟心思细腻,在匆匆朝着城墙奔驰之时,他也不忘命传令兵前去军营,调集部队增援。

    就在城门的拐角,贾范便和那十几名妄图打开城门的乌桓士兵碰到了一起,刹那间,黝黑的城洞内,刀光剑影。

    而贾范带来的这队士兵,却不是普通的守城巡逻队,今日大宴,几乎所有将士都喝得大醉,无奈之下的贾范,只好将太守府的亲卫带在了身边。

    这是一个巧合,更是一个值得庆幸的巧合,不一会儿,刚才还杀人如砍瓜切菜般容易的乌桓勇士,已被众亲卫乱刀分尸。

    贾范刚要送下一口气,一道刀光闪过,他只觉得一阵剧痛,倒了下去,心中明白,自己已被偷袭了。

    果然,第二批上城的乌桓部队已经下来阶梯,见毫无武艺的贾范身边无人护卫,向着他便杀了过来。

    亲卫眼睁睁的瞧着贾范被一刀砍翻在地上,只当是军师已被杀害,大惊之下,急忙飞身接住了来敌。

    贾范抬手一摸,腰间一片粘稠,知道所伤不请,不过这时他也顾不得详细查看,就地几滚,回到了亲卫之后,大喊道:“我没事,大家速速后退,保住城门!”

    亲卫急忙听令,后面一人架起贾范,在众人的掩护下退到了城门下面。

    众亲卫负有保卫太守的职责,都是一身的好武艺,在这短兵相交的危难关头,众人打出十二分的精神,迎击源源不断赶来的敌军。

    乌桓军士越积越多,不多时,贾范和众亲卫已经被团团包围,众人拼死抵抗间,已经渐露颓势!

    再过一会儿,亲卫中开始有人倒下,第一个、第二个,苦守的城门,眼看就要不保。

    贾范强撑着腰间的剧痛,观察着战情,见防线堪堪已破,这位辽东智囊再也没有办法,他弯下腰,拾起己方死亡亲卫的一柄长刀,心中苦涩,暗暗心想:没想到,我贾范苦守辽东数十载,不想一朝大意,转眼即将落城!此时再无回天之力,升济大人,我贾范追随您去了!

    原来,辽东鬼才贾范,已经动了自尽殉国的念头,而众亲卫见贾范长刀横举,谁也没有阻拦,反而众人的脸上,也都露出了坚毅的神色。

    突然,一阵人喊马嘶,强敌的后方,一阵大乱。

    此时,贾范手中长刀与脖颈马上就要相交,猛然间,一个粗犷的声音传了过来——

    “军师安好?柳毅来迟,还望赎罪!”

    “当啷!”

    长刀落地,绝处逢生的贾范再也坚持不住伤情,身形几晃,缓缓的倒了下去。

    第八章 城下初战【求推荐收藏】

    黎明前的那一刻,几片乌云笼罩了大地,今日的战场,沉闷而压抑!

    公孙恭面沉如水,望着城外一望无际的乌桓大军,辽东诸将在他身后,也都默默无言,昨晚的敌袭,众人心有余悸之时,心头也都暗暗惭愧:如若贾范也同众人一样放纵,今日立在城上的,那就是城下这群野蛮的北狄了。

    而公孙恭联想到身受重伤的贾范,更是无地自容,昨夜凌晨,他在沉沉睡梦中被人急促唤醒,还未缓过神来,就听到了敌军夜袭的消息,待他来到城门之时,正好遇到被四名士兵抬出的贾范。

    到现在已是好几个时辰了,但是,公孙恭耳边萦绕的,仍是贾范在昏厥前的最后一句话——

    “贾范无能,险些让城门失守,请主公治贾范疏忽职守之罪!”

