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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6 部分阅读

    、车杖、旌旗等残破的形态以外,最令纪啸和甘延寿等感到触目惊心的乃是一架架狼藉的森森马骨、以及受伤严重的军卒因缺乏治疗和营养而显现出来的异常惨白的面色和痛苦的表情!……

    “唉……!‘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啊!……”望着这一切的纪啸不由得叹息着对身旁的甘延寿感叹道:“看这种状况,军可能是早已经缺粮了?伤残之马匹也早已经变成了果腹之物。……”

    在甘延寿也是一脸戚容的大脑袋连点的同时,负责陪伴、领路的都伯王义接话道:“大人说得是!自全军受困以后,好在最后跟进的前将军韩大人所部随军携带有数量不菲的粮秣辎重,才使全军未曾彻底的断粮。不过,十几日前全军就已经只能是定量配给的仅食半数了;其还要参杂进去忍痛宰杀的伤残马匹。为了全军能够坚持下去,此也是无奈之举呀!现今王义刚刚返回了解得不太清楚,想来肯定已经愈加的艰难……。”

    秉承着汉军的最基本的军规‘入营下马’的纪啸和韩延寿等,在都伯王义的引领下神情肃穆的谈谈说说间,穿过了一座座破旧的营帐、超过了一行行还算严整的巡视、忙碌着的军卒,已经来到了田顺所部营的军大帐……。

    第二百七十二章 费尽心机

    这次还好,田顺并没有让纪啸和甘延寿等在帐外等候,而是提前留下了军官等候在军大帐之外的迎接着纪啸和甘延寿等。纪啸和甘延寿相互对视了一眼,感到田顺的架子端得还是有点儿大的同时,但也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甘延寿皱眉粗重的‘哼’了一声。随后,纪啸就让张凯领着其余的十一名新军健卒先等候在大帐之外,自己则带着甘延寿、跟随着田顺的军官大步的行进了田顺的军大帐。

    田顺的军大帐内,可能是临时找几块木板拼凑起来的帅案后面坐着神色疲惫、体型粗壮的田顺,简陋的帅案两侧站立着十几名年龄不等、但同样都是血染征袍的大小将佐。

    见纪啸和甘延寿走了进来,田顺从简陋的帅案后面站起身,脸上露出了一丝显得十分苦涩的笑意,束手向简陋的帅案右侧几块木板临时搭设的座位微一示意说到:“大军征战在外,限于军规对纪大人有所慢待承请海涵!纪大人请坐!”

    望了一眼明显是只给他一个人搭设的临时座位,事实上已经十分疲惫的纪啸脚步一滞的踌躇了一下,才在身后因纪啸的脚步一滞而壮硕的身躯几乎贴到了他的后背的甘延寿悄声‘入乡随俗、贤弟先坐、为兄就先站一会儿吧’的催促下,紧迈了两大步坐到了座位上,回头还向已经紧跟着站到了自己身后的甘延寿抱以歉意、脸颊抽搐似的一笑。

    由此也可以看出:表面上粗豪无比的甘延寿,事实上心思超常的缜密、细致!与纪啸心意相通的同时,仅仅是从从背后看到纪啸脚步稍滞的行为上,他就已经反应过来纪啸是因有他在而感到有些不好意思独自就座。

    “纪郎历尽万险的杀入重围前来本部,田顺仅代表与群胡奋战数月有余的我军将士向纪郎予以拜谢!”到现在,田顺才好算依礼向已经落座的纪啸抱了抱拳,随后不等欠身刚要还礼的纪啸答话,就已经坐了回去。

    见田顺还是带有着些许倨傲状态的表现,纪啸也就下意识的摇了摇头,欠了欠身并没再站起来,仿佛自嘲也似的轻笑了一下、坐着抱了抱拳:“呵、呵!田大人言重了!我等同为大汉的朝廷效力,均乃是为了仰不愧天、俯不愧地的尽到一个大汉臣子的本分而已。何言拜谢?……”

    考虑到在同田顺说些闲话、甚至去计较一些俗礼并没有太大意义的纪啸,马上话锋一转、不等田顺再行开口就接着问到:“田大人所部已经经历了半年有余的塞外鏖战。自纪啸入营后观瞧,田大人之所属损耗甚巨、且军力已经十分的疲惫。在此,纪啸冒昧的问上一句:田大人之所属现今尚有多少可战之士?”

