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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部分阅读

    墙外侧,仔细观望。

    朦胧中,襄平城门裂开一条小缝,百名轻骑,飞奔而出,再过片刻,隐约听到对面敌营当中一阵喧哗。

    但是,转眼之间,敌营之中再次平静下来,仿佛刚才的嘈杂,从来没有过一样。

    “主公,真要将投石车撤入瓮城吗?”柳毅来到公孙恭身边,对刚刚接到的命令很是不解,亲自跑来询问。

    “不错,一台都不能留,全部撤下来,我军处于守势,远距离攻击已没有多大作用,徒然浪费石料,城上只留下发石机便好。”公孙恭收回忧心的目光,转身回道。

    柳毅见公孙恭说的坚决,只好离去,领命行事。

    “禀报主公,武库库存都已取出,分发到各路人马手中,襄平城青壮男子已全部召集,前往城东采石场拉运石料,只是几场大战下来,箭只已稍显不够!”

    柳毅刚走,阳仪又来,公孙恭看了看他,发现虽是天气寒冷,但见他头上一层薄汗,知道阳仪已是力尽所能,于是道:“辛苦了,阳将军,军师已令人加紧赶制弩箭了,还要麻烦阳将军分出一路人马,将城中老幼安排妥当,仔细守护!”

    “谨遵号令!”阳仪顾不得擦拭汗水,急忙领命而去。

    此时已是卯时过半,天际间已有几丝微亮,公孙恭稳稳心神,向一旁贾范问道:“昨日商议之事,不知军师办的怎么样了?”

    经过一天休息,贾范气色已比前日稍好,这时见主公发问,急忙回到:“禀主公,我已安排人出城东去了,但是那东西时有时无,行踪轨迹让人不可琢磨,到头来还要靠几分运气啊……”

    贾范话未说完,突然,对面乌桓大军有了动静。

    “呜……呜……呜……呜……呜……呜”

    连续六声沉闷的牛角号声吹响,大雾之中,无数亮点霎时出现,仔细望去,原来是火把映射而来的火光。

    贾范侧耳听着乌桓仅次于单于亲征的高规格出兵号角,脸色大变,道:“左贤王到了!”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虽然在大雾天气瞧不到什么,但仍是纷纷爬到城墙上向下望去。

    乌桓方面。

    寅时便已做好了战争准备的二十万铁骑随着号角的吹响,分做了五个大阵,像一台嗜血的战车,轰隆声中,肆无忌惮的朝着襄平城下开了过来。

    前军,昨日的败将蹋顿已重整士气,五万士兵无畏的向前。

    左右两个军阵中,数十台重型攻城车在缓慢而又低沉的声响当中,稳稳前行。

    后军当中,左贤王最为倚重的谋士乌兰坐镇其中,保护着粮草细软。

    而中央大阵中,那辆四轮战车已揭去了外表那华丽的绸匹车套,代之以雄壮的卫队和全身甲胄的乌桓精神支柱——左贤王。

    铁血的部队徐徐开到护城河边,又是一阵军号声响,大军在整齐的最后一声跺脚之声后,停在了原地。

    显然,弥漫的大雾,同样影响着攻城的部队。

    双方就这样等待着太阳初升,浓雾散去的那一刹那。

    辰时已到,第一缕曙光如约而至,撕破了黑暗,雾色像是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迅速消退。

    只是片刻,双方猛然间看到对方那庄重的军容。

    乌桓势大,二十万铁甲骑兵列阵城下,雄壮之极。

    襄平虽弱,两万余辽东卫士齐聚城上,严阵以待。

    战场之上,寂寞无声,就在这肃穆中,左贤王在战车之中极为随性的挥一挥手,前军再次动了。

    没有呼喊,没有长嘶,沉默中一队又一队的骑飞奔过护城河,走入了城上弓箭手的射程。

    但是,还没等弓箭手有所动静,骑兵遇到了第一道障碍——

    数以万计的陷马坑。

    辽东全体军民一夜之间挖凿出来的陷马坑。

    随着乌桓士兵的纷纷踏上,只是一瞬间,襄平的城下,就变成了一个大筛子。

    但是,乌桓铁蹄,填坑而过,一万弓骑再次排成一列,手中的羽箭,在牛角强弓的驱使下,如同招人魂魄的地狱无常,飞向城墙。

    顿时,血泊满地。

    “嗖嗖”之声中,城头上的弓箭兵,跳上城墙,悍不畏死的开始了反击。

    双方的战士,就这样在毫无保护的情势下开始了对射,不断有人哀嚎身亡,但他的位置,随即会被另一个坚定的士兵代替,继续这种铁血式的攻防。

    看着不断倒下的辽东子弟,公孙恭心中的热血在燃烧,羽箭横飞当中,赶上城防的柳毅一把拉过公孙恭,道:“主公,乱矢无眼,请下城楼,柳毅在此,决不让敌人占我襄平一丝一毫之地!”