    贾范说话时,气息已经极为微弱,但是这句话,却如同炸雷般,将公孙恭的耳膜险些穿透。

    “疏忽职守?我这个辽东之主才真是疏忽职守,一场小胜就悠然放纵、狂妄自大,还妄图想在这乱世中打出一片天空,我这叫什么?这叫什么?城府呢?沉着呢?不骄不躁呢?公孙恭,才来这里几天,你就把前世的赖以生存之道,忘个精光吗?”

    暗暗自责中,公孙恭不断的剖析着自己,不过,他还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时,身后传来几声轻响,打乱了他的思绪。

    “骨碌、骨碌”

    “军师!”有人吃惊喊道,公孙恭急忙回头——

    两名士兵,吃力推着一辆木轮车,缓缓的登上城楼,脸上毫无血色的贾范,被颠簸的车子碰触到伤口,咬牙坚持,没有发出声响,只是痛苦的表情,让乍见贾范的公孙恭,又是一阵心痛!

    “主公,今日大战,贾范来迟,望主公赎罪!”

    “军师……”公孙恭叫出这一声,虽有千言万语,但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呵呵,主公初掌兵权,不知这些诡诈奇道,经此一役,相信主公定会小心谨慎,现今大敌当前,主公要专心对敌,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望着曾经由自己亲自启蒙的公孙恭脸上露出懊恼之色,心中不知怎么,竟有几分宽慰,看着真心悔过的主公,贾范明白,昨日的一场拼杀,终于没有白白牺牲那些忠诚士兵。

    贾范微笑说的话,让公孙恭顿时头脑一阵清明,刹那间,他心中思量不透的地方豁然开朗,心道,军师所说不错,既然错误已经犯下,当下正是弥补的时候,再要纠结于昨日的失误,怎能成就大事!

    想毕,公孙恭突然对着贾范一躬到地,在众目睽睽之下,诚心道:“军师真乃是我辽东的擎天支柱,更是我公孙恭的指路明灯,经过昨夜之事,我公孙恭才真正明白身上的责任和战争的残酷,从今之后,我一定谨小慎微,不敢再有一丝放纵,必要我辽东永世昌顺!”

    公孙恭说完,再起身已是满脸坚毅,在贾范和众将士动容间,公孙恭豁然转身,来到了城头,眼光变得炽热,心中升起一股自信,不管城下如云的敌军军容多么强盛,他已有了必胜的信心,看过之后,公孙恭沉声道:“升起帅旗,众将听令,备战!”

    猎猎寒风中,太阳初升,襄平城头沉重而缓慢的升起一面大旗,硕大的“公孙”两字,随风飘舞。

    城下。

    昨日的战场虽然已经打扫,但空气中依然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焚烧尸体时留下的怪味,空旷的城下荒郊,寸土寸草,都在无声的诉说着昨日战争的惨烈。护城河桥,此时已变成几截断木,探出河面,百名士兵,正全力搭建起用以渡河的浮桥。而乌桓虎将蹋顿,默默的注视着眼前的一切,伤感的缅怀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呼韩邪。

    “蹋顿将军,可惜昨晚奇袭未成,要不然,此刻,将军便是我乌桓部的第一大将了!”乌兰老者紧随在他身后,对于昨日的功亏一篑,他仍然不能释怀。

    蹋顿微微一笑,对昨天晚上的小败也不放在心上,道:“军师不必烦恼,昨日奇谋未成,算他辽东还有几分运气,但我二十万大军陈兵于此,即使那汉朝倾全国之兵,也未见得一定能胜,何况这小小的襄平。再过片刻,军师看我部勇士如何取城!”

    “蹋顿将军所言不错,但这襄平城城高墙厚,辽东之师久历沙场,还请将军小心行事!”

    “哈哈,军师休要乱说,量这小小的孤城,已无据我大军之能力!”蹋顿心系左贤王所说的大将一职,早已在他心中据为己有,急不可耐的就要攻城。

    就在说话间,十座宽敞的木桥已经搭建完成。蹋顿环眼猛睁,道:“军师后退,看我如何破敌。”

    “众将听令,各率所部,将前方城池夺下,先入城者,赏奴隶五十,牛羊千匹!”

