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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7 部分阅读

    于是特命全尚携带圣旨前往军中,使陆抗尽快发兵,而全尚更以监军之职留镇军中!

    “竖子目光短浅不足与谋!”陆喜义愤填膺,刚一入营便是怒喝道,心情甚是糟糕。

    陆抗之心绪也好不到哪儿去,摇头叹道:“此时出兵必然全军尽墨,此间兵力不足亦挡不住蜀军。若蜀军也推进到建业城下,那才是真正的军民恐慌,民不思国,军不思战啊!哎……”

    “全尚老狗趋炎附势之辈,若有半分当初护持主上铲除奸佞之决心,朝中舆论怎会倒向一边?竟然使其为监军,真乃误国之举!”陆喜难掩心中愤慨,出口已然是毫无顾虑。

    “阿叔切勿激动,事已至此我当上书死谏以尽人臣之本,只是……多半也是无用。”陆抗叹息不断说到这里便是沉默不语。叔侄两人静静相待,谁也不说话,谁也不知从何而说,营中的空气仿似凝结。

    “幼节……”陆喜目光闪烁,似乎要说些什么。

    “阿叔!小侄已然决定,就算身死名灭亦要护持我大吴不灭,全尚那边还须应酬,就劳烦阿叔了。”陆抗不愿陆喜把话说出口,此言一出已然封死了陆喜所有的借口。

    陆喜双目凝光,几分闪烁之后终是一身叹息,心知陆抗之志节终不可屈,自己恭维长辈有些话实在是难以启齿。然而若放任如此,不仅此间四万将士白白送死,陆氏一族恐怕也是与这苟延残喘的孙氏政权一起埋在历史尘埃之中了。

    踏步来到全尚营中,只见营中赫然有十几名军中的将领正在和全尚议论什么,其中带头的乃是孙奉,孙旅这两名宗室贵胄。众人见陆喜前来,纷纷拱手告退。陆喜面无表情,心中暗自叹息,若是鼎盛年代这些少年自当成长成熟,不负一腔热血做一方镇守。可眼前这兵荒马乱数年未曾间断的世事,江东精英折损大半,这些本应学习为主的少年人,已然是军中的骨干主力,如此毛躁也怪不得他们。

    “心无远瞻之志,眼无审世之明,胸无破敌之策,空有满腔热血,徒逞蛮勇,可惜啊可惜!”陆喜也不理全尚,独自坐在一旁抚掌叹息。

    这番话说的极快,声音越是不小,离开营帐的军中干将们与全尚都是听得清楚。有几名将领闻言便要返身质问,却是被人连拉带拽的出营去了。陆喜冷眼旁观,见正是孙奉和孙旅这宗室贵胄拉扯众将离开,心中便是有了定算,继续道:“二孙联名众将上书,放到以往太常以为应当如何处置?”

    全尚舔了舔嘴唇,面上一派镇定自若,实则心中已然流汗。这陆喜素来高傲,胸藏大志又淡泊于世,无论智略言辞均是江东首屈一指之辈。如今负气而来,又无掩饰之意,自己多半要被骂得狗血喷头了。

    “这嘛,一切皆有陛下做主,全某只是奉旨而行。陆公若有疑问,不妨去问陛下。”全尚略一思索还是不敢与陆喜交锋,直接把一切都推到了建业。

    对于全尚的言辞仿似都在陆喜的计算之中,陆喜独自饮茶也不动气,缓缓的道:“此间若失,不知往建业路上还有何险隘可守?”

    全尚见陆喜并没有如自己想象中的那般激动,仍旧是提心吊胆不敢有丝毫的大意,仔细想了半晌确认无误方才答道:“我一路前来,唯独此处利于守御,若舍此地,回京之路便是一马平川。”

    “一马平川?哈,太常还想回京么?”陆喜闻言一笑,反问道。

    全尚闻言一惊道:“陆公这是何意!?”这军中的干将们虽然支持陛下的决定,却不一定支持全尚。陆氏在军中的威望无第二人想,要动全尚也并非是什么困难事。全尚惊魂未定,看着陆喜犹然饮茶,心中怦怦跳个不停,不知陆喜话中是怎样意思,又是隐藏何种的杀机。

    陆喜品茗半晌才道:“陛下下旨出战,以我之考量此举不可为也,然以幼节之性就算是去送死也必定遵从皇命,陆氏一族自此恐怕不复存在,若是老天肯垂怜江东,保得江山不倒,还望太常看在陆氏满门殉国份上,美言几句。”

    全尚更是愕然道:“陆公此话怎讲?蜀人已经开始分兵,此时进兵胜算大增,何以言败?”

