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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部分阅读

    “我不管什么书记,书记也不能不讲理,我要我的钱。”那个人听说乡书记在,更来了劲。

    “又不是不还,我们要钱,你跟到户上,钱都不好要。”王会计压低声音商量着。

    袁野向外探出头,见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在村门口晃荡,他喝了不少酒,脸上挂着醉态,拎着一只瘪而皱的黑皮包,他看见袁野身上的警服,挑衅地嚷:“哦!把派出所人喊来了,吓我。”

    袁野沉住气,走到他跟前说:“这位老哥,村里也不是不还钱,他们上户不就是要钱吗?钱要不上来,拿什么还?”

    “我不管,反正要还钱,不行,你把我拷起来。”这家伙借酒装疯,袁野不想和他纠缠,冷冷地说,“你去要啊!”

    袁野折回办公室,吴村长的头凑到刘晓强面前低语:“这是王会计经手的一笔钱。”

    刘晓强寒着脸说:“规定的东西必须执行,谁也不能突破。”

    他睃了袁野一眼,说:“我们到隔壁农户家坐坐,让他们吃饭。”

    刘晓强在堰西村蹲点,群众和他都熟,他和袁野到村址旁边的一家姓吴的农户坐定,家主吴老伯张罗要给他们做饭,听两人说已吃过,便给两人泡了两杯浓茶。

    “我不管来什么人,钱不给,谁都不要走。”那家伙堵在村门口耍彪劲,没人搭茬,口齿变得不干不净,“嘴也不是屁股,我看你们今天谁能出了这个门?”

    马小二不知从哪儿钻出来,请示道:“村里黑蛋他们在这儿,他们早看不过眼,一个外地人在这儿瞪鼻子上脸,,不修理他一顿,给他三分颜色,他开染坊了。”

    袁野含糊地说:“不能出事啊!”

    “我让他们把他拖走,吓他一顿,不会打人的。”马小二说着出去了,没一会,那家伙没声音没图像了,马小二兴冲冲地回来。

    刘晓强紧张地问:“怎搞的?”

    “他们把他架到学校围墙后面壕沟里,那家伙不敢作声,拎着皮包跑了。”马小二得意地说,瞅着袁野说,“所长在这儿,没人敢打人。”

    打人不怕吓人怕,袁野不晓得这家伙这么不经吓,有所感地说:“恶人还要恶人磨。”

    “你在这儿,我去跟村干部强调两句,我们就走。”刘晓强站起身说。

    回去的路上,车上多了位程燕姑娘,她债没讨到,讨了几句空话,情绪不高,马小二倒很高兴,打开部队经历的话匣子,她先是听,后也忍不住参与进去,滔滔地说着,刘晓强和袁野不吱声,坐在后面暗自好笑。

    在乡政府门口刘晓强和陈燕下了车,袁野眼里含着笑问马小二:“怎么不把人家送回去?”

    “别逗了,我就有贼心也没那个贼胆。”马小二挠着头说。

    “俗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袁野正和他说笑,瞥见柳诗韵从洪杏的煤球店出来,甚是惊奇,叫停了车,下车迎着柳诗韵,柳诗韵瞧见袁野,露出难为情的笑容,袁野笑着问:“从嫂子店里出来?”

    柳诗韵搓了搓手说:“他们都劝我,女儿大了,我和她妈离婚,女儿受不了。”

    “老哥,算了!嫂子平时对你不错,你眼光看远点。”袁野知道柳诗韵当时是一口气咽不下,现在风过雨过后,保不定有点后悔。

    “老弟,我也这样想的。”柳诗韵自找台阶下,显然刁人大的免职已平息了他内心的怒火。

    “还不把嫂子接回去?”袁野听过录音,替他担心,这担心也不能明说。

    “算了,房子已租过,我的主任也不干了,没事帮帮手。”他显然没听懂袁野话里的含义,或者说他不愿往那方面想。

    袁野和他分了手,一车到所里。马小二没走,随着他上楼,袁野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忖度他有事要说,便靠在椅上耐心地等着。

    第四十章 教训一顿

    马小二坐在他的对面长凳上,嗓眼下压着许多话,一时无从说起,冷不丁冒出一句,“春晖在所里车子开得怎样?”

    袁野猜度他是王顾左右而言他,反问:“怎么想起关心你徒弟来?”