    问完之后的纪啸,就脸上表情不多、微皱着浓眉定定的望着坐在破旧的帅案后面的田顺。按照纪啸的思维逻辑:秉性孤傲的人,难免会十分的注重脸面。他之所以两眼一眨不眨的望着田顺,就是想逼着田顺不得不说出来实话,以便为自己如何确定田顺所部的下一步行动能够做出合理的判断。

    “这个、这个,纪郎可能也知道,我部同群胡铁骑已经数次的发生过意外的遭遇之战、现今又再次的受困。当然,为了能够保证进击大漠的汉军大部分摆脱受困的窘境,田顺及麾下的儿郎亦甘心万死不辞……。”脸上出现了十分尴尬表情的田顺,既好像心有不甘、又显得有些心情颓丧的仿佛难以启齿似的半天也没说出来一个‘子、丑、寅、卯’。

    “田大人不必碍难!纪啸毕竟是跟随圣上御驾亲征而来的,对朝廷所确定的总体征战方略较田大人了解得甚多。田大人当据实说之无妨,也好让纪啸依照朝廷的总体征战方略对田大人所部的下一步行动有所建议。还有就是,也许田大人还不知?纪啸本人颇得当今圣上、乃至大将军和车骑将军等的看重。故而,下一步田大人所部的行动无论成败如何,纪啸均可代田大人在圣上、以及大将军和车骑将军等面前加以圆全,让纪啸有些僭越的一肩担之亦无不可。……”

    话该说的时候就是要说!感觉到田顺既是在看重着自己的脸面、却又仿佛有些被群胡给打怕了的处于了一种一筹莫展的状态,因而纪啸也就大致的说出自己的意思之后、还特意的旁敲侧击的点醒着田顺。大致说完了以后,纪啸还刻意的目光游离间环视了一下帐内同样也在凝神静听着的田顺所部的大、小将佐。

    作为一名边镇的主将,既有着其大权独揽的杀伐决断、极其威风的一面,其实也有着其极其可悲的一面。

    采取什么战略战术凭其一言而决、掌控着其麾下部属的生死,作为一名边镇主将来说乃是所必须拥有的绝对权限。因而,在麾下的部属眼及其管辖范围内自然是显得十分威风的不容任何的亵渎。

    然而,当要面对着赋予他这种绝对权限的当朝帝王和众多的朝廷高层的大佬们时,作为一名边镇主将却又有着其诸多的无奈和担忧:既担心因自身的决策失误而遭到追究,又要担心自身感觉虽然做对了、但却不符合朝廷上层的心意。何况,现在的田顺还是经历过数次受制于群胡的统军主将。

    因而,纪啸也就是基于田顺这种恍若‘麻杆儿打狼两头害怕’的心理状态,才在尽可能的给田顺‘宽心丸’吃……。

    第二百六十三章 言之有物 (二更)

    让纪啸显得十分诚挚的一番话,说得田顺在内心里产出了数种意义难明的感觉。其既因秉性上的孤傲而顾忌到自身的脸面感到有些恼火,又因纪啸恍若给他画了一个大大的‘馅饼’、也在怀有着无限渴望的企盼纪啸能够帮助他化解心里暗藏着的越来越沉重的担忧。

    所谓:自家的事、自己知道。自出征以来,田顺所部就极其的不顺利、数次的误群胡的圈套一而再的受挫,使田顺近期越来越感觉到将对朝廷无法交代。按他自身的估计:即使是汉、胡两族之间所发生的这场大战后期会有所转机,但前期所造成的不利局面朝廷也必然会予以追究。

    真正的追究起来,那就不是仅仅要视具体的实际情况和将领们当时是否心有苦衷来确定责任人了!在很大程度上,则是要对某位将领在朝野上下的个人底蕴和基础是否丰厚予以检验。任何时候,都会有替别人来承担责任的‘冤大头’!

    作为本就已经位列军方大佬、军职已经位同‘三公’的前将军韩增和后将军赵充国,本就应该排除在承担责任的范畴之外、很可能也就仅仅是受到些责备而已。何况,前期后将军赵充国还是五路唯一一支未曾受困的一路。而度辽将军范明友,乃是权势熏天的大将军老霍光的女婿,自然是又能够得到老霍光无条件的庇护。最后剩下的,也就仅仅剩下了他田顺和御史丞田广明。毫无置疑,他田顺和田广明最后必然会变成前期失利责任责无旁贷的承担人!

