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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部分阅读

    力已经行开了罢?是时候将你就地正法了。”双臂自她腋下和腿弯抄起,软绵绵的身子便在怀中,梁乙锦兴发如狂,足下加快,转入偏厅厢房。

    赫连知秋虽口不能言,心下却是明白,此刻早已羞愤难当。想不到自己的哥哥为了权势竟不惜牺牲亲妹妹,她虽有心嚼舌自尽,奈何那一小瓶悲酥清风全数用在她身上,中毒太深,四肢百骸全无气力,连口齿都无法动得分毫,更别提自杀。耳闻悉索之声,胸前微凉,衣衫已给揭去一角,此刻正是呼天不应,唤地不灵了。

    罗衣半解,春光半露,胸颈之间那一抹雪白煞是耀眼。梁乙锦血脉贲张,挥手间已将赫连知秋外衫扯开,露出里面的贴身小衣。梁乙锦Yin**大炽,一边伸手解衣,一边已是凑将过来。

    赫连知秋但觉一缕热气自小腹升起,双颊微潮,心中一凛:“这万恶的药发作了么?”打定主意,只要自己手足能动,便立时自尽。耳轮中听得一声闷哼,料想之中的惨遇却未曾到来。睁开眼来,一个人影闪将进来,伸手拔起一把染血长剑。那人浓眉大眼,正是吴子矜。

    那梁乙锦此时早已伏在一旁不动,后心上老大一滩血渍,原来适才被吴子矜飞剑掷毙。吴子矜目光扫过赫连知秋的娇躯,面色一红,忙偏过头去,道:“赫连姑娘,眼下府内卫卒已被惊动,此地非久留之地,还是速离为上。”赫连知秋没想到与他再度重逢却是这等光景,亦是红晕上颊。吴子矜忽地想起甚么,伸手至梁乙锦衣袋中摸索,掏出两个小瓶。思索再三,想起阁楼中那人曾道这药乃是令人嗅之即倒,想必解药亦如是。当下将两个瓶子一一放在赫连知秋鼻下令其嗅过。他自己却屏起呼吸不敢嗅闻。

    这法子果然奏效,不多时赫连知秋已能开口说话,道:“你左手拿的那瓶子有臭味,应是解药,当可收起,以备不测。”吴子矜大喜,忙收起小瓶,道:“赫连姑娘,我们这便走罢。”赫连知秋点头,正要起身,却是眉头微微一颦。原来她中毒颇深,此刻手足酸软无力,一时难以恢复。屋外人声渐渐嘈杂,吴子矜大急,忙道:“赫连姑娘,事急从权,脱身要紧。”拿起一旁的外衫将赫连知秋裹起,反手背在背上,左手托住赫连知秋双股,右手握紧长剑,拔足飞奔而出。

    这闲云轩在梁府东侧,吴子矜早看清地势,此刻正冲向东墙,意欲越墙而出。他不善轻功,于纵跃换气拿捏不住火候,又背着一人,数次险些叫花园中的山石绊倒,颇是狼狈。眼瞧着堪堪到得院墙之下,忽感金刃劈风,一刀一剑前后袭来,四下火把亮起,有人大呼道:“莫放走了小贼!”

    吴子矜突遇袭击,不假思索下,这些日子苦练的剑式自然而然使出,右手长剑一招“前徒倒戈”,抖出两朵剑花,分刺前后。“噗”的一声,前面那人右肩被一剑洞穿,惨呼声中抛下钢刀。长剑顺势反刺,自吴子矜腋下穿出,正刺入后面那人咽喉。那人长剑此时距吴子矜后心仅差寸许,双目瞪大,反身栽倒。这招“前徒倒戈”,重在“倒戈”,厉害便厉害在反刺的这一剑,刹那间一死一伤。吴子矜初次与人动手,拿捏不住火候,出手颇重,心下极为歉疚,危急时刻却也顾不得多想,便要跃出墙去。

    只是也不知紧张还是怎地,吴子矜用力跃起,只跃起了数尺,复又落下,不由面上一红。正待提气再跃,耳侧赫连知秋低声道:“不需这么使蛮力,双膝微曲,提气丹田,放松肌骨,存想玉枕,聚气不散……”吴子矜听得几句,已知是轻身飞跃之术,当下依言而行,纵身而起。他此番担心再度出丑,运足了全力,竟是呼的一声高高掠起,比起院墙还高了一丈。

    眼前一花,一蓬箭雨自脚下飞过,夹杂这飞蝗石、飞刀、钢镖等诸多暗器。原来府外早有人埋伏于此,单等吴子矜一出来便出手暗青子招呼。却不料吴子矜这般误打误撞跃高了正好躲过。