    陆喜看了看全尚忍不住叹息苦笑,并非是轻蔑,而是无语,无奈。带着几分竖子不足与语的感怀陆喜起身离开了全尚的营帐,只留下一句话:“太常若有闲暇,不防多多了解军务,来日也好保得几分生机啊,哈哈哈哈哈。”

    数日之后蜀军已然兵分数路入豫章,新都二郡,同时向着南方增兵,企图去与诸葛瞻汇合打破南端的局势。吴军将领连续数日未曾闻得出战之令,各自心焦热盼陆抗升帐点兵。虽然对于陆抗等人固守不出的策略不满,然而众将都是清楚论起用兵这军中唯有陆抗,旁人皆是差的远了。

    “消息如何?”陆抗在营中看着方自建业赶回的宗族大将陆镇,急忙问道。

    陆镇道:“陛下对都督的奏折非常恼怒,催促都督速速发兵……我……哎……”

    “朝中大臣没有人站出说话么?”陆喜一脸疲倦,高傲之态仍是不变道。

    陆镇道:“唯有薛莹,诸葛靓赞成都督之策略,余者皆是主张出兵。”

    陆喜看了陆抗一眼道:“掌权之人鼠目寸光,薛莹,诸葛健倒是有几番见识。”

    陆抗颔首道:“此乃吾陆氏用兵只要,劳烦镇叔送往薛莹府中。”

    陆镇跪地抱拳道:“陆镇当随族长上阵杀敌,绝不苟且偷生!”

    第一百二十六章 以卵击石?(上)

    接下来的一战对于陆氏一族来说结果已经注定,陆镇为族中大将自然知晓其中的奥妙,若是带着陆氏的兵书回建业便赶不上这最后的一战,因此陆镇坚决要留在营中。对于陆镇的坚持,陆抗与陆喜也是没有办法,只好挑选了几名年轻的族人使之回建业送书。

    第二日一早期待已久的军帐终于升起,陆抗等吴国文武皆是一身铠甲分为两列站在大帐之下,副都督陆喜,监军全尚分别在陆抗左右手坐下。

    以孙奉,孙旅为首的一帮年轻将领无比的激动与兴奋。无数次与陆抗的对质,无数次的无功而返,终于等到了自己大显身手的一天,众人如何不开心呢?相反陆镇,陆涛,陶璜等人为代表的中年将领们便显的心事重重,这一仗还不知道要如何打,可面对数倍于自己的蜀军实在是没有什么胜算与信心。

    “根据斥候所探,蜀汉分兵十五万进军豫章,新都以及庐陵,蜀主刘禅引兵围困柴桑,蜀将黄崇,羊祜引兵八万驻守鄱阳。陛下命我等出战,不知各位将军有何妙策破敌?”陆抗目光一一扫过众人开口问道。

    就算是蜀军分兵,可是在鄱阳仍旧是有八万的兵力,而吴军不过四万而已,这一战依旧是众寡悬殊。孙奉等一帮少年将领本是摩拳擦掌的等待大干一场,谁知陆抗没有发令,却是咨询众人,这一下就把这些少年将领难住了。

    全尚眯缝着眼睛打定注意不发一言,军事上自己并非是毫无了解,只是说不过陆抗等一帮人罢了——这当然是全尚自己认为的,其他人如何想就不关全尚的事儿了……

    陆喜和陆镇,陆涛,陶璜等人早有默契,也是一言不发等待下文。军帐之内气氛顿时尴尬起来,陆抗说完之后也没有再开口的意思,饶有趣味的一个一个看遍这些少年将领们,似乎等待什么。

    过了半晌仍旧是没人言语,陆抗笑了笑道:“孙奉将军近年来多立战功,作战勇猛顽强,堪为少年一代之楷模,就请孙奉将军谈谈破敌之策吧。”言罢,众人目光齐刷刷的聚集在孙奉脸上,孙奉只觉得一凛,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心中暗骂陆抗。

    心里骂着嘴上却是要说些什么的,这么多人都看着自己若是哑口无言岂非让人小觑了?要知道在一系列针对陆抗保守策略的内讧之中,孙奉隐然成为了这一代年轻将领的领袖,陆抗这个下马威给的正中要害,孙奉不仅要说,说出的策略更要合情合理才行。否则,孙奉辛苦建立起来的形象便自此毁于一旦了。

    “这么……我军固守已久此番出击必然是出其不意,蜀人防备不足我等只须奋勇冲杀,定有获胜之机。”孙奉一脑门的汗急切之间倒是说出了句有模有样的话来,紧张的心绪顿时为之一缓。

    陆抗沉声道:“陛下数次下旨使我等出击,这等事情闹得满城风雨,蜀人探子如何不知?孙奉将军所言出其不意所指何事,本都督未曾听懂。”

    “这……”孙奉心知陆抗找自己的麻烦,然而陆抗所说的甚是有理,事情闹得这般大,蜀人多半是知道消息的,那自己所说的不就是废话了?

