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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部分阅读

    是我一个人养的不成?”

    曾鹄只好倒那边屋里去,看了看玟哥儿,只见他烧得满脸通红,哭闹不住,他能有什么法子。只让有经验的老妈子帮忙想点土方。

    正是混乱的时候薛太太扶着璎珞过来了。见一屋子乌烟瘴气的,薛太太气得将服侍的丫鬟婆子骂了一通:“慌什么慌,该请大夫的去请大夫,该在跟前伺候的一步也不许离。你们少奶奶没空管你们,一个个都要翻天了。”

    曾鹄见薛太太来了,倒先迎了出来:“怎么惊扰了太太。”

    薛太太到跟前看望了一回玟哥,觉得这孩子病得着实严重,又见鹄大奶奶只是掉眼泪,便和说她:“你是他娘,怎么像丢了魂似的。这样孩子如何会好!”

    薛太太的话倒提醒了鹄大奶奶,抹着眼泪说:“太太教训得是,我是又气又急,当真糊涂了。”

    薛太太劝慰着她:“别怕,孩子。谁没个头疼脑热的时候。”又吩咐人去给熬一锅滚热的姜汤水准备着。又让人抱了好些被子来给玟哥儿发汗。

    王大夫好不容易赶来了,薛太太和鹄大奶奶回避了。这里曾鹄坐在床前守候着儿子,王大夫细细的诊过,说是不要紧吃两剂药发散了就好了。

    曾鹄连忙叫了小厮跟去了拿药,这里又安慰了鹄大奶奶一回。薛太太一直守在跟前。曾谱也遣丫鬟来看望过,不多时,秦老夫人也遣了身边的大丫鬟如因过来问候情况。

    闹到了半晚,总算是给玟哥儿为了药,他安静的睡下了。

    鹄大奶奶见薛太太还在跟前,有些歉意:“太太,他吃了药睡了,您也回去歇息吧。”

    薛太太起身揉眼说:“那好,有什么事直接过来找我。”

    鹄大奶奶又让红线送薛太太回明晖堂。她则是寸步不离,衣不解带的守在儿子榻前。

    敷春堂这边,薛愫听说玟哥儿病了,却是惊出一身的冷汗。她怎么将这桩重要的事给忘了。记得上一世,玟哥儿就是因为一场病丢了性命,只活了四岁。就在薛家人到京城的第一年。薛愫心想,她好不容易重活一次,难道真的什么事也做不成?

    她不免想起前世的种种,便再也睡不着,遣了晚霞去问,晚霞后来说“鹄大奶奶谢小姐关心。说玟哥儿吃了药睡了,看样子好些了吧。”

    “好些呢?”薛愫心想莫非她记错了不成,不会的,那么重要的一件事她怎么会记错呢。玟哥儿就是因为这场病留下了病根,后来一直不大好,还没过完冬天就走了。

    她不懂歧黄之术,自然没有那能力去医治玟哥儿。心想若是在病起之时就断了根,会不会就保得了他一条命。

    薛愫想起父亲有一个小药箱,里面有好些丸药。不如找个懂行的人将那些药问明白了,看有没有对症玟哥儿的药。若是能救活他,也算是做成了一件事。那么日后鹄大奶奶就不会和鹄大哥翻脸,也能平平安安的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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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八章 赠药

    第二日一早,薛愫将那口小药箱教给了柳氏,请她去找个大夫给看一下都是些什么药,治什么病。号了名字贴在瓶子上,以后也方便。

    这不是什么为难的差事,柳氏痛快的答应了。提着小药箱就出了门。

    这里薛愫带了闻莺先去明晖堂给薛太太行早安礼,接着就到鹄大奶奶那边的锦绣院。

    小丫鬟看见了薛愫,忙上来迎接:“薛二小姐怎么过来呢?”

    薛愫问道:“玟哥儿好些了没有?”

    小丫鬟说:“还在睡呢。”

    “你们奶奶呢?”

    “奶奶在西面的屋子和管家奶奶交付差事。”

    薛愫听说也不好贸然去打扰。这里小丫鬟又迎薛愫进厅房喝茶。

    薛愫坐在那里却七上八下的。此时的锦绣院和往常一样还十分平静,那是因为他们无法预料到几个月后发生了事。唯独她却显得有些焦急。

    薛愫等了半盏茶的功夫,鹄大奶奶过来了。薛忆跟在她的身后,一直小心谨慎。

    “薛二妹妹怎么来了。”鹄大奶奶笑说着,又嗔怪丫鬟不去通报于她。

    薛愫忙说:“大嫂有事要忙,我不敢打扰。过来看看玟哥儿的情况。他好些没有?”