    吴子矜身在空中,百忙之中向下瞥得一眼,梁府外火把高高点起,亮如白昼,人影潼潼,也不知来了多少人,心下忐忑。赫连知秋低声道:“往南!”吴子矜怕泄了真气,不敢开口,微一点头,身子方一下落,右手长剑点出,正戳在墙外一棵大树上。他使的乃是巧劲,剑尖并未刺入,借力前跃。但闻“噗噗”数声,树上留下一蓬暗器,吴子矜却已去得远了。

    夜凉如水,冷风扑面。吴子矜蹿房越脊,纵高伏低,一路由着赫连知秋指点前行。赫连知秋在这兴庆府住了许久,对地形颇是熟悉,二人每每于间不容发之际避开追兵。此刻相府令出不久,宵禁未开,五城兵马司禁军未出,二人把握这难得的机会一路小跑,已到了南城墙边。

    吴子矜顺着里道急奔上城,身临垛口,俯身望去,黑暗中大地在目,竟是微微有些眩晕。兴庆城高四丈,吴子矜自忖万万不能一跃而下,这里没有长绳坠地,吴子矜止步不前,却是有些犯难。赫连知秋讶道:“吴公子,怎地不下去?”吴子矜为难道:“这个,这个,怎么下去?”赫连知秋道:“公子可用‘壁虎游墙功’。”吴子矜愣了一愣,道:“这个,我不会。”

    这“壁虎游墙功”只要有一定的内力基础便可使将出来,所不同者只在游动高下而已。赫连知秋却没想到吴子矜的武功全凭一本残破剑经自学而来,这门功夫却是不会。方自一愣,耳边有人沉声道:“相好的,留下罢。”“嗡”的一声,一件沉重兵刃横扫而来。

    吴子矜心中一凛,知是追兵赶至,他此时左手托住赫连知秋,右手长剑乃是轻灵兵刃,难以招架,只得退了一步避开锋头。却听得背上赫连知秋颤声道:“九,九翼道长?”吴子矜抬头望去,见是一个长须道人,左手持铁牌,右手却拿着一件弯弯曲曲的兵刃。

    九翼道人道:“赫连姑娘,令兄赫连将军随后即来,还望姑娘稍待,我先将这小子拿下。”转而大喝道:“小贼,再不束手就擒,本道爷的雷公挡便要不客气了。”吴子矜甚少与人动手,见九翼道人手中奇门兵刃,颇是忌惮,道:“赫连姑娘,看来今日我难逃大限,令兄随后赶来,想必不会为难你,我还是将你放下来罢。”赫连知秋急道:“我刚自火坑里逃出,你又要撇下我么?要死便死在一处!”话刚出口,忽觉得有些暧昧,不由面上一红。

    吴子矜心头一热,暗道拼死也得保她周全。当下不再答话,踏步上前,长剑倏然刺向九翼道人面门。九翼道人想不到这小子倏然动手,冷不防下险些被刺中,忙后退了一步,正欲反击,眼前青光闪动,长剑如影随形再度刺到。

    九翼道人一时大意,失了先机,被吴子矜欺近身来,一柄长剑不离面门,手中铁牌和雷公挡撇在外门,竟是派不上用场,只得步步后退。要不是他轻功高妙,只怕已被刺倒。他成名十载,号称“雷动于九天之上”,生平罕逢敌手,今日叫一个后生逼得狼狈不堪,一身神功使不出来,恼得哇哇大叫。

    退得几步,九翼道人终寻得空隙,大喝一声,身子向后弯曲成“铁板桥”之势,左手铁牌疾撤护面,右手雷公挡便要劈出。岂知足下忽地一空,竟是头下脚上的栽了下去,原来他已经退到了内城墙边。

    吴子矜暗道侥幸,眼见远处火把长龙蜿蜒而来,心知追兵在即,顾不上受伤,纵身向外城跃落。

    大地飞速迎来,离地不到三尺,吴子矜依适才赫连知秋所授运气法门,真气上提,身子在空中微微一顿,左手运劲,将赫连知秋托起数尺,右手抛出长剑,顺势屈膝抱头骨碌碌滚下。

    “砰”的一声大震,吴子矜重重跌落,张开双臂接住下落的赫连知秋,这股冲力又压得他眼冒金星,张口“哇”的吐出一口鲜血。

    若是换了先前入城时的吴子矜,从这么高的城楼上跳下来,怎也要断几根骨头,如今他自赫连知秋那里习得了高明的轻身功夫,加之元阳真气充沛护体,适才下落得法,方才只是擦破了些许油皮。不过这下坠之力毕竟非同小可,加之要化解赫连知秋的冲力,吴子矜仍是受了内伤。

