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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部分阅读

    长地久下去才好。虽然心底总是有一个声音道:“她是西夏人,你和她万万不可亲近”,却总无法将心里的那份悸动抹去。

    吴子矜伤势却渐渐痊愈了。李秋水当日以精修数十年的小无相功内力为他固本培源,留在他体内的小无相功真气与他原有的剑气相和,竟大是融洽,令他内力突飞猛进,武功一日千里,现下他长剑之上已可逼出尺许的青芒,已是超过了师父卓不凡当日的境界。

    练功之余闲来无事,想到兴庆府破庙中的众兄弟,和不知魂归何处的老爹,吴子矜归心似箭。但李秋水早已明言,救他的代价便是要他留在宫中一年。大丈夫首重承诺,吴子矜也只能按捺住性子度日,浑没想到自己滞留在此是真的为了承诺,还是为了一个人。偶尔见到李秋水,却见她面色灰败,似乎始终伤势未愈,吴子矜心中大是歉疚,更是无法就此离去。

    这日天色将晚,吴子矜在院中练了一趟剑,正要回房入睡,忽有侍女道太妃有请。吴子矜随之前去,须臾来到李秋水寝宫,见赫连知秋也随侍在侧。却听李秋水道:“吴公子,你在我这里也有近半年了罢。我看你眉宇朗清,目蕴神光,想必伤势已经痊愈,明日一早便可离去。”吴子矜讶道:“前辈不是要晚辈在此留下一年么?”

    李秋水道:“我先前见仪儿与你颇是投缘,方才要你留下陪她,眼下我的大对头将要寻上门来,她不会伤害小孩子,你却难逃大劫。还是速速收拾行装,与秋儿一并离开。”

    赫连知秋大惊道:“师父,什么人这般利害,连你老人家也斗她不过?”吴子矜惊道:“莫非,莫非是那天山童姥?”李秋水颌首道:“就是我那师姐。半年前我与她在银州恶斗了一场,结果两败俱伤,当时她中我的埋伏在先,伤得比我重的多。算算日子,想必她的伤势已经痊愈了。而我却仍有伤在身,护不得你二人周全,你们还是速速离开。”

    吴子矜道:“前辈伤势未愈,当是因救晚辈之故,晚辈怎可就此撒手离去。何况这数月来,承蒙前辈抬爱,传授了子矜不少习武心得,那童姥武功虽是利害,以我三人合力,想必也尽能堪堪敌住,总好过被她分头击破。”

    蓦地门外一个声音嘿嘿冷笑道:“大言不惭!”

    第十五章 尔虞我诈

    声音苍老阴森,吴子矜听得清楚,大惊道:“她,她来啦!”李秋水道:“既是如此,你我皆难走脱,静心应战便是。”心下却是暗惊:“这贼婆娘来得好快!竟是比我所估早了几日。”

    “哈哈,我的好师妹,还有两个小辈为你殉葬,黄泉路上倒是不孤单。”只呼吸间,声音又近了数丈,吴子矜虽口上逞强,心里却颇是忌惮,当下右手轻轻拔出长剑,斜抱在怀中。这柄长剑原是赫连知秋在梁府所赠,吴子矜原本要归还,赫连知秋却不肯要,直言便当救命之恩回报。此刻吴子矜手轻轻握住剑柄,不由向赫连知秋望了一眼,却见赫连知秋也拿了一柄长剑护身。

    佳人在侧,吴子矜心气大盛,心道今日拼却一死,也不能让知秋有所损伤。眼前人影一晃,吴子矜不假思索,长剑已是斜劈出去。他当日在马营镇中见过李秋水一招夺下师父卓不凡手中长剑,知逍遥派擒拿手法冠绝天下,是以长剑刺出之际,手腕轻轻抖动。这一招“赤鸟流屋”将身前方位守得严严实实,无懈可击。忽面上一痛,来人已是大笑道:“好剑法,能让姥姥一招劳而无功,三十年来你还是头一份。”吴子矜纵跃在一旁,伸手试探,血迹斑然,面上叫童姥指甲划了一道血痕,虽伤势不重,士气却是大殂。原来适才童姥以“天山折梅手”探入剑圈来拿他手腕,却是没拿着,跟着进手探指剜目也叫吴子矜剑式逼开,仅能划伤其面庞。

    刹那间童姥已欺身进去,与李秋水面向而立。二人皆是暗自戒备,童姥口上却是笑道:“师妹,数月不见,你倒调教了个好徒弟,比姐姐我手下那几个不成材的东西强多了。”她适才自吴子矜出剑劲力之中已是察觉出其小无相功功底不浅,还以为是李秋水的徒弟。

    李秋水笑道:“哪里哪里,小徒能入师姐法眼,倒是不胜荣幸。”二人笑语晏晏,沉肩不动,手上已是交手数招。“啪”的一声轻响,二人对了一记。李秋水面上青气一显即隐,童姥道:“李秋水,你的伤势还没好么?怎地些许日子不见,你的武功竟是退步了许多?”

