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新辣文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矫矫剑神 > 矫矫剑神 第 9 部分阅读

第 9 部分阅读

    面即下杀手。

    吴子矜本已经脉受伤,适才又中了毒,哪里再能经受这一拂,耳中听得吴长风的惊呼声,忽地一阵微风自侧吹来,接着右胸一震,有若一柄巨槌重击,“喀喇”一声断了数根肋骨,身子腾云驾雾般飞了出去,眼角却瞥见原地多了个灰衫大汉。

    摘星子袖中藏掌,这一击使出了十成功力,想来吴子矜自然是立时了帐。他发掌之时与吴子矜相距不到两尺,自然劲力十足,来人却在三丈外以劈空掌力将自己掌力震歪,功力之深,只怕自己师父星宿老仙也未必及得上。惊骇之下打量,见对方三十不到年纪,浓眉大眼,双目如电,对视之下竟有一丝自惭形秽。摘星子强自按捺心境,沉声道:“阁下何人?”

    那大汉一言不发,双手负于背后,抬眼望天。摘星子适才暗地里袖中屈指弹出药粉,却见对方浑若不觉,心下惊惧愈盛,见他不答话,当下左手成抓,右手发掌,便是一记“抽髓掌”。那大汉却是矗立不动,待摘星子左右双手猛击而至,甫自沾衣,便似碰上了一层油,倏地滑开,交叉自那大汉小腹前错过,一丝热力投入双腕“神门||穴”,凝聚在掌心的剧毒骤然反哺。

    他这一惊非同小可,星宿派的毒掌,出手必定伤人,若是遇上强过自己太多的高手,内力反冲,必会要了自己的老命。大骇下摘星子双足顿地,用力反跃出去,生怕对手再给自己补上一掌。

    那大汉一招未出,已将摘星子逼退,一旁的赫连铁树却没看出端倪,还以为摘星子未出全力,当下下令手下上前。随行三名武士加上九翼道人,都是西夏国内一等一的高手,他四人眼光不低,都已瞧出那大汉实身负绝世武功,此刻不敢托大,皆是全力向前,刀剑齐齐招呼。

    那大汉适才逼退摘星子,原是起警醒之意,却不料众人如此不识相,一丝怒意浮上脸颊,身子微侧,左腿微屈,右掌划了个半圆,一掌拍出。室内劲风大作,砰砰梆梆之声不绝,四人齐齐向后抛跌。两刀一剑扬空飞起,夺的钉在屋顶。九翼道人面色殷红如血,直退至屋角,手中雷公挡驻地,方不致摔倒。

    九翼道人乃是成名多年的高手名宿,江湖上见闻颇广,此刻面色大变,嘶声道:“亢龙有悔?亢龙有悔?你……你是……”那大汉点头笑道:“雷动于九天之上,果然名不虚传。”

    九翼道人面色由红转白,双手兵器互搭施了个礼,一言不发,转身便走。他武功乃是众人之首,其余人等哪里还敢再留,齐齐簇拥着赫连铁树灰溜溜而去,霎时走得一个不剩。

    吴子矜见大敌尽皆退去,加上心伤赫连知秋,终是眼前一黑,没听见吴长风恭声道:“帮主……”

    第三十一章 阎王难敌

    吴子矜连番受伤,体内伤势极重,这一晕去竟是不再醒转。恍惚间不知过了多少时日,每每微有知觉,随即复又睡去,朦胧间似乎颠簸了好长的路途,时而有人以内力透体维系心脉,时而有人喂服汤药,吴子矜心下略略明白,只是无法醒转。

    这一日他神智稍稍清醒,一股药香入鼻,吴子矜睁开眼来,立时大片青翠跃入眼帘,远处山峦重叠,耳边流水潺潺,竟是个不错的所在。

    “啊”的一声娇呼,一个女子声音道:“公子,你醒啦?”吴子矜心头一震,险些叫出声来,当日他在兴庆府赫连别府中醒来时也是这般听到女子声音,而后便见到了赫连知秋,此刻凝目望去,却是个绿衫少女。吴子矜心中不由微微一痛,却听那少女道:“太好了,我去叫薛先生去。”吴子矜待要起身相谢,却觉手足无力,只得静待那薛先生到来。他身子甫动,背下发出“吱呀”声,原来自己却是躺在一只竹躺椅上。

    过不多时,那少女领着一个宽袍老者行来,吴子矜暗忖这大概便是薛先生了,忙不迭道:“多谢薛先生搭救,晚辈气力不加,无法行礼,还望见谅。”那薛先生笑道:“小兄弟不必多礼,老夫向来不会平白医人。你身上经脉受创极巨,若要痊愈便以我之能,也要大费周章,我既然为你医治,自然已是得了好处,银货两讫,你我互不相欠而已。”

    吴子矜心中大是迷惘,实是猜不透自己如何会来到此地,只是那薛先生既是如此说法,倒不便再行道谢,遂问道:“请问老先生高姓大名?此处又是什么所在?”