    吴子矜心知追兵转眼即至,顾不上心口隐隐作痛,仍旧背起赫连知秋,俯身拾起长剑,拔足飞奔。过不多时,眼前亮闪闪一片,原来是到了湖边。吴子矜想起易大彪一干人,心下颇是歉疚,自己这么一闹,不知会不会连累到他们的行动计划。破庙在西,吴子矜不愿将追兵引去,便转而东奔。

    耳际风声呼呼,吴子矜体内元阳真气流转,只觉身轻力足,跨步之间,越跃越远,飘飘然若御风而行,耳后的呐喊声似乎也渐渐远去。

    月过中天,吴子矜飞奔半宿,早不知眼前方向,身后追兵却也不见。吴子矜停下脚步,但觉气息粗重,心口疼痛加剧,显是内伤加重了一些。吴子矜道:“赫连姑娘,追兵暂难追及,不若我等先休息片刻,如何?”见赫连知秋未有异议,便要躬身放她下地。

    蓦地耳边听得赫连知秋“嘤咛”一声,颈脖一紧,两条玉臂缠将上来,幽香袭鼻,佳人吐气如兰,俏脸已是贴在吴子矜耳际。

    第十二章 古庙春意

    吴子矜吓了一跳,惊道:“赫连姑娘,你……”他先前狂奔半宿,一心逃命,此刻方才感受到背上软绵绵的身躯,双手托处,尽是滑腻腻的肌肤,心中为之一荡。

    背后喘息声渐重,娇躯轻轻扭动,吴子矜脚下一紧,走得几步,耳边听得水声,似乎到了一条大河边上。眼前黑黝黝的好像是个庙宇,吴子矜顾不上看牌匾,浅一脚深一脚地冲进去。那庙宇也不甚大,只有一个大殿,神像在黑暗中也觑不清楚,好像也没有庙祝,是个无人小庙。

    吴子矜便要寻个角落铺垫柴草将赫连知秋放下来,方自弯腰,忽肩头一紧,背上赫连知秋滑落下来,反手攀住吴子矜肩头,将他也顺势拉倒。

    黑暗中二人并头而卧,鼻息可闻,吴子矜全身僵硬,不敢稍动。须臾,一缕月光自外映入,但见那赫连知秋面色潮红,双颊如火,说不出的娇艳可爱,吴子矜头脑一昏,随即惊醒:“赫连姑娘向来庄重自持,今日怎地这般反常?难道是叫那贼子下了药?”他赶到得晚,并不知道那梁乙锦给赫连知秋下了“阴阳合和散”。

    赫连知秋此刻手足气力渐渐恢复,体内药力却是发作起来,平日里的矜持庄重早抛诸九霄云外,吴子矜身子稍动,她手足已是如八爪鱼般缠将过来抱住。吴子矜大惊,忙用力挣脱,赫连知秋神智不清,武功尚在,她所习的乃是李秋水一脉逍遥派功夫,手上功夫远在吴子矜之上,此刻双手回拢按在吴子矜背心“神道||穴”上,吴子矜哪里挣得脱?

    吴子矜自幼家教颇严,从未踏足青楼,是个未经人事的少年,此刻美人在怀,甜香扑鼻,肌肤相接,哪里抗拒得了这人之大欲,双手微微用力,已将赫连知秋抱在怀里。赫连知秋体内药力已经行开,身子扭动,二人躯体摩擦,吴子矜更是血脉贲张。

    蓦地小腹一动,一股热气自丹田中升将起来,瞬间游走“中极”、“关元”、“气海”、“巨阙”诸||穴,原来是吴子矜体内的元阳真气发动。他内功本就已练至“炼精化气”的重大关头,此刻受男女之欲影响,内力下行“精促||穴”,更添刺激,吴子矜双目发红,**如潮,不可遏止,心性大乱,低首便往姑娘唇上吻去。

    二人四唇甫接,赫连知秋浑身酸软,抱住吴子矜的双手也松了,忽地一字剑经上的一段话自吴子矜心中流过:“守精室勿妄泄,闭而宝之可长活。精泄则内气失,前功尽弃也。”吴子矜倏然而惊:“我这是在做甚么?赫连姑娘冰清玉洁,我怎可乘人之危?何况我若是按捺不住任性而为,便终身无望大道,又怎能报仇?”