    “都督此言差矣,蜀人虽众,我军却是精锐,以一敌二亦可获胜,何须出其不意!?”孙旅见状挺身替孙奉解围,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引起无数将领的叫好。

    “蜀人兵器削铁如泥,防具刀枪不入,孙旅将军莫非是神仙下世可以一敌二?若是两军阵前能保住性命,陆喜之名倒写无妨。”这次轮到陆喜出言揶揄。

    孙旅闻言大怒,便要和陆喜争辩,双眼顾盼间欲寻求其他人的帮助,却发现众将在听到陆喜之言后均是脸色黯淡,完全忽视了自己。而陆喜在朝中和世家中的辈分都是极高,全尚又是打准了主意不言语,孙旅一人倒是扑腾不起了。

    “我与都督曾经有所密议,只须陛下悄然下旨镇住汝等,便可缓步实行麻痹蜀军,还有一线生机。啧啧啧,偏偏是汝等不识天高地厚,逞一时之勇,口舌之快,成熟不足败事有余,如今圣命难违,汝等既自我标榜勇武,这先锋之任非二位将军不可了。”陆喜一身白衣,是在场众人之中唯一没有身穿铠甲的人,几句话说的轻描淡写,可其中隐含多少的怨愤众人都是听得出的。

    只是大多数人被孙奉和孙旅的鼓吹所迷惑,忘记了敌我的形势,忽视了蜀军的厉害之处,盲目追随这两名宗室贵胄的意思,和陆抗等人搞起了对抗。到了上阵之前,才是恍然大悟,可惜为时已晚。这个时候就算众将不想出兵也是无用,圣旨连下谁敢违逆!?

    全尚坐在一旁心想陆喜啊陆喜,你这是把人往火坑里推啊。两军形势如此的险恶,还让宗室贵胄们去打前锋,若是陛下知道了,还不要你陆家偿命?嗯……这不对啊……全尚想着想着陷入沉思之中,军前的形势与在朝中虞汜与周处等人分析的形势大不相同,怎么会这样的悲观?蜀人有先进的刀兵铠甲这个众人是知晓的,可在朝堂之上为什么就没有人出言提醒呢?难道是朱异等人的连番胜利麻痹了众人的思想,还是众人心里实在是太想赢这场仗,而导致的眼前的结果呢?

    说不清楚,想不清楚,耳边却是传来陆喜的话语:“这不怪你们,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就算是孙武复生也未必有破敌之策。不知如何去赢,又怕坚持到最后不过是徒劳一场,这种心态我与都督都是理解的。”

    是啊,吴主孙亮不过弱冠年纪,朝中文武不是年老没有胆魄就是年少经验不足,少有的陆抗等人却被当做对立派,虽然两派的宗旨都是为国,然而意见不同,道路不同造成的内耗已经不是垂危状态的吴国能够负担起的了。

    又是一片沉默,没个人都在反思自己的过往和过错,少数人仍旧是不服,可又不得不承认眼前的现实。蜀军的兵力强大是现实,蜀人的武器先进是现实,而这些现实在今早之前却是被自己以及大多数人统统忽略。不是没有人提醒,不是没有人劝诫,然而良言相劝都成了耳旁风,左耳听右耳冒,留下的只有轻蔑,骄傲,结果便是眼前的不知所措,毫无信心。

    这一仗还没有打,吴国大部分将领都被陆喜的几句话打得斗志皆无,垂头丧气。

    “孙奉将军终是年轻,此等重任恐难以胜任,末将不才原引本部人马为先锋冲击敌阵!”一名大将昂首挺胸走出班列拱手请令!众人闻言一惊,心中暗想是何人有如此胆魄?定睛观之,却是陆氏族中大将陆涛!

    陆抗见状问道:“此乃必死之战,汝可知晓?”

    陆涛微微笑道:“陆涛身为武人只知尽忠报国,死于战事为我之荣耀,亦彰显我陆氏门楣。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生死早被陆涛置之度外,蜀人要战,岂可堕了我江东武者的威风!”