    公孙恭坚决的摇头,道:“柳将军,继续作战吧,今日是我辽东最为危急的时刻,我身为城主,断然不能贪生怕死,前日我有言在先,襄平城破之日,便是我公孙恭自尽之时!我!决不后退。”

    无需再有其他华丽语言,这句城破身死的宣言,成了提高士气最好的良药。

    柳毅无奈之下,严厉的眼神望向了公孙恭身旁的亲卫,“众亲卫,今日之战,不需你们插手,保护好主公安危,如若主公损伤毫发,你们便自尽陪葬吧!”

    亲卫对柳毅的狠话没有丝毫的不满,沉默中,只是将身体靠拢,将公孙恭为了个水泄不通,当强劲的飞矢穿过身前一名亲卫的胸膛时,公孙恭第一次有了身为这个乱世当中一员的觉悟。

    城下,骑兵终于得到了喘息机会。

    与以往不同的是,所有的战马上,除了战士,还有一截七尺开外的方形枕木。

    奔到城下,所有士兵抛弃了骑兵的尊严,毫不犹豫的跳下自己的战马,开始铺设枕木的作业。

    不多时,三十个硕大的方形木框已经形成。

    乌桓阵中,随着左贤王的又一挥手,前军忽然裂开数十道长缝,三十架百尺云梯各自在百余名精壮军士的同心协力下,开赴战场。

    左右两边,攻城利器也随之而动。

    重装投石车已经填装完毕,巨石呼啸着,带着乌桓千年来渴望稳定生活的决心,划过天际。

    “嘭嘭”巨响中,巨石砸上了城墙,引发的震动,让辽东守军只觉如同地震般。避之不及的几个守城小队,转眼已是血肉模糊,但,已无退路的他们,奋起血肉之躯,迎接下一次收罗性命的巨石到来。

    云梯终于到了,稳稳的插在了木框之内,而另一端,直插城墙隘口!

    蹋顿狠狠一咬牙,将弯刀举起,“冲啊!”

    “冲啊!”喊声如雷,前军最后三万兵力,迈过杂乱的战友尸体,开始登城。

    斜指天穹的云梯,刹那间爬满了怀揣必死之心的乌桓勇士。

    城上的发石机,开始发威,打磨的如同利刃般的石块,一筐一筐的开始消耗。

    “啊!”一声不似人声的凄惨叫声,石块带着修罗的微笑,轻轻从一名乌桓士兵的喉头擦过,可怜士兵双脚还挂在云梯之上,倒挂着来回摇荡,咽喉血流如注,转眼已是不活。被影响了前行脚步的后面士兵,奋力将同伴的尸体拉下云梯,沉沉的落地声响后,那具尸体,已是如同肉泥。

    即便发石车和弓箭手全回击,但是,第一名乌桓士兵,还是登上了城楼,随之,第二名,第三名,直至数不清的弯刀勇士,跳下了城墙。

    柳毅阳仪带领着全身重甲的戟兵部队,开始了白刃战,血战之余,阳仪不忘大喊一句:“保护弓箭手!”

    瞬时,每一个弓箭手、每一台发石机,周边都站上了几名防御力极强的戟兵,当弯刀指向弓箭兵时,信任战友的他们头也不回,只是从箭筒中再拔出一只来,张弓放去,而戟兵,也忠诚的执行着阳仪的指令,即便身死,也不让登上城楼的乌桓军染指任何一个弓箭手。

    源源不断的敌人已经让柳毅杀红了眼,钢刀刃口早已崩坏,他随手拾起一把乌桓弯刀,将跑过身边的乌桓士兵一刀砍翻,随即开始寻找下一个目标,敌人越积越多,两路戟兵部队逐渐抵挡不住。

    公孙恭眼看着城楼不保,心急如焚,向着还在纹丝不动的亲卫喊道:“众亲卫,我这边不用再管了,速去支援!”