    薛先生笑道:“老夫薛慕华。此处乃是柳宗镇北的深山之中,这个山谷四面环山,气候暖和,实为疗伤胜地,若不然以你这般重伤,哪里能两个月便醒过来?”

    吴子矜心头一震,原来面前此人便是乌老大与他提及的“阎王敌”薛神医,想不到自己居然以如此方式抵达目的地,并且成了其病人,却不知送自己来的人付出了怎样的代价。当下问道:“多谢薛神医,却不知送我来的丐帮吴长风长老现在何处?”

    薛慕华眉头微皱,似是颇不耐烦,道:“医者只顾病人,哪里晓得他人去处?小兄弟,我问你,你身上那‘镇痒丸’乃是从何而来?老夫自你换下的衣裳中发现此物,一时颇是好奇,故而问个明白。”

    吴子矜满脑子寻思的便是此事,闻言大喜道:“薛神医看出古怪了么?这药丸乃是专为中了‘生死符’之人抵御奇痒,但只能治标,不可治本。晚辈此行原本目的便是想请薛先生代为剖析,看能否研制出‘生死符’的解药。”

    常人听得“生死符”之名,必然大惑不解,进而追问究竟。薛慕华却是面如止水,丝毫不动。吴子矜正欲出言解释,薛慕华摆手道:“小兄弟不必多言,恕老夫无能为力。”一句话便即回绝,压根不留什么余地,吴子矜想了多时的话语竟是没了由头提出。

    吴子矜愣了半晌,正欲再言,薛慕华已是背身离去。那少女尴尬道:“公子莫怪,我家先生乃是世外高人,性子么,自然有些古怪,我看天色已经不早,不若我扶你回房歇息,如何?”

    吴子矜心忖这薛慕华看来是个性子孤僻之人,自己再怎么苦求,也断然不会答应。正要起身,蓦地身子一动,竟是向前移动,吴子矜一惊,目光往下望去,原来竹椅下竟是安上了四个轮子。这东西吴子矜倒是闻所未闻,大是好奇,那少女乃是薛慕华府中的丫鬟,这数月专责照顾吴子矜,吴子矜闲谈中得知她名叫小翠,正与她身上的绿衫相得益彰。小翠推着竹椅缓步前行,她年岁虽小,望去不过二八年纪,一张巧嘴却是唧唧喳喳不停,只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吴子矜已经自她口中得知,送自己来的正是吴长风,只是他以什么代价换得薛慕华医治,却不得而知。

    二人顺着流水行不多远,前方白墙黑瓦数间大屋在望,门前好大一片药圃。吴子矜暗忖在此洞天福地居住,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心中对那薛慕华的一丝恼怒也是烟消云散。二人转了个弯,自侧门而入,直入东厢房。小翠道:“公子,这门前药圃乃是先生之爱,不可靠近,后院乃是妇孺所居,自然更不可靠近,除此外尽可去得。”吴子矜点头应允。

    自己的居处颇是简陋,不过一桌一榻。此刻晚膳时间未至,吴子矜便在椅上稍歇。他刚闭上双目,蓦地丹田一动,一丝热气升起。吴子矜心中一惊,他经脉受伤,稍运内力,便全身若万枚针刺,早吃够了苦头,正要存想止住内息,却发觉内力上行“膻中||穴”,经脉只是微微发麻,并未有料想中的刺痛。

    吴子矜吃这经脉受伤的苦楚不是一次,此刻见有望痊愈,大喜之下不敢意动,任由真气自行游走。他所习“入梦诀”本就有睡梦中自行调息的能力,昏迷的这数月中更是日日真气洗筋伐髓,每日行功时辰自亥时提前到了申时。若不然,单凭薛慕华的医术,吴子矜醒来日期只怕还要压后一个月。此刻正是入梦诀内力发动的时辰,这般自行流转虽见效不如人为打坐调息来得快,却贵在自发,吴子矜不敢稍动,任由真气自行运转周天。内力运行四肢百骸,虽免不了微微刺痛,却比以前好得太多。

    等到小翠端上饭菜时,吴子矜睁开双目,显得神采奕奕,小翠服侍吴子矜两月,虽今日彼此方才搭话,却也颇是高兴,大喜之下忙弃下碗碟跑去寻薛神医。薛慕华闻讯而来,为吴子矜搭脉,也大是惊奇,道:“小兄弟,我平日里为你金针渡||穴时也曾觉你体内有一股古怪内力缓缓运行,想不到竟神效若此,却不知是什么内功?”