    因而,这种必然会产生的结果一直就困扰着田顺内心里纠结得难以自拔,甚至都产生了‘宁可血洒疆场、都不想去面对朝廷的追究’的想法。其实,这也是田顺一时好像心血来潮似的、异想天开的实施了‘丢卒保车’的战术、再一次的把所部送入了接近于全军覆灭的边缘的一个原因。

    但听过纪啸的一番话以后,田顺脸上的表情愈显尴尬、就仿佛心有所感似的说到:“原来纪郎如此年轻就已经身居高位,原来是多得圣上及诸位朝廷重臣的看重啊!……”

    感觉到田顺的话里话外还带有着些许的醋味,纪啸一时也不好回答的只好旧话重提的催促道:“现在田大人所部境况极其的不佳。俗语言:人只有自助、方能得到他助。田大人还是先予本人说一说所部尚存多少实力吧!以便本人结合预估的朝廷援军情况,予田大人一些适当的建议。所谓:兵贵神速。时光不等人哪!再拖下去,亦必将对田大人之所部更加的不利。”

    纪啸的催促,也逼得田顺在显得十分为难的情况下、又不得不实话实说的说到:“那个,纪郎当也听说了,我部自出塞以来曾经历经了数场的鏖战,故而损失亦颇为惨重。现今,我部预计尚有可战之铁骑四千余,可战之步卒七千余。另外,营尚有因伤重而行动不便的伤残军卒三千余。唉!如欲有所行动,最为碍难的就是这三千余的伤残军卒,弃之实是不忍也!”

    可能现在的田顺,也正在为他自己为了彰显其作为大军主将的身份、聚集了军的众将佐于大帐接待纪啸和甘延寿等而感到深深的懊悔?当着麾下众将佐的面,他田顺根本就无法以谎言来掩盖其损兵折将的事实。

    原历史的田顺,就是因为在此次的五路出击劳而无功的撤兵以后,因虚报战功、掩盖损失而被人举报,在老霍光一再力主严办的坚持之下,先被下狱、后又被赐死。

    如果田顺的所报的损失没有掺假的话,那就是说经历了半年时间的鏖战,原有三万之众的田顺所部现在已经损失了大半;步骑加在一起可战之兵也就仅剩下了三分之一。

    听田顺说完后,纪啸暗自思忖着点了点了点头说到:“田大人说得是!亦等同于我等手足弟兄一样的伤残军卒,均是因为我大汉浴血疆场而遭到的不幸。安能轻易的舍弃?让本人思想一下,稍待看本人能否寻到一个万全的解决法子。……”

    田顺及帐内的田顺所部将佐听纪啸说完后,均是面露出了一副不相信的表情。可想而知,伤残的军卒除了随军带走或是予以抛弃的任由群胡宰割以外,又还能有什么太好的处理办法?也许,大帐除了站在纪啸背后的甘延寿,任何人都在认为纪啸是在说‘梦话’!就是十分信服纪啸的甘延寿,事实上也是大脑袋直晃的紧皱着眉头,他也根本就没想出来纪啸能有什么好办法处理这些伤残的军卒。

    而此时的纪啸,却恍若胸有成竹一样的接着向田顺问到:“本人还有一事想要向田大人相问。田大人所部的军粮现在可够所有军卒饱餐一顿之用?”

    田顺脸上的表情更显疑惑的脱口答道:“当然,加上宰杀后保存下来的伤残马匹的马肉,所有军卒饱餐两顿尚且绰绰有余。一直以来,本将军就都在尽量的节省着食用,以便能够坚持得长久一些。不过,如果倾尽所有的予军卒以食用,我部明日可就要彻底的断粮了!”