    “好,便准你为先锋,尚须一军为后继,不知谁人愿往?”陆抗点头将一支令旗交给陆涛,随即问道。

    “末将请命!”陆镇挺身而出,接过军令。陆抗丝毫不理孙奉等一般将领,不断的发号施令调兵遣将,军中被视为“老派”的中年将领们自告奋勇纷纷请战,完全无视战场上的必死之局。这般举动深深震撼了孙奉等人的心灵,孙奉颤抖的身体,不知不觉双目已经湿润,可就是迈不出腿,张不开嘴。

    终于安排完毕,陆抗大手一挥众将各自回营整顿,偌大的军帐之中只有四五十名少年将领傻傻的站在那里,仿似定住了一般。这些请战文武的气节,胆魄,斗志,勇武无一不远超自己,这就是自己口口声声所唾骂的“保守党”,“消极派”么?

    第一百二十六章 以卵击石?(下)

    浩浩荡荡的吴军从固守已久的阵地中一队队的开出,前后足有三万人,而留守的兵力只有不到一万人马。全尚身为监军被陆抗留在了营中,但负责营中调度指挥的却是副都督陆喜以及大将陶璜。不过留守人员中最为引人瞩目则是以孙奉,孙旅为首的五十余名各级少年将领。

    据说升帐点兵之时领兵出征的令旗被“保守派”的各级将领抢得精光,这些口口声声主张出战的少年将领们愣是一个任务都没捞到。话是这么说可军中却是没有人信的,表面上流传这样的说法还是传递消息的人给这些少年留了面子,暗地里有缘目睹当时现场经过的将校对这些少年将领的态度便是十分不屑了。

    事后孙奉等人也主动找过陆抗以及陆喜,甚至请动了全尚帮忙说情,希望可以参加这次出击的军事行动,但却被陆抗一口拒绝。原因很是简单也是直接,此战生死难料,非勇者不可当也。孙奉等人闻言皆是脸憋的通红,却又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语来。在军帐中那么长的时间都没有站出来说一句,事后被人以此打击难道还厚脸皮辩解么?被众人请来帮忙说话的全尚态度也是暧昧,虽然全尚并不知兵——当然全尚自己并不如此认为——但是全尚也知道什么样的人可用,什么样的人不可用。

    将生死置之度外一心报效国家的将领与孙奉这帮希望通过带兵来证明自己并非胆怯的少年相比,其优劣便不言而喻了。本身就是出于劣势的吴军在战场也必然是万般的危险,若是没有一坚定的信念,勇者之心,那和不战自溃也差得不远了。最终这些人都被留在了军中,受陆喜,全尚,陶璜三人的节制与指挥。而本属于少年们的部曲都被陆抗征用,雄壮英勇的上阵,余者留守。

    吴将陆涛带领三千吴军为开路先锋,一路上大张旗鼓广派斥候,直奔蜀军屯兵之所。蜀军方面早有探马来报,黄崇和羊祜闻言一笑,建业传来的消息果然不假,吴主孙亮催促陆抗进攻那真是以卵击石啊!要知道吴军若是刚刚抵达此地时发动进攻,棉铃的不过是黄崇与羊祜的先锋兵团,如今二人得到刘禅的增兵而兵士们也休息充足,这样的状况下再预先了解到吴人将在最近发动攻势,这一战吴军哪里还有优势可言?

    两支蜀军领命而发,以双倍的兵力前往迎击吴人的先锋。吴将陆涛见到蜀军早有准备也不应战,只是虚晃一枪带着吴军夺路而走,不是撤回而是转往他处。黄崇心中有数,便命蜀军先锋前往追击,自己带领大军随后压阵以防不测。

    追出不远斜刺里却是杀出一军,为首者正是吴国大将陆镇!陆镇横刀跃马引兵三千直冲蜀军大队,黄崇令旗一挥蜀军蜂拥而上欲围攻吴军。谁知这陆镇也是知机之辈,刚一交战见形势不妙拔腿便跑!黄崇脸色一变冷笑道:“各个击破之计就想瞒我?”当下分出两支人马为两支蜀军压阵,黄崇自引四万蜀军进逼吴军的大营!

