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新辣文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化蝶 > 化蝶 第 40 部分阅读

第 40 部分阅读

    用说她骨子里对自由的那种渴望,还有平等的观念,都深深震撼了他;二是悲,原来,她对自己的身世并不了解。那么,可想而知,自己的身世,她并不知道。这种冰火两重天的感觉,让三郎佐的初恋之路又艰险了几分。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努力更新,最近有点儿懒散啊!

    第130章 可缓缓归

    三郎佐在没有伤亡的情况下,和萨摩藩境内负责运货的人接了头。巨势家的名号,说出来也是响当当的,特别是在这种特殊领域。双方订好接头暗号,频次,然后作鸟兽散。三郎佐报捷的飞鸽还未传出,吉宗那边的消息倒传了过来。

    “陌上花开,可缓缓归。”

    纸条上的字,即便细小仍能看出刚劲,三郎佐拿着纸张字条,愣了好半天。直到属下问他是何消息,他才下意识的把纸条团起来攥在了掌心里。

    “哦,大人说如果事情办好了,就赶紧回吧。”他不自在的咳了下,等其他人的注意力不在他这儿了,他又赶紧把揉成团的字条小心的展开,抚平,手指摸过上面的字,嘴角不自禁的上扬。他哪里知道这是吉宗嫌他未报归期,兼之传的信太简略,才回了这条戏弄他。虽然他也觉得这文绉绉的话,略带酸味儿不适合吉宗,可是吉宗偶尔会做和她年龄相仿的事,三郎佐一点儿不觉得幼稚,反而觉得可爱极了。

    他把纸条折起来,贴身收好,骑马走了没多久,又觉得不妥,找了个信笺折在里面又放好,才放了心。骑在马上,才真正体会了“归心似箭”四个字的涵义,恨不能插上翅膀,飞回纪伊。他这一来一回,小两个月呢,太久了。

    “在想什么?”於须磨端着果子酒出来,就看到吉宗不知想到了什么,露出有点儿小得意的笑容。

    吉宗此时,正毫无形象的赤脚翘着二郎腿,枕着胳膊躺在於须磨院子里那棵大树下,身下的榻榻米隔绝了热气。虽然已是盛夏,却透着凉爽。

    吉宗透过树梢看着黑漆漆的天空,每一颗星都亮的像刚洗过澡。她歪过头,刚刚笑,是因为想到了她一时兴起给三郎佐的飞鸽传书。也不知道他拿到了,会是什么表情,苦恼呢,莫名其妙呢还是会心一笑。

    “想起了一个故事。”她下意识的没有对梅说,不知道为什么。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於须磨过来陪她。於须磨看了眼吉宗单薄的浴衣微敞的领口,赶忙垂下眼。把酒放在吉宗手旁,他也学吉宗仰躺在榻榻米上。刚躺好,他也笑了。因为,他想起了那次赏樱。

    吉宗歪头看他,挑起嘴角,问“可是想起了赏樱那次?”

    於须磨笑着点点头,吉宗随手捞过酒壶,高高举起,银质的酒壶细长的嘴儿,半透明的酒划了个优美的弧度,落入了吉宗的嘴里,她仰躺着,也不闭口,喉咙上下哽动着酒就源源不断的倒入了嘴里,滑下了肠胃。

    於须磨惊讶的睁圆了眼睛,他哪里见过人这样饮酒,也太豪放了。可是,他的视线下意识的下移,看到吉宗起伏的胸口,脸红了。吉宗发育的很好,胸口鼓胀,浴衣根本遮不住。

    鬼使神差的,於须磨的手就覆了上去,竟是一手不能完全拢住。

    “咳。”吉宗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她被於须磨的动作惊吓到了,呛了酒。

    “咳,咳~梅~”吉宗刚要起身,却发现於须磨紧紧盯着她,眼神幽暗。吉宗能感觉到他的执拗和微微的颤抖,两人对视了半天,吉宗微微叹了口气。在於须磨热切的注视下,松下了僵直的身子,抬起手,摸了摸他微凉的脸颊,像是某种认可和默许。於须磨双眼迸发出激动的光芒,微微颤抖着,俯□,吻上了吉宗的双唇。闭着双眼,神情虔诚又卑微,吉宗睁着眼,看着他的逼近,微微觉得炫目才闭了眼。梅,竟然连嘴唇,都是冰凉的。