    马小二讪讪地说:“好歹我也是他师父。”

    袁野扔给他一支烟,看穿他心思似地说:“你和我还有什么话不好说啊?”

    “我是来报案的!”马小二知道他肚里小九九瞒不住他,何况他本身也不想瞒。

    袁野以为他在说笑,便逗道:“你被人非礼啊?”

    “差不多,不是我,是一个寡妇,她叫余敏芝,在山花医院干护士,丈夫出车祸死掉,平时一个人在家,被他骚扰没点子想,她又不想张扬这件事,找到我,想暗暗解决。”马小二说出了原委。

    袁野一听是没大不了的事,轻描淡写地说:“你去讲两句,不就摆平了吗?”

    “其他人好说,这个人无凭无据的,我不能去说,给他骂着。”马小二随即说出他的名字。

    “哦!”袁野明白了他的为难处,两人商定了对策,马小二笑眯眯地走了。

    天黑透,袁野悄悄地步行到山花医院,医院是个大四合院,临街是一栋门诊二层楼,灯火通明,后面是职工宿舍,他熟门熟路地敲开马小二家的门,许红也在家,看到袁野倒不惊奇,只是客气道:“袁所长早点来,到我家吃晚饭。”

    袁野笑着说:“晚上有点事,叫小二陪我。”

    马小二一边泡着茶,一边向许红说:“你去看电视,我和所长说点事。”

    许红大约习惯了马小二不容分说的口吻,进了房间,带上门,客厅只剩下袁野和马小二两人,袁野打探道:“今晚他会去吗?”

    “这两天晚他像着迷一样,天天去。”马小二嘴角露出轻蔑的笑,“何况他今晚在喝酒,等一会他就会过来。”

    袁野看他十拿九稳的神情,怕错过了时机,问:“什么时候走?”

    “这杯茶喝过不失误。”马小二成竹在胸地说。

    袁野边喝茶边感叹:“这么大岁数,还念念不忘这口,真是老宅子失火,没得救。”

    “你来时间短,不晓得,他也是山花街上有名的四大嫖虫之一,有一次,他瞄上街上一少妇,那妇女也是水性杨花的,他不知怎搞晓得她丈夫晚上出去赌钱,翻墙就进去,看见那妇女家窗口还蹲着一个人,他一看认识,是四大嫖虫中另一嫖虫,就是现在在乡政府食堂烧饭的叶师傅,他上去给他一凶,问他晚上在人家窗子干什么?叶师傅没反应过来,吓得就跑,回到家里想想不对,他和我干一样事,凭什么凶我,气得第二天找他吵嘴。”马小二说着故事,自己也忍不住笑。

    袁野点头赞道:“一山更比一山高。”

    “差不多了!”马小二欠起身,袁野随着他出了门,走到宿舍区最东头一户,马小二敲着门,里面人看样子有思想准备,没答话便开了门,将两人让进屋,袁野见开门人是一位三十四、五岁的妇女,瓜子脸,尖下巴,身材匀称、高挑,他估计她就是马小二所说的余敏芝。

    果然,马小二称呼她余大姐,安排她到卧室去,并吩咐外面有什么动静,别作声。余敏芝瞅了袁野一眼,压低嗓音说:“麻烦你们。”

    她替他俩泡了两杯茶,又拎了一瓶开水放在茶几上,方转身进了卧室。马小二关灭客厅里的灯,和袁野坐在三人仿真皮的沙发上,闷头抽着烟,守株待兔。

    漫无的等待,时间显得特别得长,两个人摊在沙发,支棱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烟一根又一根消耗着,他们的耐心也随之消耗着,马小二实在憋不住了,附耳低语:“不是他酒喝多了,不来吧?”

    “既来之,则安之,我们再等等。”袁野更没有把握,到这时辰也只能自我安慰。

    “嘘!”袁野发出嘘声,外面似乎有脚步声,又似乎是幻觉,仔细分辨,的确有人到卧室窗口,两人同时扔掉烟头,蹑手蹑脚靠到余敏芝卧室门口。

    “砰!砰!”外面窗户发出叩击声。

    马小二向坐在床头的余敏芝打个手势,卧室的床头灯关了,窗外有个黑影。

    “敏芝,我啊!开开门!”窗外传出袁野熟悉的声音,“开开门,我俩讲讲啊!”

