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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部分阅读

    是踏上了昨日所乘小船,由阿碧与阿朱二人操桨,向东南方向急划而去。

    舟行水中,轻分波浪,阿碧紧闭双唇,面有不愉,似乎在恼怒吴子矜上门寻仇;而阿朱却是有说有笑,不住撩拨吴子矜说话。她口齿伶俐,冰雪聪明,不多时已将吴子矜的底细套了不少,吴子矜却没自她口中探听到半点慕容家的虚实。

    这趟水程,直划了一个多时辰,眼见前面水边一丛花树映水而红,灿若云霞,阿朱笑道:“快到了,我家公子就在前面。”吴子矜啊了一声道:“前面便是参合庄了么?”阿碧道:“前面乃是曼陀山庄,我家公子这几日在舅太太家作客。”吴子矜不知道曼陀罗乃是山茶花的别名,心中孤疑道:“怎地起了这等怪名字?切莫要中了人家的计才好。”

    小舟又划行了许久,方才靠岸,放眼望去,满是红白缤纷的茶花。阿朱道:“顺着这条花径往里,便是曼陀山庄,你到彼处通报,自有人带你去见我家公子。我二人乃是下人,无主人许可,却是万万不敢擅入。”

    吴子矜心道:“管他什么埋伏陷阱,但凭手中这柄长剑进去便是。”当下身子微躬施了一礼道:“多谢两位姑娘指点。”足下微微用力,人已是飞身上了岸。行不得几步,忽身后有人高声道:“这里的主人王夫人憎恶男子,公子可要小心啊!”吴子矜回过头来笑道:“多谢阿碧姑娘提醒。”

    穿花林,过石桥,走小径,来到一座小楼之旁。小楼檐下一块匾额,写着“云锦楼”三个墨绿篆字。吴子矜一路花香扑鼻,自感全身大是舒畅,此刻见楼下前后左右又是繁花锦簇,大声赞叹道:“好一个花居。”

    “什么人擅闯曼陀山庄?”眼前寒光耀眼,两柄长剑一左一右疾刺而至。这两剑剑尖所指,乃是吴子矜的左右章门||穴。吴子矜意随心生,意动手动,长剑脱鞘而出,“铮铮”两声,正击在剑尖后头一寸处。两名青衣少女面色大变,手中长剑荡了开去,险些脱手而飞。吴子矜扬声道:“丐帮吴子矜,求见慕容公子。”

    二人互视一眼,强忍住虎口疼痛,长剑上下再度刺出,一人指向吴子矜双目,一人指向吴子矜小腹。吴子矜勃然大怒,这两名少女看上去娇俏可爱,下手却均是这般狠辣无情,先前出剑刺向死||穴,此刻却又剜目洞腹,招招致人于死地。

    寒光闪动,两声惊呼,两名少女但觉手腕一凉,五指无力,长剑当啷落地,紧跟着腰间||穴道一麻,动弹不得。二人忧心自己手腕被截,一时间全身冰冷彻骨,只是眼光略略一瞥,吴子矜手上长剑秋水汪汪,并无血色,方才放下心来,大叫道:“哪里来的野人,快放了本姑娘,若是夫人回来了,有你好看。”

    吴子矜心下好笑,这二人好没经验,三言两语中已是将王夫人不在家的讯息透露了出来,这不是告诉人家主人不在,你大胆进去抢么。手中长剑微微颤动,二人但觉脸颊旁寒意森森,各给剑脊蹭了一记,心中一寒,耳边听得吴子矜道:“告诉我慕容公子此刻在何处,如若不然,剑脊可要改作剑锋了。”二女花容失色,心道:“你要去寻表少爷的晦气,那是再好不过。”忙不迭道:“他,他在后花园练功,从此一路直走便是。”

    出剑点了二人昏睡||穴,吴子矜绕过云锦楼,顺着小径一路入内。曼陀山庄到处种有茶花,数十间房屋东一座、西一座错落在花丛之中,道路极是难认。吴子矜觑准方向,一路笔直往里,遇屋越屋,遇水过水,行不多时,已是听得前方一片树林中有人说话。

    吴子矜心知慕容氏盛名非虚,此刻人家在说话,自己却是不方便闯了过去,当即止步稍待。只是他此时内力已颇有根底,只听得一个女子声音道:“表哥,这丐帮的降龙十八掌与打狗棒法两大神技乃是不传之秘,你家的‘还施水阁’与我家的‘琅環玉洞’藏谱都残缺不全,内功心法更是全无,你却要怎生练法?”这女子声音低缓,却似一缕清泉,大是动听。