    怎奈亲卫们听而不闻,仍然如钉子般紧紧扎在原地,公孙恭气急,双手扒拉几下,将亲卫组成的人墙拨开一道口子,腰际长剑苍啷出鞘,吼道:“MD,你们不去,我去!”不待亲卫阻拦,他已飞奔到了混战中的第一线,众亲卫这才反应过来,失魂落魄之下,急忙跟上前去,辽东铁卫,个个身怀绝技,生力军的强力支援,终于将来犯之敌全歼与城墙之上,重新占据了隘口,而此时,第二批步兵登上城楼,替换下了死伤殆尽的第一批守城将士。

    一番大战从清晨一直持续到了午后,城楼几经易手,八千辽东子弟,永远倒在了襄平的城墙,但是,换来的,却是敌军四万条人命。

    城墙之下的土地,已被好几层尸体所掩盖的分毫不见,蹋顿已将嘴唇咬的稀烂,但是,攻城失败的事实,依然绝情的展示在他眼前。

    左贤王吃惊的看着久攻不下的襄平城,从容之色已经不见,焦急恼怒跃然脸上,他紧紧握着战车的扶手,冷声喊道;“谁来告诉我,这襄平城墙,到底是何物所建,为何我强兵猛将,三个时辰仍未攻破?”

    乌桓的各路将领被左贤王咄咄逼人的问话压迫的噤若寒声。

    正在此时,中军阵中跑来一名传令兵。

    “启禀我王,蹋顿将军带领最后一支骑兵冲上去了。”

    “什么?”左贤王愕然站起,猛的跳下车来,将传令兵的衣领一把拉住,“蹋顿自己上去了?”

    传令兵何时见过如此暴躁的左贤王,颤声道:“正……正是!”

    暴怒之后,左贤王突然冷静下来,呼韩邪之后,乌桓再无力敌千军的大将,而年轻的蹋顿成长几年,则必是一员虎将,而且,心思缜密的蹋顿,还有着呼韩邪所不具备的优秀智谋。这样的将才,不容有失。

    左贤王急促的来回踱了几步,猛的下定决心,道:“来人,传我号令,退兵!”

    第十一章 霹雳战车【周初求推荐收藏】

    随着左贤王的一声令下,最后的万人队如潮水般退去,蹋顿策马在最后,心中无限苦闷。

    昨日败退,没有攻城工具,情有可原,今日再败,理无可恕!

    来到中军,蹋顿幡然跪倒,将头深深埋入胸前,后背不断起伏,无尽的自责,让这名七尺男儿在万军之中,痛哭出声。

    左贤王跳下战车,缓缓来到蹋顿身边,无声的将他扶起。看着蹋顿血泪纵横的脸上,几排牙印,深刻的印在唇边,左贤王竟然微笑了起来,随即,一方麻帕递到了蹋顿身前。

    “敌军拼死抵抗,今日之败,乃是我看轻了这帮汉狗,非你之过!”

    充满磁性的声音随之缓缓而谈,蹋顿再也忍不住,复又跪倒,凄然喊道:“我王,可惜了我乌桓的五万铁骑,属下罪该万死!”

    左贤王再次朗声长笑,看着匍匐在自己脚下的蹋顿,道:“这一点小小挫折,你就如此不堪,将来怎能当得大任,还不给我起来!”

    蹋顿隐隐听出左贤王的怒其不争,急忙起身,还未回话,只听左贤王又道:“刚才我已说过,今日之败,乃是我的过错,如果谁要敢埋怨蹋顿,皆是对我来的,今日蹋顿英勇,升他为乌桓大将,谁有异议!”

    乌桓的官职之中,大将乃是将官的第一荣耀!

    鸦雀无声,众将见左贤王大异往常,纵然眼红败军之将的蹋顿登上乌桓权力巅峰,但谁也不敢将心中的嫉妒说将出来。

    “传令!”左贤王见众人默然,继续发号施令,“左右两军,攻城车昼夜不断,攻打襄平,我倒要看看,这辽东的城墙,还真是铁铸的不成?”