    想到此处,吴子矜强自按捺住沸腾的**,挣扎着盘膝坐好,眼观鼻,鼻观心,意图平息胸中已经乱成一团的真气。只是今日不知怎地,丹田中元阳真气奔腾而出,俱都发作起来,吴子矜浑身发烫,眼前脑海,尽是赫连知秋海棠般的面庞和耀眼的身子,数度欲伏下身子,皆以大定力按捺住。

    吴子矜闭目道:“赫连姑娘,快将身子靠住石壁,当可清凉些。”赫连知秋迷迷糊糊道:“不,我要你抱我。”吴子矜刚道得个“不”字,腰间一紧,又被抱住。灵台最后一丝清明尚未消失前,吴子矜用力咬破舌尖,剧痛袭脑,神智立时清醒了些许。睁开眼来,赫连知秋裹在身上的外衫早已敞开,正看见好大一片雪白皮肤。

    吴子矜心口一热,不敢再看,极力挣脱,立起身来,发足奔跑。他此刻也已神智半昏,丝毫想不到逃出殿去,只是在庙宇之中贴壁环奔。他此刻脑中仍大半为绮**占据,心道要不犯下大错,只有转而他**,心有专注,便不会去想那男女之事。适才奔逃之际赫连知秋曾出言指点他轻功奔跑运气之术,此刻吴子矜便潜心钻研,将奔腾的元阳真气丝丝运起,足下贯劲,愈奔愈快。

    赫连知秋被他挣开,居然也摇摇晃晃站起,旋即追来。吴子矜暗暗叫苦,他除了内功剑术自习外,并未他学,寻常的点||穴之术也不会,无法将其点倒,又不舍得伤她,只能足下加力奔跑躲避。

    一瞬间,室内衣襟带风,月光投映下,两团黑影衔尾绕圈狂奔。赫连知秋神智未清,只知道尾随而追,丝毫不知只需转身迎头而上便可抓到吴子矜。只是吴子矜轻功不如她,是以屡屡被她欺近身后,后心衣衫给扯去一幅。

    渐渐的吴子矜领会到运气之法,他原本奔跑半夜已是体会不少,此时潜心钻研下,真气运转之间,足下逐见轻快。他体内元阳真气深厚,高过赫连知秋,二人轻身功夫一样,比拼的便是内力。吴子矜内息愈转愈快,足下加紧,过不多久竟是反转到赫连知秋身后。他心下吓了一跳,怕赫连知秋察觉转身相迎,忙放慢脚步。

    体内躁动的真气随着吴子矜脚步,居然渐渐收束,环流周天,归于丹田,吴子矜心中旖**渐去,精神为之一振,足下更不敢停下。黑暗中二人追尾循环往复,前后距离始终不变。

    吴子矜小腹生热,不断积蓄内力,蓦地前后阴间的“会阴||穴”一阵刺痛,吴子矜啊哟一声,立时止步,赫连知秋却是脚下不停,兜了半圈,倏然撞将上来,二人齐齐化作滚地葫芦。吴子矜待要再从地上爬起,却见赫连知秋又化作了蛛丝般将他紧紧缠住。

    吴子矜暗道糟糕,却发觉自己满腔的欲**尽皆化去,此刻下身一道凉气升起,犹如汪洋大海覆顶,将心火尽数湮灭。内力激荡,丹田中适才已渐渐归束的元阳真气复又激起,极力抵抗,守卫领地。

    但听一声娇呼,赫连知秋已被吴子矜身上真气弹开,撞在墙上,立时晕倒。吴子矜虽心下担忧,却是四肢百骸疼痛,动弹不得。凉气逐渐上侵,元阳真气步步败退,吴子矜周身经脉顿成激烈的战场,剧痛不断袭来,吴子矜心中只是大叫:“我要死了!我要死了!”却张口出声不得。终于,交锋上行到了天灵百会,吴子矜脑中轰的一声,已是晕死过去。

    朦胧中不知时日长短,似乎方自晕去便又醒转,耳中听得一声讶异惊呼,吴子矜睁开眼来,却见身前隐隐约约站着个白衣蒙面女子,黑暗中一双眸子亮灿灿,精光四射。吴子矜忽地打了个冷噤,赫然想起,这女子正是当日在马营镇客栈中见过的李秋水。

    那日李秋水与天山童姥一番激斗,实是让涉世未深的吴子矜眼界大开,见识到武学中从所未有的境地。卓不凡妄自号称“剑神”,在李秋水手下却走不到一招,在吴子矜心中实是印象颇深,是以牢牢记住,此时一眼便认了出来。吴子矜此刻形容大是狼狈,与当日大异,李秋水却没认出来。