    鹄大奶奶细叹了一声:“也不知他是怎么呢,吃了王大夫给开的药一直在睡。摸着额头还是滚烫的。除了安静些,竟不见什么好转。可真是叫人操碎了心。”

    薛愫少不得要劝慰一回:“大嫂别难过,这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药效见得慢,也急不得。”

    “谁说不是呢。只是二妹妹没当过娘,不明白我这颗心被玟哥儿这一病也不齐全了。”

    看着焦虑的鹄大奶奶薛愫能说什么呢,她不能将日后的事告诉鹄大奶奶。不然别人还以为她是坏心肠要诅咒玟哥儿。知道她心里不畅,也不便多留,劝解几句就走了。

    鹄大奶奶也只是说:“劳妹妹费心了。”

    回到敷春堂,薛愫闷闷的,做什么也没兴致。青柳和海棠两个坐在青石板上正玩羊拐。薛愫隔着窗户看了一会儿。

    闻莺见她闷闷不乐的样子,小心的问了句:“小姐,是不是你哪里不舒服?”

    薛愫摇摇头。

    “是不是去了锦绣院,玟哥儿的病气过给了你?”

    薛愫忙喝止住:“快别胡说!我好好的。”

    闻莺自悔失言。只是瞧着她家小姐一副怏怏不快的样子,心想有什么能让她高兴高兴。可又怕更加惹恼了她。因此默默的站在那里默不发声。

    柳氏去了半日回来了。薛愫满是期待,等她一进门,就迫不及待的问道:“如何呢?”

    柳氏笑说:“小姐吩咐的已经办好了。”说着便将药箱放下,打开给薛愫看。

    薛愫瞧去,只见每个瓷瓶上都贴了小纸条,上面写着药名。里面还有一张纸,上面将每种丸药的药效等等都有详细的记载。

    薛愫看罢,果然是极详细周到,含笑着和柳氏道:“柳妈妈做事果然极周到。”

    柳氏倒很是谦虚:“小姐以后有什么吩咐说一声就成。”

    “那是自然,以后还有很多要麻烦妈妈的地方。”

    薛愫吩咐闻莺将药箱放好。心想她怎么到现在才记起要收拾整理父亲遗留下来的药箱。或许是上一世自己也糊涂的缘故,将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白白的在敷春堂住了几年,却什么都打理不好。后来落入古宜手中,不得不凄凉收场。薛愫想,她现在没有资格来嘲笑薛忆。

    如今的薛忆就是那个时候的她,那时候只会躲在背后,畏首畏尾的样子。性格决定命运,说得再恰当不过。

    玟哥儿病了三天了。曾鹄说王大夫的医术也不怎样,田家又给他推荐了一位大夫,据说是从太医院出来的,以前侍奉过老太后。

    后来太医说要用异功散。这位老太医年事已高,又仗着以前侍奉老太后,要不是田家举荐,他也不屑来此给一个小儿看病,说了个药名就走了。如何配方谁都不清楚,鹄大奶奶见曾鹄急得没个主意,啐道:“你请了个什么太医来,说话说得不明不白的。这不是要了儿子的命么,重新去请一个明白的过来。”

    曾鹄也气恼:“这还不是你妹夫举荐的人,如今又怨在我头上。我上医馆药铺里去问问。”

    “我看还是将王大夫给请回来让他给开了。”

    曾鹄已经不相信王大夫了,他自己有主意,便命丫鬟拿了外出的衣裳来要出去。还没走出锦绣院,晚霞匆匆跑了来急忙说道:“大表少爷,这是我家小姐给玟小爷送的药。”

    曾鹄一愣,心想薛家二表妹如何知道这边的事。拿过瓶子一瞧,上面赫然写着“异功散”的字,又惊又喜:“薛二妹妹果真料事如神。知道玟儿他要用这个立马就送来了。”接过后,又回到屋里和鹄大奶奶说了。

    鹄大奶奶问明了晚霞,这才让丫鬟服侍玟哥儿用了药。心里却有些忐忑,但愿都好起来吧。

    曾鹄见玟哥儿用了药倒没什么异样,回头和晚霞说:“等我家玟儿痊愈了,我亲自给薛二妹妹道谢。”