    马小二轻轻走进卧室,然后拖着脚步向客厅走,在大门跟停下来,外面的人也喘着粗气到了门口,亟不可待地唤:“开门啊!家门口人,怕什么?”

    袁野闪在门的一边,马小二矮着身慢慢地拧开暗锁,露出一条缝,外面人呼地挤进来,一把抱住他,便要亲脸,马小二猛地将那人搡了个踉跄,蹿出去,对那人胸口处砸了一拳,只听咕咚一声,那人应声倒地,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

    “***,想耍流氓啊!”马小二跟上去用脚踩住那人的肩膀,那人止住了声,装死。

    袁野憋住笑,撑开强光电筒,雪亮的灯光照在那张变形的脸上,马小二连忙收回脚板,吃惊地叫:“朱叔!怎么是你啊?”

    袁野将灯光从朱世仁身上移开,照到马小二腿上,朱世仁见是马小二,惊魂方定,胸口的痛汹涌而来,骨头都在咯吱吱响,“小二子,我胸口给你打坏了。”

    袁野走到他跟前,故装不懂地问:“朱所,你晚上在搞什么?”

    袁野穿着一身警服,朱世仁立马认出了他,他一手抚胸,一手撑地,恨不得地下长出裂缝,自己能掉进去,他忍着疼痛,龇牙咧嘴地说:“别说了!”

    马小二搀起朱世仁,放低声音说:“这两天晚,有人老敲余敏芝家窗子,她一个人在家害怕,就报了警,袁哥喊我一道,让我帮他逮,哪晓得是你?”

    “朱所,今晚酒喝多了,敲错门?!”袁野打着掩护腔。

    “酒喝多了,发糊涂。”朱世仁捂着胸口,拿着酒儿遮脸。

    “胸口可要拍个片子?”马小二小心殷勤地问,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不拍了,不拍了。”朱世仁的脸已丢了,当然不想再丢大,“没事,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朱所,你先回去吧!我和报警人说一下,就讲你刚才酒喝多了,敲错了窗子,没其他事情,以后不会再发生了!”袁野以假带真地敲打他,让他长点记性。

    “不会的,不会的,今晚的事不能说出去,大哥改天请两个老弟吃饭。”朱世仁似乎真是酒喝多了,抱怨道,“这酒喝多是误事。”

    马小二看他自找台阶,连忙帮他搬梯子,滚着话说:“谁酒喝多了,不乱。”

    朱世仁一歪一歪地走了,像一条夹着尾巴受伤的癞皮狗,马小二返回余敏芝家的客厅,打开灯,捂着肚子笑,余敏芝站在卧室门口,怯怯地问:“不要紧吧?”

    袁野瞅着她发白的脸,说:“没事,他不会再来了,今晚的事到此为止,讲出去,对谁都不好。”

    “我不会说的。”她脸上浮出一些羞红,鼻尖的一个雀斑越发分明,越发的俏皮。

    袁野怀疑朱世仁是否因看上她的雀斑,而看上了她。马小二和袁野从余敏芝家的客厅出来,他的兴奋像留在她家的客厅烟雾,一时难以散尽,他非要开车送袁野回所,袁野没让,两个人便步走到所里,马小二看到值班室的朱春晖,得意劲一下子走了,匆匆地离开派出所。

    第四十二章 柳诗韵的报复

    朱春晖恋着电视,从值班室出来,马小二已融入夜色中,袁野在楼梯口问了一句:“春晖,今晚不是你值班吧?”

    “程德芹和我换班了。”朱春晖笑得嘴唇微微翘起。

    “什么换班,他也不还班。”憨厚人总吃点亏,袁野边说边上了楼。

    接下来几天,朱世仁的事像王八放屁―暗消了,袁野倒不免好奇,瞅朱春晖晚上一人在值班室时,主动去打听:“你父亲这几天在干什么?”

    “他说他身体不舒服,在家睡了两天。”朱春晖当然不明白袁野问话的意思。

    “没到医院去看看?”袁野显得有些上心。

    朱春晖不好意思地说:“我妈让他去看看,他还发火,说他一时死不掉。”

    袁野意犹未尽,还想掏问一些东西,外面女人的尖叫打断了他的话意。

    “派出所有人吗?柳诗韵杀人了!”