    就在蹋顿嚣张的号令之下,牛角号吹起,第一波攻势,就这么突然发起了,刹那间,最前面的万人弓骑部队飞驰百步,来到了射程之内。

    公孙恭在城头早已看到城下的态势,眼见敌军已至,他直觉热血一阵上涌,道:“辽东儿郎,准备杀敌!”

    垛口的弓箭兵应声而起,将角弓拉成满月,只听一声令下,万箭齐发!

    乌桓弓骑兵这时刚刚冲过浮桥,只听天空之中突然一阵呜呜响声,抬头看时,漫天的羽箭已经接踵而至,立足未稳的乌桓军不及格挡,瞬间倒下了一大片。

    但是,一万弓弩骑兵岂是等闲,乌桓军士自小便是在马背上长大,放牧打猎乃是他们的生存本领,能够入选骑兵中的特殊部队——弓骑兵的,更是些百步穿杨的好手,在城上第一轮骑射完成后,他们也展开了反击。

    辽东众将正在城楼向下观察敌情,猛见乌桓骑兵将背后的长弓取下,弯弓搭箭,弓弦颤动中,箭矢如流星般,向着城上飞了过来。

    “啊!啊!”惨叫声此起彼伏,穿透辽东士兵身体的箭只,竟然余势不消,从死亡军士的背后穿了出来,乌桓的强弩,竟然威猛如斯,襄平城虽然城高墙厚,但辽东守军,竟被打压的抬不起头来,公孙恭连连呼喝还击,怎奈箭矢如蝗,各人躲避尚且不及,何谈回击。

    忽然,一支势大力沉的羽箭,猛的窜上了城头,不偏不倚,竟然朝着公孙恭的胸口而来,箭势奇快,众亲卫想要救时,已来不及。

    危急时分,公孙恭竟然做出了反应,腰间长剑朗声出鞘,当啷一声,羽箭已被劈落在地,众亲卫急忙跨步赶到,将仍然立在危险地带的公孙恭一把拉到了垛口之下。

    蹋顿眼看战机已到,将手猛然一挥,第二队万人铁骑,在震耳欲聋的喊杀之中,冲了上来,转眼来到城门,刀砍斧剁间,城门岌岌可危。

    公孙恭此时也来不及考虑自己怎么会有如此迅捷的反应,眼看战况不利,急忙喊道:“柳毅、阳仪二位将军,速令投石车反击。”

    柳毅二人手持长剑,一边格挡着飞到身边的箭簇,一边急忙应声,两人兵分两路,快步跑到城角处。

    那里,各有两座深山巨松打造的木质投石车,早有四百名精壮官兵将巨石和零散石块填装如木筐内,两人赶到后,一声令下,数十人“嘿咻!”一声,拉动了绳索。

    凶狠的乌桓军眼看着城门已被利刃剁的面目全非,欢欣鼓舞下,正待一鼓作气,打开城门,忽然,耳边听到了重物撕裂空气而发出的恐怖声响,随在战局之中,也都不禁抬头向着天空看去。

    猛然间,乌桓部队看到了让他们心胆俱裂的景象。

    满天花雨般的石块,夹带着凄厉的巨响,黑压压的朝着他们身后整齐列队的乌桓弓骑部队飞了过来。

    轰隆”巨响,重达二百余斤的巨石和散碎石块如同死神般突然降临,刹那间卷起冲天的尘土,片刻,尘土散尽,只见是快到处,数不清的乌桓铁骑被冲落于马下,巨石旁,烂泥一般的躺着一堆尸体,哀号惨叫之声四起。

    不待乌桓军有所反应,又是几声巨响,第二波石块已到,然后第三波、第四波……眨眼间,乌桓弓骑队形凌乱,已然无法进行弓箭压制。

    公孙恭看投石车收到奇效,大喜之下,豁然站起,喊道:“弓箭手散射,保住城门。步兵上前,热油准备,将犯我之敌一举消灭。”

    城上众将士齐声领命,各自开始忙碌!