    吴人派出两支人马挑衅引诱蜀军去追,其意图自然是想让蜀人分兵。蜀军在明处,吴军在暗处,蜀人分兵之后兵力自然单薄,而吴军躲在暗地里用优势兵力围攻蜀军的薄弱之师,这样的策略对于吴军当下的形势来说合情合理。可惜黄崇并非庸才,一眼便看破了吴军的用意,出去追击的两支蜀军兵力便不少,更是随后派出了两支人马作为接应。

    既然你陆抗的主力躲在一旁等待算计蜀军的偏师,那我索性直扑你的大营。吴军主力尽出,留守的兵力必然不足,此时进攻吴军的虚弱之处正合兵法,同时也使得吴军主力围攻蜀汉偏师的战术毫无意义。大营一破,就算蜀汉损失个万八人也是划算的。毕竟从这里到建业蜀人不会再给吴军时间建造这样一座要塞,而吴军也没有足够的兵力和时间复制此地的防御工事了。

    这是见招拆招,更是以招化招,蜀军直捣黄龙攻其虚弱之处正是逼迫吴军主力现身决战!一旦两军短兵相接,其优劣必然高下立判,吴军的所有战术都是毫无作用只有被杀戮的份儿。

    黄崇引大军前去迎战,留守的两万蜀军便是羊祜指挥。前方的战报不断的传回,羊祜也在分析战场的情况。在接到了黄崇准备直捣吴军大营后,羊祜也是深表赞同。任你陆抗打得什么主意,硬是逼迫你不得不决战,这样的策略是十分实用的。于是羊祜派出一支八千人的蜀军带着攻城器械前去支援黄崇。陆抗建设的防御工事虽然不是城池,可用木板石块堆积而成的堡垒却是十分的坚固。蜀军的武器和铠甲再先进也无法开山裂石,更难以禁得住巨石滚木的袭击和碾压。没有攻城器械就想攻破吴军的大营,未免损失太大了。

    派出的援军方离开不久,忽然斥候来报在蜀营侧翼出现了一支吴军,观其规模在三四千人左右,各个一手持盾,一手持刀,肩扛草料快步而来!

    羊祜闻言略有惊讶道:“吴人尚有余力分兵至此,莫非不顾本方大营了么?传令众军小心应战,准备沙土清水防备吴军火攻!”

    “是!”自有人把命令传到营中各处,蜀军张弓搭箭不断的射击,同时忙碌的准备沙土,清水防备吴军的火攻。当年夷陵之战陆逊便是用此招数火烧连营七百里大败刘备!如今陆抗故技重施却是显得蹩脚了,首先蜀军的安营之处非是林木茂盛之地,其次蜀将羊祜也是精于此道,形势未曾明朗之前绝不轻举妄动,稳稳当当的做好守御,不给吴人可趁之机!

    营外喊杀之声传来,想必是吴军已然开始攻营,蜀军兵力占据绝对优势,又是依据营盘守御并不怕吴军的冲击。只是吴军不断向着蜀营抛扔草料,让蜀军不得不分出许多人力阻止,更有部分兵力准备时刻灭火。凭借这么点的兵力想奇袭蜀营未免有些天真了,陆抗能够设计出前拒蜀军,后镇魏军的态势,其用兵绝非如此简单。

    羊祜颇有兴致的看着地图分析战局,吴军的兵力有限,如今却是出现了三处的疑兵,其主力人马的动向究竟在何方,确实要仔细的琢磨琢磨才行,一旦洞烛机先便可发动总攻让吴军无所遁形,逼迫其进行决战!

    羊祜正自思索,营外斥候又是来报,在蜀营的另一侧也是出现三千多吴军,持盾护身前进肩上同样扛着草料,除了肩扛还有百余辆车仗,上面虽然用布幔覆盖,可多半也是引火之物。羊祜闻言精神一振道:“看来吴人意图便在此地,速遣快马通知黄崇大人,众军随我迎敌!”连续的几句吩咐,羊祜提刀上马在营中四处指挥蜀军抵御吴军的攻势,同时将留守的一千五百名精锐战士集中在一起准备突击!

    一边是不断堆积的草料,一边是装满易燃物的车仗冲击,吴军兵力虽然少,但各个舍生忘死奋勇向前,片刻的功夫已在蜀营内外囤积了不少。羊祜指挥众军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而吴军同时也射出了火箭!

    火箭落在草料和车仗上顿时燃起大火,蜀军方面羊祜早有交代,蜀军将士们纷纷顶着箭雨上前灭火。有人搬运沙石,有人端着水桶,一时间忙的不亦乐乎。

    便在此时,斥候再次来报,一支吴军飞似的绕过蜀营直奔柴桑而去!

    第一百二十七章 怒战(上)

    “什么?不好!陛下在柴桑!”羊祜闻言大惊道。

    羊琇在一旁道:“陛下有御林军拱卫,虽然兵力不足,可也未必有什么危机。”

    羊祜摇头道:“此间重兵屯聚,陛下那边未必有所准备,吴军奸猾似鬼若以巧策以动军心,柴桑守军再出城声援,陛下仍是身处险境,此营交你守护,我引兵三千速速回援!”