    袁野听到柳诗韵这个名字,头皮发麻,不幸的事终于发生了,他没有犹豫,窜出值班室,借着走廊的灯光,他看见一个矮瘦的妇女站在院子中间,正扯着嗓子叫。

    “这可怎搞啊?我家刁达余被捅倒了,我女儿捅倒了。”喊叫的人是刁人大妻子,袁野上街或到乡政府,经常从她家门口过,对她的面孔甚是熟悉,这女人留给袁野的印象是木讷得很,今晚一反常态地叫,定然是吓坏了。

    “柳诗韵现在在哪儿?”袁野第一个反应便是找到闯祸者的下落,案子来了,容不得考虑其他,抓到人,案子便解决了一半。

    “他在我家门口,他要杀我儿子。”她的话有点打颤,袁野听得毛骨悚然。

    一箭之地,袁野等不得朱春晖从车库开出车子,二话不说往刁人大住处跑,刚到石桥,瞥见迎面一个人汹汹地过来,由于是上晚,路的两旁住家的窗户都透着灯光,袁野分辨出来人正是柳诗韵,尽管他手里攥着一把明刷刷的短刀,袁野还是窃喜,这个被老婆弄昏头的人闯了祸,没有外逃,他小心地迎上去,厉声喝道:“柳主任,你在干什么?”

    “欺人太甚,我把他一家都捅掉。”柳诗韵平时像个白面书生,此时面目狰狞,像条红了眼的牛。

    “刀给我。”袁野冷不丁抓住他持刀的手,尽管是熟人,袁野不敢懈怠,做好搏斗的准备,人冲动时和野兽没有两样,还算他有点理智,没作反抗,松开手交出刀。

    “给你带麻烦了!”他说这话时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那是惨淡的笑容。

    袁野和他对视,又气又恼地骂:“你昏了头,你可知道你这样干的后果。”

    “老弟,梁山是逼的,他儿子跑得快,不然我把他放倒了。”柳诗韵甚至还有些懊恼,似乎他的暴力还不够,他牙缝里挤出像刀锋一样阴冷的话,“他让我家破,我让他人亡。”

    朱春晖开车出来,明亮的灯光刺穿夜空,将袁野和柳诗韵的人影投在路边,一前一后地晃动,袁野招招手,朱春晖将车子开过石桥,找一宽阔处掉头,慢吞吞地跟在后面,柳诗韵散闲似地到了派出所大院,遇见刁人大的妻子,她拉着哭腔埋怨:“柳诗韵啊,你好狠,我家刁达余得罪你,我女儿没得罪你,你怎么向她下手?”

    柳诗韵也许是良心有所发现,未吭声,和袁野径直地上了楼,袁野在办公室盯着柳诗韵说:“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报复刁达余,人家可以理解,你伤害他女儿干什么,她是无辜的。”

    柳诗韵蹙着眉头,伸出双手,淡然地说:“你也不要为难,公事公办吧。”

    事已至此,也无可挽回,袁野从抽屉里掏出手铐,给他上了铐,冰凉的铐子触上他手腕时,他身体明显痉挛了一下,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坐在长木椅上,仰起脸问:“我抽根烟行吗?”

    “你抽吧!”袁野点了点头。

    他晃动手铐摸出上衣兜里的香烟和打火机,点着烟贪婪地吸着,也许香烟能放松他绷紧的神经,他在烟雾中变得恍惚。

    袁野不知伤情,焦虑得很,程军来了,也许是听说了这件事,他眼瞪得老大,不认识似地看着柳诗韵,他难以相信这个在大院嘻嘻哈哈的柳主任,下手会如此得狠辣。袁野对程军吩咐:“你在这儿陪陪柳主任。”

    他下楼打电话给张侠,让他立马骑车过来,等张侠风风火火赶到,袁野和他简要说明了情况,让他和程军看着柳主任,务必不能出事。他将刁达余的妻子喊上车,随着他们赶到山花医院,值班医生告诉袁野,刁人大父女伤重,他们不敢救治,都转到省里医院去了。刁达余的妻子听说伤重,担心和恐惧涌上心头,一把鼻子一把眼泪地哭着,弄得袁野心烦,但不能说什么,只得哄着她,在所里问过口供,让她回去了。