    辽东强弩刚才被突如其来的打击压迫在隘口之内,早已觉得胸闷气短,此时听公孙恭喝令之一下,众军士早已按耐不住,一个个将弓箭拉成了满月,这时城下敌军虽多,但已是拥挤不堪,铺满了整个旷野,毫无章法可言,弓箭手也不用刻意瞄准,只是朝着人头攒动的地方射去,,夺命的弓箭带着将士们的怨气呼啸而下,乌桓骑兵应声而倒,箭手旁边,辅兵将成捆的箭只背负过来,不断为其递上杀人的利器。

    城门之上,高耸的城楼上,架起了数十口大锅,经过片刻的熬制,牛油已是沸腾翻滚,几十名膀大腰圆的兵士将手中长长的大勺伸入锅中,舀起热油,没头没脑的朝着正在劈砍城门的敌人浇了下去,惨叫声中,滚烫的热油已落在敌军的脸上、手臂、胸口,掺杂了盐巴和辣椒的沸油在烧灼完他们的皮肤后,还在用最强烈的刺激侵蚀着他们的神经。

    经过短暂不利之后,辽东方面已然夺回了场面上的主动。

    蹋顿在阵后紧皱着眉头,看着战局戏剧性的转变,他怎么也想不到,没想到几颗破木头架成的投石车,能在战斗中起到如此大的作用,此刻前方战士已是死伤过半,蹋顿有心回撤,但想起左贤王那不怒自威的神情,他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沉声喝令第三队骑兵出击。

    “将军,敌军守城力量强大,再让儿郎上去,于事无补,还请回撤三里,待我王来后再做定夺!”乌兰见蹋顿在如此战局下仍命乌桓军上前,急忙出声阻拦。

    蹋顿想到乌桓部落中对待战败将领的残酷刑法,心中一片冰凉,如同战前他与乌兰所说,能够斩敌夺城,他固然能够一步登天,但若败北而归,那等待他的,可就不是那么令人向往的事了。

    想到此,蹋顿突然眼中泛起一股煞红,狠声道:“军师,休要阻拦,我王命你前来,乃是督战,可不是要你对我指手画脚,这前军统帅,乃是我蹋顿!”

    “将军,请不要一意孤行!”乌兰心中着急,一拍马臀,已拦在了大军之前,“谁都不许动!”

    “你给我滚开吧!”蹋顿上前一把提起瘦弱的老者,狠狠的掼在了地上,右手高高举起,竟然想要将全部兵力投上去。

    正当两人争吵的不可开交之时,猛然间,阵后快马流星般飞出一骑,转瞬来到两人身边。

    马上之人眼都不瞧扔在趴在地上,浑身是土的乌兰,喝道:“蹋顿、乌兰听令,前方战事不利,速速退兵,我王已至,已在中央大帐中等候二位!”

    第九章 决战之前

    乌桓军中,不知何时,已立起来一座华丽的大帐。

    四周不断来回巡视的卫兵,将手中的弯刀紧握,时刻关注着身边哪怕一丝一毫的动静。

    蹋顿和乌兰赶到时,乌桓此次出征的各路统帅已经在帐内聚集。

    大帐中央,清瘦的左贤王端然稳坐,眼神锐利的看着下面正在对着自己行礼的两人。

    “蹋顿,当日你主动请缨,对我说过什么?”出人意料的,左贤王的声音很平静。

    蹋顿刚刚站起身,便听到主上问话,赶忙重新跪倒,“属下指挥不力,致使我军伤亡惨重,前日属下曾说,如若不胜,提头来见我王,蹋顿今日便实现诺言!”