    命令很快传达下去,片刻之间,刚刚回来的投石车又回到战场上,襄平城外,群山连绵,石料就地取材,倒也用之不竭,一时间,无数的巨石,不间断的打击着襄平城墙。

    而城楼上,血战稍止的辽东将士,都不顾满地的腥臭污血,冒着如雨的落石,一屁股坐在了原地,刚才的一番大战,让他们身疲力竭。

    公孙恭在刚才的混战当中,发现当凶恶的敌人朝自己扑来时,他竟然身不由己的挥剑砍杀,联想到城门掷剑和昨日的刀劈箭只,现在他丝毫不怀疑自己的这副躯体曾经练过武艺,望着自己毫发无伤的身体,公孙恭一阵庆幸。

    这时,一名偏将突然登上了城楼,但是,他并没有来到自己身边,而是疾步跑到贾范的木车旁边,轻声耳语了几句。

    贾范闻之,喜笑颜开。

    公孙恭见状,心脏一阵乱跳,莫非,自己想要的东西,找到了不成?

    贾范没有让他失望,在两名卫兵的推动下,贾范来到公孙恭身边,道:“恭喜主公,破敌之物,已然找到,现已在瓮城之中填装!”

    城楼上文武诸人这会儿也来到公孙恭旁边,听到贾范说的神秘,连因为公孙恭不听自己劝告,上前杀敌而喋喋不休的柳毅也好奇起来,纷纷上前询问。

    公孙恭哈哈一笑,道:“反正敌军已退,短时间内无力再攻,虽有这巨石不断来袭,但城上诸将也足以应付,诸位同僚,你们虽我和军师下城去瞧瞧我们的宝贝!”

    说完,公孙恭带着欣喜的神色当先走下城池,贾范急忙命卫兵推车赶上,柳毅阳仪和众官员带着重重的疑问,也下得城来。

    瓮城之中,四架原本应在城楼之上拒敌的投石车已经安装完成,只是,填弹的地方,此时并不是装着石块,反而是表面溜光的一个圆形东西。

    “这是何物?”柳毅忍不住好奇,问道。

    公孙恭见自己所要之物果然找到,心情大好,打趣道:“柳将军见多识广,竟然说不知道此为何物?别说远处,就是在将军府中,每日也说不得宰杀几头!”

    柳毅实在是奇怪,趴上前去,仔细观瞧,但见这个圆形的东西光溜无比,只是表面被人为的划出几道轻微的刀痕,仔细看时,只见经络繁杂,汇集其上,忽然灵光一现,道:“我知道了,这时一只猪尿泡!”

    说完,柳毅望向公孙恭,看到公孙恭和贾范均微笑点头之时,他旋即被另一个问题困扰:“主公,这东西有何用啊?”

    公孙恭笑道:“柳将军,你久历战阵,我来问你,投石车准度如何!”

    柳毅茫然答道:“可以保证方圆四步的偏差。”

    公孙恭又问:“那城外乌桓的投石车有多大?”

    “具属下目测,长约八步,宽约四步,属于中型攻城器具!”

    公孙恭哈哈一笑,赞道:“柳将军果然精通军识,今日破敌良策,就在这猪尿泡里面了!”

    说完,公孙恭在柳毅等人的疑惑下,说出了自己的构想。

    原来,公孙恭嘱咐贾范遣人寻找的,正是一种叫做黑油的东西,在前世之中,公孙恭偶尔翻阅资料,发现三国时期的辽东,曾经有过用黑油当做燃料的记录,而这黑油,正是前世常人口中的石油。

    只是当下的这个时代,人们还没有能力开采这种在后世被当做极为重要的战略资源的宝贝,只有辽东荒野之中,油层浅薄之处,时不时会有压力极高的黑油破土而出,那日公孙恭将贾范叫到书房之中,正是询问此事,在得到肯定答复后,公孙恭的谋划,才得以实现。

    将猪尿泡划出刀痕,利于破裂,其中填装上小石子增加重量,发射前,用黑油浇在尿泡表面,点燃之后,朝向目标发射,而目标,就是乌桓军中的数十台攻城器械。

    除贾范早已知道公孙恭想法外,柳毅阳仪二人均被这奇思妙想震惊在原地,好一会儿,反应敏捷的阳仪突然从实际战斗中发现经过改装之后的投石车的意义。喜道:“果然高明,此物出现,必能改变将来战争的走向,主公高才,阳仪佩服!”

    公孙恭呵呵一笑,摆手谦逊,道:“阳将军谬赞,这东西我也不知道威力如何,还请阳将军上城瞭望,报上敌军投石的方位,咱们这就开始试验!”