    袁野返回楼上的办公室,屋里已余烟袅袅,不绝如缕,柳诗韵的脚下是一摊烟头和烟灰,他开始讯问,柳诗韵不遮不拦,道出事情的经过。

    自从上次事情发生过,我和我家属分居了,在民政办悄悄地办了离婚手续,乡里大院家属都劝我,看在孩子的份上,让我们复婚,你也知道,我和家属原来感情不错,就听从她们的话,隔三差五地到她租的店面帮帮忙,她也和我表了态,不和他接触,我准备和她复婚,谁知道刁达余贼心不死,又去勾引她,两人暗度陈仓。我也没盼头了,和她办过手续,也没权告,一想这狗东西骑在我头上拉屎拉尿,这口恶气肯定要出,不能白白便宜他,他人高马大,单打我打不过他,前两天我上了一趟省城,在百货大楼买了一套萨面小刀,十二把。

    今天晚上我早早地守着,看刁达余下乡回来没回家,溜到我家属租的房子后面,熟门熟路地进去了,我回家讨了六把小刀,装在身上,我想他夺走我一把刀,我身上还有,我从后面踹门,两人正在鬼混,他没穿衣服,不敢从前面跑,门被我跺开,里面没开灯,我进去他已穿好衣服,我拿刀就捅,他下乡带个包,用那个包挡,把我手里的刀打掉下来,他没想起来我身上还有刀,我又掏一把刀,一家伙扎进去,他倒掉,我还要捅,我家属护着,哦!你不让我捅他,我捅他儿子,我出来照直到他家去,他女儿看我手里攥着刀,就拦着不给我进,那小东西从后门跑掉,我顺手一刀就把他女儿捅倒,准备撵他儿子,他跑没影子,我就到派出所投案。

    袁野还有些疑问,“你和刁达余打斗时,洪嫂在干什么?”

    “她抱我胳膊想放他走,被我甩跌倒。”柳诗韵气愤愤得。

    “你明知他俩在接触,你复什么婚?”袁野对他的复婚念头甚是不解,便想一探究竟。

    “当然不会。”他不假思索地说。

    “既然不会,你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你又何必呢?”袁野更觉得他不可思议。

    袁野的话让他无语,他低下头吸着烟,痛苦像水一样从内心渗出,慢慢地洇透到他的脸上,恨得越深,往往是爱得越深,如果他对妻子没有感情,他又何必在意她呢。

    当晚袁野送他到看守所,在看守所门口柳诗韵央求:“袁所,我口袋的香烟能带进去吗?”

    “恐怕不能。”袁野摇摇头,苦笑着。

    “那我再抽一根。”他不知道没有烟的日子怎么打发。

    “进去抽吧!”袁野领着他走过门岗,站在院内,打开他手上的铐子,让他静静地吸着眼,烟雾从他嘴里、鼻孔冒出来,他的脸变得朦胧,眼神也变得空?。

    第二天柳诗韵成了整个山花乡的新闻人物,各种议论都有,乡里邹书记火急急的,政府机关在这时刻出这个事,对他来说,雪上加霜,午季任务未完成,他没少挨批,又风闻反映经济问题人民来信已到了纪委,真是一波未停,一波又起,他感觉自己像个无助的水手,将随乡政府这艘大船沉下去。

    中午邹书记将邢慧偷偷叫到他的房间,亟不可待地关上门,没有前奏,抱着她便上了床,邢慧先还得意,准备亲热一番,谁知道他直奔主题,也不顾她的感受,恶狠狠地闯入,*般地发泄着他的**,等他热流殆尽,她下床时下身**辣地痛。

    她眼里含着泪花,屈辱充溢她的内心,“你干什么?”

    他仰着身体,动也不动,像是没听见,眼光停留在天花板上,视她为无物。

    她穿好衣服,临出门时回望了他一眼,他死人般地躺着,那东西耷拉着,她觉得他和他东西一样的丑陋。

    袁野一早赶到省城,在省立医院向主治医生了解刁人大父女的伤情,看到病历,袁野知道柳诗韵完了,一位脾切除,一位血气胸,两位都构成重伤害,柳诗韵罪责难逃,定然要服实刑。

    下午袁野返回所里,湾西张村长已在派出所等候,他亟不可待地撵上楼,急迫地问:“袁所,我老战友柳主任怎样?”