    偷听他人说话,为武林大忌,吴子矜本欲远远退开,却赫然听到了“丐帮神技”,心头一惊,再顾不得禁忌,立时侧耳倾听。但闻一个男子朗声道:“没有心法那又怎样?有了棒法,我倒不信以我慕容家百年的武学积淀便创不出合适的心法。”言辞间颇有傲气。

    那女子叹了口气,道:“表哥有如此雄心,我自然代你开心,这打狗棒法颇是深奥,我再帮你细研一二。”吴子矜怦然心惊:“这女子居然也是个高手,听她口气,不在慕容公子之下,慕容世家如此势力,若是真是我丐帮大敌,只怕麻烦得紧。”

    却听那男子道:“打狗棒法我已研习了许久,不需你多加费心,你且助我看看那‘大韦陀杵’法有无速成的法门。”吴子矜愈听愈是心惊,二人寥寥数语,已是涉及了七八种武功,无一不是当今武林各派私家珍藏的秘笈,非本门高级弟子不得传授,却不知这慕容世家从何得来。他心中讶异,气息有些不匀,但闻一声喝道:“什么人偷听?”蓦地劲风拂面,一只白玉般的手掌劈面击到。

    吴子矜长剑出鞘,虚劈三剑,一剑斜劈掌心,两剑还刺,一招之内,反守为攻。那男子赞了声:“好功夫!”身子轻轻晃动,吴子矜三剑尽数落空。吴子矜忽觉有些不对,足下点地后退,手中长剑舒展,一式“金雁掠空”自胸前反削出去,正对上了对手不知何时袭到的一指。指尖点在剑脊之上,吴子矜但觉虎口发热,一股大力涌来,不由腾腾倒退数步。

    他刚拿桩立定,却听得那男子也是“咦”了一声,身子一挫,未再进袭。吴子矜望去,但见一个藕色纱衫的女子与一位身着淡黄轻衫的男子并立,柔和的春光罩在二人身上,似有烟霞轻笼,宛若神仙眷侣,当真非尘世中人。

    第五十五章 王氏夫人

    “剑意凌厉,于简洁之中孕藏杀机,公子是丐帮‘杜康剑’吴子矜?”那女子淡淡的声音传来,吴子矜讶道:“姑娘怎知吴某名字?”

    这两年来,吴子矜足迹遍布大江南北,在江湖中声名鹊起。他名字中的“子矜”二字,出自“诗经郑风”,中有“青青子衿,悠悠我心”语句,但更为有名的则是三国时的不世奸雄曹操的名作“短歌行”:“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吴子矜于剑术之外,酗酒的性子更是为众人所知,是以有好事者便自他的名字由来取了个外号叫“杜康剑”。乔峰闻听后曾大笑道:“兄弟好命,哥哥我嗜酒如命,却没得上这个名号,真是羡煞我也。”

    这名号传出只不过半年的时日,眼前这个小姑娘怎地一眼便瞧出自己的身份?那少女见吴子矜惊讶的目光直射而来,一张比茶花还要娇艳的脸上一红,低头道:“公子剑法别具一格,并不难认,何况公子青衫之上那一袭补丁,已证实了丐帮弟子身份。”

    吴子矜恍然大悟,他常年行走江湖,虽未曾背袋,但衣衫上仍要打上一记补丁,以示不忘自己丐帮弟子身份,丐帮中擅长使剑之人寥寥无几,难怪这女子能一眼瞧出自己身份。只是自己成名未久,这女子却好似对自己了若指掌,姑苏慕容门下,实无虚士。

    那男子一声长笑,道:“原来是丐帮中人,却不知到此有何贵干?”吴子矜这才恍觉自己似乎冷落了正主,忙施礼道:“这位是慕容公子罢?在下吴子矜奉帮主之命前来江南与公子会晤,为的是敝帮马副帮主遇害一事。适才误听,实非有意,还望公子见谅。”

    这位慕容公子望去大约二十五六岁,面貌俊雅,闻言微笑道:“原来如此,贵客驾到,慕容复有失远迎。这位是在下表妹王姑娘,此处乃是王家居所,我舅妈性子孤僻,说话多有不便,你我不若另换个去处,如何?”