    不吃、少吃你就能在重围不断粮啊?早早晚晚的事而已。在心里暗自挪揄着田顺的纪啸,沉思了一下才接着田顺的话茬儿说到:

    “朝廷接到田大人等数路汉军被困的消息以后,圣上即协同大将军和车骑将军两位老大人亲统大军来援。当时兵抵北地之后,就确定了从上郡始予以分进合击的征战方案。

    此方案的大意就是:先由圣上和车骑将军老大人统率大军主力昼夜兼程的赶往朔方,兵出朔方、会合了后将军赵老将军后先予度辽将军所部解困,后再挟军东进。而大将军则率军谎作大军的主力、并由本人假扮成圣驾直接兵出五原,借以吸引群胡的注意力;继而再配合东进的大军主力以解田大人等部之困。

    按纪啸的估计,圣上可能是在同后将军赵老将军所部会合后临时补充了一种设计?那就是命赵老将军不参与对度辽将军的解困之战,而是直接挟兵东进,以便先行给田大人等部提供一些的助力。随后,圣上再同大将军所部两路夹击围困田大人等的群胡,再进一步的彻底解除田大人等部的困境。

    故而,鉴于后将军赵老将军所部已经于昨日加入了战场。那么,最晚在明日,圣上和大将军的两路夹击也就会适时的到达预定地域、并发起总攻……。”

    为了顾忌到田顺在其麾下众将佐面前的脸面,纪啸是一而再的斟酌着词句、躲闪着说,尽可能的避免涉及到含有着指责田顺异想天开、急功冒进意思的词句……。

    第二百六十四章 毫无禁忌 (三更)

    大致的把朝廷的总体战略方案解说了一番之后,纪啸停顿了一下,才接着稍稍的提高了一些嗓音说到:

    “依纪啸之见,现在的时光已经是过午十分,田大人当传令全军不可放松警戒的同时,亦应马上给军卒准备一餐丰足的饭食。待全军饱餐战饭后,全军当马上进入休整状态。我军刚刚同群胡进行了一场鏖战,今日我军如不再主动讨战,群胡当也不会再主动前来求战。这样,也刚好称了我军的心意,可以让军卒得到一个来之不易的歇息时光。

    待入夜以后接近子时时刻,我军就可悄悄的整军开拔,出奇不意的予以杀出、杀奔西南方向。午夜时分,乃是人最为困倦的时期,我军在这个时刻杀出,当会顺利的杀透重围。如果群胡铁骑予以追赶的衔尾追杀,我军只要且战且走的坚持到明日的天光大亮,八成也就会赶上前来增援的圣上所统率领的汉军或是大将军所统率的汉军的接应。

    纪啸之所以选择这个时刻建议田大人整军杀出,其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纪啸和甘都尉杀入之时,意外的力斩了此处群胡的统军主帅匈奴左谷蠡王乌籍。其实,这也是纪啸估计群胡暂时不会发起进攻的一个原因。陡失主帅的群胡,亦必然会出现一时的指挥、调度失灵。而我军,也刚好可一趁着这个机会杀出……。”

    纪啸的话刚说到此,就马上引来了整个军大帐响起了一片惊疑、兴奋兼而有之的‘嗡嗡’之声。特别是田顺,嗓音陡然提高了许多的脱口惊呼到:“什么、什么?纪郎等斩杀了胡酋乌籍?王义怎么没对本将军说哪?这、这、这可真是个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呀!……”

    承然,作为一名大汉多年镇守边郡的将领,田顺这种最基本的战略眼光还是有的!特别是对于上马为兵、下马为民的战术素养并不太高的群胡铁骑来说,一般情况下也只是采取着‘一声号令就一拥而上、或是潮汐而退’简单战术的群胡铁骑,在骤然失去主帅的情况下,必然会产生布控松懈、调度不灵的状况。

    同样,田顺也有一些是冤枉都伯王义了!当王义向他禀报返回本属的经历时,近期已经倍感心力交瘁的田顺也只是听三不听四的还没等王义说完,他就已经自顾自的打发王义‘前面带路’、前去面会纪啸和甘延寿等了。

    在纪啸含笑点了点头、而站在纪啸身后的甘延寿则大嘴一裂‘嘿、嘿’的笑了两声帮腔道:“某也就是替纪郎吸引去一些的胡人注意力而已,纪郎仅仅是一个照面也就斩下了胡酋的大好头颅!呵、呵!”

    某一个人自身的个人魅力所在,确实是各有不同;也确实是有一种人就能够凭借其强大的气场无论是在何时、何地都会在不知不觉的潜移默化把自身演变成众人瞩目的焦点和主角。而纪啸,就是这类人的出类拔萃者。

    即使是有当朝的至尊帝王汉宣帝和几十年以来一直牢牢的掌控着大汉朝政局的老霍光这等绝对强者在场的情况下,纪啸尚能把整体的思维方向控制在自己的意识走向范畴;何况,现在在场的众人还仅仅是一些厌烦用智、崇尚快刀斩乱麻的军将佐,自然也就使纪啸几乎是没费吹灰之力就已经很快的把整个军大帐恍若变成了他一个人演说的舞台!