    吴子矜心头一动,想起乌老大曾言薛神医好武,道:“小子本门内功名为‘入梦诀’,薛神医若是想学,小子自当倾囊相授。”薛慕华一怔,他不晓得吴子矜从师之日不久,不明白门户之别的道理,觉得此人如此爽快应允,定没什么好意。转**间,薛慕华道:“老夫既然说了那镇痒丸不做,便断无转**的道理,小兄弟的好意,老夫还是心领了。”吴子矜苦笑不已,这老儿油盐不进,自己倒是没了法子。

    如此接下去的几天,吴子矜恢复神速,渐渐已能起床走动,到第七天,已经开始习练剑法。久违的“周公剑法”施展开来,吴子矜立时觉得全身四肢百骸每一寸肌肤经脉都说不出的舒畅,这一舞剑,竟是足足过了三个时辰。常人舞剑自然是愈舞愈累,吴子矜居然三个时辰不间断地舞将下来,手臂不但不觉酥麻,反倒愈发有力,丹田中内气弥漫,真气汹汹,直欲仰天作啸。

    “吴公子,上次送你来的那位长老来了。”小翠匆匆赶来道。吴长风来了么?吴子矜大喜。

    第三十二章 虚惊一场

    吴子矜赶到大厅,远远便见到一个灰衣人在厅中走动,却不是吴长风是谁?吴子矜大喜叫道:“吴长老!”他快步上前,却见吴长风面色不愉,道:“兄弟见外了罢?你我可是一笔写不出两个‘吴’字。”吴子矜愣得一愣,回过味来,微笑道:“老哥哥。”吴长风大笑道:“这才顺耳,下次再叫我长老,我可打你老大耳刮子。”

    二人把臂而笑,却听得一个声音冷冷道:“两位说够了罢?”二人齐齐转身,却是薛慕华到了。薛慕华道:“老夫不负贵帮帮主之托,如今此人活生生立在你面前,老夫之责已了,舍下简陋,招待不了大驾,两位轻便罢。”数语间竟是下了逐客令。吴子矜心底亦大是好奇,这薛神医如此冷漠,却好似由听到“生死符”三字而来,却不知是何缘故。

    吴长风性情耿直,并不多虑薛慕华话中之意,他此行本就是探视吴子矜而来,当下道:“吴兄弟,你伤势如何?”吴子矜道:“差不多好了,薛神医好本事,我受了如此重伤,好像内力反倒不退反进。”他所习内功霸道绝伦,孕育剑气无坚不摧,体内经脉暗伤,归根结底还是由当日内功境界强行提升引起。薛慕华以高明医术为其固本培源,整治经脉,正有若将毁坏的河床大坝修复,自然河水畅通,内力反倒更上了一个台阶。

    吴长风闻言大喜,道:“既是如此,兄弟便随我去洛阳去见帮主。”薛慕华既然下了逐客令,吴子矜自也没有逗留的必要,何况适才听其口气,似乎自己得他医治,却是托乔帮主之福,他自易大彪口中得知乔峰之事后便颇是仰慕,此刻更是恨不得生双翅飞到洛阳。

    二人当下告辞,薛慕华也未出口挽留。正要走出大厅,蓦地一个阴沉沉声音传来道:“薛慕华,师叔驾到,还不出来迎接么?”薛慕华脸色大变,一个身子竟是瑟瑟发抖,失声道:“不好!这魔头怎地突然来到?”二吴见他先前气定神闲,一付世外高人的模样,此刻却惶惶然若丧家之犬,心中都是好笑:“这神医怎地胆子忒小?”

