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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部分阅读

    来如此,怪不得那洛阳百花大会上众青楼争艳,却也没瞧见你的大驾。”那黑衣人笑道:“那是自然,我岂是那等寻常**之辈。若非你艳名极盛,兼且又是个清倌,我断然不会前来。嘿嘿,小宝贝,随老子快活去罢。”言毕迈步上前。

    吴子矜倏地立起,正要抢前拦阻,蓦地劲风扑面,那黑衣人竟是抢先出手一掌袭向面门。他作案无数,自然经验丰富,早瞧出了屋内有高手,是以言语之间与施月交谈,却出其不意出手偷袭。黑衣人一掌袭出,食指、中指曲起,扣击吴子矜面上两处||穴道,中指、尾指却是直插吴子矜双目,出手极是狠辣。

    只是以吴子矜如今的修为,又岂能为他所乘?那黑衣人掌心微凉,一柄长剑正竖立吴子矜眉心,忙不迭收掌,再看时但见掌心已是一道细细血痕,险些叫吴子矜废了。那黑衣人不怒反笑道:“老子倒是低估你了!”伸手一探,寒光大盛,一件武器横扫而来。吴子矜看不清来物,不愿硬拼,足下微顿,退开三步。他方欲控剑反击,那黑衣人却是舍弃了他,一转身,左手兵刃探向了一旁的施月。吴子矜暗叫糟糕,正要发出剑芒阻拦,却见施月身子不动,只出右手抓向那件兵刃。这一抓气度严谨,含着十数年的苦功。吴子矜心下一凛:“这女子武艺不低!”

    此刻他已看出,那黑衣人双手拿的乃是一对钢抓。黑衣人口中笑道:“啊哟,我的兵器锋利,可别将小娘子的纤纤玉手可划破了。”左手的钢抓却已是自施月掌心划过。

    却不料施月忽地一翻腕,五指拿住了钢抓,掌心居然丝毫无损。吴子矜心头一震,忽地想起昨夜所遇的石宁总捕,难不成二人还有什么渊源么?他心下盘算,那厢施月已是娇声道:“你个死人,还不过来帮忙,难不成要看着本姑娘香消玉殒不成?”

    那黑衣人心下恼怒,今番采花出手无功,实在是头一遭,正要运力夺回左手钢抓,背心一凉,吴子矜已是挺剑刺到。那黑衣人心头一惊,忙不迭弃了左手钢抓,纵身前跃,右手钢抓回臂阻挡。

    只是吴子矜一招占了上风,如何会放手,长剑微颤,已是避开钢抓,指向了黑衣人脑后“玉枕||穴”。黑衣人大骇,足下加力逃窜。方自窜出两尺,背后冷风倏然,吴子矜长剑又到了。这招“附骨之蛆”,吴子矜当初曾在兴庆府以之将一品堂高手九翼道人逼下城墙,其时他武功未成,已是如此厉害,此时使出,那黑衣人只觉对手剑尖不离自己后心、玉枕,不论自己如何纵高伏低,腾挪闪跃,那一丝寒意始终不去,一时惊怒,呼叫连连。

    那施月姑娘却在一旁仔细打量手中夺来的兵器,道:“原来是‘穷凶极恶’云中鹤在我汴梁作案,四大恶人其他三恶到了么?”云中鹤额头冷汗一滴滴滑落,他自负轻功举世无双,却不料在这里陷入险境,闻言立时道:“他们就在附近,你若是敢伤我一根毫毛,定然拆了你抱月楼。”施月微笑道:“色厉内荏,看来你是一人前来,那便对不住了,兄弟们上罢。”

    四周轰然应诺,帐幔揭开,一群身着公服的捕快冲将进来。这屋内本就不大,云中鹤数度欲闯门越窗而出,都叫吴子矜长剑给逼了回去,此刻这群人将剩下空间都给挤满了,云中鹤哪里还能再迈开脚步?但觉背心“至阳||穴”一麻,已是叫吴子矜给点了||穴道,扑地栽倒。

    众捕快一拥而上,将云中鹤四蹄倒拽,背身绑起。公门中人拿手的本事便是捆人,云中鹤身上被绑绳箍了三圈,又绑上了数道铁链,任他有天大的武功,也休想逃出去了。人犯捉到,众人齐齐向施月行了个礼,躬身退出。

    吴子矜望着施月,目瞪口呆,此时的她,虽罗裙在身,云鬓缠绕,却发号施令,颇有一股英气,与先前那柔弱女子判若两人。二人目光相交,吴子矜心头一动,不由叫出声来:“六扇门总捕头石宁?”