    李秋水瞪了他半晌,忽展颜笑道:“你练的功夫倒有意思。秋儿,此人行止也算个君子,比梁家那个混蛋好些,我看你不如嫁给他得了。”

    “师父!你取笑秋儿!”赫连知秋跺足不依。吴子矜却是吓了一跳,她居然是李秋水的弟子?见她已换了一身白衣,想必所中Yin毒已被李秋水解去,吴子矜大喜道:“赫连姑娘,谢天谢地,你没事了罢。”正要双肘撑地起身,忽地四肢百骸一齐疼痛,啊哟了一声。

    赫连知秋急道:“吴兄?你怎么了?师父,他……”李秋水道:“这小子眼下全身经脉大半都受了重伤,自然少不了这点疼痛。”赫连知秋大惊道:“什么?他怎会……师父,你可得救救他。”李秋水道:“小子,你所习内功颇是奇特,我适才为你把脉,却险些为你真气所伤,姑姑我活了几十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等奇事。”

    第十三章 炼精化气

    “你所学当是道家玄功,刚才似乎机缘巧合下真气凝练,竟是打通玄关,内力大进。只不过你原有内伤在身,加上根基不稳,境界强行拔高,此刻却是伤上加伤。”吴子矜大是惊奇,当下潜运内力,内视丹田,却是吓了一跳。但觉内气若丝,缕缕游动,宛若一把把小剑在经脉中穿插,所到之处,裂痛难当。吴子矜身子一阵痉挛,张口又是一口紫血喷出,大骇道:“怎,怎么会这样?”

    这中间的道理常人自是难以明白,便是李秋水也解释不清楚。吴子矜适才强自抑住满腔欲火,更以逍遥派的轻功身法奔走许久,全身内力激荡,元阳真气无处宣泄,竟自通关过||穴,“炼精化气”大成。这“入梦诀”内功颇是奇特,此刻吴子矜丹田中那一缕缕元阳真气已尽数化作剑气,穿行四肢百骸。常人练剑往往于剑尖逼出剑气,或如大理段氏绝技“六脉神剑”那般以手指发出剑气隔空伤人,但那都是真气转至体外化作剑气,在体内运行却仍以真气流转。

    吴子矜这门“入梦诀”内功却是不同,他此刻遍体皆是剑气,自是锋锐无比,无坚不摧,正所谓“以点破面”,各处玄关大||穴自然一冲即开,神功小成。李秋水适才给他把脉其实也没安什么好心,她见吴子矜眉宇显出一股清气,当是内功大进,一时贪**作祟,竟想将其内力吸为己用,岂知吴子矜剑气盈体,此刻便犹如一个浑身长满利刺的刺猬一般,李秋水方自运功,虎口便似被蜂刺蛰了般疼痛,大惊下忙不迭收手,两下内力冲激,吴子矜便自醒转。

    “入梦诀”炼精化气阶段原本便是逐渐固本培源,强化经脉,待经脉锻造得无比坚韧,真气化作剑气后才能绕行体内而不自伤。吴子矜虽进境颇快,要完全练成也当在十年之后,这中间要经历数次阳气上冲之险,内力时有反复,每次捱过都可大有长进,经脉也随之加固。但只要按捺不住冲动,一旦破身,则前功尽弃,是以历代一字慧剑门弟子少有人练成。

    这次吴子矜机缘巧合一举练成,虽省去了十年的辛苦与危险,却亦有拔苗助长之嫌。他经脉尚未完全加固,内力已自化作剑气,所到之处,虽冲开玄关,却也令吴子矜脆弱的脉络伤上加伤。

    李秋水将其中的道理稍稍细说,吴子矜虽仍不甚明白,却也明了眼下自己体内的景况。赫连知秋大惊道:“师父,那可怎么办?吴公子救了徒儿的清白,还望师父救他一命。”李秋水瞪视吴子矜半晌,忽道:“小子,你可愿拜我为师?”吴子矜却是吓了一跳,讶道:“甚么?为,为什么?”李秋水道:“你如今体内正犹如无数把锋利小剑在经络中刺来穿去,可谓千疮百孔,如此下去,不出一月,你将全身经脉寸寸断裂而死。要救你一命,便只能靠习练我逍遥派的‘小无相功’。”

    “小无相功?”赫连知秋大喜道:“吴公子,还不快答应拜师?这可是旷世奇缘,几辈子求不来的福分。”李秋水冷冷道:“我的小无相功亦是道家一脉,可谓包罗万象,能融天下各家内力。你习练了它,便好似给你体内那无数的锋利小剑配上了剑鞘,亦有加固经脉之效,如此方可遏制你的伤势。”

    吴子矜心下大是犹疑,李秋水已经说得颇是明白,要学她的“小无相功”,自然要拜入她的门下。可是当日在马营镇客栈之中吴子矜听得清楚,李秋水虽与童姥大打出手,却叫天山童姥为“师姐”,想必天山童姥也是逍遥派门下。吴子矜虽与卓不凡相处时日不多,却已将他当作自己的亲人。师父下落不明,师门与童姥有不共戴天的血仇,自己如何能投入仇人门下?