    於须磨的唇一路向下,吉宗把手遮在额头上,说不上激动,也说不上讨厌,好像,本应该如此,她也想不出拒绝的理由。气氛这样好,她和於须磨在一起的时间,也足够发生这一切了。可是,她懵懵懂懂的,心里有些烦躁和细微的抵触。天上的星星,明亮的有些晃眼睛,她用手背遮住了。觉得整个人变得很轻很轻,好像拜托了引力,向空中浮上去,要融入夜色中。

    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吉宗猛的抓着於须磨的肩膀,黯哑道“等等。”

    於须磨抬起头,双眼都是赤红的,急促的喘息着,好像被人扼住了喉咙。吉宗看着於须磨,忽然觉得有些陌生,这么高雅的人,染上□的时候,竟然也会流露出这样疯狂的眼神。於须磨像个等待下枪决令的死囚犯,瞠目看着吉宗剧烈的喘息着。

    吉宗挑起嘴角,笑了,放松了抓着他肩膀的手,改为轻抚,示意他放松。

    “不要在这里,我们回屋去吧。”

    见她并非拒绝,於须磨觉得快要被幸福感淹没了,原来,得到渴望已久的东西,是这种感觉。像在空气稀薄的山顶,景色绚烂至极,即使呼吸困难,喘得肺都要爆了,还是想大力呼吸,贪婪的让这种感觉充斥每一个毛孔。

    於须磨揽着吉宗起身,手臂紧紧的抓着她,好像怕她反悔,随时跑掉似的。吉宗笑笑,任他抓着,赤着脚也没顾上穿木屐,就随他往屋里去。只是,临上台阶,她又回头,看了一眼院子里的树。她喊停,就是忽然想到了那次被三郎佐撞见她沐浴练剑,虽然知道三郎佐还在外奔波不可能回来。但,在树下欢好,还是让她有种被窥视的感觉,心里还有些别扭。

    她上了游廊,眼角扫到一道光影,猛的回头,只是一片树叶落了下来。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

    吉宗叹了口气,晃晃头,她究竟在想什么?

    於须磨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脚下的路程上,这几步路,他觉得每一步都走在刀尖上,太漫长太漫长了。终于,两个人磕磕绊绊的回了屋,早就铺好的床铺,两个人相拥倒下,交叠在了一起。

    清晨,吉宗被阳光唤醒,她趴卧在柔软的床铺上,单薄的被子搭在她后背上,因为起身的动作滑到了腰际,露出了光洁圆润的肩膀和背部。视线忽然扫到旁边有人,她下意识的趴回去,歪头看了眼。是於须磨穿着白色的浴衣,跪坐在床铺旁边,一副内疚得要死的样子。

    吉宗把脸埋回枕头里,昨晚的记忆纷纷回笼。她就从来没像昨晚那么清醒过,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好像都像慢动作。她的第一次,不太疼,不知道是以往的宣传太夸张还是她的身体锻炼的很好。没有太多的不适,当然也没有体会到什么欲仙欲死的快|感,顿顿的疼,麻木反复的活塞运动。於须磨也没什么经验,第一次也不得要领,折腾了半天,还是吉宗帮了他一把,才成功。后来,他渐渐得了趣,欲罢不能得又折腾了吉宗很久。

    吉宗配合着,可是也一直不怎么舒服。或许第一次,都是如此吧,吉宗事后,都想来根儿烟了。好像只有这样,才能配得上她当时无法言说的心情。於须磨事后,贴着吉宗厮磨了很久,不知道说着什么,很激动很满足。吉宗想,不是她没听清楚,估计梅自己也没说清楚吧。看着先于自己睡着的於须磨,吉宗睁着眼睛,在黑暗里想了很久,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只觉得头脑出奇的清醒。她替於须磨盖了盖薄被,惊讶于他的好睡姿,经验还是仰卧着睡得很端庄。吉宗看着梅的睡相,宠溺的笑了,在他的额头印了一个吻。才趴着睡下了,这种姿势有助于她入睡,现在虽然胸前雄伟,这个姿势不是很舒服,但还是很快的入睡了。