    二人穿插往来,口中蜜语不断,举手投足间却尽是折肢摧心的狠毒招式。吴子矜不禁心生恐惧憎恨之感,数月来李秋水的提携指点之恩也淡了许多。只是他先前应允李秋水联手抗敌,却是不便离开,当下手中握紧剑柄,凝目观战,欲寻隙出手。不过这二人实是世间的绝顶高手,此刻斗作一团,旁人只瞧见黑呼呼的影子急速旋转,哪里插得进手去?

    激斗中“啊”的一声痛呼,点点鲜血飞洒在地上,却不知是何人受了伤。但听得童姥阴恻恻道:“师妹,你大限已到,还是莫要白费气力的好。”赫连知秋与吴子矜二人心知不妙,急踏步上前。

    忽听李秋水一声轻叱,场中二人旋转之势立止,四掌胶结,凝立不动。李秋水有伤在身,功力不足,是以适才一直以小巧身法游斗,不敢与童姥硬拼。此刻居然自行粘住童姥双掌,鼓起内力来攻。童姥方自一怔,真气运处,觉对方内息窒碍如故,大喜道:“李秋水,你这可是自寻死路。”立时运气逼去,李秋水全身一震,耳目口鼻皆渗出血来,大喝道:“你们还不快上!杀了这老贼婆!”

    赫连知秋惊呼一声“师父”,奋不顾身冲上,手中长剑疾刺童姥左后腰肋。吴子矜虽不欲在他人背后出剑,但此刻李秋水危在旦夕,童姥又是师门夙敌,长剑斜斩童姥右肩,口中仍是喝了一声“看剑!”

    天山童姥此番来袭之时早已打听停当,李秋水身侧并无甚么高手,只有一个记名弟子和几个月前救回来的一个半死不活的小子。先前现身前她已将宫外数十名侍卫尽数点倒,李秋水性子爱静,所住寝宫在皇城深处,曾严令任何人不得无故入内,是以此刻宫内竟无人发觉里面已经闹翻了天。

    只是适才与吴子矜交手一招,童姥心内却是一惊,这小子武功端得不弱,是以她与李秋水激斗之际已是暗自留心。背后冷风倏然,两柄长剑已到。此刻童姥腹背受敌,情势端得凶险。只是童姥所练的“八荒**惟我独尊功”威力巨大,岂非等闲,若论霸道,还在“小无相功”与“北冥神功”之上,但听童姥口中轻喝一声,面上白光一闪,全身骨节格格作响,一个身子忽地拔高。这情形匪夷所思,吴子矜瞠目结舌,童姥骨节拉长,身子拔高,相应变得更加瘦小,肩膀比先前居然窄了半尺,赫连知秋的长剑原北是刺向她肋下,此刻正好贴腰而过,风声倏然,吴子矜也是一剑擦肩而过,斩下一片衣袖。

    二人十拿九稳的一招居然都走了空,方自一愣,童姥左臂一紧,将赫连知秋长剑夹在腋下,跟着肩头撞中赫连知秋心口,赫连知秋闷哼一声,身子软软瘫倒。吴子矜手腕一麻,却是叫童姥右肘将长剑撞飞。

    高手出招,意至功生,兔起鹘落,二人只是稍稍愣神,已叫童姥钻了空子。吴子矜这数月来功力大进,气机感应,左掌下切,正格开天山童姥底下悄无声息袭来的一腿。他此时的功力自然还不能跟童姥相比,但童姥大半功力都在与李秋水对峙,足上劲力不强,却是给他化解了开去。

    猛听得李秋水喝道:“发掌击她背心‘灵台||穴’!”吴子矜不假思索,顾不得弯腰拾剑,嘿的一声运气发掌击出。童姥适才以八荒功突然发动,本拟一举击倒二人,不料却给吴子矜避开,本来尚有些忌惮吴子矜的长剑,此刻见他弃剑发掌来袭,不惊反喜,心道:“来得好,姥姥这八荒功护体真气威力巨大,你些许微薄的‘小无相功’妄图伤我,看来这苦头你是吃定了。”

