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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部分阅读

    催促,立刻点醒了她们,做不了凤凰,做只画眉也是好的。

    看到眼前这一幕,原本怒火中烧的李墨沉默了。

    人活于世,当真不易。

    卖女典妻、屈辱乞讨、以色侍人,都只是为了活着,谁又能说他们这么做就错了呢。

    李墨正想得出神,阁主的脸突然在眼前放大,“想什么呢!干活去!”

    “哦。”李墨应声,刚转身却又被阁主拽住,“哪去呢!”

    “后院啊?”李墨乖乖回话。

    阁主气得白眼一翻,扬手便往台下一指。

    李墨一愣,即刻面红耳赤,脑袋甩得跟拨浪鼓似的,双手慌乱挥舞道:“不不不,我只是来劈柴烧火的,不卖身,不卖身啊!!!”

    第007章 春满阁风波(下)

    大厅左侧隔间外,李墨憋着脸,左手一盘油炸花生米,右手一盘凉拌猪儿,所过之处人人回避,自尊心再次受挫,满脑子全是阁主那句,“卖身?只怕白送也没人要!”

    呜呜呜,打击人也不带这么直接滴……

    “喏,你们的猪儿花生……”

    李墨低着头,有声无气地介绍菜品,思绪还完全沉浸在刚才的打击中。

    “莫?”

    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入耳,李墨偏过头,只见一个身穿银牙白蜀锦的公子哥正惊讶万分地瞅着自己,那张稚嫩的脸看起来确有几分熟悉。

    司马翠茹!

    李墨一怔,眼中即刻恢复平静,然后硬挤出一丝娇媚,尖着嗓子回答道:“公子记性真差,人家叫小桃红啦,不叫什么莫~”

    司马翠茹恶寒,却不罢休,“别装了,你就是莫”,说着一把抓向李墨的手腕。

    这种场合怎能露馅?既然不能躲,她也只好由着司马翠茹。

    “哎呦,疼~~”李墨故意叫得凄惨,希望能骗过司马翠茹,不想却引起了司马翠茹身旁紫衣男子的注意。

    “别胡闹!”

    紫衣男子话一出,司马翠茹果然不敢再胡闹,乖乖松了自己的手,嘴上却仍不退让,“哥~她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人。”

    能一制服司马翠茹,这人到叫李墨好生好奇,再听她喊他哥,李墨就更感兴趣了。

    她故意蹙眉,假装很疼的样子,一边揉手一边偷偷打量眼前的紫衣男子。

    只见这人,剑眉凤眼,鼻梁高挺,长得英气逼人,嘴角处确实与司马翠茹有几分相似。

    “在下司马俊易,适才小弟多有冒犯,还望姑娘担待。”

    司马俊易突然放柔语调,眼中全无嫌弃之意,这让李墨有些受宠若惊,“没事没事,公子严重了。”

    司马翠茹本就窝火,再见自家哥哥竟对一个丑陋无貌的女子如此细心问候,心里就更加不舒服了,起身就是一巴掌。

    李墨睁大了眼,正考虑着要不要躲,那头司马俊易动作更快,拿起桌上的折扇,便挡在了李墨面前。

    墨香袭来,鼻子几乎蹭到了折扇,李墨后退,吃瘪的司马翠茹格开折扇,再次扬手,李墨的忍耐力已经走到极限。

    她眼神一凛,抬手扣住司马翠茹的手腕顺势一扭,司马翠茹惊讶之余,双脚点地一翻,身子立刻腾飞在半空,却仍不忘击出一掌。

    李墨见势,赶紧松手,左脚蹬地间,身子往后空翻,定在了隔间门口。

    金鞭迎面劈下,李墨下意识向左闪躲,右手随后抓住了鞭尾,两人俱是用力一扯。

    “还说不是!”

    司马翠茹气急败坏,李墨冷漠回视,“是又如何,司马小姐何以紧步相追。”

    “追你?笑话!”司马翠茹揶揄,“你一个丑貌无盐的村姑何以值得本郡主紧步相追!”

    “哦,原是当朝郡主,在下真是眼拙。”李墨松了金鞭,双手抱拳调笑。

    自知说了漏嘴,司马翠茹顿时恼羞成怒,又扬起一鞭。

    那头司马俊易不知是担心司马翠茹还是忧心李墨,及时出制止,“住手!”