    於须磨看吉宗缩回被子里,心里一紧,放在腿上的两只手,捏紧了拳头,把头垂得更低了。

    “我的衣服呢?”吉宗嗓子有些沙哑,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朝於须磨伸出了溜|光的胳膊。后者赶紧递上了新的浴衣,吉宗也不矫情,坦荡的起身穿上,反倒是於须磨又红了脸。吉宗无奈的望天,感觉自己像个睡了人家黄花大闺女的恶霸。

    她穿好衣服,跪坐在於须磨眼前,两个人膝盖贴着膝盖,旁人看了,定然觉得亲密。

    “怎么不叫醒我?”吉宗试着从最安全的话题入手。

    “我,我是不是弄疼你了,我真没用,是不是不舒服,我”於须磨声音微微颤抖,有些慌乱。吉宗差点儿笑出声,因为他的无措和可爱。

    “嘿,梅,看着我。”吉宗微微低头,看着他闪躲的眼睛说。“我们都是第一次,难免慌乱,不过我觉得,你做的已经很好了。”

    於须磨抬头,满眼的喜悦“真的?”随后,又想起昨天吉宗的反应,他还记得她的每一个神情,眼神又黯淡了下来。

    吉宗苦笑着把头发拢了拢抓了个髻“来日方长,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以后,还有以后么?”於须磨迷蒙的问,在经历了那么糟糕的一夜以后,吉宗还会给他机会么?

    吉宗噗嗤一声乐了出来,笑着笑着,看到梅难过的神情,才收了声。轻咳了一下,道“我们是夫妻,做这个是天经地义的,以后当然还会做啊。我还要生梅的宝宝呢。”吉宗的神色和声音,分外柔和,连她自己都没感觉到。

    於须磨却是感受到了,他揪着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牵起吉宗的手,拉到唇边,看了眼吉宗,虔诚的吻了上去。“我会尽我所能的好好待你。”

    吉宗感觉到他的诚意,温和的笑了。好像不管是否男女颠倒,男人都喜欢在床上做些承诺,可惜她上一世没有经历,无从比较。现在,她有些庆幸,第一次是和梅,梅那么珍视她,从心里透着爱惜。即使在最激动的时刻,他也在关注她的感受,只是,她从头至尾,都没觉得怎么舒服就是了。

    吉宗想起身,於须磨却还是抓着她的手,像是有很多话要说却无从说起。看着他纠结的表情,吉宗贴近他耳侧,轻声问道“梅,你这该不会是撒娇,向我要赏赐吧?”

    於须磨闻言一愣,睁大了眼,难以置信的看着吉宗,半天才反应过来她是在调侃自己。又是尴尬,又是温暖,好容易把脸摆回了一个还算正常的状态,替吉宗整理了一下她总也弄不好的腰带。

    “你还是沐浴后吃点儿东西,赶紧去处理事务吧。”

    “啧啧,真是无情,现在居然又赶我走了。”

    於须磨的耳朵尖都红了,他哪里料到一夜缠绵居然开启了吉宗的另一种状态,恨不得吉宗赶紧消失。可是,他拉着吉宗的手,却又不肯松开。

    “你这是要我走,还是不要我走。”吉宗抬抬被他牵住的手,笑道。

    於须磨这才意识到,松开了手,把吉宗送出了房间,临关门前,低声道“注意休息,别太劳累了。”

    吉宗回头,用手挡住他还没完全拉上的门,在於须磨怔愣的脸上,亲了一下,才转身离去。於须磨直到吉宗走远了,才合上了门,嘴角的笑一直就没散去。

    作者有话要说:半夜偷摸上线更新,这样,大家就抓不住我啦(一叶障目)

    咳咳,吉宗的第一次,是梅,大家猜对了么?开心还是失望?怕被锁,只能如此啦,以后有机会着,咱们再偷着吃肉哈。

    捂脸,怎么有点儿害羞呢。

    之前写鹤和长姐、还有纲条和她的小侍,都不怎么害羞呢。

    些吉宗和梅,好害羞(捂脸,奔跑,小清新状)

    画外音:阿姨,你娃都有了,咱能不甲醇么?