    薛慕华忽道:“来敌势大,两位远来是客,还是速速随我去后院避上一避。”此话一出,吴长风与吴子矜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目中惭愧:到底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薛神医如此胆怯,想必来敌确是个大人物。

    只是吴长风身为丐帮六老之一,一柄鬼头刀罕逢敌手,哪里肯就此做缩头乌龟,摇头道:“薛先生暂且躲避,待老叫化前去探上一探。”言毕不待薛慕华话语,已是转身跃出大厅。薛慕华一把没拉住,大是焦急,跺脚道:“唉,这厮怎地这般毛躁。”外边已经传来劲风交击之声。吴子矜此刻刚刚伤愈,正觉气力充沛,当下握着剑柄的手一紧,也跟着跃将出去。薛慕华这次仍是没能拉住,叹道:“也罢,拼了这条老命罢。”

    吴子矜方才跃出,一个声音道:“乖乖不得了,又来一个帮手。”眼前一花,一只手指迎面戳至。指尖未至,一股微风已是笼罩住吴子矜额头,印堂微微刺痛,此人功力端得深厚。吴子矜心中一惊,不假思索下右手大拇指轻按,长剑出鞘半尺,剑柄正护住面门。

    那人“咦”了一声,手指忽地下沉,正与吴子矜翻将上来的左掌对了一掌。“啪”的一声,二人真气相冲,吴子矜但觉对方内力若长江大河绵绵不绝,心下大是佩服。右手长剑正要递将出去,忽地身前压力一卸,那人竟是收手退开,道:“慢着!吴兄弟,是你么?”吴子矜这才发觉,此人竟是函谷八友的老大康广陵!

    吴子矜一愣,那厢有人一声怪叫,一条软鞭斜斜飞起,刀光闪动,吴长风便要一刀劈将过去。吴子矜忙大声道:“老哥哥住手!”吴长风凝刀不发,那面色苍白,险些丢了性命的却是老八戏子李傀儡。吴子矜环顾四周,当日的五人,却只有此二人在。

    当日吴子矜曾与五人大打出手,倒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却不料今日居然又打了一架。三人对视一眼,都大是好笑。吴子矜道:“二位莫非与此宅主人有仇么?此间主人于我有恩,在下不才,倒要从中斡旋一二。”

    话犹未了,“大哥!八弟!你们叫我好找!”一人高呼奔出,居然是那阎王敌薛慕华。吴子矜二人目瞪口呆,看着三人把臂言欢,心道:“这三人不是有仇么?”

    薛慕华敲了李傀儡一个凿栗,笑骂道:“八弟你就知道顽皮,没事学那老怪嚷嚷甚么?险些将愚兄给吓死。若是吴长老的刀一个收手不住,此刻你的脑袋已经搬家了。”李傀儡嘿嘿一笑,道:“吾乃天上星宿,若是中刀,正好兵解归位也!”

    吴子矜这才明白,原来是这李傀儡不知学了薛慕华哪个厉害仇家的声音,却将薛慕华给吓了个半死。看情形,原来薛慕华也是函谷八友之一。

    这函谷八友个个淡薄名利,除了薛慕华因一手医术而为人所知,其余人等皆令名不显,是以函谷八友之名也少有人知。那薛慕华与康广陵谈了几句,径直向二人走来,行至吴子矜面前躬身一揖,道:“在下不知原来吴公子便是我结义兄长的救命恩人,多加怠慢,实不胜惶恐。”吴子矜忙不迭还礼道:“先生不必多礼,今日你兄弟相逢,我等不便再行打扰,就此告辞。”

    二人转身要走,薛神医忙阻拦道:“吴公子莫非还在怪罪薛某么?若是不嫌弃,还请在舍下再待一段时日,等我仔细看研了那镇痒丸再走。”吴子矜心中一动,这薛神医先前一口回绝,此刻又突然改口,莫非是那二人之故?只是这解去“生死符”的诱惑实在太大,吴子矜终是点头道:“既是如此,便叨扰了。”

    五人回转大厅,薛慕华吩咐下人备下一桌酒席,众人席间攀谈。原来薛慕华便是函谷八友中的老五,当日八人定下了函谷之约,薛慕华与六弟冯阿三、七妹石清露到了函谷关,等了十多天却不见其余五人前来,后接到飞鸽传书方知个中隐情。吴子矜打跑了摘星子,自然等若救了五人的性命,众人对他自然感恩戴德。八人定计分头查找吴子矜,薛慕华在坐家中等候消息,却不知丐帮此时已将吴子矜送去了柳宗镇求医。

    丐帮帮主乔峰亲自登门,以一门少林绝学“龙爪手”作代价,自然令薛慕华大喜过望,拍胸脯保证医好吴子矜,高兴之余,也没细问吴子矜姓名,浑然不觉自己兄弟费力寻找之人就在身边。此刻康广陵与李傀儡一路与薛慕华回合,薛慕华方才明白其中情形。

    吴子矜听明白前因后果,大是感激,起身抱拳道:“小弟不才,累得诸位劳累奔波,实在惶恐。”薛慕华笑道:“小兄弟不必多礼,毕竟我兄弟对不住你在先,复又得救在后,些许小事,不足挂齿。”这一顿宾主齐欢,直至夜深方散。