    晚霞笑笑就回敷春堂回薛愫的话了。

    薛愫的心这时候安定一些了。她记起来了,上一世鹄大表哥要出去给玟儿找药,后来途中出了状况,此事竟然给耽误了。这也是鹄大奶奶和鹄大表哥两人生分的开始。幸好她赶上了,但愿玟儿他能躲过这一劫。

    用着薛愫送的药,玟哥儿一天天渐好。锦绣院的氛围才好了些。

    鹄大奶奶也才渐渐的恢复了精神。没想到薛愫及时送药,当真救了玟哥儿一命。她心里很是感激,忙忙的跑到敷春堂对薛愫表示感激。

    “真真的,不知说什么好。幸好妹妹送了那药来,玟儿他才得救。”

    薛愫倒也谦虚:“大嫂别太客气了。正好我整理了父亲留下来的药箱才发现有这个,不然只怕白放着也给忘了。玟哥儿一定能痊愈。”

    鹄大奶奶感激道:“是的,借薛二妹妹吉言。”

    当下又请了一个有名望的大夫过来帮忙调理了些时日,薛愫将能用上的药,自己有的,也都送了去。闹了大半个月,玟哥儿终于痊愈了。欢笑声重新荡漾在锦绣院。

    鹄大奶奶眉间这才有了喜色。

    薛愫也替她高兴,她没有重新白活一场,总算还是救回来了一条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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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九章 宠妾

    因为薛愫的慷慨,鹄大奶奶倒更加喜欢和薛愫亲近。闲了没事总要请她来锦绣院坐坐,有了好东西,有淑苓、淑蓉的份,自然也有薛愫的份。

    见鹄大奶奶对薛愫好,范氏看得眼红,暗骂:好个丫头,倒会攀高枝。有本事一辈子站在那高枝上才好。看不摔疼你。

    鹄大奶奶与薛愫和睦,薛太太自然是最喜欢不过。原本以为鹄儿媳妇对她娘家的人有什么偏见,没想到她倒是多虑了。鹄儿媳妇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千金小姐,有自己的气度,行事果然透露着一股大方的气息。倒因为这事,薛太太对鹄大奶奶又有了些改观,婆媳俩的关系倒比以前又亲昵了几分。

    这日鹄大奶奶娘家送了好点心,好茶叶来。鹄大奶奶让跟前的丫鬟天冬去请薛愫过来用点心。薛愫在家也没事,便就过来了。

    “大嫂留着自己用就好,怎么又叫我过来?”

    鹄大奶奶眉开眼笑道:“我一个人吃也没意思。东西又不多,不好每房挨着送去。你大哥不爱这些。”

    这里丫鬟似月收拾了细茶点心上来,鹄大奶奶请薛愫上炕坐了。

    薛愫见那面设着弹墨的大红缎子褥子,知道那是曾鹄家常所坐之位,也不敢上炕。只在东边的一张圈椅里坐了。

    鹄大奶奶见她小心谨慎的样子,握嘴笑道:“薛二妹妹怕什么,你大哥难得在家。”

    薛愫道:“坐在这里就好。”

    这里正说着,听得那厢房里闹腾腾的,鹄大奶奶竖眉道:“又是谁在叽叽喳喳的,成天不安稳。”

    外面的小丫鬟进来说:“仿佛听得是姨奶奶丢了什么东西,满屋子正找。姨奶奶不高兴,正骂人。”

    鹄大奶奶听说气得瞪眼:“她是你哪门子姨奶奶,你这么恭敬她。”

    小丫鬟忙噤了声,再也不敢言语。

    “你们去问问她,在这屋里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安宁。”

    薛愫见鹄大奶奶一脸的愠怒。这位小丫鬟口中所谓的姨奶奶,是曾鹄新纳不久的小妾,听说这位姨奶奶是曾鹄的好友至交所赠。曾鹄新得了这么如意的一个可人,很是钟爱喜欢。渐渐的把对鹄大奶奶的恩情就扔在了脑后,一心想要讨好她。

    很快,就有丫鬟来说:“姨娘的簪子不见了,正四处找。将跟前服侍的人也骂了一通,我说了几句,就安静下来了。”

    鹄大奶奶憋着一肚子的火,握紧了拳头,用力的捶了捶桌子,却也不便当着薛愫的面发作。心想这是大表哥内院里的事,她也无权过问,因此一直只埋头喝茶,并未吱声。

    不多时,事主出现了。

    “奶奶息怒,我丢了样东西,让丫鬟们给找找。她们却偏偏推三阻四的。我说了她们几句。”香云站在门槛外,微微的低着头,声音婉转嘀呖,犹如黄莺出谷一般。

    薛愫举目看去,只见那个女人生得倒是欺霜赛雪,鸦青的头发松松的挽了个一窝丝。头上并不插金银珠宝,只鬓边簪了朵黄|色的素馨绢花。眼波流转,慵懒又不失媚态。

    鹄大奶奶眼里都是火,却又不敢真拿香云怎样,怕人说她是个妒妇,眼里容不得人。心里只暗暗的发恨,天长日久的,我们走着瞧。

    “昨儿大爷请人来家喝酒,听说叫你过去唱曲呢?”