    阳仪见如此重任落在自己头上,欣喜之余,急忙躬身答应,与柳毅匆匆商议几句后,飞奔上了城楼。

    公孙恭等人则留在原地,观看这经过改装后的投石机,到底能不能一举建功。

    不多时,只见城楼之上令旗挥舞,柳毅仔细瞧了一会儿,已经清楚旗语中所报告的敌军方位。只见他一声令下,四只猪尿泡被稳稳的放置在了投石车上。

    “点火!”柳毅下令,火种刚刚搭上,熊熊烈火已经将浑圆的尿泡团团包围。

    “放!”

    随着这声下令,一只火球冲天而起,飞跃城墙,向着护城河外的乌桓投石车而去。

    而瓮城内,公孙恭几人焦急的等待着战果。

    但是,当令旗再次闪过时,柳毅却皱起了眉头,这让公孙恭一阵心悸!

    “方位偏差二十步,重新填装!”柳毅再次下令。

    火球再次飞出,这次,令旗久久的没有动静,公孙恭自嘲一下,暗想,毕竟是自己异想天开,看来,苦战还要继续下去啊!

    正当他胡思乱想之时,猛然间,城楼上突然响起一阵欢呼,阳仪已从城墙内侧露出头来,一脸欢欣下,只听他说道:“恭喜主公,烧毁地方投石车四部!这东西,有用!”

    还在暗暗懊悔的公孙恭,一时间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当他急急忙忙跑到城上时,刚好看到,刚才还在愤怒的往城墙上喷射巨石的四架投石机轰然倒塌的一瞬间。而这时,辽东守军欢声雷动,敌军虽还有十几万大军在前,但是,对襄平城最大的威胁,却因为这么小小的一只猪尿泡,迎刃而解。

    此时,贾范的木车也上得城楼,贾范看了眼城下只剩下几块圆木还在燃烧的投石车,喜道:“经过主公的一番改装,投石车威力大增,自此我辽东也有了厉害的杀器,还请主公为此物命名!”

    贾范这么说,虽有几丝奉承在里面,但是这猪尿泡的威力,还是于目共睹的,于是,城上官兵个个屏气凝声,看向公孙恭。

    公孙恭呵呵一笑,道:“名称我早已想好了,既然这火球势若霹雳,那从此之后,我辽东投石就叫霹雳车吧!”

    “主公英明!”众将士躬身行礼,对这霹雳车之名深感贴切。

    “阳将军,剩下的事情,由你负责吧,务必将敌军之投石车,悉数消灭!”公孙恭下令道,说完他想了想,又道:“军师,命人将尚未用完的黑油抬上城来,加火熬制,此物毒性甚大,要比猪油加辣椒,强的多了,敌军再来时,让他们尝尝皮开肉绽的滋味!”

    众人哄堂大笑间,城楼上面高高的瞭望台上,传来一声惊呼——

    “报!主公,乌桓投石车已退,敌军后方不稳!”

    第十二章 决战时刻

    公孙恭猛听得城楼之上的这声大喊,心中猛然一震,难道说,管家公孙忠,这么快就将那支绝密部队召回了吗!

    公孙恭想到此,飞身来到城墙,迭声催促瞭望手继续观察,柳毅等人也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极目远眺,望向敌营。

    “乌桓大乱,有一支军队正在冲击后营!”

    瞭望手再次报来,公孙恭再无怀疑,公孙忠回来了!

    公孙恭心头一喜,豁然转身,道:“柳将军,城中还有多少军队!”

    “启禀主公,今日一役,我军死伤惨重,刚有统计报来,各营中有战力的军士,还有一万五千余人!”柳毅为人直爽,眼见自己部下半天之内便有如此大的牺牲,虽是回答主上问话,但虎目之中,已是泪光粼粼!

    “啊?”公孙恭猛的听到这个数字,心中那份喜悦,顿时消散,抬眼瞧向还在城头休整的辽东子弟,一个个浑身浴血,疲惫不堪,内心深处,升起一股无尽的哀伤!

    乱世人命如草芥,两天来的死战,终于让他明白了这句话背后的残酷含义。

    公孙恭愕然半晌,突然被城外一阵骚乱惊醒,他猛然想到公孙忠这时一定在期盼着城中的支援!

    虽是心中万分不忍,但公孙恭毅然将伤悲放下,再抬头时,脸上已是磐石般的坚定,“柳毅、阳仪听令!”

    “属下在!”

    “城中留守军士五千,你二人带领一万人马,出城袭营!”