    是夜吴子矜与吴长风同榻而眠,吴长风身处客庄,自然不可如平日那般邋遢,居然也破天荒地洗了一次澡,叫吴子矜好不嘲笑。天光微亮,吴子矜醒来,却发觉吴长风已不知去向,墙上粘着一张纸,上道:“身上无虱,难受之极,老叫化邋遢去也,兄弟事毕请自行前去洛阳。”

    早饭过后,薛慕华遣人来请,吴子矜想到困扰自己数月的“生死符”终是解除有望,大是高兴。

    薛慕华的书房与寻常书香人家不同,琳琅满目,书架上尽是古今医书。薛慕华正手捧一卷书籍研读,见吴子矜来到,遂展颜道:“请坐。”

    二人分宾主坐下,下人奉茶退出,薛慕华方才道:“种你‘生死符’那人是我的师伯祖。”

    第三十三章 洛水河畔

    “什么?”吴子矜心中一惊,道:“薛神医也是逍遥派弟子么?”终是明白先前薛神医为何拒人于千里之外。薛神医微微一怔,道:“想不到吴公子也知晓本门名称,倒是难得。如此我倒没了顾忌,只是我早已不是逍遥派弟子了。”这话说来吴子矜却是一愣,道:“那天山童姥不是你师伯祖么?怎地你不是逍遥派?”

    薛神医“哦”了一声道:“我的师伯祖名唤天山童姥么?多谢吴兄弟赐教。”他居然连自己的本门长辈名字也不知,倒是大出吴子矜意料。吴子矜迭遇坎坷,性子早已锻炼得颇是沉稳,心下虽颇是奇怪,却并未再出言相询。

    薛神医顿了顿,复道:“不怕吴兄弟见笑,在下二十几年前便已给师父逐出师门,我只是自师父口中得知师祖尚有同门别支,‘生死符’正是师伯祖的独门功夫。”薛慕华轻轻呷了口茶水,方将逍遥派内丁春秋杀师欺兄,苏星河忍痛逐八人出门的情形一一详细说了。

    整个事情曲折惊奇,薛神医娓娓到来,说完已过去了一个时辰。吴子矜瞠目结舌,身为局外人,也大感惊心动魄。如今他才明白,这丁春秋在函谷八友心目中如何的可怖,怪不得众人一旦误以为他是星宿门下便立时痛下杀手。那丁春秋一心贪图师门重宝,想必与苏星河对峙这么多年,失却了耐心,此番立意擒得几人以图威胁苏星河,却叫吴子矜给搅了局。

    薛慕华道:“吴兄弟你身上的‘生死符’乃是师伯祖所种,本来我是绝不敢去解的。只是医道中人见到一项疑难杂症,便如痴如醉却是常事。这半月来,我虽忍住没为你疗毒,却终是忍耐不住自行取了你一粒镇痒丸研磨。”

    吴子矜见化解在望,心底颇是期待,却听薛慕华道:“老夫这十日的苦苦思索,方才发觉,这生死符并没有解药。”吴子矜一颗心立时沉到了谷底,苦笑着摇了摇头,道:“生死有命,有劳薛先生费心了。”薛慕华微笑摆手道:“小友少安毋躁。我为你把脉时从未在你体内各处重||穴发觉有什么东西作怪,医家治人讲究对症下药,既然无症,如何用药?是以根治之法急不得。那镇痒丸只是舒经活络、宁神安心之功用,不过效能却是远胜老夫所制丸药,这制药师当是个高人。据老夫推测,小友每次生死符发作时,这镇痒丸只是消去了痛痒之感而已,于你身子并无益处。是以这药丸只是治标而已。只怕你身子受那生死符侵袭日久,会生出生么别的毛病也未可知。”

    吴子矜道:“且看今日,哪管明朝,既是治本不及,治标也可,一切皆托付给先生。”薛慕华笑道:“难得小兄弟年纪轻轻,却能看破生死,老夫尽力而为,这药丸所需药材虽然珍稀,老夫这里却也应有尽有,十日内当可复制十粒给你。日后但有所需,小兄弟随时可前来取药。”一粒药丸可支撑数月,有十粒在手,这两年的药却是不用发愁了,吴子矜大喜道谢。