    羊琇见状道:“确实如此,此间交我便可,你速速回援吧。”于是羊祜带着三千蜀军出了营寨急追吴军而去,留守营中的九千蜀兵在羊琇的指挥下与吴军展开攻防战,同时不断的扑灭火舌。

    两翼的吴军强行突进虽是达成了作战任务,但自身的损伤也是严重,各自折损了近半的兵力。火势一起蜀军依旧可以保持一定程度的攻击输出,但却难免受到了火势的影响无论是人员搭配还是位置都有些慌乱。两侧的吴军虽然各有一千余人,但依旧是奋死向前,借着火势试图杀入蜀军大营之内!

    其中一侧的吴军引为有车仗在前可以抵挡蜀人的攻势,同时又具备一定的冲击力,因此不过片刻之间已经有四五百吴军打破了蜀营的防御进入营中激战!蜀将羊琇见了勃然大怒,抡刀拍马带着千余蜀军前去助战,大刀所过之处吴军兵将纷纷倒地而亡。

    便在此时,蜀军营寨的正面不远处烟尘漫天卷起,一万五千名吴军在陆抗的带领下猛杀过来!蜀军都在两侧和吴军激战,不防这正面竟然又是一支吴军杀到,顿时来不及抵抗便被吴军冲入了营寨之中!中路一被突破两侧的吴军也是斗志昂然,三路夹击之下羊琇带着蜀军奋战当中力保中军不失!

    陆抗费尽心机引走了黄崇的蜀军主力,又是派出疑兵引走了羊祜的精锐蜀军,眼下两万余吴军猛攻九千蜀军毫不留情,战况激烈万分,双方兵力锐减!

    两军混战一处,蜀军便无暇顾及火势,吴军则是分****余人四下里放火,更是烧毁了蜀军的粮仓军械!熊熊大火烧个不停,无数烟柱冲上云霄一时日月无光,天色为之一暗!离开蜀营正在追赶吴军的羊祜突然发觉后方有异不禁猛拍大腿道:“不好!此乃调虎离山之计!快退!”

    一声两下三千蜀军前军转为后军,后军转为前军便要撤回大营援救。然而便在此时原本是奔袭柴桑的三千多吴军竟然翻身杀回!吴国大将谢佑挺矛冲锋在前,程渡挥刀在后,一前一后统领吴军不要命的一般追上蜀军便是缠战!

    羊祜回援心切引军夺路而走,谢佑和程渡二将舍命追截,两支人马缠战走出四五里蜀军终是难以走脱。羊祜见状大怒带着一千五百名精锐兵士回头冲杀吴军!不想吴国兵将根本无惧生死,各自挺胸挥舞刀枪前仆后继的上前应战!

    长枪不知被砍断多少,大刀也是豁口无数,断刃遍地。吴国将士们用满腔热血洒遍每一处土地,死亡如约而至,生命再无遗憾。这些吴兵早就知道必死的下场,却都是义无返顾的扑上去缠战蜀兵,是因为这些人心中都有一个信念,为之愿意付出生命的信念。他们不怕死,只是怕毫无意义的死,若是死得其所,便会毫不犹豫的拥抱死亡。

    吴军越来越少,蜀人也是付出了近千人的牺牲,吴兵抱着必死之心态作战,不要命的打法对蜀军造成了极大的杀伤。好吧,你的盔甲我砍不透,却是可以扎你的脑袋,劈你的面门。管你是先进的斗具还是普通的兵器,你一枪来我也不躲,还你一刀便是了。一命抵一命,如此强烈的死志让吴军的气势高涨,蜀军的斗志低落。没有人愿意和这样的军队交手,这些人不在乎胜负,只想分个生死。若非羊祜手下有着一千五百名精锐站稳阵脚,蜀军被这些吴军击溃也是不足为奇。

    谢佑负伤七处长矛断了半截,一手挥舞断矛,一手抽出宝剑砍杀蜀军,几个盘旋之间便被蜀军精锐长枪刺杀!可其胯下的战马在谢佑毙命之刻发疯的前冲,撞的十余名蜀军精锐倒地重伤。尸体落马,众人在战马臀部看到了谢佑手中的长剑插在其上……