    “什么?”柳阳两人听到号令,心中不明公孙恭如何所想,吃惊之下,竟然失声喊道。

    此时战机稍纵即逝,公孙恭对两人的失礼丝毫不觉,急声道:“两位将军不必惊异,我辽东奇兵以至,现在正是破敌的唯一机会,你二人带足引火之物,迂回到敌军身后,只管在敌军粮仓放火,到时自然有人接应!一切因果,待胜利后我详加解释!”

    军令如山,已不容得他们拒绝,柳毅当先道一声遵命,与阳仪转身而去。

    不多时,呼喝声中,襄平城门突然大开,一万骑兵,飞驰而出!

    这时的乌桓阵中,早已乱作一团,中军大营中,左贤王虽然还能稳坐,但刚才几路信使传来的消息,让他脸上的愤怒,毫不掩饰的显现出来。

    就在刚才,乌兰镇守的后阵,突然出现了一路五千人的辽东军队,而这支军队,武艺超群,英勇无比,后军仓促之间竟然不堪一击。

    左贤王深知乌兰颇有智谋,沉稳果敢,也正是因此,他才将全军的粮食补给交由他来守护,但据信使的描述,五万人马,竟然顷刻溃败,这让他突然冒出一种十分不祥的预兆。

    帐下将领刚才也都听到了信使的消息,即便最为鲁莽的将军也知道,乌桓举国远征,粮草补给十分困难,如若是后营粮草有任何差池,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在众人的心胆俱裂中,左贤王猛然一拍书案,沉声道:“好一个辽东,竟然布局如此精细,蹋顿听令!”

    “属下在!”

    “你带十万人马,即刻攻城,务必保持攻打襄平之强度,其余众将,随我出兵援救后军!”

    “谨遵王命!”

    万分紧急时刻,众人齐齐应声后,匆匆自大帐而出,转眼之间,各路人马都已做好准备,左贤王登上战车,环顾四周,见己方士兵神色之间都已有些惊惧,心知自己突然下令回撤,部下军士必然不明所以,如今若是军心不稳,那事情将更为糟糕。

    左贤王微一沉吟,哈哈一声朗笑,道:“众儿郎,小股敌军偷袭我后军大寨,乌兰无能,竟然出兵求援,前方战事正紧,我本不该令尔等前去援救,但我军粮食牧草均在后阵,敌人既然攻我之必救,那我便遂了他们心愿,让襄平小城的汉狗再苟活一天,儿郎们,随我前去,将来犯之敌千刀万剐!”

    左贤王在乌桓部族之中威望堪比单于,在普通士兵眼中更是神一般的人物,众人见他如此解释,心中不疑有他,瞬间军心大定。

    随着四轮战车急速前行,五万骑兵飞身上马,风驰电掣的向后营挺进。

    柳毅、阳仪二人此刻已带兵出城,趁着乌桓军人马调动时的混乱,两人兵不血刃的穿过了战场,眼看再往前便是层层敌军严阵以待,两人在马上匆匆商议,决定由敌军兵力稍显薄弱的西路突进。

    蹋顿领命之后,回到前营,正好看到了柳阳二人的一万人马,两次大败,早已让蹋顿心升怒火,乌桓铁骑,向来便是擅长野战,这送到门口的美食,蹋顿怎会让他跑掉,微微思量之后,蹋顿留下几名副将指挥前军攻城,自己亲自率兵,从阵中赶出,朝着两人追来。

    这刻,双方都没有意识到,决战已在此刻打响!

    乌桓战马天下无双,只是转眼之间,柳阳率领的辽东部队,就被堪堪赶上。

    危急中,柳毅突然猛一拉缰绳,坐下战马一声长嘶,停住了脚步。

    阳仪急忙回身,大喊道:“季安,干什么,还不快冲!”

    柳毅怅然一笑,道:“敌兵追进,我们腹背受敌,你我合兵,,必无法冲破敌阵,子衡,我们形同兄弟,相交多年,攻我不如你,守你却不如我,今日,大哥我来为你守住追兵,主公的嘱托,交给你来完成了!”

    说完,柳毅不待阳仪答话,肃声喝道:“我部将士,就地回身,挡住来敌!”

    柳毅一声令下,五千骑兵,齐声应是,平日里的艰苦磨练,此刻显出成效,只片刻间,众人都已拨转马头。

    “季安,不可!”

    任凭阳仪呼喊的撕心裂肺,柳毅再不回头,从部下闪出的一条空挡中疾驰而过。

    这时,蹋顿已然追至,柳毅也不问话,手中长枪猛然前刺,“噹”的一声,被蹋顿长刀接住,眨眼间,两人战在了一处,两路人马随着主将的对阵,也都纷纷举起兵刃,顿时,战场上一片喊杀之声。

    “这个混蛋!”