    十日后吴子矜不待函谷八友聚集,便坚辞离了薛府,前往洛阳。柳宗镇离洛阳本不太远,吴子矜只花了一日的功夫,便抵达洛阳城郊。

    洛阳,自古以来便是帝都所在,因地处古洛水之阳而得名。微风吹拂起鬓边的一缕发丝,顽皮地钻入了鼻孔,“啊欠!”吴子矜不由打了个喷嚏。抬袖拭去额头的汗珠,打量远方,高大的古城墙蜿蜒曲伸,脚下洛水轻轻拍岸,此刻寒冬将至,花木凋零,天地肃杀,吴子矜抬头望了望天色,见日头偏西,脚下一紧,便要进城去。

    “可惜了,尹兄,你我福薄,时令不对,这花都‘万绿丛中一点红’的美景,是见不到了。”吴子矜循声望去,却是两个手拿折扇,摇头晃脑的书生。他虽出身官宦,却只好舞枪弄棒,不喜酸腐文人,正要快步离开,却听另一人道:“裘兄,眼下百花未开,确是人生至撼,若是晚上数月,那百花会上迤逦风光才是令人目眩神迷呢。”“可惜小弟却是福薄,要看琼花美人,只能来年了。”身后二人意会大笑,接下来话题转向女子,渐渐出言不堪。吴子矜微微皱起眉头,大是不屑,忽听原先那人道:“尹兄,这琼花无缘,美人嘛,倒却未必瞧不着。”

    身周众人渍渍声大起,更有些泼皮无赖,好似早已等在此地,预先知晓一般。吴子矜大是好奇,远远望去,一个绿衣女子缓步沿堤而来,裙袂飘飘,眉目如画,宛若御风而行,真似神仙中人。

    等那女子步近,众人目光复变,那女子并不如想象中的二八年纪,望去大约三十余岁,只是肌肤白皙,美色不衰,微微翘起的红唇带着一丝诱惑的微笑,比之少女更多了说不出的韵味。那女子美目流盼,水汪汪的大眼睛这么一掠,众人心头都是一荡。吴子矜内功精进,已迈过“炼精化气”,年岁虽轻,却是心**颇坚,纵是如此,也不由面上一红,移开目光,不敢再看。

    那女子见众人目光尽皆落在自己身上,丝毫不觉忸怩,反倒颇为受用,娇笑一声,故意放慢脚步,施施然去了。吴子矜听身侧议论之声大起,一人赞道:“这娘们好生勾人,奶奶的,那肌肤,水嫩得很,真恨不得摸上一把。”另一人笑道:“今日散去,明日请早,申时一准出现,梁老大,你若够胆,便真个上去摸上一把,小弟做东,去东来酒楼喝上一盅,如何?”那人懦懦不语,周遭众人大声取笑,好似这妇人并非等闲之辈。

    吴子矜脚下一紧,进了城门洞,这洛阳作为大宋的西京,繁华更在长安城之上,吴子矜大感目不暇接。他当日忘了问吴长风总舵方位,心道只要到了洛阳,随便寻个丐帮弟子打听,应该能寻到。此际入城,却半晌未曾寻到一个乞丐。吴子矜大是奇怪,难道今日丐帮有什么大的聚会么?

    他在城中寻路人打听,寻常百姓如何知晓,反倒有人斜眼瞥道:“乞丐也有什么总舵么?去去,大爷没功夫陪你发疯。”吴子矜连吃了几个闭门羹,不知如何是好。

    蓦地身后一个声音道:“这位小兄弟要寻丐帮总舵么?小女子倒是可以带路。”吴子矜霍然转身,却是愣了一愣,居然是城外所见那绿衣女子。

    第三十四章 马副帮主

    先前吴子矜在城外见那女子时,但觉她艳光四射,不可逼视,此刻却见她面容端正,神色凛然,与适才判若两人。吴子矜抱拳道:“这位夫人知晓丐帮总舵所在么?如此便叨扰了。”那妇人却不答话,只是欠了欠身,转身行去。吴子矜按下心头疑问,在一丈外尾随而去。

    二人自西门而入,转而向南。那妇人行走之时足步虚浮,看来却是不会武功。吴子矜胸中疑云大起,正要停步相询,那妇人忽地在一栋大屋前停下。吴子矜放目打量,却见飞檐朱门,门外数个家仆侍立,主人非富即贵,这哪里是什么叫化聚集之地。他心中正自疑惑,一个仆人已是弯腰道:“马夫人回来了,请进。”

    马夫人道:“那小兄弟远道而来,带他去客厅奉茶。”那家仆应了声,道:“公子请。”马夫人道:“小兄弟请便,小妇人先行告退。”吴子矜心下带了几分戒备,握剑柄的手一紧,大踏步而入。