    “进了看守所。”袁野看他火急火燎的,摇摇头表示着自己的无能为力。

    “我们战友想联名保他。”张村长盯着袁野,似乎他点点头,柳诗韵就能放出来。

    “没有用,他伤刁人大一个人还情有可原,又伤了他女儿,怎么也说不过去。”袁野摆出残酷的现实,“我早上到省立医院,刁人大父女两人伤情都构成重伤害。”

    “他要被判多重?”张村长不死心地追问。

    “我也不是法官,说不准,刑法规定致人重伤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的徒刑。”

    “那他公职保不住了。”

    “应该是这样的。”

    “我到看守所,能给我们见面吗?”

    “在侦查期间,你见不到他,我去提审时把你话捎到。”

    张村长失望地走了。

    第四十三章 邹书记的对策

    邢慧满腹委屈地走了, 邹淦金挺在床上并不在意,他在她身上发泄过后,想着自己的事,他后悔来到这山花乡,本来他将它作为仕途的跳板,谁料到它跳板不成,却成了他的泥坑,他必须跳出这泥坑,眼下最能实现他目标的是他的妻子,尽管两人已冷战一年了,他该低头时须低头,大丈夫能屈能伸,何况自己也算不上什么大丈夫,女人嘛,像邢慧这样的女人有的是,给点甜头,别看她刚才气呼呼地走了,到时还不乖乖地躺在他的身下,任他摆布,凭什么?还不是他手中的权力。

    他在床上打定主意,大脑松懈下来便感到身体的困乏,四十五岁了,体力走下坡路,对付邢慧这样花开正艳的女人,渐渐地心力不足,这女人在他开发下身体变得越发得圆润饱满,骚劲也越发得足了,男人们,总是希望身边的女人,在床下是美女,在床上是猛女。可惜她走了,不然搂着她光溜溜的躯体,美美地睡一觉,也很惬意。他思维发散神游之间,眼皮一沉,跌入了梦乡。

    他眼睁开时,天色已黄昏,他顾不得穿衣服,便打个电话给乡里驾驶员小孟,等车子在门外响汽笛时,他头上、身上、脚上已收拾三光,觉睡得好,越发显得人容光焕发,车到县城,马路两旁的路灯已华光齐放。他住在农业局宿舍楼,201室的家里窗户没亮灯,黑漆漆的,在县招待所上班的妻子还没有回来,他俩只有一个儿子,这小东西没有遗传他读书的基因,书念不上去,被他送到部队,让他在大学堂教育两年,曲线就业。他拉开车门对小孟说:“你回去吧,记住明天早上来接我。”

    “明天可要来早?”小孟尽管饥肠辘辘,脸上还保持特有的殷情,小心翼翼地问。

    “不要来那么早,上班时间到就行了,我明天还要到县里几个部门跑跑。”他想起小孟送他耽误了晚饭,关切地说,“你回去没晚饭了,随便找家饭店吃一点,发票拿到我这里来。”

    领导关心总是好事,小孟感激之余推辞道:“谢谢书记,我回家吃。”

    邹淦金没再说什么,挥挥手,车子喇叭响了一下,扬尘而去。

    他进了家,打开冰箱,里面饭菜都有,瓷盆里盛着满满的肚片汤,肚片汤是他的最爱,他一年四季少不了它,他觉得这东西大补得很,能壮阳补肾,如果再加点胎盘,更来劲,今晚等妻子回来,少不得应付一番,中午他又出了大力,全靠它增加他的虎威。他热点饭,吃了一大碗肚片,电话打到县招待所,接电话是前台服务员,人年轻,声音也年轻,他自报了家门,小姑娘客气得很,说黄所长不在。

    他有点生气,可不能在电话里发作,说:“你们黄所长回来,告诉她一声。”

    电话那头连忙答应,他挂了电话,骂道:“这**!”

    这么晚不回家,又不在单位,定然去陪那个道貌岸然的家伙,尽管自己才和邢慧鸳鸯戏水,但想到自己的妻子躺在别人的胯下,他心里依然堵得慌。

    “早晚有一天,我给你们好看。”他暗暗地发着狠,但一想到自己还要利用这层关系,有些气馁。

    他到淋浴间,打开浴霸,将自己脱得精光,让热水从头到脚淋着,郁闷随着流水进了下水道,透过玻璃镜,他发觉自己身材保持得还不错,浑身不显赘肉,那黏黏糊糊的东西被他洗得干干净净,也**地翘着,虽比不上乡政府传闻中的驴?刁达余,和一般人相比也毫不逊色,她怎么看上那个腆着肚子猪狗不如的家伙,难道她也像邢慧看上他的权力?这权力真像个魔杖,能点石成金,能让妙龄美女爱上白发老翁。是的,不能失去权力,绝不能在山花乡折戟沉沙。

    他从淋浴间出来,换了一身睡衣坐在床上,等着他的妻子黄秋鸿,等着他的救星。

    晚上十点钟,他在床上听到防盗门关门声,他知道妻子回来了,她进到卧室,看他一脸和颜悦色的神情,不免诧异.