    只是这次,司马翠茹远不如刚才听话,金鞭举得老高,丝毫没有住手的意思。

    李墨似乎也料定司马翠茹不会就此罢休,撒腿就往外。

    于是两人,一个跑一个追,一个空着手上窜下跳,一个持着长鞭肆意挥舞,奢华热闹的春满阁一时间乱作一团,可怜金凤一舞临近尾声却生生被两人搅了飞上枝头做凤凰的机会。

    “快抓住捣乱的人!”阁主大怒,催促着护院赶紧抓人。

    而一旁的楚怀则蹙着眉,目光扫过玩得不亦乐乎的两人,最后定格在人群里装扮极为显眼的白衣男子。

    春满阁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谁也没有心思去关注一个小小丫鬟,只见她趁乱随入人群,一边打量周围一边移动,抬袖的瞬间,有什么东西飞了出去,正好打灭厅内和舞台的主灯。

    主灯一灭,光线立刻黯淡下来,人们本能逃窜,你推我,我撞你,厅内愈混乱。

    李墨心一沉,不由暗道:遭了!

    她扭过头,下意识寻找楚怀的身影。

    可人群之中,哪里还有她的踪影。

    李墨一松懈,司马翠茹的鞭子立马得了缝隙,那狠狠的一鞭子毫无顾忌地抽在李墨的右肩。

    “嗯哼!”李墨闷哼一声,并没有冲司马翠茹作。

    司马翠茹有些惊讶,急忙收回长鞭,追了上来,“你怎的不躲?”

    李墨捂住刺痛的肩头,严肃道:“别闹了,出事了!”

    “啊?”司马翠茹一愣,有些不明所以,“出事?出什么事?”

    就在这时,主灯被人点亮了,攒动的人群也停了下来。

    “鬼啊!!!”

    不知是谁,突然出一声惊呼,引得众人纷纷侧目相望。

    这不看还好,一看大家都惊呆了。

    舞台中央,赫然吊着一具尸,那人身着一袭锦华白衣,乌黑的青丝覆在上脸凌乱不堪,乍看之下,还的确像是一只浮在半空之中的厉鬼。

    而将他吊在半空中的缎带正是金凤金缕舞衣上的一部分,而金凤则脸色煞白,竟活活被吓晕在了那人悬空的脚下。

    “是世子,是世子大人啊!”

    许是看到那人腰间的白玉貔貅,侍从小北几乎是连滚带爬攀上了舞台,众人一听是晋南王世子,不由一片哗然。

    人心躁动,惶恐不安,晋南王世子怎会无端出现在春满阁,而且还诡异地死在了他们面前!

    晋南王赵梓良是什么人?

    他可是当朝帝皇的亲胞弟!东南地界的诸侯王!

    想到此层关系,众人不由后怕,牵扯进来无疑死路一条,于是纷纷往春满阁大门挤去,!

    “碰!”

    大门应声关闭,司马俊易一身淡紫挡在门口,脸色一如既往地淡定,“我已差人报官,官差到来之前,谁不能离开。”

    “对对对,你们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有嫌疑,不能走,谁也不能走!”阁主脸色不佳,被护院们搀扶着也堵在了门口,今日阁中生如此大事,若人都走光了,她春满阁可就遭殃了。

    “凭什么!这事生在你春满阁,与我等又有何关联,赶紧放我们出去!”

    人群里有脾气暴躁的,见老鸨把责任都推到他们上,顿时暴跳如雷。

    “对啊,人又不是我们杀的,你们凭什么扣押我们!”

    “就是,就是~”

    “赶紧放了我们!”

    见有人出头,其他人不由分说,跟风吵闹,局面有些失控。

    而那头,李墨和司马翠茹第一时间冲上了舞台,帮着世子侍从将还有余温的世子解了下来。

    司马翠茹平日里胆子极大,此时却变得异常紧张,死拽着李墨的衣角愣是不肯撒手,“人人人……人死了没?”

    李墨眉头一蹙,伸手去探那人鼻息,然后偏头瞟了一眼脸色白的司马翠茹,回答道:“死了。”

    “死了!!!”司马翠茹吞了吞口水,又问:“被吊死的?”

    “不像,其口舌眼球都未凸出,颈下勒痕也极淡,似是死后被人吊上去的。”李墨站起身,仰头望向房梁,这房梁距离舞台足有三丈,若是不会轻功,是绝不可能将绸缎甩过房梁,而且从主灯熄灭到再燃,时间如此仓促,如不是早有预谋,怎能做得滴水不漏!

    “莫!”