    “砰”的一声,吴子矜这一掌正击在童姥后心“灵台||穴”上。童姥七成功力与李秋水相持,三成功力护住后心,满拟借着真气反震一举将吴子矜击倒。

    吴子矜一掌击实,刹那间三人一齐巨震,人人面色大变。童姥但觉后心如针刺,剧痛难当,嗓子口发咸,一口鲜血逆升,不由大骇。童姥与李秋水争斗了数十年,对她的“小无相功”知之颇深,本颇有把握以三成的功力对付吴子矜,却不料吴子矜体内小无相功为辅,真正主体却是锐利无匹的剑气。正所谓“以点破面”,这剑气发动,无坚不摧,立时破了童姥的护体真气,攻入“灵台||穴”。

    童姥体内真气如沸,心中大是惊惧,要知逍遥派内功冠绝天下,但一旦受了重伤,抑制不住体内真气,便会落入凄惨的“散功”绝境。那李秋水已是强弩之末,童姥忙再度撤回三成内力回防,意欲一举将吴子矜入侵体内的真气逐出。

    吴子矜剑气正循着童姥经脉进袭,忽觉阻力加大,心知若是叫她将剑气逐出,自己必遭真气反噬之苦,当下不敢分心,全力运功相抗。

    二人僵持片刻,忽地身子一震,内力源源而出,吴子矜但觉自己发出的剑气再不受控制,尽数自童姥体内穿过,流向李秋水。二人面色大变,童姥嘶哑着嗓子道:“李,李秋水,你,你好,你竟然练成了北冥神功!你,你和无崖子那小贼做的好事!”李秋水原本灰败的面色此刻竟是恢复了几分血色,笑嘻嘻道:“师姐,实在对不住啦,你老人家送上的真气,小妹只好笑纳啦。”

    第十六章 童姥铩羽

    童姥、无崖子、李秋水三人虽是一师所传,但各有各的绝艺,三人所学颇不相同,像她所学的八荒功李秋水便不会。“北冥神功”乃是逍遥派的总纲武学,三人自然都懂,只是其中吸人功力的法门却唯独身为掌门的无崖子一人领会,如今李秋水居然也会,自然是和无崖子私通勾结互学而得。童姥思绪潮涌,又是恼怒,又是自伤,心情激荡下,内力流逝更快。

    这李秋水也忒狡猾狠毒,她虽习得“北冥神功”,但自忖内力不及童姥,若是强行吸取,只怕不但无法获益,反倒惹祸上身,是以她多次与童姥交手,却始终隐忍不用。她此番为吴子矜度入无相真气调理经脉,虽是元气大伤,然经过数月的调息,却也恢复大半。表面上却装出一付重伤未愈的样子,诱童姥入毂。

    童姥先前以七成功力与她对持,李秋水自忖胜算不大,是以仍自隐忍,直到吴子矜再度分去童姥三成功力,方才突然发动,一举制敌。她先前给吴子矜度入无相真气,自是也没安好心,一是稍稍缓解其剑气锋锐,二来此刻吴子矜与李秋水之间隔着个童姥,剑气经童姥经脉消磨,待到传到李秋水体内已是锋芒大失,李秋水遂顺势将他的内力也吸将过来。她竟是打下了大小通吃的算盘。

    童姥兀自苦苦挣扎,她数十年性命精修的“八荒**惟我独尊功”非同小可,此刻气运丹田,浑身内力抱成一团,李秋水立时觉得掌中涌来的真气大大减弱,她心道不好,口上不停道:“师姐,有个天大的秘密你知不知道?”童姥知她想扰乱自己心神,冷哼一声不答话。

    李秋水笑道:“师姐三十年前在福建灭了一个门派叫‘一字慧剑门’,是不是?”不待童姥答话,接下去道:“按理说那等小门派如何用得着师姐亲自出手,只不过我听说那门派有一部传世宝典,叫做‘一字剑经’,里面所载的内功剑术颇是精妙,是也不是?”童姥心中一惊:这贱人怎么知道?

    李秋水道:“师姐学究天人,一身神功惊世骇俗,这册子所载武学怎能入师姐法眼?原来这门派的独门内功‘入梦诀’却有一个妙用。”童姥心口一跳,已听李秋水道:“那便是它能弥补师姐终生遗憾。”童姥脑中轰然作响,气息险些逆运,忙强自压下。李秋水接着道:“可是师姐,你想必这几十年来未能看出甚么端倪来罢?你难道不想知晓那是为何么?”