    程渡比起谢佑运气好的多却也差得多,他只是负伤一处,伤处是腿部。左腿自膝盖起仅剩一丝皮肉相连,这是蜀汉精锐军卒的杰作。大量的失血和剧痛让程渡脸色发白,手中大刀越来越是无力,终于是从马上跌落。蜀军上前挺起枪矛猛戳猛刺,程渡被伤痛刺激的几乎要晕了过去,可就是迷迷糊糊之间手中的大刀贴着地面抡开硬生生的砍断了十余支腿脚。不知是砍到了何物,大刀猛然一震后便无力继续,而程渡也在此时合上了双眼从痛苦中解脱。断腿吴将躺在中央,四周六七名蜀军双足尽断倒地呻吟,唯有一名精锐战士看着足甲上的白刃和豁了个口子的大刀站在那里目瞪口呆……

    羊祜无暇顾及场中的惨况,那滚滚的浓烟代表自己的军营已经被吴军击破。八万军卒的器械物资以及粮草都在营中,这般损失虽然不是不可弥补,但却让蜀军除了退兵之外别无他途。不足两千人的蜀军跟随羊祜全力回援,这一刻羊祜倒是希望吴军在自己回归的路上设伏,这样便可以与吴军决一死战了!

    然而事情并没有像羊祜预料中的那般,一路上除了蜀汉的残兵外并没有遇到一个吴人。而等羊祜带领人马赶到了大营脸色已然是差得不能再差,偌大个蜀营被大火一掠而空,粮仓,军械皆是焚烧殆尽,现场却是没有一个吴兵的影子。

    羊祜使人清点损失,同时搜索吴军的踪迹,不久之后却是黄崇引着数万蜀军急急归来,战败的羊琇也在此时寻了回来。三人碰面之后皆是没有吴军的踪迹,不禁面面相觑。黄崇正在挥兵猛攻吴军大营,却被告知后方大营起火,于是只好放弃了进攻全军回援。半途中遇到了羊琇的残兵方知来龙去脉,而沿途并没有吴军主力的消息。原本引走两队蜀军的吴兵也是跑的没了踪影,蜀军只是略有斩获便跑了回来。

    众军在残营汇合,没了粮草难以进兵只得回退,而回退的另一个原因则是陆抗的吴军主力很有可能在毁掉蜀军大营之后抄小路去柴桑了。若是陆抗选择回营,那么蜀军总归是有一路能够碰上的。之前纠缠羊祜的那一只吴军不要命的打法为的无非是拖延羊祜的回援速度,这更说明了陆抗的吴军主力是需要时间做一些动作。

    两万吴军出现在了柴桑外围的地平线上,柴桑城中的吴军坚守数月终是看到了援军一时间激动不已奔走相告。而城下的蜀军并没有如同陆抗预料般的慌张失措,而是缓缓的收拾营寨,出营列阵以待。蜀汉皇帝刘禅骑在战马之上心中颇有感叹,又带有几分自得,果然还是来了。自从听到吴国皇帝催促陆抗进兵的消息后,刘禅便留了一手防备吴军的突然出现,想不到这本以为多余的布置如今却成了蜀军的定心丸,让这一万多蜀兵临危不乱。

    陆抗冷眼看着蜀军的动作,心中凉到了底儿。蜀军虽然反应不快,可是一步一步走的稳重异常,哪一队负责收拾营帐,哪一队整理物资,哪一队防备城中吴军,哪一队正面迎敌都是分得清清楚楚丝毫不乱。这支蜀军是有准备的,更是精锐之师,回头看看连续奔波的吴军兵将们陆抗倍感沉重。

    若不是事先走漏了风声,只此一战便可以让蜀军退出江东啊!

    ps:当一日两更遇到收藏下降,不动碉堡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怒战(下)

    战鼓扣人心,旌旗布满天,二万吴军在陆抗的指挥下慨然向前,兵锋直指刘禅的一万两千名蜀军。兵力虽占绝对优势,奈何对方斗具精良,纵有十万人马正面对抗亦是少有胜算。奇袭之策不成,奔袭数百里,牺牲数千人的作战计划至此已成画饼。蜀军前锋粮草尽毁,此时必然回援途中。吴军前有神兵利器拦路,后有数万蜀军相随,唯有死战之!