    李墨想的出神,突听司马翠茹一声惊呼,思绪一下被打乱,于是很不耐烦地冲她吼了声,“做什么一惊一乍的!”

    司马翠茹把脚一跺,很不服气地反驳道:“哪里是我一惊一乍,赵勋头顶有东西!”

    赵勋?晋南王世子的名字?

    李墨一愣,想去查看,却被一手是血的小北愤然推开。

    “你别过来!”

    小北死死盯着她,语气里充满了恐惧,而赵勋头顶的东西已被拔出了一半,竟是一根纯银打造的梅花簪,叫她看得好生眼熟!

    因为沾染了鲜血,簪身雕刻的梅花显得异常妖艳,李墨扫了一眼,心里蓦地一凉,悬在空中的手慢慢摸向楚怀亲手为她梳的凌云髻,髻上果然少了根簪。

    “莫你!”司马翠茹也现了端倪,吓得连忙撒手后退,纤纤玉手正颤抖地指着她髻上那根与赵勋头顶一模一样的梅花簪。

    形势逆转,李墨有些慌神,内心当即陷入一片冰凉,果然是楚怀,一切都是她设计好的。

    可是,她与她无冤无仇,何以要置她于死地。

    更让她费解的是,她是什么时候拿走了自己的簪,又是怎么知晓她会大闹春满阁?

    “若是我杀了他,我为何还要留在现场,更何况我一直跟司马小姐你呆在一块,根本没有时间下手,不是吗?”李墨镇定反驳,心神坦荡回视两人。

    两人闻,皆是一愣,她的确没有作案时间,形势再度陷入僵局。

    “是不是你,不是由你说了算,而是由我们官府来定夺~”

    就在三人争执之时,府衙官差刚好赶到现场,领头官差更是将三人刚才那一席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因而断定三人与本案关系甚大,毫不犹豫吩咐道:“来人啊,把他们四个给我押回大牢好好审查!”

    “放肆!”司马翠茹一听这话,顿时恼羞成怒。

    说时迟那时快,李墨一步跃到她身后,一手将她的嘴紧紧捂住,一手点了她的哑||穴,然后没皮没脸地讨好道:“官爷莫要生气,我兄弟脾气不好,见谅见谅~”

    开玩笑!

    你司马郡主走了,谁来证明她的清白!

    第008章 牢狱之灾(上)

    仲夏夜半,一道耀眼闪电撕破长空。

    惊雷轰响,一场狂风暴雨倾盆而下,燥热的牢房很快染上一股潮湿,狱中人犯更加躁动不安。

    晋南王世子遇害,全城封锁,豫州城府衙官差全员出动搜捕,牢狱人满为患。

    而作为本案的直接关联人和最大嫌疑人,李墨一行四人则被官差扣押在独立牢房,等候豫州城府尹亲自审问。

    牢房密封,四角漆黑,幸亏北墙处矮脚木桌上还燃着一盏油灯,光线虽然微弱,但也能够照亮压在矮桌下的草席,草席大约半丈宽,手工极差,边角的地方已经抽条,中间部位则直挺挺地躺着一人,正是春满阁的清倌花魁金凤,此刻仍在昏迷之中,而眉心的花钿依然妖艳,只可惜了那一身金缕舞衣,已经皱褶得不成样子。

    而在她光溜溜的脚丫旁蜷缩着一个瘦弱身影,男孩约莫十三、四岁,穿着一身藏蓝色衣袍,双手紧紧环抱着膝盖瑟瑟抖,衣物因此沾染了不少细碎稻草。

    他睁着一双惊恐的眼睛,死死盯着桌旁闭目养神的李墨,嘴里还一边自自语,说着什么“不得好死”,“世子别来找小北”之类的胡话,俨然已经精神失常,任由从南墙上被生铁焊死的小窗飘进来的暴雨浇淋。

    牢里气氛一度陷入死寂,如今再加上暴风雨来袭,时不时的几声惊雷轰响,这些都无时无刻刺激着司马翠茹脆弱的神经,吓得她最后趴在牢门上,扯着嗓子拼命地喊,“来人啊~~快放我出去~~”

    然牢房外久久无人回应,她的绪愈激动,声音里甚至带着哭腔,“你们这些个死奴才~赶紧放了我~”

    见司马翠茹叫得实在凄楚可怜,李墨心里实在不忍,“别叫了,他们迟早会放了我们的。”

    李墨不出声还好,这一出声反到引得司马翠茹勃然大怒,跳着脚板,指着她的鼻子就开始数落,“都怪你!要不是你点了我的哑||穴,我怎么会被关进这个鬼地方!”