    施月笑道:“对不住吴公子,瞒了你这么久,我的真名叫石凝霜,也是丐帮净衣派弟子。”

    ps:今天事情比较多,字数少了点,明日发多点罢。

    第五十章 石氏凝霜

    “石凝霜?丐帮弟子?”吴子矜愣了愣,方才醒悟,怪不得乔峰只听她一言,便将自己遣来护送入京。想到此处,吴子矜恨恨道:“帮主瞒得我好苦,待我回洛阳非得和他算清楚这笔帐不可。”

    石凝霜笑道:“小妹今年不过十九岁,便唤你一声吴大哥罢。吴大哥,这你可失算了,自你动身后,帮主便启程去了大信分舵,相信数月之内你是见不到他了。”吴子矜啊了一声,喜道:“帮主去长安了么?那可好得很,我正可去助他一臂之力。”石凝霜道:“那可不成,帮主临走时交待,要你在汴京大智分舵驻留半年,助我和全舵主一臂之力。这本帮的青竹令你可违抗不得。”

    吴子矜登时如泄了气的皮球,甚是沮丧。丐帮中帮主与执法长老颁下的青竹令至高无上,凡我帮众均违逆不得。去年他在驰援少林时受一个和尚所骗,丢了手中所持青竹令,虽立下大功,回到洛阳后却也被记上一过,险些受执法杖击。如今帮主有令,自己却是违逆不得。吴子矜心下气闷,抬起头来,见到石凝霜那满是得意的目光,气恼道:“既是如此,帮主那头便算了。只是你骗了我这许久,若没什么交待,似乎不妥罢?”

    石凝霜笑吟吟道:“吴大哥你要怎样呢?”吴子矜不假思索道:“将你着终日戴着的面纱取下来给我瞧瞧,看你这蛇蝎美人长了个什么样的尊容。”石凝霜目光闪烁,伸手到了耳边,道:“你说的可是真的么?我当年曾立下重誓,第一个瞧见我面容的男子便是我的夫君。你要瞧,我便给你看。”

    吴子矜一呆,见石凝霜眼波盈盈,满目都是笑意,忽地胸口一痛,一个倩影浮上心头,面色变得煞白。石凝霜却未曾留意,兀自笑道:“你既是不反对,那我可要揭面纱了!”这石凝霜远比吴子矜所见过的女子来得大胆,吴子矜终是吃不消,口中丢下一句:“采花贼既已落网,我还是回去歇息好了。”转身落荒而逃。

    适才吴子矜上楼后,品茶众人都知今日亲近佳人无望,早已散去。此刻吴子矜狂奔出楼,夜风鼓荡,透体生凉,抬起头来,月在中天,撒下淡淡银光。吴子矜心道:“天上的月亮好圆,那里面真的住着嫦娥么?知秋她如今是不是也到了月亮上了呢?应该会的,像她这么皎洁无瑕的人,方才配得上这轮明月。”

    吴子矜心事泛起,胸中郁郁,浑浑噩噩间不知何时已走出了金环巷,来到大街上。东华门外乃是汴京最繁华之处,虽是晚上,四处灯笼高高挂起,照得亮如白昼,到处人群熙攘,热闹更胜白天。瞥眼处,见街道拐角处一家“阮记”酒招迎风招展,吴子矜腹中酒虫上涌,伸手入怀摸摸,那带来的十两纹银仍好生生躺在怀里,这才想起自己居然忘了还钱给石凝霜。

    吴子矜自当日在登封发觉自己喝了烈酒后反有助于行功,便酒瘾大涨,这数月来早超过了吴长风,成为丐帮中除了乔峰以外的第二大酒鬼。此刻手中有钱,兼且忧思在怀,如何按捺得住,立时大步迈入酒肆。

    阳光撑开最后一片乌云,自窗口透入。吴子矜睁开双目,赫然发觉自己还伏在酒肆的桌上,数个空酒坛都昭示了自己昨夜的“战绩”。头脑阵阵晕眩与丹田中勃勃真气盈体,两种截然相反的感觉传来,吴子矜苦笑着摇了摇头,扬声道:“店家,结帐!”