    阳仪低声暗骂一句,铁汉之泪在眼中打转,身边副将来到身前,急道:“战局混乱,将军不可辜负柳将军一番心意!”

    乍听此话,阳仪猛然清醒,知道此时不是心思纠缠之时,急忙强行压下对柳毅的担心,再次回身望了一眼混战中的好友之后———“冲!”

    他大吼一句,当先一头扎进了汹涌的前方的敌军当中。

    襄平城头,公孙恭看着两路人马刹那间已被团团包围,心急如焚,但是,还不等他有应对之策,城上众人的惊呼就将他拉回了此刻的战局当中。

    无数的乌桓士兵,突然从敌阵之中杀了出来,刚刚撤下的云梯,又在层层护卫下抬了出来!所剩无几的投石车也再次开上了战场。

    “不好!众将士准备,敌军来袭!”

    其实不用公孙恭下令,刚才还是疲态尽显的守城军士见到敌军这般疯狂的举动,早已焕发出来旺盛的斗志。

    眨眼之间,攻防两边都已重新进入了战斗。

    弓箭手此时已没有了箭只,无奈之下,他们已开始将城墙内侧的石砖拆下,对着正在云梯之上的敌人狠狠砸去,黑油已被倒入油锅,随着每一勺热油的浇灌,城下都会响起连片的惨叫,乌桓士兵这才登上城楼,转眼被辽东众人杀回城下,辽东守兵刚刚夺回隘口,即刻又被乌桓勇士奋力占领。

    刹那间,烽烟四起,一片混战。

    襄平城外十里,乃是乌桓此次远征大军的后勤补给重地!

    这里的大战,丝毫不比前方轻松。

    已近六十的乌兰,此刻已是戎装在身,十几名侍卫团团将他围住,死命保护主将的安危。

    不远处,年逾五十的公孙忠重披战甲,威风凛凛,手中大刀,上下翻飞,无数敌人,成为他刀下亡魂,昔日的猛将,再次燃起了斗志。

    他身后的五千铁骑,银盔黑甲,雄壮的军容,让敌军胆战心惊,乌桓士兵在他们飞驰而过之时,显得如此不堪,他们身后,层层的尸体见证着他们的武勇!

    再有片刻,这五千精锐,便可以杀到乌兰身边。

    正在这时,一阵人喧马嘶,左贤王飞骑赶到,如此危急时刻,已不用他来号令出击,四轮战车后的滚滚人浪,会合士气大振的后营残军,汹涌着朝着战斗的中心而来。

    只一瞬间,刚刚还优势占尽的辽东奇兵,已被重重包围。

    公孙忠心神丝毫不乱,面对着强大的敌军主力,反而激发了他埋藏二十多年的雄心壮志,哈哈大笑声中,他策马挥刀,冲进了敌军之中,后面五千骑兵,也被这位老将的英雄之气感染,追随而去。

    但是,人力终归有限,数十倍于己的力量,渐渐压迫的公孙忠等喘不过气来,转眼间,五千人马,已是死伤惨重。

    公孙忠眼看不敌,挥刀砍死一名上前挑战的敌将,仰望苍天,大喊道:“天亡我辽东,主公,老奴无能!对不起你!”

    喊声未毕,突然之间,战局又发生了变化。

    乌桓援军来路上,赫然又出现了一支军队。

    这路人马,浑身浴血,遍体鳞伤,已是不堪一击。但是,即使他们手中武器失落,却仍将背负的火种保护的严严实实。

    悄然无声间,前面战阀当中的两军都没发现这支疲劳之师,等到有人回头之时,已经晚了!

    火光冲天,乌桓二十万大军的粮仓,瞬间点燃。

    压倒敌人的最后一根稻草,由阳仪完成。

    第十三章 已是绝境

    风借火势,迅速烧遍了乌桓后营!

    “辽东军士,向我靠拢!救出我辽东兄弟,原路杀回!”

    阳仪一边不断高声重复着聚拢军队的号令,一边带领身边为数不多的人马,向着公孙忠奔来!