    李墨自知理亏,只好摸着鼻子讪讪地笑,“你不也抽了我一鞭子么,咱就当扯平了呗。”

    “呸!”司马翠茹鄙夷道:“你个山野村姑凭什么跟本郡主相提并论!”

    “是是是,是在下高攀了郡主殿下,你就别生气了,不是还有你哥哥么?”李墨附和道,蓦地话锋一转,“你是郡主,你哥哥也好歹是个世子不是,有他在,咱们肯定能平安出去的。”

    李墨死皮赖脸地巴结,纵使自己也很疑惑,为什么两人明明姓司马,与皇姓赵字根本毫无关联,却还能被封为郡主。

    “郡主?”小北暗淡的眼神突然亮了,低哑的嗓音近似尖叫,“你是郡主?你是郡主!”

    话音一落,衣衫湿了大半的小北猛地向司马翠茹爬了过来,狼狈的形象再加上僵硬动作,像极了从井底打捞出来的死人。

    “啊~~”司马翠茹被吓得花容失色,尖叫着往李墨这边跑,嘴里还哆哆嗦嗦地喊着,“你你你,你别来~”

    当真是一物降一物!

    李墨嘴角一抽,非常怀疑她当初的胆量。

    “你走开!”许是有了李墨做挡箭牌,司马翠茹的语气又变得嚣张起来。

    而小北果真停了下来,稚嫩的小脸上突然流出两行热泪,“你真的是翠茹郡主?”

    司马翠茹和李墨都被他突来的眼泪懵住了,两人相对一视,然后一个点头,一个应声,别提多有默契。

    “郡主殿下,我们世子可是因为你才来的豫州城啊……”小北说完,心心动动地哭了起来,“呜呜呜……世子一听说您来了豫州城,便日夜兼程地赶了过来,只为了在成亲之前见您一面。我们费尽周折找来了春满阁,不想不想……不想世子就这么去了……留下小北一个人……”

    “咦?成亲?”李墨转向司马翠茹,试图询问,哪知她脸色骤然一沉,几步冲到小北面前,抬脚就踹,“呸!谁要嫁给那个短命鬼,你再乱说话,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你做什么?”李墨没料到司马翠茹会突然变脸,赶紧出来制止,“他还只是个孩子!”

    只是小北显然并不领,打开了她挡在他面前的手臂,再次强调,“我没有乱说,郡主与我家世子本就有婚约。”

    “碰!”司马翠茹又是一脚,小北本就瘦弱,被这突来的一脚踢得一连退了好几步,最后撞晕在了窗户下边。

    见她还要下毒手,李墨当即挡了过来。

    “你少管闲事,让开!”司马翠茹没好气地瞪向李墨。

    “不让!”她今天还真就跟她杠上了!

    就在两人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只听一声娇媚低吟,草席上的金凤悠然转醒,她撑起身子,抚着太阳||穴柔声道:“你们在做什么?”

    “金凤姑娘醒了?”李墨拽起司马翠茹,硬拉着她来到金凤身边,“你可还记得在你晕倒之前生了什么?”

    金凤是见过她的,所以并未被她的容貌吓到,只是眼中仍有惧色,“我我我……”

    “我什么我,你倒是赶紧说啊,到底看到了什么,赵勋怎么就死在你身边?”司马翠茹本就脸色不佳,不耐烦地催促起来。

    “小桃红,这位公子是?”见眼前突然出现个俊俏书生,金凤随即羞涩低头,苍白的脸颊立刻绯红一片,抓住李墨的手害羞问道。

    李墨眼皮一跳,干咳了两声,一时竟不知要不要应声,那头司马翠茹不干了,一把扯掉头顶的玉冠,叫嚣道:“公什么子啊~本姑娘我哪里像男人了,你脸红个什么劲啊!”

    金凤一愣,望着司马翠茹那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尴尬不已,“原是位姑娘,真是不好意思。”

    “得了,赶紧说说你晕倒之前看到了什么。”司马翠茹不耐烦地催促道。

    金凤凝眉深思,须臾后却只是摇头,“当时头顶的灯突然灭了,我什么也看不见,不过倒是隐隐感觉有人扯掉了自己的手腕上的绸缎。”

    “绸缎可是原本就有?”李墨追问,一语切中要点。

    金凤摇手,“不,绸缎是楚怀临时找来的,说是金缕舞衣太单调,所以……”说到楚怀,金凤突然反应过来什么,“诶?怎的不见楚怀?”