    一个伙计跑将过来,哈腰笑道:“昨夜抱月楼的施月姑娘已经结过帐了,客官慢走!”吴子矜瞠目无语,旧帐未清,又欠新帐。用力摇去一丝昏晕,吴子矜迈步出了酒肆。

    回到城隍庙,刚踏入后院,一个中年人已是大笑迎将上来道:“吴兄弟,你一夜未归,美人恩重,可是羡煞我等啊。这石姑娘从不留客过夜,兄弟你当是第一人。”原来是全冠清到了。此话一出,身后众丐哈哈大笑。吴子矜面色通红,连连摆手道:“使不得使不得,全舵主可莫要将诬陷我,惹恼了石总捕头,小心你我都进班房。”

    众人调笑一阵,方才入房叙话。此次洛阳百花会因吐蕃王子宗赞手下这么一闹,半途夭折,兼且死伤数百人,无论对于官府还是草莽来说都是大事。全冠清随乔峰在洛阳主持帮务,协同官府维持城中秩序,化解纷争,今日方才回转。提到石凝霜,全冠清道:“这石姑娘向来行事低调,在江湖上声名不显,她以捕头身份为暗,抱月楼为明,年余来破获数起大案,倒也是个奇女子。”

    吴子矜问道:“石姑娘也是大智分舵弟子么?”全冠清摇头道:“石姑娘两年前方才加入本帮,只是她身份超然,不是普通弟子,算是客卿地位,不受我大智分舵管辖。有她这个总捕相助,又在这繁华之都,我大智分舵反倒没了什么事情,老哥哥我在这里终日无所事事,可是无聊得紧。”吴子矜大是失望道:“既是没什么事情,帮主何以要我在此驻守半年之久?真是好生奇怪。”全冠清笑道:“帮主雄才伟略,岂是我等所能望其项背。他既是如此吩咐,自然有他的道理。兄弟你切莫心急,安心住下便是。”

    如此吴子矜便在城隍庙住下,全冠清的居处在城西十里处,吴子矜婉拒了全冠清搬入其家中的邀请,仍旧住在西厢房。每日早早入睡,晨起练剑,午后便在东华门一带游览,日子倒是过得惬意。

    那云中鹤到了开封府过堂,当堂判下秋后问斩,押在大牢。石凝霜唯恐其党羽营救,每夜加派人手看置。吴子矜曾笑她自寻烦恼,当日索性一剑刺死他便了。石凝霜却道:“我既身入公门,便当遵守律法,犯人生杀予夺,尽在朝廷法度,岂是我等所能决策。”这等话说来凛然生威,倒是显出了总捕头的气度,吴子矜肃然起敬。事后思之再三,吴子矜反驳道:“那若是朝廷不公,致使贼人逍遥法外,那又如何?”石凝霜妙目一转,笑道:“那便要劳烦你等江湖侠士出手除暴安良了,若不然我何必加入丐帮?”吴子矜哑口无言。

    只是如此下去月余,石凝霜不是要吴子矜协助捉拿逃犯,便是要他助狱卒巡夜守牢,活脱脱被当作了个免费的手下,她自己却是终日在抱月楼中抚琴弄曲,美名其曰“劳心破案”。乔峰曾有言在先,要他协助石凝霜,是以吴子矜也只能认了这个哑巴亏。

    这日吴子矜方在院中练了会剑,却听得外面有人叫道:“吴公子在么?”吴子矜这几日早听得熟了,正是石凝霜身边丫鬟小芬的声音,不由苦笑,心道看来又有什么烦事要落到自己身上了。

    但见那小芬行来时,身后却跟着面色凝重的全冠清,吴子矜心中一凛,看来有大事发生了。小芬自怀中掏出一张信笺,道:“我家姑娘请公子看一看这份信笺,便知究竟。”

    “四弟盘栈日久,主人盛情难却,吾当踏月相谢。段。”

    第五十一章 南衙夜斗

    南衙开封府,在皇宫之南,隔着两条大街。开封府号称“天下各府之首”,掌管京畿,府衙大牢守备森严不下于刑部大牢,不知多少江洋大盗、惊世巨贼在此度过生命中的最后一段旅程。然此刻朱门紧闭,长街上却是刀光霍霍,数十名皂衣校尉矗立。一轮明月在云中时隐时现,明暗交替中,众人的心头亦是“砰砰”跳动。

    远处传来呼喝口令之声,大牢四周尚有巡卒走动,手中的灯笼将每个院墙角落照得透亮,如此戒备森严,整个开封府如临大敌。

    云中鹤所关之处“府司西狱”在府衙西南角。入了牢门,转过照壁,眼前现出一条长长露天甬道,过道两旁皆是一间一间的牢房。那云中鹤所居在“天字九号”,便在正中间,离两边院墙都有数十丈的距离。吴子矜怀抱带鞘长剑斜倚在墙边,斜瞥了一眼道:“石姑娘……”一侧石凝霜早已换上了捕头行头,面上戴着一只铁皮面具,闻言冷冷道:“叫我石总捕!”