    吴子矜心道我适才点倒了几个婢女,若是那什么王夫人回来,只怕也麻烦得紧,接口道:“慕容公子说的是。”一侧王姑娘却是轻轻扯了扯慕容复的衣袖道:“表哥,你刚来了没多久,又要走么?”慕容复道:“是啊,琅環玉洞中要查的书籍我已看过,下次再来看望表妹。”浑没留意王姑娘一对妙目已是含泪欲滴。

    “哪里来的野人?竟敢擅闯我曼陀山庄。”一个声音遥遥传至,王姑娘面色一变,急道:“我娘回来了,你们快走!”三人甫出了林子,眼前一花,两柄长剑破空而至,正指向吴子矜面门。

    吴子矜看得清楚,扑向自己的乃是两名青衣女子。他先前已经击倒了二人,心知自己无论如何分辨,对方都要置自己于死地,当下不再多言,不退反进,踏上一步,长剑脱鞘而出,只一剑横削,“啪啪”两声,平面击中二人握剑五指。二女一声惊呼,长剑双双落地,眼前一黑,已叫吴子矜点了||穴道。身后王姑娘啊了一声道:“好一招‘白鱼入舟’,想不到居然有人将‘周公剑法’使得这般出神入化。”

    吴子矜心头一动,“一字慧剑门”除了生死不知的师父卓不凡外,在世间便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传人,想不到这女子居然知道自己的门派。眼角瞥出,但见青影掠空,又是两名女子跃来,双剑交叉剪往胸腹。吴子矜脑中盘思,手上却是不慢,长剑中宫直进,当头硬劈,他这一剑出手时机拿捏得恰到好处,两女长剑尚未沾衣,吴子矜的剑锋已到了头上发髻。

    这些曼陀山庄的丫鬟,仗着学了些武功,在常熟、丹阳、无锡等地予取予夺,无往而不利,哪里面临过如此生死关头?失声惊呼中,两女手腕发软,出剑失了准头,自吴子矜腰侧划过,吴子矜哪里会真个辣手摧花,仍是以剑尖点了二女||穴道。

    他惊诧于那王姑娘对武学博学,这招得手,忍不住侧耳倾听,果然又听得王姑娘道:“工整端庄,形健骨遒,表哥,这位吴公子颇得剑中三昧,实是当世罕有啊。”慕容复目光闪烁,道:“是么?他与我比怎样?”王姑娘不假思索道:“若论剑术根基,只怕他还在你之上。”

    吴子矜听得她居然对自己评价如此之高,心中大是欣喜,长剑探出,复又点倒两人。“停手!”先前那声音复起,吴子矜长剑回掠,舞了个剑花,反手回鞘。但见花丛中步出一对对手持长剑的青衣女子,分列两旁,一个女子自后缓步而来。这阵势本颇是庄肃,但吴子矜身前三对婢女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却颇是令那女子大失颜面。

    那女子望去大约四十岁不到年纪,长相与那王姑娘有五六分相似,吴子矜瞥了一眼,已猜到她的身份应是这曼陀山庄的主人王夫人。

    王夫人一双冷电也似的眼睛在吴子矜面上一扫,冷冷道:“好啊,慕容复,你如今不但屡屡到我家里滋扰语嫣,居然还带了陌生男人前来,莫非舅妈我便奈何不了你么?”慕容复微笑道:“舅妈却是错怪我了,吴公子乃是奉丐帮乔帮主之命前来姑苏燕子坞寻我,路经此地,并非有意冒犯,我等马上便走,还请舅妈看在乔帮主份上,见谅则个。”王夫人面色一动,道:“嘿嘿,北乔峰便了不起么?”话虽如此,足下却是微微挪动,让开了道路。

    慕容复淡然一笑,道:“吴兄请。”当先行去,这班小婢动辄杀人,吴子矜对王夫人自然也没什么好印象,当下道了声:“告辞!”便即随慕容复离开。那王姑娘却是呆在原地,目光茫然道:“表哥生气了么?我怎么随便说出那样的话呢?”

    第五十六章 参合庄上

    二人前后走出,王夫人许是忌惮乔峰之名,未再拦阻。吴子矜先前进来时乃是走的直线,此刻虽慕容复沿着花丛中蜿蜒小径,几个转折间,眼前一亮,碧水复现,两个声音喜道:“公子爷,你可出来了。”原来阿朱与那阿碧两个还持桨在岸边等候。

    吴子矜心知她们唤的公子爷可不是自己,亦不答话,慕容复已道:“你们两个也忒顽皮,将客人送到这里,难道不知舅妈的脾气么?”阿朱吐了一下舌头,道:“便是知晓舅太太的脾气,所以婢子二人才不敢上岸,听阿碧言这位吴公子武功很高的,再有公子爷维护,想必应没什么大碍。”慕容复笑道:“你这小妮子,快开船罢。”