    左贤王看着说完话便转身出帐的蹋顿,面带微笑,也不说话,只是将目光投向乌兰。

    虽然刚才在阵前被蹋顿拉下马来,但是,乌兰却丝毫不介意自身受到的折辱,反而见到蹋顿转眼就要自尽身亡,对这个乌桓的希望之星起了爱才之意,急忙上前一步,道:“我王,且慢,蹋顿将军虽然初战微微受挫,但今日攻城,实在是敌军投石车太过厉害,蹋顿将军能审时度势,及时收兵,也算是极为明智,望我王怜惜蹋顿武勇,饶他一命!”

    左贤王哈哈一笑,点了点头。

    刚才蹋顿今日大败,心中武将的那份自矜让他动了自杀的念头,但是还未走出大帐,便听到乌兰为自己的开脱,心下不由得更加羞愧。

    随着左贤王的随意招手,帐下的亲卫就已出手拦下了蹋顿。

    正当他一阵惊讶时,左贤王已经开口道:“既然乌兰为你求情,那就免你一死吧!”

    在必死之下猛然听到左贤王的大赦,蹋顿只觉得一阵恍惚,这时又听左贤王道:“蹋顿,你轻功冒进,不知深浅,虽有乌兰替你说清,但你的罪过,还需你自己来弥补,今日休整一日,明日我亲自率军攻城,你仍任前营统帅,望你好自为之!”

    蹋顿险死得脱,冷汗已是满身,见主上如此说,不由得扑通一下跪倒,“我王威武,明日必血洗敌城,蹋顿愿为我王之马前小卒,全心竭力,奋勇向前!”

    左贤王点头嘉许,示意蹋顿到一旁就坐,然后对各路统帅道:“刚才对蹋顿的一番话,也是说给你等众人听的,明日出战,乃是我关系到我乌桓长久兴衰之一战,你等皆要尽心尽力,襄平城破,论功行赏,但如果哪个敢怠军后退,别怪我乌桓刑罚残酷!”

    众人心下凛然,一齐起身,声若奔雷:“我王威武,属下等一定禅心竭虑,死战阵前!”

    左贤王没有答话,缓缓走出大帐,手下众将也都随后跟出,一行人徐徐来到中军阵外,左贤王遥遥远望东南那座巍峨大城,对众人道:“乌桓世代生活于苦寒之地,年年长途跋涉,寻找水源牧草,日子过得可谓艰苦,今日,襄平城已在我倾国大军包围之下,炙手可得。而这座重镇之后,乃是沃野千里,你们的家人、兄弟,还有我乌桓的所有老少,都可以定居于此,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与中原汉人一样,过上稳定的农耕渔织的生活,我们的儿孙后辈,会记住我们此刻的功劳!”

    众人随着左贤王的平静叙述,眼前突然浮现出美丽的憧憬,再不用艰辛奔走,再不用流离失所,只需扛起锄头,洒下种子,便有吃不清的粮食,这将是多么美好!

    只是想想,众人眼光便热切起来,左贤王说完,众人哗啦一声在他身后跪倒,语调已经变得有些竭斯底里,齐声喊道:“我王高瞻远瞩,使我乌桓兴盛,明日一战,襄平必克!”

    左贤王哈哈大笑,豪情万丈,道:“不错,我正是要我乌桓兴盛,他汉狗不是有投石车吗?为了今日一战,我早已做好万全准备,前日,我已命人用万匹乌桓上等好马,从北平公孙瓒处换来了二十台投石车和三十架百尺云梯,明日,我就要用汉人的办法来夺取汉人的城池!”

    左贤王帐下诸将,跟随他已厮杀疆场多年,襄平城下,也不是来过一次两次,俱都见识过投石车的厉害,猛听得左贤王说己方也有了这种厉害东西,众人不由得更是大喜,明日的胜算,也在各人心中加了几成。

    这时众人又听到左贤王清朗的声音:“你等各自回营准备,明日卯时,全军突击!”

    “是!”