    吴子矜摇了摇头,道:“戴着面具做人不累么?我说石总捕头如此谨慎,这厮便当真这么厉害么?”石凝霜道:“开封府戒备森严,此人居然能只身潜入,将信笺嵌入了公堂上‘清正廉明’匾上,就这份功力,你我便有所不及。这四大恶人中云中鹤居末,排名第二的叶二娘与岳老三南海鳄神都是江湖上出了名的高手,唯独老大‘恶贯满盈’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端得不可小觑。这封信笺署名人姓段,既然不是叶二娘与岳老三,那便定是那位老大。”

    吴子矜望了望栅栏内手足戴上重镣,盘膝而坐的云中鹤,月余的牢居生活,令云中鹤蓬头垢面,长发坠地,委顿不堪。身侧一人身着囚服跌坐,若是你凑近去看,便会赫然发觉,此人却是全冠清。吴子矜道:“全舵主好计谋,他在内,我们在外,兼之牢外巡游士卒,如此牢不可破,那恶人之首要想带走云中鹤,只怕脱身不易。只是,这天上的星星我都数了两遍,那‘恶贯满盈’却迟迟未到,不会是被我们人多吓跑了罢。”

    石凝霜道:“我便是怕吓跑了此人,是以今晚并未请五城兵马司出动禁军布防。”吴子矜恍然道:“石姑……”在石凝霜吃人的目光中改口道:“石总捕头,原来你打得引君入瓮的算盘,只是单凭我们这些人便能捉住他么?”石凝霜仔细查看手上的天蚕丝手套,低声道:“进了我开封府大牢,可没这般容易逃脱。你少聒噪,免得叫贼人听去,坏了大计。”

    时光一分一分过去,眼看东方鱼腹发白,渐渐旭日破云,天光渐亮,这一夜居然安安稳稳过去。吴子矜道:“石捕头,这番你可失算了罢?人家外号‘四大恶人’,当然不必顾忌什么江湖规矩,怎会明知是陷阱,却自投罗网?”

    石凝霜没好气瞪了他一眼,道:“没事最好,过了今晚,那云中鹤便会转押天牢由重兵把守,那姓段的便有三头六臂也难救他脱险。”说话间自袖中取出钥匙打开牢门,道:“全舵主,请出来罢。”

    她连呼了两声,全冠清却依旧低头不答。二人霍然色变,全冠清一身武功不下于帮中六大长老,便是睡着了,也断然不会听不到石凝霜的呼声。二人倏地抢进,将全冠清扶起,吴子矜沉声道:“体有余温,还未断气。”石凝霜探掌至全冠清背后度入真气。

    蓦地吴子矜真气波动,霍地右手带鞘长剑翻起,自后颈上探至背后。“铮”的一声,吴子矜这记“苏秦背剑”挡住了来敌,只觉一股大力袭来,吴子矜站立不稳,向前摔出,一口鲜血也是冲喉而出。

    他心中惊骇莫明,左掌发掌,“砰”的一声击在地下,人已是翻过身子,头下脚上倒跃而起,此刻天色还未大亮,牢房中昏暗无光,只见那身着重镣的“云中鹤”不知何时已是凑近前去,右手一杆细铁杖正要戳向石凝霜顶门。吴子矜大喝一声道:“贼人休得放肆!”右足用力一点屋顶,长剑仓啷出鞘,半空抖了个剑花,疾刺那人面门。这一招剑花罩住了那人双目、眉心,叫他避无可避,唯有回杖挡架。

    但见乌光闪动,那人右手铁杖原式不变,左手却又自袖中探出一柄细铁杖,“铮”的一声,正点中剑尖。能在刹那间自剑花之中寻到吴子矜的剑尖,此人武功端得惊人。二人内力再度交锋,吴子矜胸中气血未平,全身大震,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那人却也是右手微颤,铁杖略偏方向,石凝霜右掌贴在全冠清身后不动,左手抢出挡开铁杖,一声闷哼,掌心剧痛不已,戴着天蚕丝手套的手掌居然挡不住那杆细细铁杖,已经给戳伤了。

    吴子矜与石凝霜心中震骇,那人却也是心下赞叹:“想不到数年未履中原,居然出了这许多年轻高手。”他先前突然下手偷袭,却叫吴子矜给挡了过去,若不是吴子矜内力反震,已经一杖洞穿了石凝霜的头颅。

    他却不知道,吴子矜所练的“入梦诀”每日早晨正是内力最盛的时候。昨夜他虽一宿未曾入眠,但体内剑气早已习惯了自行运转周天,此刻正真气盈体,冲关而出,护体真气大大加强,那人杖上杀机刚至,吴子矜已立时察觉。若是换了平时,只怕吴子矜此刻早已被一杖穿心了。