    “楚怀又是什么人?”司马翠茹问道。

    “是我的新丫鬟,虽然初来乍到,但确实聪慧……”金凤说着这,似是想到了什么,很不好意思地瞅了一眼李墨。

    “我看这事八成跟她有关!”司马翠茹大胆假设,听得金凤毛骨悚然,“不,不会吧?”

    “怎么不会?”司马翠茹转向李墨,揶揄道:“莫,你的髻怕也是她给你梳的吧。”

    李墨点头,算是默认,司马翠茹大喜过望,自鸣得意道:“我就知道,哈哈。”

    “天啦,这么听来,初春的事是不是也与她有关?”金凤急得眼眶都红了。

    “这个楚怀真是阴毒,要杀赵勋也就罢了,居然让这么多人做她的替死鬼!”司马翠茹越想越生气,越生气越是口不择,“出狱后,本姑娘定要抓到她,将她碎尸万段!”

    金凤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正身处大牢,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这里是牢房?”

    “对啊,你以为呢?”司马翠茹鄙夷道:“大牢而已,用不着吓成这副模样吧?”

    金凤蹙眉,凄楚顿现,“女子入了大牢,还有何颜面做人。”

    “啊?关几天而已,怎么就不想活了?你也太夸张了吧。”对金凤这种要死不活的样子,司马翠茹很是不耻。

    “姑娘你出身娇贵,想来并不知这狱中……狱中凶险……”金凤说着说着竟哭了起来,看得司马翠茹是一脸莫名其妙。

    她哪里知道,自古女子但凡入了牢房,什么人格、尊严、贞操就统统都不存在了,剩下的只是任凭狱吏们摆布、玩弄、奸Yin,纵使大禹皇朝的法典已有明文规定,奸**犯的,先处以杖一百,再处绞刑。

    但事实上,这往往只是一纸空文。

    在有些山高皇帝远的地方,更是把这当作是免费的妓院,遇到稍微标致一点的女犯,更是个个都要前来领教,张三才去,李四又来,甚至昼夜不歇,或者干脆弄到外面去恣意取乐。

    人若玩死了,也只当是畏罪自杀。

    “金凤姑娘,你别害怕,我们只是被抓来循例问话,并没有盖棺定论,我相信没有上头指令,狱吏们绝不敢胡来。”李墨拉住金凤颤抖的手安慰着,而后转向司马翠茹狡黠一笑,“再说,咱们身边可还有个郡主,有她在,我们定然平安无事,对吧。”

    “郡主?”金凤轻启红唇,呆呆望向男不男女不女的司马翠茹,语气立刻变得恭敬起来,“您就是当朝赫赫有名的翠茹郡主吗。”

    听到金凤的恭维,司马翠茹一脸受用,态度马上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好说好说。”

    正所谓三个女人一台戏,眼看这戏的剧逐渐走向和谐,身后的铁门突然被人推开。

    “吱呀~”铁门开启,三人皆是一惊,转身只见两个年约三四十岁的狱吏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第009章 牢狱之灾(中)

    进来的两个狱吏都穿着赤色罩袍,腰间一侧系着木牌,另外一侧则挂着一柄腰刀,佝偻的身躯让这一身英气的打扮顿时略显几分猥琐,而最让李墨反感的是高个狱吏的眼睛,那双充满邪念的眼睛一看就知道是因为纵欲过度而变得凹陷淤黑。***

    他从一开始进来,那双不怀好意的眼睛就一直在她们身上打转,让人看了浑身不自在。

    他双手交错在裤档前,贼眉鼠眼附到矮个狱吏耳旁,下巴处许久不曾打理的胡渣几乎快要蹭到矮个狱吏的肩膀。

    “兄弟,我就说这里头有美人吧,嘿嘿~”

    矮个狱吏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胖乎乎的脸上略带恐慌,“健哥,咱看过就赶紧走吧,上头交代了,这屋里的人都不能动。”

    见他转身要走,健哥连忙将他拽住,低声劝道:“山炮别走啊,怕什么,上头哪次不是这么交代的,不都没事嘛~~”说着他又奸笑一声,“嘿嘿,你知道草席上那人是谁吗?她可是你朝思暮想的一舞倾城哦~”

    山炮闻定住,几乎是以闪电般的速度缩回了已经抬出去的脚,脸上的惶恐全然被贪婪取代,手不由自主把铁门合上,“还真是……”

    两人的声音虽小,耳力惊人的李墨却听得一清二楚,脸色阴沉得更加厉害。

    而金凤被山炮那充满Yin欲的目光一扫,不禁浑身一抖,双手紧紧抓住李墨的衣角。

    “你们两个嘀嘀咕咕说什么呢,赶紧带本姑娘出去!”司马翠茹气焰不减,作势就往两人方向走,根本没想到那层关系。

    李墨想去拉她,但无奈衣角被金凤拽得死死的,根本移不了身,只能着急喊了句,“别过去!”