    (对手指)可是真的很害羞啊,好像自己的孩子早恋似的。

    又有点儿欣喜长大了,又觉得玷污了。

    第131章

    吉宗走出院子,想想於须磨的样子,笑了笑。她摇摇头,晃掉奇怪的感觉,心里某个地方说不出的别扭。好像这件事情发生了,很自然,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同。就像以往一样,她在於须磨那里,休息了一宿。

    江户御城里,已经忙得人仰马翻。

    “不是只是感冒么?为何这么严重?”御台所大人近卫熙难得声色俱厉,怒视着奥医。

    奥医擦了擦头上的汗,唯唯诺诺道“按理说,是不应该有什么大问题的,可是”可是,他也不知道将军的感冒,为什么会如此严重。顶多一周就好的感冒,活生生的把人折磨得只剩一口气了。眼角扫过奄奄一息的将军,他的腿肚子都抽抽了。

    “要不,请兰医来给将军看看吧。”他看了看近卫熙的脸色,低声道。

    “哈!现在想起请兰医了,早先我说去请,你们一个个都说不必如此。现在呢?”近卫熙都要被他气笑了,早先他的样子,还记得清楚着呢,活似要杀了他似的。可他也知道,这事不能置气,咬牙忍下满腔怒火吩咐人去请兰医了。可是,这荷兰来的医生,不是在长崎就是在平安京,不管是哪处,往返都要些日子。又看了眼将军的脸色,已经开始由白转灰,近卫熙捏紧了拳头。

    恐怕,这江户又要变天了。近卫熙阴着脸,开始在心里盘算。

    “御台所大人,请恩准我们看看将军大人吧。”近卫熙刚一入大奥,就被一群人围住,噗通噗通的跪了一地。都是将军的侧室,其中御袋大人喜世,明显和其他侧室不合,被孤立在一旁。可是,他怀里抱着将军唯一的女儿,年仅四岁的蜗松。近卫熙的目光扫过那对父女,眼神阴暗了几分。喜世如有所感,把头埋得更低了,抱紧了怀里的孩子。锅松小小年纪,却很乖巧,反而拍了拍父亲的手背,只是,喜世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没有察觉。

    “这是做什么?还嫌不够乱吗?都各归各位!”近卫熙一甩衣袍,他身后的人紧紧跟上,从簇拥的男人中走了过去。这就是御台所和侧室的区别,能去将军所居住的中奥的,只有御台所一人。大奥是男人们住的,将军不住在这儿,只有宠幸男人的时候才来。

    看着近卫熙远去的背影,喜世抱着锅松起身,走到没有人的地方,才低声吩咐绘岛道“你赶紧找人递消息出去问问。”绘岛自然知道要问谁,现在朝堂上,最有实权的无非两人。一个是家宣的老师,自她当将军后启用的新井白石;另一个,自然是家宣的侧用人,间部诠房大人。喜世和间部诠房有私,这在大奥根本不算秘密,只是碍于将军对两人的喜爱和纵容,没有人能说什么。

    傍晚的时候,已经昏迷多时的将军忽然醒来,还清醒的吩咐人去喊了间部诠房和新井白石来问话。当两人匆匆赶来,跪在将军身旁的时候,将军竟然已经能歪靠在迎枕上了。

    “你们二人为我所倚重,我自己感觉时日无多,有些事,想趁现在清醒,交代下去。”家宣说这些话,中间停顿歇息了好几次。

    新井白石和间部诠房两个人纷纷跪拜,连连宽慰将军。

    “你们不用宽慰我了,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家宣叹了口气,她还壮志未酬,有许多的仁政未颁,真是不甘心啊。要不说,在位的人,最想要的,就是延续寿命。

    “等我死了,锅松又年幼,危机四伏难当大任。将军这一脉就真的断了。只能从御三家里选,你们倒是说说,谁更合适?”

    新井白石能感觉到,她正面临的是一个历史的交汇点,她的一句话很可能影响幕府以后的走势。她是学者出身,又是大儒,在这种承继问题上,显得比间部诠房凝重的多。

    间部诠房一脸严肃,十分的姿色倒是绽放出十二分的冷冽“水户为副将军,按权现大人说法不能考虑,而且纲条此人,政绩有失;尾张倒是强势,可是他们的藩主五郎太也不过和锅松殿下一般年纪,而且松平义行此人,野心勃勃不能小窥;纪伊藩主,年纪虽小,倒也有一番抱负,可惜身后已经无长辈指点,且出身卑微。”

    将军若有所思,间部诠房眼睛都没抬,就像能精准的揣度她的心思一般,道“将军大人,若不得已,何不考虑锅松殿下。”