    香云笑道:“是呢,倒是瞒不住奶奶。今儿早起嗓子还不舒服呢。大爷高兴就赏了我一根白玉簪子,哪知今早想戴了给奶奶瞧瞧。哪知却不见了,真是可恨。”

    鹄大奶奶两眼都是火,戴给我瞧,明明是来炫耀的!你再得意也只是个被抬举的姨娘而已,和房里的小猫小狗没两样。想到这里鹄大奶奶心里才略好受了些,生硬的说道:“你也保重些,大爷把你当宝贝似的献来献去,倘或什么地方不好了,当心他回头去选别的宝贝。”

    香云知道鹄大奶奶心里不忿,故意说这些话来气她,不过她不是认死理的人,倒容易想得开。

    这里曾鹄从外面突然回来了,见了香云,忙问:“你怎么站在门外,不进去说话?”

    香云回头见了他,立马笑靥如花,娇滴滴的说道:“大爷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呢?”

    “我回来取东西,坐坐就走。对了,你弄的那个鹅掌不错,今晚也备些。”曾鹄捏了捏香云的脸蛋。

    鹄大奶奶见薛愫还在跟前,曾鹄就这么的肆无忌惮,她的脸上早搁不住了,只好清清嗓子提醒道:“你薛二妹妹在这里,别让人看笑话。”

    薛愫心想她也不便久留,就要告辞,忙起身说:“多谢大嫂的款待,我也该回去了。”

    鹄大奶奶也不便挽留,此时曾鹄倒进门来了,瞧见了薛愫在此,两眼一亮,忙上前与薛愫作揖行礼:“不知二表妹在此,真是失礼。”

    薛愫低头道:“大嫂请我过来用茶,所以过来随便坐坐。”

    曾鹄大笑:“你嫂子在家闷,你过来陪陪她自然是不错。说来都是自家亲戚,要常走动才好。二表妹对我们家哥儿又有功劳,更应该亲近亲近。”

    薛愫道:“不过正巧赶上我有拿得出来的,顺手做了个人情而已。”说着就告辞了。

    香云这里也回了自己的房去。

    鹄大奶奶站在那里,脸上倒堆了三四分笑:“大爷这时候回来做什么?”鹄大奶奶问了半天却见曾鹄没有反应。鹄大奶奶便有些气了,硬撇下了曾鹄就往外走,正好薛忆赶来了和她道:“大嫂,姑母请大嫂过去商议中秋的事呢。”

    鹄大奶奶便和薛忆一同往明晖堂而去。

    薛愫回到敷春堂,想起刚才的那一幕幕,犹觉得有些面红脸热。本能的感应到锦绣院那边以后还是少去为妙。上一世和大表哥一房没什么交集,再说那边的人说不清,口舌又杂,闹出过好几桩事。这一世还是不要有什么牵连才好。想起那位姨奶奶看人的眼神总觉得膈应。又记起花园里窥见的那桩事来,总之要远着才好。再说锦绣院的事是人家的内院,她一个寄人篱下的亲戚,不应该深陷进去。不该她过问的,她绝不胡乱开口。不想给自己和弟弟惹来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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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章 露意

    不日便是中秋佳节。

    曾府上下都在忙碌着过节的事。薛忆这些天用了早饭就去锦绣院那边跟着鹄大奶奶学管事。薛愫倒没事一身轻,什么也不管。

    这些天她在家忙着备各处的礼,给秦老夫人那边调了礼佛所用的熏香,主要是檀、沉为主。给薛太太调了安眠养息的香。余者所送不过是些针头线脑,或是小玩物。

    倒是旁人给她送来了一大堆东西,秦老夫人送了架山石盆景。薛愫将它放在书屋的长案上,倒也别致。

    鹄大奶奶倒从自己的库里选了两匹上好的缎子,给薛愫裁了两身衣裳,作为对玟哥儿一事的谢意。不仅对薛愫,连同薛恒那份也照应到了。又说薛恒身边没什么人,回禀了薛太太,又给了两个小厮,充作书童。