    “回来怎么不预先打个电话?”她也许是晚上喝了点酒的缘故,脸微微地红。

    “又没什么事,打什么电话,你忙你的。”他对她迟迟回来,表现出一副不介意。

    她倒生出疑心,怀疑他的平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前台的小莲转告她,他那位在家等着时,已九点五十分,她赶忙让单位的车子送她回家,今晚市计生委来了人在小餐厅就餐,周书记重视去陪了酒,又拖着她进去陪了两杯,她看周书记回招待所房间,亲自送开水,周书记不让她走,两人本来有那层暧昧的关系,她顺着他的意,温习了旧日的功课。

    她急急忙忙回来,是怕他找到单位,她知道他对她的事有所耳闻,他如闹起来,她的面子会抹不开,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

    她拈了几件内衣钻进淋浴间,其实她已在他的房间洗过,出过一身*汗,不换衣服,身体腻歪得很,她手搭上门扣,又缩回来,夫妻两个人在家,她锁门没有理由。她打理好心情,将身体水珠揩拭干净,发现*没有拿,她叫道:“你把我拿个*。”

    他听到叫声下了床,从衣柜里翻出一件|乳黄|色的*,提着它推开淋浴间的门,水汽弥漫,黄秋鸿裸模般地站在里面,她的身材比年轻时变化不大,只是丰满了些,那对**像充了气的皮球,悬挂得有些触目惊心,他的咽喉动了一下,转身返回床上。

    她进卧室时脸红润润的,尽管这张脸已做了修饰,鱼尾纹还是残酷地显示出来。

    两人在床上并肩而坐,他关切地问:“招待所忙人吧?”

    “有什么好忙的,不过都是应酬,花公家的钱都不心痛。”她将被子往身上拽了拽,等待着他的风雨。

    “我俩都忙,家也没人管,我不想在乡镇干了,不如趁早在县里那个局找个闲差,等儿子退伍回来,安到我那个局,免得求爹爹,拜奶奶。”他提到儿子安置的事,她也上了心,儿子是她的依靠,她和那个人也是一场风花雪月,那个人官做得越大,越不会因为她放弃他的家庭,正如现在饭桌上那帮无聊的人说的,外面红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

    “你当初就不应该去那个穷乡。”她曾劝过他,让他到县城来,她也曾产生和那人割断那层关系,儿子大了,传出她的事情总是不好,可他非要当那个书记,她大书记都见识过,还稀罕他当这个小书记,官大官小还不一个德行,见了漂亮女人,都是一头煽情的公猪。

    “你要想回来,我们共同想想办法。”她没说出她的办法,她心里清楚,他知道她去找谁,这层窗户纸捅破,两人脸都挂不住。

    他向她身体凑过去,想和她温存,她脑子还停留在办法上,下意识地让了一下,他以为她在躲着她,一股怨气从胸间爆发,他脸上带着虚伪的笑,手上施出力,将她扳倒,压上去,尽管她不情愿,但毕竟他是她名正言顺的丈夫,她只得任他在身上蹂躏,他中午才做过,一时不能进入巅峰,吭哧吭哧时间长了,黄秋鸿在身下有了反应,眼圈红了,目光变得迷离,紧紧地夹住他。

    她的反应让他像吃了药一样兴奋,脑里忽然产生这样的念头,如果将来和她分手,这女人便成了他俩共同的情人,谁给谁戴绿帽子还不一定呢。

    他像个龙舟比赛的鼓手,鼓点越敲越促,直至歇斯底里吼了一嗓子,两个人身体都是湿漉漉的,看样子,澡是白洗了。

    第四十四章 山雨欲来

    不是孟师傅敲门,邹淦金日晒屁股还在睡,昨日身体透支太厉害,四十多岁的人还像毛头小伙贪睡,他起来时对自己不满意地摇摇头,妻子早上班了,他洗漱下了楼,和小孟在对面的阳春面馆吃了碗大排面,一车奔向县纪委,小孟照例留在车上。

    纪委书记沈日辉是县里七大常委之一,分管一大滩工作,会议很多,在纪委楼里难得碰见他,第一副书记张俊平倒是在办公室,接待了他,张副书记也是从乡镇上来,和邹书记有过私交,当头不客气地说:“怪不得今天天放晴,原来是邹书记来看望我呢!”