    童姥心中不住道:“这贱人是骗你的,你万万不可中她的计。”另一个声音却道:“那到底是为何?”面上已是情不自禁露出倾听的神色。李秋水暗喜,道:“答案便在这位吴兄弟身上。”童姥身子一颤,听李秋水道:“他乃是这天底下唯一一个领悟‘入梦诀’真谛之人。适才他的古怪内力你也见识到了罢,果然不同凡响。只可惜,再过片刻你便要去那黄泉路了,这毕生心愿眼看可以达成,却偏偏毁之一旦的滋味,如何?”

    天山童姥毕生的遗憾便是身材永如**岁的孩童,无法长大。她施展八荒功虽可拉扯骨节,将自己拔高或压低,然却不能持久。此刻见李秋水笑意晏然,知她说得不错,气恼之下,大叫一声,喷出一口鲜血。这口真气一松,立时传送大大加快,捎带着吴子矜也觉得自己的真气加速流逝。

    吴子矜但觉头晕目眩,惊怒交迸,道:“前辈,你,你怎地连我也,也……”李秋水柔声道:“对不住啦,‘北冥神功’不分敌我,连累你了。这么办罢,事后我竭力保住你的性命,另将秋儿许配给你,吴兄弟你看怎么样?”吴子矜见她笑容可掬,哪里有半丝歉疚之色?心中一动,喝道:“原来你早就不安好心,枉我还感**你救命之恩。”

    吴子矜自忖自己体内剑气锐利无匹,便是李秋水也势难抵御,当下将心一横,正要鼓荡全身真气全力送出,蓦地一道血箭喷起,一个物事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吴子矜陡觉掌心吸力消失,身子一个踉跄摔倒在地。眼角窥处,却是一截断去的大拇指。

    这一下事出突然,李秋水此刻所施展的是“北冥神功”中“手太阴肺经”一路功夫,童姥与李秋水对掌,大拇指“少商||穴”正对,内力源源不绝自中倾泄而出。童姥性子坚忍,千钧一发之际竟是自行运功将双手大拇指齐齐震断,这样一来,虽是血流如注,却终是逃脱了李秋水的陷阱。

    李秋水却也没料到童姥出此一招,掌中吸力陡然一空,一时拿不住桩,踉跄退后,耳中只听见童姥凌厉的大笑声渐渐远去:“李秋水!这笔帐我会给你记着!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下次你可没这般好命!”李秋水一跤坐倒,她适才吸取童姥功力,虽小有获益,终因时辰太短,效果不显,心知自己的杀手已被童姥看清,日后只怕麻烦更是不断。

    赫连知秋适才被童姥一记肩撞击晕,此时方始悠悠醒转,忽惊呼道:“吴大哥呢?”此刻殿内空空荡荡,哪里还有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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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子矜此刻的感觉便是不如一头去撞死,他全身||穴道受制,衣领被童姥提住奔走。只是童姥身高与孩童相仿,说是“提着”吴子矜,倒不如说是倒拖着吴子矜的身子。吴子矜自臀部以下与地面不断擦碰,阵阵刺痛袭来,当是磨破了肌肤。他自出家门以来,三次被人挟持奔走,卓不凡、李秋水只是凌空提着而已,童姥却对他无这般客气。吴子矜虽体内真气流转不息,护住自己不受重伤,却也难免要吃些小苦头。

    吴子矜身不能动,口中兀自不住咒骂老贼婆,童姥此番前来,原本是踌躇满志,意欲一举锄灭劲敌,却铩羽而归,此刻体内经脉剧痛阵阵,都是拜吴子矜剑气所致,当然心情不佳,随手扇了两巴掌,点了吴子矜哑||穴。吴子矜两颊高高肿起,却是再也骂不出声来。

    这西夏皇宫童姥多次往来,道路早已烂熟于胸,她适才能避过重重守卫潜入内宫,此刻自然轻松循原路返出。时辰不长,吴子矜但觉身子腾空而起,原来是童姥拎着他翻宫墙而出。“砰”的一声,吴子矜重重坐在地上,屁股上自然又是一阵阵生疼,吴子矜心中正自破口大骂,身子一震,再度飞速移动,童姥扯着他飞速向前。

    身后隐隐传来击鼓之声,想必李秋水已经传下追杀令。童姥一口气已是奔至城墙之下,翻身过城。她轻身功夫比起吴子矜可是高了不止一筹,手掌轻轻按在城墙之上借力,手上虽然还带着一个百多斤的大活人,却是须臾间已翻过城头。