    二人踏步上船,阿朱与阿碧一前一后齐齐扳动双桨,小舟劈波而出。公子爷在船上,二人似乎平添了用不完的力气,一个时辰不到,前方绿意荫荫,偶有飞檐斜跃而出,两女齐声欢呼,参合庄到了。

    众人上得岸来,吴子矜放眼望去,大名鼎鼎的参合庄只是数栋房屋,错落点缀在草木之中,慕容家人丁单薄,可见一斑。慕容复肃然道:“吴公子请随阿朱去龙凤厅用茶,在下先去更衣,随后便至。”

    吴子矜随阿朱沿一条岸边小道步行不久,但闻“噗噗”数声,眼前一黑,一群燕子呼啸而过,双翅扑风之声不绝于耳。吴子矜赞道:“好一个燕子坞,这些燕子丝毫不惧生人,想是向来与你们嬉戏惯了。”阿朱笑道:“这些小东西可爱得紧,我和阿碧常常喂小虫子给它们吃。”吴子矜想到两个少女一起埋头在土中挖虫的情形,不由打了个冷战。

    穿过一道回廊,来到大厅。厅中布置颇是简单,桌凳数张而已。吴子矜方自坐下,已有仆人递上茶来,这茶与在琴韵小筑时阿碧所进一般,都是芳香扑鼻,后世称为“碧螺春”,此时还尚未有这等雅名。吴子矜早已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大赞道:“好茶,好茶!”阿朱笑道:“吴公子怎地今日却是不怕下毒了?”

    吴子矜知道这丫头在讥讽自己昨日在琴韵小筑不敢进餐,接言笑道:“此一时彼一时也,今日见慕容公子气宇非凡,绝非卑鄙小人,自然放心。”言下之意,便是你阿朱是不是恶人我可不敢保证。

    一声朗笑传来,慕容复自内堂走出,与先前相比,他换了一身月白色衣衫,更是容光焕发,俊逸非凡。吴子矜立起身来,二人行过礼后,分宾主坐下。

    品茶过后,慕容复道:“马副帮主死在自家绝学之下的传闻,我前几日也听说了,实感震惊莫明。近日江湖上屡起风波,什么青城派、蓬莱派、云州秦家寨,都各有高手死于非命,而且也都死在自己的绝学之下。只是我这数月间都在家中闭门苦练武功,实未出门半步,这残害之名却是担当不起。唉,想我姑苏慕容氏,名垂武林百年,今日却是危机四伏,若是败在我的手上,实无颜见列祖列宗于地下。”

    吴子矜沉默不言,他也知此事疑窦重重,马大元为人稳重,向来少结仇敌,怎会与慕容复起冲突?而这慕容公子年纪轻轻,若说他当真通晓天下百艺,只怕连自己都不信。只是他在曼陀山庄后院之中听得慕容复与王语嫣的谈话,知他正苦习丐帮绝技打狗棒法,心道慕容氏若对丐帮无谋,又怎会窥伺丐帮武功?他既然习练了打狗棒法,只怕那锁喉擒拿手也不难学会罢?慕容复看上去潇洒出尘,只是人不可贸相,万不可由他一言而决,吴子矜思之再三,此刻心中也是举棋不定。

    慕容复何等聪明,只略略瞥得吴子矜面色,已知端倪,当下道:“此事非一时可办妥,吴兄远道而来,不如便在敝庄住下,你我多加切磋,他日总有真相大白的一天。”吴子矜略一踌躇,便即答应。他此行本便是探询而来,先前还担心大起干戈,自己要费心潜入庄内,如今主人留客,自然再好不过。

    二人随口攀谈一阵,到了午膳时辰,阿朱阿碧二人早端上巧手烹制的菜肴来。太湖多水产,银鱼和白虾正是太湖三宝之一,吴子矜美食当前,正是食指大动。慕容氏妇孺不多,都在后院用餐,本来慕容家还有四大家臣,今日都有事不在,午饭只是慕容复与吴子矜及阿朱阿碧四人。

    用过午饭,阿碧将吴子矜带到客房,便即告辞退去。吴子矜坐在房中打坐吐纳了一会,迈下榻来。他所学的“入梦诀”夜里睡眠悠长,却是没有午睡的习惯。吴子矜只觉得无聊,打量间,见一侧书架上有书册,当下便缓步走将过去,随便抽了一本翻看。