    在甘延寿瓮声翁气的帮腔、恍若力斩了胡酋对于他们兄弟来说乃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一样无所谓似的轻笑声未落,就已经有大帐的将佐仿佛十分配合似的脱口问到:“今日夜半组织军卒全力突击的予以突围实是一条妙计、也是我军彻底摆脱困境的一个大好时机!然众多的伤残军卒也确实是个累赘。如果带着一众的伤残军卒一并起程,亦与我军准备实施的趁夜快速突袭之本意相悖。不知纪大人现在可曾思虑出更好的处置办法?”

    这名将佐的话里话外间,还没等身为主将的田顺做出具体的决择、纪啸的建议仿佛就已经等同于了最后的决定,其所问的意思乃是:希望纪啸无所不能的把建议进一步的加以完善、合理而已。

    “这位兄弟说得不错,此事确乃是一件大忌!如无合理的处置办法,之前纪啸的所言无异于是等同于空谈。……”冲着那名看装束亦将是校尉级别的将佐点了点头、赞许了一句之后,纪啸则转首望着还在憨笑着的甘延寿说到:“小弟已经想出一法。只是小弟的笔太臭!需劳烦兄长代小弟书写一封书信即可……。”

    第二百六十五章 良心发现

    “写信?给谁写信?为兄代贤弟动动笔墨倒是无妨。”点着须发蓬松的大脑袋答应着的同时,甘延寿也问出了军大帐内所有人心里同时存在的疑惑。其实,甘延寿也只是如‘猛张飞’一样的外貌粗豪,其同样也如‘猛张飞’精擅仕女图一样的采颇佳。否则,原历史的甘延寿也不会曾经出任过辽东太守这样一个‘军政一把抓’的职位。

    “呵、呵!”轻笑了两声的纪啸,既像是对甘延寿说、又像是说给军大帐内所有人听的接着说到:“兄长所书的这封信当以田将军与小弟的名义,书至胡人将领并转呈匈奴大单于壶衍鞮……。”

    此时,军大帐内早已经鸦雀无声的只剩下纪啸一个清越、舒缓的嗓音在回荡着。好像是怕随便插言会打断纪啸的思路一样、包括主将田顺在内的众将佐均是一声不吭的两眼一眨不眨的紧盯着纪啸;甚至就连将佐们粗重的喘息声仿佛也像是怕打扰到纪啸一样,将佐们都在尽量的屏持着呼吸。

    “至于书信的内容,兄长当如是书之:言说我军将留下诸多的伤残军卒在此,群胡要予以好生的照看……。兄长切记!只可在数量上多写,切勿少写!随后则另言:匈奴之大单于之叔、左谷蠡王乌籍之首级则暂时由我等保管。待汉胡休战以后,匈奴可把这些伤残的军卒送至五原,从五原太守龚遂大人处交换乌籍之首级。

    兄长在书信之后亦要提出郑重的警告:如果群胡对我大汉的伤残军卒予以虐待、待到交换之日数量有缺,我大汉将会不与之交换、并把乌籍之首级予以毁去;让匈奴人眼看着他们尊贵的左谷蠡王乌籍魂归无处……。”纪啸神色肃整、一字一句沉稳的向甘延寿交代着。

    “三军之重在于一个‘密’字。以纪啸只见,三军之重亦应再加上一个‘奇’字;只有出奇才能制胜。也只有用兵诡异、出乎于对手的意料之外,才能长久的立于不败之地。故而,我军违反我大汉一贯秉承的‘仁慈、信义’的常规、出乎于群胡意料之外的恍若把一众伤残军卒弃之不顾的做法,想来当会取得意料之外的奇效!”纪啸最后加重语气的说到。

    “兵者,诡道也。古人早有明训,此亦无可厚非。然死者为大,我军以胡酋乌籍之首级相要挟,是否显得手段过于的低下矣?难说不会受到朝野的诟病、当今圣上的责备呀?……”边听着纪啸的慨然而谈、边陷入沉思之的田顺,不觉喃喃自语似的说出了口。

    还没等纪啸显得十分轻松的‘呵、呵’轻笑了两声答话,站在纪啸身后的甘延寿已经瓮声的说到:“我家贤弟、啊,纪大人不是已经说了吗?一切可由纪郎一肩担之。如何去向朝廷和圣上解说?自然是要由纪大人自行去处之,当不需田大人忧心矣!”