    月在中天,银光洒照,四下一片雪白。城头军士早看见二人身影,大喝道:“甚么人?”只是童姥速如鬼魅,只一闪便即远去,月光将二人影子投在城墙上,竟犹如一个双头怪物。那军士大骇之下竟是吓得倒地晕蹶过去,待他醒来后便有种种传说道这城头有神明显圣,愚夫愚妇前来烧香络绎不绝。

    耳际风声呼呼,童姥扯着他出了城急速奔走。吴子矜所练的乃是道家玄功,此刻静下心来,浑然不理双股刺痛,心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随她去罢。

    蓦地童姥急停,吴子矜止不住前冲之力,身子腾起,“砰”的一声,正撞在一棵大树上,一时眼冒金星,险些背过气去。吴子矜正自腹诽,忽听一众声音道:“属下等参见尊主,那大魔头已被正法了罢?”声音有老有幼,皆是女子口音。吴子矜望去,月光下黑黝黝的觑不清楚,只辨得出是十几个身着斗篷的女子。

    童姥道:“这一次姥姥却是吃了个败仗。那贱人也忒狡猾,原来她并未元气大伤,还伏下了帮手,险些要了姥姥的命。”灵鹫宫众女子纷纷惊呼道:“尊主,您没事罢?”童姥怒喝道:“放屁!姥姥现在浑身疼痛,自然有事!眼下追兵将至,聒噪些甚么?将这人捆在马背上,速速返宫!”众女向知童姥性子乖戾,不敢再追问此人来历,七手八脚将吴子矜提起绑在一匹马背上。童姥太过托大,只身入皇宫寻仇,所携部属尽皆在城外树林等候,此刻一声令下,众人翻身上马,吴子矜占了一匹,原来主人便与其他姐妹合马,扬鞭向西。

    马蹄声响,吴子矜伏在马上,头脸冲下,胃部正顶在马鞍上,山路崎岖,吴子矜只颠得胸中不住作呕,头脑一阵阵眩晕。他哑||穴被封,无法闷哼出声,个中痛苦,不足为人道也。朦胧中似乎过了千万年,忽然水声轰轰,原来是到了黄河边。

    第十七章 缥缈峰头

    却说灵鹫宫一干人等到了黄河边,早有朱天部的石嫂备好船只等候,大伙儿弃马登舟,吴子矜被从马背上解下,重重扔在船上,剧痛袭来,“嘿”的一声闷哼,蓦然发觉自己“哑||穴”解开,不由大喜。

    原来他所身具“入梦诀”内功乃是不世出的奇功,剑气无坚不摧,过||穴通关自不在话下。童姥内力虽深,却也封不住他的||穴道,这一路颠簸,吴子矜内力自然流动,竟悄悄将哑||穴解开了。

    河水滔滔,吴子矜畏水如虎,虽||穴道已解,却动也不敢动。转**想到那老太婆武功极高,自己未必能逃脱,倒不如随着她返回天山,伺机杀了她以报师门大仇。

    众人渡过黄河,换乘数十匹骆驼返回天山。这骆驼身子高大,足下却颇是迅捷,吴子矜端坐在驼峰上安稳如山,倒也没受甚么苦。越过祁连山脉,再往西去,便是一望无际的大漠草原。童姥在皇宫中与李秋水激斗受伤颇重,这几日忙着疗伤,也没再多顾得上他。

    吴子矜悠哉游哉,众人食他便食,晚间早早高卧,日间远眺那大漠长烟落日,倒也自在。他夜梦仍频,内力运转不息。这日早晨刚自醒来,忽地背后“意舍||穴”一麻,吴子矜暗叫不好,身子已是不能动弹,耳边听得童姥冷笑道:“好小子,内功倒是有些门道,姥姥险些叫你瞒过了。”原来吴子矜晚间真气自行运转,终是难以瞒过童姥,她此番点||穴下了重手,吴子矜要再解开,便得花数个时辰。过得三个时辰,复又在吴子矜身上补了一指。吴子矜意图落空,暗叹自己作茧自缚,只能老实赶路。

    如此行路十余日,童姥吩咐众人每隔三个时辰便重给吴子矜封一次||穴道,晚间亦是如此。吴子矜内息却仍是自行流转,不住冲击经脉,如此磨练下来,反倒颇有进境。

    “长河落日圆,大漠孤烟直。”诗佛王维的千古名句道尽了眼前壮丽景色。吴子矜坐在驼峰上,虽||穴道受制,却摇头晃脑的满是惬意。他虽通文墨,比起秀才却是大大不如的,只是毕竟久居西北,这两句名句听人说得多了,此刻便拿来掉书包。