    柴桑城中吾彦沉稳观之,心中不断翻腾。所来之吴军显然经过一番激战,面对刘禅的万余精兵难有胜算。城中吴军尚有两万余人,然却被刘禅一万人马逼得难以出城,究其因素便是对方斗具精良之故。吾言深知国中尚无余力如魏国般发展锻造技术,陆抗大军虽到城下,可能否入城还在未定之天。

    思索之间战事陡然开启,陆抗军分三路左中右齐攻蜀军,刘禅站定脚下方圆,指挥蜀军苑阵固守巍然不动。漫天弓箭射下,蜀汉御林军护住面门坦然受箭。箭矢射在铠甲之上只有叮叮作响,却造不成丝毫的损伤。陆抗心中一沉,同时又燃起了希望,蜀人精锐之军不须盾牌护身,却是有四五千人马各持盾牌护持,更有人中箭身亡。看出蜀阵破绽吴军鼓乐齐鸣,左中两支人马正面推进,右路人马陡然改变进军路线直奔蜀军普通兵将一边攻去!

    吴军一动,刘禅便知方才一番箭雨露了底细,心中不由得暗赞陆抗之智。吴军分兵杀来蜀军也不甘示弱,以刘禅中军为轴,一万蜀军开始顺势转动,使吴军难以摸清阵势弱点何在。吴军走走停停,进进退退,不断以弓箭射之杀伤蜀军。蜀军同样还以颜色,吴军一方也是死伤不断。两军斗阵却是开启生死胜败之门,刘禅不惧吴人前后夹击,只是担心陆抗这支人马进入柴桑,增强柴桑的守卫能力,因此行军多有顾忌一时不愿全力出击;陆抗忌讳刘禅刀锐甲厚,不愿与之死战,只求全军可进入柴桑城中,保住这在蜀军后方的唯一重镇——同时在蜀汉先锋粮草尽没的状况下,柴桑更有可能成为抵御蜀军的桥头堡!双方诸多试探却从没间断杀伤对手,终于两军短兵相接,战事趋于惨烈!

    吴军先锋杀入蜀阵不顾刀枪折断,唯有死命向前!蜀兵挺枪刺杀吴兵,那吴兵手中兵刃早折无可抵御,顿时被戳了一个透心凉,然而那吴兵嗔目怒喝来势不减,其怒其威震慑蜀人!鲜血四溅,脚步虚夸,吴兵性命将至尽头,却反手从腰间拔出短刀奋力扎向蜀人面门!蜀人淬不及防,又被吴人气势震慑,一声惨呼颓然倒地!此等情景处处可见,吴人早有觉悟舍命杀敌,不论成败皆是拼死为之,看的蜀军心中震慑连连,慨叹不已!

    刘禅心中唏嘘,又是恼怒,当下催动人马开始反攻!蜀军站稳阵势不可轻动在一定程度上方便了吴人自杀式的进攻,转守为攻之后蜀人多为灵变,吴人之战术效果大打折扣!双方血战不断,喊声四起,吴军披肝沥胆之举大大刺激了柴桑城中的吴国军民,吴将吾彦双眼赤红心中淌血,谁家兵将?谁家男儿?为国至此是自豪,是愤怒,是自责,是无奈,复杂的心绪交织在一起,吾彦热血上涌命令柴桑军卒搬开堵门石块,准备出城夹击蜀军!

    蜀军反扑之势甚猛,陆抗沉稳以对,正面敢死之军源源不绝与蜀人相抗,两翼吴军却是专挑普通的蜀军兵将厮杀!双方皆是百战之军然而吴军抱以必死之心,而蜀军早被如此场面震慑一时难以集中精神,正面的蜀军高歌猛进浴血向前,后方的普通兵士们却不是吴军对手纷纷倒地。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蜀汉大将文鸯高喝一声,挺枪跃马引兵三百直冲吴阵,杀奔陆抗而去!吴国兵将不过是普通之兵,而在陆抗手中竟能与蜀汉精兵相抗一时并且杀伤甚众!陆抗不死,这一战蜀人就算获胜恐怕也要付出惨重的代价,柴桑城中的吴兵自然可以效仿城外的援军拼死而战,蜀军就算吞败于此也是不足为奇。

    战马疾驰,长枪如电,所过之处吴军纷纷授首,文鸯锐不可当!强将手下无弱兵,文鸯身后的三百精兵动作迅速,身形灵巧,加之刀兵之利一路上近似毫无阻隔硬是跟在文鸯身后冲开一条血路!

    吴将陆抗坐镇中军看的清楚,身旁诸将劝陆抗暂避,陆抗怒道:“全军心骨尽在此处,陆抗亦是一命,唯死而已,何惧之有!”言罢吩咐传令兵招呼吴军依照自己的意思行事,而陆抗提起大刀稳坐战马冷眼等待蜀将的到来!

    主将如此,吴将也是各自抛开( 惊雷入汉 http://www.xlawen.org/kan/552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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