    见薛愫得了这么多的宝贝,又得长辈们的欢欣,范氏看得眼热,私下说与薛忆:“你比她还长一岁,怎么却不长进。不知道讨好人。我看你跟在你大嫂身边这些日子也没学到什么本事。”

    薛忆却说:“这个有什么好值得生气的。娘为了这个也不值当。我好歹还有娘,妹妹却只有一个兄弟,父母俱无。长辈们自然更应该要看顾一些。”

    范氏见女儿不体贴她心,不和她在一个立场上,气得她戳了戳薛忆的额头道:“你呀,倒是会充当老好人,以后总是要吃亏!”

    这里薛太太吩咐家里的厨子做了精致的月饼,拿了各色的攒盒装了,准备去送来家的亲友们。

    没想到她还没来得及送,田家和沈家就率先送了月饼来。薛太太捧给了秦老夫人看,秦老夫人不大理会这些,只让薛太太自己处理。

    “大媳妇,等过了节,你将你妹妹和外侄女一同约了来家玩几天。”

    鹄大奶奶笑说:“他们倒先约了我,我也应了。只好改次再请吧。”

    “也成。对了,今天我见官媒去了大房那边,莫非是要给荃妹妹说亲,不知说的是哪一家?”

    薛太太道:“听说是姓姜,那边的事我又不好特意去打听。过不了几天就有消息吹过来。什么也都知道了。”

    鹄大奶奶略沉吟了下才又笑道:“这荃妹妹一嫁,跟前能说话的姐妹又少了一个。鹂**奶听说年后又要去任上。家里统共剩下的也不多。”

    薛太太道:“是呀,好在将你两位妹妹接了来。不然跟前越发连个解闷的人都没有。”

    鹄大奶奶笑道:“倒也是。不过姐妹们相继出嫁,兄弟们也渐渐长大了,就又有娶进来的。头一个我看呀,就该考虑考虑鸣兄弟。”

    薛太太何尝不想给这个庶子早早定下来了,只希望房里有个能管住他的人,或许就上进了,那样老爷也不用操那么多的心。

    “你有什么合适的人选没有?”

    薛太太突然这么一问,鹄大奶奶有些没头脑,不过等她回过心神来,倒是想到了薛愫,抿了抿嘴,欲要说出口,但心里又一想,只怕太太不愿意薛二妹妹嫁到曾家。当初沈家太夫人的寿宴,太太那么积极的向那些贵胄之家的太太们介绍薛二妹妹,那个情形就已经很明确的表示想要给薛二妹妹觅一门更好的亲事。

    如果她此时说出那两位的事来,只怕薛太太心里不舒服,倒也不愿意得罪她,只好又笑说:“暂时还没看着哪家小姐合适。也不急,鸣兄弟今年也才十七岁。等到以后他有了功名,说不定更好一些。”

    鹄大奶奶虽然没有明说,但曾鸣庶子的身份,的确是配不上贵胄之家的嫡女们。要是他自己争气能有一番作为,就另当别论。

    “我何曾不是这么想。这个孩子也怪聪明俊秀的,只是若将心思都放在课业上,没有成不了的事。他比起那边的鹂哥儿,可是一点也不差。”

    鹄大奶奶忙称是。

    婆媳俩谈论了一会儿曾鸣的事,很快又拉回到中秋上来。薛太太说:“还是和往年一样,设在绮花阁上吧。那楼上观月很好。楼上楼下也坐得开。”

    鹄大奶奶笑说:“今年该我们这边主办,事情倒着实多。不要出什么乱子才好。不然落在大伯娘他们那边的眼里就成了笑话了。”

    薛太太点点头,又吩咐了一回,便和鹄大奶奶说:“没什么事了,你下去吧。”

    这里鹄大奶奶走后不久,淑苓来了。

    薛太太让她坐在跟前,细问她:“每天早晚跟着老夫人礼佛,你身子还吃得消吧?”

    淑苓笑道:“也不是什么费体力的事,如何吃不消?”