    邹淦金立马委屈地叫:“想找老弟领导来诉诉苦,我们山花乡是穷乡,老弟一趟都不到老哥那儿看看,想不到纪委也嫌贫爱富。”

    “真让你老哥说对了,关心穷人是民政的事,当干部当富了,我们准盯着谁。你老哥一来哭穷,是不是跑错了门,我们没有项目,也拨不了款,到你那儿也不受欢迎。”张俊平撇着嘴说。

    “你老弟领导什么时候去,我不欢迎?”邹淦金拉开随身带的黑包,掏出两条价格不菲的苏烟说,“这是我小孩舅舅从南京带回来的,口味不错,你尝尝。”

    “哦!书记给我们的犒劳,我收下,弟兄们办案熬夜就靠这个。”张俊平随手将烟收进抽屉里,起身给邹淦金泡茶。

    “跟着组织部,天天有进步;跟着纪检委,不得反错误。”邹淦金见他坦然地收下烟,心里定下来,开起玩笑。

    张俊平将白瓷杯的茶水送到他跟前,说:“你那儿检举信不少啊!”

    邹淦金听此话尽管脸上维持着平静,心却拎到嗓子,说:“老弟领导也不是不知道,人民来信是我们那儿传统。”

    “对干事的领导听不到反对他的声音,倒是不正常。”张俊平话锋一转说,“不过风起于青萍之末,你们那里干部风气可不怎么正啊?我听说上次被免职的刁人大,又被捅到医院,乡政府大院里出这样的事,你这个班长在县老板面前不好交代吧?”

    邹淦金脸上有些难堪,事实摆在那儿,辩解纯属多余,他只好检讨:“队伍没带好,所以我刚才讲,老弟领导到我那儿勤跑跑,借你这个钟馗打小鬼。”

    “我们真人不说假话,沈常委是准备让我带人过去,当真去了,你们影响也不好,县老板还是信任你们这个班子,让公安局经侦过去,先从你们个别村查起,你要有思想准备,支持他们的工作。”张俊平严肃地说,显然这已是铁板钉钉的事,不然他也不会透露给他。

    明知胳膊拗不过大腿,邹淦金违心地表着态:“我一定支持他们的工作,不过乡里本身人心不稳,可别搞得人人过关,人人自危,到那时候老弟可不好开展工作。”

    “这你放心,县里会掌控大局的。”张俊平加重语气地说,“县里不管哪个部门办案,还是在县委统一领导下。”

    话儿说透,邹?金心领神会,和张副书记握手话别,下楼上了车,他沉思不语,小孟轻声地问:“书记,可回乡里?”

    “回去。”邹?金手一挥,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路上,他不言语,靠在椅背上假寐,张俊平尽管没说查哪个村,他估计凤凰村跑不离,人作有祸,天作有阴,该谁倒霉谁去倒霉,自己犯不着兜揽,好歹这根线扯不上自己,只是财政所周所长蹲点凤凰村,不知这个滑头的家伙可趟进凤凰村的浑水,他决定去敲打他一番,做到心中有数。

    车子到山花乡乡政府大门,他下了车,让小孟将车子拐进大院,自己步行到财政所,大厅邢慧在捋着发票,瞥见他进来,不开颜笑,向他耍着小脾气,他不以为意,眼下有正事,赖得搭理她,过两天找机会在床上修理她,不修理她,她还成了精。

    他径直推开周所长办公室的门,矮胖的周所长正陷在仿真皮靠椅里品着茶,见书记造访,脸上笑容顿出,忙起身泡茶,他摆了摆手说:“不用忙!”

    周所长不抽烟,从抽屉里掏出一包红塔山撕开,往坐在他对面的邹书记跟一推,邹?金拽出一根衔在嘴上点着,等一缕青烟从唇间缓缓悠出,说:“周所,你蹲点的小康村午季任务完成得不咋样?”

    “完成百分之九十,还差一点。?( 骚动的乡村 http://www.xlawen.org/kan/73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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