    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甘延寿表面上是在说:既然建议是由纪啸所提出,就要由纪啸一个人来承担后果责任。但实际上,甘延寿则是在替纪啸纠正那句话‘书信当以田大人和小弟的名义书至……’。头脑同样也并不简单的他,是不想让田顺来分享纪啸的军功。

    “何言低下?难道众多为我大汉血洒疆场的军兄弟的性命尚重不过一个区区如过眼烟云的名誉?此事过后自会由纪啸去同当今圣上和大将军等据理力争,纪啸亦会不惜舍弃这区区的功名富贵而为之。田大人就不必过于的担心矣!”已经对甘延寿了解甚深的纪啸,不免接着田顺的话茬、仿佛配合甘延寿似的慷慨激昂的说到。

    “那、那众将可对纪郎之提议有何见解?如别无他议就按纪郎之提议预作准备吧!”田顺踌躇了一下才说到。其实,田顺已经没有必要再去征求帐其他将佐的意见。出征大漠以后就接二连三的遭受到群胡的钳制、已经越陷越深的现在已经完全的丧失了扭转乾坤的实力和机会,只能是以这种‘脸面尽失’的办法加以尽力的保全一部分的军力。

    而帐的其他将佐,自然也是随着田顺的话音未落、甚至还都面带喜色的就已经齐声应‘诺’了!可想而知,能够不被群胡所掳的全身而退,已经是众人最大的奢求了!

    一切就这样的角色转换、仿佛纪啸变成了汉军田顺所部主将一样的、就把下一步的战略方针确定了下来。

    在帐的众将佐准备离去之时,已经站起了身的纪啸不免目光梭巡间又开口叮瞩了一句:“各位负责管理伤残军士事物的主官,可在伤残军士选取一名因伤重而无法离开的将佐,由其负责同胡人的将领交涉、并管理这些伤残军士。随后,可到甘都尉处去索讨书信,一并交给这名将佐保存。”

    众将佐马上就站出来一名校尉级别的将佐向纪啸躬身一礼说到:“末将就是管理营日常事务的校尉。末将谨遵纪大人的令谕!”

    “好!”点了点头的纪啸,不禁又受心里怀有的无限渴望驱使脱口向众将佐又问出了一句:“众位所辖的各营,以往可曾有过与纪啸相貌上十分相像的军士?”

    见众将佐均是一副十分疑惑的表情、茫然的摇着头望向自己,纪啸不由得黯然的长叹了一声、摆了摆手:“唉……!此乃是本人之私事……。各位先去按照田大人的军令处置吧!”

    在众将佐相继离开军大帐的同时,纪啸心里不禁暗想:‘梦寻他千百度,暮然回首,他却在灯火阑珊处……’啊!看来自己的‘根’也是要等到恰当的机缘才能够寻到啊!

    “贤弟这是……?”看到纪啸表情有些黯然的默默不语,已经听到过两次纪啸问这样一个大致内容相同的问题的甘延寿,不由得上前关切的问到。

    “哦、没事,此事以后有闲暇时小弟再予兄长言说。兄长先去寻营的案书写书信吧!言语上要强硬些,无需与胡酋们客气。小弟还有几句话要同田大人言说,稍后再去寻兄长。”话锋一转的纪啸,心里猛然想起了田顺原历史的际遇,就想利用这个机会忠告几句田顺。多个朋友多条路,做任何事都要避免留下后患;这是纪啸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之后一直秉承的原则。

    随着甘延寿点了点头、壮硕的身躯在田顺的军的引领下消失在大帐的门外,大帐内也就仅剩下了纪啸和恍若有些失神的紧皱着眉头还呆呆的坐在那里的田顺。

    “田大人!……”伴随着纪啸的一声轻声的呼唤,自纪啸和甘延寿进入军大帐以后、仿佛逐渐的变成了傀儡似的摆设人物一样的田顺这个军的主将,才仿佛像是刚刚猛醒过来一样的愣了一下:“啊,纪郎还有事要对本将军说吗?”