    将军沉默了许久,道“若我有何不测,你们把消息先传去尾张吧。松平义行此人,倒也有担当,他们立五郎太为藩主,不过也是为了名声。但若我以将军位赠之,如此大利面前,他们定会取舍。松平义行有两女,继友,为人平和;宗春,声名远播。都是不错的选择,这将军之位,万不可再引起一番纷争了。”

    两个人知道,这就是选择了尾张继任藩主,至于是谁,并不重要。新井白石和间部诠房纷纷叩首,严阵以待。

    “此决定,只你二人知道,不可外传。特别是”家宣双眼放空,看向远处,在生死关头要下决断,才清楚的认识到很多事情,不禁自苦“特别是御台所大人,他虽有决断也有政治手腕,可惜,出身公家。公家这些年,一直心心念念‘大政奉还’,可是他们一无钱财,二无兵力,贸然取回政权,必定天下大乱。”

    新井白石和间部诠房此时,才窥到了主上内心的一分,只是这种炎凉,让人心寒。平日里,德川家宣和近卫熙也是情深意切,在权力和大义面前,两个人的关系又显得那么苍白。

    “我知你们二人,君子端方,定会好好完成我的交代。”德川家宣冷冷的扫过二人,两人背脊都觉得一凉。老虎虽负重伤,余威犹存,两个人还是感觉到莫大的威压。家宣同时告之二人,也有让他们互相监督的意思。更是因为,她知道,这两个人政见不一,一个保守一个积极,各领一派从无交集。说白了,就是不合。只有这种关系,在此时才显得平衡,相互制约。

    家宣硬撑着交代完,觉得眼皮都重的抬不起来,又躺下,道“我累了,你们去吧。”

    两个人恭敬的请她保重身体,膝行着要退出去。行至门外,刚要合上拉门的时候,只听家宣低声道

    “你们说,若是锅松继位,御三家能同心协力辅佐之,是否可行?”两个人都停了下来,心里飞快的算计着。

    “唉,去吧,权当我病糊涂了,什么也没说过。”

    间部诠房恭敬的拉上了门,和新井白石一并退了下去。

    “大人请留步。”间部诠房喊住新井白石,后者惊奇的转身“大人,借一步说话。”新井白石想了想,点点头,跟着间部诠房进了一间隐蔽的小屋子。这里是间部诠房平日里处理事务的地方,不管新井白石对她这个人如何看待,无论政见还是人品如何,不得不说,间部诠房是个很努力的人。别人做事都是轮班,间部诠房是黑白连接,整日里不停的工作,更是几乎二十四小时的在将军身边。这么拼命的人,难怪将军喜欢。也莫怪,无论大奥还是朝堂都多多少少知道她和喜世的私情,将军却怎么也不肯听信。

    如果让新井白石评价自己的这个年轻的对手,那就是“勤奋,而且行为举止很是高雅”只这两点,放在这个时代,那是很难让人讨厌的。可惜,她毕竟年轻,出身也不是太高,做事缺乏手腕,政见也很激进,并不是很好的政客。

    “大人觉得将军身体如何?”间部诠房也不含混,直接把问题丢了出来。

    新井白石也想说点儿场面话,可是想想和自己年纪相当的将军那灰白的脸色,这次勉力说了半天话,难免不让人联想到“回光返照”这四个字。她也是上了年纪的人,自然知道,时间的残酷。时间是给了她们沉淀和经验,但也琢磨腐蚀着她们的躯体。这不,一个小小的感冒,年轻人得,顶多遭些罪,可到了她们这个年纪,可真是病来如山倒。即便这次将军逃过一劫,估计元气已经大损。想想她们好容易才打开的艰难局面,未实行的新政,她就深深感到惋惜。

    “我看大人这次情况危急,即便好转,元气已经大伤了。”她最终还是如实说了自己的想法。

    间部诠房心里点点头,难怪将军倚重这个老者,她以将军老实身份入仕,虽然过于温和,但也不失为一个端方君子。“那大人如何看将军的交代?”

    新井白石惊讶的抬眼看向间部诠房,后者眼里的野心,灼痛了她。再倒回去三十年,她也不会有如此的执拗和勇气。

    “你!你!”