    那家人将吴子矜带至大厅,奉上茶水,道:“敝主人此刻有要事在身,请公子先在此稍候片刻。”言毕施礼而退。吴子矜在西北数年,哪里认得这是顶顶有名的太湖碧螺春,他远行正渴,正要一口呷干,蓦地耳边似乎听到喝斥之声,吴子矜心头一动,握剑立起,闪身出了大厅。

    这声音离此实在远得很,吴子矜近来内功精进,耳力敏锐,方才隐约听得,当下循声寻去。一路上仆人丫鬟尽皆被他以轻功躲过,不多时已来到了后院。这人家后院却不是什么花园亭榭,而是好大一片空地,此刻竟是聚集了一片人群,粗粗看来,居然有数十个。这些人个个衣着褴褛,便是穿的稍好者,也少不了打几个补丁在袍子上,一望便知,正是丐帮中人。吴子矜暗道:“原来此处真个是丐帮总舵,啊哟,我倒是错怪了好人。”

    却听场中一人道:“胶东三英,长白双雄,五年前的泰山大会上你们吃我家帮主的苦头还不够么?”说话之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乞丐。吴子矜这才留意到众丐身前还有三名黑衣人、两名白衣人对峙。却听一个白衣人道:“马大元,少拿乔峰那厮吓唬我兄弟。我兄弟闭关苦练五年,自度只怕还及不上他。不过今日他远在河北大名府,只怕便是肋生双翅也赶不回了罢?”

    马大元变色道:“什么?那河北大名府蒋老拳师一家三十口灭门惨案原来是阁下兄弟所为?”一个黑衣人嘿嘿笑道:“不敢,是在下兄弟所为。那蒋老头与乔峰素有交情,这厮向来自诩大仁大义,自然要亲身赶去,老子却来到他老巢之中,叫他扑个空,嘿嘿。”

    人群中一声怒吼,一个身影已是跃出,举刀直劈那黑衣人。马大元瞧得明白,这人叫秦展,曾在蒋老拳师门下学过艺。马大元当年在泰山大会上见识过胶东三英的武功,心下大惊,大喝道:“秦兄弟暂退!你不是他的敌手。”话语未了,那黑衣人忽地身子微侧,寒光闪动,那秦展一声惨呼,扑地跌倒,额头上钉着一只飞锥,眼见得不活了。

    马大元面沉似水,此次敌人算无遗测,设计将帮主引开,而这些日子京西、河北、江南数路发生丐帮分舵受袭事件,六大长老分率部分总舵弟子远赴各地,想来自然也是这些人捣鬼。如今总舵之中只剩下数十名弟子,可称得上高手的,便只有自己和大智分舵舵主全冠清二人。若是让对手今日毁了总舵,只怕丐帮声誉大跌,沦为江湖上的笑柄。

    全冠清是个相貌清雅的中年丐者,外号“十方秀才”,可算丐帮第一智者,武功之强,不输于六大长老,他足智多谋,早马大元已经想到了其中的关键,二人对视一眼,心意相通,忽地齐齐跃出,攻向长白双雄。二人都是一样的心思,想要先下手为强,出其不意,先制服了长白双雄,剩下的胶东三英便可腾出手来对付。

    二人都是存了数招内毙敌的心思,出手都是生平绝学。全冠清身子堪堪扑到,右手挥出,一杆黑黝黝的铁笛带着一缕劲风,罩住了长白双雄的老大仇英“膻中”、“掌门”、“步廓”三处||穴道,左掌游动,伺机自笛攻间隙进招。马大元却是大步迎上,左掌虚晃,右手扬空抓向老二仇雄喉头。这招“锁喉擒拿手”乃是他马家独门绝学,出招之时恍恍惚惚,似实还虚,令人防不胜防。长白双雄果然措手不及,他们没料到丐帮诸人向来自诩光明正大,居然一声不吭便即出手。蓦地“嗤嗤”两声,两枚飞锥激射而至。

    “铮”的一声,全冠清铁笛倒敲,笛尾将飞锥击飞,仇英逃过铁笛贯||穴之祸,却没闪开接踵而至的一掌,“砰”的一声,肩头中了一掌,跌了开去。另一名飞锥虽没射中马大元,却也令他出手稍偏,将仇雄颈侧擦去一块油皮。二人出手未竟全功,心下都是暗暗可惜,长白双雄受了伤,却是大怒,各自扑将上来。兄弟二人在长白山中狩猎,使的都是一把钢叉,只不过比寻常猎人所用小了许多,二人在冰天雪地里屠熊搏虎,练得一身轻功和神力,此刻缠上,直若附骨之蛆,马大元二人束手束脚,想要数招之内击败对手,如何能够?