    点了点头的纪啸,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后才说到:“此时军的诸位将校已经前去准备夜半突围之事。趁着这个空隙,纪啸有几句肺腑之言想要予田大人言说。不知田大人可愿意听否?”

    见田顺坐在那里只是面显疑惑的点了点头,纪啸就接着说到:“你我二人本属初识,纪啸有些话言之实是有些交浅言深。然你我又同为军同僚,且因职司不同回朝后亦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够再次的相见。故而,纪啸有一句冒昧的肺腑之言想问予田大人:田大人可是一直在忧心回朝后无法向朝廷交代?”

    神情猛然一震的田顺,不由得脱口叹息了一声说到:“唉……!纪郎说得是呀!纪郎处身于羽林之,某些官场之的潜规则当比田顺了解得甚深。此次出塞的全面受困,难说各路的主将不会受到朝廷的责罚?而在此五人,事实上、事实上……。唉……!”说到此的田顺,因担心自己的命运堪忧而神色颓丧的再也说不下去了的以一声长叹所代替。

    其实,田顺后面的话也早已经在纪啸的估计之。表面上已经位高权重的田顺,实际上同韩增、赵充国、甚至范明友等比起来则正应了那句话‘一山更比一山高’,无异于是等同于‘小巫见大巫’。朝廷不拿他来开刀那才叫怪了!故而,田顺现在处于的窘境是十分的尴尬。

    第二百六十六章 人皆市侩 (二更)

    一切尽在不言,田顺的心里郁结纪啸几乎是洞若观火的心知肚明。因而,纪啸也就仿佛受到了田顺的情绪感染似的叹息着说到:“世事艰辛、官场冷酷啊!官场亦战场也!其实,此就是纪啸想要对田大人予以一言忠告的本意。此次的出塞征战,其结果现在已经不言自明,实乃是一场劳民伤财的烂仗也!……”

    显得有些老气横秋的感慨着说到此的纪啸,略微停顿了一下,见田顺脸上还是阴云笼罩的望着自己凝神静听着,才接着说到:

    “究其根源,实乃是当初我大汉误了群胡的狡计所致。然是非公论,又非我等身为臣属者所能评说,尚要由当今圣上与诸位朝廷重臣去加以定论。其实,纪啸也是有些‘烦恼只因强出头’也!

    然纪啸与田大人同为军同僚,亦不免想多言几句帮扶一下田大人。前将军韩大人、后将军赵老大人、及度辽将军范大人和御史丞田大人等在朝廷的根基亦高过纪啸多多,纪啸自然是不会自不量力的去多言多嘴。唯有田大人、也是机缘巧合的让你我于此相会,才使纪啸想到要多言几句。

    当今圣上少年睿智、却又仁慈重情。故而,纪啸建议田大人在回师之后,马上就向朝廷上奏请罪的折子。田大人切记!其要据实奏报,切勿夸大其词、或是推卸责任。圣上已经御驾亲临边陲,其之内情可谓洞若观火,田大人应以诚为本方能博取圣上的同情和谅解。另外,田大人还要以自身为主,切勿旁征博引的涉及到其他的各路主将,以免引来不必要的猜忌。

    还有一点纪啸需叮嘱田大人,如果圣上予以降罪,田大人千万要以一种虔诚的姿态控制住自身的情绪,切忌有病乱投医的多方寻求赦免的门路。如果圣上降罪过重,纪啸自会想办法去替田大人求情;有一宗纪啸可以向田大人保证:纪啸可以做到让大将军、车骑将军不对田大人穷咎不舍,亦可以恭请太后千岁去向圣上为田大人讲情。

    好在纪啸乃是事外之人,去做这些事当不会招来他人的猜忌。田大人请想:在先今的朝廷臣属,还有何人能够做到让大将军和车骑将军同时不予咎问?又有何人能够做到劳动太后千岁的御驾?

    也许田大人对纪啸之言感到有些夸大不实,纪啸也只能是以一件物事来予田大人证实:田大人可观瞧到纪啸这件已经满是污垢的软甲?此乃是当年圣祖武帝的故物,纪啸出征之前由太后千岁所亲手赐予的……。”

    在纪啸开口之初,田顺还是眉头紧锁的只是在认真的听着,期间可能是因对纪啸的话他还有些不相信而面露了些许带有着不屑意味的苦笑;仿佛像是在说:年轻人你的好心我田顺理解。但你也没必要这样夸大其词的安慰我呀?当今圣上和那些重臣、大佬岂是你这样一个年轻人就能左右得了的?