    这一扮酸,却也并非毫无收获,一双眸子便给吸引过来,落到了他身上。吴子矜偏头望去,却是一个紫衣女子,年岁大约十五六,一双明媚的大眼睛中满是好奇。二人目光对上,那少女俏脸微红,轻轻低下头去,那一丝动人,却令吴子矜心头一动,赫连知秋的身影忽地泛起。吴子矜轻轻问道:“请问姑娘芳名?”那姑娘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道:“我叫阿蓝。”不等吴子矜再度出声,已是红着脸逃开。

    又过数日,众人长途跋涉,面上皆有风尘之色,眼见天边连绵的山脉横亘在云封雾锁中,众人皆面有喜色,想必是灵鹫宫快到了。

    俗语道:“望山跑死马”,看看将至,众人却也行了两日方才到缥缈峰下。吴子矜心知自己难以脱身,倒也抛开生死,低声询问阿蓝此处景色。童姥御下虽严,只是此刻正在前方车架之中疗伤,无心旁骛,这些女子大多未曾下过天山,甚少与男子搭话,阿蓝按捺不住与吴子矜攀谈了几句。

    山风袭体,倍添寒意。中原此时正是盛夏,这塞外高山却仍有积雪皑皑。这一路上要经过断魂崖、失足岩、百丈涧、接天桥、仙愁门等一十八处天险,正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也难怪灵鹫宫一干女子统率诸路群豪,却终不敢有人犯上。

    过了百丈涧,前方数路女子齐列道旁,恭声道:“恭迎尊主回宫!”一声咳嗽传出,童姥缓步迈出马车,道:“孩子们免礼,山风甚烈,回去再说。”当下大袖飘飘当先行去,众人随之而行。吴子矜但觉身子一舒,||穴道已解,身侧石嫂道:“走罢。”他心知自己已到了人家地盘,自是不虞自己逃脱,既来之则安之,他这十数日来身上伤势已愈,便尾随而行。

    待到来到接天桥,吴子矜方知众人为何弃骑步行。一根铁链,飞架峭壁,其下是万丈深谷。童姥当先踏上铁索,她虽重伤在身,这区区五丈的距离却不在话下。众女随之一一走过。逍遥派的武功讲究优雅美观、潇洒如意,众女子踏足其上,云霞升起,遮住足下铁链,竟若仙女腾云,动人心魄。

    眼见众人一一行过,身后符敏仪冷冷道:“吴公子,该你了。”言语之中透着一股不屑之意。吴子矜大怒,心道不可叫这些女子小觑,当下踏步上前。若是换了半年前的他,只怕行不上几步便要丧身崖下,好在他得赫连知秋传授逍遥派轻功,这半年来又从李秋水处习得不少应用法门,虽心下忐忑,仍是有惊无险地走将过去。对岸童姥看在眼中,心头对李秋水私自传授本门武功给外人颇是恼怒,直将吴子矜当作了李秋水新纳的面首,更添憎恨。

    众人直上缥缈峰顶,云雾间巨大的石堡隐约可见。童姥带着众人直入两重庭院,步进大厅,托地跃上虎皮交椅坐定。她身子矮小,高坐后双足便在空中轻荡,看去颇是滑稽,吴子矜不禁嗤的一声笑。他随即知道自己失态,不及遮掩,童姥凌厉的眸子已是逼视过来,冷冷道:“吴公子出身‘一字慧剑门’,想必剑术造诣非同小可,符娃儿,你且陪吴公子切磋一二。”吴子矜夷然不惧,心道我斗不过你童姥,拿这女子出气也是一样。

    他先前所用长剑遗失在西夏皇宫之中,此刻手上并无兵器。侧目见厅角有兵刃架子,便信步上前取了一柄长剑。符敏仪早手持双钩等候,此刻见吴子矜取了兵刃,方才喝道:“看招!”双钩舞作两团黄光,忽地劈面挥来。她这几日早已得知吴子矜身份,当初在他师父卓不凡身上吃了大亏,此刻不敢小觑,出手便是全力。童姥示意符敏仪出手,本就是想探探吴子矜武功虚实,此时更是暗自留心。

    吴子矜自忖习练内功日短,不敢硬挡硬架,长剑轻轻抖动,忽地疾刺而出,直取符敏仪左目。他浑不知自己内力大进,已不在对手之下。这一招攻敌之必所救,符敏仪招数尚未使老,双钩急速回防,交叉推向长剑,意图将之锁死。只是这一锁却仍是落了空,眼前剑芒闪动,吴子矜长剑已是指向小腹。

    二人这一交上手,符敏仪竟是束手束脚,空有双钩,兀自遮拦不住,步步后退。看吴子矜长剑挥洒自如,招式却是简单,刺便是刺,劈便是劈,毫无花巧,如此省去了诸般变化,却也更增快捷。二人翻翻滚滚斗了七八十招,符敏仪抢不到先机,心下大是郁闷,正欲拼着受伤冒险反击,忽听童姥道:“住手!”