    吴子矜交手两招,已经心知此人武功远在自己之上,当下脚一落地,立时运剑抢攻。他这半年在洛阳苦修,剑术内功都有了极大进步,前番出剑赶走吐蕃武士、教训两个鲁莽公差都是牛刀小试,并未全力以赴。抓捕云中鹤时因云中鹤一时托大,失了先机,叫吴子矜撵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叫苦不迭,轻松落网,实则二人若是正面对敌,吴子矜却也不会胜得这般轻松。

    只是吴子矜以为四大恶人不过如此,心中起了轻视之意,适才险些吃了大亏。此刻收拾起心情,全力出手,半年的苦修威力渐渐自长剑之中透将出来,那人心中暗暗赞叹之余,却也大起雄心,若是这少年都无法收拾,自己又有何颜面回故国重拾山河?当下手中铁杖招式忽地一变,出招不复快捷,而是渐渐滞涩,似乎两杆细细铁杖之中夹裹着万斤泥沙一般。二人斗得几招,吴子矜已是瞧出,此人双足凌空,时以左杖支地,时以右杖,似乎双足残废。只是他双杖交替攻敌,使来比之双手更为快捷,每一杖之中力道雄浑,每每阳刚之气大盛,将吴子矜剑气压得难以抬头,一柄长剑也渐渐施展不开。

    过不多时,吴子矜已给迫得回剑自守,石凝霜也度完真气,揉身加入战团。只是那人端得厉害,虽是多了一人,吴石二人却压力依旧。黑暗中“噗噗”声不断,发丝零落,衣衫下摆满是被那人真气遥空戳出的小孔。那人面上露出一丝冷笑,手上加紧,逼得二人无法张口呼唤外援,二人心中暗暗叫苦。

    吴子矜但觉手上长剑愈使愈慢,额上一滴滴汗珠流下。远处人声鼎沸,想必是外面的守卒终被里面打斗声惊动,正赶回支援。二人咬紧牙关苦苦支撑,激斗中吴子矜手腕一麻,终是叫那人铁杖点中,长剑脱手而飞。眼前一花,一柄铁杖伴着那人冷笑声迎面撅至,吴子矜避无可避,只得闭目等死。

    忽地眼前一黑,一个身子扑将上来,细铁杖正戳在肩头,沁人的芳香中,吴子矜但觉一个软软的身子靠在怀中,二人齐齐化作滚地葫芦,原来是石凝霜救了他一命。耳边呼喝声震耳,外面援兵终是赶到。一个声音冷冷道:“今番算你等好运,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日后再见。”

    但闻惨呼声不绝,渐渐远去,显是那人杀开一条血路闯了出去。

    二人再度查看全冠清伤情,却是吃了那人一掌,震伤了内腑,伤势极重。石凝霜颇是懊恼,想不到这四大恶人之首颇是狡猾,早预先救了云中鹤,并与之对调衣服,自己又忒过托大,将一干衙役并其余丐帮弟子放在外围,险些三人全军覆灭。

    吴子矜与石凝霜二人自地上坐起,都是暗暗心悸,适才一番恶斗,看似许久,实则不过是一刻的工夫。其间数次徘徊于生死边缘,这中间的惊心动魄之处实是令人不寒而栗。

    ps:不好意思,昨天有点事,没来得及码字。

    第五十二章 落花有意

    ps:今天晚上有事,只怕更新不了了。

    这一战,官府与丐帮大败亏输,吴子矜、石凝霜轻伤,全冠清重伤,外围衙役及丐帮弟子死伤三十余人,那“恶贯满盈”如入无人之境,将云中鹤亦救了出去。开封府发下海捕文书,通令全国州府画影图形锁拿逃犯,众人却知那二人入了江湖,便似蛟龙归海,哪里还能捉得到。

    石凝霜身为总捕头,自然首当其责,被革职留任,罚俸半年,着令戴罪立功。此刻她换了一身女儿衣服,正坐在大智分舵中大发脾气,虽是隔着面纱,众人仍可隐约瞧见她面上的寒霜。便是与她相熟的吴子矜也不敢在此时开口,以免触了这位姑奶奶的霉头,而遭池鱼之殃。

    过不多时,门帘掀起,却是五袋弟子李春来进来,愣得一愣,面对石凝霜抱拳施礼道:“全舵主伤势颇重,背心‘灵台||穴’附近被打了一掌,幸好他在危急时刻将身子偏了一偏,方才没当场丧命,饶是如此,全身经脉受那贼子内力震荡,也毁了小半,若是再这般下去,只怕挨不过三日。”此刻舵主不在,在场丐帮众人便以客卿石凝霜为尊。