    “这里天气还不冷。到了冬天可怎么办呢?早课又很早,你从抱月轩到沉心堂,可是有好长的一段路。来回喝了冷风,受了寒气如何了得。傻姑娘,你要是觉得有什么不妥就直接说出来。别闷在心里不说,到头来受委屈的还是自己。”

    淑苓甜甜的笑道:“我知道的,母亲。”

    薛太太统共养了三个女儿,淑苓最小。二女儿淑芸早早的就夭亡了。如今身边剩下的淑苓年纪不大竟也不牢靠,她宝贝似的疼着,好不容易养了十几年,却还是无法完全放心。

    “你得好好的养好身体,我对沈家才有了交待。”

    淑苓听到沈家二字,心里有些不舒服。她不愿意嫁,可事实却不许她说不。心想命里如此,她也只好咬着头皮上了。

    “母亲,大姐她这次要回来么?”

    薛太太笑道:“你又想你大姐了。只可惜他们卢家还在任上,回来不了,等到年下再看吧,说不定就能团聚了。”

    淑苓也跟着笑了:“是呢,我还时常梦见大姐他们。还梦见大姐有了孩子。”

    薛太太听着淑苓这话,直直的戳中了。她大女儿淑荟,嫁给了陕西总督府的长子,也算是门不错的婚姻。那个女婿她看着也满意。无奈天下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淑荟嫁过去三年了,肚里竟然一点动静也没有。也因为这个,淑荟她婆婆嫌弃她。薛太太犹还记得去年过年时,淑荟在她房里偷偷哭泣时的样子。想到这里就觉得心酸。如今已是半年没有通过信了,还不知情况怎样。

    “你大姐要真是有孩子了,那就太好了。”

    淑苓心想不该提这事的,突然惹得母亲不喜欢,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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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一章 惊闻

    到了八月十五这一日,曾家阖府团聚。

    从园子到各处上房俱已点亮了各式灯笼。

    绮花阁更是早早的就让人收拾了出来,楼上摆放了四张大圆桌,一溜窗户全开。

    这边钱氏问鹄大奶奶:“今天准备了什么节目?”

    鹄大奶奶忙道:“没准备什么,家里也没几个通晓音律的女人。”

    钱氏笑道:“我听得你们那边新进来的一个姨娘,不是说吹拉弹唱样样都会。让她在亭子里吹支曲,我们在楼上听,想来也雅致。”

    钱氏说的是事实,不过鹄大奶奶心里听着不舒服,

    “她有些心高气傲,只怕不愿意吧?”

    钱氏笑道:“在客人面前那么卖力,如何在家就不愿意呢。你去说说,也让大家乐一乐。”

    鹄大奶奶眼波一转倒想到了个托辞,含笑道:“只怕我们家老爷不许吧。他又是出了名的古板严厉,我看还是算了,免得惹得他老人家不高兴。不是白白的扫了赏月的兴致么。”

    钱氏这下没什么好说的了,只是觉得鹄大奶奶维护锦绣院里的人也没什么好指责,不过那个香云是个什么人,她倒想起一件事来,悄悄的在鹄大奶奶耳边低声说道:“告诉你一件极秘密的事。我身边的秋荷在初四那天下午,看见我们鸿大爷和你鹄大爷躺一张床上,那床上还有一个女人,你猜猜是谁?”

    鹄大奶奶知道她丈夫是个酒色之人,没想到竟出如此不知廉耻的事来,便道:“我怎么猜得出来,羞都要羞死了。”

    钱氏又压低了声音道:“就是你们那位新进的姨奶奶,叫什么名字我不清楚。不过我们秋荷可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跑来告诉我,我也差点没给气死。你说曾家的男人怎么就这么不堪呢。”

    鹄大奶奶羞愤万分,如何还抬得起头来,面红耳赤的说道:“出了这样的丑事,他们连曾家的名声也不要了。我看,你很该将你身边的秋荷给打发了才是。要是她张着嘴出去乱说,我们两个也不要活人了。”

    钱氏仿佛不大在意:“秋荷从我管家跟过来的,十几年了,我不相信她相信谁去。你只管放心。我说呀,我们也该警戒些才成,不然那两人还不知要做出如何出格的事来了。倘或让老爷们、太太们知道了,曾家可真是要翻天了。”

    鹄大奶奶道:“你说得极是。”

    钱氏还想和鹄大奶奶聊几句,贺大太太那边的丫鬟过来找她,钱氏就暂且告辞了。因为说的是些机密话,她身边的红线和似月也不在跟前。她一人慢慢的走在花园里,细细回想起钱氏告诉她的这事,越想越觉得气闷。听钱氏那口吻,分明是在看笑话似的嘲笑她,那带着不屑讥讽的口气,仿佛是在说,你们锦绣院的人也是我们鸿大爷享用过的!想到这里,鹄大奶奶暗骂了一句:“呸!什么鬼东西!”身子一个趔趄,差点跌了一跤。幸好似月突然赶了上来,搀了她。