    然而,当纪啸说出可以以身披的软甲为证后,田顺不由得脸现惊容的‘霍地’站起了身,仿佛还是并不太相信似的口齿也不太利落的脱口说到:“什、什么?圣祖武帝的护身软甲太后没有赠予御驾亲征的当今圣上,反而、反而赐予了纪郎?这、这、这岂不是太令人感到惊奇了?圣上、太后……”

    其实,后面的话田顺自己也不知道还想要说些什么,只是因听起来感到有些匪夷所思而一时惊诧而已。当然,心里压抑得越来越沉重的郁结现在陡然见到了有可能缓解的曙光,田顺自然是话里话外也含有着很大的惊喜成分:“如此,则纪郎无异于是对田顺有再造大恩也!大恩不言谢,田顺会铭记五内、以后舍命以报的!”

    据实说起来,田顺的话说得也并不为过。古之就有‘伴君如伴虎’之说,能坐到今天的高位头脑也并不算糊涂的他,其实也早已经对这件几乎是惊动了整个大汉帝国朝野上下汉、胡两族交兵的重大事件的责任承担者的结局有所估测。

    说得后果更加严重一些,是不是真正的责任人且不言,但只要被确定了你是责任的承担者,个人的人头落地还应该是轻罚,甚至都有可能牵连到整个家族同时落难。这就是绝对权力冷酷无情的具体表现!一般情况下,让你来承担后果责任就绝不会再给你翻案的机会!这也是要牵扯到家族和子孙后代跟着遭殃的一个重要原因:斩草除根。

    你他奶奶的才知道我的好心哪?心里暗自咒骂着田顺的纪啸,表面上则连忙谦逊的说到:“田大人言重了、田大人言重了!你我份属同僚,理解苦衷、相互扶助乃是理所应当。至于说到圣祖武帝的护身软甲太后千岁未能赠予圣上,则是因此甲在纪啸获准成为羽林一员之时,太后千岁就已经先期赐予纪啸了。又安能有第二件再赠予御驾亲征的当今圣上?呵、呵!”

    仿佛像是在轻描淡写的解释着的纪啸,其实不乏也是在暗示着田顺:自己同皇家的渊源早已经根深蒂固。好人是做人的原则,心机才是立事之本。

    其实,真正的好人也只是见仁见智的各人不同的感观而已。所有名扬千古的好人,其亦不乏是符合某一历史时期的绝对上位者因利益的需要而刻意的渲染、造就出来的。

    利益、需要现在同样也裸的表现在五路汉军其一路的主将田顺的军大帐之。现在的田顺,则再也不是之前见到纪啸所表现出来的那种倨傲、自大、甚至不屑的反应了!而是要多么热情、有多么热情,要多么谦恭、有多么谦恭,市侩得都令纪啸心里产生腻烦的同时,也在心里暗骂:你田顺可真是比陈汤还要势利眼哪!

    不过,还是因为人的天性所致,秉性孤傲的田顺,在表现出其谦恭、热情的一面之时,却要较偏于圆滑的陈汤差得太多了!如果说陈汤表现趋利时是一种‘大师级’的水准,那么田顺也仅仅还是个‘初学者’而已。在这种全军处于极其困顿不堪的情况下,田顺因实在找不到拉近关系的理由了,竟然提出了要同纪啸共谋一醉?

    令纪啸哭笑不得之间,不禁在心里暗想:袁术落难之时要喝蜜水没有,只有血水可喝。你田顺可能也同他差不多了?酒水没有,血水可以管够喝!

    第二百六十七章 剖析全局

    计划没有变化快,家国大事亦重不过人情。现在,纪啸已经没有必要再像来之前所设想的那样要‘假传圣旨’了!现在的田顺是要多么乖顺、有多么乖顺,要多么听话、有多么听话!

    因而,纪啸同田顺相互客气着重新分宾主落座之后,就又就准备夜半趁夜色突围的事宜作了一番具体的商议。

    当然,军旅征战在外、简陋的露宿在茫茫的原野之上、四面还被群胡所环伺,也就不可能有太多的讲究了!在纪啸同田顺就行军方案进行具体的商议之( 隐龙啸 http://www.xlawen.org/kan/509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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