    一看之下却是吓了一条,那书册上赫然写的是“离火剑法”。这路剑法乃是海南剑派的镇门绝技,在江南武林颇是有名。吴子矜想不到这武林中人人窥伺的秘笈,在这里居然与一本杂书没什么区别,不由大是感慨。

    他所习的便是剑法,而且一直苦于没有高级剑法可以借鉴,这离火剑法正合所需,只是不告而看,却非君子所许,是以吴子矜强自忍住诱惑,将书本合上,放回书架。

    他虽将书本放回,但空有宝山在前而不能入却令他大不舒服,勉强打坐了一刻,终是按捺不住一跃而起,决意到院中练练剑法。

    客房边便是一个小树林,树林中正有一片空地。吴子矜宁神静气,左手捏诀,右手长剑一引,缓缓刺出一剑。这套周公剑法自他习剑开始至今,已被他练了不下上万次,每一招每一式都已与自己融为一体,加上自己行走江湖的感悟、首创,其威力早已与当年不可同日而语。普通人在旁看他剑沉式缓,好似没什么威力,实则正如一张巨弓,弓弦愈拉愈紧,若是受到外力相袭,必然招致凌厉反击。

    蓦地一人大声叫道:“庄里来了高手么?好极好极,风某手痒得紧,先陪我打上一架罢。”

    第五十七章 慕容秘闻

    ps:不好意思,家中幼儿实在吵得紧,现在沦落为2K党也是无奈之举,昨天没有时间码字,这两天力争做回3K党,弥补字数。

    吴子矜正凝神于玄妙的剑意中,六识皆闭,并未听到有人说话。蓦地左侧风声疾劲,正撞上剑圈。他此时周公剑法已是使到第三遍,全身真气内敛,剑圈之中剑气遍布,犹如一张巨弓,已是压制到了极处。此刻突遇外力相袭,立时发出凌厉反击。

    “铮”的一声金铁交鸣,吴子矜霍然醒转,方始听到有人大叫一声,接着传来枝折叶落之声。定睛望去,却见一个黑衣人发髻散乱,左手上举,捏住半空中一枝斜斜伸出的树枝,身子在空中随着上下起伏,一张黑脸唬得发白,一柄单刀斜插在树上,刀柄兀自晃动不已。该树自那人头顶一折为二,上半截倒处泥土四溅。

    吴子矜刚是一愣,已有人大笑道:“今日才知,一阵风名副其实,居然刮得树断枝折,好厉害啊好厉害。”那黑衣人脸色转红,松手跃将下来,悻悻道:“二哥说笑了,差距太大,这架不打也罢。”

    笑声中,一人自拐角处走来,望去五十年纪,身着铁青色儒生衣衫,双目微眯,笑容可掬。见到吴子矜诧异的目光,那人笑道:“尊客莫怪,在下公冶乾,这是我四弟风波恶。我们乃是慕容公子的属下,今日在湖上渔猎晚归。风四弟向来喜好打架,听闻庄上来了高手,便按捺不住,想不到公子剑法超绝,风四弟这亏可吃得不小。”

    吴子矜这才恍然,原来那断树居然是自己的杰作。风波恶赞道:“兄台好功夫,比之我们家公子也不遑多让,若不是手下留情,只怕我这大好头颅可要搬家啦。”吴子矜却是心底暗叫惭愧,适才那一剑如羚羊挂角,鬼斧神工,乃是他不经意间所发,此刻要再刻意为之,却是怎也找不回那玄之又玄的感觉。那一剑不是手下留情,根本便是不受他控制,偏了方向。若风波恶凑巧在剑路上,只怕他与慕容家已结下大仇了。

    三人在院中一席攀谈,吴子矜觉二人言谈大方,气度不凡,大是心折,对慕容家的疑心自然又减弱了几分。

    慕容复这几日忙着练功,特遣二人与吴子矜做伴。参合庄在湖心小岛上,地方不大,二人陪着吴子矜半日便已游遍,只有后院女眷住处与庄后老主人墓地未去。公冶乾排行第二,风波恶第四,尚有老大邓百川与老三包不同有事在外,四人住所分别在参合庄附近岛屿之上,自成一庄,隐隐成众星拱月之势。

    春光明媚,泛舟五湖,人生快事。吴子矜逗留一日,并未察觉到什么不妥之处,暗忖莫非我等确是错怪了人家,马副帮主之死与其并无干系?心道明日再无端倪,便告辞返程复命。

    云霞绚烂,渔舟唱晚,三人自公冶乾的赤霞庄坐船返回参合庄,谈到掌法,风波恶笑道:“二哥可是江南掌法第二,有时间吴公子可与他切磋一二。”公冶乾失笑道:“风四弟吃了瘪,便想让我去找回场子么?那可不成,我可不是吴公子的对手。”吴子矜道:“惭愧,在下除了对剑法一道略有心得外,别无所长。”三人说到兴头,风波恶不住地怂恿公冶乾展示一二,公冶乾被挤兑得没法,只得答应一展身手。