    司马翠茹身着男装长披肩,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在健哥看来却是别有一番风。

    健哥轻佻一笑,更是心猿意马起来,拍了拍旁边的山炮,挑明了归属权,“山炮,这个够泼辣,归我了~~”

    说完,脚步轻飘地迎了上去,“小美人,让小爷我好好疼疼你~~”

    李墨嘴角一抽,不禁为那人默哀起来。

    果不其然,司马翠茹下一秒便甩出了缠藏在手臂上的金鞭,“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啪!”金鞭落下,健哥左脸郝然显现一道红印。

    只是那人却不喊疼,那双凹陷的眼珠都泛起了绿光,呲着黄牙诡异地笑。

    司马翠茹眉头一紧,扬起的手臂陡然落下,竟是双腿屈膝,虚弱地喘起气来,“你……”

    李墨见况有异,一运气现自己也是内力全无,目光随即扫射四周,最后落在油灯上,疑惑道:“难道这油灯有古怪?”

    “哈哈哈,这大牢里关押的江湖中人多了去了,若是连这点防范都没有,大牢岂不要被掀翻了天?”

    健哥说着矮身蹲到司马翠茹面前,用泛黄黑的手一把勾住司马翠茹的下巴,“小美人,进了大牢就该老老实实地享受,啧啧啧,美人你长得可真水灵~~”

    “呸!”司马翠茹脸色微白,不服气地朝健哥脸上啐了口唾沫,“你要是敢动本郡主一下,本郡主一定诛你九族!”

    “哦?郡主?”健哥一愣,过后笑得更加放肆,“爷还从来没有上过郡主呢,今天正好了却小爷的遗憾~~”

    说着左手往自己脸上一抹,将沾染了口水的手指含进了自己嘴里,凸出的喉结上下浮动,“嗯~~郡主的味道果然与众不同。”

    司马翠茹恶寒,胃里直犯酸水,脸色都差到了极点。

    那人却不以为然,愈大胆,从袖中摸出一把陈旧的匕。

    “噌~”匕出鞘,锋芒毕露。

    司马翠茹大惊失色,完全没料到自己有一天会任人宰割,嘴里结结巴巴说道:“你你你,你要做什么……”

    健哥痴迷一笑,撩起她乌黑的头放到鼻尖轻嗅,“郡主的头可真香啊~”

    山炮看到他这一举动,心思不禁也被撩拨得蠢蠢欲动,擦着口水径直往金凤所在的方向扑过来。

    吓得金凤眼泪婆娑地直往李墨身后躲,“小桃红,小桃红……”

    “不准你伤害郡主!”

    就在这时,昏过去的小北忽然醒了,看有人竟敢对司马翠茹亮起了刀子,也不知哪来那么大的力气,一头将健哥撞开来。

    “郡主,你没事吧。”小北着急问道,抬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嘴角已浮出淤青。

    “你……”司马翠茹泪眼朦胧望着小北,羞愧、感激霎时揪成一团,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没,没事。”

    “哎呦喂~哪里来的混小子,敢坏小爷的好事?”健哥搀着腰坐在地上,摇手喊住山炮,手里的匕也不知被撞飞到哪去了,“山炮!先别管那娼妇了,赶紧把他给解决喽!”

    山炮身影一顿,瞥过一眼秀色可餐的金凤,猛地把心一横,几步跨到两人身边,一把抄起小北瘦弱的身板举过头顶,而后使劲往地上扔。

    “小北!”司马翠茹惊呼,心里很是担心。

    千钧一之际,李墨突然弹跳而起,所幸接住了小北。

    “娘的,又来个捣乱的。”健哥往地上啐了口痰,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拔出腰刀就猛扑了过来。

    李墨抱着小北,费力躲闪,好几次在刀尖口死里逃生,看得司马翠茹是心惊肉跳。

    “啊~~放开我,快放开我!!”