    乌桓诸部将领领命,各自散去,左贤王站在原地,侧目而望,脸上露出必胜的神情。

    与此同时的襄平城内。

    刚刚大战告捷,众人看着溃败的乌桓大军,兴高采烈的高声谈论这一场大胜。

    但是不久之后,当冒死出城打探消息的斥候回来,众人的表情,迅速惊恐起来。

    在襄平城内的太守府中,议事厅气氛凝重。

    沉闷中,公孙恭首先开口:“敌营之中竟然有大型攻城器械,诸位有何破敌良策?”斥候回来已经很长时间了,但是公孙恭依然有些不可思议,在他前世的所学中,北方少数民族对于投石车的使用,还是要往后再推七八百年的两宋之间。

    贾范面色煞白的坐在木车上,虽是重伤在身,但军情紧迫,他依然强撑议事,见公孙恭问起,沉吟良久后,担心道:“禀主公,此前数十次乌桓犯边,均是马上的冲杀。我军的投石车在城上逞威,多是前方战事不利,我方撤退时防止敌军追击所用,而乌桓吃过几次大亏之后,小胜即走,再没多大伤亡,但像此次乌桓如此疯狂攻城之举,实属罕见。斥候说敌营之中有投石车,恐怕……恐怕这次乌桓是动了占城的念头!”

    公孙恭点点头,心中存着同样的看法,不为攻城,乌桓就不必将笨重的投石车等工具从极北运到这里了,想到此,公孙恭道:“军师所言不错,乌桓本来就人强马壮,这下有了攻城利器,更是如虎添翼,但我襄平也不能就此坐以待毙,柳将军,我辽东现有多少人马器械?”

    柳毅也是心事重重,起身抱拳,道:“禀主公,首府襄平驻军两万五千人,玄菟、乐浪两郡各有一万,但现在召集已经来不及了,现今襄平城内,重型投石车,只有城墙上的四台,小型发石机二十台,可即刻运往城上。”

    公孙恭接听柳毅一说,大感奇怪,问道:“我接任太守后,看过军中的花名册,辽东三郡兵力,应不下于十万之众,柳将军为何说只有这么点人马?”

    柳毅长叹一声,苦笑道:“主公有所不知,花名册五年审核一次,但这五年来,大大小小战斗不计其数,更何况前日老太守牺牲,另有万余辽东精锐同时殉难,我襄平地广人稀,招揽军马甚为不易,兵员补充缓慢,这四万五千的数字,已经是属下竭尽所能了!”

    公孙恭听完柳毅说话,心中便是一沉,但见柳毅愁眉苦脸的模样,只好安慰道;“柳将军切勿烦恼,敌军主攻,我军主守,本就是我方占尽天时地利,这两万五千名军士,如若谨慎,想来打退乌桓进攻,也不是痴心妄想!”

    柳毅知道公孙恭的话也是慰藉之言,摇头苦笑,回身坐下。

    诸人也都清楚的认识到此次乌桓举国入侵,必是有备而来,而襄平此刻,已是危如卵石,文武群臣各自心下惶惶,一时间,大厅内再无任何言语。

    “主公!”

    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厅门口喊道。

    厅上众人正惴惴不安,猛听得有人开口,急忙抬头观瞧,原来是管家公孙忠。

    自从前几天公孙恭入主太守府,由于战事吃紧,一直没有回家,公孙恭和众亲卫也陪他留在这里,今日大厅议事,公孙恭指挥仆役进厅奉茶,看到公孙恭焦急的神色,不由得出声喊叫,想要说出一件秘事来。

    “哦,忠叔,什么事?”公孙恭思前想后没有什么好办法,心神低落,随口答道。

    公孙忠上前几步,正要说话,忽然,左边一排座位上忽然站起一人来,道:“今日大敌当前,众官在此议事,你这奴仆,竟然敢呼喊乱叫,还不给我滚出去!什么东西!”