    要换作旁人当先应允投身,日后再图复仇,只是吴子矜却是不屑为之。他自幼在西北长大,西北民风淳朴,性子梗直,决不屑去使什么阴谋诡计。吴子矜性子中自然也带了几分西北人光明磊落的胸怀,想到此处,摇头道:“我已有师门,实不愿弃师他投,还望前辈见谅。”

    李秋水面色一变,她武功绝顶,江湖中堪舆匹敌之人寥寥,在西夏又极是尊贵,常人便是磕破了头,跪断了膝,也难得她一句许诺,想不到今日开口收徒却是碰了个钉子。李秋水道:“你那什么师门有我逍遥派尊贵么?退了便是。”吴子矜正色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晚辈师门虽在武林中地位不显,却也不能说退便退。”

    李秋水双眉渐渐竖起,森然道:“你可知道我逍遥派之名不得入外人之耳,你若不加入本派,便是死路一条。”赫连知秋大急,忙用力拉扯吴子矜衣袖道:“吴公子,师父眼界甚高,我虽蒙她老人家青睐,学了几套功夫,也只是记名弟子。如今她要收你为徒,正是天大的机缘,万万不可推却。”李秋水冷哼道:“小子,我且问你,你既不愿入我门墙,为何又偷学我派武功?”吴子矜讶道:“我偷学了逍遥派的武功?”李秋水嘿嘿冷笑两声,道:“你适才晕倒前在大殿上环绕奔驰,用的不是我逍遥派的轻功么?”吴子矜瞠目结舌,这才想起这轻功是跟赫连知秋学的。李秋水道:“我逍遥派的轻功与他派不同,于纵跑步伐之中运息全身,对内功大有裨益。如此可兼有习练轻功、内功之长,你适才能真气冲破关隘,内功大进也是拜它之功。你如今学了我派的轻功,难不成我要将你双足剁去不成?”

    吴子矜心中大是恼怒,这婆娘适才定是躲在一旁瞧热闹,却不早出手将他二人分开,却不知安的什么心。见李秋水眼中透出一股杀气,心知这人喜怒无常,今日只怕难逃一死,不顾一旁赫连知秋连使眼色,将心一横,昂头道:“我一字慧剑门与你逍遥派仇深似海,当日在马营镇我师父又被你和那童姥联手打伤,如今生死不明,我怎可投入仇人门下?你要杀便杀,不必罗嗦。”

    吴子矜言毕闭目等死,岂知过了半晌,料想中的裂脑掌拍并未落下。睁开眼来,却见李秋水饶有兴致的瞧着自己,笑道:“一字慧剑门?原来你便是当日客栈中的那个少年。我曾听说过二十几年前师姐亲自前往福建,诛杀几十口人,为的便是一本剑经。当时我还笑她小题大做,为了一个小门派竟要亲自出手,今日看来,你这内功果然有独到之处。不过我看能修成此功的,只怕贵门只有你一人罢?”吴子矜道:“是又怎样?”李秋水道:“看不出你小子脾气倒挺倔,你师父应该没事,当日那老贼婆只顾着追我,哪里还顾得上令师。”

    吴子矜闻言大喜,他一直忧心师父安危,此刻方才放下心来。忽觉后领一紧,竟是被人一把提起,身子若腾云驾雾般飞了起来,大骇道:“干甚么?”耳边听得有人冷冷道:“叫唤什么?追兵便要到了。”原来是李秋水。

    耽搁了这许久,赫连知秋体力已复,当下紧随李秋水步出庙外。天色微微发白,晨曦中吴子矜看得清楚,牌匾上书的是“河伯庙”,远处大河奔腾不息,原来是黄河岸边。

    二人展开轻功奔走,沿着黄河一路南下,待天明后寻处渡口过了黄河,转而向东。吴子矜被李秋水拿住背后腰间衣带,脸孔朝下,奔走间地上沙石、泥土不住溅入口鼻,甚是难过。加上身上伤势未愈,每日真气游走,全身经脉欲裂,更是痛楚难当。李秋水用意便是折磨他一番,令其改变主意拜自己为师。她执意收他为徒,也不是什么看上他资质,而是见他内功独特,意欲从他口中套取心法,也可兼得帮手对付童姥。只是吴子矜却偏偏有着一股仞劲,不管李秋水软硬兼施,总是不松口。