    “奶奶,太太正找你问话呢。”

    鹄大奶奶停下来略定了定心才说:“我们去吧。”

    此刻斜阳西垂,距离摆晚饭赏月还有一阵子。曾家的花园也被笼罩在斜晖中。似月从她的角度看去,鹄大奶奶的侧脸迎着晚霞红彤彤的,比任何脂粉都美艳动人。只是脸上的神情总觉得有些古怪,她也猜不透。不过却能料到一定是刚才鸿大奶奶和她说了什么。

    似月搀着魂不守舍的鹄大奶奶回到了明晖堂。只见正厅房里已经坐满了人。曾谱老爷和薛太太坐在上首。

    下面两圈椅子上坐着兄弟姐妹们。薛家两位妹妹、薛恒、范氏也都相继到了。

    鹄大奶奶见了曾鹄,脑中自然浮现出钱氏和她说的那副见不得人的场景来,顿时整个脸,连同耳根子也发红了。

    “绮花阁都安排妥当呢?”

    鹄大奶奶木然的回答着薛太太的问话:“已经好了,大房那边已经过去了。”

    “那还等什么,我们也过去吧。今年我们是主办,不能还落了后。”曾谱起身来,曾鹄和曾鸣兄弟俩忙上前搀了。

    这里淑苓搀了薛太太。

    鹄大奶奶便道:“有些热,我回去换身衣裳就直接过去。”

    鹄大奶奶回到锦绣院,看了眼下面的厢房。听见了香云和丫鬟们正在高声说笑,此刻她听来全是刺耳不堪的声音,脑袋嗡嗡作响。气血上脑,她不管不顾,直奔香云的房去。

    香云被怒气腾腾的胡大奶奶惊了一跳,旋即又娇笑着起身来迎接:“奶奶怎么到这边门下来呢?不去园子里赏月?”

    那鹄大奶奶眼里见了香云能喷出火来,上前就大大的给了香云一个耳刮子。众人哗然,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就见鹄大奶奶叉腰犹如哪市井妇人一般,开口破骂:“不要脸的下作娼妇,你在这里浪什么浪。别以为仗着大爷给你撑腰就没人治得了你。曾家岂是你这等不知廉耻,不知多少人睡过的烂货来糊搅的。”

    鹄大奶奶的话很是刺耳,丫鬟仆妇们也知发生了什么,只当是鹄大奶奶拈酸吃醋,见不得香云受宠。

    香云白皙的脸庞上早就火辣辣了,她捂了脸,又听得鹄大奶奶这样一顿唾骂,眼泪就在眼眶里打着转,娇弱得就像一朵开在清晨,还带着露水的桃花。

    “奶奶,我不知做错了什么,惹得奶奶发火?”

    “做错了什么,别让我将你们干的那些丑事都抖出来,你不要脸,大爷还要脸面。锦绣院还要脸面。你进了这里也给我放尊重一点,不想好好过日子,就给我滚蛋!”鹄大奶奶气得七窍生烟,这样一顿怒斥后,心里一点也不痛快,反而觉得脑袋更加晕乎乎的。

    鹄大奶奶回了自己的房,只喊头晕,吓得似月和红线说:“奶奶不该动这么大的怒,要打要骂,哪里有奶奶亲自动手的。您吩咐一声,就立马有人去教训她。不过跟前一只小猫小狗,奶奶为了这个气出病来不值当。”

    鹄大奶奶心里乱糟糟的,只喃喃道:“要是让老爷知道了,大家都没好日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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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二章 团圆

    大家齐往绮花阁,因为过节,众人都喜气洋洋的。只曾鸣的脸上有些凝重,一则是因为薛愫总不大和他说话;二则是在老爷面前他有些惧怕,所以也不敢露出十分欢喜的神情来。

    楼上西席。为首的那一席,秦老夫人先上坐了。两个儿子左右相陪,又将两位太太叫了过来。

    东面一席则是两房的兄弟们,曾鸿、曾鹄、曾鹏、曾鸾、曾凤、曾鸣,又拉了薛恒过去。西面一席是淑苓、淑荃、淑蓉姐妹并薛家的两位妹子。西面的一溜席上,则是钱氏、鹄大奶奶和鹂哥儿媳妇并范氏。