    石凝霜沉吟道:“如此说来,全舵主的伤势确是拖不得,李兄弟,你去套车,我等立即出发去洛阳。”李春来,愣了一愣,道:“什么?”石凝霜道:“如今之计,唯有去柳宗镇由薛神医医治,方有一线生机。”李春来闻言大喜道:“石姑娘你认识那薛神医么?那可太好了,全舵主有救了。”

    吴子矜心头一动,道:“你与函谷八友相熟么?”石凝霜傲然道:“花仙子石清露乃是我的本家姑姑,我自然与他们相熟,今日要不是我最后时刻抛出姑姑炼制的‘散花露’,你我二人只怕已中了那大恶人的毒手。”吴子矜点头道:“怪不得你的琴声居然颇是熟悉,想必康广陵也传了你一手绝活。”石凝霜笑道:“我与薛伯伯的关系,便是帮主都不知道,今日若不是事情紧急,我可是万万不会道出来。嘻嘻,我就是不忿康伯伯们对你赞不绝口,说你什么侠肝义胆,乃是后辈中第一等人物,才处处戏弄于你……你这么呆,比范伯伯说的可差远了……”她一时得意,将自己心中的话一股脑说将出来,此时方才发觉失言,连忙噤口,伸右手捂住了小嘴,凤目乱转,这份娇憨令在场众人都是心头一荡。

    吴子矜苦笑道:“好你个石凝霜,既是如此,待会我也去,顺便向薛神医告上你一状,叫你姑姑修理修理你。”石凝霜得意道:“那可不成,路上全舵主的伤势有我一人足以压制。此处大智分舵可离不了人,如今我和全舵主不在,你得在此坐镇。”门帘掀起,李春来进来道:“石姑娘,马车已套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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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冠清不在,帮务便由一名七袋弟子处理,吴子矜仍是继续他的练剑生活。他近年来武功大进,本是踌躇满志,以为天下间除了乔峰、童姥等有数的高手,自己已可算翘楚,昨日一战,方才令他惊觉江湖上藏龙卧虎,自己也忒小看了天下英雄。是以一改原本的懈怠,练功复又认真起来。只是他此时武功本已颇高,再求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实甚艰难,月余来进境甚微。吴子矜早将少年时的急性子抹去,心知习武一道可是激进不得,稍有差池便是走火入魔的大祸,是以倒也并不烦躁。

    全冠清伤势颇重,要在薛家庄静养一段时日,石凝霜公务在身,半月后即回转汴京,吴子矜自然免不了被她抓差做苦力。二人常常碰面,大智分舵的帮中兄弟早将二人当作了一对,那石凝霜却是落落大方,毫不避嫌。吴子矜并非草木,当然觉察出她对自己似乎颇有情意,只是曾经沧海难为水,当日在牢狱之中石凝霜扑将上来挡住了那大恶人的致命杀招,那一瞬间吴子矜似乎又见到了赫连知秋在自己怀中咽气的情形。若是石凝霜为他而死,那石凝霜自然便会取代赫连知秋在他心中的位置。

    只是人心一道,往往失去之后才感到珍惜,这也便是所谓“活人争不过死人”的道理,吴子矜终究仍是无法将那心中那镌刻的倩影抹去,虽佳人在侧,也只能装糊涂。石凝霜冰雪聪明,自然从蛛丝马迹中瞧出了他的心意。

    春去夏来,夏尽秋至,吴子矜已在汴京呆了四个月。这四个月中西夏再度入寇,乔峰与诸大长老都在大信分舵设法协助大宋抗敌,全冠清也伤愈回到大智分舵,吴子矜愈发显得清闲。他屡屡去信请求前往平夏前线,乔峰却是不许,只是将他升为七袋弟子。

    吴子矜望穿秋水,终是等到乔峰的调令,却是前往北疆大名府。西夏战事平息,契丹却磨刀霍霍,意图举军侵犯河北州府。乔峰遣出长老陈孤雁与吴子矜前往河北剪除契丹派出的先行细作。吴子矜于这一战大发神威,单人独剑斩杀契丹高手十三名,声名闻于河北武林。

    岁月匆匆流逝,丐帮身为江湖上第一大帮,自然各地纷争不断,乔峰有意锻炼吴子矜,常遣他应对,自此吴子矜足迹所至,踏遍了中原各地,见识也渐渐宽广,再非当初那个懵懂少年。