    见有健哥牵制,山炮那厮再也按耐不住,肥胖如猪的身躯栖身就往金凤姣身上一压,然后双手双脚死死摁住金凤的手腕和膝盖,容不得她有一丝动弹,最后撅着肥腻的香肠嘴就往金凤脸上亲。

    金凤虽身处风月场所,但毕竟是清倌,哪里受得住他这样羞辱,见拼死挣扎无果,为保贞洁竟要咬舌自尽。

    玩归玩,出了人命他可担当不起,山炮察觉到金凤的举动顿时恼羞成怒,一巴掌便扇了下来,“啪!”

    “臭**,你不过一个妓子,装什么三贞九烈,小爷玩你那是看得上你!”说着,毫无怜香惜玉之意,粗鲁地撕扯起金凤的衣裳,传说中的金缕舞衣就这么毁于一旦,一片雪白肌肤立时露出。

    金凤被打得眼冒金星,恐惧的内心只剩绝望,眼角的泪水止不住地滑落,“救……我……”

    小北挂在李墨身上,看到此此景,稚嫩的小脸已然扭曲,望向山炮的眼睛里满是愤恨。

    “金凤!”李墨脸色白,费力周旋,又冲被吓得懵的司马翠茹着急喊道:“司马翠茹,快去救人!”

    司马翠茹坐在原地,心里乱糟糟的,迟迟没有动作,因为她害怕自己会变成下一个金凤。

    眼看金凤就要被人糟蹋,而司马翠茹一心只求自保,心急如焚的李墨知道不能再作迟疑,蓦地将小北放下,然后二话不说拔下了头上的梅花簪,而后把心一狠,尖锐的簪子当即插入健哥的右眼,鲜血随即喷洒而出,她捏着簪后退,健哥则痛得捂住右眼大声惨叫,“啊!!!”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被一个女人废了一只眼!

    健哥心里很是窝火,举着腰刀,朝着李墨胡乱挥舞。

    而山炮正玩得起劲,忽听健哥惨叫连连,下意识仰去看,现况不对,本想去帮忙。

    但心里却还贪恋眼前美色,于是着急忙慌地去解自己的裤腰带,想着先解决了自己的饥渴再说。

    看到他这一举动,李墨的心又被高高吊起,健哥眼睛虽被她弄吓了一只,可依旧难缠,那边司马翠茹一心求自保,已经撇下她们往牢门口爬去,现在能救金凤的也只有忠心护主的小北。

    “小北,救人!”李墨当机立断。

    小北点头,匆忙中双手竟摸到了健哥丢失的匕,说时迟那时快,抄起匕便跑了过去。

    “你起开!”小北双手握着匕,颤抖的刀尖指向还在解裤腰带的山炮。

    山炮举起手,慌乱从衣不覆体的金凤身上站起,“好好好,你别乱来。”

    看着山炮完全离开草席,小北不由松了口气,也就是在这个空档,山炮趁其松懈拔出了腰刀,照着小北的脖子便砍了下来。

    小北的毕竟只有十三四岁,哪里斗得过身强体壮的山炮,一时躲闪不及,左手臂结结实实挨了山炮一刀。

    山炮这一刀力度极大,只见翻开的皮肉里已经能看到骨头,鲜血硬是将身上的藏蓝染成了紫色。

    “啊!”小北躺在地上,疼得脸色煞白,而山炮却没想就此罢手,提着刀,一步步逼近小北。

    看到这一幕,金凤已经顾不得自己,侧过身双手死命抓住山炮的脚踝,不让他再接近小北。

    可惜,金凤的力气太小,山炮随意便挣脱开来,抬起的右脚毫不留踩在金凤的手腕上,疼得金凤几近昏厥。

    就在这时,李墨又戳瞎了健哥另一只眼,火速冲了过来,一脚踹向山炮的裤裆。

    这一脚下去,似乎听到下面破碎的声音,山炮当即双手捂住裤裆,痛苦的倒在地上,连哼哼的痛苦**都不出。

    李墨双眼通红,捡起山炮掉落的腰刀。

    视线扫过奄奄一息的小北和衣衫不整的金凤,最后死死定格在山炮身上,薄唇翕张,“你当真该死!”

    “别,别杀人……”看到她这副模样,金凤只觉得心疼得快碎了,再也忍不住,哭出了声,“呜呜呜……诛杀狱吏是死罪啊……”

    而是一身血的小北也无力喊着,“姐姐,别杀人……”

    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李墨一人身上。

    担心、害怕、恐惧……

    第010章 牢狱之灾(下)

    “莫,住手!”