    童姥心下大是讶异,这少年所学变化远比剑经上少得多,只是他适才出剑方位、手法拿捏极准,剑术造诣好似浸Yin了数十载苦功一般。吴子矜长剑斜抱怀中,傲然道:“童姥要不吝赐教么?”童姥冷哼了一声,道:“年轻人也忒自大!”吴子矜但觉眼前人影闪动,大骇下忙手腕一振,长剑化作一片光幕,一招“牧野四方”护住身前。

    这招“牧野四方”乃是周公剑法的起手势,倒也不算复杂,上下左右四方各劈一剑,以示四方迎客之意。在吴子矜手上使出,四剑首尾相连,竟是将身前守得严严实实。这等化腐朽为神奇的手法,便是童姥看了,也大是赞叹:“这小子悟性倒是不错。”

    只是童姥浸Yin数十载的“天山折梅手”又岂是他这刚学一年的入门剑法所能抵御的,这路“折梅手”虽是空手功夫,却含蕴有剑、刀、鞭、枪等诸路兵刃绝招,其博大精深实不可想象。但闻“铮”的一声,童姥中指扣出,正弹中吴子矜剑脊。吴子矜但觉虎口一热,虽强自握住剑柄,剑刃却已荡开,心中正唤不妙,童姥已是探臂疾掠而来,正拿住了胸口“华盖||穴”,内力透入经脉,吴子矜闷哼一声,立时手足软软垂将下来。童姥右臂上举,将吴子矜举起,她身高若幼童,吴子矜虽是被举在空中,四肢软垂下来却也堪堪及地,情形颇是诡异。

    众女大喜道:“尊主神威,这等跳梁小丑,还不是手到擒来。”欢笑中忽闻童姥连声咳嗽,面色胀得通红,众女大惊。原来童姥身上重伤未愈,方才又强自运功擒敌,竟是触动了伤势。童姥沉声道:“姥姥要闭关数月,你等且各归其位罢。”众女齐声应诺。

    吴子矜适才全力出手,仍抵不住童姥一招,自忖要赶上她这等身手,不知要何年何月,心情大是沮丧。但觉身子晃动,原来童姥已经举着他入内。行得片刻,来到一处花园之中,童姥伸左手不知在何处轻轻按动,“轧轧”数声,一座假山悄悄移开,现出一条地道。

    ps:不好意思,今天宝宝生病,上传晚了

    第十八章 密室论武

    地道中曲曲折折不知其深,或狭小,或开朗,显是依着山腹中天然洞||穴开凿而成。童姥脚下甚快,吴子矜不时头部撞击到洞顶岩石,颇是疼痛,若是换了平日里早骂将起来,只是此刻他心中正自沮丧,浑作不觉。

    如此行进二里有余,童姥左掌推开一块岩石,一丝亮光透将出来。吴子矜凝目望去,却是一间石室,四周壁上长明油灯高挂,将满室照得如同白昼,正中地上放着一个蒲团。童姥随手将吴子矜抛下,自己在蒲团上盘膝坐好,闭目不语。

    吴子矜重||穴受制,手足酸软,动弹不得。不知过了多久,他体内剑气发动,将||穴道一一冲开,他先前所持长剑并未脱手,仍自握在掌中,此刻睁开双目,见童姥正背对自己而坐,后心离己不过数尺。吴子矜怦然心动,这师门大仇便在面前,只需自己持剑这么一刺便成了。他身子刚动,童姥便即察觉,冷冷道:“小子,姥姥便坐不离席,你尽管出手,只要你能逃出这石室去,姥姥便还你自由。”

    吴子矜心头一动,道:“我若是出不去呢?”童姥道:“那你便在此终老罢。若不然,将你习练‘入梦诀’心得写下,姥姥也可还你自由。”吴子矜心下雪亮,说到底童姥还是觊觎自己这身古怪的内力。当下嘿的一声道:“全本的‘一字剑经’在你处,反倒向我一个入门弟子求教,真是可笑。”童姥冷冷道:“转角处推开石门便是净室,解手请自便。”言毕闭目调息,不再理会吴子矜。