    胶东三英嘿嘿一声冷笑,蓦地加入战圈。他三人并未联手攻马大元二人,反而冲入丐群,剩下数十名丐帮弟子最高不过五袋,直若狼入羊群,甫一相接,惨呼连连,已有三人丧命。

    一切发生若电光火石,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数条人命已经在吴子矜面前化作虚无。吴子矜胸中怒火填膺,纵身而上,长剑指向一个黑衣人咽喉。这人正是胶东三英的老大孟无福,他连杀两个四袋弟子,只用了三招,心中大是得意:“嘿嘿,这五年的功夫可没白练,换作当年的我,只怕要用五招。”见吴子矜挺剑刺来,不以为意,四袋弟子不过尔尔,何况这无袋之人?当下双掌举起,照准刺来长剑左右轻拍,“啪”的一声,将长剑合在掌心,内力透入剑脊,喝道:“撒手!”

    岂知吴子矜手腕轻抖,喝道:“躺下罢!”剑尖上突地跃出半尺青芒,堪堪贯穿孟无福喉头。以孟无福的武功,便是敌不过吴子矜,也断然不会一招毙命,他却是死在了这份托大上。

    “砰”的一声,孟无福尸首栽倒,老二孟无寿与老三孟无常悲叫一声,各举兵刃围将过来。孟无寿使的是一柄锯齿刀,舞将起来纵横捭阔,呼呼风声。孟无常则双手持飞锥死死盯住吴子矜,寻隙偷袭。吴子矜伤好后首次遇上强敌,精神斗长,体内剑气不住涌至剑上,一柄长剑发出虎啸龙吟之声,居然将孟无寿舞刀劲风给压了下去。他以一敌二,反倒招招进攻,孟氏兄弟应接不暇,哪里还能有暇发射暗器。

    马全二人脱不开仇氏兄弟纠缠,眼见帮中兄弟惨死,正自着急,却见有人挺身而出挡下了胶东三英,甚至还击杀了一个,心中大定,渐渐扳回劣势,占了上风。仇英眼见事已不成,蓦地打个呼哨,撤身而去。孟无寿虚劈一刀,道:“三弟,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走罢!”四人纵身跃出,吴子矜长剑一震,跟着跃出。蓦地眼前寒光闪动,吴子矜内息感应,立时一个筋斗避开,三枚飞锥划空飞过。远远孟无寿声音传来:“阁下杀我兄长,却不知是哪路英雄?”吴子矜扬声道:“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六袋弟子吴子矜。”

    吴子矜方要再度跃出追赶,马大元道:“吴兄弟留步,穷寇莫追,由他去罢。”全冠清笑道:“早就听吴长老道大信分舵出了个少年英雄,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吴子矜施礼道:“不敢,不知兄长高姓?”全冠清道:“兄弟全冠清,恬为大智分舵舵主,这位是本帮副帮主马大元。”

    ps:不好意思,星期六一般我都没空上网

    第三十五章 十方秀才

    吴子矜一怔,忙道:“属下见过马副帮主和全舵主。”马大元生性沉稳,不喜多言,只是微笑点头,全冠清笑道:“吴兄弟不必多礼。我丐帮数万兄弟亲如一家,不必拘泥。”他入帮之前本就是秀才出身,比之别人更多了一股书卷气,令吴子矜大生好感。

    此间事毕,自有人处理善后事宜。众人回到大厅,五袋以下弟子尽皆散去,只留下十数个六袋弟子尾随入内。全冠清道:“吴兄弟入帮近两年,积功升至六袋,可说是神速之极。当年哥哥我两年升至五袋已是罕有,想不到吴兄弟更胜一筹,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众人大笑,吴子矜大是汗颜,正要谦逊数句,马大元道:“吴兄弟虽升至六袋,但礼不可废,这升袋仪式还是要做的,等帮主与六老赶回,便即补办。”全冠清微笑道:“帮主急切间难以赶回,六大长老么,只怕快到了。”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怔,马大元道:“全兄弟,六大长老动身已有两日,此刻如何赶得回来?”话犹未落,一个声音已是在厅口响起道:“贼人在哪里?快领我去,老子的鬼头刀正闲得很哪!”

    众( 矫矫剑神 http://www.xlawen.org/kan/4508/ )

本站所有小说都是转载而来,所有章节都是网友上传!转载至本站只是为了宣传本书让更多读者欣赏。
备案号:粤ICP备12345678号-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