    二人避开大道,专拣偏僻之处行去,不上两日,但见前面人烟稠密,来到了一座大城。吴子矜讶道:“这是什么地方?”赫连知秋道:“这里是师父的住处,我大夏西京灵州。”灵州地处要冲,北控河、朔,南引庆、凉,据诸路上游,扼西陲要害,向来乃兵家必争之地,西夏太祖李继迁曾定为都城,实是西夏第一大城。

    眼瞧着人多了,再提着吴子矜进城未免太过惊世骇俗,李秋水这才雇了一辆马车,三人坐进车厢,由马夫赶着入城去。车厢内空间狭小,吴子矜坐在赫连知秋身旁,但觉一缕幽香送鼻,斜目望去,却正迎上伊人秋水,二人忙自移开,心底却是有些异样。

    行了许久,忽地马车停下,车帘掀起,一群人迎将上来,七手八脚地将三人搀下车去,早有人搬来一架抬轿,将吴子矜抬入座椅,二人肩起而行。不多时转入一处高楼,但见层层琼宇,金壁辉煌,吴子矜瞠目结舌,这里竟是皇城大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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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 文仪公主

    吴子矜心下骇异,这才发觉,前后抬自己的二人,身着宫服,行走间略带忸怩,正是太监。灵州乃是西夏陪都,前朝宫殿仍在,皇帝时常巡幸,朝廷亦常拨下银两修缮,宫中阉人仆役一应俱全。陪都有宗室坐镇,李秋水辈分颇高,地位甚至在辅政的梁太后之上。宗室贵族虽称呼她为“李太妃”,实则应是“太皇太妃”才对。她平日里喜好安静,是以不愿住在京师兴庆府,而是住在西京灵州。

    李秋水吩咐人将吴子矜安置在一处宫室,便携赫连知秋离去。馨香入鼻,满目锦绣,高床软枕,吴子矜半年来已习惯了颠沛流离,此刻重回富贵生活,竟觉得不适。回想前尘,恍若一梦。朦胧中睡了片刻,有宫人递进晚膳,吴子矜手不能动,便由一名宫女喂之。那宫女看去约莫十七八岁,长得颇是俏丽,只是吴子矜此刻全身疼痛,却也顾不上面前的秀色,膳食再精美也只能勉强下咽。

    生死有命,吴子矜倒也看开,是以饭后亦是沉沉睡去。他醒时动弹不得,梦中却仍可舞刀弄剑,重拾放下数日的功课。

    明月清辉透过窗户,撒在床头,沉睡中的吴子矜眉宇隐隐光华透出,衣衫蠕动,皮肤状若虫行,面上气色却是好了几分。微风轻送,床前丝幔扬起,一个人影已是悄无声息立在榻前。若是宫外的巡夜侍卫看见,必可认出此人正是太妃李秋水。李秋水凝视半晌,喃喃道:“奇怪!”见吴子矜眉头稍动,似乎要醒,衣袖轻拂,一股疾风已是点了“昏睡||穴”。

    李秋水沉思片刻,忽右手食指弹出,指尖离吴子矜眉心“祖窍||穴”尚距寸余,吴子矜已是全身一震,面上光华大盛。李秋水长吸一口气,第二指便戳向吴子矜“百会||穴”,吴子矜身子复震,面色转红。

    衣袂带风,李秋水如穿花蝴蝶般游走,遍点吴子矜周身大||穴。吴子矜面色愈来愈红,直似欲滴出血一般。渐渐面色由红转青,复由青转红,如是数次,李秋水方才停下手来,饶是她内力深厚,此时也已汗出如浆。拭去额上汗珠,李秋水自言自语道:“看在秋儿份上,便救你这一遭,但愿你能助我一臂之力。”

    吴子矜似乎做了一个美梦,梦中父亲依然在世,自己又回到了从前无忧无虑的生活。转眼间,自己身着红袍,头戴帽翅,锣鼓喧天,原来是新媳妇过门。洞房花烛夜,吴子矜按捺不住心中欢喜,掀起新妇头巾,却是赫连知秋。二人四目相对,柔情旎旖,蓦地一个声音道:“她是西夏鞑子,你,你万万不可娶她!”吴子矜转首望去,爹爹一身血衣,满面怒容站在面前。赫连知秋伸手握住吴子矜手腕道:“相公,我是你妻子啊!”爹爹怒斥萦绕耳边,吴子矜倏然而惊,用力一挣。