    就在李墨手起刀落的关键时刻,司马俊易带着豫州府尹杨雍神色匆匆地赶了过来,只见牢内场景惨不忍睹。

    妹妹司马翠茹神色慌张瘫坐在地,侍从小北小脸煞白躺在血泊之中哀求,花魁金凤则衣衫不整斜卧在草席上大放悲声,而两个狱吏,一个双眼被人戳瞎满脸是血,一个捂着裤档躺在地上痛苦**,唯有李墨一身是血,看不出伤势严重与否,站在众人之间,高举着狱吏专用的腰刀。

    若非二人已经提审了本案其他的目击者,了解了事的经过,否则此刻定然会把她当做丧心病狂的嫌犯给当场处决了。

    听到司马俊易这一声呼喝,李墨身影一晃,她慢慢转过身,沾染鲜血的睫毛眨了两下,意识开始抽离自己的身体,然后双腿一软,毫无预兆地倒了下去。

    “莫!”

    “小桃红!”

    “姐姐!”

    司马俊易反应最快,当即施展轻功,一举跃她身旁将她拦腰接住,脸上竟破天荒露出了担忧之色,然后抱起她急匆匆跑出了牢房。

    看到这一幕,司马翠茹心神巨震,那一声已到嘴边的“哥哥”再也不出来,一股没有来由的恨意瞬间走遍全身。

    “郡主您没事吧。”杨府尹脚步湍急,赶紧过来扶司马翠茹,跟在身后的官差则去查看金凤和小北的伤势。

    司马翠茹脸色阴沉,一巴掌打开了杨府尹的手,“滚开!”

    杨府尹一脸尴尬,心中笃定郡主是在怪责自己管教不严,于是起身招来候在门外的狱吏头目,指着山炮二人厉道:“去,将他二人压至刑房,以奸**犯之罪处决!”

    山炮二人一听这话,吓得心神俱裂,再也顾不得疼痛,连滚带爬冲杨府尹跟前求饶,“大人饶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了……”

    “等一下。”

    杨府尹正要驳回抗诉,没想到司马翠茹突然出阻止,“郡主可是还有吩咐?”

    一听这话,健哥更是吓得是魂不附体,她还真是当朝郡主!

    她之前说过什么来着?

    “你要是敢动本郡主一下,本郡主一定诛你九族!”

    果然,司马翠茹接下来这句正是这句,“诛九族!”

    杨府尹一怔,眼中浮现犹豫之色,似乎看穿了他的担忧,司马翠茹即刻甩出**裸的威胁,“如若不然,本郡主让你人头落地!”

    权衡利弊,杨府尹选择惟命是从,在奸**犯的基础上又给二人安插一条触犯皇权的罪责,连夜派人抄斩了二人的家。

    漫长血腥的一夜终于过去,豫州城又迎来了崭新的一天。

    金凤已被送回了被官府暂时查封了的春满阁,小北也以护主不力的戴罪之身回到了晋南王府,而李墨则被司马俊易从救治她的医馆移送到了杨府尹的私宅。

    看着仍旧熟睡的李墨,司马俊易有些哭笑不得。

    当时见她一身是血又突然晕倒,还以为是伤势严重所致,吓得他连自己的亲妹妹也没能顾上,大半夜抱着她敲遍了豫州城的所有医馆的门,也不知心里为的哪般。

    结果,医者一检查,却道:“这位姑娘只是睡着了,肩膀上的鞭伤并无大碍。”

    “呵呵~”司马俊易回想起昨夜的形,不禁笑出了声。

    但他当视线落到她左脸上的刀疤时,笑容逐渐消失,心里竟无端涌出一丝怜惜,照医者昨晚所,她这脸上的伤口极深,即便结痂脱落,脸上也会留下疤痕,这行侠仗义的代价似乎惨重了些,尽管江湖儿女并不像寻常女子那般在意容貌,但她毕竟还是个女子,只怕以后会被人嫌弃。

    床上的李墨似乎醒了,虽然眼睛还闭着,然而两排弯翘的睫毛正微微颤动着,司马俊易敛下思绪,却见她一个翻身迅速裹进了被窝,里面随即传来闷响,“你莫要再对我笑了,我对美男子没有抵( 走驴戏夫 http://www.xlawen.org/kan/508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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