    第五十三章 太湖烟波

    “玉溆花争发,金塘水乱流。相逢畏相失,并着采莲舟。”一首《采莲曲》,歌声悠扬娇柔,带着江南女子那特有的甜甜嗓音,令人听来欢悦动心。

    微风轻送,湖面荡漾,远处碧水连天,波光潋滟,一截柳枝倏地弹将上来,“啪”的一声打在一人肩上,留下一记水印。那人却是双足钉立湖边纹丝不动,眺目远望,叹道:“江南水乡,果然名不虚传,若是在此长住,便是给我个神仙也不做。”

    “哗”的一声,又是一截柳枝挥来,这次却是将那人头上的一顶斗笠刮飞了,露出一张面孔,虽年岁尚轻,却已有了一丝沧桑之色。青衫随风猎猎,一柄长剑挂在腰间,剑柄上的杏黄剑穗飞舞。

    “嘿,不过听了一首采莲曲,怎地这柳枝也对我张牙舞爪,莫非它也是慕容家的么?”那人眉头微皱,旋即一丝笑容自面上绽开。自眼前绿波深处飘来一叶小舟,一个翠衫少女手持双桨划水,口中唱的正是刚才的采莲曲。那人扬声道:“敢问这位姑娘,可知慕容氏参合庄所在?”那少女小舟本已离岸甚近,闻言扳过船头,道:“这位公子知晓我们参合庄的名字么?却不知公子从何处听来?”她说话带有浓浓的吴侬软语的口音,并非作者所写那般直白,那人愣得一愣,方才听懂,接道:“在下丐帮吴子矜,奉乔帮主之令前来面见慕容公子,劳烦姑娘引见。”

    那少女眼珠一转,道:“丐帮?我家公子在倒是在,只是此处离燕子坞甚远,眼下已是未时,公子不如暂且到小婢住处暂歇一晚,明日小婢送你前去,如何?”吴子矜见她眼光闪烁,心道:“都说南人狡诈,这小姑娘说话颇有不实之处,只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当下淡淡道:“也罢,便叨扰姑娘一宿。”足下不动,忽地身子拔起,平平掠将过去。那小舟离着岸边尚有近四丈,吴子矜跃出三丈,已是真气一浊,双足便要沾上湖水。寒光闪动,不知何时长剑已经出鞘,平着轻轻拍在湖面上,波纹荡漾间,人影闪动,吴子矜双足已是踏上了船头,微笑道:“敢问姑娘如何称呼?”那少女本是一脸笑嘻嘻地瞧热闹,见识了吴子矜的轻功,面上微微变色,旋即笑道:“我是服侍公子抚琴吹笛的小丫头,叫做阿碧,莫要姑娘长姑娘短的,叫我阿碧便是。”吴子矜点了点头,轻轻提起衣衫下摆,就势盘膝坐在船头,微笑不语。阿碧见他如此随便,却也是愣了一愣,旋即咯咯笑道:“客人坐好了,开船喽!”手中木浆扳动,小舟缓缓滑行。

    如此行进不久,眼前更见开阔,吴子矜遥望碧水蓝天,胸中豪气大发,弹剑作啸道:“东上高山望五湖,雪涛烟浪起天隅。不知范蠡乘舟后,更有功臣继踵无。”阿碧在一旁以木浆敲击船舷,空空有声,其音虽钝,却自成曲调,与吴子矜歌声相合,一股豪迈之气跃然而出。吴子矜赞道:“阿碧姑娘好手法。”阿碧笑道:“公子好文采!”吴子矜面上微红,他以前只爱刀枪棍棒,于文墨一道只是粗通,这两年来在丐帮之中交了许多兄弟,丐帮藏龙卧虎,虽粗鄙者居多,却也不乏文采斐然者。在马大元、全冠清等人熏陶下,吴子矜文武并进,已非吴下阿蒙。只是饶是如此,要吟诗作对却还是万万不能的,这首诗乃是唐代诗人胡曾所作,吴子矜来时听全冠清介绍太湖时道来,却给他牢牢记住,此刻正是现学现卖。

    二人这般对答,那阿碧乘机放慢了划桨,吴子矜却是故作不知,小船在荷叶之间兜转,耗了近三个时辰,直到红日渐渐西沉,酉时末将至,方才遥遥望见远处绿柳丛中,露出一角飞檐。阿碧笑道:“到了!吴公子。”