    “啊”的一声惊呼传来,吴子矜立时惊醒,翻身坐起,见一个小女孩正从地上爬起,见吴子矜望向自己,把嘴一撅,道:“我的衣服都被你弄脏了,你赔!”吴子矜见这小女孩望去大约十一二岁,身着淡红裙衫,颈中挂着一串明珠,小脸粉嫩,足是个美人坯子。

    吴子矜大是尴尬,忙不迭上前搀扶道:“小妹妹,没摔着罢?”那小女孩道:“谁是你的小妹妹,我是大夏银川公主,见到我还不下跪叩拜?”吴子矜大是讶异,没想到面前这小女娃竟是个皇室帝胄。

    “文仪,怎么这么顽皮?”一个声音远远传来,银川公主吐了吐舌头,道:“秋姐姐恼了,我是和他逗着玩呢。”人影晃动,一个红衣女子急奔入内,吴子矜看得真切,正是赫连知秋。见到吴子矜,赫连知秋凤目一亮,道:“吴兄,你伤好了么?”

    吴子矜这才发觉自己竟能独自站立,暗自运气,体内真气彭湃,却不似先前那般如脱缰之马,而是自行运转周天,各处经脉伤势竟是好了八成,不由又惊又喜。

    李文仪忽道:“祖奶奶生病了,肯定是你害的,你是个大坏蛋。”吴子矜正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赫连知秋道:“昨夜师父为你洗筋伐脉,通关活血,元气大伤,吴兄伤势好得这般快,全拜她老人家所赐。”吴子矜大是震动,心道:“她为我这般大耗元气,我却始终没给她好脸色,真是对她不住。”想到此处,遂道:“赫连姑娘,李前辈现在何处,烦请引我前去拜谢。”

    赫连知秋忽地面色一红,道:“吴,吴大哥,你两次救我清白,我还未道谢,请受小妹一拜!”说着盈盈一礼。吴子矜手足无措,抢上前去搀扶,忽地想起男女授受不亲,忙不迭缩手,大是尴尬,道:“姑,姑娘不必客气。”赫连知秋低头道:“吴大哥叫我知秋便是。师父早晨已经闭关,估摸着得旬日光景,此时却是见不到她的。”

    吴子矜见到她雪白的后颈,心中一荡,冲口而出道:“知秋妹子。”赫连知秋随口应了一声。“噗哧”一声轻笑,二人倏然醒转,李文仪笑道:“吴大哥,知秋妹子,先别亲亲我我了,本公主肚子造反了,你们俩不饿么?快去用早膳罢。”二人闻言大窘,赫连知秋啐口道:“好你个小家伙,看我不撕了你的嘴!”二女笑闹着追赶出去。听着银铃般的笑声,吴子矜心境也大是开朗,随步走将出去。

    这座皇宫除了皇帝巡幸外,平日里诺大的宫里除了些许宫女太监,便只有李秋水与李文仪祖孙二人。是以倒也不必讲什么规矩,三人便在外厅由侍女捧上早膳。三人经由刚才这么一闹,显得亲近许多。

    原来李文仪乃是上代皇帝惠宗李秉常之女,她母亲乃是当年李秉常的寝宫侍女,颇得宠信,惠宗被梁氏囚禁时唯有她长随在侍。惠宗数度欲立之为妃,终因梁氏之故未成。及至后来惠宗驾崩,那侍女更是被迫殉葬。好在李秋水曾偶遇文仪,见其聪慧灵动,颇是喜爱,遂携之西归,梁氏亦顺水推舟,将她封作“银川公主”。她小小年纪,在这深宫之中,除了李秋水,竟没有人可以说话,也忒过孤苦。

    吴子矜大是唏嘘,想不到贵为公主,竟不如民间一个寻常百姓来得快活。瞧着眼前粉妆玉琢的人儿,一时同情心大起道:“小妹妹,以后我天天陪你玩。”李文仪大喜道:“真的么?”吴子矜大点其头。

    他却不料,今日这一冲动应允,却令他数月不得安宁,每日早上不是被李文仪扯头发痛醒,便是拿秸秆捅鼻痒醒,其他什么茶中下泻药等捉弄人的法子层出不穷。到后来吴子矜每次远远望见李文仪的身影便落荒而逃,几个月下来轻功倒是大有进步。

    二人嬉闹之时,赫连知秋只是在旁微笑不语。闹够了,跑累了,她总是拿出一方干干净净的手帕,轻轻将二人额头的汗水拭去。那盈盈的眼波,令吴子矜如沐春风,恨不得就此天( 矫矫剑神 http://www.xlawen.org/kan/450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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