    吴子矜自是不冀望于童姥相信自己所言,手中握紧长剑伺机而动,心下却是不住盘算出手招式。这石室方圆径宽不过两丈,童姥端坐于中央,身侧两边空隙不到一丈,掌风指力可及,要安然脱身必须得在她手上捱过两招不可。

    灯盏火焰跳动,壁上影子晃动,吴子矜终是抢步侧冲而出,掌中长剑树立当胸,缓缓推出。静室中劲风大作,四周灯火倏地压低,为之一暗。“嘶嘶”声起,剑锋之上突地窜出半尺吞吐不定的青芒。他并未一心逃命,而是率先攻击童姥,意图自然不在克敌,而是指望着能将童姥阻上一阻,自己方能抽身。这招“气吞山河”,乃是周公剑法最后一式,他此时捏诀出剑,俨然已是宗师气象。童姥暗自点头:“这小子还真是个大器之才。”

    剑芒堪堪逼近,童姥端坐不动,左手大袖忽地扬起,论劲力霸道,“八荒**惟我独尊功”当居天下第一,剑芒袖风相交,以硬碰硬,吴子矜立时不敌,剑芒消散。只是吴子矜压根没存下硬拼的心思,不等招式使老,足跟一蹬,加力朝门外跃出。

    蓦地足跟一麻,吴子矜心叫不好,已是扑地摔倒。原来童姥也留着几分力,一招“星丸跳掷”,一缕真气遥控袭中吴子矜足跟“三阴交”要||穴,跟着衣袖贴地挥出,卷住吴子矜左腿,将他拖了过来,仍旧扔到墙角,冷冷道:“这等本事,还差了点,再练练罢。”

    吴子矜出了全力,仍是不能越雷池一步,心情大是沮丧。好半晌才重新振作起来,再寻思别的法子。适才一招以硬碰硬,令他明白与童姥的差距如天渊之别,力敌不成,便得从变化中求胜。

    他一身武功皆是从那本残破剑谱中得来,除了二十四式基本剑法,从未习过别的剑法。此时要想变化,只能自创新招。大凡世间剑术,再如何精妙绝伦,都不脱“洗、击、掩、抹、刺”五诀。吴子矜练剑一年,种种要诀了然于胸,他自忖招式皆是前人所创,他人创得出,我又为何创不出?

    过得半个时辰,吴子矜再度出手,这次童姥却是省事得多,右臂闪电般探出,中指正袭中他“中极||穴”,吴子矜颓然栽倒,耳边还听得童姥道:“这小子怎地武功突然变差了许多?”

    洞中无日月,不知过了多久,吴子矜已是倒了五次,一次比一次摔得重,这次他穷究脑力创出一招“乾坤倒转”,满拟逼得童姥回袖自救,好乘机脱逃,却仍是被童姥一招击倒。体内真气乱作一团,肋下隐隐生疼,吴子矜大是沮丧,莫非我便终身无法逃脱这老乞婆的羁绊么?他自怨自艾,殊不知童姥已大是惊惧。

    要知创招立式非同小可,诸派流传下来的武功,皆是经历代祖师精心打造而成,能将之融会贯通已大是不易,要再自出机抒更可谓难如登天。吴子矜这数次出手,虽创出的招式在童姥这等大家眼中颇是幼稚可笑,然其进步之速已是极至。适才那一招,无论出剑方位、劲力都已趋上乘,这等禀赋可谓天授。然他毕竟对敌经验不如身经百战的童姥,仍是被童姥觑出出剑时的一处小小破绽,以天山折梅手将之击倒。

    石门缓缓开启,一只竹篮被人推了进来。来人并不入内,旋即离开。童姥探手迎空轻抓,已将竹篮吸过来,道:“小子,歇歇罢,用了饭再斗。”吴子矜一心思索武功,闻声只是探手自篮中抓了一把饭团咽食,浑没留意其他菜肴。

    童姥暗忖这小子进步神速,若是这般下去,只怕不下三日自己便无法一招胜他了。此人与自己有灭门之仇,却不可就此放他离去。想到此处,童姥恶**大生,道:“小子,姥姥**你是个可造之才,你若是肯转投入我逍遥派,做姥姥我的入室弟子,我便放了你,如何?”这等说辞李秋水早已说过,如何能动吴子矜心志。童姥又道:“( 矫矫剑神 http://www.xlawen.org/kan/450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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