    小船进了柳荫,一座松树枝架成的木梯,垂下来通向水面。阿碧将船系在树枝上,倾身道:“吴公子莫嫌蜗居简陋,请罢。”吴子矜跨上岸去,见疏疏落落四五座房舍,建造在一个不知是小岛还是半岛之上。房舍小巧玲珑,颇为精雅。小舍匾额上写着“琴韵”两字,笔致颇为潇洒。吴子矜暗暗赞了一声:“好一个琴韵小筑,婢女如此,可见主人清雅。如此人物,怎会是杀害马大哥的凶手?难怪帮主不欲大举寻仇,反遣我来先行探个究竟。”

    到得厅上,早有人端上茶点。吴子矜虽胸中疑点大消,然身处水域,脱身不易,却也不敢大意,摇头推说不饿。阿碧不以为意,笑吟吟地吩咐男仆撤了茶点,道:“今日客人来得不巧,我阿朱姐姐出门未返,阿碧口舌笨拙,不能陪公子聊侃散心,请客人早些安歇,明日一早我便送去参合庄。”

    吴子矜居处被安置在水边的一座小屋,屋内布置颇是简洁,一榻一几而已。吴子矜伸手自怀中掏出备好的干粮,匆匆解决了晚餐,脱去鞋袜,上塌盘膝坐定,眼观鼻,鼻观心,吐纳入定。远处一个身影一晃,旋即不见。

    月夜下,湖水轻轻波动,一只小舟飞出,离岸数丈,舟上却是一男一女。那女子正是阿碧,男子看去三十多岁,一身仆人装束。阿碧低声道:“阿朱姐姐,适才你上茶时看那人是敌是友?”那男子微一沉吟,道:“若是友,那便不会戒备茶点。倘若是敌,却迟迟不翻脸,难道是要等到了地头方才发作么?”他一个大男子,说话居然是清脆悦耳的女子声音,若是叫人看见了,简直不能相信天下间居然有如斯精妙的易容之术。

    阿碧道:“只是这公子面相不恶,举止颇是有礼,似乎不像坏人。”阿朱笑道:“啊哟,难不成我们的阿碧妹子喜欢上了人家?也好,终是可以嫁出一个老姑娘。”阿碧面色通红,啐道:“你才喜欢人家呢!”二人娇笑打闹,许久方歇。阿朱道:“公子如今正在曼陀山庄,我等却也不需担心,敌人再厉害,还厉害得过公子么?明日早上我来问他此行目的,若真是寻仇而来,便带他去曼陀山庄。莫说公子,便是舅太太那憎恶男子的脾气,只怕他也难讨好。”

    第五十四章 烟霞轻笼

    吴子矜本来晚间体内真气自行运转,无需打坐,卧榻即可,只是身侧敌友未分,实不可大意,是以盘膝吐纳直至天明。耳闻房门咚咚敲了两记,有人道:“客人起了么?阿碧姑娘在客厅等候。”吴子矜导气归元,跃下榻来,略略整了整衣衫,开门步出。

    门外自有男仆带路,绕过一段鹅卵石小径,来到厅中,却远远见阿碧身侧另有一名绛衫女郎,也是盈盈十六七岁年纪,鹅蛋脸,双目灵动,颇有一股动人气韵。吴子矜踏上门槛,那女子已是盈盈一礼道:“不知贵客莅临,阿朱有失远迎。”吴子矜还礼道:“原来是阿朱姑娘,不知今日是阿朱姑娘送我去参合庄么?”

    阿朱微笑道:“请恕小女子无礼,敝庄老幼妇孺甚多,是以甚少接待外客,但公子既是奉乔帮主之令而来,阿朱斗胆问一句,不知公子此行何为?”吴子矜微微一怔,他想不到这阿朱问得这般直接,索性道:“敝帮上月发生了一桩大事,副帮主马大元被发觉死在自己家中,所中的正是马家独门绝技‘锁喉擒拿手’。”阿朱道:“所谓马家独门绝技,便是除了马家子弟,再无别人会使,是罢?我家公子号称‘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于是你家帮主遍怀疑上了我家公子,是也不是?”

    吴子矜道:“慕容氏大名威震寰宇,自然免不了些许误会。乔帮主的意思也是不可冤枉好人,是以派遣在下前来向慕容公子探个究竟,能不大动干戈最好,还望姑娘见谅。”

    阿碧心中暗惊,道:“我家公子怎会无缘无故去杀什么马大元?你,你定是弄错了。”阿朱缓缓道:“我家公子自然没做下这等事,只是宵小之辈栽赃陷害,却也是有的。吴公子,既是如此,我们便带你去见我家公子。”

    此刻众人都没了用早膳的心情,吴子矜仍( 矫矫剑神 http://www.xlawen.org/kan/450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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