    公孙恭自打来到这里,第一个认识的,就是对自己悉心照顾的公孙忠,虽接触时间不长,但在公孙恭心里,拿这位忠心耿耿的管家,当做亲人一般,这会儿忽然见有人呵斥公孙忠,虽是心系战事,但仍大为着恼。

    他定睛一看,原来是自己的同宗族叔,典农校尉公孙昭,他也不好说什么,只好规劝道:“昭伯,忠叔不知厅堂之上的规矩,你就别再训斥他了,忠叔,你先出去,有什么事等会儿再说!”

    公孙忠本来一直是个唯唯诺诺的风烛老头模样,但被公孙昭一骂,突然之间横眉立目,神色间竟然流露出一股煞气来,他猛瞪了一眼仍在喋喋不休的公孙昭,忍下一口怨气,回道:“是,主公!”

    等公孙忠出去,公孙恭想起一事来,道:“昭伯你先坐下,诸位将军,你们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了,可知对付投石车,有何好办法吗?”

    阳仪站起身来,道:“启禀主公,这应对之法,倒是不难,只需一场大火,便可将木质的攻城车烧个精光,但是乌桓必定对这些攻城武器守卫严密,现在我军兵力薄弱,如若出城放火……”

    公孙恭听出来阳仪后面的话,两万多人马,还不如乌桓的一路军阵的人多,出城只是寻死,无奈之下,他随口道:“那弓箭手?”

    不待说完,公孙恭便已想到,这个时期,最强的弓箭也不过能射百步左右,对于投石车,自己虽没有见过这方面资料,但见刚才战斗中,很多石块落在了四百步以外,射距的差异让公孙恭很快否定了自己。

    但是,猛然间,公孙恭隐隐有了另一个异想天开的主意,但是,偏偏有个决定性的问题,让他为难不已。

    “散会,大家各自准备,柳阳二位将军还要辛苦,加强城防!军师随我到书房一下!”

    既然会议讨论不出什么高明之策,公孙恭索性遣散众人,带着疑虑,回到书房。

    不一时贾范被人用车推到,两人躲在书房内好一阵嘀嘀咕咕,连端茶倒水的婢女也都被屏退在外,外人丝毫不知两人议论什么。

    贾范走后,公孙恭深知明日便是决战,心下忐忑,正恍恍惚惚的坐在书房中时,敲门声轻响,原来是公孙忠到了。

    公孙恭将公孙忠让进屋内,想起刚才议事厅内的事情:“忠叔此前想要跟我说些什么?”

    公孙忠有些激动,站立在屋内良久,神色甚为严肃。

    突然,老头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道:“主公,我辽东还有一路人马!”

    第十章 血战襄平【周初求推荐收藏】

    辽东气候,反复无常,决战之日,两军尚未对垒,突入奇来的一场大雾,将襄平城笼罩了起来。

    公孙恭身在城楼之上,心中沉重,这种天气,实在不是守城的好时机。

    公孙忠来到他身后,悄声道:“主公,百名死士,已经准备就绪,老奴这就要去了!”

    城下危机重重,公孙恭对这个如同亲人的公孙忠有些不舍,道:“忠叔,你所说的五千人马,相比这凶狠残暴的二十万敌军,也只不过是杯水车薪,你一定要去吗?”

    公孙忠重重的点头,道:“一定要去,我对那支人马,有信心!”

    公孙恭回过神来,拉起公孙忠的双手,道:“忠叔,我父兄已死,与我亲近的,世间只有你一人而已,今日辽东大难,既然你执意要去,我也不再阻拦,只希望忠叔爱惜性命,一路顺风!”

    几句发自肺腑的嘱托,已让风烛残年的老头泪流满面。

    但很快,公孙忠将眼泪擦干,再抬头已是满脸壮志,他豪声道:“忠仆知道了,主公如若看到乌桓阵后大的动静,那必是儿郎们正依计行事!”

    公孙忠说完,语气转为柔和,关怀之意溢于言表,“主公在襄平城,也要小心谨慎,勿要飞弹流矢,擦着了身体。”

    说完,公孙忠转身下城,公孙恭急忙来到城( 三国有个公孙恭 http://www.xlawen.org/kan/443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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