    但见他挽起衣袖,右掌四指并直,拇指扣于掌心,霍地一掌下压,掌心离湖面尚有一尺,已是提起。吴子矜但觉微风不起,波面平静,正自讶异间,霍地水波荡漾,十数只鱼肚皮翻白浮起,竟是给他一掌震死。

    风波恶大声喝采,吴子矜也大是佩服。公冶乾这一记阴柔掌力居然能透过水面阻力,击中鱼儿,实在是了不起的掌法,丐帮中能与他匹敌的,也只有寥寥数人。

    蓦地水浪涌至,三人所乘小船随波荡漾。风波恶笑道:“不得了,二哥你打死了湖里龙王的水族子孙,他找你寻仇来了。”公冶乾忽肃容道:“看那边!”三人转头望去,但见一艘快船破浪疾驶而来,转眼已经靠近。船上一杆大旗引风招展,旗上一个绣金字“凌”字分外耀眼。

    三人只瞥得一眼,公冶乾面色大变,风波恶亦是皱眉道:“他来作甚么?”吴子矜不明情由,也不插话,作壁上观。

    那快船转瞬即至,二舟相接,快船上一人大鸟般跃起,三人足下微微一晃,那人已是立在船头。吴子矜打量过去,黝黑面庞,粗手粗脚,望去与一般渔农并无二致,却不料是个武学高手。

    公冶乾沉声道:“凌兄弟,今日尚未到月底会聚之期,怎地不告而来?”那大汉神态极是恭谨,低头道:“启禀二爷,属下原也不应前来打扰,只是实是出了点蹊跷,不得不紧急求见公子。”

    吴子矜坐在一旁,见快船上四名随从都是背剑挎刀,形貌颇是彪悍。目光瞥过大旗,忽地一顿,见旗上还刻着一把厚背刀,心中一动。耳边听得公冶乾道:“既是有要事前来,还树着那大旗作什么?嫌别人不知你身份么?”大汉一惊,道:“属下知罪。”

    这两年来吴子矜行走江湖,天下豪杰之名大多耳闻,他忽地想起太湖之中数年来崛起不少水盗,其中声名最盛的乃是盘踞马山岛的金刀凌焕。凌焕纵横太湖八百里,四出抢掠,沿岸苏州、无锡、宜兴百姓皆深受其扰,官兵屡剿不绝。这快船上的大旗式样正与传言一致,想不到这赫赫有名的绿林大盗,居然与姑苏慕容有关联,倒令吴子矜大是意外。

    风波恶张口欲言,目光瞥了吴子矜一下,道:“既是如此,先上岸再说。”吴子矜故作不知,问道:“这位是两位的好朋友么?”公冶乾打了个哈哈,道:“正是正是。”那厢快舟将下大旗,尾随小船驶向参合庄岸边。

    二船靠岸,公冶乾道:“吴公子,今日我等与我家公子有要事在身,晚膳便不陪阁下了,待会由阿碧送餐到客房,怠慢之处,还望公子见谅。”吴子矜心下盘算,闻言微笑道:“无妨无妨。”

    缓步返回厢房,吴子矜暗忖慕容氏行事素来神秘莫测,今番又与水盗牵连上,却不知有甚么大事发生。太湖周遭属丐帮“大义分舵”地盘,凌焕实乃大敌,蒋舵主一直苦无对策,如今叫自己撞上了,却不可不探个明白。

    想到此处,眼瞧着四下无人,吴子矜揉身出了门,直趋后庭。庄上下人不多,吴子矜潜踪藏迹,不多时已到了龙凤厅。往前过了仪门,便到参合居。此处已接近妇孺后院,日间风波恶二人带他到得此间,便止步不前。吴子矜微一踌躇,正思量是否要进去,忽然听到屋内有人说话。他心下大喜,忙摒息贴上墙壁,听一人喝道:“什么?我们大事要泄漏了么?凌焕,你是怎么办事的?”正是慕容复的声音。

    吴子矜心下一震,暗道:“果然是那凌焕。”只听那凌焕道:“公子爷息怒,闯入我水寨的二人,已有一人为我当场击毙,另一人虽见了书信与府库,却叫我折了他一臂,将书信夺了回来,空口无凭,想必也翻不起什么大浪。”