    “大人不必惊慌,我知大人尊儒,想法也多效法先贤,可是,事急从权,大人真的觉得,将军的托付合理么?想想新政,不管咱们两方如何相互攻击,可都在推敲新政,关起门来打得厉害,可外人看来,咱们还不是都是将军嫡系。”

    间部诠房看看新井白石震惊的表情,知道她也并不如她表现出来的那么正派。否则,以她的年纪,已经有了大儒的名号,干嘛非要出仕,真的是想为平民做些什么么?她这种一天苦都没吃过的贵女,又哪里真的知道平民的生活。至少,对新政,新井白石就很执着,而且,权利的滋味,一旦品尝过,想戒掉,太难了。

    鉴于此,她才敢做这个试探和铺垫。现在,不用新井白石回答,只是她的犹豫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大人,我若有失礼的地方,还望大人念在我们都是为将军着想的份上多担待。这番话,不必大人回答,到时候自有我担着,大人只需如现在一般即可。”

    “你!”新井白石惊讶的看着只二十出头的女子,她想篡改将军的命令,她好大的胆子,可是,训斥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你,你!好自为之!我,我是不会和你同流合污的。”她一甩袖子,要离开这个充满诱惑的地方。她觉得,在间部诠房的渲染下,权利的味道仿佛弥散开来,诱惑着她,蚕食着她的理智。

    “最后说一句,如果是锅松殿下继位,不过是咱们两人再继续争夺一番罢了;但若是御三家之一,哼”间部诠房轻蔑的说“大人可想想纲吉大人的侧用人和老中们,都是什么下场。”

    新井白石不仅遍体生寒,柳泽吉保如何?纲吉将军宠信之人,贵极一时,可现在,谁又记得她。风华正茂的年纪,寂寞的死在寺里,又有几人知道!她不管身份如何,却和间部诠房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她们俩的权势,完全的来源自将军家宣!

    “大人,请!”间部诠房推开拉门,摆出送客的姿态。新井白石一贯讲究礼仪,此时却脚步轻浮的埋了出去,直到回到家,都没清醒过来。

    间部诠房又抽空去了大奥,她进出大奥,那比将军方便多了,她的职务有一部分就是和大奥管事对接,帮他们处理外面的事情。

    “将军大人如何了?”喜世躲过众人的视线,悄悄和间部诠房汇合。

    间部诠房盯了他半天,轻轻的摇了摇头。喜世惊恐的深吸了口气,浑身发抖,他出身市井,因欠赌债还不上被人打伤,幸得间部诠房所救,两个人已有首尾,却被将军看中,间部诠房就毫不犹豫的把他献给了将军。他一直得将军专宠,将军如果有个好歹,还不被那些恨他的人撕碎了。人恐慌到了极致,其实反而不怕了。

    喜世惊喜又疯狂的抓住间部诠房的袖子,问“是不是,将军要是死了,我们又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像之前一样!”

    间部诠房有些厌恶他的疯狂,这张温和的脸下面,是个疯狂又肮脏的灵魂,她喜欢他的*但也厌恶着他,这种矛盾和冲突也常常撕咬着她。只是,一想他是将军最宠爱的男人,又专情于自己,加之,这种关系,又增进了将军对她的宠信,她就总是欲罢不能。更何况,现在,她的决定,需要这个男人的配合,以后,更是如此。

    她紧紧的把喜世揽入怀中,贴着他敏感的耳朵,低声说“我只说一遍,你记住了。将军属意尾张继位,可是,我会把锅松推上去,以后,你就是将军生父啦!”

    喜世把她的话消化了半天,疯狂的挣扎,想从她怀里挣脱出来“你疯啦!你!你胆大包天。”

    “阿辉,我们都是从最底层爬上来的,那样的日子,你还想过么?”间部诠房紧紧的捏着他的胳膊,叫出了他的||乳|名。“我们如今有的一切,都是空手套来的!没有什么可以失去了,何不搏个大的!你贵为将军之父,我在外辅佐,这天下,还不是我们的!把那些辱骂耻笑过我们低贱的人,踩在脚下,又如何!”