    楼下的则是各房里有头脸的丫鬟管事媳妇们,什么如因、宝相、秋荷、玉针、红线、似月、丁香、璎珞之流。除了这些管事的媳妇丫鬟们,还有一席是府里的姨娘们,例如大老爷房里的桐花、红榴,二老爷这边的华姨娘、阴姨娘。如今再加上曾鹄这边的香云、春雪两位。除了红榴和华姨娘和阴姨娘,其余三位都是年少青春,坐在一处喝酒猜拳,行酒令竟比楼上还热闹。

    难得的团圆日,别的不说,就说薛愫,坐在姐妹丛中,感受着家人团聚的喜悦。心里却微微的有些发酸。想想上一世,她在古家时过中秋,第一年古宜和卓氏都在跟前,过了一个还算像样的节。后来卓氏去世,古宜又越来越混账,中秋就成了她和闻莺缅怀江陵和曾家的日子。这一世父亲又刚走不久,虽然生在欢声笑语里,内心还是隐隐的有些寂寞。

    坐下来没吃几筷子的菜,只见曾家少爷们那一桌论齿排序去给上面那一桌敬酒。

    秦老夫人今天穿了身佛青的织锦妆花褙子,戴着福寿长簪,倒也喜气洋洋。儿孙辈们敬一回酒,就赏赐一回东西。

    从秦老夫人到两位老爷,两位太太都相继被尊敬过。这里薛愫走到薛恒身边悄悄的和他说:“你也该去敬老夫人、大老爷、大太太、姑父、姑母一杯酒。”

    薛恒显得有些腼腆,和薛愫笑道:“我还是个小孩子,又是客人,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快去,怎么这么不懂事呢。”薛愫敦促着他。

    后来曾鸣起身道:“我陪恒兄弟一块去吧。”

    薛恒见曾鸣帮忙,胆子倒也大了些,愿意前往。曾鸣提了个自斟壶,拉着薛恒去那一桌了。

    曾鸣给薛恒的杯里倒满了酒,薛恒刚开始还有些扭捏:“老夫人,祝您老人家健康长寿、福泽绵长。”

    秦老夫人见薛恒有些怯生生,倒也生得可爱,和薛太太笑道:“你这侄儿倒挺乖巧。和我们鹏哥儿倒有几分相像。听你姑父说你读书能干,那可得好好努力,薛家的指望就全在你身上了。”说着将一枚祖母绿的戒指赏了他:“也不知合不合适宜,这个给你吧。”

    薛恒忙道了谢。后来两位老爷,两位太太又都有赏赐。

    薛愫又过来给各位长辈道了谢。

    秦老夫人亦赞扬她:“你这个当姐姐的倒很有几分风范。都说长姐如母,以后恒哥儿有所成就了,定不要忘了你这位姐姐。”

    薛恒红着脸忙称是。

    范氏见薛愫姐弟俩得了许多的好处,心里有些不甘,走到薛忆身边和她说:“你也是薛家人,怎么不过去?”

    薛忆沉眸道:“我过去做什么,又不与我相干?”

    “难道那恒哥儿不称你一声姐姐。傻丫头,我教多少遍你也学不会。”

    淑苓见范氏责备薛忆,有些看不过了,便起身说道:“舅母,薛大妹妹安安静静的也挺好的,何必要去为难她。”

    范氏笑道:“苓丫头,我这也是为你大妹妹好。她如今跟在你大嫂跟前学管家,总该也知点事体才行。”

    淑苓却道:“由着她去吧,大妹妹是大妹妹,不一定事事都要按着别人的路子走。”

    范氏顿时哑口无言,心里却想,你大妹妹可没你那么好命,有个在朝做官的爹,又许了侯府家的世子,自然是什么都不用愁。将来薛忆要嫁一户什么样的人家,还得靠她姑父、姑母。趁机不讨好着,跟前多露几次脸怎么行。这些话范氏不好当着淑苓的面说,只气薛忆不晓事体。

    用了饭,秦老夫人隔窗眺望了一回,只是还看不见月亮的影子。微微的有些失望,和曾谕大老爷说:“我记得去年也不凑巧,偏偏又遇上了下雨。哪里能看到月亮。”

    曾谕忙道:“今天瞧着云层少,兴许再等一会儿就出来了。”

    秦老夫人每天早睡早起惯了,不想熬夜,虽然有些扫兴,但也说:“不了,你们慢慢等吧。我这里慢慢走回沉心堂,也差不多消食了。”

    两位老爷并贺大太太和薛太太要去相送。

    秦老夫人却摆手道:“你们各自要团聚,就不用劳动了。我有丫鬟婆子们呢,也( 闺绣 http://www.xlawen.org/kan/559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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