    屋里传来踱步声,公冶乾道:“凌焕,你是老爷所亲手提拔的干将,资历甚至在风四弟之上,怎地办事这般不小心?那书信早该毁了的,想必是太平日子久了,没了警惕罢?”风波恶道:“逃走那人务必捉他回来。奇怪,那二人是官府鹰犬,还是那丐帮的探子?”慕容复道:“事关我复燕大业,马虎不得。二哥你速去客房查看那吴子矜行踪,凌焕连夜回去拿人。”

    吴子矜听得大是惊讶,这慕容复似乎所图之事极大,仿佛与朝廷相关,这等大事得早日回程禀报给帮主知晓。忽地身后传来足步声,吴子矜心中一惊,双足轻顿,纵身跃上了回廊顶。但听屋内慕容复喝道:“什么人?”却是阿朱的声音道:“启禀公子,王姑娘来了。”慕容复皱眉道:“语嫣?她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我就来。”吴子矜听到此处,已知没什么事可听了,施展轻功急急赶回客房。

    房门打开,吴子矜迈步而入,险些与一人撞了个满怀,对方“啊”的一声惊呼出来。吴子矜功聚双足,止住去势,原来是阿碧姑娘。四个小菜一碗米饭一坛酒已整整齐齐放在桌上,阿碧放下手中托盘,伸手拍了拍胸口,道:“吓死人了,吴公子,你到哪里去了,跑这么快!要是我还没放下菜肴,岂不全叫你撞散了么?”

    吴子矜尴尬笑道:“姑娘见谅,我适才徒步岸边,看晚霞美景,忘了时辰,真是对不住得很。”阿碧笑道:“客人言重了,我们丫鬟可当不得这词。公子爷说你好酒,让我给你送酒,我参合庄上少有人好酒,只剩下这一坛,不够公子畅饮,只能作品尝之用了。”吴子矜笑道:“多谢姑娘美意。”

    阿碧出了房门,吴子矜长吁一口气,自思适才也没留下什么痕迹,慕容复等人便是心下生疑,也断没有什么证据。此刻美酒在前,酒虫作祟,管他呢,喝了再说。伸掌拍开泥封,仰脖子喝了一口。苏州人性子温和,所酿米酒酒性不烈,若是换了乔峰前来,早摇头大叹淡出鸟来。吴子矜一气喝了半坛,自感甘甜沁人,别有一番风味。

    不到一刻,桌上已是风卷残云,菜肴去了大半。吴子矜正据桌大嚼,忽地外面足步声响,房门推开,阿碧冲将进来道:“吴……吴公子,不好了……”

    第五十八章 燕国遗族

    吴子矜放下酒坛,讶道:“怎么了?阿碧姑娘,出甚么事了么?”阿碧往他手中望了一眼,懦懦道:“你……你喝了?”吴子矜伸手晃晃还剩半坛酒,笑道:“这酒虽是不烈,味道却还不错,多谢姑娘款待。”

    阿碧双唇紧闭,面上显得颇是古怪。吴子矜觉得有些不安,道:“姑娘怎么了?”阿碧道:“这酒……”吴子矜心中一惊,道:“怎么?难不成下了毒不成?”心下大是懊悔,自己怎地这般大意,这慕容氏鬼鬼祟祟,行事颇是神秘,怎也不防备一二。阿碧忙道:“客人想哪里去了,自然不会下毒。只是……只是……”她顿得一顿,决然道:“也罢,便明说了罢。这坛酒放在庄上已有半月,我适才方知今早包三哥的女儿包不靓使坏,居然在坛中撒了一泡尿,这个,这个……”

    吴子矜一怔,忙左手用力提起酒坛,低头嗅去,酒香之中当真隐隐有些尿味。他适才酒虫上涌,并未多加留意,此刻只觉胸中作呕,弯下腰来淅沥哗啦吐了一地,却不知有没有将那童子尿吐干净。阿碧道:“啊哟,真是对不住。公子千万莫要告诉我家公子爷,若不然,婢子可要挨家法了。”吴子矜道:“这位包不靓包君年方几何?”阿碧道:“包三哥的女儿今年才四岁。”吴子矜展袖抹了抹唇边,苦笑道:“好一个调皮小鬼,吴某领教了。”

    阿碧忍着笑吩咐下人打扫地上秽物,吴子矜此刻哪里吃得下,吩咐将剩下菜肴也撤了下去。吴子矜此番无缘无故吃了个童子的亏,心底颇是郁闷,遂推门而出。穿过门前的小树林,行了数十步,便已到了湖边。