    喜世看着间部诠房眼里的疯狂,心都柔软了起来,这是他认识的间部诠房,也只有在同样卑贱的他面前,间部诠房才会露出这样的真实。这种感觉,喜世不讨厌,他甚至不可自拔,觉得,这是间部诠房对他的爱和特别。又一次,他无条件的顺从了她,一如两人正在情浓的时候,她把他转送他人。即使如此,他也从来没恨过她。

    “一切都听你的。”喜世抓住间部诠房的手,轻轻跪下,虔诚的把额头贴在她的手背上,献上了自己的忠诚。

    是夜,将军感冒不治身亡,新井白石和间部诠房宣布了将军生前的交代,命其女锅松继位第七代将军,时年四岁,由两人辅佐之。并且,出于安全考虑,尾张和纪伊两家,未经传召不得私自进入江户。

    作者有话要说:兰医:荷兰医生 简单说就是西医吧 荷兰来的 都称兰 兰商 兰医 兰学(数学、天文、地理)

    第132章 难以维系

    三郎佐是和这条消息一起到达的,吉宗看着风尘仆仆的三郎佐,就开始走神,他的汇报倒真没怎么用心听。他全须全尾的回来了就是最好的说明,这次很顺利。

    感觉到吉宗的注视,不知道她思绪飘到哪儿了,只是三郎佐越说越觉得口渴。忽然,一杯水被推到了他的面前“先喝点儿水解解渴吧。”

    吉宗倒了碗水放到了他的面前,后者看了眼,端起来咕咚咕咚喝了。水,是温的,在这种炙热的天气喝下去,虽然激出了汗,但回过劲儿的时候,就特解渴了。

    “我已经找人做你说的那种锅了,下次,就能煮茶喝了。”吉宗笑眯眯的说,三郎佐的视线粘着在她脸上,半晌才反应过来吉宗说的是什么,是他说过的那种奶茶。他不慎优雅的抹了把嘴,见牙不见眼的笑了。

    “行了,人都已经回来了,事情应该也办的不差。放你几天假,回去先好好洗洗,休息一下,改天再详细说。”

    三郎佐止住笑,看着吉宗,总觉得她有哪里不同了,具体说不上来,只是眉眼和给人的感觉有细微的变化。他摇摇头,心底暗笑,许是太久没见着了。吉宗,不过和他每时每刻脑海里的幻影有些许差异罢了。

    “江户的事儿,还让人盯紧些,还有水户、尾张、萨摩藩、加贺藩的一举一动,都及时汇报。”吉宗没注意他的怔愣,仍旧挂着笑道,想想那个见过一面的锅松,粉雕玉琢的模样,轻轻叹了口气。幼儿皇帝,不过是个傀儡罢了。要是有真心为她的幕后主持还行,可惜了。近卫熙虽然有手腕,但毕竟是公家的人也不是亲生的;喜世是她亲爹,却少些背景,出身差的坏处就显现出来了。吉宗反思自己,也难怪一开始藩士们诸多为难。就像一块儿无主的肥肉,是人就想叨一口。

    “还有大人的安全戒备,最近也要提高一些。”三郎佐眼神暗了几分,叮嘱道。

    吉宗从善如流的点点头,这方面,她总是遗忘,这是个人命不值钱的时代,暗杀也是政治手段之一,这种随时被死亡阴影笼罩的感觉,真不怎么样。对亏有三郎佐在侧安排,不过,这也是她最初向父亲讨要人的根本原因。虽然不能说把性命托付他人之手,但是,有这层保障,总觉得睡觉都踏实几分。她也惊讶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对三郎佐的信任已经至此。虽然三郎佐和她是合作关系,也没有认主,可是,她竟然觉得这样也不错。

    接下来的日子,吉宗主要还是推进藩内改革,天虽然热,该做的事情却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吉宗闲时也看看各处的汇报,尾张、水户、萨摩、加贺,都各有动作。

    锅松由灵元上皇赐名德川家继,算是得了皇室的认同和支持,顺利继位。甚至,赐名和祝贺的诏书和赐婚的一起到达。灵元上皇把自己的小儿子,仅有五岁的八十宫一并送到了江户。这个||乳|名为“吉”的内亲王,以未婚夫的身份,入驻大奥。

    想也知道,这一切,是谁出的力。近卫熙和喜世,在此事上看来达成了某种协议,只是,不知道这种权力制衡能到什么时候。哦,现在,应该称之为天英院和月光院啦,这封号,倒是和近卫熙的锐气,喜世的柔和相得益彰。家宣将军宠幸过的大奥男子,纷纷落发,送出了大奥,各有分封,只是,他们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天英院近卫熙,和月光院喜世两人,留在了大奥。他们一个是前将军正室,一个是现任将军生父,听说,德川家继的继任典礼上,两人分立左右。为什么是听说,因为御三家和加贺、萨摩等强藩,都未在邀请之列,甚至连进出自己的领地都受到了限制。