    而公孙忠的奇兵,早已为冲天的火势振奋不已,看着远处己方的偷袭部队,生存的信念在各人心中盘桓。

    疲惫的身体,被这份信念支持,重新燃起斗志。

    转眼之间,乌桓的包围圈被生生撕裂开一道大口子,两军会合一处。

    “阳将军,多谢相救,此地非久留之地,你我速速杀出重围!”公孙忠哈哈大笑之中,豪声喊道。

    阳仪吃惊的看着威猛的公孙忠,虽然早已在太守府中相识多年,但阳仪实在无法将那个懦弱无比的奴仆管家,和眼前血染铠甲的老将重合成一人!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阳仪虽有满肚子疑问,但是也顾不得想太多,与公孙忠飞骑并行,带领着辽东将士,往南杀出。

    而身后的左贤王,已是心灰意冷!

    随着这场大火,他心中的壮志,已无法实现!

    战车当中,左贤王颓然而坐,纵使有万分的不甘,此时也为时已晚。

    寒风凛冽之中,满头蓬发的乌兰来到战车近前,匍匐败下,抽泣不已,“乌兰无能,没有坚守住存粮重地,请我王赐臣一死!”

    左贤王嘿然冷笑,勃然大怒道:“我苦心积虑,被你一朝所害,想我乌桓仍要忍受那颠簸之苦,可是你一死能够补偿!”

    左贤王毕竟是一方豪杰,在恼怒的吼出那一句之后,突然平静下来,望着奔走救火的军士,他长叹一声,道:“乌兰,你先起来!”

    乌兰心中悔恨难当,更是泣不成声,仍是长跪在地。

    “乌兰,这次我乌桓劳师远征,已是伤亡惨重,你在我帐中服侍多年,出谋划策,我不能再让你死了!今日粮草已失,什么夺城占地,都已是妄想,你我合计一下,如何让我乌桓儿郎,全身而退吧!”

    左贤王的声音之中,带着沉沉的疲倦,说的甚为诚恳,乌兰听到,终于缓缓起身。

    他拿血红的双目,对准南面的襄平,扭曲了的脸上,写满了对辽东的仇恨!

    “启禀我王,不可退兵!我军虽无粮草,但却还有十数万忠心将士,只要将襄平城攻下,补给随即而来,乌兰大罪在身,愿带兵前往,定让我王达成所愿!”

    左贤王被乌兰这一番话,猛然惊醒,不错,富庶的襄平城什么都有,只要夺下城池,十几万军队的粮饷,那又算得了什么!

    想到此,左贤王重重点头赞许,道:“乌兰,你所言不错,是我气急攻心,糊涂了,你奋战辛苦,先上我马车之上休息片刻,我亲自带兵,前去攻城!”

    乌桓阵前!

    柳毅拿枪的手已是乱颤不已,如此长时间的奋勇作战,已让他疲惫不堪,看着周围不断倒在血泊中的部下,他万分悲伤。

    但即使在如此情景吓,柳毅仍在担心阳仪能否完成公孙恭的计划,他不断回身打量,见敌军的后方没有分毫慌乱,虽然心知自己用不了多长时间也会像部下一样慷慨赴死,但是心中那份不甘,让他再次挺枪上前。

    留下来的三千人马,此时已所剩无几,蹋顿狰狞的脸上,满是复仇的痛快,包围圈逐渐缩小,将辽东仅剩的几百勇士牢牢的围在了当中。

    就在这时,乌桓左路突然一阵喧哗,一彪人马,将阵线狠狠的撕开。正是袭击粮仓回来的阳仪和公孙忠。

    两人刚刚脱离险境,就看到浑身浴血的柳毅疯狂的正在拼杀。

    刚才柳毅抢在阳仪之前留下来防守,阳仪早已认定他丧命在此,这下猛然见到柳毅,阳仪大喜过望,当下他也顾不得自己这边的伤亡惨重——

    “季安,休要惊慌,我来救你!”

    大喊一声之后,阳仪拍马向前,前去放火的众官兵也对平日里爱兵如子的柳毅心怀敬重,都紧跟在阳仪身后,瞬间杀入了战团,悲愤之下的官兵,奋不顾身的一阵拼杀,已到达柳毅身前。

    柳毅乍见援军,喜不自胜,再也坚持不住,手中钢枪当啷一声落地,紧跟着,他的身体在马上摇摇欲坠。

    阳仪急忙上前扶住柳毅,两位生死之交,终于大难之后再相逢,阳仪一时说不出话来,眼泪滚滚而下。

    蹋顿眼看阵营被敌人冲破,大惊之下,心中怒不可遏,( 三国有个公孙恭 http://www.xlawen.org/kan/443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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