    夜幕悄悄降临,盈盈的波光映在脸上,冷风拂面,吴子矜头脑为之一清。丹田一热,一股真气升起,入梦诀内功准时发动了。如此剑气自行周天,吴子矜早习惯了,自是不加干涉,只是宁神静气,将全身四肢百骸尽数放松,任由剑气在各处经络中循环往复。过不多时,他已心如止水,先前那顽童的恶作剧也浑然忘却。

    想起适才在参合居所闻,吴子矜心道:“这慕容世家表面上隐居太湖,不问江湖之事,实际上却与太湖中的水寇有染。听那凌焕口气,慕容氏手下非他一个,只怕这太湖中的大小势力尽在慕容麾下。这慕容家暗藏不轨,似乎要对朝廷不利,此事得尽快通知帮主为好。况且不知自己的行径是否被察觉,还是早走为妙。”只是此刻天色已晚,四周茫茫水泽,自己又不识水路,如何能脱身离开?

    黑漆漆的水天交接处,忽地有红灯微微闪烁。吴子矜心下讶异,这么晚了,却又有谁来?过不多时,来船驶近,船头高挂两盏灯笼。快船尚未靠岸,已有一个声音自船中传出:“慕容复,还不快将语嫣交出来?有其母必有其子,年纪轻轻不学好,专做歹事。”

    江湖中只怕还没有第二人如此当着人家的面痛骂姑苏慕容,此人当然便是慕容复的舅妈王夫人。吴子矜心中有些好笑,这王夫人不知与慕容复过世的母亲有多少过节,将一腔怒火都发泄在自己的表侄身上,这是他们两家的家事,自己可不必去淌这拨混水。

    只是自己正愁找不到船只离开,眼前不就是机会么?想到此处,吴子矜立时回到房中,提笔留下字柬曰:“要事在身,就此告辞,多承盛情,他日相谢。”伸手抓起长剑和包裹而出。

    不多时来到靠船码头,快船上只留下了一对青衣女子守卫,剩下的都随王夫人上岸寻慕容复晦气去了。吴子矜施展轻功,悄悄上了船篷,那两个女子浑若不觉。只听得一人道:“表少爷武功高强,夫人不会吃亏罢?”另一人笑道:“姐姐过虑了,两家乃是中表至亲,表少爷怎会真动手忤逆长辈?夫人哪次来不是威风得很?等着罢,待会表少爷便会恭恭敬敬将夫人送将出来。”

    过不多时,岸上传来足步声响,夹杂着有人啜泣的声音。听得王夫人厉声道:“哭什么?他慕容家便是天上,我王家便是地狱不成?人还没嫁过去,自己已经姓慕容了么?你都十七岁了,还这般不知羞!”听语气显是在责骂王语嫣。

    慕容复的声音响起道:“舅妈见外了,王家与我慕容家乃是一体,怎可分出彼此?表妹日常喜好读书,常常到我‘还施水阁’看书,这也是舅妈默许的,今日她只是为了个武学难题,到我书阁查书而已。如今天色已晚,舅妈不若便在此留宿一宿,明日再返回,如何?”

    王夫人重重的“哼”了一声,冷冷道:“不敢当,我王家在武林中仇家颇多,可别连累了你慕容家的复国大计。嫣儿,走罢。”她虽瞧慕容复不顺眼,毕竟是在人家地头,却也不再说什么刻薄话语。慕容复显也颇是习惯,并未再出言挽留。

    吴子矜但觉船身一晃,王夫人已携着王语嫣踏上船来,身后数对持剑女子一一跟上。夜色昏暗,众人并未留意到伏身在篷顶的吴子矜,王夫人传下命令,众婢子一起划桨,快船掉头而西向疾行。吴子矜自忖王夫人与慕容家有隙,曼陀山庄却是好去处,待天明后再想法子出湖。

    船只前行了半盏茶时分,忽然身后喊声大起,吴子矜回头望去,却见一艘快船追将上来,船头一人正是公冶乾。吴子矜心头一怔,忙深吸一口气,将身子极力压低,靠在篷顶。但闻公冶乾高声道:“夫人请了,我家公子遣我问一声,是否见过敝庄贵客吴子矜吴公子?”王夫人冷冷道:“什么周吴郑王,我不认识,也没见过,你们往别处寻罢。”公冶乾心知( 矫矫剑神 http://www.xlawen.org/kan/450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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