    吉宗嘲讽的笑了笑,家宣和家继母女俩的制约力可见一斑。家宣继位,不过是推迟宣布罢了;而家继,简直可以说是偷偷摸摸上任的。更何况,灵元上皇的赐名和赐婚,都代表了皇室的强势回归和勃勃野心。

    德川幕府,已经式微。江户现在,甚至连表面的平静都很难维系,到处都是浪人,不管如何重罚,都难阻止。一时间,民心慌慌。

    尾张在将军家继即位以后,又出了一任吃包子噎死的藩主。和家继年龄相仿的五郎太,悄悄的离开了人世。吉宗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捏紧了手里的纸条,狠狠拍在了桌子上。这个尾张,确实嚣张,这举措代表了什么?对将军继位的不服?对儿将军的震慑?不管是什么,手段都过于刚烈了。

    至于为什么不是将军一方出手?答案很简单,一个儿藩主对将军的威胁明显小于一个成年藩主。幕府对此举竟然做了妥协和退让,让松平义行的长女,德川继友,继承了尾张藩藩主的位置。尾张的权利,名正言顺的回归了松平义行一方。松平义行此人,是真君子还是真小人,已经不用再做评论。当然,她已经得到了她想要的一切,在幕府力量最薄弱的时候。

    吉宗这才明白,并非松平义行真的想装孙子这么多年,实在是幕府对各藩都有制约,特别是在子嗣承继上,还有血统。也就是类似为什么天朝皇室,格外注重宗室,也看重臣下的嫡庶。因为,血脉一乱,许多麻烦,紧随而来。而将军一方的这种退让,也给日后埋下了祸根。今天,你能承认一个藩的藩主在未认亲的情况下改易;明天,你就得正视将军位置也有旁支继承的可能。

    水户的德川纲条,又一次遇到了袭击,不知道她这次是否认对了仇家。反正,纲条自此,宅在水户殿里足不出户,开始修订史书。这是向前任藩主,德川光圀学习,只是,不知道她是最终画虎不成反类犬。

    吉宗化解了几次有惊无险的袭击,倒对萨摩藩的势力改观了。这种躁动的时节,萨摩藩却老实的出奇,只是暗暗训兵而已,没有任何动态。仿佛在等待什么,是时机还是某个人的命令呢?忽然,吉宗就想到了岛津继丰和近卫熙传递的那张纸条,是否说,皇室才是萨摩背后的势力?那皇室的隐忍和耐力,可真是不容小窥了。当然,这种猜测,最后终于在德川家继颁布《限制长崎贸易法令》的时候被证实,当然,这是后话。

    加贺藩的反应倒是出乎吉宗意料,加贺藩前田纲纪和吉宗一样,正忙着种萨摩芋呢!她也知道“发展才是硬道理”么?吉宗想,这人是不是也是穿越来的?

    吉宗关心时事政治的时候,她的后院儿也是暗潮汹涌。

    真宫理看看叔父木下激动的一直给他递眼神,心里忽然有些苦涩。在大利益面前,他算什么,即使一直疼爱他的叔父,也不过如此。因为皇室强势回归,他的母亲伏见宫贞致亲王也悄悄传信给他,暗示他要设法夺得吉宗宠爱,多传些消息回家。

    “家”?他的家在哪里,纪伊不是他的家,平安京难道就是么?家里没有问他在纪伊过的好不好,适应与否,现在,却暗示夫家才是他的后盾。妻子可以再有,母亲却只一个。是啊,皇室这是以小博大,他监视吉宗,传递j□j消息,即使被抓住了,那也不损失什么。毕竟,他是已经出嫁的皇子,出了事儿,吉宗也要担责任的,难免落个监管不严的口实。要是真的有了利好消息,那却是整个皇室的胜利,所以,即便严谨如他的母亲,在这么大的利益面前,也难免心动。

    真宫理捏着纸条的手,骨节已经泛白,木下却因为皇室的复辟计划而激动着。真宫理心寒的想,皇子的身份给他带来了什么,早年拮据的( 化蝶 http://www.xlawen.org/kan/5608/ )

本站所有小说都是转载而来,所有章节都是网友上传!转载至本站只是为了宣传本书让更多读者欣赏。
备案号:粤ICP备12345678号-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